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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穿后我和校霸人设都崩了

斗矜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灵魂互换+轻松甜宠】一场意外,品学兼优的学霸穷少女和令人闻风丧胆的校霸富二代灵魂互换了。而后,全校人都发现,原本性格内敛淡漠,每天不是在背单词就是在做题的南言蹊突然变了。她不但会反手扣篮,还会飙摩托车,一拳干倒好几个嘤嘤怪的样子简直飒爆了!而那个脾气火爆,常年稳居倒数第一名的陶理居然开始好好学习了。他眉目深邃、模样冷峻,坐在那安静读书的样子,像极了仙男下凡!*某天,有人看到了非常不可思议的一幕。校霸居然在给学霸补习!就见学霸吊儿郎当地转着笔,问:“如果我下周考试能上四百分,你能不能陪我一起过节?”“什么节?”“六一儿童节。”“……要点脸吧你!”校霸面无表情,耳根子却悄悄红了,“儿童节你要过,儿童不宜的事你又爱做。”

主角:   更新:2022-11-15 21:4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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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的其他类型小说《互穿后我和校霸人设都崩了》,由网络作家“斗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灵魂互换+轻松甜宠】一场意外,品学兼优的学霸穷少女和令人闻风丧胆的校霸富二代灵魂互换了。而后,全校人都发现,原本性格内敛淡漠,每天不是在背单词就是在做题的南言蹊突然变了。她不但会反手扣篮,还会飙摩托车,一拳干倒好几个嘤嘤怪的样子简直飒爆了!而那个脾气火爆,常年稳居倒数第一名的陶理居然开始好好学习了。他眉目深邃、模样冷峻,坐在那安静读书的样子,像极了仙男下凡!*某天,有人看到了非常不可思议的一幕。校霸居然在给学霸补习!就见学霸吊儿郎当地转着笔,问:“如果我下周考试能上四百分,你能不能陪我一起过节?”“什么节?”“六一儿童节。”“……要点脸吧你!”校霸面无表情,耳根子却悄悄红了,“儿童节你要过,儿童不宜的事你又爱做。”

《互穿后我和校霸人设都崩了》精彩片段

“给我来一份鸡蛋灌饼。”

“我也要,加两个鸡蛋。”

“我要三个鸡蛋,再加三根火腿。”

……

小小的鸡蛋灌饼摊子前围满了人,大多都是年轻气盛的男生们,他们争先恐后地往前挤着。

摊主是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穿着再普通不过的T恤衫和洗得发白的牛仔裤,黑长直发被扎成一个低马尾,鹅蛋脸,一双漂亮的杏眼,大而有神,翘鼻红唇,皮肤白的发光。

这种长相其实很甜美,但因为她不爱笑,所以显得有些不好接近。

因母亲叶文英这几天有事回乡下了,正在放假的南言蹊便出来摆摊,她站在摊子前擀面饼、打鸡蛋、煎饼……动作有条不紊,迷的那些男生们各个眼冒桃心儿。

这让其他生意不好的摊主们忍不住羡慕嫉妒恨,有爱说闲话的从嘴里啐了一声:“这哪是卖鸡蛋灌饼啊?分明就是在卖弄风骚!”

闻声,南言蹊什么都没说,只抬头面无表情地看了那人一眼,眼神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冷意。

那人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不知道为什么,心中竟生出了一种无法言喻的胆颤。

意识到自己一个五十多岁的人竟被一个小姑娘吓到了,那人顿时恼羞成怒,正想再说点什么,不知谁突然喊了一句:“城管来了,快跑啊!”

警报声响起,所有的摊主脸色皆骤变,麻利的将摊子收好,迅速地往相反的方向撤去。

南言蹊的摊子是摆在三轮车的后车厢里的,无需收拾,她直接坐上车,打开钥匙,松开手刹,转动转把冲了出去。

一辆六手的破旧三轮车愣是被她开到了60迈。

不快不行啊,要是被城管抓到了,她这几天都白干了。

男生们望着她渐渐远去的身影,久久都舍不得收回视线。

真叫人心疼!

好想直接把美女的鸡蛋灌饼摊子给承包了,不让她在外抛头露面、忍受被城管追赶之苦。

一口气拐了好几条街,南言蹊刚松口气,突然听到一阵轰鸣的油门声,她抬眼望去,就见前面不远处一辆矫健的摩托车利剑般滑进视野,一个戴着头盔的男生低伏在上面大喊:“都特么给老子让开!”

居然逆向行驶!

路旁的行人闻声吓得纷纷让路。

南言蹊赶紧松开调速转把,踏下制动踏板,想靠路边停下,谁知,竟毫无反应。

身下的三轮车还以60迈的速度往前冲去。

该死!刹车居然在这个时候失灵了。

而此时,摩托车已逐渐逼近,车上的男生显然没想到这破三轮不但不躲,还直接朝他冲了过来,眼看就要撞上了,他气急败坏地吼道:“你往左,我往右!”

话落,“砰!”地一声响,一阵猛烈的撞击后,南言蹊整个人直接飞了出去。

行人惊呼声连连,而后迅速地围了上来。

“发生车祸了,快报警!”

“叫救护车!”

“这女孩也太倒霉了。”

“幸亏我躲得快,刚才真的吓得我快尿裤子了!”

……

南言蹊感觉全身的骨头都疼,脑袋嗡嗡作响,她闭着眼想要去摸额头,却碰到一个光滑偏硬的东西,愣了一下,睁开眼,才发现她竟然戴着头盔。

怎么回事?

她又看看自己的手,很大,手指修长,骨节分明。

分明是男生的手。

一种强烈的不安和恐惧感袭来!

南言蹊蹙着眉头坐起身,就见几米开外的她正蜷缩着身子躺在草丛里,满脸痛苦之色。

“怎么会……”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这是一道夹杂着变声期独有的略带沙哑的男声,根本不是她的声音。

在她身体里的人这时似乎也察觉到了不对劲,猛地抬起头,和她四目相对。

这简直……见了鬼了!

围观的人:“……”

奇迹啊!

撞的这么惨烈居然都没死,只是这两人一直盯着对方看做什么?怪吓人的,不会是被撞傻了吧?!

好在警车和救护车很快就来了。

两人被抬上救护车带走了,几个警察拍照处理现场。

当看到那辆只有些许刮痕和凹陷的摩托车,他们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豪车没少见,但价值七位数的摩托车还是第一次看到。

至于那辆破旧的三轮车,早已被撞成了一堆车体碎片,外加一地的碎鸡蛋、面粉、火腿肠及生菜。

*

南言蹊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任由医生给她检查身体。

耳边响起医生和护士压低的说话声,带着不敢置信和惊奇。

“据说人都被撞飞了,居然只是受点儿擦伤。”

“这就叫福大命大!”

……

待医生护士出去后,南言蹊忙下了床,去了卫生间。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饶是冷静沉稳如她,此时也有点稳不住了。

一种匪夷所思的绝望感压得她差点呼吸不上来。

镜中人一头炸绿毛,两只耳骨上齐溜溜一排造型各异的耳钉,五官俊美逼人,许是受到惊吓的缘故,脸色有些苍白,嘴唇紧抿,眉头几乎连成了一条线,整个人就是一行走的杀马特,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中二和吊炸天的气质。

她知道这个男生,安城一中的校霸,名叫陶理。

两人虽已同校一年,但同级不同班,从未有过任何交集,作为中考状元的南言蹊一直在尖子班,而陶理则在末尾差生班。

之所以知道这个人,是因为他时不时的就被通报批评。

印象最深的一次,当校长当着全校师生的面问他为什么总是与人打架时,他特别拽的回了一句:“因为我动手能力强。”

*

陶理在救护车上晕了过去,此时刚刚恢复意识。

觉得脸上有些痒,他伸手一摸,居然摸到了一捋乌黑的长发,他当即一怔。

似是想起什么,他忙掀开被子往里看去,第一眼就看到胸前有一道很明显凸起的弧线,他颤抖着心肝颤抖着手,按了上去。

软绵绵好大一坨,不,是两坨。

他不死心地将病号服的裤子拉下一半,抖着眼皮小心翼翼地往双腿间看了一眼,本来已经拔凉拔凉的小心肝顿时死冰死冰。

果然!小陶理没了!!

鸡飞蛋打的陶理只觉得心中有一万头草泥马呼啸而过,将他的心肝脾肺肾一路践踏踩碎。

下一秒,一阵撕心裂肺的喊声响起。

“啊——”

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听到声音,护士很快奔了进来。

“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陶理忍住要发疯的欲望,急火攻心地问:“和我一起出车祸的那女……男的在哪里?”

