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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你是我的偏方

蓝弦夫人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舒未有病,程川旭就是她治病的偏方。第一次遇见,并不愉快。第二次遇见,更不愉快。第N次遇见,舒未误打误撞帮程川旭解开了一道物理题。第N+1次遇见,他们相处融洽。十年后再相遇,是一个异国的街头,一个冰冷的雨夜,舒未在雨中颤栗哭泣。“我们结婚吧。”看着支离破碎的舒未,程川旭眼里满是心疼。结婚半年,有人跟他说:“您的太太舒未,应该是出轨了。”他不信,把人请出了办公室。结婚一年,有人跟他说他太太有病,他淡定回应:“还用你告诉我?”舒未被诊断出反社会型人格障碍,冷漠而不自知、矛盾而不自知、爱而不自知,有一天,程川旭告诉她,他会治愈她,会守护她……【反社会型人格清冷美女】【温柔深情偏执的天才物理教授】【甜虐】【豪门】【HE】【掉马甲】

主角:舒未,程川旭   更新:2023-01-08 11:1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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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舒未,程川旭的其他类型小说《唯你是我的偏方》,由网络作家“蓝弦夫人”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舒未有病,程川旭就是她治病的偏方。第一次遇见,并不愉快。第二次遇见,更不愉快。第N次遇见,舒未误打误撞帮程川旭解开了一道物理题。第N+1次遇见,他们相处融洽。十年后再相遇,是一个异国的街头,一个冰冷的雨夜,舒未在雨中颤栗哭泣。“我们结婚吧。”看着支离破碎的舒未,程川旭眼里满是心疼。结婚半年,有人跟他说:“您的太太舒未,应该是出轨了。”他不信,把人请出了办公室。结婚一年,有人跟他说他太太有病,他淡定回应:“还用你告诉我?”舒未被诊断出反社会型人格障碍,冷漠而不自知、矛盾而不自知、爱而不自知,有一天,程川旭告诉她,他会治愈她,会守护她……【反社会型人格清冷美女】【温柔深情偏执的天才物理教授】【甜虐】【豪门】【HE】【掉马甲】

《唯你是我的偏方》精彩片段

众所周知,程教授很爱自己的妻子,只是天才教授从未带他的妻子出现在公众场合,把她保护得很好,这点他们并不感到奇怪,毕竟程教授处事为人一向低调,同事和学生对他工作以外的事都知之甚少。

就连程教授和他妻子是什么时候结的婚,他们都不清楚。

以前的程教授整日整日地泡在实验室里做实验,最近居然按时按点的上下班,每天都着急回家的样子。

这样的转变有半年之久了。

……

舒未睁开眼睛,早晨的阳光恰好铺满了落地窗旁的白窗纱,轻嗅一下,是淡淡的清香。那是程川旭头发的味道。

此时她正被他圈在怀里,而他,还在酣睡中。

舒未忍不住抚上他的眉眼,高眉骨,深眼窝,天生一副美人骨相。浅浅的呼吸缭绕在耳边,让她不禁想起了昨晚的交织和缠绵……

他们结婚半年,昨晚,是第一次。

这之前,他们虽然同睡一张床,可程川旭从没动过她。他们之间像是隔着一条鸿沟,永无靠近的可能。可事实是谁又能预测下一秒发生的事呢?

刚结婚的时候舒未经常噩梦不断,奇怪的是,程川旭睡在她身旁的时候她能一夜好梦。

那时尊重她的意愿,他承诺只是想陪她。

这一陪,也让他忍了半年。

被撕烂的衣衫随地散落,舒未坐起身来,一阵酸痛,昨晚的疯狂昭然可见,舒未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这样甘愿付出所有,只是为了程川旭。

于她而言,这样的变化太可怕了,她必须要扼制。

舒未拿起手机看时间,还早,就又躺下了。

床上的振动很微弱,都把程川旭弄醒了,他的睡眠特别轻。

他眯着眼睛,俨然是还有些困意,舒未妩媚动人的脸庞映入眼帘,他脸上浮起的笑意丝毫不加掩饰。

他就是爱她,爱她的一切,爱她超过自己的生命。这是没有她的十年里,他反复确认反复笃定的事实。

“舒未。”

程川旭捧过舒未的脸,意犹未尽般地在她唇边摩挲,动作极尽轻柔,可眼前娇俏美人潺潺的呼吸又勾着他那颗躁动的心,不过他还是忍住了,只在她额间落下轻轻一吻。

压制住冲动之后宠溺地唤着她的名字。

叫的是全名,可他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韵味十足,听起来能让她的心不禁酥软几分。要知道,程教授低沉的嗓音平日里在其他人面前都是严厉的象征。

“嗯~”

舒未柔软的回应像是在他的心湖扔下了一颗小石子,一圈圈涟漪荡漾开来,此刻他才发觉,在她面前,他的心也能柔软如水,不再似以往的冰窟寒窑。

他们又小眠了一会,快到程川旭上班的时间,他才不舍地起身去洗漱。

舒未给他收拾好了实验要穿的白色大褂,放进包里。

程川旭的白色大褂他很是珍视,隔一天就会带回家来手洗晾干。舒未不理解,这个买得起别墅豪车的男人不把衣服拿到干洗店,居然要自己亲力亲为。

“程教授,路上注意安全。”

舒未把公文包递过去,程川旭很自然的握住了她的手,轻轻一使劲便把她带到自己怀里,许久才放开。

她帮他整理衣领,今天他穿了一件高领毛衣,特意遮住了脖颈间红紫色的吻痕,盯着入了会儿神,她不自觉脸红起来,觉得脸上一阵滚烫,垂下眸慌张地放手。

轻启唇:“要迟到了。”

