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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后,我成了高冷大佬的心尖宠

纳兰容易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强强联手+偏爱+辅助+反转+1V1+治愈】女主从一心复仇到打开心扉接受男主的文!南靖国百姓皆知女主悲惨男主平庸,两人报团取暖,互相利用。在男二的连续迫害、设计追杀下,大家以为二人定已魂归大海,没想到他们手拉手出现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清冷孤傲的男主竟然宠溺大喊:“全都包起来,都是我家晚晚爱吃的!”

主角:苏晚晚,萧元晔   更新:2022-12-31 22: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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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苏晚晚,萧元晔的其他类型小说《穿越后,我成了高冷大佬的心尖宠》,由网络作家“纳兰容易”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强强联手+偏爱+辅助+反转+1V1+治愈】女主从一心复仇到打开心扉接受男主的文!南靖国百姓皆知女主悲惨男主平庸,两人报团取暖,互相利用。在男二的连续迫害、设计追杀下,大家以为二人定已魂归大海,没想到他们手拉手出现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清冷孤傲的男主竟然宠溺大喊:“全都包起来,都是我家晚晚爱吃的!”

《穿越后,我成了高冷大佬的心尖宠》精彩片段

午夜,南靖国左丞相府后院,丽水苑阁楼上。

黑皮肤的刀疤男腰带散落,眉间的刀疤在朦胧的月光下若隐若现更加可怕。

他前襟敞开,用力撕扯着眼前娇弱女子的衣衫,女子试图挣开束缚,奈何身中迷药浑身无力,眼看衣衫就要被褪尽,她用尽最后一丝气力甩手打了刀疤男一巴掌,男子气急败坏,将女子向着床榻的方向狠狠甩去。

“嘭”的一声,女子额头撞击桌角的声音响起,随即便瘫倒在地一动不动。

刀疤男看向已经昏死过去的女子:“三小姐,哥几个本不想难为你,可你非要挣扎,这下好了,磕到了吧!”

一旁的小弟面色凝重,因为在他的角度看去,那女子身下好像有血迹慢慢散开来,刚才还在拼命挣扎的人已经毫无生气:

“四……四哥,看着像是……没气了!”

刀疤男闻言也略有迟疑:“不可能,这娘们肯定装死呢!”

小弟上前将半趴着的女子翻过身来,却发现她额头上偌大的伤口在汩汩冒血,小弟第一次出任务,见状被吓得后退了几步。

“死了死了,真的死了……”小弟看着男子颤巍巍道。

刀疤男看着快要流到他脚边的血液,一脸镇静。

“死了?这么容易就死了?”听着阁楼外的声声蛙叫,他指着楼下的池塘语气淡淡:“绑上石头,然后扔进池塘……”

刀疤男见他胆小的样子,不耐烦地瞪他一眼:“死就死呗!咱本就是来毁尸灭迹的,”

话音未落,刀疤男大手一挥示意小弟帮忙,二人利索地将女子扛下阁楼,绑上了一块大石头便丢进了池塘。

随着“噗通”一声响起,幽暗的池塘水花四溅,随着波纹渐渐消失,左丞相府三小姐便彻底香消玉殒……

际天国度银海岸边。

苏晚晚为了甩开身后追杀的众人,赌上性命一跃而下,毅然跳入了波涛汹涌的大海中。

在海浪的不断冲击下,她本想凭着娴熟的游泳技术换个方向快速上岸,奈何头部撞到岸边礁石,她意识渐渐浑浊,浑身无力沉入湖底。

感觉到身体持续下坠,苏晚晚意识渐渐清明,她发现身上捆缚着的绳索,挣扎着试图解开,抬头却发现对面一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她使劲憋着气,可对面的人却没有半点不适,自然开口:

“原来如此!你是来替换我的吧?一定是的,我这一生实在窝囊,母亲因生我难产而亡、祖父一族被冤枉至死,而我……非但不能为他们昭雪,且只能在这深深庭院中受尽折磨却毫无自救之力。我早该离开的。”听着面前另一个“自己”的自言自语,苏晚晚心中疑窦丛生却无法开口。

她双手不停,焦急地想要解开绳子。眼前的人却忽然语气坚定:“要报仇!”

随着声音越来越远,面前的人也变得越来越模糊,她身上的绳索不知何时已然褪去,随着石块坠入了水底。

感觉到身上没了重量,苏晚晚毫不犹豫浮出水面向着岸边游过去。

精疲力尽爬上岸后,看着周围古色古香的建筑,她心下惊疑。

苏晚晚,本是际天国度的一名特警,因为初出茅庐但是能力太强遭人嫉妒,被同伴出卖后落入毒枭手中,为了逃生她跳入大海,按照她的设想,要么葬身海底,要么被毒枭逮住,可现下这是……

“穿越了?”

是的,她穿越了,重生在南靖国左丞相府嫡女苏晚晚身体里。

看着眼前昏暗的院子,苏晚晚感觉脑袋像是要炸开一般,原主所有的记忆涌入脑海:“原来,我来此是上天有意安排。既如此,那便让我为你活一次吧!他们……一个也别想逃脱制裁。”


丞相府东院,春风苑内。

婆子在下首站定,正对着正殿软榻上雍容华贵的女子汇报着什么。

“夫人放心,那些人的手段,向来狠辣且从未失手,绝对不会出岔子的。”

榻上女子未开口,屏风后传来急切而又娇俏的女声:“当真?”