“在楼下的病房。”

见陶理下了床,连鞋都不穿就匆匆往外走,护士忙伸手拦住了“她”,“哎,你要去哪儿啊?虽说你伤的不重但也要注意休养……”

但根本拦不住,这“女生”看着挺瘦的,力气却不小,一把推开她就冲了出去。

找到南言蹊所在的病房,陶理大力的推开门,怒气冲冲地进去了。

“人呢?”他四处张望了一圈,并未看到“自己”的身体。

另一张病床上躺着一上了年纪的男病人,他问陶理:“小姑娘,你找谁啊?”

听到“小姑娘”三个字,陶理更绝望更愤怒更抓狂了。

“你才是小姑娘!你全家都是小姑娘!”

男病人:“……”

这人脑子有毛病吧!

听到动静的南言蹊从卫生间出来了。

看到“他”,陶理一个箭步冲过去,怒声质问道:“这特么到底是怎么回事?”

陶理的身高一米八七,南言蹊只有一米六三,居高临下地看着在自己身体里的陶理,南言蹊突然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她道:“我们出去说吧。”

陶理也知道这种事不能被其他人听到,便率先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往外走去。

即使换了副纤瘦的女生身体,即使眼睑下方贴着新鲜的创可贴,即使脚上没有穿鞋……他的背影依旧霸气,走路生风,势不可挡。

还没走几步,就被南言蹊叫住了。

“你先把鞋穿上。”

两人去了无人的楼梯间。

陶理又问了一遍是怎么回事?

南言蹊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你为什么要逆向行驶?”

相比较陶理的崩溃抓狂,此时的南言蹊已经冷静不少,虽说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和陶理互换了身体,但既来之则安之。

与其抱怨谩骂,不如好好想想问题到底出在哪里?要怎么样才能换回来?

陶理咬牙切齿道:“我的刹车被人动了手脚。”

他骑了好一会儿才发现不对劲,为了保命,他选择抄近路去最近的一个公园。

那里有一个人工湖,他准备到了那里,再弃车跳进湖里。

他游泳技术很好,淹不死。

谁知半路上竟和南言蹊撞车了。

想到这,陶理一脸不悦地质问南言蹊:“你当时为什么不躲开?”

南言蹊实话实说道:“我的刹车坏了。”

陶理:“……”

靠!

怎么就这么巧?!

老天爷成心玩他吧!

陶理急得来回踱步,“肯定是撞到的时候出了问题,要不然我们再撞一次?”

南言蹊不同意,“你能保证再撞一次我们还会这么好运的只是受点儿轻伤?而且能成功的换回来?”

万一撞死了算谁的?!

陶理想抽烟,他伸手去摸口袋,摸了半天也没摸到烟盒和打火机,这让他更心烦气躁了,伸手抓了抓长发,问:“那你说怎么办?”

南言蹊沉着脸提醒道:“我家祖传秃顶,头发对南家人来说就是命根子,所以你能不能别扯我头发?”

陶理松开了手,直接一屁股坐在楼梯上,大咧咧地岔开双腿,“都什么时候了,还管什么头发啊?你倒是想个法子出来啊!”

南言蹊看着自己的那张脸露出烦躁又凶悍的神情,再加上那豪迈无比的坐姿,不禁有些头疼欲裂。

她道:“在找到换回来的方法之前,我们先好好扮演彼此,绝不能被其他人发现。”

否则,肯定会被人当成精神病的!

陶理想也不想就拒绝了,“不行!”

他像看变态一样警惕地看着南言蹊,“万一你背着我,偷偷对我的身体动手动脚怎么办?”

“……你想多了!”

南言蹊道:“首先,我不会这么做。其次,你也在我的身体里,相比之下,更需要担心的人是我才对。”

陶理却嗤笑一声:“你有什么好担心的?我只要勾勾手指头,就有大把的女生送上门来。你吧,我还真看不上,除了胸大点外,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南言蹊问:“你怎么知道我……胸大?”

陶理拒不承认他隔着病号服用手按过,他干咳了一声,挺了挺胸道:“这不是明摆着吗?长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

南言蹊:“……”

她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既然你不同意我刚才的提议,那你有更好的办法?”

陶理沉默了。

自然是没有的。

“所以,除此之外,我们目前没有更好的选择。”南言蹊的语气冷酷又镇定,“趁着现在还有时间,我们先交换信息,我先来吧。”

她说:“我叫南言蹊,东南西北的南,桃李不言下自成蹊的言蹊,我爸早年因意外去世,我和我妈一起生活,住在北泰村,她平时主要以摆鸡蛋灌饼摊为生……”

陶理沉默了两秒,道:“我叫陶理。”

南言蹊:“……”

她这才发现他们两个人的名字竟然出现在同一句诗里。

虽然此陶理非彼桃李,但读音却一样一样的。

陶理继续道:“我家在香江城市花园,除了我以外,还有我爸、那个女人、小屁孩。”

南言蹊:“?”

那个女人?小屁孩?

陶理却没有解释的意思,继续说:“另外,家里还有两个保姆,一个司机。”

南言蹊想起几个室友有次在宿舍里讨论过陶理为什么这么混?

因为他妈死得早,他爸非常忙,给他娶了个后妈,后妈只比他大十岁,又生了一个儿子,根本不管他。

想到这,她没有问太多,只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我们互相留个号码,有事好联系。”

说着,南言蹊从病号服裤子口袋里摸出一个被摔的面目全非的手机递给陶理。

这是陶理上个月才买的最新款水果手机。

“我手机呢?”南言蹊问。

陶理醒来后就来找南言蹊了,压根没看到什么手机。

南言蹊便跟着他一起去他的病房找。

找到了一个旧书包,陶理眼睁睁地看着她从里拿出一部老年机。

虽然样式丑爆了,但完好无损,一点儿也没有被摔坏。

他觉得很不可思议,“你这台老古董花了多少钱买的?”

“没花钱,充话费送的。”

陶理:“???”

他花了一万多买的新手机竟还不如一个赠品?!


南言蹊点开未接来电看了看,果然看到了好几个来自叶文英的未接来电。

她刚想回拨过去,意识到自己现在已经不是原来的自己了,她只能把老年机递给陶理,“帮我以我的名义打个电话给我妈。”

陶理愣了愣:“我要说什么?”

“就说你有点事,晚点儿回去。”

陶理接过老年机,准备拨出去,手中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你是我天边最美的云彩,让我用心把你留下来,留下来……”

声音贼大,震耳欲聋。

陶理:“……”

手机老古董就算了,连铃声也这么土,不用整音响都能去跳广场舞了。

“怎么办?”

“接啊。”

“怎么接?”

陶大校霸自懂事以来,一直用的都是智能手机,这种老年机他确实没使过。

南言蹊帮他按了接听键,又将免提给打开了。

电话那头响起一阵劈头盖脸的骂声。

“南言蹊,你怎么回事啊?出去摆个摊都能出车祸,你没长眼睛还是怎么地?不会看路看车啊?你又不是不知道,咱家的债到现在都没还清呢,我哪有多余的钱花在你身上啊……”

陶理:“……”

这是亲妈吗?

陶大校霸的脾气向来不好,当即就不客气地怼了回去,“看你说话这逻辑,直肠通大脑吧?!不就是钱吗?本大爷有的是,不用你管!”

说罢,直接“啪!”地一声挂了电话。

南言蹊皱了皱眉,道:“你刚才说错话了。”

陶理立马不高兴了,怎么?这种妈难道不该骂吗?

下一秒就听南言蹊道:“你现在是我,所以你不应该自称大爷。”

“那自称什么?大娘?”

南言蹊:“……”

她不得不提醒道:“我妈和我在一起生活了十七年,没有人比她更了解我,你如果还像刚才那样和她说话,她会很快发现不对劲的。”

毕竟一个人就算再变,也不可能一下子变化这么大。

陶理从鼻子里发出一声不满的哼声:“老子长这么大一直都是这么说话的,改不了!”

南言蹊道:“‘老子’这两个字也不能再说了。”

陶理气道:“这也不能说那也不能说,我不如直接当哑巴算了。”

谁知南言蹊却道:“这个主意不错,实在不行你就装哑巴,尽量减少交流。”

陶理:“……”

“还有,你有钱这件事不能被我妈知道。”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从现在开始,到我们俩成功的换回来之前,你不能再像以前那样花钱大手大脚,也不能买名牌衣服和鞋。”

陶理:“……”

让他当哑巴就算了,还要他装穷逼?!

他不想说话了,他怕再说下去他会忍不住想要揍南言蹊。

她那张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帅脸是他的,他可舍不得揍!

