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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了吧,刚穿越就让我挺孕肚嫁人

林青芷 著

女频言情连载

【甜宠+穿越+爆笑+男强女强+医妃+扮猪吃虎全能美飒公主VS腹黑霸道禁欲王爷】一睁眼,王牌部队特种兵教官萧舒月成了惨兮兮的柔弱公主,被塞进花轿嫁给素未谋面的权臣君北寒。传闻他暴戾无常,杀人如切菜,萧舒月为了麻痹他假意顺从,可手刚勾住他的腰带,她悲催地发现想吐,捂嘴后一搭脉,喜脉!一抬眼对上君北寒冷得要吃人的眼神,她勾住他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故作娇羞:“夫君,瞧你都把人家吓吐了。今晚是咱们的新婚夜,春宵一刻值千金呢,来,我为你宽衣……”君北寒,喜当爹了解一下!君北寒垂眸不语:喜当爹?不存在的……

主角:萧舒月君北寒   更新:2022-12-01 17:5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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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萧舒月君北寒的女频言情小说《疯了吧,刚穿越就让我挺孕肚嫁人》,由网络作家“林青芷”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甜宠+穿越+爆笑+男强女强+医妃+扮猪吃虎全能美飒公主VS腹黑霸道禁欲王爷】一睁眼,王牌部队特种兵教官萧舒月成了惨兮兮的柔弱公主,被塞进花轿嫁给素未谋面的权臣君北寒。传闻他暴戾无常,杀人如切菜,萧舒月为了麻痹他假意顺从,可手刚勾住他的腰带,她悲催地发现想吐,捂嘴后一搭脉,喜脉!一抬眼对上君北寒冷得要吃人的眼神,她勾住他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故作娇羞:“夫君,瞧你都把人家吓吐了。今晚是咱们的新婚夜,春宵一刻值千金呢,来,我为你宽衣……”君北寒,喜当爹了解一下!君北寒垂眸不语:喜当爹?不存在的……

《疯了吧,刚穿越就让我挺孕肚嫁人》精彩片段

恍惚中,萧舒月听到身旁有两个人在说话。

“小姐,这舒月公主真是个怂包,您不过几句话,就把她吓死了。不过,今天是王爷和舒月公主的新婚之日,咱们背着王爷把她弄死,他会不会生气?”

“怕什么?萧舒月没福气嫁给王爷表哥,暴毙在新房里,和我有什么关系?”

“那,陛下会不会怪罪?”

“怪罪?一个刚登基的小皇帝,他敢吗?今时不同往日,落地的凤凰不如鸡,先皇暴毙,现在的皇帝不过是个傀儡,如今表哥大权在握,朝中的事都是他说了算。是他们皇家上赶着把萧舒月嫁过来,即便是人死了,他们皇家也不敢说一个不字!”

听到这主仆二人的对话,萧舒月微微皱眉。

“不行,得把药灌下去才安心。万一,萧舒月是装晕骗我呢?”

这话音刚落,萧舒月就觉得自己的脸颊被人大力抓住,似乎,有一碗药送到了她的唇边。

萧舒月睁开眼睛,看到眼前的一主一仆,以及,已经伸到她眼前的那一碗黑乎乎的、味道刺鼻的药汁。

来不及想更多,萧舒月一巴掌打掉药碗,顺手甩了那个自称小姐的贱人一个耳光。

就在这时,萧舒月留意到,这二人都穿着古代的衣服,就连屋子里的摆设也是古色古香的。

这是、穿越了?

“萧舒月,你敢打我?”

这回,萧舒月愣是气笑了。

你都要毒死我了,还怪我打你?脸真大!

说话间,这一主一仆已经扑了上来,萧舒月一脚一个,接连把二人踹翻在地。

然后,她直接踩在那个小姐的胸口,冷冷一笑。

“你、你把脚拿开!我是柳燕儿,北寒哥哥的表妹,你伤了我,表哥不会放过你!”

柳燕儿?北寒哥哥?

什么鬼?

就在这时,萧舒月脑仁微痛,脑海中浮现出一丝原本不属于她的记忆。

大魏公主萧舒月,半个月前先皇暴毙,新皇登基地位不稳,于是太后大笔一挥,将她赐婚给当朝权臣,君北寒。

今日,便是大婚之期。

没跑了,就是穿越。

意识到这些,萧舒月微微一笑,蹲下身来,打量着柳燕儿。

柳燕儿以为萧舒月怕了:“你乖乖放了我,我就不告诉表哥今日发生的事情……”

“是吗?我好怕哦。”说着,她直接捡起地上的碎瓷片,刷的一声,照着柳燕儿的左脸就划了下去。

瞬间,鲜血涌出。

“啊!”柳燕儿捂住脸颊,惊怒交加,却仍是满脸的不可置信,“萧舒月,你竟敢伤我?”

“你应该庆幸,我伤的只是你的脸。若有下次,我会把位置再往下一点。”说着,萧舒月的视线落在柳燕儿的脖子上,笑容格外冰冷。

就在这时,门外有脚步声传来,稳健而有力。

柳燕儿松开自己的手,看到上面的鲜血,眼底的恨意又浓了几分,她恶狠狠地剜了萧舒月一眼,很快起身,这就要跑出去。

萧舒月长腿一伸,柳燕儿始料未及,直接被绊倒,下巴着地,结结实实地摔了一个狗啃泥。

就在这时,一个身形挺拔、俊美无双的男人出现在门口。

他穿着一身喜庆的大红色喜服,脸上却没有丝毫的喜庆,神色淡漠而疏离,眉目冰冷,仿若千年寒冰,浑身上下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场。

看到倒在地上的柳燕儿,他微微蹙眉。

“表哥,萧舒月伤了我的脸!”

萧舒月立刻对号入座。

这就是君北寒,出身文臣世家,却精通兵法,武艺超群,十二岁上战场,如今立下赫赫战功,是大魏第一个因军功被封王的大将。

此刻,他眉目冷峻,看向她的目光是毫不掩饰的厌恶。

他开口,声音森寒如冰:“为何?”

不等萧舒月开口,柳燕儿已经捂着脸起身,神色颇有几分委屈:“表哥,都怪我规矩学得不好,冲撞了公主,她生气也是应该的。”

哟,还是个白莲花呢。

看到君北寒脸上升腾而起的怒色,萧舒月心底一片轻蔑。

没脑子的狗男人!

萧舒月冷冷一笑:“在本公主面前说本公主的坏话,你这规矩,的确是学得不怎么样。”

柳燕儿把手放下,露出脸上的伤口,扁扁嘴,俨然是纯良的小白兔:“是是是,公主殿下说得对。这事儿您占理,就是您划烂了我的脸,我也得受着。”

“这话,本公主爱听。”说着,萧舒月随手捡起一枚碎瓷片,步步逼近。

就在她距离柳燕儿三步远的时候,一只手凌空伸来,攥住她的手腕。

萧舒月看过去,对上君北寒清冷的双眸。

“够了。”

“够了?君北寒,依你看来,她要喂我毒药,我也得乖乖喝了不成?”

君北寒淡漠的目光扫过地上的碎片和残留的黑色药汁,询问地看了柳燕儿一眼。

柳燕儿浑身一抖:“这不是毒药,是补药。我是看公主殿下今日劳累,才亲手在厨房里熬了补药。”

“补药?那还真是可惜了。”说着,萧舒月起身,就近捧起没摔碎的半边碗,把残留的药汁举到柳燕儿跟前,满脸痛惜,“啧,瞧你这血流的,哗哗的,快喝点补药补补。”

看到那黑色的药汁,柳燕儿不由得后退数步,连连摇头。

萧舒月心底冷笑一声,步步逼近:“别躲啊,这大好的补药,正好给你补补。”

柳燕儿忙看向君北寒,声音凄厉:“表哥!”

君北寒攥住萧舒月的手腕,冷声道:“够了。”

萧舒月推开他,顺手一扬,把手中的碎片扔了过去。

这动静吸引了树上的麻雀,一只麻雀飞下来尝了一口碗底的残渣,不过片刻就惨叫着倒在地上,扑棱了几下翅膀,即刻毙命。

“这补药,还真是好啊!”萧舒月回身,似笑非笑地看着柳燕儿。

君北寒微微皱眉,看向柳燕儿。

柳燕儿泪眼朦胧,柔弱又可怜:“表哥,我……”

“出去。”君北寒声音放缓,竟显出几分温柔来。

柳燕儿得意地看了萧舒月一眼,犹如一只骄傲的大公鸡一般,挺着胸脯走了出去。

转脸看到萧舒月,君北寒神色淡漠,走到窗前站定,单手背后。

萧舒月不悦地看了君北寒一眼。

传闻中君北寒不可一世,今日看来,这并不是假话。

她一个当朝公主差点儿被他表妹害了,这表妹还能全身而退,君北寒这徇私的本事,倒是炉火纯青。

这时,君北寒微微侧身,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淡漠又冰冷:“燕儿还小,今日之事,你不要跟她计较。”

萧舒月愣是气乐了:“她还小?那本公主要不要大发慈悲,给她准备几片尿布?”