乔氏看着她慌张的样子嗔怪道:“堂堂相府小姐,怎的这般沉不住气。这样的小事情,成或不成都无需你操心,娘自会料理,你就静待明天的婚礼,然后美美地嫁给翼王,安心做你的翼王妃。”

苏瑞仪闻言,神情缓和了许多,想到就要嫁于当今陛下最疼爱的皇子时,脸色微红娇俏的笑着:“女儿明白,自小母亲就以相府嫡女的标准要求女儿,女儿一定能做好翼王妃,甚至是……”苏瑞仪没说出的半句话正是“做好以后的皇后。”

“至于她……”乔氏看着眼前容貌倾国,娇笑嫣嫣的女儿,忽然狠厉:“临氏一族气数已尽,她苏晚晚如今只是空有相府嫡女的身份罢了,翼王根本不想娶她。”

既然她气运不好,那便只能“委屈”二小姐替嫁了。

乔氏所言“苏晚晚”正是南靖国左丞相苏益德嫡女,江阴商贾大家临氏幺女临言所生。

乔氏不屑道:“临言啊临言,当年你横刀夺爱,抢走了属于我的正室之位,长子早夭后你还要生,上天有眼让你难产而亡。即便当年你靠着母家临氏的势力如何风光,如今的相府还不是我乔若柳说了算。”

江阴临家,全族上百口性命,六年前被翼王萧元昀以“通敌叛国”之名斩杀。百年临氏朝夕之间只剩下幼女苏晚晚一人。

乔氏紧握着女儿的手:“翼王如今的势力日益壮大,母亲料定日后的帝王之位非他莫属,为了圆你母仪天下的梦想,苏晚晚必须死!”

苏瑞仪看着母亲胸有成竹的模样,不禁担忧:“可是母亲,当年成皇后就是为保全自己知恩图报的美名,才为年幼的苏晚晚与翼王殿下赐婚,现在换我去嫁给王爷真的可以吗?”

乔氏依旧淡定:“他二人如今皆到了婚嫁年纪,为保全皇家信誉,皇家是不可能因为临氏一族的覆灭而悔婚的,而翼王殿下自然清楚,他与苏晚晚那个贱人是绝对不可以成为夫妻的,翼王妃,只能由你来坐。”

苏瑞仪随即面露狠色道:“临氏一族的覆灭,正是翼王殿下的手笔,这桩冤案摆在那里,殿下绝不会迎娶苏晚晚!”

乔氏闻言越发确定心中计划,转头示意荣婆子前去丽水苑确认消息。

丽水苑内阁楼内。

夜色渐明,偌大的丞相府竟无一人发现有歹人闯进了小姐的院落。苏晚晚更加确定心中判断。

她浑身湿透,摸黑爬上阁楼,随意扯过被子裹在身上,仔细回忆着原主的遭遇。

“原来如此,想杀人灭口。欺负人家如今孤身一人爹不疼没娘爱!既如此,那就让你们美梦破灭!”

苏晚晚心下决断,换了干净的衣衫后早早准备好陷阱躲在院门后,静静等待着……

厚重的脚步声缓缓逼近,来人正是荣婆子,她左顾右盼好一会才抬手推门准备进入,不想刚一用劲,一头脏污瞬间临头浇下,恶臭的气味传来,她甚至无法开口呼救便被打倒在地。

苏晚晚看着眼前死猪般的婆子,拿了块破布盖在脏污的婆子身上,一边抱怨“瘦死的骆驼比马重”一边将她五花大绑拖进了柴房。

一盆冷水临头浇下,荣婆子堪堪转醒。

“荣妈妈,我问你,那些人在哪里取钱?”苏晚晚毫不拖泥带水问道。

荣婆子看着眼前活生生的人,哪里还有半分淡定,只是她被束缚住了手脚,没有任何还手的余地。就要开口却问到浓浓的一股恶臭传来。

“你可一定要想清楚再说哈,要不我就不能保证着一勺污水会倒在什么地方了!”苏晚晚手中晃晃悠悠的木勺里满是脏污。荣婆子心中惊惧,心知无处可逃只得将一切全盘托出。

处理妥当,苏晚晚换上一身墨色衣衫,黑纱遮面越过院墙潜出了相府大院。

相府侧门外,幽暗的巷子尽头。

刀疤男正在焦急地等待着即将到手的丰厚报酬。

“四哥,在翼王大婚之前,大哥都不许我们出现在南靖国都城内,这次赚的够咱们兄弟远走江湖了。”小弟身体斜靠在墙壁上轻声道:“不过还真没想到后宅妇人下手也这般狠辣。”

刀疤男狞笑一声:“得了,咱就是拿钱办事,废话这么多……”话音未落,两人顿感周身酥软毫无气力。

不知何时靠近的黑衣人出现在他二人眼前,拖死猪一般将二人拖上了一架小推车,他俩浑身无力只能任其发落。

等收拾了人证,苏晚晚才带着厚厚的一沓手稿出现在了南靖第一大酒楼“临夜阁”门前。


翌日清晨,春风苑内一片热闹景象。

乔氏等了一夜不见荣婆子返回,派去查探的小厮只在丽水苑见到了依旧昏睡的丫鬟圆儿。虽心中犹疑,但是迎亲队伍已经来到门外,她只能按原计划将女儿送上花轿。

左丞相府前院大厅。

鼓乐声阵阵,左丞相假意难过地向着身着大红嫁衣前来接亲的翼王萧元昀躬身抱歉。

翼王心知肚明,联姻本就是为了笼络左丞相,娶无宠无依的苏晚晚不如娶一个得宠且倾心于自己的苏瑞仪更划算。

盘算着心中妙计,一边对苏晚晚抗旨逃婚一事忿忿不平,一边又故作委屈地接受了左丞相的建议——“也只能听左丞相之意,迎娶二小姐。”