说了这么久的话,他有些口渴了,想起外面走廊里有一台自动饮料售卖机,他朝南言蹊伸出手,“借我一百块钱。”

南言蹊问:“干什么?”

陶理道:“买可乐。”

南言蹊不赞同道:“可乐对身体不好,最好少喝。”

陶理嗤笑一声:“你怎么不说可乐杀精呢?”

“这已经被证实是谣言,再说了,你现在也没有精可杀。”

陶理差点被这话气吐血,“你屁话怎么这么多?快借钱给我。”

“你不是说你有的是钱吗?”

陶理不耐烦道:“我的钱都在手机里,手机不是摔坏了么,等我买了新手机,双倍还你行不行?”

“买可乐要不了那么多钱。”南言蹊从书包里抠抠索索半天,拿出一张五块钱纸币递过去,“记得还我十块钱。”

陶理:“……”

他就没见过这么小气抠门的人!

但更匪夷所思的还在后头呢,当他买了一瓶可乐,一口气喝完后,南言蹊把空可乐瓶要去了。

“干什么?”陶理不明所以。

南言蹊将空可乐瓶放进书包里,拉上拉链,“卖钱。”

陶理:“……你特么捡破烂的啊?”

南言蹊看了眼陶理,淡声道:“捡破烂怎么了?我一没偷二没抢,并不犯法。”

她说这话时,陶理看到自己的那双眼睛肃然似寒星,带着清醒和冷漠。

明明在做一件特别Low的事,她却是高高在上的,像神看世人一样的看着他。

陶理突然就说不出别的话来了,此时,他有了一个更严重的问题。

人有三急,他想尿尿了。

病房里的卫生间被同病房其他床的客人占了,半天都不出来,也不知道在里面做什么。

他只能去外面楼层的公共卫生间。

一想到他现在是女生,陶理心里就别扭抵触的不行。

去吧,实在过不了那一关。

不去吧,不行!要尿出来了。

陶理问南言蹊:“你去不去厕所?”

他想好了,去也要拉个垫背的。

不能只有他一个人尴尬丢脸。

南言蹊深吸一口气,想到某个画面双颊不禁有些发烫,她将脸撇到一边,有些不自在道:“我还好。”

“不行!你必须得去!”

“你自己去吧,我目前真不需要。”

陶理不依不饶,“我不管,我这是第一次……去女厕所,你得陪我。”

南言蹊问:“怎么陪?”

陶理退而求其次,“你在门口等我。”

南言蹊:“……”

两人一起来到了卫生间门口,陶理以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进了女厕所。

进来后他才发现女厕所跟男厕所不太一样,没有小便池,只有一个个隔间蹲坑。

这让他松了口气,这样就不用看别人尿尿,别人也看不到他是怎么尿的。

这时一个四五十岁的大妈急匆匆地进来了,她直接进了一个隔间,脱了裤子蹲下身。

陶理目瞪口呆,这……竟然都不关门的吗!

更让人无语的是,竟然还尿到蹲坑外面来了。

屁股长歪了吗?都不知道对准了再尿吗?

待大妈走了,陶理特意避开她刚才蹲的那个隔间,挑了个看起来最干净的隔间,从里反锁好门,习惯性地立在那拉下裤子,伸手就要去掏。

结果什么都没掏到。

他这才回过神来,他,已经没有鸡也没有蛋了。

陶理蹲下来时,在心底不停地安慰自己,不就是蹲着尿尿吗?有什么难的?他大号时又不是没蹲过?

结果刚才还憋得不行、呼之欲出的他,竟然死活尿不出来。

无法,他只能吹起了口哨好让自己快点尿。

但还是不行。

不是他声音吹出来的口哨,效果也大打折扣。

手机摔坏了,没法给南言蹊打电话,他只能提起裤子,捂着即将爆炸的膀胱出去找她。

南言蹊正地靠在外面的墙壁上等陶理,看到陶理出来,她还以为他好了,谁知竟等来他让她吹口哨的无理要求。


就见陶理以一种别扭的姿势夹着双腿,求救似的看着她,一双漂亮的杏眼格外的湿漉漉,“吹大声点!越大声越好!”

南言蹊:“……”

她也怕陶理一直尿不出来把她的身体给憋坏了,只能应了。

于是,进进出出的人都看到顶着一头绿毛的不良男生在女厕所门口吹口哨,她们看“他”的眼神是什么样的呢?

看流氓和神经病是什么眼神,她们看南言蹊就是什么眼神!

从小就是别人家的孩子的南言蹊表示压力好大,但她不敢停,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吹。

好在不一会儿陶理就出来了,因顺利尿出来的缘故,他整个人轻松不少。

他走到南言蹊身边,拍了下她的肩膀,毫不吝啬地夸道:“口哨吹的不错,等下次你尿尿时,我也帮你吹。”

南言蹊:“……”

她并不需要好么!

“不过我警告你啊,你只能用我的兄弟尿尿,绝对不能乱看乱摸,听到没有?”

到底谁该警告谁啊?!

南言蹊转身就走。

她暂时不想跟陶理说话,也不想看到他这个人。

回到病房的时候,她发现病房里多了一个高瘦的男青年,他自称是陶家的司机,姓周。

见大少爷那张本就盛气凌人的面孔看起来越发冰冷,周司机打心眼里有些发憷,他硬着头皮道:“陶总知道您出了车祸非常担心,他和太太、小少爷会坐最近的一班航班赶回来。”

陶理和家里人的关系并不好,由此推理,她听到这话,应该反应很冷淡才对。

南言蹊当即淡声道:“我知道了。”

周司机:“黑人问号脸???”

他的目光错愕、惊诧又不敢置信。

印象里,这还是大少爷第一次如此“心平气和”的说话。

没有发火,也没有砸东西!

这让他非常不适应。

周司机的喉咙哽了一下,“那我、我现在就去给您换间VIP病房。”

南言蹊本想说不用了,但想到她现在是陶理,为了不让周司机起疑心,便同意了。

“对了,我不小心撞到了一个叫南言蹊的女生,你记得去把她的医药费给交了。”

叶文英虽然不是一个多么称职的母亲,但她有句话说得对,她家确实没有多余的钱花在她身上。

而且这医药费也理应让陶家掏。

当然,要赔的并不止医药费。

“还有,赔她一辆六手电动三轮车以及五十三个鸡蛋、四十七根火腿、三斤生菜、五斤面粉、三分之一桶油、一个平底锅、一个旧液化气灶的钱。哦,还有一个锅铲和一双筷子。”

周司机:“……”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

这头陶理回到病房没多久,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突然冲了进来。

一来就指着陶理骂:“南言蹊,你真是翅膀硬了啊,连你妈都敢骂?那么多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她穿着一件宽松的花连衣裙,脚上穿着拖鞋,一手掐着腰,一手挎着一个廉价的帆布包,一头羊毛卷发,眼角的笑纹有些明显,身材也有些发福,但五官长得不错,看得出来年轻的时候必定是个美女。

不用猜也知道这个女人肯定就是南言蹊那个亲妈了。

想到南言蹊说的话,陶理忍着火气没出声。

不就是装哑巴吗?他会。

叶文英见“她”不说话更火大了,几步走过来,直接伸出一只手,用食指戳着陶理的额头,差点将他戳的一个趔趄。

“说话啊,怎么?哑巴了啊?”

这要换成其他人敢这么对他,他早一拳头挥过去了。

但现在,他只能继续忍,继续装哑巴。

叶文英见女儿还是不说话,不禁有些慌了。

女儿虽然性子内敛早熟、不太爱说话,但也不是一个字都不说的啊。

“你怎么搞的?不会是撞傻了吧?”叶文英伸手摸了摸陶理的额头,语气有些焦急。

陶理将哑巴进行到底。

叶文英这下彻底急了,她大喊道:“医生!医生呢?快来看看我家小蹊,她快不行了!”

陶理愣了下,小蹊?还我家小蹊?

怎么突然叫这么亲密?

还有,他怎么就快不行了?

医生很快就被叶文英喊来了。

见医生伸出一根食指问他这是几时,感觉智商受到严重侮辱的陶理不得不开口了:“我只是嗓子不舒服而已。”

虚惊一场的叶文英气道:“嗓子不舒服你不早说?”

医生见没什么事就走了,临走前叮嘱道:“有事可以按床头的铃,医院里禁止大声喧哗。”

叶文英眼睛瞪着陶理,嘴里忙应是。

这时,病房的门被不轻不重的敲了几下,“请问南言蹊在这里吗?”

陶理抬眼望去,看到周司机,他条件反射地问了一句:“小周,你怎么来了?”