“你……”君北寒一拍桌子,眼眸之中染了怒色。

萧舒月直接瞪回去,气势丝毫不弱。

可就在这时,胃里一阵不适,似乎有什么东西翻涌上来,让她不由得捂住了嘴。

她什么都没吐出来。

可胃里依旧很不舒服,她按了按手腕上的内关穴,才把这不适勉强压下去。

右手下移,顺便在脉搏处一搭,瞬间,萧舒月双眼圆睁!

她这穿越的运气,未免也太背了吧!

竟是喜脉!

可在原主的记忆里,这是她和君北寒第一次见面!

怪不得原主被柳燕儿随便一吓就吓死了,合着她肚子里藏着雷呢。

一时之间,萧舒月顾不得梳理原主更多的记忆,总之,从已知的情况分析,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君北寒的。

但,这个孩子,又必须是他的。

反正这狗男人也不干人事儿,那就让他当回绿毛龟!

萧舒月刚打定主意,一抬头就看到君北寒极具审视的目光,淡漠冰冷地落在她身上:“萧舒月,你这是、孕吐?”


听到“孕吐”两个字,萧舒月眼皮都没多眨一下,只冷冷一笑:“君北寒,你这是故意找理由,想弄死本公主?”

“就事论事而已。你刚刚的样子,的确很像孕吐。”说着,君北寒落在萧舒月身上的目光平添了几分审视。

他眼神极冷,仿佛一眼就能看穿别人心底的秘密。

“是吗?”说着,萧舒月上前,以极快的速度点了君北寒身上的几处穴位。

“萧舒月,你……唔……”

君北寒忍不住想吐,却什么也没吐出来。

这动作,这神态,倒和刚才的萧舒月有几分相似。

萧舒月自在地在桌前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一边慢悠悠地喝茶,一边看着君北寒的窘态,还不忘调侃道:“君北寒,你这是、孕吐?”

啪!

君北寒面色一寒,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越过桌子夺了萧舒月手里的杯子,砰的一声扔在地上。

瞬间,杯盏炸裂,发出刺耳的声响。

他伸手抓住萧舒月的衣领,冷冷道:“萧舒月,你若识相,就该知道惹怒本王,是多么愚蠢的行为!”

萧舒月不发一言,一掌击出,霸道凛冽的掌风直奔君北寒的面门而去。

见来者不善,君北寒松开萧舒月的衣领,连退几步,站定之后,他目光森冷:“你不是萧舒月。”

先皇在时,萧舒月一直不受待见,住的地方跟冷宫没什么区别。不过是最近巴结上太后,才有几分仗势欺人的资本罢了。

可今日萧舒月给他的感觉,并非如此。

萧舒月坐着没动,掸了掸被君北寒弄皱的衣领,微微一笑:“王爷倒是说说看,我不是萧舒月,会是谁呢?”

君北寒盯着萧舒月的脸看了一会儿,突然近前,摸上她的脸,然后狠狠一捏。

萧舒月疼得眼泪都要出来了,本想一脚踹他二兄弟,可想到还要让君北寒当绿毛龟,少不得要跟他虚与委蛇一番。

如此想着,萧舒月心一横,抓住君北寒的腰带,忍着厌恶说道:“王爷,你可真不怜香惜玉。你想摸我的脸,也不能用这么大的力气呀。”

说着,她腾出一只手,打掉君北寒的手。

君北寒眉心轻皱,审视的目光极具侵略性地落在萧舒月的脸上。

听说有一种人皮面具,戴上之后可以完全模仿另一个人的容貌。

可他刚刚捏过,萧舒月的脸软软嫩嫩,吹弹可破,透着微微的红晕,没有丝毫的僵硬。

那殷红的嘴唇微微上扬,饱满润泽,仿佛暮春时节的水蜜桃,让人忍不住想要嘬一口。

君北寒喉结微动,看向别处,想要借机压制狂跳的心。

萧舒月心底轻嗤,色欲熏心的狗男人!

既然你吃这一套,就别怪我恃美行凶了。

她故意靠近,若有若无地蹭了蹭他的胳膊,故意道:“君北寒,你捏我的脸,我也要捏你的。”

话音未落,她就伸手捏住了君北寒的脸。

嗯,触感有点硬,没她的军犬黑豹摸着舒服。

但,人在矮檐下,凑合着摸吧。

要不是为接下来的事情做铺垫,她才懒得摸这个狗男人!

君北寒打掉她的手,脸色有几分不自然:“萧舒月,你自重。”

“自重?君北寒,是你先摸我的!如果非要说不自重,也是你先不自重的。再说了,你我已经拜堂成亲,以后便是夫妻,何谈自重不自重?”

说着,她柔若无骨的手挑开了君北寒的外衣。

哼,君北寒,这便宜爹,你当定了!

君北寒低头一看,才发现不知何时,自己的腰带已经掉落,外衣也被她脱了大半。

瞬间,他心中警铃大作,他一向是个警惕的人,但凡是周围有丝毫的动静,也躲不过他的眼睛。

为何在这个女人面前,他的警惕性居然差到了这个地步?

腰带都没了,他居然没觉察到!

想到这些,君北寒后退一步,却不料外衣的一端还在萧舒月的手上。

他这么一退,外衣刚好掉落,露出里面丝绸所制的里衣。

萧舒月瞥了一眼,暗叹这男人还真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这里衣极薄,俨然可以看见肌肉的轮廓,紧实,极具爆发力。

身为王牌部队的头号特种兵教官,肌肉男她见得多了,可如此具备视觉冲击力的,还是第一次见。

这男人除了眼瞎之外,姿色尚可。

萧舒月在心中品评一番,还不忘催促道:“君北寒,接着脱啊。”

“萧舒月,你想做什么?”

萧舒月看了看满屋子的红烛和墙上的大红喜字,笑得犹如一个女流氓:“自然是做该做的事。”

“是吗?”君北寒看着萧舒月,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

“不然呢?”

萧舒月长袖一扬,满屋的红烛瞬间熄灭,屋子里陷入一片黑暗。

见状,君北寒冷哼一声,绕过萧舒月想要出去,却在经过她身边的时候,被她一把抓住了里衣。

她顺手一扯,君北寒就觉得上身一凉。

下一瞬,他就察觉到一只柔若无骨的手在他肩膀上游走,一路向下。

君北寒眉心一凛,去抓萧舒月的手,却不料,萧舒月很快躲开,在他脸上又摸了一下。

他冷哼一声,来了斗志。

身为战场上的常胜将军,无敌战神,他岂会怕一个小女子?

他稳住下盘,正要去抓萧舒月。

然而萧舒月眼疾手快,一个扫堂腿照着君北寒的右腿就去了。

趁着君北寒身子不稳,萧舒月左手击出,想推倒君北寒。

可君北寒也不是吃素的,临倒下之前扣住了她的肩膀,二人一起倒地。

萧舒月趁机翻身,让君北寒垫底,顺势跨坐而上。

君北寒一个旋身想把萧舒月甩下去,萧舒月早有防备,牢牢抓住他的右手腕。

就在她正要去抓他左手腕的时候,君北寒却先一步出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二人暗暗较劲儿,一时之间竟是谁也动不了谁。

僵持片刻,君北寒冷笑一声:“萧舒月,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

“有意思啊。”

“萧舒月,想让本王跟你行周公之礼,你死了这条心!”

“我没想。依我看,是你想吧。”

君北寒一时语结,缓了片刻才说道:“你不想正好。松开我。”

“你先松。”

“那就来个君子协定,一起松手。”

“好。”

见萧舒月答应,君北寒开始数数:“一、二、松!”

数完,他立刻松手。

但萧舒月没松,还趁着这片刻的功夫,一把攥住了君北寒的另一只手腕。

君北寒怒目而视,借着窗口洒进来的月光,正好看到萧舒月狡黠的目光,他怒:“说好了君子协定!”

