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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跨城的早餐

发表时间: 2022-11-17

“对了,”我想起来,对洛白川说:“昨天晚上不是跟你说了不要送过来吗?”我指了指面包袋子。

他向我浅浅一笑,“放心吧,我家就住这旁边,本来也是要过来晨跑的。不必放在心上。”

说完,他朝我梨花带雨般轻轻一笑,转身走了,如同仙君下凡,抖落满天凡尘。

罗勒此刻已经在旁边抹鼻血了,“哇塞,这一定是年上小狼狗吧。不过究竟是攻德无量还是万受无疆呢?”

我听不懂,推了推她,“赶紧走了,快上课了。”

等到了教室,舍友已经为我们占好了座。

我坐在椅子上,张婷把帮我带的书递给了我,我向她高声道了声谢。

把洛白川给我的面包打开一看,竟然不是我昨天晚上给他买的?!

这真是奇怪,他明明说我买多了吃不完才送过来的,到底是搞什么鬼?

把面包拿出来一看,日期竟然是今天生产的?!

他不会这么细心吧,觉得昨天的面包不配给我吃?

NONONO,一定是我想多了。

说不定他出门忘记带昨天的,就顺便在附近的面包店买一个了。

就在这时,张婷凑了过来。

“欸,这个牌子的面包很好吃欸。你没吃早饭吗?”

我点了点头,问她吃了没有。

她说她已经在食堂吃过豆浆油条了。

我拆开面包,吃之前想了想,还是分了一半给张婷。

张婷接过去也开始吃了。

她边吃边说:“虽然我的确吃过豆浆油条了,现在也很饱,但是这家面包店的面包真的挺好吃。就是远了些。我们学校在城东,这家面包店在城西。坐公交车的话,恐怕要一个多小时呢。”

我心中一抖。

猛地抓住张婷的肩膀,问道:“你说什么?这家面包店难道只有城西一家?会不会在我们学校旁边开了个分店?”

张婷咬了一口面包,纳闷看着我,说:“这家面包店你不知道吗,在我们市很出名的,不过就只有一家老字号在城西。每天早上五点钟第一炉开炉,到第二炉就得等到十点了。你这是什么时候去买的?应该很早就去排队了吧,一般第一炉很快就抢光了。”

她一边说,我这心就一边沉。

等她说完,我这心就已经沉到了三峡底下,跟那些古迹一起不见天日了。

洛白川这是要干什么,不是说要晨跑吗?他是跑到城西去买面包了吗?刚才看他的样子,也不像是刚刚跑完步大汗淋漓的样子啊。

难道真是早上五点去排队买了面包,回家洗了澡再给我送过来的吗?

细思极恐。

了不得了,事出反常必有妖魔鬼怪啊!

我究竟是何德何能能令他对我如此啊?

我又扭头问坐在另外一边的罗勒。

她这个小才女,这会儿正在她的笔记本上手绘着洛白川的画像。

我一看脸又红了,还是不问她了,转过脸继续问张婷说:“张婷,张婷,你看我身上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张婷点了点头。

我忙接着问,“哪里特别?”

她说:“特别平凡。”

我真想打她。

“我是说认真的呢。”

“你身上发生什么事了吗?”她嚼着面包。

“那我再问你,”我盯住张婷的眼睛,“你看我身上哪里最值钱?”

张婷一边啃着面包,一边对我上上下下,仔仔细细x光看了一圈。

“哪里最值钱啊?角膜吧,内脏吧,肾呐,肝呐,心脏啊什么的,听说在嘿市卖不少钱了。”她一本正经地说。

“你在哪里听说的,能卖多少钱呀?”我震惊了,从没听说过这些事。

她疑惑地看着我,“不就是手机上那些推送吗?说什么一女子深夜在浴缸,醒来之后发现浴缸里全是冰块,上面有一个字条说让她立马去医院,然后她一摸自己腰上有两个伤口。原来她的肾被拿走了。多少钱我就不知道了。”

我嘴角抽抽,这人家编的你也信?