周司机:“……”

这语气,怎么这么像他家大少爷呢?就连说话时习惯性的轻挑眉毛的弧度都一模一样。

叶文英也是一愣,问陶理,“你认识这人?”

陶理这才反应过来,摇头道:“不认识。”

叶文英便问周司机,“你是谁啊?找我女儿有什么事?”

周司机道:“是这样的,我家大少爷骑摩托车时不小心撞到了您女儿,他也受伤了暂时没办法过来,但心里一直过意不去,便让我过来看看,顺便商谈一下赔偿事宜。”

叶文英听到“赔偿”两个字时,原本难看的脸色和缓了不少,“算你们还有点良心!”

她到护士站那里借了一个计算机,噼里啪啦算了起来,不一会儿就把赔偿金额给算出来了,除了医药费和旧三轮车等费用外,还多了一个精神损失费和误工费,一共是六千四百三十九块六毛钱。

周司机:“……”

至于精确到毛吗?

不过六千多块钱并不算多,可见叶文英虽然算的精细倒也没有狮子大开口,周司机先去将“南言蹊”的医药费给付了,至于剩下的钱,则要请示了陶岳松,得到他的同意之后,才能给叶文英。

叶文英怕周司机赖账,不但留了他的手机号码,还把他的身份证正反面都给拍了下来。

“你要敢跑路,我就去派出所报案抓你。”

周司机嘴角抽了抽,“放心吧,不会的。”

陶理看到叶文英虽然用的是智能手机,但不知道用了多少年了,屏幕都花了,看起来破旧又磕碜。

啧,这母女俩,是真穷啊。

周司机走后,陶理问:“我什么时候能出院啊?”

他讨厌死了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

大概是即将要得到想要的赔偿金额,叶文英心情挺不错的,她将陶理按下去躺着,喜滋滋道:“急什么?反正有人付医药费,不住白不住,顺便再做个全身检查。”

陶理:“……”


叶文英问:“饿不饿?我出去给你买饭去,想吃什么?”

“随便!”似是想起什么,陶理道:“我手机坏了,你顺便帮我买个新手机来。”

叶文英眉毛一吊,“你那手机才用了四年就坏了?”

陶理:“……”

什么叫才用了四年?

怕叶文英也给他来个充话费赠送的老古董手机,他不忘强调他要一部智能手机。

叶文英一脸肉疼道:“好端端的你要什么智能手机啊?”

陶理气不打一处来道:“用那种老古董手机,你也不怕别人笑话你女儿!”

“有什么好笑话的?学生最主要的任务是学习,要我说,老师就不应该让你们带手机去学校,谁带就给没收……”

见叶文英嘀嘀咕咕地走了,陶理又去了南言蹊的病房。

结果居然扑了个空。

问护士才知道南言蹊转去了顶楼的VIP病房。

“你什么时候出院?”

此时,周司机并不在,VIP病房里只有南言蹊一人。

“明天早上。”

看到陶理,南言蹊的脸色有些不太自然。

五分钟前,一阵尿意袭来的她,不得不去卫生间方便。

她站在马桶前,拉下裤子,将那玩意儿对着马桶。

期间,为了确保位置准确不外溅,她不得不拿手扶着。

她虽然没见过别的男生这里有多大,但是陶理的却不小,就算是软绵绵的状态,尺寸也很惊人。

完事后,她洗了很久的手。

要不是想到这是陶理的手,她这会儿怕是还在里头洗呢。

陶理不知南言蹊心里所想,他霸气侧漏地往沙发上一坐,翘着二郎腿道:“你妈刚才来了。”

南言蹊问:“你没有露馅吧?!”

陶理不悦地挑挑眉,“你就这么不相信我?”

南言蹊不想回答这个很显而易见的问题,便转移话题道:“你要时刻记住,你现在是南言蹊,不是陶理,如果有人打电话找你,你千万不能接听电话,也不要打电话给任何人,只能发消息。”

这对最不喜欢敲字的陶理来说,简直是种折磨,“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有,我们俩把手机换过来。”

想到南言蹊的那台老古董手机,陶理立马拒绝了。

相比较之下,他觉得敲字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

叶文英走到医院大门外时才想起来她的帆布包落在女儿的病房里忘记带了。

钱包在帆布包里,她只能返回去拿。

谁知,女儿并不在病房。

卫生间里也没有。

她赶紧跑到护士站问护士,有一护士道:“我刚才看到她去了顶楼,说是去VIP病房找人。”

叶文英纳闷了,去VIP病房找谁啊?

于是她也去了顶楼。

叶文英挨个病房找,终于在靠近窗户的一间VIP病房里听到了她女儿的声音。

病房的门是虚掩着的,她轻手轻脚的走过去,将耳朵贴在门缝里偷听了起来。

“普通病房真不是人住的,你让小周也把我换到VIP病房来。”

这是她女儿的声音。

“这么做你就不怕我妈起疑?”

居然是一个男生的声音!

都怕家长起疑心了,关系必定不普通!

叶文英顿时火了,伸手一把推开门,冲进去破口大骂道:“南言蹊,你在这干什么呢?我告诉你,我辛辛苦苦赚钱供你读书,可不是让你早恋的!”

又指着南言蹊警告道:“小绿毛,你离我女儿远点!”

南言蹊:“……”

陶理:“……”

他气得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

他那么酷炫狂拽的发型居然被喊成小绿毛。

不能忍!

“你骂谁小绿毛呢……”

南言蹊赶紧打断他,开口道:“妈……阿姨误会了,我是不小心撞到南言蹊的那个人,我们之间没有任何不正当的关系。”

叶文英的脸色更难看了,居然连妈都叫上了,是不是还想要她给个见面红包啊?

要不是看在这个小绿毛主动提出赔偿,并且赔偿款还没到她手里,她一定用口水喷死他!

想到这,叶文英几步上前,拉着陶理的手就往外走,“你快跟我回去,没事别到处乱跑。”

一路上,叶文英不停地耳提面命道:“我还指望着你考个好大学,以后跟着你享清福过好日子呢,你可不能谈恋爱,尤其是刚才那种人,一看就不务正业,家里再有钱又怎么样?以后还不是个无所事事的二世祖!依我看啊,他肯定是故意撞你的,电视剧里不都这么演的吗?就是为了引起你的注意,我好不容易养大的白菜他也想拱?啊呸!这个不要脸的臭瘪三!色胚!流氓!”

陶理的脸黑的跟锅底一样,他强忍着滔天的怒火道:“你妈没教过你不要以貌取人吗?”

叶文英直接一巴掌扇他后背上,“什么你妈?那是你外婆!亏我回乡下给你外婆上坟时,还特意给你外婆烧了只智能手机,让她保佑你。你要再敢乱说话,信不信你外婆就不管你了!”

陶理翻了个白眼,“给她烧智能手机,她会用吗?”

叶文英道:“我说了,让她不会就找你问问。”

陶理:“……”

*

南言蹊准备出去一趟。

叶文英的那句“小绿毛”提醒了她,她得去趟理发店。

但陶理的衣服她实在穿不出去,上衣宽宽大大的不说,胸前还印着一个大骷髅,看着就瘆人,至于裤子,上面全是破洞,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校霸咋滴?!

她从书包里拿出五十块钱让周司机出去给她买身衣服来。

周司机捏着手里的一堆零钱,站在那半天没动。

大少爷给他五十块钱是什么意思?

五十块钱肯定是买不到衣服的,所以,这是给他的跑腿费?!

对一个月只有七八千工资的周司机来说,五十块钱跑腿费不算少了。

周司机不禁有些感动,大少爷居然开始体恤他们这些基层打工者了。

“您想要哪个牌子的衣服?”

南言蹊道:“随便,正常点就行。”

周司机:“……”

周司机办事效率挺高的,不过二十分钟就把衣服买回来了,看着购物袋上的品牌logo,南言蹊知道,这衣服怎么也得上千块,不过她没说什么,拿着衣服去了卫生间。

周司机不会傻到花这么多钱给她买衣服,他肯定会找陶理他爸报销的。

换上衣服后,南言蹊就出门了,周司机怕大少爷又出个车祸什么的,便赶紧跟着一起去了。

两人进了医院附近的一家理发店,南言蹊问:“染黑需要多少钱?”