“不巧的很,我一个小女子,不想做什么君子。”

君北寒奋力挣扎,可萧舒月坐在他的小腹上,让他压根儿就无法运力。

生平第一次,君北寒被一个女人如此对待,又羞又怒,看向萧舒月的目光也格外狠辣。

若换做旁人,早就在君北寒的怒视下屁滚尿流,但萧舒月微微一笑,还不忘埋汰他:“君北寒,既然反抗不了,我建议你还是受着吧。”

呵,真当她这个军中头号特种兵教官是吃素的?

君北寒身手不错,但架不住她妙计多端。

君北寒冷眼看着萧舒月:“堂堂公主做出这种事情,真是给皇家丢脸!”

“丢脸?我做什么了?今晚是你我的洞房花烛夜啊,王爷。”

“萧舒月,你这样做,无非是有所图谋。可你如此行事,即便是得逞了,也休想得到本王的心。我奉劝你安分一点……”

啪!

萧舒月懒得再听下去,一巴掌打在君北寒的后脑勺上。

给姐晕!

看把你给美的,还得不到你的心?

我不是妲己,你也不是比干,我要你的心干嘛,泡酒吗?

成功把君北寒敲晕之后,萧舒月手托着下巴,陷入深思:按照正常的流程,下一步,她该干什么?


虽然没啥亲身体验,但,萧舒月耳濡目染的经验还是很足的。

身为特种兵教官,平时接触的都是男人,虽然没遇到心动的,可荤话倒是听过不少。

她也算是、略懂吧,咳咳……

如此想着,萧舒月落在君北寒身上的目光就平添了几分邪恶。

月光穿过窗户,映照出君北寒清冷俊美的眉眼。

即便是已经晕了过去,他那好看的眉还是皱着的。

目光触及君北寒精壮的上身,萧舒月觉得脸有点热。

她扯了扯领口,觉得一定是刚才活动量太大,累着了。

这身体,太弱!

在心里吐槽完,该干的活儿还是要接着干。

君北寒这个便宜爹,非当不可!

她初来乍到,在没有彻底弄清楚形势之前,必须要给肚子里的孩子找一个靠山。

否则,在这样的时代,落一个未婚失贞的恶名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很快,萧舒月的手穿过君北寒的腋下,把他拖到床上,拽着裤腿,一把扯了他的下衣。

这时,萧舒月没留意到,君北寒的手指动了一下。

准备工作做完,萧舒月的目光落在了君北寒的右手上。

喜当爹而已,犯不着搭上她自己,有五姑娘就够了。

但,萧舒月不知道的是,此时此刻,君北寒已经醒了。

他原本是想看看萧舒月想做什么,却没料到她竟是如此生猛,竟用他的手握住了他的……

瞬间,君北寒恨不得一巴掌拍晕自己!

他就不该醒!

……

事情办完之后,萧舒月做戏做全套,找了根针在君北寒的某个不易被人发现的部位上扎了一下,弄了点血出来,染在床上放着的那方白布上。

该做的做完之后,萧舒月踹了君北寒一脚,然后下床拉了几把椅子,单手枕在脑后躺了上去,思索着今天发生的事情。

今天她难得休假,本想愉快地跑个十公里,结果被老妈软磨硬泡去相亲。

她独自开车去赴约,到跨河大桥时却看到一辆载满了人的公交车歪歪扭扭,眼看着就要冲过护栏掉下去。

车上的人随着车身左右晃荡,发出绝望的惨叫声。

有一个孩子撞上车窗玻璃,血流了满脸,一双小手扒着车窗,眼神里满是恐惧。

险况,一触即发!

这么高的桥,这么深的水,就这么掉下去,一车人必死无疑!

情况紧急,当时她顾不上想太多,猛踩油门挡住了即将坠河的公交车,扭脸看到公交车安全停下之后,她的车却急速坠入江中,车辆入水的那一刻,巨大的冲击力让她的眼前一片空白。

再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这间屋子里。

想到这些,萧舒月的鼻子有点酸。

在她的世界,她算是死了吧。

老妈一定难过极了。

自从老爸因公殉职之后,老妈的世界里就只有她。

早知道她就随便找个男人结婚,生个孩子,这样老妈也有个伴儿,不至于像现在这样,留老妈孤身一人……

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萧舒月拍了拍自己的脸,给自己加油打气:“萧舒月,别怂!你可以的!”

等她解决了现在的困局,说不定还能回去呢。

可她现在的处境,也是糟糕透顶。

先皇在的时候,原主和孪生弟弟萧锦宸就不受宠。

半个月前先皇突然没了,原先的皇后现在的太后倒是找上了原主,对原主极尽宠爱。

原主蠢笨,以为自己终于得见天日,不顾孪生弟弟萧锦宸的劝阻,借着太后的势头,狠狠地耀武扬威了一把,得罪了不少人。

后来太后一纸赐婚,就把原主嫁给了君北寒。

可,只怕就连太后也不知道,原主已经有了身孕。

那是一个月之前,先皇还在,原主还住在冷宫之中。夜半时分,有人突然闯进她所住的宫院,占有了她。

原主谁都不敢告诉,可几天前月事没来,原主觉得不对,又不敢找太医看,终日惊惧不已。

所以,现在她不仅要保住自己,还要保住肚子里的孩子。

想到这些,萧舒月把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感知着这个小小的生命。

却不知,一旁的床上,君北寒早已睁开眼睛,看向她的眼神犹如毒蛇一般阴冷。

等萧舒月看过来,君北寒又闭上了眼睛。

萧舒月微微皱眉,她走到君北寒身边,见他双眼紧闭,这才打消了心底的疑问。

总觉得有人在看她。

大概,是她草木皆兵了。

渐渐地,黑暗散去,晨光洒满大地。

此时,已经穿着里衣躺在床上的萧舒月看着刚刚睁开眼睛的君北寒,微微一笑:“王爷,早啊。”

君北寒瞥了一眼她脖子上的红痕,微微皱眉。

萧舒月笑了笑:“真没想到王爷半睡半醒的时候还这么勇猛。”

君北寒心底冷笑一声,不悦地看了她一眼。

但,戏已经开场,他断然没有中途下台的理由。

而且,他也有点好奇,萧舒月这样算计他,究竟想干什么。

他不如,将计就计。

故而,君北寒掀开被子看了看自己,俊美的脸上有着恰到好处的惊讶:“我们……”

“对啊,就是你想的那样。”

君北寒垂在身侧的手渐渐握紧,心底一片冷意。

他很快下床,穿上里衣,之后朝着门外吩咐道:“进来伺候!”

话音落下之后,几个貌美的丫鬟鱼贯而入,端盆的端盆,拿毛巾的拿毛巾,抱衣服的抱衣服……

还有个年长的嬷嬷进来,在床上一阵摸索,摸出那片白布之后,看到上面的痕迹,笑意便浮上脸颊:“恭喜王爷!恭喜王妃娘娘!”

君北寒看了一眼,就觉得臀部有点疼。

这女人,硬生生扎了他六针,还扎在这种地方!

只怕他今天都坐不安稳了。

萧舒月故作娇羞地看了看那红布,心里就得意多了。

她选的地方真是一等一的好,君北寒自己看不到,又不好意思让别人看,如此一来,君北寒也就不会知道,自己挨了好几针。

活该!谁让你眼瞎偏帮柳燕儿的!

那女的一看就不是好鸟!

丫鬟们伺候完君北寒,为首的圆脸丫鬟走到萧舒月的床前,行礼之后,她恭敬道:“奴婢白芷,伺候您穿衣。”

萧舒月刚想说她自己来,穿衣服而已,用得着让别人伺候吗?

但一抬头看到君北寒冷淡的目光,萧舒月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还是不要显得太另类,免得被这眼瞎的狗男人怀疑!

梳洗打扮之后,萧舒月随君北寒一起,往正厅而去。

君家是文臣世家,君北寒的祖父做过帝师,父亲状元出身,如今不过四十多岁,已经坐上了丞相的位置。

丞相,是文臣之首。

而君北寒是武将,这也就是说,君家文武皆有,占据了朝堂大半的话语权,是如今大魏朝首屈一指的权贵。

君北寒以军功封王,现如今自己住在这铭王府之中。

因为今日是新妇见公婆,所以君丞相和君夫人早早地就来了,等着萧舒月给他们敬茶。

想到这一层,萧舒月就头皮发麻。

古往今来,婆媳关系都是个敏感话题。

她就不止一次听战友抱怨,妻子跟母亲不和,让他很是头疼。

喏,现在轮到她了。

终于到了正厅外,远远地看到柳燕儿也在,萧舒月就觉得,今天注定不会平静!