程川旭含着笑点头,转身走出别墅。

少顷,一辆黑色轿车驶出别墅的大门。

轿车看起来就是普通的代步工具,并不豪华。他们结婚前,程川旭甚至都没有买车,住的也是离任职的大学很近的普通公寓。领证后,程川旭豪掷几千万买了这栋别墅,买车的时候却觉得不宜太过招摇,所以只花了不到一百万。

藏在这些细节里,只流于程川旭深眸中的心思,其实她能明白。

他一直为人低调,突然花高价买下别墅也是觉得这屋檐下还有个她,承载着他们的现在和未来的记忆,所以不能含糊。

望着远走隐匿在绿丛的车尾,舒未的眸子突然暗了下来,神色也随之染上几分悲凉和黯然。


舒未这段时间总是想到那个雨夜,那个冰冷、心灰意冷的雨夜。

本在她对着世间毫无念想时,偏偏程川旭出现在她眼前。

雨水毫不留情地打在她娇嫩的脸上,冲刷掉泪痕,呼吸急促到身体抽搐。

那是她第一次哭得那么厉害。

她不轻易流泪,好几次就算清泪在眼眶里打转,她也会硬生生地憋回去,甚至可以做到面无表情、假装若无其事。

异国的街头,大雨将绚丽的灯光掩盖,舒未无助地走着,赤足,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衬衣和牛仔裤。

程川旭撑着一柄黑色的伞,如神明降临般出现在她的狼狈面前,双眼盈满心疼和怜爱。

那时的她,心已经冷到极致,男人将她打横抱起时,每一寸肌肤感受到的温暖都让她战栗、不适。

但是莫名其妙地,她没有反抗,没有猜疑,任由他将自己带走。

她没带身份证,程川旭就把她安排在了自己住的酒店。

看着支离破碎的舒未,程川旭眼里满是心疼,他心怀虔诚,说:“我们结婚吧。”

她顿了一两秒,稍稍有几分惊讶,两人都被淋得湿湿的,额前的发丝还在滴着水,她深眸明亮,说:“好。”

他们认识十年,见过的面一只手都数得过来,也是在异国,相处了不到半个月,程川旭却对舒未思之如狂。

那些零碎的相处时间融进这十年里,微淼到可以忽略不计。

就是这些可以忽略不计的零碎,程川旭整整与之纠缠了十年,却还是没能从这虚无缥缈的可能中挣脱出来。直到遇见哭成泪人的舒未,他这个对物理科学痴迷成魔的天才教授却也开始相信由天而定的缘分。

那次,他是去参加国外的物理学家研讨会和颁奖会的。

主要的行程是领奖。

本来没有打算去,想找个同事代他领奖的,他对这些虚无的头衔和名利没有兴趣,也不想浪费时间。可当他带着舒未坐上回国的飞机时,他暗暗庆幸,自己去了。

自从两人有了第一次以后,舒未发现原来那个严肃沉稳的教授开始黏人了。

他们一直相敬如宾,生活平淡至极,偶尔两人也会因为一些好笑的事而开怀大笑。

现在不同,他们的相处气氛,愈发像一对真正的夫妻。

程川旭做实验的时候,也会忍不住地傻笑,一度吓坏了实验室里的同仁和学生们。

大家都心照不宣,总是变着法地催促教授回家。

舒未还没有找到工作,程川旭只要一下班回家,就能吃到她做的热腾腾的饭菜。她厨艺不精,可以说基本上没有在厨房待过。

每次看她在厨房里笨拙地烧菜的样子,程川旭总忍不住从背后环住她的腰身,将一天的疲惫卸下,仿佛是她渡给了他力量。

“辛苦你了,阿未。”

缠绵入骨般的呼吸似有似无地撩拨着舒未的心弦,让她乱了方寸。

她赶紧推开程川旭,专注于锅里的菜,不知不觉,小鹿乱撞的感觉愈发强烈。

她享受这样的感觉,却又间歇性地懊恼和焦虑。

她,不甘心这样生活下去,她要给伤害她的人都制造能伴随他们永久的噩梦。

做饭这件事好像是上帝在舒未这儿关的一扇窗,她尝试了很久,成效却不明显。

毫无长进的厨艺渐渐让她失去了耐心,一顿简单的晚饭做下来,都能把她累个半死。

她累倒在沙发上,眼皮沉沉地往下垂。程川旭将她横抱起来走向二楼的浴室。

“累就不学了,我请个保姆,让保姆给你做你爱吃的,好不好?”

舒未双手勾着程川旭的脖颈,把头埋得很深,呢喃着回应。

浴室的水已经放好,温度刚刚好,升起的雾气扑腾到舒未脸上,泛起几圈红晕。

程川旭转身把浴室的门带上,回到办公桌上钻研起论文的结语部分。

他的这篇论文将发表在国内最具权威性的科学报刊上,届时,又将是一次轰动物理界的重大学科进步。

浴室传来哗哗的水声,浴室湿漉漉的门上,曼妙的倩影生姿摇曳,即使很模糊,也能看出舒未极好的身材。

周围的空气越升越高,舒未脸上的红晕愈发明显,氤氲雾气缭绕起伏,她不禁想起程教授缠绵不休的热吻。

两人似乎都没发现刚才进来的时候忘记拿睡衣了,舒未只好裹上浴室里的一条浴巾。

这时,程川旭突然开门进来了,手里拿着情侣睡衣。四目相对,竟有些语塞。


“我,我……没事儿,还有浴巾。”