理发小哥介绍道:“价格不等,得看你选什么样的染料,有288的,有588的,888的,还有一千多,两千多的……”

南言蹊选了最便宜的,还和理发小哥讨价还价了一番,最后以250块钱成交。


这一幕让一旁的周司机看的一愣一愣的,要不是亲眼所见,他根本不敢相信,一个月零花钱最低有六位数的大少爷居然为了几十块钱跟人扯皮半天。

理发小哥挺尽职,不但把南言蹊的头发染黑了,还给修修剪剪了一番。

一个多小时后,南言蹊看着镜子里焕然一新的“自己”。

一头黑色短碎发的她,配上一身灰色的运动装,全然不见之前的痞气和中二,高鼻薄唇,一双极有辨识度的瑞凤眼,瞳孔是褐色的,幽深中透着丝丝冷淡。

眉眼还是那样的眉眼,但神情和气质陡然变了!

南言蹊还算满意,让周司机付了钱后便往外走去。

有了刚才买衣服的前车之鉴在,她索性不自己掏钱了。

再说了,这是陶理的头发。

周司机愣怔了好半晌,才扫码付钱跟了上去。

他在陶家当了好几年司机了,还是第一次看到大少爷黑发的样子,说实话,真的太帅了,帅的他一个大男的都没法把眼睛从他身上挪开。

“您去哪啊?”

“洗纹身。”

换衣服的时候南言蹊才发现,她的两条上臂上居然还有纹身。

真不知道陶理是怎么想的,这么折腾自己不疼吗?

结果到了洗纹身的店,纹身师在查看了她的纹身之后,用一副“你一定是在逗我!”的表情看着她道:“你这是纹身贴,不用专程来我这儿洗,你自己回去用洗洁精或者买一瓶雪花膏就洗掉了。”

南言蹊:“……”

她伸手摸了摸耳钉,发现耳钉居然全是粘上去的。

她的两只耳朵上一个耳洞都没有。

*

陶理饿的前胸直贴后背时,叶文英终于回来了。

他迫不及待地伸手去拿叶文英手中拎着的一次性饭盒,结果一打开,只有一份西红柿炒鸡蛋盖饭。

“你就让我吃这个?”陶理难以置信。

他长这么大,还没吃过这么简单又朴素的饭菜。

叶文英拿出一个馒头,啃了口道:“不然呢?有荤有素有米饭,你还想怎么样?”

“荤呢?荤在哪里?”

“鸡蛋不就是荤么。”

陶理:“……”

他实在太饿了,只能勉强拆开筷子吃了一口,味道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吃,他便继续往嘴里划拉,嘴里含糊不清地问:“我手机呢?”

叶文英从包里拿出一部手机递了过去,不忘叮嘱道:“这手机可贵了,你可不能再摔坏了,听到没有?”

陶理接过手机看了看,是一个没见过的牌子,而且摸着手感也不太好,款式更是丑的不行,他满脸嫌弃地问:“你不会是被人坑了吧?!”

叶文英道:“怎么可能?我是在营业厅买的,营业厅可是正规单位,不会坑人的。”

“多少钱?”

叶文英一脸肉疼道:“充九百九十九块钱话费送的。”

陶理:“……”

所以,也是充话费送的?!

他安慰自己,再怎么样也比南言蹊那部老古董好。

他快速地吃完饭后,去了卫生间,从摔坏的手机里取出手机卡,安装在新手机里。

然后开机,一番操作后,他将微信等软件安装好。

刚登录上微信,手机就响个不停,来了很多条未读消息。

有李茗的,有叶之初的,还有他爸陶岳松的。

他先点开了李茗的。

【小茗同学:理爷,打球去啊,来吗?[抛媚眼]】

【小茗同学:怎么不回消息啊?你理理小的啊[卖萌]】

后面又发了好几个“委屈”的表情包。

陶理直接回了两个字过去。

【一个当地最帅的人:不去。】

他又点开了叶之初的微信。

【人之初性本色:我和李茗都等着你出来打球呢,人呢?不会是去泡妹子了吧!】

【人之初性本色:啥情况??你手机怎么关机了?】

陶理本想打个电话过去,但想起南言蹊的话,他只能啪啪打字。

【一个当地最帅的人:滚犊子!】

几乎是下一秒,叶之初就向他发起了视频邀请。

陶理给挂断了。

要是让叶之初看到他现在顶着张女生的脸和身体,他怕是要被笑话一辈子。

【一个当地最帅的人:嗓子不舒服,说不了话。】

【人之初性本色:咋了?生病了?要不我送些感冒药去慰问一下你?】

【一个当地最帅的人:不用,我现在就在医院里。】

【人之初性本色:都去医院了?看来病的不轻啊。】

【一个当地最帅的人:你丫的才病得不轻!】

陶理回完就懒得再搭理叶之初了,犹豫了下,他点开了陶岳松的微信。

只有一个对方已取消的语音邀请记录。

此外,再无其他。

他冷笑一声,将手机揣回了口袋里。

第二天一早,叶文英给陶理办理了出院手续,回去时,两人坐的公交车。

这是“穷逼”陶理长这么大第一次坐公交车。

实际上,他现在也确实挺穷的,前两天和陶岳松吵架,陶岳松直接把他的信用卡给停了,他现在全身上下只有微信钱包里的三百多块钱。

他得省着点花。

这个时间点公交车上人还挺多的,根本没座位,两人只能拉着吊环站着,手里还拎着大袋小袋的。

这都是叶文英的“战利品。”

当时,两人刚走出医院大门,一听有喇叭喊“大降价啦!水果大降价啦!”叶文英刺溜一下就冲到大货车前,和一群老大爷老大娘们你挤我,我推搡你的抢水果,就跟不要钱似的。

啧啧,这母女俩,都是奇葩啊。

一个爱捡破烂,一个专抢打折处理货。

不得不说,公交车上的气味实在太难闻了,站在陶理旁边的是一个比他还矮的矮个男人,那头发也不知道多少天没洗了,一股子让人作呕的头油味直往他鼻孔里钻,偏偏还总抬眼看他。

陶理不悦地回瞪过去时,正好看到矮个男人的眼角那有一颗硕大的黄色眼屎。

差点没让他把昨晚吃的隔夜饭菜给吐出来!

陶理忍着想直接一脚把这人踹飞的冲动,破口大骂道:“看屁看啊!给老子滚远点!”

矮个男人吓得赶紧收回双眼,缩着肩膀往后退。

漂亮是真漂亮,但凶也是真的凶!

一旁的叶文英气得伸手拧了下“女儿”的耳朵,“你怎么回事啊?啊?!又是屁又是老子的,你这脏话连篇的毛病跟谁学的?说!是不是那个小绿毛?”

陶理拍掉叶文英的手,怒道:“人招你惹你了?你怎么什么都要扯到他?”

叶文英却是一脸笃定道:“不是他还能有谁?!”

“没人教我,我自学成才不行啊?”


此言一出,迎来的是叶文英的一通连掐带骂,“好的不学,坏的倒会自学成才了?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不让人省心的东西?”

陶理边躲边回:“没办法,谁让我当初是数亿万个精子里跑得最快的。”

车上有不少人都被这对母女逗的“噗”一声笑了出来。

好不容易下了车,结果还要倒车。

又坐了二十多分钟的车,下车后顶着烈日走了五六分钟的路,终于到了北泰村。

北泰村是一个城中村,房屋错综复杂,非常的脏乱差,随处可见垃圾和狗屎,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臭水沟的味道。

一路上,不停地有人和叶文英打招呼。

有摇着芭蕉扇的老太太,有光着膀子的男人,也有围坐在一起唠嗑的妇女们。

“今天回来的挺早啊,没去摆摊?”

“你女儿的脸怎么了?受伤了?”

“哎哟!这么漂亮的女儿可不能破了相了!”

……

陶理:“……”

你才破相!你祖宗十八代都破相!

陶理跟着叶文英走到一个老旧的自建房前。

母女俩租的房子在三楼,一个不到二十平米的单间。

一打开门,一股热浪迎面扑来。

石灰墙,水泥地,朴素到堪称简陋的家具摆设将这个小到不可思议的屋子塞得满满当当,墙上挂着一张黑白男人照片。

照片中的男人长得倒是挺帅的,就是头发……有点少。

陶理不知道为什么要把遗相挂在正对桌子的位置?那个微笑的男人每天注视着母女俩吃饭,难道不嫌瘆得慌吗?

最里面靠近窗户的地方摆着两张床,一张横着放的,另一张竖着放的,中间用布帘子隔开,很显然,这就是他和叶文英晚上睡觉的地方。

陶理知道南言蹊母女俩穷,但没想到会这么穷!

这特么是人住的地方吗?!