她懒得再搭理我,一边翻看课本,做着预习,一边心满意足地吃着面包。

见她吃,我肚子也咕咕叫,咬了一口手里那一半面包,发现这面包的确是挺好吃的,比我昨天买面包那个店子的面包好吃多了。

唉!我唉声叹气。

洛白川怎么回事?难道他真的看上我了?

不不!我一定要提高警惕。现在社会上坏人那么多。作为一个力气小,又并不那么机智的女孩儿……

也许我爸说的是对的,得擦亮眼睛,把男人看清楚!

等上完课我才想起来自己手机还没开机。

开机之后,连续的震动差点把我手震麻。

我一看,全是微信。

再点进去是我们宿舍的小群。

宿舍只有六个人。

里面已经发了一百多条。

我手不麻才怪了。

我一看张婷,她正在我身边做作业。

她是个学霸,一般都把群消息设置了静音,想必是没有参加讨论的。

我点进去一看。

最前面就是罗勒发的。

“集美们!号外号外!”

紧接着,开局一张图,便是她刚才画在笔记本上的洛白川的画像。

接下来是一段对话。

A:昨天晚上对不起。

B:不,要说对不起,也是我对不起你。

A:昨天晚上的事,我不会让它再发生了。

B:没有,没有,你这是说哪里的话,我们还是朋友嘛!

A递给B一袋面包。

B:昨天晚上不是跟你说了不要送过来吗?

A:放心吧,我家就住这旁边。我本来也是要过来晨跑的。不必放在心上。

“来来来,大家讨论讨论!A和B是什么关系?”

“这一看就是昨晚上发生了不可描述的事情呀?”

“这还用问吗?正主是谁呀?是我们宿舍的吗?”

中间一大段都是说这个男生如何如何帅,气质如何如何佳,直到最后几句才把祸水引到了我的身上。

“你看这男生拿了面包给这个女生嘛?如果是今天发生的事情,就看我们今天谁的早餐吃的是面包不就得了。”

我心道一声不好。

这时候,罗勒在我旁边瞟了我一眼,在手机上戳了两下。

我还没来得及拦住她,就在我手机上看到她发的消息。

“你们都想多了,不是我们宿舍的人。这就是我在网上看的一个帖子。”

“切你玩儿我呢。”

“浪费我的表情。”

我对罗勒嗔笑一句,“还算你有点良心。”

这时候张婷已经写完作业,她好像也拿出了手机,翻到了群里面的消息。

等我回过头去的时候,她瞪大了眼睛望着我,跟个猕猴似的,嘴里都能塞下一个馒头。

我只好苦笑着拍了拍她的胳膊,“淡定……淡定啊姐!”

我虽然安慰着她要淡定,但自己心里却心潮澎湃,不能自已。一面担心自己的肾被拿走,一面又猜测洛白川的心意……

唉!除了叹气,还是叹气……

——

几天后,我正在上体育课。

我们学校体育课是选修制,这学期我选了网球。

只听呼的一声,我猛地挥拍,那球直接被我打去了外太空。

女老师跑过来,发出了雄狮一般的吼声。

“夏茉兮,这是网球!不是棒球!没人让你打全垒打!那球打飞了,一会儿,你自己去器材室赔!”

我朝老师赔了1万个不是。

和我同组的同学走了过来,有些不满地说:“才刚开始上课,我们就没球了。你怎么回事?”

我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坐在了场边。

我不会跟任何人说我精神不佳,闷闷不乐,是因为洛白川已经59小时没有联系我。

59小时耶!他难道是在做详细的企划书吗?关于如何拿到夏茉兮的肾之企划书?

我沉沉叹了一口气,看着别人的球从左打到右,从右打到左。

我的搭档跟老师说了一声之后直接回宿舍了。我依旧坐在这里,懒懒不想动。

几只麻雀飞过来,在我脚边的地上啄来啄去,被我一个飞腿吓走了。

后来我一想,洛白川家里肯定不怎么富裕,你看他打好几份工呢。又要去帽子店当服务员,还要跑出租车,下了班肯定特别疲劳哇!

疲劳了,也不会想找朋友聊天了。就算想找朋友聊天,他应该也有很多朋友。而并不是非要找我聊天吧。想到这里,我就吃了一惊。

他什么时候在我心中这么重要了?