幸福的鼓乐声中,苏瑞仪踏上了喜娇,今日的她,穿红点翠,华丽异常,嘴角含笑憧憬着成为翼王妃、成为皇后、母仪天下……

“翼王殿下,新娘子还未上轿?您就要走了吗?”一派祥和热闹的氛围中,一声高昂又清晰的女声从人群中传来,鼓乐声戛然而止。

相府外围观的百姓和相府内凑热闹的皇亲贵族循声望去,来人正是相府嫡出三小姐苏晚晚。她薄纱遮面,额头上若隐若现的一道疤痕赫然像一只带毒的蜘蛛。她身量纤纤,穿着一件粗布麻衣,周身没有一件金银首饰,毫无半点相府嫡小姐的尊贵之气。

已经上轿的苏瑞仪掀起轿帘往外看去,直直走向花轿的素衣女子,不正是已经“死去”的苏晚晚吗?

“殿下?难道您今日要娶的不是小女?”苏晚晚已经来到了人群中间,在花轿前站定。

翼王怒目圆睁看向一旁盯着苏晚晚的乔氏,顾虑到门外的百姓,随即平复心情问苏益德:“丞相大人,这是为何?”

他话中威胁之意明显,苏益德也是一愣,早起听到乔氏说苏晚晚逃婚不知所踪,为了不得罪皇子,他这才同意苏瑞仪替嫁的。可眼前这婷婷袅袅的女子,哪有“逃婚”的样子。

“殿下息怒,许是……”苏益德脑子飞转,可是遍寻不得一个借口搪塞。

苏晚晚却淡淡开口:“许是姐姐早已经对翼王殿下情根深种,这才将妹妹圈禁,不顾礼法挺身替嫁了吧!”

乔氏生怕她说出什么不可收拾的话来,假意关切:“哎呀,晚儿你在这呀?母亲找了好久,还以为你……”

“以为我什么?”苏晚晚上前一步,贴近乔氏的耳朵语气狠厉低声道:“以为我死了吗?”

乔氏被她这句话吓得一愣,半天没反应。

“父亲,昨天夜里女儿打扫完庭院后有点累了,用过晚膳便准备休息。只是不知为何,女儿和身边的丫鬟像是被下了迷药一般,昏睡不起。”

闻言,除了当事人已经瞠目结舌外,看着眼前白纱遮面,一身素衣的清瘦女子,人们更是议论声四起。

也不知是谁说了句:“打扫庭院!临夜阁话本中写的‘王爷私会闺阁女,圈禁嫡女冒名嫁’原来是实情不是话本呀!”

这句话瞬间引起了躁动,百姓中有人显然已经听过这个话本的内容,胆大的已经开始替苏晚晚打抱不平了。

“临夜阁话本?什么情况?”翼王看向身后管家。

管家消息倒是灵通:“殿下,临夜阁昨日夜里不知从哪里得到了新的话本子,早场开始便四散传开了,内容正是……您也知道,临夜阁作为南靖第一大酒楼,明面上的掌柜虽是沐颜姑娘,但是背后的势力不容小觑,我们没办法阻止……”

管家话音未落,人群中议论声更甚。

“丞相大人,圈禁嫡女,庶女替嫁。怕不是觉得三小姐孤身一人好拿捏吧?”

“是啊!轿子里的二小姐,若不是早有私情,怎么这么快梳妆打扮好上了花轿?怕是早就计划好了吧?”

“就是就是,翼王殿下,这事情您当真不知情吗?”

“这般不知礼义廉耻,当真是要欺负三小姐是孤女无依无靠了吗?二小姐如今还要继续在花轿中坐着吗?”

苏瑞仪这下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如坐针毡。

听着众人的议论声,翼王大手一挥,人群瞬间被一众挎刀侍卫冲散开来,将相府大门前清空了。

他皇子本色尽显,目光狠辣,走近苏晚晚紧紧捏住她的胳膊,低声怒道:“本王以后是要成就大业的,陪我登上至尊之位的怎会是你这无知村妇。”

苏晚晚却是轻笑出声:“六皇子就这般确定?颠倒黑白冤死忠良的狠毒手段,用过一次还想用第二次?”

翼王清楚地知道苏晚晚所说的忠良便是“临氏一族”。当年他屠杀临氏满门,因为此举连父皇都说他过于狠毒,是以这些年一直培养三皇子萧元晔以制衡他。

这是他们父子的心结,如今被苏晚晚说出来,他几乎要将她的骨头捏碎。

“好呀!既然三小姐没有逃婚,那本王即刻便迎娶三小姐入府。”翼王故意抬高声音让周围所有人都听到。

苏晚晚玩味地看着眼前狗急跳墙的男人轻笑。

倒是轿子里的苏瑞仪着急了:“不可以!”

她几乎是跳出了花轿,一把扯下盖头冲上前拉住了翼王的衣袖。


苏瑞仪很清楚,她表面上光鲜亮丽前呼后拥,但是她打心底里恨极了自己庶出的身份。她装模作样和苏晚晚姐妹相亲这么多年,如今计划将成,她怎能放任到手的鸭子就这么飞走了。

“殿下,瑞儿这些年的苦楚您是知道的,您不可以这样对瑞儿。还有……”她楚楚可怜的拉着怒目圆瞪的翼王,若有似无的扫过自己的小腹,言辞恳切试图扭转局势。

奈何本就利益至上的无情皇子怎么可能在这种情况下向着她呢。

翼王极力压制内心愤怒,假意温柔:“瑞儿你听我说,现在的情形不是你我能够决定的,如果你替嫁的事情传进父皇耳中,那你我今日便是抗旨了。相府、翼王府……这一切都将不复存在了。”

苏晚晚轻笑出声,她看着眼前各怀鬼胎的两个人扮演郎情妾意的样子不觉可笑。

“如今你想娶,我……不想嫁了!”