萧舒月喜怒不形于色,紧随君北寒,一步步进了正厅。

近距离看到柳·木乃伊·燕儿,萧舒月叹为观止。

瞧这白布包的,半边脸都遮住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的脸被戳烂了呢。

此时,柳燕儿站在君夫人身后,一双眼睛浸了毒一般,恶狠狠地盯着萧舒月,还对她做了一个“你死定了”的口型。

萧舒月视若未见,接过丫鬟递过来的杯盏,双手托起,送到君丞相跟前。

君丞相已至中年,脸圆圆的,微微发福,还未说话脸上就带了三分不达眼底的笑:“公主客气了。”

说着,他接过茶盏一饮而尽,放下杯盏之后,递给萧舒月一个准备好的红封。

萧舒月接过,递给身后的丫鬟拿着,又端起另外一杯茶,走到笑容可掬的君夫人身边。

此时,萧舒月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她已经旁敲侧击问过给她梳头的丫鬟,君夫人是柳燕儿的亲姨母。

有这层关系在,现在君夫人心底不知道多恨她呢。

今天的重头戏是敬茶,君夫人若要为难她,多半是在这上面。

要么是故意找茬,要么是失手打翻茶盏,烫伤她的手。无聊的时候看过狗血剧,这桥段,她懂。

于是,萧舒月接过茶盏的时候,特意摸了摸,温度正好。

递出去的时候,她端得很稳,确定君夫人接过之后她才松手,却也没完全收回来,以防万一。

然而,君夫人接过之后含笑抿了一口,笑吟吟地递过来一个红封。

这态度,好到不像话。

迎着萧舒月的目光,君夫人笑得跟一朵花似的:“公主花容月貌,能嫁给北寒,是北寒的福气。往后愿你二人相敬如宾,早日诞下子嗣,为我君家开枝散叶。”

萧舒月接过红封,恰到好处地低头,笑了。

啧,以前还总觉得化装侦查装娇羞女什么的都是扯淡,不如真刀真枪来的利索,现在才知道,学的东西都有用。

这不,她装娇羞装得她自己都信了。

“行了,公主刚嫁过来,对府里还不熟悉,让北寒带着你在府里四处走走。”

这是打发她走呢。

萧舒月有点纳闷儿,这婆婆不对付她?

还是说,留着后手呢?

就像是要考试,她把所有的知识点都背了,就是因为担心考到不会的,结果试卷发下来,考一加一等于几。

这就很魔幻了。

既然君夫人不出手,她也不需要应战,只转了身,准备和君北寒一起出去。

这时,柳燕儿开口:“姨母,昨日……”

“燕儿,我马车上放了些东西,你随我去拿一下。”

“姨母……”柳燕儿欲言又止。

眼角的余光里,萧舒月清楚地看到,君夫人看向柳燕儿的眼神极其冷厉,全然没了刚才的温和。

到底是世家大族里混迹出来的当家夫人,这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气势,足够骇人。

出了正厅的门,萧舒月直接往右转,回她来时的院子,连看都没多看君北寒一眼。

昨晚该做的铺垫都做了,这个男人于她而言,暂时没什么用。

对于没用的男人,没必要浪费感情。

君北寒往前走了几步之后,见萧舒月没跟上来,侧身去看,只看到萧舒月的背影极快地消失在墙角。

他唇角勾起一抹淡冷的笑,轻唤道:“夺命。”

片刻间,一黑衣男子从暗处走出,双手抱拳,垂首低眉:“属下在。”

“找到她了吗?”

“暂时还没有。”

“加快速度。”吩咐完之后,君北寒转身欲走,脚步却顿了顿,吩咐道,“找人看着萧舒月,寸步不离。不许她伤害柳燕儿,柳燕儿的血,还有用。”

夺命一怔,继而点了点头:“属下遵命。”

另一边,尚且不知自己被盯上的萧舒月径直往昨晚住的院子走去,可走到门口还没进门,就被柳燕儿拦住了去路。

“萧舒月,你没资格住在这里!”

萧舒月乐了:“我没资格谁有资格,你吗?”

说着,萧舒月瞥了一眼柳燕儿的脸。

蠢货,大夏天的,脸受了伤还包成这个样子,是嫌脸烂得不够快吗?

柳燕儿眉目阴沉:“萧舒月,你别得意得太早,你仰仗的,不过是公主的虚名罢了。过不了多久,你就会……等等,你脖子里是什么?”

说着,柳燕儿的双眼死死地盯着萧舒月脖子里的红痕,猛地瞪大。

“哦,你说这个啊,君北寒啃的。这男人还真是猴儿急,别看他表面清冷得跟个神仙似的,背地里可会玩儿了。我都说了不准他给我留痕迹,可他就是不听呢……”

柳燕儿呼吸急促,脸色刷白,一双眼睛盯着萧舒月,恨不得要吃人。

突然,她伸着手猛扑过来,要抓萧舒月的脖子。

萧舒月早有防备,错身躲过,顺便借力打力,在柳燕儿背上拍了一掌。

柳燕儿往前猛扑几步,摔在地上。

她狠狠地捶地,很快起身,发了狠劲儿,犹如一头发疯的倔牛,朝着萧舒月直撞过来。

萧舒月再次躲过,伸手拎起柳燕儿的后衣领,拖着她进了院子,直接把她的脑袋按进院子里养荷花的大缸里。

柳燕儿的双手胡乱扑腾,却抓不到萧舒月的手。

院子里正在忙碌的丫鬟婆子都吓坏了,瑟缩着躲在不远处,不敢上前。

这时,身后有急速的脚步声传来。

萧舒月回头一看,是君北寒。

君北寒很快上前,直接攥住萧舒月的手腕,萧舒月疼得直咬牙,不由得松了手。

下一瞬,君北寒拉起柳燕儿,见她面色惨白,狠狠地瞪了萧舒月一眼。

柳燕儿仰面吐出一口脏水,睁开眼睛看到君北寒,直接往他怀里扑:“呜呜呜,表哥,我差点儿就见不到你了……”

然而,君北寒闪身躲开,看向柳燕儿的眼神满含警告。

柳燕儿一时怔住,站在原地抹眼泪。

萧舒月瞥了一眼,淡漠一笑。

这个男人,还不算太脏。

事不关己,萧舒月很快转身,准备进去。

却有一个一身黑衣面目冷峻的男人凌空出现,拦住她的去路。

“萧舒月,本王准你走了吗?”说着,君北寒绕过柳燕儿,一步步走上前来。

“笑话,腿长在我身上,走还是不走,用不着你允许!”

“萧舒月,你倒是伶牙俐齿。你刚刚,分明是想淹死燕儿。”

“谁要我死,我便要谁死。可惜了,她刚刚想掐死我的时候,你没看到。”

“表哥,我没有。”柳燕儿顶着湿淋淋的乱发说道。

君北寒面色沉冷,沉默片刻后吩咐道:“夺命,让开。”

夺命很快让路,萧舒月看了他一眼,径直进了房间。

夺命是吗?我记住你了。

“传本王的命令,自今日起,王妃不得踏出这个院子半步。”

屋内,萧舒月冷冷一笑,就凭这么一间破屋子,也想困住她?

萧舒月暂时没出去的打算,关紧房门,养精蓄锐。

不远处的邀月院内,沐浴过的柳燕儿舒服地躺在贵妃榻上,任由贴身婢女红桃细细地为她擦干头发。

她半闭着眼睛,接过另一个婢女剥好的葡萄放进嘴里,唇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红桃见主子高兴,立刻恭维道:“小姐,您这一招,真是高明,就是苦了您自个儿,白白受了这么大的罪。”

柳燕儿淡淡一笑,不予理会。

这点罪算什么?不过是皮外伤罢了。

比起她想要的,不值一提。

没能直接弄死萧舒月,她只得先装蠢,唯有如此,才能一步步看清楚萧舒月的实力。

现在,她了解了萧舒月的底细,萧舒月却以为她蠢笨如猪,而这,正是她最好的机会。

萧舒月不过是有点儿蛮力罢了,不足为惧。

在这个世界上,真正赢得胜利的人,靠的不是蛮力,而是智慧。

身手好的人,她随便花点钱,要多少有多少。

……

主院内,萧舒月睡饱之后觉得有点饿,起身开门,准备吩咐人送点儿吃的过来。

结果顺手一拉,门却没开。

有人从外面把门锁住了。

“我要吃饭。”萧舒月大声道。

可外面分明有人,却没人搭理她。

看来君北寒没开玩笑,这是要软禁她。

萧舒月转身回去,从衣柜里找了件君北寒的衣服换上,绕到后窗户,一个肘击,窗户应声而落。

她顺利出去,闻着味儿一路到了厨房。

这厨房极大,里面的人煎炒烹炸,一个个忙得满头大汗。

萧舒月顺了个烧鸡,从灶膛里抓了根烧着的木棍,直接扔进油锅。

不让她吃饭是吗?那就都别吃了。

瞬间,火势高涨,吓得旁边的人连退数步。

突然起火,厨房里有人想用水浇,但眼看着火势越来越大,就退了出去。

确认所有人都退出去,不会伤及无辜之后,萧舒月拎着烧鸡上了隔壁的房顶,准备美美地吃一顿。

可刚上去还没坐下呢,她就和一双潋滟的桃花眼对上了……


对视的瞬间,那双原本沉寂的眼睛里涌现出无限的欢喜。

那人原本是在房顶另一侧趴着的,此刻却突然跃起,朝萧舒月疾步而来。

萧舒月后退一步,做出防御的姿势,却在这时候听到一声轻柔的呼唤:“姐姐。”

是原主的孪生弟弟,如今的小皇帝,萧锦宸。

“你怎么在这儿?”