不对劲,不对劲。

为了驱散洛白川在我脑中的影子,我听从了舍友罗勒的建议,跟着她连刷了三天的泰国腐剧。看得我脑也昏头也花。不管谁在我面前说话,我都觉得他在说“挪挪端端,萨瓦迪卡”。

这样下去可不行。

三天后,我又听从了张婷的建议,网购了一个跳舞毯,连在宿舍笔记本电脑上,天天对着它踩箭头。

你还别说,这个方法还挺有效。除了可以排除一切不实际的幻想,还可以减肥瘦身、锻炼身体,真是一举多得、一石多鸟,强烈种草。

这天我正在跳舞毯上挥汗如雨,张婷抱着一摞书走了进来,对我说:“那个,茉兮啊,宿舍楼门口有人找你。”

我心中一惊,跳舞毯上miss了好几个箭头,我也懒得管了。

“谁找我?男的还是女的?”我擦了一把汗。

“是个女的,年纪挺大。”张婷说。

我的精气神一下就down了下来。

不紧不慢的关了跳舞毯,擦了汗,上个厕所,换了衣服,慢悠悠的晃下楼去。

老远就看见一个白衣黑裤的女人消瘦的身影,虽然不悦,我还是走了过去。

“你怎么来了?”我冷冷地看着她。

“茉兮。我是你妈呀,怎么就不能来看你了?”她笑看着我,眼里充满希冀的光。

“你别那样笑……特虚伪,知道吗?”

我把她带到宿舍楼一侧偏僻一点的角落。

“好,好好,我不笑。最近在学校过得怎么样,还好吗?”

我瞜了她一眼,冷道:“让你别笑,是因为你笑得虚伪。现在你说这话,更虚伪!有什么事你就直接说吧。”

我疏离的态度令她有些手足无措。

沉默了一会儿,她终看了我一眼,卑微地说:“我是你妈妈呀,你就不能态度好一点儿吗?”

“有事说事,没事的话,我还要去学习。”我不耐烦地动身要走。

她连忙拉住我。

“妈妈找你的确是有点事儿,你,你,能不能?……妈妈最近手头有点紧。”

我一声冷笑,“你什么时候手头不紧?什么时候手头不紧,再来找我吧,再来和我谈母女情分。”

“你怎么这样啊,茉兮,你明明知道你弟弟……你弟弟,他得了重病。”

“你弄错了吧?我爸就我一个女儿。”

“可他也是你弟弟呀!”她眼神中充满痛处。

“我不知道什么弟弟。你可别乱说。”我瞥着她的脸说。

“妈妈知道……是我对不起你。可是我一个女人也有追求幸福的权利,是不是?当年我和你爸爸在一起真的不开心不幸福,那我跟他分开有什么错?你不能这样恨我。”

她说着说着,便抽抽搭搭要哭起来。

“你可别在这儿哭。同学人来人往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对你校园霸凌呢?”

我退开几步,隔她远远的,接着说:“你追求幸福当然是没有错,我从来没有怪你和爸爸分开。可据我所知,你还没有和爸爸分开,就和那个男人勾搭在了一起。就你这种德行,我替你感到羞耻。”

她怔了怔,眼泪吧嗒吧嗒落下来。

“不是这样,不是这样的茉兮。你弄错了!我的确是……还没有跟你爸爸分开的时候就认识了他。可那个时候,我们只是认识,最多能算是交心的朋友。可绝对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啊。”

我沉沉地看着她,“有没有做,那是你的事。”

她用袖子擦了擦眼泪,“你知道的茉兮,我和他每天都在辛苦的劳作,可你弟弟的病实在是太重了,医院里花钱如流水一样。我也是实在是没有办法才来找你的。”她语气沉重。

“找我?“我冷笑一声,“我还是个学生啊!就算你说的是事实,你手头紧,也该找你的兄弟姊妹。实在不行,你也可以找我爸爸,毕竟他是你前夫,可你来找我算个什么事?再说了,如果我已经工作了,赚得挺多,手上有那么些闲钱。如果你有这样的困境,我可能会根据当时的情况给予你适当的帮助。可现在情况不是啊。我每个月的生活费也是找我爸拿的。我爸的钱也不是水漂来的吧。他不也跟你一样是辛苦劳作。大家都是辛苦劳作得来的钱,凭什么给你用?你那孩子得了重病,那也是他的命,我可没有那个本事从阎王爷手里把他的命抢回来!”