有那么一瞬间,他想直接转身就走。

这时,一个胖胖的女人过来了,手里抱着半个西瓜。

她是住在一楼的邻居,和叶文英关系一直不错,人称胖婶。

胖婶笑着道:“刚从窗户那看到你们母女俩回来我就赶紧过来了,这西瓜刚切的,特别甜,送些过来给你们尝尝。”

“哎哟,你怎么又给我们送吃的?”叶文英走过去接过西瓜放在桌上,又从桌上的袋子里拿出几个苹果和梨塞给胖婶,胖婶推辞了几下,也就接着了。

叶文英将电风扇打开,老旧的风扇咔嚓咔嚓地转着,她和胖婶坐在桌边热聊了起来。

“小蹊这是咋的了?”胖婶也看到了“南言蹊”脸上贴了创可贴,毕竟实在太明显了。

叶文英对胖婶倒没瞒着,直接把女儿出了车祸的事大概说了。

胖婶一听,和叶文英一起大骂起了始作俑者来,骂得那叫一个面红耳赤、唾沫横飞。

“还算那个挨千刀的有良心,赔了钱了。”胖婶一脸庆幸。

“可不是,要不然我能这么轻易的放过他?不把他那一头绿毛拔光我就不姓叶。”叶文英接嘴道。

陶理:“……”

他实在忍不住了,一脸不耐烦道:“吵死了!你们到底要逼逼到什么时候?”

这小破屋里连台空调都没有,他热得整个人都要冒烟了不说,还要听人用各种难听的话骂他。

换谁谁受得了?!

胖婶没想到平时挺懂礼貌的“南言蹊”居然会说这话,她表情有些讪讪的,起身往外走去,“那我先走了啊。”

叶文英气得都想抽“女儿”了,“怎么不热死你?”

她拿刀切开西瓜,嘴里骂咧咧道:“胖婶好心送西瓜来,你这什么态度啊?怎么跟人说话呢?要我说,你就是被那个小绿毛给带坏了,以后不准再和那种人有任何来往,听到没有……还傻站在那干什么?还不快过来吃西瓜!”

此时的陶理确实又热又渴,他大跨步走到桌子边坐下,拿起一块西瓜啃了起来。

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叶文英嫌弃的不行,“你饿死鬼投胎啊?”

说话的同时,又将一块西瓜推到陶理跟前。

半个西瓜很快被母女俩吃完了,三分之二都进了陶理的肚子里,叶文英倒是想留一些明天吃,可是家里没有冰箱,根本留不住。

叶文英用手背胡乱擦了下嘴角边的西瓜汁就挎着帆布包要出门,“我去二手市场转转。”

周司机已经把赔偿的钱给她了,她想快点去把三轮车、液化气灶等东西买回来,顺利的话今天晚上就能出去摆摊了。

走到门边,似是想起什么,她回过头来道:“对了,家里还有没有菜?”

陶理:“……”

他哪里知道?!

叶文英觉得自己问了头猪,她索性自己过去看了看,“还有几根丝瓜和一个土豆,那你中午就炒个土豆丝,再做个丝瓜汤吧。”

陶理差点惊掉了下巴,“……你让我做?”

“不是你还能是谁?”

“我、我这刚出院,你就让我做饭?”

叶文英白了陶理一眼,“矫情什么啊?又没缺胳膊断腿的,怎么就不能做饭了?”

陶理:“……”

*

这头,南言蹊也出院了。

周司机开着奔驰车载着她去了陶理的家。

车子停下,周司机先打开驾驶座的车门下了车,他本想绕过来帮大少爷开车门的,谁知大少爷自己开门下来了。

南言蹊站在车边,看着眼前气派的三层大别墅,门前还有一个非常大的花园,里面种着各种没见过的花花草草。

总之,处处都透着两个字:有钱!

就在这时,别墅的大门被打开了,一个身穿棉质长裙的女人站在出来了,她看起来二十六七岁模样,长得并没有多漂亮,五官顶多算清秀。

周司机忙冲着女人喊了声:“夫人好。”

女人轻点了下头,转而朝南言蹊望去,四目相对的那一刻,女人明显愣住了。

很显然,“陶理”的这副正常打扮惊到她了。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不过短短一天多没见,“陶理”那张本就很盛气凌人的面孔看起来越发冰冷了。

女人按捺住心底的迟疑和震惊,转而露出一个讨好又关切的笑,“理理回来了,你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这就是陶理的后妈赵眉。

南言蹊只知道陶理和家里人关系不好,并不知道他们平时到底是如何相处的,想到他称赵眉为“那个女人”,南言蹊知道她不管是叫妈还是阿姨都不对,于是她索性什么都不喊,只“嗯”了一声,淡声道:“我没事。”

赵眉错愕的瞪大双眼,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

自她嫁进陶家开始,陶理就没给过她好脸色,冷嘲热讽、恶语相向,三句不合就砸东西……可现在,陶理竟然好好跟她说话了。

这是第一次。

赵眉的喉咙不禁哽了一下,甚至都说不出话来。

南言蹊不知赵眉心里所想,直接背着书包进了门。

客厅里,陶岳松正襟危坐在沙发上看报纸,时不时的抬头瞟一眼大门口的方向。

他年近四十,梳着大背头,五官端正大气,鼻翼旁有一点法令纹,身上有股不怒自威的领导者的气质。


陶岳松本打算趁着十一国庆长假,一家人一起出国旅游一次,可大儿子直接说了两个字:“没空!”

陶岳松问他要忙什么?为什么没空?

陶理扯了扯嘴角,“也没什么大事儿,就是不想去,看到某些人虚伪丑陋的嘴脸就倒胃口!”

陶岳松气得重重地拍了下桌子,“你怎么说话呢?!”

陶理嗤笑一声:“嫌我说话难听?错了,其实我已经很客气了。毕竟,用多脏的话骂你们,我都嫌干净!”

父子俩吵得不可开交。

最后,坐上出国飞机的只有陶岳松、赵眉和小儿子陶照。

谁知刚下飞机,就接到了医院打来的电话,说陶理出车祸了,陶岳松赶紧打电话给周司机让他去医院,又忙不迭让人订了最近的一班航班往回赶。

三人下飞机后,原本打算先去医院的,当得知陶理只是受了点皮外伤,并无大碍后,还在气头上的陶岳松便直接说先回家。

此时的陶岳松心里是又恼怒又后怕,当听到脚步声时,他抬眼就准备开骂。

然而下一秒,他惊的生生把到嘴的话给咽了回去。

破了无数个洞的牛仔裤不见了。

印着乱七八糟图案的宽大T恤也没穿。

张扬的耳钉也通通没有了。

最最重要的是,那头绿毛没了。

要知道,自从赵眉进门后,大儿子就染了一头绿毛,说是要时刻提醒他,他对不起他死去的妈,给他死去的妈戴了绿帽子。

可现在,让他头疼不已的叛逆又暴躁的大儿子,端端正正地穿着一套休闲服,规规矩矩地留着黑发,双手很自然地垂在身侧,身姿笔挺修长。

南言蹊也看到了陶岳松,从他和陶理有三四分相像的五官不难猜测出,他应该就是这个家的男主人,陶理的亲爸了。

南言蹊主动开口,叫了声:“爸。”

在她看来,就算陶理和家里人关系不好,但总不至于连爸都不叫。

但事实是,陶理已经很久很久没叫过爸了。

所以当听到这声“爸”时,他一激动,手里的报纸直接劈成了两半。

陶岳松赶紧放下报纸,端起茶几上的茶杯嘬了口茶,将脸埋在杯盏里,不让大儿子看到他微红酸涩的双眼。

过了几秒钟才抬起头来,清了清嗓子,努力摆出一张严肃脸训道:“这次还好没出什么大事,要是真出了人命,怎么办?你负得起这个责任吗?”

这事大部分责任确实在陶理,但以陶理的性子,他大概是不会认错的,所以南言蹊便站在那,一声不吭。

等陶岳松叭叭叭训斥了十来分钟后,嗓子干的都有些冒烟了,他才反应过来,大儿子居然没有还嘴。

陶岳松:“!”

这……是什么情况?

南言蹊见陶岳松不说了,以为他说完了,便道:“没什么事我先回房间了。”

走了没几步,南言蹊突然顿住脚步。

她不知道陶理的房间是哪间。

直接开口问吧,显然不行。

不问吧,难不成她就一直杵在这儿?!