苏晚晚掷地有声,周围的嘈杂瞬间安静。

翼王愈发气急,这么多年了,还不曾有人敢这般轻视他。

“你说什么?”乔氏早已经沉不住气了,早在苏瑞仪冲出花轿的那一刻她就想上前收拾苏晚晚了。奈何她清楚女儿的美人计不能中断,这才按捺心中怒气作旁观。

苏晚晚今日敢正面对抗,因为她手中捏着众人的命脉,有何可怕!

“我说:如今他翼王殿下想娶,我苏晚晚不想嫁了!”苏晚晚玩味地笑容刺激着乔氏心中的愤怒,“对了,二姐不是心心念念想要嫁入翼王府,为今后母仪天下做准备吗?正好!如愿以偿了。”

“母仪天下”四个字一出,人群中瞬间惊呼:“当今圣上龙体康健,连监国太子尚且未立,怎么就扯到“母仪天下”上去了?难道翼王要……”

这不是明摆着昭告天下人翼王对皇位势在必得吗。

“大胆逆子,不可胡言!”苏益德眼看事情越来越不受控制,及时开口上前制止。

乔氏作势就要上前撕烂苏晚晚巧笑倩兮的小嘴。身后的苏益德却是先他一步冲上前来,乔氏没刹住车,一巴掌结结实实打在了苏益德后脑勺上,打散了发冠,打中了一众人的笑穴。

相府门前的众人顿时前仰后合,相府中早就看戏的亲贵大臣及一众家眷也憋着笑。

苏晚晚倒是依旧淡定:“哎呦,继夫人这是做什么?现在还当着众人的面呢怎么就对我动起手来了?”

围观的人瞬间明白:“这位贤良淑德的继室夫人从前那副疼爱前任夫人遗孤的样子大抵也是装的!”

“就是,还打人!怪不得三小姐看起来这般清瘦,穿着也这般破旧,你再看那二小姐,虽为庶出,倒真是养尊处优的贵人模样呀!”

“唉,有继母就有继父,这临夜阁的话本子早就说过的。”

翼王再也忍不了了,他死死盯住一旁翩然而立的苏晚晚,疾步冲向她,不待他下一步动作,苏晚晚却开口了:“殿下三思,要我一条命并无大碍,但是您‘狠毒’的形象可就更加立体了。”

翼王瞬间愣住,如今这景象,即便是吃醉了酒,他都无法想象出来。

苏晚晚不管他当下的愤怒,接着道:“对了,皇上应该还等着见证您的幸福时刻呢吧?”

看着眼前目光笃定的女子,想到父皇母后的叮咛,他所有的手段都只能作罢。

“今日之事,本就是一场误会。既然三小姐拒嫁,那么本王也不强求于人,自会禀明圣上为三小姐再择良婿。二小姐本是为了救场,如今三小姐既已现身解释清楚误会,那今日婚礼作罢……都散了吧!”

众人对真相已然心知肚明,但是奈何一个个凶神恶煞般的挎刀侍卫挡在眼前,有心想要为三小姐说句话的人也不敢出声,只能四散离开。

一旁整理好形状的苏益德上前想要给翼王赔罪,却被翼王一句“苏丞相好自为之”生生噎住了。

翼王带着偃旗息鼓的迎亲队伍和十里红妆甩手离去,只留下呆若木鸡泪流满面的苏瑞仪和怒不可遏的乔氏。

苏益德还想说些什么,苏晚晚却是丢下一句“好戏才刚开始奥!丞相大人拭目以待。”便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留下苏益德强撑着一口气去应付府中宾客了。


偏僻狭小的丽水苑内,里里外外人影攒动。

乔氏端坐在主位上,凝眉冷笑:“你家小姐呢?现在何处?”

想起她和女儿昨日所受的指指点点,她心中愤恨早已经战胜了理智,全无半点亲和模样。

她的女儿,是以嫡女的标准养大的贵女,王妃之位近在咫尺却落得如此可怜模样,她如何还能保持理智。

小丫鬟圆儿双手双脚被紧紧绑着,趴在湿漉漉的地板上,身后的奴才双手持棍高高举起,只待乔氏一声令下,就要开始行罚。

圆儿也正纳闷呢,今日本是小姐大婚,她却睡到天大亮才被夫人的冷水浇醒,尚在迷糊中呢,就被捆起来带到了这里,还让她交出小姐,“小姐不应该已经被翼王殿下接走了吗?”