萧锦宸没回答,只扁了扁嘴,眼中满是隐忍:“姐姐,我终于找到你了。”

说着,他走上前,抱住萧舒月。

萧舒月伸手摸了摸萧锦宸的发顶,拿着烧鸡的手却送到嘴边,满足地咬了一口。

刚出锅的烧鸡还带着余温,肉质细嫩,麻辣鲜香。

萧锦宸看过来,眼神中满是错愕。

萧舒月咬咬牙,肉疼地撕了一个鸡腿递给他。

萧锦宸猛地怔住:姐姐居然会把东西给他吃?

以往,姐姐都是跟他抢吃的。

“不吃吗?很香的。”说着,萧舒月把手里的鸡腿往前送了送。

“吃。”萧锦宸慌忙接过,生怕迟一秒,萧舒月就会反悔。

事实上,萧舒月真的后悔了,她就是客气客气,谁知道,萧锦宸倒是不客气。

“这东西要趁热吃,来,咱们坐下。”

萧锦宸这才恋恋不舍地松开萧舒月,与她并排坐下。

萧舒月风卷残云,一会儿的功夫就把整只烧鸡啃得干干净净,扔掉最后一根骨头后,她看了看还举着鸡腿的萧锦宸,眼睛冒光:“你不吃吗?”

“姐姐,给你吃。”

萧舒月刚伸手想接,就看到萧锦宸舔了舔嘴唇,罢了,她还是不欺负孩子了。

“你吃吧,我饱了。”说着,萧舒月往底下着火的厨房看了一眼,早知道,就多拿一只了。

这会儿,有个管家模样的人已经到了,正在下面指挥救火。

萧舒月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目光落在萧锦宸身上。

她这才留意到,萧锦宸并没有穿外衣。

而且,他这个时候出现在这儿,很不正常。

“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昨晚就来了。可这里太大,护卫太多,我不敢乱走,就在这房顶上猫了一夜。”

“你来找我?”

“嗯!”萧锦宸重重点头,说着,他抓住萧舒月的手,“姐姐,你跟我回去。继续待在这里,你会死的。”

萧舒月看着明显惊吓过度的萧锦宸,轻声安慰道:“放心吧,不会的……”

她的话还没说完,突然就看到隔壁的房顶上多了一个人。

是君北寒。

此刻他薄唇紧抿,面色不善,一双狭长的眼眸之中,满是不耐烦。

与此同时,萧锦宸也看到了他。

他如临大敌,立刻起身,犹如护崽的老母鸡一般张开双臂,把萧舒月牢牢护在身后。

眼前的少年身形单薄,一身里衣穿在身上空空荡荡,风一吹,更是衬得他如同风中的细柳一般,只要轻轻一折,就会断掉。

此刻,从她的角度看过去,能看到他额头暴起的青筋和微微发颤的双腿。

他很恐惧。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张开双臂,坚定地站在她面前,不曾有丝毫的闪躲和犹豫。

萧舒月突然就觉得有点感动。

在现代的时候,父母只生了她一个,上初中的时候听班里的女生说放假的日常就是吃饭睡觉打弟弟,当时她还挺羡慕的,也想找个弟弟打打。

奈何父母工作太忙不给生,也是一大憾事。

没想到到了这儿,倒是得了个便宜弟弟。

事实上,原主对这个弟弟并不好,没想到,这个弟弟却如此护着她。

思虑间,君北寒已经到了跟前,他神色冷漠地瞥了萧锦宸一眼:“陛下,你又胡闹了。”

这话,没有一丝一毫的恭敬,倒像是,在斥责一个不听话的孩子。

萧锦宸依旧维持着张开双臂的姿势,冷冷道:“君北寒,朕绝不允许你伤害朕的姐姐!”

“陛下说笑了。舒月是本王的王妃,本王怎么会杀她呢?”

“胡说!朕都听到了,那天太后跟你说……”

“够了!”君北寒突然动了怒,声调拔高,“陛下,你是大魏之主,理应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而不是像个无知小儿一样,玩失踪的戏码。陛下这会儿回宫,兴许还能赶上给小喜子收尸。”

萧锦宸眸光大恸:“你、你杀了小喜子?”

君北寒神色森寒如冰:“他没有照顾好陛下,死有余辜。”

他的语气极轻极淡,眼神没有丝毫的波澜,仿佛说的不是人命,而是中午吃什么这样简单的话题。

萧舒月的眼神瞬间变冷。

在现代,她是军人,肩负着保家卫国的使命,一路走到王牌部队特种兵教官的位置,她也不是没杀过人,可她杀的,都是穷凶极恶之人。

现在,听到这个小喜子因为没看好萧锦宸而被杀,她心底唏嘘不已。

这也让她初次领受到,她来的,是怎样一个残酷冰冷的时代。

在这里,权贵杀人,就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我杀了你!”萧锦宸暴怒,扑上去要打君北寒。

可君北寒身材高大,他一伸手就抓住萧锦宸的衣领,让萧锦宸无法靠近。

纵使萧锦宸愤怒地拳打脚踢,却根本伤不着君北寒。

此刻,君北寒垂眸看他,仿佛在看一个顽皮的孩子,眼眸中皆是不耐烦。

萧舒月走上前,一把从君北寒手里拉回萧锦宸。

看到她,萧锦宸双手掩面,痛哭失声:“姐姐,小喜子死了……”

萧舒月轻拍着他的背,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从小,就是小喜子在萧锦宸身边伺候。

即使萧锦宸不得先皇的宠爱,在宫里一直过得跟个透明人一般,但小喜子不是捧高踩低的人,一直待他极好。

甚至有时候被宫里的人苛待不给吃的,都是小喜子去御膳房偷食物。

有一次小喜子被人抓到打了个半死,人抬回去的时候,他浑身是血,后背和下肢没一块好肉,却颤抖着手从怀里掏出两个鸡腿递给萧锦宸:“殿下,您吃,还温着呢……”

在原主的记忆里探到这些,萧舒月恶狠狠地瞪了君北寒一眼。

君北寒不为所动,只看了看身后的侍卫:“来人,送陛下回宫!”

这是要强行带走萧锦宸。

萧舒月把萧锦宸拉到身后,冷冷道:“不劳你费心,我自会送他回去。”

君北寒唇角上扬,勾起一抹淡冷的笑:“萧舒月,有这个时间,你不如担心担心自己……”

他话音刚落,萧锦宸抬手擦去眼泪,俊秀的脸上多了几分狠绝:“我跟你回宫,你不许动我姐姐!”

萧舒月有点担心他。

说到底,萧锦宸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孩子罢了。

先皇在时,他不得宠,十岁才开始启蒙,没谋略,没根基,更没城府,只是因为先皇暴毙,他才被推上皇位。

可即便他的处境如此糟糕,却还是愿意护着她。

一时之间,萧舒月心里特别复杂。

最终,萧锦宸被君北寒带走了。

萧舒月想送送萧锦宸,被他拒绝了,临走前,或许是为了让她放心,他还冲她笑了一下。

只是那笑容,有点苍凉。

这个笑容,让萧舒月特别心疼。

萧锦宸走之后,萧舒月躺在房顶上,看着湛蓝的天空,周围虽然有阳光,但她却觉得特别冷。

萧锦宸处境不好,那她呢?