这时,有个微胖的女人从楼上下来了,她系着围裙,手里拿着拖把。

这应该就是陶家两个保姆中的一个保姆了。

于是,在保姆一脸忐忑的开口叫她大少爷时,南言蹊道:“麻烦你帮我把书包送到我房间去。”

保姆忙从她手里接过廉价的旧书包,一脸惊讶又受宠若惊道:“不麻烦,不麻烦。”

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的陶岳松都快要流泪了。

他那个脏话连篇,几句话就气的他想找急效救心丸吃的大儿子居然对家里的保姆如此礼貌。

是啊,他怎么忘了,前妻没去世之前,大儿子有多乖巧懂事,每次他一回来,就会一脸欢快的朝他跑过来,抱着他的腿叫爸爸。

在保姆的帮助下,南言蹊成功的知道了陶理的房间在三楼的最左侧一间。

她朝保姆道了谢,推开了房门。

很大,落地窗、床也大,落地灯、加湿器应有尽有,地上铺着昂贵的地毯,桌上摆放着一台非常大的液晶一体机电脑,房间里自带卫生间和衣帽间,并没有想象中的脏乱差。

南言蹊的注意力很快被电脑旁的一张照片吸引了。

照片拍摄于海边,一个女人怀抱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

女人穿着波西米亚长裙,非常年轻漂亮,留着一头大波浪卷长发,笑容明艳。

她怀里的小男孩只穿着一件小裤衩,白白粉粉的,要是不知道,还以为是个女孩子,他脸上有着明显的笑意,洁白的牙齿都露出了几颗。

没想到陶理小时候这么可爱。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她掏出来看了看,是陶理的号码。

刚按了接听键,电话那头就传来一阵气急败坏的咆哮声。

“南言蹊,你这特么是人住的地方吗?就屁大点的地儿,空调也没有……你妈把我一个人扔这儿就出去了,她居然还让我做饭,这种日子我是一秒钟都不想多过了,你赶紧想法子让我们俩换回来!听到没有?”

南言蹊冷声道:“我已经说过了,我目前想不到换回来的办法,如果你想到了,大可以说出来。”

陶理:“……”

他想到个屁!

“我告诉你,我是不会做饭的,惹急了我,我就、就直接跟你妈摊牌!”

南言蹊也知道做饭确实有些难为陶理这个自小锦衣玉食的校霸富二代了,她道:“要不你去买张创可贴贴在手指上,就说你切菜时不小心切到了手指,没法做饭。”

陶理顿时一喜:“这个法子好!都说胸大的人无脑,没想到你还挺聪明的。”

南言蹊咬牙道:“……我谢谢你的夸奖!”

“客气什么!对了,你家洗澡的地儿在哪啊?”陶理流了一身的汗,衣服都湿漉漉的黏在身上,难受死了。

他刚才看了一圈,这小破屋里没有卫生间,也没有厨房。

做饭就在外面走廊里做,可洗澡不能也在外面洗吧?!

洗……澡?

这说明他将彻底和她的身体裸诚相见,看看摸摸什么的那都是难以避免的。

南言蹊深吸一口气,道:“我妈床底下有一个盆,你拿出来,用电水壶烧壶热水倒进去,再兑些凉水就行了。”

陶理张大嘴问:“你的意思是,我不光要自己烧热水,还要站在盆里洗澡?”

“你也可以坐在盆里。”

陶理:“……”

他从床下面拉出了盆,那是一张塑料大红盆,他问:“你确定我坐进去这盆不会裂开?”

“不会,这盆是加厚型的,质量很好。”

陶理:“……”

好你妈!

他直接挂断了电话。

他不想洗澡了!

不一会儿,南言蹊的手机又响了。

还是陶理打来的。

“水在哪里?”

这小破屋没卫生间没厨房就算了,竟然连个水龙头都没有。

南言蹊道:“水在一楼的公用水池那,你自己拿水桶去接。”

“嘟嘟嘟……”

陶理这次挂电话比刚才还要快。


南言蹊没闲着,将床上的床单、被套、枕头套全拆下来,打算拿到卫生间去洗洗。

虽说她现在就在陶理的身体里,可让她直接睡陶理睡过的床单被套她还是有些不习惯。

原本打算手洗的她,看到卫生间里有一台洗衣机时,想了想,便蹲下身,打开洗衣机门,将手中的被单等一一塞了进去。

这是她第一次使用洗衣机。

她花了半分钟的时间研究了下上面的按钮及对应的用途,大致明白了洗衣机的工作原理,很快,洗衣机在她的操作下运转了起来。

*

这头,陶理拿着水桶去一楼满是污水和烂叶子的水池那接水。

整个楼加起来有五十多户租户,却共用这么一个水池,洗衣洗碗在这儿,做饭喝的水也要来这里取。

水池那只有两个水龙头,那水流小的,还没陶理尿尿快。

陶理等了好一会儿才把一桶水接满。

虽然陶理没干过体力活,但他没事就打篮球,体力和耐力都杠杠的,提一桶水自然不在话下。

待将水提到屋里放下,他甩了甩细瘦的手腕,张开了白皙修长的手指。

掌心布满一层厚厚的茧子不说,上面还有几道深浅不一的伤疤。

陶理嫌弃地撇撇嘴,这么糙这么硬,这特么是女的手吗?

这么来回一忙活,全身更是黏得慌,像是被人糊上了一层胶水。

陶理连热水都懒得烧了,打算直接用凉水洗。

他先脱掉上面的T恤衫,然后是里面那件土的掉渣的文胸。

问题来了,这玩意儿他压根不知道怎么脱!

在和文胸斗争了好一会儿后,陶理终于成功地将文胸扯下来了。

是的,是扯,而不是脱。

代价就是文胸变形了,后面的扣子掉了两个。

他将彻底废掉的文胸扔到一旁。

真不知道女的为什么要穿这玩意儿,不嫌勒得慌么?!

墙壁上挂着一面缺了一个角的镜子,此时正对着陶理,当他下意识地往镜子里望去的时候,他心脏都差点儿跳出来了。

白!实在太白了!

看起来虽瘦,个子也不算高,但该有肉的地方一点儿也不含糊。

陶理直接看呆了,这一幕简直是对他心灵的暴击。

下一秒,有两股液体从他鼻孔里流了出来,他伸手一摸,居然是鼻血。

他忍不住低骂了声:草!

怕自己因流鼻血过多而亡,他不敢再看了,赶紧擦干净鼻血,闭上眼坐进盆里,咬着牙,用水瓢舀水桶里的凉水往身上浇。

凉水触碰到肌肤的那一刹那,陶理才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

没有毛巾,他就这么光着湿漉漉的身子起了身,走到衣柜边,打开老旧的衣柜,柜门吱呀作响。

左边挂着叶文英的衣服,一眼望去,几乎都是大红大绿的花裙子,他嫌弃地撇撇嘴,这衣品也太差了。

右边叠放着南言蹊的衣服,他掏出来看了看,几件纯色的T恤衫,两件牛仔裤,一件睡裙,一套校服,没了。

啧!

他不得不再次感叹一声,真穷!

陶理本想拿T恤衫和牛仔裤穿的,但一想到他长这么大还没穿过裙子呢,正好借此机会体验下。

于是,他伸手拿起了那件睡裙。

这睡裙一看就是地摊货,袖口和下摆都起球了,不过穿着还挺凉快的,总感觉有风往下半身灌。

过了会儿他才反应过来,他没穿内裤。

找了半天,才在衣柜下方其中的一个抽屉里找到了。

里面不光有内裤,还有件文胸。

他随便拿出一件内裤穿上后,走到镜子前臭美了一番。

镜子中的女生披散着长发,脖颈修长,腰细胸大,许是刚洗过澡的缘故,那张脸上还有水渍,眼瞳黑亮,嘴唇嫣红,好不诱人。

就是那张创可贴挺破坏美感的。

陶理伸出手捏了捏自己的脸,入手的肌肤嫩滑滑的。

他嘴里忍不住发出了“啧”声,原来南言蹊除了胸大外,优点还不少。

待捏够了,陶理走到南言蹊的床上一屁股坐下。

这床真硬啊,想到他晚上要睡在这里,他就觉得浑身的骨头都疼。

床上一个玩偶都没有,枕头边倒是放着一本书。

他拿起来一看,居然是本全英文的外国名著。

这玩意儿是人看的吗?

他赶紧丢到一旁。

每个女生都想拥有一头乌黑浓密的秀发,但并不包括突然穿成女生的陶理,他甚至觉得这一头又长又多的头发简直就是累赘。

陶理忍着想直接拿把剪刀把头发全给咔嚓剪掉的冲动,翻箱倒柜半天才在抽屉里找到一根透明皮筋,把长发随便绑了几下。

而后,他拿起手机,直接穿着拖鞋就出了门。

他要去买创可贴。

走到一楼的时候碰到了胖婶。

此时,她正蹲在大门外的一块阴凉地儿剥毛豆。

看到陶理,她笑着打招呼道:“小蹊出去啊?”