舒未还没穿鞋,两只小脚挨得很近,双手捂着胸口站着,仿佛一阵风就能把她吹倒。

向前跨出一步,脚下很不友好地打了一下滑,眼看着要摔倒,幸好程川旭反应快,双手搂肩将她稳住,顺势把她整个人抱起放到了洗手台上。

程川旭两只手扶着台沿,抬眸仰望着舒未,眼神里闪烁着万里星辰。

他穿着宽松的睡衣,露出深凹的锁骨和魅惑的喉结。舒未的手在慌乱之中恰好搭在了他的锁骨边上,指尖轻轻摩挲,挑起的是他满腔的欲望。

程川旭搂过舒未纤细的腰身,紧紧贴在自己的腹部,对着她娇艳诱人的双唇,带着几分狼性狠狠地欺上身。

他似乎早已不满足只是简单地吮吸着她柔软的脸庞,力量变得狠厉许多,仿佛要将她融化进身体,啃食干净。

舒未浅吟,呼吸变得急促,周身的温度骤然升高,尤其是程川旭抚摸过的每一寸肌肤,滚烫且酥软,令人难耐。浑身的力气慢慢卸下去,她瘫软在程川旭怀里,任由他掠夺。

程川旭撕咬至她润滑的肩膀,才停下有了片刻的歇息,滚烫的呼吸仍然不停在她颈间游走。

“阿未,你今天步入狼窝了。”

他的话甚至含糊不清,只是目光一刻不离舒未,轻轻松松将她抱起扛在肩上,走向卧室的床。

舒未被他安放在白色的床上,她刚洗完澡,眼睛湿润,目光不自觉流露出几分娇艳欲滴和楚楚可怜,像只受惊的小兔子。

程川旭俯身看着她,为她整理额前的碎发,他们用同一瓶沐浴露,洗完澡后吻得难舍难分,身上的味道更加浓郁沁鼻,他静静欣赏着妻子绝美的容颜,一抹勾人的笑若有似无地挂在嘴边。

这是他日思夜念了十年的人啊,此刻正安静地落入他怀中,用同样炙热的目光与他相望。

舒未看到他微微滚动的喉结,忍不住轻笑,这笑妩媚至极,同时双手勾住他的脖子,将两人的距离拉近。

“这个狼窝,可一点儿都不恐怖呢~”

舒未的声音虚无缥缈,刚才在洗手台,她已经被折磨得呼吸不过来,她知道,程川旭是在给她休息的时间。

“是吗?”

程川旭露出坏笑,将单薄的被褥掀起盖在两人身上,再将她牢牢锁住,陷入无法自拔的天昏地暗……

折腾了一夜,两人都起晚了。

程川旭要去邻市参加讲座,比舒未先起床。

等舒未起来,已经快到中午。刚刚洗漱完,她的手机就接到一个许久没有打进来的电话。

是程川旭的母亲——顾惠兰打来的。

舒未皱了皱眉,按下接听键。

“喂。”

“有事要和你说,出来见个面吧!地址等会儿发给你。”

顾惠兰冷冷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没等舒未回答,那边就切断了电话。

她们的关系从他和程川旭结婚时开始,就一直冷漠到现在。

舒未挑了一件得体的衣服,化了个淡妆,确认了见面地址后,开车出发了。

半年前,一直清心寡欲的儿子突然回老宅说他要结婚,吓得程家上上下下好几天没缓过神来。

顾惠兰的第一反应是不同意,可无奈她拗不过儿子执着的性格,最后闹到程家甚至连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儿媳妇都没有正式见面,就被通知两人已经领证了。

母子没有隔夜的仇,顾惠兰也只能顺儿子的意,先不阻止,只是这半年见的几次面,她对这个儿媳妇哪儿哪儿都看不顺眼。

程川旭瞒着程家别墅的地址,就是怕顾惠兰三天两头地找来,到时再惹出什么事端。

顾惠兰把地址订在一个高档饭店,距离别墅有些远。

舒未觉得好笑,每次见面顾惠兰都是旁敲侧击地想套出别墅的位置,可下一次她订地方的时候,都能把地点订得离别墅更远。

饭店大门口,除了站着两个服务员以外,还有一道纤细的瘦影,舒未带着墨镜,看不太清那人是谁,瞧着方向,倒像是在等她。


舒未下车把车钥匙递给服务员,服务员恭敬地接过去准备停车。

“嫂子!”

刚刚摘下墨镜,舒未还没来得及看清人,就被程烟拽着胳膊,一声“嫂子”叫得别提有多亲热。

程烟是程川旭的妹妹,刚刚大学毕业在程家的公司任职。程烟的大学是在程川旭任教的那所大学念的。四年本科,她不但没有好好享受大学生活,还被自己严厉的教授哥哥逼着学习,现在终于逃脱了哥哥的魔爪,在公司上班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舒未本能地把手抽出来,向旁边靠一点,和程烟隔着一个人的距离。

这是她们第二次见面,上一次见还是舒未去学校接程川旭,在车里远远地打了个照面。

“上次就没机会好好看看嫂子,这往近一看,还真是个冷艳美人,怪不得我哥跟家里闹翻都要跟你结婚呢!”

程烟是个大大咧咧的女孩子,一身名牌衣着无不显露出名媛气质,扎了个丸子头又显得青春活力,整体看起来就是个俏皮可爱的小姑娘。

她这样的女孩子,身边不乏追求者,只是都被程川旭严厉的要求挡在了半途,那些口吐芬芳对她甜言蜜语的异性根本近不了她的身,久而久之觉得乏味,几乎都放弃了。

程烟埋怨了她哥四年,却唯独对这件事感激涕零,她不喜欢陷入感情耽误自由的单身生活,被那些无脑或是别有用心的追求者缠着反而会浑身不自在。

舒未没有答话,将墨镜放进包里,骤然停下脚步,对着旁边的玻璃门整理着装。

心大的程烟还没有看出的舒未的冷漠,也丝毫没有察觉到舒未心里的烦躁。

“嫂子,你气质真好!有几分御姐范,又有几分清冷,简直让人羡慕!”