她拉着我的袖子,嚷了起来,“你,你,茉兮!话也不是这么说呀——现在医院的医药费还欠了几千块。我知道你手头上钱也不多,但三五百你还是拿得出的吧,我再找别人凑凑,至少先把欠的医药费还清了吧?”

我气不打一处来,说:“三五百?我爸一个月才给我500的生活费。你说得倒是轻巧!好像三五百不是钱似的。你去找别人凑吧!还有,以后你这些事不要跟我说,跟我没有关系!”

“怎么会没有关系,那是你弟弟呀。他跟你是有血缘关系的呀!”她喊了起来。

我严肃地说:“抱歉,我不承认这关系。以后你有什么事,还是去找我爸吧。今天这事,如果他愿意借钱给你,我绝对不拦着,因为那是他的自由。”

话说到这里,已经没什么商量的余地了,本以为她会就此罢休,没想到她却忽然高声哭嚎起来。

“好哇!这就是我生的好女儿啊!今天如果你,不帮我的话,我就不走了!就,就坐在你宿舍门口。看你,忍,忍不忍心让你妈妈一直坐在这里让别人参观!”

“你自己都不怕丢脸,我怕什么。你尽管坐这儿,如果想躺着的话,我可以给你拿床被褥下来。”我冷冷地说。

她被我气得够呛,指着我骂道:“你这孩子!书都白读了,竟然变得这么自私!”

我心中顿觉好笑。我妈为了找我拿三五百块钱,竟然对我道德绑架了!

“妈,你留点儿口德吧。不觉得这样很丢脸吗?”

“我有什么丢脸的!等你被逼到我这份上,你估计比我还更加无赖,更加死皮死脸!我现在只想救活我儿子,其他什么都不要了。还要什么脸面?”

看着她如同泼妇一样的一张脸,我真难以将她和我小时候温柔的她联系起来。

我皱眉道:“那你也不能在我这儿……”

她打断我,“说白了,你就是自私!吃好的,穿好的,买那么贵的衣服,却连这几百块都不愿意拿出来给你弟弟治病……”

“你别再说什么弟弟,”我阴狠地说:“我没有弟弟。你说我自私?那好,我就承认我自私,我乐意!”

她被我气得半死。

我接着说:“你说我买贵衣服,我现在告诉你,那些都是打折的旧款,不值钱。买衣服的钱也是我平常节省出来的。除了我爸每月给的五百生活费,我从没找我爸多要一分钱。”

我冷冷盯着我妈,她的脸不再像以前那样圆润,身材也变得干瘦。

在我高考那年,她和我爸离了婚,跟了另一个男人,生了个男孩。

男孩生下来就是兔唇,当时手术就花了挺多钱,后来那孩子身体经常不好,隔三岔五的住院,她经常去找我爸哭诉,我爸前前后后没少给钱。

当初离婚,明明是她出轨在先,可我爸还是和她平分了家产,我学习的开支也一直由我爸负担。

连我都为我爸抱不平,可我爸总说,能帮就帮一点。

“好好好,读了几天书,我说不过你。等你弟弟死的那一天,你就舒坦了……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她咆哮着,自顾自跑到我们宿舍楼门前的台阶那里坐下,远远冲我喊道:“我今天就坐这儿不走了!”

我缓缓走到她面前,蹲下身子,看着她低声说:“你不就是在我爸那儿讨不到好处。才来找我的吗?你以为这样逼我,我爸就会来吗?”

