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云坠瘪了瘪嘴,“那现在怎么办?”
谢晚云闭了闭眼,“不用理会。”
燕绥之原是谢家义子,在谢家出事后,倒戈相向。近年深得皇帝器重,年纪轻轻位居内阁次辅的位置,风头无两。
两人前世一个身在朝野,一个深居内宅,没有什么交集。
现在遇见了,她虽厌恶他,却也犯不着上赶着得罪他。
“好。”玉坠吩咐车夫绕道走。
车厢突然一振。
“夫人!”玉坠惊呼之际,一根箭矢破空钉在了谢晚云背后的车厢木板。
谢晚云的眸色乍冷,陡然想起来了一桩事。
前世燕绥之在京郊遇到刺客,身负重伤,导致本就羸弱的身子雪上加霜,早早就死了。
谢晚云虽然深居内宅,但那段时间全城戒严,搜索刺客,连侯府也有波及。
所以她知道这件事,但却不知道燕绥之是在净业寺附近遇袭。
“夫人,我保护您,您快走!”玉坠的小脸惨白,还是挡在谢晚云的身前。
“走不了了。”
谢晚云在玉坠震惊的目光之中,从马车的座箱里拔出了把长剑,掀开车帘走了出去。
“大人,你快走。”
燕绥之的属下整肃排列挡在马车前,奋力抵抗着四周骤雨般射来的箭矢。为首的陈佐手握长剑,锵的声将从暗处射来的箭矢劈开,回头看向重重保护的那人。
男人在乌泱泱的黑甲护卫之中,着身雪色衣袍,犹未惹眼,堆云般的袍袂上还绣着株株冷梅,腰间用同色缂丝腰带收住,披着件雪白轻裘,轻裘豪光灿烂不俗,然再如何不俗,尚不及他的容貌来得惊绝。
那是张漂亮白皙,却丝毫不显女气的脸,似山巅冷峭的雪俱化在这一人的眉宇。
乌发如瀑,仅用一根白玉簪挽住。
生得这般绝色,浑身却带着病弱的苍白,阳光下更是白的透血丝。
在险象环生的重重危机包围下,男人的目光凌冽地看向后方杀意最盛的马车。
“什么人?”他的声色如淬了雪的风,凉极冷极。
谢晚云站在马车之上,虽未梳妆,但黑发如墨、肌肤赛雪。穿着鸦青色宽袍,衣裙宽大,仅用一根细带束于纤细的腰肢,很是单薄。
一手缠绕着佛珠,一手拿着把冰冷的长剑,剑身折射的寒光将她笼罩,叫她眉宇间的冷意更甚。
“燕大人,别来无恙。”她的嗓音暗哑冷沉。
燕绥之在看到这道身影的刹那,眼里的贪婪欲望几乎疯涨,但开口时,尽数隐没在了深处,只余下清凉无波,“谢夫人,好久不见。”
绯色的薄唇微微一扬,便是漂亮的弧度。
按理来说,燕绥之该称她为秦夫人。
但谢晚云并不在意。
“我与你们合力突围。”
燕绥之那些本就抵抗得甚是吃力的下属看到谢晚云,脸色要多难看就多难看,挡在最前面的陈佐张嘴就要骂道:“你一介女子添什么……”
燕绥之抬手制止了他,缓缓道:“她是镇国公的嫡女,骁勇将军、忠武将军唯一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