电梯门开了,舒未率先走进去,抛下冷冷的一句:“没什么好羡慕的。”

确实没什么好羡慕的,每次她对着镜子,望着她那副皮囊的时候,只会觉得她一无所有,唯独剩下的只不过是一具虚有其表的行尸走肉。

“嫂子你太谦虚了。”

电梯进入到二十多层,接着是交错复杂的回廊,还没有进入包间,只是外面宽阔的走廊,都能看出这个地方的豪华和大气。

两人没再说话,安静地走路,周遭安静得出奇。

忽然远处响起嘈杂的人声,舒未看见两个身影闪过,速度很快,但她看清了是一男一女,女的笑声脆亮,还隐隐透着妩媚。

程烟也看见了。

“这儿也经营酒店,是那些油腻的老总带着小三来开房常来的地儿。真不知道妈怎么想的,要约在这个地方!”

程烟低声嘟囔,走在前面给舒未开门。

进入包间,只见顾惠兰倚靠在沙发上,单手撑额,闭着眼睛。听到舒未进门的声音后微微动了一下,依然没有睁眼起身。

对舒未的无视还能再明显一点吗!

“顾阿姨。”

舒未走到沙发前,不带感情地叫了一声。

程烟皙白脸瞬间失去颜色,她很少介入母亲和嫂子的关系,竟不知道舒未是这样称呼顾惠兰的。

见顾惠兰无反应,程烟赶忙将她摇醒:“妈!嫂子来啦!”

顾惠兰仍然无动于衷,闷哼一声,极其地不耐烦。

舒未丝毫不在意,走到饭桌上坐下,拿起桌上的菜单仔细打量,从早上到现在,她还没有进食呢。

程烟这才察觉到婆媳两人之间不可名状的微妙气氛。

“程烟,你想吃什么?”

舒未漫不经心地问,让程烟无所适从,这边突然变了性子的母亲她还没搞清楚状况,又被舒未的不按常理出牌搞懵。

“妈,你想吃什么呢?”

顾惠兰瞥了舒未两眼,心里冷哼,这女人,冷漠傲慢,如果不是在自家儿子面前献媚,这种女人怎么能入得了他的怀。

“随便点点儿吧。”

顾惠兰显然对吃的没有太多要求,她就是来和舒未说事的,不然,也不想见这个若有似无的儿媳妇。

只是程川旭近几个月几乎没回过老宅,顾惠兰越想越气,看着舒未狐狸般的容貌和曲线优越的身段,越发地把儿子不与程家联系的罪因归咎到她这个红颜祸水上。

舒未也没再继续追问,点了几个招牌菜,吃得很香。


舒未丝毫不觉得定格在自己身上像看异类的目光有什么不妥,她们怎么看她,她毫不在意。

母子俩已经看呆了,顾惠兰张着嘴巴,话到嘴边又止住,心里的闷火无处爆发,只能埋下头一粒一粒地挑着碗里的米饭,她连菜都没有夹多少。

顾惠兰不说是什么事,舒未也不问,就这么僵持着,还是程烟时而冒句话,不让场子这么冷。

舒未不在意,可把母女俩弄得进退两难。

吃饱喝足后,舒未翘起二郎腿,俯了俯身,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都能把霸气和傲慢表现得淋漓尽致。

程烟有些看呆了。

她在长辈面前这样居高临下,难怪一直入不了母亲的眼,母亲是最看不惯后辈的无礼与清高的。

“有什么事吗?”

舒未嗓音软软的问,却带给人一种疏离感和不耐烦。

“程淮下个周要和徐家的千金的订婚,对方希望程家的家属都要到场,你和川旭抽个时间,去参加。”

“程淮?”

对舒未来说,这是个陌生的名字。

程淮,程家集团现任的总经理,程川旭的堂哥。

“你还真是不闻不问!”

顾惠兰冷笑,语气透着些许无奈。

“嫂子,程淮是程家的老大,我的堂哥。”

“这件事你跟程川旭说就行了。”

舒未是对着顾惠兰说的,漫不经心,极其冷淡。

“你什么意思!你不去!?”

“顾阿姨不是不承认我的程家的人嘛?可是您刚才说的是程家的家属啊,我是吗?”

舒未近乎自嘲似的冷笑,眼神中散发出的彻骨之寒能让人背脊发凉。

“舒未!让你去是在给你台阶下!你别不识好歹!”

“是吗?台阶下面怕是深渊吧?”

气氛骤然到达冰点,程烟不敢去看气晕的母亲,忙说道:“嫂子,这其实是爷爷的意思。爷爷是很疼我哥的,我哥这半年没怎么回过老宅,爷爷想他了。所以希望借这次订婚宴的机会跟他化解矛盾。你就当是为我哥和爷爷着想,好吗?”

替人着想?她替人着想,谁替她着想!

舒未冷肃的下颌线柔软了几分,嘴角勾起一抹不明深意的笑,别过目光。

她见不得别人可怜兮兮的模样,那只不过是博取同情的恶心手段罢了。

见舒未走开,程烟湿润的眼眶终于收紧泪水。她这演技,不去当演员拿影视帝后可惜了。

“我可听说程家一直对外宣称程川旭没有结婚。程川旭知道到了,会高兴吗?”

舒未目光放远,注视着窗外的云层,阳光透过云海,洒向繁华的街道,这么温馨美好的画面,似乎与她无关。

亦或是她待在地狱太久,早就见不得光了。

“嫂子,我们的意思就是在订婚宴上宣布。”

“嚯!”