“我不会告诉他的。”我摇摇头,“你就在这儿坐等到天亮吧。”说完这句我就走了。

头也不回地回了宿舍,我没心情学习,更没心情跳舞,就坐在那儿发呆。

几个同学在走廊里边走边议论,被我听见了。

“门口那个女的是不是疯子呀?坐在那儿坐了很久了,还鬼哭狼嚎的。”

“听她哭的那些话,好像是说她女儿在这儿上学,对她不管不顾。她那么大个人有手有脚,难道还要一个大学生赡养她不成?也是奇了怪了。”

我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来,鼻子有些酸。仰着头,不让眼泪落下来。

忽然觉得肩膀好沉啊!沉得我不想再扛下去。

没多久,宿管阿姨就上来了。

她找到我,看我眼睛红红的,过来一把我的头揽进怀里,又在我背上摸了几下,“好孩子,没事的。她去教导处了,你也去吧!”

我特别感激宿管阿姨。她什么也没有问我,却好像知道一切。

我揉了揉眼睛,问:“她为什么会去教导处?是她自己找过去的吗?”

宿管阿姨摸了摸我的背,“不是。是教导主任知道了这件事,让她过去的。”

我点点头,立马起身,毫不耽搁去了教导处。

我进去的时候,她已经没在里面了。

教导主任推了推他鼻梁上的眼睛,将手支在桌子上,看着我沉沉地说:“你是叫?”

我回答说:“夏茉兮。”

他点点头,“这件事情如果闹大了,影响不好,所以我把她叫过来,私人给了她500块钱,这才把她打发走——这个钱你就不用还了。但是有一条。你回去之后跟你爸爸谈谈这件事,要把这件事处理好,不能让她做出影响我们学校声誉的事!”

我点点头,“知道了主任。”

他嗯了一声接着说:“不要怪我把话说得太直,不过,丑话总要说在前头……如果以后再发生这样的事,我就不会是今天这样的处理了。”

我冲他鞠了一躬,“谢谢教导主任。今天的钱我会还你的。”

刚出教导处的门,我的眼泪就绷不住了。

不想回宿舍。

不想听到那些楼道里的议论。

我一个人在校园里漫无目的地走着。

电话中途响了好几声。

我每次都以为是关心我的人打来的,可是一接通,却全都是广告,要不就是打工中介,要不就是培训。

后来我干脆把手机关机了,游荡过了篮球场,又游荡过了足球场。

老天爷好像被我的心情所感染,天空中陡然间聚集了乌压压的黑云,一声闷雷轰隆轰隆,不一会儿便下起了瓢泼大雨。

陡然来的暴雨令路上的学生们四下奔跑。只有我一个人站在足球场边,抠着铁网的栅栏,平静地看着来回奔跑的学生。

暴雨铺天盖地落下,连眼前的景致都看不分明了。

我深吸一口气,喃喃自语道:“真好呀,雨就是要这样下才过瘾!”

我就这么坐在足球场边赏雨。往来的学生看我的眼神就像看怪物一般,以为我在搞什么行为艺术。

自己都不知道坐了多久。只知道腿麻了,我就换另一条腿,总共换了三遍。

这时,一把灰色的格子大伞,忽然伸到我的头顶上方。

没有雨水打在身上真是不习惯,我抬头看了一眼,心想,这是哪个不长眼的,打扰本小姐在这里赏雨。

一看这人,这句话就说不出来了。

洛白川穿着一件白衬衣,弯腰撑着伞。眼神凉凉的,宛如海底琉璃。

我冲他一笑,“你今天没戴帽子,差点没认出来。你还是戴帽子帅一些。”

他抿着唇没做声,依旧定定地看着我。

过了一会儿才说:“起来吧,我送你回去。“

“急什么?我正在这里赏雨。”

“已经赏了这么久,差不多了。”他那只没撑伞的手伸向我,手背靠了靠我的额头。

我想躲开,但没有他速度快。

只觉他的手指贴在我的额头上,微凉。

“走吧,我送你回去。”他重复道。

我沉沉地看着他,“不是我作,是我真的不想回去。”

他微微叹口气,“不想回家,还是不想回宿舍?”

我呆呆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我本来是想说都不想回,可是转念一想,如果我这样说的话,他会不会以为我想要他把我带回他家去。

要保护好自己的肾,这件事我还记着呢。

他也不管我怎么想,直接伸出手把我拉了起来。

“哎哟,慢点儿,我腿麻。”

我支着他的肩膀站了好久。

他看了一眼我刚才坐的草地。那一小片地方的颜色与其他地方的颜色都不一样。

他轻笑着摆了摆头,“你看你坐在那。那些草都不能承受雨露的恩泽了。”

我被他“雨露的恩泽”这个词组给逗笑了,我冲他笑道:“你是说这些草也要雨露均沾,是吧?”