“找我吗?”苏晚晚可不是那种缩头乌龟,现代不是现在也不是。

她早知有此一闹,早就备好了万全之策。

看着满院子的奴才,她大步流星来到了正厅。

她虽然武艺高强,但是在这个陌生的封建帝制时代,她还不敢硬碰硬。她有功夫可以逃可以跑,可是她身边的人跑不了。

这个时代,杀人可不一定要偿命。何况是堂堂丞相府家主打死奴婢这样的“小事情”。

“没必要为难她,她什么也不知道。有什么问题找我便是!”苏晚晚凭借着特有的职业本能,将厅内一众主仆审视了个遍。

她也不行礼,走上前将地上的圆儿扶起来。

“放肆!越发没规矩了。看来是挨的打还不够!”一道浑厚的男声传进厅内,众人纷纷转身施礼。

苏晚晚却拉着就要跪倒的圆儿在一旁落座,给她解开了手脚。

“老爷别生气,晚晚昨日也是一时冲动才这般不知天高……”

“我就是故意的!”苏晚晚见不得乔氏惺惺作态的绿茶样,就知道她下一句肯定有个看似好心实则陷阱的转折,及时打断她:“我不是一时冲动,我就是单纯的被人暗杀后侥幸逃得性命。”

苏益德今日可谓是满头雾水,适才送走了前来道贺的亲贵,现下又被眼前这个一贯做小伏地唯唯诺诺的三女儿斩钉截铁的样子惊到了:“你说什么?不想嫁?”

他压根没把重点放在“被暗杀”这件事情上,更加说明了他对这个女儿的态度……

“对啊,不想嫁。继夫人不是挺想把苏瑞仪嫁过去的吗?正好!”苏晚晚看着眼前两人,原主出嫁前都不曾登门,现下却是上赶着来问罪了。

乔氏早已经被她那句“继夫人”气到颤抖,她虽然早就跟着苏益德,但终究出身不高,眼睁睁看着正妻临氏进门,等到临氏难产后她才得以续弦,这些年一手遮天操控着相府后宅,人人皆称其“夫人”,也只有苏晚晚敢称她“继夫人”。

苏益德也不细想她为何变成今日模样,质问道:“临夜阁盛传的那本话本子,“什么圈禁嫡女、庶女替嫁”都是你编的,你最好承认……”

苏晚晚浅笑:“对呀,文笔不错吧!听说各大酒楼都抢疯了。没想到反响那么好呢,早知道就应该卖给他们的,唉……亏了亏了。”

苏益德被她的坦然噎住了,威胁恐吓的话被迫憋了回去,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那话本原来是你写的?”乔氏却已经按捺不住上前扯苏晚晚脖领子的冲动,若是往日……

想到身后的苏益德,她稳了稳心神,瞪着苏晚晚:“是你添油加醋说相府苛待你,败坏了相府名声?是你说瑞儿与王爷私下往来,是你……”

“哎!这你就冤枉我了……”苏晚晚看着眼前怒目圆瞪的女人就要憋不住笑:“话本是我写的,但是……”她说着慢悠悠走动起来:“我并没有添油加醋,我写的可都是事实呀!”

看着乔氏哑口无言,她趁热打铁贴着乔氏的耳朵恶狠狠道一句:“听说二小姐昨日伤心过度以致平地摔跤把胳膊摔伤了。那继夫人可要叮嘱二小姐小心了,若是跟我一般不小心在额头上留个刀疤,那可就做不了王妃了。”苏晚晚尤其强调“刀疤”二字。

乔氏闻言周身颤抖:“刀疤?难道你都知道了?”乔氏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曾经被她视作草芥的女子一时失言。

苏晚晚依旧镇静。“是啊,那晚我还请回来两个人,现在正等候发落呢?继夫人要不要提审一下呢?据说他手里还有些证据没交出来呢……”

乔氏几乎气结,这些年她们母女对苏晚晚的所作所为苏益德虽然不置可否,但是买凶杀人这种事情怎么是她这种“温柔贤淑”的夫人能做的呢。

“你在说什么人?昨日瑞儿摔倒是你干的?”苏益德却是听到了重点。昨日一场闹剧结束时,苏瑞仪气冲冲回春风苑的路上居然踩到几颗青豆把胳膊摔脱臼了。

他疾步上前抓住了苏晚晚瘦弱无骨的手腕。“是你在瑞儿的必经之路上撒了青豆,这才导致瑞儿平白受伤。”

“对呀,都是我干的!”

没想到她这般淡然,苏益德再次被噎住。

苏晚晚忽然狠辣:“我既然能够在被暗杀后还能逃得性命,就说明幕后黑手的好日子到了,这只是个见面礼,相爷、继夫人,好戏才刚刚开场。”

乔氏心中有鬼不敢多言,苏益德却是满目惊疑:“暗杀?”

“夫人?她这是何意?”苏益德只知道乔氏因为从前被临氏夺取正妻之位心存怨恨,一直对苏晚晚颇有磋磨,但都是内宅妇人的小手段而已,可如今竟是闹到这般田地了。

苏晚晚毫不在意:“我的意思是:因果循环,杀人偿命!”

乔氏看着苏益德疑惑的眼神,想起往日种种,虽然苏益德并不把这个女儿当回事也从不过问她的有关事宜,但是如今若要把她做过的事情一一摆在明面上……

乔氏心下惊惧:相爷是最看重脸面名声的,若是这件事情被他知晓,那瑞儿……

“相爷还是和继夫人好好商议一下,明日上朝该如何应对圣上的责问吧!”苏晚晚看着眼前心思各异的两人扶着圆儿潇洒离开了。

乔氏哪敢再和眼前的男人对视,这个相爷的位置是苏益德屠戮了多少性命得来的,不要看他如今温文尔雅一副言官模样,但是当年他屠杀异己的狠辣历历在目。

苏益德声音沉闷:“夫人还不打算告知为夫适才那死丫头所述之事的缘由?”