这算什么!程家说不承认就不承认,说承认就承认,拿她当什么了!

任人摆布的人形木偶吗!?

舒未抄起包,径直走出包间,头也不回地把门带上,门关上那一瞬间,“哐当”的一声巨响把母女两人吓得抖了一下。

顾惠兰爆发了,对着门大骂:“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没有川旭护着你在我这儿就是一条狗,有几分姿色就翘起你的狐狸尾巴,还真以为自己有本事呢!”

程烟抱着情绪激动的顾惠兰,她从未想过这些难听的话会从母亲口中说出来,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劝慰。

顾惠兰在他们面前一直是慈母形象,从不大发雷霆。今日的暴怒,程烟是头一次见。

这个心高气傲的嫂子,怕是不会与母亲合得来了。

程烟父母都是温柔仁慈的人,要是父亲还在的话,见到舒未目中无人的模样,也会像母亲那样生气吧!

“川旭怎么娶了这么个人!他爸的在天之灵要不得安生了呀!”

顾惠兰的哭腔吓坏了程烟,她赶忙把母亲抱得更紧:“妈,妈!不至于不至于啊!您别气了,这样我爸在天上会难过的。”

……

不知过了多久,顾惠兰脑海中才不再浮起舒未的身影、舒未说话的声音……


舒未从包间出来,没作停留去按电梯。

刚走进电梯,正当门快关上的时候,突然冲进来两个人。

两人被门夹了一下,其中一个看起来很年轻的女生叫唤了一声,竟娇滴滴的哭起来。

舒未没把多余的目光放在两人身上,直视着前方。

“舒未!”

舒未脸色骤变,看向喊她的人,十年了,听到这个人的声音她还是条件反射地抖了一下。

喊她的人是她的继母——霍梅。

霍梅此刻怀里正圈着那名尖叫的年轻女子,舒未移过目光,那不正是她那个好妹妹嘛!

舒浅——霍梅的女儿,舒未十岁时,她的母亲过世不到一个月,就突然出现在家里的只小她两岁的妹妹。

那是她同父异母的妹妹,毋庸置疑。

“舒未?”

舒浅此时也挠了挠耳边的头发,震惊地望着舒未,瞳孔仿佛地震了般。

她的衣服被撕烂,狼狈地用手挡住前胸,眼角的泪痕很明显。

舒未依旧冷漠的盯着两人,微微皱了皱眉,旋即装作没看见,错开目光。

这是她生生世世都不愿再见的人。

她何必多看她们一眼。

舒未戴上墨镜,微微扬起下颌,不作声。

“舒未!不认识啦?你这么些年去哪儿了?也没个音信。”

霍梅还是纠缠,她坚信即使过了十年,舒未长开了,和以前差别很大,可眼神对上的那一刻,她无比确定,这就是那个冷漠软弱的坏女孩舒未。

舒浅已经被她丢在一边了,她专注着舒未,神色不明深意。

“你认错人了。”

“你就是舒未!”

舒未此刻只希望电梯快点到达一楼。

“妈~你还管不管你女儿了!管她是不是舒未,有那么重要嘛!”

换作以前,舒未听到这句话还会暗暗伤心,但是现在,她的心早就变得比石头还硬,只会觉得两人很讽刺。

霍梅不动声色地向舒浅投去警告的目光,在她腿上狠狠地掐了一下,无缝连接似的恢复之前的表情。

“舒未,你这几年在哪儿呀?过得怎么样?不过看你的衣着,应该过得不错。”

如果舒未没有看错,霍梅此时正以一种谄媚的态度对她说话。

呵……

这恶婆从良了?

“你住在哪儿呀!改日我们去拜访吧!哦不,我们是一家人,应该接你回家!”

霍梅脸上的皮肉都快笑僵了,在那儿硬撑着,不依不饶。

“我说,你认错人了。”

下降到十多层,舒未渐渐失去耐心。

“你这孩子怎么死心眼呢!你这声音、这模样,不是舒未还能是谁?”

霍梅居然大胆地扯过舒未的手,让她与自己面对面。

“你干什么!”

舒未下意识挣脱,手腕猛地划过霍梅尖细的指甲,刮出一道鲜红的血痕。

“算了妈!她不想认舒家,你再怎么喊都没有用。算了。”

舒浅强忍着内心的不适,把霍梅往边上拽,她脸上映着红红的掌印,吊带裙的肩带有一边被扯断,脖子和肩膀遍布挠痕。

狼狈至极!

说着话的时候,她有意无意地瞥向舒未,娇媚的脸上浮现着隐隐的阴暗和怒意。没想到十年没见,她却以这么落魄不堪的样子被她撞上。

她此刻只希望戴着墨镜的舒未没有看清她的狼狈。

舒未强忍着烦躁和不耐烦,很想揶揄揶揄落魄的母女俩,只是怕自己一旦张口,就会愈发被她们纠缠。

为了以后耳根清净,她忍了。

好在电梯很快到达一楼,舒未率先出去,不由得加快脚步,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板砖上,格外清脆。

舒未已经看见服务员把车停在了门口,心里叫好。

霍梅粗暴地拽着舒浅往外走,既然不能留住舒未,先跟上去看看总是不坏。

大厅来往的人瞧见这一幕,都纷纷回头观望,舒浅将本就凌乱的头发撩到前面,将自己的脸挡的严严实实。

“看见了吗?开着车来的,好不阔绰!怪不得趾高气昂的!”

追到大门口,望着扬长而去的车尾,霍梅语气极酸,眼神在强烈的阳光下也晦暗如黑夜。


舒未察觉到后面一辆出租车的异常,因此特地绕了许多弯路,发现出租车始终跟着。

不用深想都能明白,那不是霍梅的主意还能是什么!