草草被赐婚,肚子里还揣着一个定时炸弹,一旦这个秘密被君北寒发现,后果是什么不言而喻。

虽然昨晚她算计君北寒,也算是做了一个铺垫,但从脉象上来看,肚子里的孩子已经一个多月了,时间对不上。

在这孩子出生之前,她一定得找到解决的法子,不能任人宰割。

萧舒月很快分析出眼前的局势,那么现在,她要尽快融入这里。

既然要融入,就要对这里足够了解,法度、文化,甚至是宗教和礼仪,她都要了解一些。

而原主一直被关在宫里,她的记忆里没这些。

打定主意之后,萧舒月下了房顶。

这会儿,府里大半的人都在厨房救火,萧舒月随便拉了个下人问了问,很快就找到了君北寒的书房。

书籍,是了解一个地方最便捷的途径。

于是,在君北寒的安排下监视萧舒月的那个暗卫,眼睁睁看着萧舒月在书房里看了两个时辰的书。

不曾想,这时候萧舒月突然抬头,朝他藏身的地方看过来……


“我饿了。不想让我再烧一次厨房的话,就给我送点吃的过来。”

说完,萧舒月继续低头看书。

暗卫瞬间呆住,他这是、被发现了?

就在他心有迟疑的时候,就听到萧舒月继续道:“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你被发现了。别躲了。”

暗卫不再犹豫,直接现身。

萧舒月淡淡一笑:“你可真不经诈。”

暗卫顿时黑了脸,分不清萧舒月哪句话是真的。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暗卫冷声问道。

萧舒月的视线甚至没从书上挪开,语气不咸不淡:“没发现啊,我就是在诈你,是你自己沉不住气。一看你这样,就是小时候没玩过捉迷藏。”

捉迷藏就是这样玩儿的啊,虚张声势说我看到你了,快出来。

藏起来的人一旦心虚,就输了。

暗卫沉了沉眼睛,出去吩咐人准备饭菜送过来。

吩咐完之后,他继续藏在刚才藏身的地方。

萧舒月唇角微勾,这人有点意思。

饭菜很快送到,萧舒月问:“菜很多我吃不完,你要不要下来一起吃?”

暗卫不言语。

萧舒月笑了笑,动了筷子。

吃过饭,萧舒月继续看书,看着看着,眼前突然一暗。

她抬头,就看到了面色愠怒的君北寒。

“为什么进本王的书房?”

“为什么不能进?你这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吗?”萧舒月反问。

君北寒的双手撑在桌案上,上身靠近:“本王这里,唯一见不得人的就是你。”

“是吗?我竟不知,王爷不是人。”

说她见不得人,可君北寒偏偏见了她,难道,他不是人?

君北寒的脸彻底冷了。

萧舒月在骂他,而且,还是在用他贬低她的话骂他。

这个女人,果然讨厌。

他冷冷一笑:“果然是个牙尖嘴利的女人!”

萧舒月把书放下,直起身子靠近,倏然一笑:“没想到,王爷对我竟有如此深刻的认知。我的确有几颗尖牙,不过,王爷是如何知道我嘴利的?难不成昨晚趁我睡着,你偷亲我,伤着自个儿了?”

君北寒看着她一开一合的红唇,恨不得用针把它缝起来。

这个女人,果然讨厌。

临近发怒的边缘,君北寒深吸一口气,笑了。

差点儿就被这个女人带沟里了,她在故意激怒他。

人在冷静的时候或许睿智无双,但一旦发怒,理智下降,就容易做出蠢事。

这个当,他不上。

如此想着,君北寒在萧舒月对面坐下,双手交叠,神情轻松:“既然公主如此能说会道,不妨说说看,为何要烧了厨房?”

“烧厨房?王爷,药可以乱吃,话可不能胡说。我就是饿了去厨房找吃的,找了吃的怕别人对我不利,就拿了根烧着的棍子吓唬人。可我胆小啊,厨房里那么多人看我,我一紧张,棍子就掉油锅里了。要怪,只能怪你不给我吃的。没想到偌大一个王府,竟然要克扣我的饭食。你这王府,真就穷得吃不起饭了?”

被倒打一耙,君北寒有点想笑。

真好,他已经很久没见过这么嚣张又不要命的人了。

他看了萧舒月一眼,她毫不示弱,回看过来。

她坐在小小的太师椅里,愈发显得身量娇小。

那一双眼睛却极大,黑漆漆的,就这么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眼神中毫无怯意。

他突然就来了兴致,想看看萧舒月什么时候会怕。

想到昨晚的事情,他冷冷一笑,绕过桌案走到萧舒月面前。

萧舒月坐着没动,反而笑着看他:“从这个角度看你,果然很俊美呢。”

君北寒身子下倾,突然凑近:“是吗?那你看清楚一点。”

看着君北寒突然放大的脸,萧舒月心底不得不感叹,这男人,底子着实不错。

瞧这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的,好看得不像话。

看着看着,萧舒月突然皱了眉。

君北寒眸光微动,心中泛起一丝小得意,他就知道,这个女人是在虚张声势。她马上就要撑不住了。

结果,他却听到萧舒月问:“君北寒,你这脸是怎么保养的?按理说你在军中风吹日晒的,怎么皮肤还这么好呢?”

说着,萧舒月上手摸了一下。

虽然有点硬,但皮肤光滑细腻,即便比不上刚剥壳的鸡蛋,不过也差不多,真令人羡慕。

在现代的时候,她可操心自己的脸了,生怕风吹日晒伤了脸,防晒霜不要钱似的往脸上刷。

可再瞧君北寒,一个大男人,皮肤看着比她的还要好,真让人生气。

君北寒觉得有点好笑,他没想到,萧舒月居然会问这样的问题。

他自嘲地笑了笑,带了几分嘚瑟说道:“天生的。”

“哦,这样啊。都说生女儿会变美。我要是怀上你的孩子,可能会沾点儿光。”

想到昨晚的事情,君北寒存了做戏的心思,他靠得更近了些,双手撑在萧舒月坐着的椅子上,脸上带着一抹清冷的笑意:“生孩子这种事情,要多来几次才好,不然,没那么好的运气一下就命中……”

“这话有些道理。”萧舒月一把抓住他的腰带,在他耳边吹了口气,“桌子硬,你轻一点,别把我弄疼了。”

君北寒:“……”

看着突然停下的君北寒,萧舒月歪着脑袋问:“不是吧,你不行?”

她就不相信,君北寒会在自己属下眼前做这种事。

毕竟,监视她的人,就是君北寒安排的。

虽然明面上看不到,但君北寒心里明镜儿似的。

她当然知道,被说不行对男人是多大的打击。

可她就是要在君北寒的禁区上疯狂蹦跶,萧锦宸说她留在这里会死,可不是说说这么简单,他肯定知道了什么。

君北寒不是个善茬,平日里滴水不漏,唯有激怒他,她才能得到有用的东西。

果然,君北寒的眼睛危险地眯了眯,伸手摸了摸她的嘴唇:“昨晚洞房花烛,本王行不行,你还不清楚吗?”

萧舒月暗暗咬牙,这男人还真是不吃亏啊。

她心一横,咬住了在她唇上摸索的手指。

君北寒疼得轻哼一声,转瞬却笑了:“刚刚,本王上茅厕还没来得及洗手。你可能不知道,男人上茅厕,都是要抖一抖的……”

“呕……”那股恶心劲儿又上来了。

忍住之后,萧舒月拍拍心口,恶狠狠地盯着君北寒。

君北寒眼眸深邃,目光落在她的唇上:“看起来你不大舒服,不如这样吧,我找个大夫给你看看。”

“不用了。”萧舒月冷冷道。

“那怎么能行呢?公主既然嫁给了本王,本王身为夫君,就要对你负责?”说着,君北寒朝着外面吩咐道,“来人,请孙府医过来。”

没过多久,一个年轻的大夫背着药箱走了进来……


看到这身量娇小的年轻府医,萧舒月有点惊讶。

原以为能在铭王府做府医的,会是个经验丰富的老头儿,没想到,竟然这么年轻。

孙府医过来之后,萧舒月顺从地伸出手腕。

在手腕上放了一方丝帕之后,孙府医的三根手指搭在萧舒月的脉搏上。

他微闭着眼睛,片刻后又睁开,对上君北寒的时候恭敬道:“王爷不必忧心,王妃并无大碍,可能是突然换了环境,注意一下饮食也就是了。”

萧舒月看了孙府医一眼,感觉不大对。

她外祖父是有名的中医大夫,她小时候就对中医很感兴趣,跟着外祖父从小学到大,所以刚刚她点了几个穴位改变了一下脉象,好让孙府医察觉不出她身怀有孕。

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觉得不大对。

孙府医走后,君北寒又凑了过来。

萧舒月笑着看他:“要继续吗?”