乔氏却是迟迟不敢开口。片刻,一声浑厚又惨烈的“夫人”打断了厅内众人的寂静。


“夫人救命,夫人……”一声惨烈的哭嚎从池塘中传来。

厅内众人循声望去,正在池塘边上扑腾着欲爬上岸的人,正是乔氏身边的荣婆子。

乔氏心念一转:“这荣婆子消失了一夜,如今在这节骨眼上出现,难道是被那死丫头买通了……”

她即刻下了杀心,示意钱婆子上前“搭救”。

钱婆子领命,跑上前随意捡起一根木棍就要救人,她看似在拉实则在将荣婆子往水中推,荣婆子每每想要开口呼救就被呛一口水。

但是人的求生本能毕竟强大,眼看荣婆子就要爬将上岸,钱婆子还要动作,却发现荣婆子手边又出现一根木棍,是圆儿。

“你……你这是要救我还是……”荣婆子好不容易爬上岸,看着钱婆子脱口就要说什么。

“哎呦,荣妈妈,你没事吧?夫人让老奴前来搭救你,你说说,你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你家里的孩子们可咋过活呀?”钱婆子话中威胁之意明显,荣婆子即刻住嘴。

“哎呀,钱妈妈看着膀大腰圆的,怎的还不如我身边一个瘦骨嶙峋的小丫头有劲儿呢?”苏晚晚早已和圆儿换了干净衣衫,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

圆儿在刚才回去换衣衫时便发现眼前的小姐与之前判若两人了,但她没时间去疑惑,只看这一贯狐假虎威的荣婆子如今的狼狈模样,她就知道听小姐的准没错。

“就是说呢,荣妈妈平日里都是跟继夫人形影不离的,今日怎么出现在我们小姐院里,还失足落水了?”圆儿轻笑着出声,一点没有平日的胆小怯懦。谁让她的主子刚才叮嘱她从今日起要抬头挺胸呢。

荣婆子有苦说不出,心下暗骂:“呸,什么失足,明明是你主仆二人适才将我扔进池塘的。”

“夫人、相爷,老奴昨日本是奉命前来探望三小姐的,不想进门的时候不知被谁泼了满身污水,还晕倒了,适才……适才……”荣婆子看着眼前言笑晏晏的主仆二人,再想想刚才钱婆子想要推她入水的举动,再看看上方的乔氏,她忽然想到了适才在柴房里苏晚晚跟她说的话。

苏晚晚刚才带着圆儿换好衣衫后便来到了关押荣婆子的柴房。看着奄奄一息的恶毒婆子,同她打赌:“若是乔氏看见你第一眼是想救你,那如何交代皆由你,可若她首先想到的是灭口。那……良禽择木而栖!”

“适才如何?是有人故意……”乔氏看着眼前已经有点不由自己控制的局面,试探性开口。

荣婆子瞥了池塘一眼,暗暗道:“适才奴才转醒,正准备到池塘边洗洗手,却不想脚下一滑,险些溺水身亡。”最后两个字她是盯着钱婆子说的。

苏晚晚却笑着和圆儿对视一眼:看来着荣婆子可以收归己用了!

苏益德被眼前景象弄的头昏脑涨的,但是他明显的感觉到今日之事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开口质问道:“大胆刁奴,吞吞吐吐前言不搭后语,你为何这般狼狈出现在这里?还不如实招来。”

乔氏攥紧手中帕子,一边为刚才冲动灭口的决定懊悔,一边搜寻着解决办法。

“丞相大人您这就是为难荣妈妈了,您适才也听到了,若是荣妈妈真有什么大碍,那她的儿女可怎么过活呀?”苏晚晚意有所指,看向乔氏:“你说是吧继夫人?”

乔氏忽然被点名有点不知所措,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父亲大人息怒,不怪荣妈妈。”这黄莺般的嗓音,除了苏瑞仪,相府没有第二个了。


“父亲,是女儿的错,昨日妹妹没有按照事先约定好的时间前往母亲的院子里一起用晚膳,女儿才托荣妈妈前来查看,不想荣妈妈过来时没见到妹妹只能返回。可是女儿担心妹妹,晚些又派荣妈妈前来查看,不想妹妹和荣妈妈竟然一起不见了。这才和母亲商议着暂时顶替妹妹上花轿,以免落得个抗旨不尊的罪名。”苏瑞仪一口气说出了两个问题的答案。

她身姿绰约,左边的胳膊用方巾挂在脖子上,但是仪态万千不容置疑的贵气依旧令人倾慕。

苏益德显然对眼前的女子更加疼惜。不等苏瑞仪上前,苏益德已经起过来扶住了她。

“你怎么过来了,此事与你无关,你不安心养伤,怎么?”

“父亲不必担心,女儿没事了,只是看母亲迟迟不归,这才前来看看。”真是高段位呀!不过半日时间,苏瑞仪竟然毫无被拒婚时的狼狈了。

她转头温柔似水看着正凝眉审视她的苏晚晚,搭上她的手柔声道:“妹妹你没事真好,姐姐不是故意抢你王妃之位的,只因昨日遍寻丽水苑都不见你,这才和母亲想了这下下策,妹妹你可千万不要记恨姐姐,改日定让父亲为你另寻良婿。”

苏瑞仪说到动情处甚至要上前拥抱苏晚晚,苏晚晚后退一步甩开她的手,抬手轻轻摩挲着额头上明晃晃的疤痕:“二姐?你这不是折煞我了吗?你瞧瞧我这副模样,还哪里会有良婿愿意配我呢?倒是你可得小心些,别碰到什么刀疤之类的……”

苏瑞仪神情一僵,早晨在相府门口已经见识过诉苏晚晚疾言厉色的样子了,看到她这般伶牙俐齿依旧震惊:“妹妹这是说的什么话?”