舒未加大车速,一路狂飙到城郊,周围房屋和人烟变少。

没想到霍梅穷追不舍,怕是她走到荒郊野外,霍梅也不会放弃。

她车速极快,始终在最高车速限制的边缘徘徊。

出租车司机的车技也很了得,紧紧跟在她的车后面,不给她逃掉的机会。

正心烦着,来电铃声突然响起,是个陌生电话。

“喂。”

舒未语调平稳,态度也淡淡的。

“你在江城?”

电话那头是个男人的嗓音,语气隐隐透着戾气,这不像是个问句。

舒未听出来男人是谁,猛地刹车,轮胎在路面划出两道轨迹,车身骤然停下,惯性将她带出,随即又狠狠撞回座椅。

插在她手机里的电话卡是她新办的,他是怎么找到的。

还如此笃定没有找错人,不然也不会略过称呼直接问她是否在江城。

“与你无关。”

舒未挂断电话,还没缓过神,就听见后面传来一声巨响,继而她的车子抖了抖。

出租车司机没有料到舒未会突然停车,当他发现时慌乱之中踩下刹车片,还是没能阻止两辆车追尾。

司机大惊失色,慌忙下车查看情况,要是舒未的车尾损坏严重,估计他一个月挣的钱都得赔光。

舒未把手机摔在副驾驶座上,就当她发泄今天的霉运。

“这位小姐,我,我实在不是故意的。”

男司机四十来岁,寸头,穿着一身旧得发黄的短袖衫,他一开口,舒未能闻到淡淡的烟味。

舒未微微皱眉,示意司机站远一点,司机马上连连点头,退后两步仍然卑躬屈膝。

“您看……要不您下来看一眼,只希望您……”

司机支支吾吾,舒未懒得费脑子去想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霍梅和舒浅愣了一会儿,也跟着下了车,走到舒未的车窗前。

“舒未呀!这么巧!”霍梅此刻很像个夜店里与客人赔笑喝酒的服务员,恨不得脸上能笑出花来。

舒未没看她,她便悄悄拿出两百块钱塞给司机,眼疾手快地去拉后座的车门:“司机师傅,这是我女儿。既然我们遇上了,就坐她的车回去了。”

舒未刚刚有下车的打算,所以暂时把车门打开了,听见霍梅尖锐的声音,她立马把车门关上。

霍梅拉了个寂寞,车门纹丝不动。

舒未暗暗庆幸,这个恶婆真是个难缠的主。

气氛尴尬到顶峰,霍梅脸都气绿了,有那么一瞬间的无地自容。

司机自然看得出来舒未对她们的爱搭不理,况且刚才在自己的出租车里,她们还说了一些难听的话,他就算再不通人情世故,都能明白双方的关系即使不恶劣,也不会好到哪儿去。

想到这层,他有些害怕舒未会因为自己载过她们而迁怒于他。

舒未的目光终于从母女两人身上扫过,最后定格在司机身上,她微眯着眼睛,眼尾向上,轻轻一笑,一双狐狸眼睛明媚动人。

不过此时她的暗眸铺满一层晦暗,对着司机不疾不徐的说:“开着你的车马上滚,我就不追究。”

“啊?”

司机错愕的抬头,不可置信。

“没听懂?”

舒未的语气已经把忍耐度提到了极限。

“听懂了听懂了!”

“听懂了还不快滚,等着我反悔吗!”

司机手中的两百块钱已经被揉成一团,显然刚才紧张过度了,出了一身的汗。他把钱揣进兜里,边擦着汗边疾步走上车。

舒浅此时才反应过来,挡住了司机的去路。

“师傅你不能走,你走了我们怎么办呀!”

司机哪还管得了这么多,不让他赔钱已经是天大的好事,他还何必自讨苦吃,于是冷漠地推开舒浅,倒车离开。

“你怎么这么恶毒!跟你那个妈一样,都是神经病!”

霍梅指着舒未的鼻子骂,言语中触碰到她的禁忌。

这个凶恶的女人,居然还有脸提起她的母亲。

舒未再也压制不住心中的不悦,如果说刚才只是简单的不悦,那么在霍梅提起她母亲之后,她已经愤怒到极点。

舒未推门下车,没多说废话,提手在霍梅脸上掴了一巴掌。


与霍梅同一时间被扇懵的,还有舒浅。

两道掌掴的声音无缝连接,即使在空旷的野外,也不失干脆。

霍梅惊恐万分,转过头去看怎么回事,舒浅正无助地捂住自己的一边脸,在风中瑟瑟发抖。

“女儿!女儿!你没事吧!?”

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扇舒浅巴掌的女人又准备抬手想在舒浅另一边脸上留下一片红,被霍梅跑过去阻止了。

舒浅倚靠在车身上,嘴角的弧度若隐若现,直觉告诉她,等会是一台好戏。

“贱人!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我就是来警告你,从今以后,你要是再敢跟赵启见面!我就找人打断你的狗腿,把你们赶出江城,让你一陪子也别想爬上赵启的床!”