君北寒眯了眯眼睛,笑得眉眼温和,仿佛是一个脾性极好的良家妇男:“好啊。”

说着,他靠近,伸手挑起萧舒月的下巴,似乎对她很感兴趣的样子。

肤如凝脂,眉若远山,鼻若悬胆,君北寒突然发觉,他心中所有形容女子美貌的词汇,都不足以用来形容萧舒月。

这张脸,过分艳丽,让人过目难忘。

尤其是她笑着的时候,似笑非笑,像极了一只狡猾的狐狸,又像是一朵极美的牡丹花,让人忍不住想要一亲芳泽。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对她来了兴趣,想看看这张云淡风轻的面容之下,藏着怎样的真实。

他一点点靠近,想挑战萧舒月的底线。

他就不信,萧舒月会心甘情愿让他亲。

昨晚他记得很清楚,萧舒月用完他之后,还狠狠地踹了他一脚,还刚好踹在她扎的地方,疼得他差点儿叫出来。

他要报仇,要看萧舒月气急败坏的模样。

可就在他的唇要碰上萧舒月的刹那,门“哐当”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

是柳燕儿。

一进门看到在椅子里“纠缠”在一起的萧舒月和君北寒,她的脸顿时就白了。

萧舒月伸手搂住君北寒的腰,脸贴着他的腰侧探出头看柳燕儿,虽然笑着,语气里却带了几分埋怨:“我和夫君正忙着,你有事吗?”

柳燕儿气得胸口剧烈起伏,差点儿破口大骂。

可最后,她到底是忍住了,眼眸里染了几分泪意:“表哥,我的脸好疼。”

这回,她的脸倒是没包着,露出了脸上的伤口。

伤口在左边的脸颊上,大约有两个指关节那么长。

伤口有些红肿,跟一条毛毛虫似的趴在她那原本白皙的脸上,看起来有点触目惊心。

君北寒很快起身,他看了看柳燕儿的脸,微微皱眉:“孙府医不是开药了吗?”

“药是开了,可他交代过伤口不能沾水……”

说着,柳燕儿的声音就小了。

君北寒回头,瞪了萧舒月一眼。

要不是萧舒月把柳燕儿的脑袋按进水缸里,柳燕儿的伤也不会变成这样。

萧舒月回瞪过去,瞥了柳燕儿一眼,这个女人,有点意思。

看似傻白甜,实则是个黑心的。

这就有意思了。

君北寒很快跟着柳燕儿走了,似乎要找孙府医再看看。

萧舒月越过窗户看过去,斜阳之下,俩人并肩往外走,这画面,竟然该死的好看。

啥啥配狗,就让他们在一起吧,别祸害别人了。

君北寒走了,萧舒月乐得清净,换了本书,继续看。

越看,她越觉得有意思。

历史上朝代众多,每个朝代的制度都不大相同。

虽然都是繁体字,但仔细辨认,还是能认出来的。

等书上的字看得不大清楚之后,萧舒月往外看了一眼,天黑了。

她顺手拿了本书出去,准备回去。

可刚走出书房没多远,一旁的角落里就闪出一个人来。

是孙府医。

他抱着左臂,打量着萧舒月,似笑非笑道:“你的脉象,王爷单独又问了一次。”

“哦。”

孙府医走近了一些,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你竟然会用穴位来改变脉象,有点意思。”

萧舒月如临大敌,这个看似人畜无害的孙府医,居然看出了她的手段。

她淡淡一笑:“孙府医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是吗?这就有意思了。”说着,孙府医笑着后退,绕过一个拐角之后,消失在萧舒月的视线里。

萧舒月的神色沉了沉,看来,这个孙府医的医术,不在她之下。

不过她并不担心,孙府医若是想告诉君北寒,一开始就说了,不会拖到现在。

那姓孙的这会儿过来找她说这些,又是为了什么?

看来,这座铭王府之中,还真是鱼龙混杂。

她有心想抓住姓孙的问一问,可想到君北寒的人就在她身后不远处跟着,只得暂时作罢。

她一路往回走,却在经过一片竹林时停下脚步,戒备地往后退了退。

就在这时,有一人从竹林里冲出来,对着她扬剑便刺。

萧舒月猛地将手里砖头厚的书扔出去。

那人所料未及,被砸了脑袋。

知识就是力量,老祖宗的话,果然不假。

萧舒月后退两步,拿过靠在墙边的扫把当武器,与这些人打斗在一起。

让萧舒月意外的是,那个暗卫居然也现身了,和她一道将突然出现的刺客击退。

刺客见行刺不成,跳上房顶跑了。

暗卫担心这是调虎离山之计,并未去追,只一心护着萧舒月。

萧舒月回到房里刚坐下,却闻到了血腥味儿。

她看了看自己,身上没伤。

她打开窗户,往窗外的那棵树上看了看:“下来,我给你包扎。”

暗卫听到了,但没动。

“你不下来,那我就上去了。”说着,她提起裙子就要跳窗户。

暗卫应声而落。

萧舒月笑笑:“这才对嘛。”

暗卫的伤在胳膊上,伤口不大,但很深。

萧舒月回忆了一下,当时另一个刺客要伤她,暗卫挡了一下,这伤,想必就是那时候造成的。

她从裙子上撕了根布条,给暗卫做了简单的止血处理。

“我这里没药,你去找孙府医处理一下。”

暗卫看着她,站着没动。

萧舒月瞪了他一眼:“死脑筋!”

一心要看着她,还真是半点儿空隙都不留啊。

刚好,她也想会会孙府医。

有暗卫指路,萧舒月很快到了孙府医的院子。

这院子在王府的最后面,隔着很远萧舒月就闻到了好闻的药香味儿。

这让她不禁想起小时候在外祖父家过暑假的日子,那时候,外祖父家的园子里种了很多药草,她喜欢药草的味道。

一进门,果然瞧见孙府医的院子里种了很多药草。

此刻他如一个老农一般,卷着裤腿赤脚站在药田里,正在给刚移栽的药草浇水。

看到他们过来,他抬头看了一眼,就继续低头浇水:“屋子里有药,去处理吧。”

暗卫微微涨红了脸:“我伤在右胳膊,没法自己上药。”

“她会。”

暗卫还没明白这个“她”是谁,就被萧舒月拽了进去。

孙府医的房间极大,但很简单,里面整整齐齐,摆放的都是药材。

萧舒月很快找到了要用的药,但,没找到消毒的东西。

看了一圈,估摸着是没有,萧舒月就盯上了小火炉上正煮沸的茶水。

没有碘伏和医用酒精,只能用盐水代替。

用盐水清洗过伤口之后,萧舒月准备缝合伤口,可找了一圈,没缝合用的针。

萧舒月轻轻吐出一口气,穿越到这儿,还真是要啥没啥。

她心里吐槽了一句,起身翻了翻孙府医床头的盒子。

一个单身大夫,平时衣服破了也需要缝补的吧。

果不其然,萧舒月找到了针线,把针在火上炙烤,趁热弄弯,棉线在沸水里煮过之后擦干,她开始给暗卫缝合伤口。

不愧是暗卫,足够隐忍,哪怕是看着那缝衣针在他肉里穿来穿去,他眉头都不皱一下。

打结之后剪掉线头,萧舒月一抬头,就看到了站在门边,满脸疑惑的孙府医……


“心疼缝衣针?让他买一个还你。”萧舒月指着暗卫说道。

孙府医没说话,径直走上前,拿过萧舒月手里弄弯了的缝衣针,又看看暗卫胳膊上缝合的痕迹。

然后,他的目光落在萧舒月手里拿着的薄纱上。

这薄纱,怎么那么像他花高价买的蚊帐呢?

“给他治伤要用,让他赔。”萧舒月尬笑着指了指孙府医的蚊帐,又问暗卫,“哎,你叫什么来着?”

“独活。”

“哦,独活倒是一味很好的药材。怎么,你也对药材感兴趣?”

独活摇头,眼眸之中不带波澜地陈述:“我叫这个名字,是因为我家十五口人皆被匪徒所杀,唯独我活了下来。”

萧舒月收敛笑意,为自己刚才的随意道歉:“对不住,我不知道……”

“没事。”独活冷酷道,说完,他看了孙府医一眼,“东西我会赔的。明日给你送来。”

孙府医摇摇头,看向萧舒月:“治伤为何会用到薄纱?”

“现在是夏季,伤口若是不覆盖可能会感染。一旦感染流脓,就会引起高热,非常麻烦。可若是用厚布覆盖,又会闷着,用这样的薄纱,既能透气又能隔绝灰尘,最好不过。”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孙府医接着问。

“秘密。”说完,她招呼独活准备出去,却看到白天堵她的那个大黑个子跑了过来。

大黑个子人没进来,声音就先到了:“孙府医,快、王爷受伤了!”