他笑了笑,“我是说,你让这些草喝不到水,它们很生气。”

腿终于不麻了,我蹬了蹬腿,跟着他的伞往学校大路上走。

“我先送你回宿舍。你去洗个澡,换身干净衣服。我在宿舍楼下等你。一会儿我们出去吃饭。”

一路走,他一路替我安排,比我爸还唠叨。

我看着他,不解地问,“你怎么了?我不过是赏了一会儿雨。又没什么大事。”

“赏雨……”他看了看我这边的伞,把我往他身边拉了拉,嘴上说:“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这里头可没有雨……”

没想到他意境比我还深厚,竟在倾盆大雨中朗诵诗词。

想到他刚才出现得特别突然,我问他:“对了。你是怎么知道我在那里的?”

他低着头,半晌没说话。

“你说不说。”我停住脚步威胁他道。

他抿了抿唇,终于开口,“……我不是说过我们家就住在旁边吗?我刚好从校园穿过,准备去对面吃饭,刚巧就看见你坐在地上讨饭。我正好去吃饭,你又正在讨饭,所以干脆叫上你一起。”

他这一番说辞,我是半个字都不会信。

算了,他不说,我也懒得问。

“那你准备带我去吃什么好吃的?”我换了个话题。

“是这样的,”他说:“我一个朋友给了我两张优惠券,是吃海鲜的。我也没有别的朋友可以一起去。又刚好去那个海鲜店,要穿过你的学校,正准备叫你一起呢,就在路边把你捡着了——不知道你能不能吃海鲜?”

“可以呀。”我笑着点点头。总觉得他有点越描越黑的意思,说的话没一句是真的。

到了宿舍楼下,我正要上楼,他拉了拉我的袖子,“我站在那边的亭子里等你,那里没有雨——”他指了指不远处一个小山包上的一个矮亭,“你别急,慢慢洗。头发一定要吹干。下来的时候提前给我打电话。我从亭子过来接你。”

我回头楞楞看他一眼,这洛白川怎么回事啊?冷俊小生什么时候变成了唠叨大妈?

我点点头,迈着大步离开,留给他一个潇洒的背影。

宿管阿姨早就看见了我,见我浑身湿答答,连忙从她房里头拿了一条干毛巾给我,“快擦擦。“

“谢谢阿姨。”我笑笑。

“没什么事吧?”她关切地问。

“没事儿,放心吧。”我诚恳道。

“对了。刚才有一个特别帅的男生,到我这儿找你,问你住在哪个宿舍?我就跟他说呀,这女生宿舍不允许男生进入。要他给你打电话——他找到你了没有?”

我暗笑一声,问阿姨:“他是不是穿的白衬衣,蓝色的牛仔裤,长得很清秀?”

宿管阿姨想了一会儿,“是不是穿的牛仔裤我不记得了。但确实是很清秀的帅哥。”

我点点头,宿管阿姨说的这人应该就是洛白川了,原来他明明就来宿舍找过我。

“他找到我了,谢谢阿姨呀。”我与阿姨会心一笑。

爬着楼梯,我一心在想,洛白川是怎么会这时候来找我的。

一边拧着头发上的水,一边爬上楼,我大腿一跨,迈进自家宿舍。

罗勒听见声响,从她的纯爱小说中抬起头来。

“啊,茉兮你回来了?刚才那谁找你呢?”她想了一瞬,“洛白川,对,对对,是叫洛白川。他找了你很久,你怎么手机不开机呀?”

“没电了。”我随口一说。

“哦。”她点点头,“对了,洛白川要了我的电话。不过我可跟你保证啊。虽然他长得很帅,可是我绝对不会觊觎他。他自己说,他以后联系不到你,就会打我的手机。这样没问题吧?”

“没问题呀,这有什么问题?”我一边拿衣服一边回头冲她笑,心想这个罗勒,这种事情为何要问我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