女人强势的语气比霍梅的尖声尖气还要刺耳,她身着华丽,项链和手包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一看就价值不菲,脸上也是浓妆艳抹,只是这些,都挡不住她眉眼间的皱纹。

舒未目测,女人至少有四十岁。

不出意外,她还是刚刚提到的那个叫“赵启”的男人的老婆。

这是,找小三算账来了。

“赵夫人,你在酒店已经把我打成这样了,还想怎么样!?再说你自己人老珠黄管不住丈夫,怪不得别人。”

舒浅有气无力,言辞却很犀利,而且振振有词。

舒未不屑,什么时候连小三也可以这么嚣张了。

“你年轻漂亮你就有本事了吗!?赵启在外面的玩物多了,你算老几!还不是玩腻了就一脚踢开。敢在我面前叫嚣。”

女人趾高气昂,脸被气的通红,一只手捏紧了拳头,想打又不方便打。

霍梅一直护着舒浅,要是再动起手来,她占不了上风。

但想到刚刚在酒店眼前这个女人和自己的老公在床上翻云覆雨的画面,她就怒火中烧,眼眶里布满血丝。

她比舒浅高半个头,俯身投去凌厉的目光,狠狠地掐着舒浅的下巴,沉声威胁:“别以为我不知道他给你买的房子在哪儿,识趣就赶快搬出去,不搬也可以,明天我亲自去送客。”

声音很小,舒未没有听清,可是舒浅母子俩却听得清清楚楚。

舒浅宛如一朵凋败的花,暖风吹在身上,将她的头发、衣襟吹得凌乱,绝望的眼泪从眼角滑落,淌过一道道触目惊心的抓痕。

女人“啧啧”了两声,看着舒浅狼狈至极的样子,随即充满嘲讽地冷笑,放开时,舒浅下颌处被指甲掐陷的地方隐约可见血珠。

舒未摇了摇头,既觉得有意思,又觉得乏味。

“清楚了吗?”

女人不屑地瞥了一眼霍梅,转身走向自己的豪车。

留下的背影让舒浅绝望透顶。

她被赵启包养了两年,原本以为一切都天衣无缝,等她攒够了钱,就可以离开赵启那个油腻男。

但是现在,都破灭了。

霍梅去给舒浅擦泪水,似乎是忘记了自己脸上也疼得火辣辣的。

舒未终是觉得没有意思,转身去开车门,却被舒浅叫住。

“舒未。”

她没有回过头,舒浅就走到她跟前,红着眼睛,异常冷静地说话。

“我和我妈有今天,你高兴了吧?”

几乎是自嘲,可舒未总感觉舒浅在挖苦她。

“谈不上高兴,你们在我眼里,连人都不算。”

“哼!别再用你那自恃清高的姿态看我,总有一天,你也会摔得很惨。”

话音未落,舒未也还没琢磨明白舒浅为什么要突然上前来跟她说话,舒浅就抡起一个耳光朝她脸上打来。

原来是替霍梅还巴掌来了。

舒未时刻警惕着,一把勒住舒浅的手腕让她毫无招架之力。

她恼了,毫不留情地打将舒浅的手丢开。

舒浅打了个趔趄,差点跌倒。

她从车里拿出自己的外套,走到舒浅面前,缓缓披在她的肩上。

再禁锢住舒浅的双肩,居高临下般的看着她,如神明审视着世间最丑恶的东西。

舒未此刻眼里的嫌弃和冷傲不言而喻。

“舒浅,有你母亲的前车之鉴,你还不长记性?”

杀人诛心,不过于此了。

“小三都没有好下场。”

话毕,舒未驱车扬长而去,这一天不过才过去一半,她就已经累了。


舒浅和霍梅在城郊的公路上,脚都快走断了还是没有拦下一辆车。

彼时,正是太阳最毒辣的时分。

舒浅穿的吊带裙刚好包臀,两条腿暴露在外面,强烈的紫外线照在她娇嫩的肌肤上,叫她苦不堪言。

“啪!”

她把外套扯下来扔在路面,用高跟鞋狠狠踩了几脚,就当是发泄。

“哎哟喂!我的女儿呀!你踩它做什么!这么毒的太阳,帮你挡挡也是好的。”

霍梅叫苦不迭,准备躬身去捡起,被舒浅拦住。

“她的东西,我嫌脏!”

踩着高跟鞋走了很长一段路,脚上的酸痛感愈发明晰,舒浅心烦意乱,索性把鞋也丢开。

赤脚站在高温的路面,让她不禁“嘶”了一声,硬生生将这些痛苦都忍下去后,才艰难的迈开步子。

……

邻市,某所大学的大礼堂。

正在进行一场物理学界的座谈会。

程川旭坐在最中间,他刚刚发完言,观众席上便掌声雷动。

两个小时后,这场讲座圆满结束。合照留念的环节,有一些逗留在礼堂内没有离开的学生正花痴地望着不苟言笑的程川旭。

只是当快门键被按下的那一刻,他才勉强扯出一个弧度不大的浅笑。

他举止优雅,稍稍一个动作都能让场下的女学生情绪失控。

谁能想到,这样一个拥有建模身材的男人还拥有一副令人神魂颠倒的面容和令人遥不可及的高智商。

如果说这些犹如天选之子般的外在条件让女生垂涎三尺,那程川旭背后同样闪耀的学术成就和影响力,一样会让同行的男性五体投地。

放眼学术界,程川旭让绝大多数同行自愧不如。

这是许多人自己亲口承认的。

程川旭在和各位同仁交流,看起来如鱼得水。

底下的人在窃窃私语。

“你们说,程教授是不是情商也特别高?”

“肯定啊!他可是值得拥有这世间最好东西的人啊!”

说这话的女生两眼放光地盯着程川旭,被他的一举一动迷得无法自拔。

“啧啧啧!”

“快快快,他下来了,去要签名!”

话毕,不少学生一窝蜂地涌向礼堂的入口,成功把程川旭堵在了门口,其中四层以上的都是男同学。

“程教授,您能给我们签个名吗?”

本子和笔已经递过来了,摆在程川旭面前,微微发抖。

他莞尔,脱口而出:“我不是明星,不给别人签名。”

女同学脸上的激动和窃喜顿时转化为遗憾,男同学却在此时异军突起。

“来来来,要签名的同学都快回去吧!我们要向教授请教问题,都让一让,让一让啊!”