“当然是心里话了,至于具体是什么样的刀疤,那还得二姐多和继夫人商议商议才知道呢!”苏晚晚一会像要把继夫人雇凶杀人的事情抖出来,一会好像又在藏着掖着,搞得乔氏满头雾水。

“闭嘴,你如今还有脸在这里对你姐姐不敬,你看看你,哪还有半点相府嫡女的样子,活脱脱一个村妇。”苏益德终于是憋不住了,脱口就骂。

苏晚晚笑笑,干脆摆烂:“相爷何故生气呢,我也只是就事论事罢了,若您觉得二姐所言属实,那明日圣上问起,您便如实上报。到时,大不了判相府个抗旨欺君之罪,大家一起获罪流放。”

苏晚晚对上乔氏恶毒的眼睛,悠悠开口:“不过,我们等得了,就怕……”她眼神一转看向苏瑞仪的小腹:“二姐的肚子等不了吧?”

众人顿时大惊失色,苏益德尤其震怒:“瑞儿你……”

苏瑞仪怎么也没想到她怀有身孕的事情会被苏晚晚知道,他们将这件事情瞒的滴水不漏的,怎么会……

苏晚晚笑笑:“南靖第一妇科圣手萧一一,那日二姐脱臼就是请的他来治疗的吧?”

苏益德恍然大悟。伤了胳膊请妇科专家,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乔氏自然知道请外面的大夫可能会败露秘密,但是想到可以用孩子要挟翼王,她便顾不得那么多了。

“好啊,好啊,我竟不知你母女已然胆大妄为不知廉耻到如此地步?”苏益德气急败坏什么难听的话都出来了:“你身为相府闺秀,尚未出阁就与男子私通款曲,还……”看着一向以典雅端庄示人的大家闺秀,苏益德堪堪往后一倒瘫坐在榻上。

遥想当年刚入士,他也是杀伐果决的大将军,如今却绊在这后宅之中,他几乎抓狂地盯着乔氏,话却是对苏晚晚说的:“好啊!就按你说的办!”

乔氏见状,直呼不妙:“相爷,一定还会有其他办法的,相爷三思……”

“当然有其他办法呀!”苏晚晚缓缓落座,拿出一个信封放在桌上。


“您只需要将此信件交给圣上,然后让翼王求娶二姐,那这件事情就圆满解决了。”苏晚晚状若无意地看着远处,手指轻轻叩着桌面。

苏益德拿起信封,看着信件内容不可置信的问道:“你自愿放弃?你以为你区区一句‘临氏遗言、皇家名誉’便能使圣上收回成命?你太自以为是了吧?”

苏晚晚依旧不急不缓:“若您相信我,那您尽快去劝说翼王,让其承认与二姐的感情,并且向圣上求娶。这事情或许还能有转机。”苏晚晚看着厅内面面相觑的众人轻笑出声:“若您不信,那便等着声名狼藉、抄家流放吧!”

苏晚晚与瘫坐在地上的荣婆子对视一眼,再次抛下身后众人离开大厅前往阁楼了。苏益德更是气冲冲瞪乔氏一眼悻悻离开。

相府书房内。

看着信封中“臣女苏晚晚身为临氏血脉,因临氏遗言:皇室声誉不可轻损,临氏血脉不得嫁皇亲作国戚。翼王殿下确为良配,然臣女不敢妄图高攀。现自愿放弃与六皇子翼王殿下的婚事,请圣上应允。”

苏益德自知无法向圣上交代,加上苏瑞仪的肚子……他只能哀叹如今情势所迫。

乔氏生怕苏益德会责罚自己,自丽水苑回来后便不发一言,直到苏益德主动开口这才回应:“是啊,想来圣上不会因为六年前的一句闲话在意区区一个孤女的……”

“圣上不在意?你也不在意吗?”苏益德几乎是吼出的这几句话。“夫人,自从临氏覆灭后,晚晚接回相府的这六年,你的所作所为我从未说过什么,如今你居然这般胆大妄为,你说说,此次若不是你撺掇瑞儿……何苦会闹到如此地步?”苏益德想到苏瑞仪,忽然温柔了许多。

乔氏为了女儿强撑着一口气反驳道。“我自然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可是……瑞儿她应该有更好的未来。相爷您那般疼爱她,我也是为了替她谋一个好的夫家……”

苏益德心下一软,乔氏见状乘胜追击:“相爷,我本来也没想要晚晚性命,只是想让她错过吉时,这样瑞儿便可以顺利出嫁。再说了,这计划也是翼王同意的。不曾想晚晚竟编撰出什么‘暗杀’一事来。”

苏益德心下好似有了判断:“是呀,晚晚这孩子的性格,终究还是像她母亲多一点,在临家生活了十二年,净学了些下三滥的伎俩。”

乔氏知道这件事情就算是过去了,她娇弱的贴近苏益德,从后面环抱着苏益德的腰身柔柔开口:“那明日相爷面圣时,瑞儿她……”

苏益德自然知道她话中深意,拍拍她的手以示认同:“放心吧,我自有决断。”

翼王府内。

苏益德哀怨道:“圣上当时赐婚本就只为达成皇后的心愿,好在如今翼王殿下您势力正盛,正好借此撇清与临氏的关联岂不是两全其美。还有瑞儿她……她真的不能再拖下去了”

翼王自知他所言何意,思虑良久后竟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如今,也只能这样办了。”

苏益德虽然心下气闷,但是面上依旧赔笑:“好,那明日便向圣上请旨,为您和瑞儿重新赐婚。”

翼王假笑嫣嫣:“好!”