陶理看在她送的西瓜挺甜的份上,应了一声:“是啊。”

谁知刚才还笑眯眯的胖婶居然猛地瞪大了双眼,她忙将手中剥好的毛豆扔进不锈钢盆里,起身走过来,伸出一只手抓住陶理的手臂,“你怎么穿成这样就出去啊?”

陶理甩开她的手,不悦道:“哪样啊?”

他以前经常穿着睡衣出门,所以完全不觉得他现在这样穿有什么问题。

胖婶指着她的胸前,“你、你怎么连奶罩子都不穿啊?”

陶理:“……”

他低头看了眼胸口,因睡裙有些薄的缘故,看起来确实……嗯……挺明显的。

这让陶理难得觉得有些尴尬和羞耻,忙丢下一句:“忘了。”就蹬蹬跑回三楼了。

跑的时候他明白了一个真理,胸大其实也是有困扰的。

那两坨好重!

这幸亏是住在三楼,这要住在三十楼,还不带电梯的那种,他不得累死!

一口气跑进屋里,陶理从抽屉里拿出文胸。

问题又来了,他不会穿。

南言蹊一共只有两件文胸,刚被陶理扯废了一件,这件要再弄坏他就没得穿了,无法,他只能又拨通了南言蹊的手机。

电话那头的南言蹊闻言,沉默了几秒钟,道:“你先把两个胳膊穿过两个肩带,然后把两只手伸到背后把文胸的扣子扣上,三个扣子都要扣。”

南言蹊说的挺轻松的,但对从来没穿过文胸的陶理来说,实在太难了。

尤其那个将手伸到背后扣扣子这个动作真的很为难他,试了好几次,要么扣不上,要么扣错了。

南言蹊给他出了个主意,“你把有扣的那一面放在前面,等扣好了再转到后面去。”

陶理忍着火气和不耐烦照着南言蹊说的方法做了。

等他穿好已经是二十分钟后了,才刚洗完澡没多久的他,又出了一身的汗。

他咬牙切齿道:“这玩意儿到底是谁发明的?”

“保罗·波烈。”

“啥?”

“发明文胸的人。”

陶理:“……”

南言蹊想起她刚才在桌上看到了打火机和香烟,提醒道:“在我们俩成功的换回来之前,你尽量不要抽烟。”

陶理不乐意了,“你管这么宽?”

“我妈那人最不喜欢烟味,你如果抽烟了,她一定会闻出来……”

“行了行了,知道了,还有别的事吗?”

“有,你还欠我十块钱没还。”

陶理:“……”


陶家的另一个保姆胡阿姨准备像往常那样,将做好的饭菜单独盛出来一份,送到大少爷房间去,可还没走到楼梯那,就被赵眉叫住了。

赵眉试探性地问陶岳松,“要不,我上去喊理理下来和我们一起吃饭吧?!”

陶岳松沉吟了几秒钟,自从赵眉嫁进来后,大儿子就再也没有和他们在同一张桌子上吃过饭,都是叫保姆送上去,刚开始他还因此大发雷霆,后来也就随大儿子去了,五年来都是如此。

今天大儿子突然变了,对每个人包括赵眉态度都不错,虽然这转变得也太快太猝不及防了,但不管怎么说都是件天大的好事,再让大儿子一个人在楼上房间里吃饭确实不妥。

想到这,陶岳松点点头,道:“行。”

赵眉便去了三楼,伸手轻敲了几下继子的房门。

当门从里被打开时,赵眉竟看到“陶理”将两只衣袖高高挽起,右手里还拿着块抹布。

“理理,你这是在干什么?”

南言蹊道:“擦桌子。”

“你怎么自己擦桌子啊?还是让我来吧。”赵眉说着,就要伸手去拿南言蹊手里的抹布。

南言蹊后退一步,避开了她的手,“不用。”

赵眉立在原地,有些尴尬和不知所措道:“那……让齐阿姨上来?”

齐阿姨就是之前那个给南言蹊带路的保姆。

南言蹊再次拒绝了,“我习惯了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赵眉呐呐地不知道该说什么,过了会儿她才道:“那个,饭菜已经做好了,你……要不要下去和我们一起吃?”

问这话时,赵眉其实并没有抱太大期望。

谁知,这次“陶理”竟没有拒绝。

“好。”

因为太过惊诧和激动,赵眉说话都有些磕巴了,“那我、我现在就去告诉你爸……”

南言蹊看着赵眉雀跃的背影,忍不住皱了皱眉。

后妈能把继子当亲生的养吗?

大部分都不能!

尤其有了自己的孩子后,对丈夫和前妻生的孩子,就只剩下防备和敌视的份了。

毕竟,谁不想让自己的孩子继承偌大的家业呢?

在这种情况下,大部分后妈要么打着为继子好的幌子,故意把继子养废;要么就直接无视继子,彼此之间井水不犯河水;要么背地里给继子小鞋穿,虐待继子……可赵眉好像和这些都不搭边,她对继子的态度,带着卑微、讨好和小心翼翼,似乎她挺怕陶理的。

这实在说不过去,毕竟赵眉现在是陶家名正言顺的女主人,还有儿子傍身,陶理再如何也不可能对她动手。

还是说,她是故意装出一副贤妻良母的样子给陶岳松看?亦或者,她有什么把柄在陶理手里?

南言蹊很快又否决了第二个可能,以陶理的性子,如果真是这样,他肯定会以此威胁赵眉,逼她离开他爸,离开陶家了。

思来想去,还是第一种可能性比较大。

如此看来,赵眉的心机不可谓不深,陶理和他爸关系不好,她必定在中间出了不少“力”。

南言蹊从楼上下来时,看到了陶理口中的“小屁孩”,他的继弟,陶照。

大概三四岁左右,穿着小熊背带裤,长得粉雕玉琢的,躲在赵眉腿后面偷偷探头望着她,一双大眼睛黑葡萄似的。

“你回来那会儿照照睡着了。”赵眉说着,伸手摸了摸陶照的头,笑着道:“照照,叫哥哥。”

陶照似乎有些怕这个哥哥,闻声直接把小脑袋缩回去了。

赵眉怕惹怒继子,想解释几句,就听坐在餐桌旁的陶岳松道:“都别站着了,快过来吃饭吧。”

这是五年来,一家人第一次整整齐齐地坐在一张饭桌上吃饭。

陶岳松坐在主座上,南言蹊坐在他的左侧,赵眉坐在右侧,而陶照则被她抱着坐在了她旁边的儿童餐椅上。

大理石餐桌上摆放着近十道菜,荤素搭配,色香味俱全,南言蹊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吃得这么丰盛,她在心里再次感叹一声有钱后,自顾自埋头吃了起来。

她吃得很快。

这是她多年来养成的一个习惯,不管是在学校还是在家里都是如此。

在学校,她吃快点,可以多点儿时间刷题学习。

在家里,她吃快点,就可以多点儿时间帮叶文英干活。

一顿饭吃得十分安静,除了赵眉偶尔夹一筷子菜放进陶照的碗里,低声叮嘱他慢点吃别洒了之类的话外,其他人都没开口说话,就连陶照也不吵不闹。

他小手抓着小叉子叉起一块胡萝卜放进嘴里,吃得小嘴巴像是一只小金鱼,腮边也是肉嘟嘟的。

南言蹊不禁想到了她大伯家的儿子,已经八岁了,每次吃饭时,都要大伯母喂,他自己则抱着手机玩游戏,眼睛和双手都跟长在手机上似的。

相比之下,陶照倒是自力更生多了。

南言蹊放下筷子,起身道:“你们慢吃,我回房间了。”

“怎么吃这么点啊?要不要再加点儿饭?”赵眉忙问。

南言蹊淡声道:“我吃饱了。”

全程都在正襟危坐吃着饭实则数次偷偷用眼角的余光瞟向大儿子的陶岳松道:“好好在家待着,没事别出去乱跑。”

说完,他也意识到这么要求大儿子不合适,也不现实,便又道:“就算要出去也不准再骑那车了,让小周开车送你,听到没有?”

陶岳松说的自然就是那辆价值七位数的摩托车,陶理的宝贝疙瘩,每次出门必骑,风雨无阻。

南言蹊怕陶岳松又像早上那样叭叭很久,便点点头,道:“知道了。”

赵眉:“!!”

陶岳松:“!!!”

居居居然答应了!

直到那道清隽的背影消失在楼梯间,两人才如梦初醒,陶岳松更是因此心情大好,食欲大振,多吃了半碗饭。

他一抹嘴,掏出手机拨通了助理的号码,“赶紧把理理的信用卡解冻了,再把额度提升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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