于是一整个下午,程川旭都在向痴爱物理的学生们答疑解难。

时间已经超出了他的预定。

舒未的来电将讨论打断。

同学们纷纷询问他是不是有急事。

心细的同学早就发现他左手无名指上戴着的戒指,问:“是您妻子打的吧?催您回家?”

“教授结婚啦?”

还有人没搞清楚状况,既疑惑,又震惊。

行内传闻,程教授一向清心寡欲,一门心思都在科研和学术上,哪儿来的时间和精力去经营感情,这突然就说结婚了,换谁也会被惊到。

“没事儿,我们继续。”

至此,和他讨论学术问题的人都会偶尔分一下心去注视他的手,那枚戒指已经代表了一切。

……

程川旭回到江城,出站的时候,舒未已经等了一会儿。

他从来都是不苟言笑,只有见到舒未,脸上的笑容才不加掩饰,眼神里的炙热常常看得舒未小鹿乱撞。

在国外的十年,她舒未什么大风大浪和俊男靓女没见过,自以为很有定力,可程川旭的笑于她而言就像罂粟,诱人至深。

瞧见程川旭的身影,舒未准备下车去迎接,忽然想起什么,顿了一会儿才从包里拿出婚戒戴在无名指上。

“阿未。”

程川旭一直这样叫舒未,很是亲昵。

他三两步走到舒未身边,俯身忍不住在她额头落下轻轻一吻。


过了几天,舒未才想起顾惠兰说的事,问程川旭。

“妈已经通知过我了。主要看你愿不愿意,你愿意的话,我们一起去,你不愿意,也可以去做做自己喜欢的事。”

程川旭揉着舒未刚刚洗的头发,一股淡淡的清香缭绕在鼻尖。

他对她说话总是那么温柔,语气很轻,像秋天里的落叶轻点在湖面。

舒未想起程烟的话,继续问:“程教授,你想爷爷了吗?”

程家的事她了解得不多,却知道,程川旭和爷爷的感情很好。

那日程烟虽然有演戏的成分,但是说程董事长想念程川旭的话倒像是真的。

舒未遂这么问。

程川旭是个大忙人,回到家还坐在电脑前面给几个研究生看他们的毕业论文。

他脱口而出:“想啊。”

“那我们去吧!趁这个机会和家里人和解也挺好的。”

舒未坐在他旁边,被电脑上一连串深奥的参数和数值搞得头昏脑胀,不过看程教授认真工作的样子,也是在欣赏另一种风景,舒未觉得。

“好。”

程川旭把电脑合上,摘下眼镜,单手捏了捏眉心,轻启唇。

趁这个机会让程家承认舒未,甚好。

舒未见状,伸出手覆在程川旭的眼眶上,轻轻地揉了两下。

“程教授辛苦了。”

程川旭轻笑,瞬间来了精神,把舒未抱起来坐在他的腿上,目光灼灼地直视。

他宽大的手掌在她腰间摩挲,她的腰很纤细,仿佛禁不起他折腾。

舒未被他盯得快要窒息了,强迫他闭上眼睛。

下一秒,她的手被他禁锢住,搭在了他宽厚的肩膀上。他的另一只手缓缓移向她的背部,不费力气地让她紧贴在胸膛。

“阿未,我会让他们接受你的。”

“我知道,我相信你。”

潺潺的呼吸交错缠绵,舒未感到身上一股灼热,眼前的罂粟,让她的思绪崩塌,只能容下那一个人。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有了这种感觉,已经记不清了。

舒未主动吻上程川旭的双唇,他不笑的时候,薄唇让人很有距离感,靠近才发现,原来也可以这么柔软。

她难得的主动,让他好像打开了某道心结,不再像之前那样心有顾虑,化被动为主动,托起舒未的脸庞,慢慢将这个吻加深。

舒未身子一软,差点跌落下去,程川旭顺势将她打横抱起,仍然舍不得结束这个吻。

靠着天生的方向感,程川旭慢慢移到床沿将舒未放下,同时双手撑着床,把她压在身下。

他穿着宽松的睡衣,最上面那个扣子没扣,舒未看得双颊绯红。

“阿未,我爱你。”

这,是他第一次说“我爱你”,虽然他对她的爱意昭然可见,可他从未说过这三个字。

或许是害怕不能得到回应,亦或是觉得这份幸福来得太顺意,容易让人患得患失。

但他此刻说了,情难自已。

舒未勾着他的脖子,再次主动吻了上来,闭上眼睛的那一刻,眼角流下一行清泪。

程川旭迎着舒未炙热的吻,双手去解她睡衣的扣子……

灯光渐渐暗下去,黑夜漫漫,有廖廖星光作陪……

半夜,舒未被噩梦吓醒。

为了不吵醒程川旭,她没动,双眼空洞的盯着窗外微弱的光。

她已经很少做噩梦了,自从遇见霍梅和舒浅后,噩梦就像瘟疫一样,不断地侵扰她。

本以为会是一个不眠之夜,舒未却在程川旭怀里再次沉沉地睡去,这一次,没有再被噩梦惊醒。

翌日,两人被手机的来电铃声吵醒。

程川旭接起电话,是顾惠兰。

“喂,妈。”

他的声音很小,生怕吵到舒未。

“我都跟你说了好几天了,你到底决定来不来呀?明天就是程淮的订婚宴,来不来给个准信!”

“我们去。”

“什么?你们?”

电话另一头,顾惠兰有一丝丝诧异。

程川旭转头望向舒未,帮她整理着额前的碎发,低沉的嗓音染上几分轻柔的气息,他回道:“嗯,我们。”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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