翌日,南靖皇宫乾坤阁内。

榻上男子正是南靖皇帝萧羽,他身着金黄色蟒袍,慵懒的靠在软榻上,手中佛珠不断的额翻转着。下首站着的正是翼王萧元昀和左丞相苏益德。

翼王率先开口:“回禀父皇,今日儿臣是来向父皇请罪的,昨日本应该……”

榻上男子却悠悠开口打断他:“你不必多言,你迎亲被拒、苏丞相令庶女替嫁的话本子都传遍都城了。孤今日只问你二人,此事……该如何解决?”

苏益德闻言心下安定。圣上果然只注重事情最后的结果。放心开口道:“陛下,臣有书信一封要呈与陛下。”说着双手奉起信封交于皇帝身后的总管太监。

皇帝看罢好半晌才开口:“哦?翼王与你家中二小姐早有情谊?”他神色如常看不出丝毫愠色。

翼王这才开口:“回禀父皇,儿臣确与二小姐在诗文赏鉴上颇为投契,但我二人是发乎情止乎礼,从未有逾矩之举。”

苏益德却是心下一凉:“进宫前翼王殿下可不是这么答应的。怎么现在好像变成两个互相欣赏才华的知己了。”

皇帝好像明白什么一般试探道:“既如此,你并非是真心想要求娶二小姐,只是因为想保全皇家颜面又不愿失信于人这才闹出替嫁这回事儿了?”

翼王毫不犹豫开口应“是”。

苏益德惊愕:“什么?”


“哦?看来你与二小姐是‘君子之交淡如水’呀!翼王殿下还是要想清楚些,女儿家的清誉到底难得保全。”皇帝对眼前这个只知分析利弊撇清责任的儿子愈发失望了。

翼王自然知道皇帝看似是为了相府二小姐打抱不平,实则是在测试他的肚量,只能改口:“父皇,若是能够允儿臣纳二小姐为侧妃便足矣。”

“侧妃?”苏益德险些失去理智,随即放低声音:“陛下恕罪,瑞儿她……”

皇帝意味深长地看着眼前精明儿子轻笑:“侧妃?”

翼王急急道:“是,我与二小姐虽从无私情,但她身在闺阁之中却敢直抒情意,儿臣也不好再多推辞。”

苏益德眼看事情没有回还之力,只能任由皇帝一纸诏书定下了婚事。

他头也不回抛下翼王气冲冲先离开了,只留下翼王满目怒意:“看来他是不会全心支持本王了!”

身边随从成俊伟低声附和:“殿下明鉴,丞相府既然没用了,那您的王妃就必得是对您有助益的世家女子,至于他们,干脆一起弃了!”

翼王闻言,笑的更加阴狠:“是呀,无用者就该弃之不用!”

乾坤阁内。

待苏益德与翼王离开后,皇帝看着翼王的背影失望道:“这些年,他一直是利益至上,昨日的事情,竟也是毫无自省之意,口口声声为了皇室名誉……”

身后的总管太监福泽却是笑笑不说话,看尽一切的眼神深不见底。

“既如此,南郡那桩案子便正式交与三皇子去办吧!”皇帝缓缓闭上双眼,手中佛珠依旧不停转动。

三皇子府书房内,侍卫叶霖正向前方凝眉深思的萧元晔回禀着今日之事。

“殿下,圣上果然将南郡的那桩灭门案交与您查办,限期30日。”一身青衣的男子双手环胸,他眉眼间冷峻之色尽显,听着侍卫的汇报,再看看案几上的圣旨,听着叶霖事无巨细的回话,他薄唇微抿:“六弟果然还是那般翻脸无情啊!”

身后的侍卫叶霖面无表情继续回道:“是的,据传翼王被当街拒婚后又请旨要迎娶相府二小姐为侧妃。”

“哦?侧妃?如今朝上大半官员明里暗里都投靠了翼王,送进翼王府的女眷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侧妃!”一旁另一位翩翩公子戏谑开口,他正是三皇子身边的谋士程岩。

叶霖继续道:“宫里的消息,当时圣上是看了左丞相呈上的关于‘三小姐自动放弃与翼王婚事’的信件,确认了翼王的意思后才改为迎娶二小姐。”

程岩嗤笑:“哦?挖坑自己跳?有意思!”三皇子嘴角微微上扬,紧盯着眼前的圣旨神色如常。

叶霖也看着案几上的圣旨道:“程公子所言正是,如今翼王正在忙着迎娶侧妃,想来也不会插手这桩案子了。”

“那倒未必!”三皇子与程岩同时开口。

程岩笑道:“南郡一案影响巨大,虽说只是南靖国最南边的一个小县,但是那里的百姓常年以打渔为生,仅通过当地的大财主刘一儒的马队才能将鱼获卖往南靖各地,然前不久刘员外却遭歹人所害,全家上下主子马夫二十四口人加六十匹马无一幸免。”

程岩晃晃悠悠走来走去:“刘府不仅帮助当地渔民卖货,重要的是手中还有其余十几个郡县的买家,如今他们一家忽遭横祸,致使南边十几个郡县的鱼获生意无法开展,当地渔民更是没了收入,加上那十几口奴仆的家人联名提交的请愿折子,圣上必须即刻选定破案人员,尽快给百姓们一个说法。”

萧元晔目光如炬:“明日动身前往南郡,在这之前,我要走一趟翼王府。”

程岩叶霖齐刷刷发问:“翼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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