听闻此言,孙府医拎着药箱一个飞窜,直接窜到大黑个子的背上。

大黑个子扶了一把,一猫腰,飞一般朝着外面奔去。

这场景,就跟猴子窜到大黑熊身上似的。

这速度,这默契,萧舒月叹为观止。

一扭脸看到独活还在这儿杵着,萧舒月纳闷儿道:“你主子受伤了,你怎么不去?”

“我得到的命令是看着你。”

真够死心眼儿的!

萧舒月没说话,也跟着往前去。

她就是想去看狗男人的热闹,顺便嘲笑他一顿!

她出去的时候,大黑个子背着孙府医已经跑得没影儿了。

独活驾轻就熟,一路询问,很快把萧舒月带了过去。

君北寒在柳燕儿的院子里。

确切地说,是躺在柳燕儿的床上。

粉嫩嫩的被子上躺着一个大男人,就挺突兀的。

这会儿孙府医已经在看伤了。

萧舒月伸着脑袋看了一眼,好家伙,看孙府医的手放的位置,这狗男人是伤在了大腿根儿。

瞬间,萧舒月就乐了,她看了一眼在旁边哭哭啼啼的柳燕儿,心道,这俩人玩得挺花啊。

要不然,怎么会伤到那里呢?

事不关己,但热闹不能不看。

刚好桌子上有瓜子,她顺手拿起来,踩着椅子上了桌子,边嗑瓜子边看热闹。

君北寒人已经疼得晕了过去,伤在大腿,伤口从大腿往下,伤口有二十厘米的样子。

从出血程度看,伤口还挺深。

好在,孙府医已经做了止血处理。

这么一看,这伤口也不像是在床上弄的。

这就奇怪了。

他这个段位的人,怎么会受这样的伤?

恰在这时,孙府医猛一回头,和正在嗑瓜子的萧舒月看了个正着。

萧舒月嗑瓜子的动作慢了一拍,把手里的瓜子往外送了送:“这瓜子味道不错,吃吗?”

孙府医也是服了,这会儿还吃什么瓜子啊?不赶紧给王爷治伤,搞不好都要吃席了。

他缓了口气:“王爷的伤口有点深,我把握不大。你过来,用你给独活治伤的法子治。”

“你以前怎么治的,现在就怎么治呗。”

她就是过来看个热闹,干嘛趟这趟浑水,嗑瓜子它不香吗?

瞧见萧舒月,柳燕儿也不哭了,恶狠狠地盯着她:“萧舒月,这是我的院子,你滚出去!”

萧舒月乐了,冲孙府医摇了摇头:“孙府医,再会。”

说着,她跳下桌子就要走。

孙府医没搭理柳燕儿,急忙看向夺命,也就是背他过来的那个大黑个子:“夺命统领,王爷的伤若是浅一些,我自有法子。可这伤口太深了,万一感染,王爷性命堪忧。刚才王妃娘娘给独活治伤我看到了,我觉得,可以试试她的法子。”

夺命的眼睛沉了沉,冲萧舒月抱了抱拳,却没半分商量的语气:“还请王妃娘娘给王爷治伤。”

话音落下,萧舒月还没说话呢,柳燕儿就说话了:“不行!不能让她治!她就是个……”

然而,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夺命捂住嘴,提着后衣领提溜出去了。

这动作行云流水,跟提个小鸡崽子似的。

萧舒月叹为观止。

这大黑个子真猛!

很快,夺命丢完柳燕儿,铁塔一般站在她跟前:“请王妃娘娘治伤。”

“给他治伤可以,我有什么好处?”

“没什么好处。但,你要是不治……”

夺命还没说完,孙府医就急了:“夺命统领,别比比了行吗?再说下去,王爷就要凉了!”

“好处随你提。”夺命瞬间改口。

得了承诺,萧舒月把手里的瓜子揣兜里,吩咐道:“准备热水、盐水、薄纱。”

说完,她看了独活一眼:“刚刚我做了什么你都看着,去看着他们准备,一个都不能少。”

然而,独活没动:“我的任务是看着你。”

萧舒月没说话,只看了夺命一眼:“你解决。”

不知道夺命怎么说的,总之独活是出去忙了。

萧舒月听完孙府医的推断,直接道:“把他裤子扒了。”

孙府医目瞪口呆:“这不好吧?到底是王爷呢。”

“治伤需要。再说了,在场的也没有外人,看看也没什么。”

孙府医战战兢兢,褪了君北寒的裤子。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脖子里凉飕飕的。

萧舒月看了一眼,哟,腿毛还挺长。

“顺手的刀子给我一个。”

孙府医在药箱里扒拉出一个刀子,递给萧舒月。

然后,他就看到萧舒月在刮君北寒的腿毛。

孙府医满脸问号:“这是?”

“这叫备皮。”

等她刮完伤口的腿毛,温盐水也准备好了,萧舒月先擦洗外面的皮肤,然后让孙府医和夺命一边一个,掰开君北寒的伤口。

这伤口在大腿内侧,大约有6厘米那么深,差点儿就洞穿了。

幸好没伤着骨头,不然,君北寒以后就要改名叫君瘸腿了。

萧舒月拿了一根用薄纱包着的棍子,边倒盐水边在里面捅来捅去。

真不是她公报私仇,实在是只有这样,才能彻底清洗里面的血污。

她入选特种兵的时候,领导知道她会点医术,特地送她去军医院学了两年,所以处理这些外伤,她很在行。

伤口彻底清洗之后,萧舒月抬头看了看君北寒,他还昏睡着,但眉皱得很紧。

“他快醒了,按住他。”

说着,她拿出在温盐水里泡过的棉花,挤干,两指夹着伸进君北寒的伤口,前前后后地擦拭残留的盐水。

孙府医看了一眼就没再看了,怕疼。

虽然伤的不是他,但,看着就疼。

她的手刚伸进去,就见君北寒的上半身猛地起来,把一直按着他的夺命都弹了出去。

迎面看到萧舒月,君北寒皱了皱眉,往周围看了看之后,随即看向夺命,冷声问道:“柳燕儿呢?”


君北寒话音刚落,就疼得闷哼一声,森冷的目光不悦地瞥向萧舒月。

“手误。”萧舒月面无表情地回应,两指依旧在君北寒的伤口里搅来搅去。

孙府医站在一旁,眯了眯眼睛,他看着,怎么那么像是公报私仇呢?

从他的角度看,萧舒月是在君北寒开口叫柳燕儿之后,才暗搓搓地加大了擦拭伤口的力道,按照正常情况,根本用不着这么大的力气。

这是,吃醋了?

这一瞬,孙府医突然觉得,这个一向没什么人气儿的铭王府,似乎变得有趣了呢。

但,君北寒的心情就没这么美妙了。

他冷着脸盯着萧舒月看,可萧舒月压根儿不看他,只盯着他的伤口看,也不知怎么的,他突然觉得有些烦躁,想把萧舒月踢开。

然而,他的腿刚往后缩了一下想发力,萧舒月就指尖向下,直接按了下去。

“嗷……”君北寒疼得牙齿都打颤了,又硬生生忍住,只嗷了一声就为了维持形象停住了。

但冷汗,还是从他的额头渗了出来。

这么大的动静,萧舒月愣是头也没抬,眼睛压根儿没离开伤口。

君北寒气得直喘粗气,他瞪了站在一旁的夺命一眼:“柳燕儿呢?”

“扔出去了。”夺命面无表情地回答。

君北寒的脸直接就黑了,他缓了口气,刚要说话。

萧舒月就已经不耐烦地开口:“好吵,把他敲晕……”

“你敢!”君北寒瞪眼。

萧舒月不看他,只看了夺命一眼:“为了他好。不然,我没办法专心治伤。”

君北寒冷哼一声:“哼,愚蠢的女人,夺命不可能听你的……”

然而,话还没说完,他的脑袋就耷拉了下去。

夺命托着他的脑袋,把他的脑袋平稳地放在枕头上,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可以了,接着治伤。”

萧舒月再次叹为观止。

打脸来得太快,堪比龙卷风。

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个叫夺命的虽然跟个重症面瘫似的,但是,他一心为君北寒好。

甚至可以为了君北寒好,一巴掌把他敲晕。

这么硬汉,她喜欢!

如此一来,她不由得多看了夺命两眼。

夺命单手背后,冷酷道:“别看我,看伤。看也白看,我注定是你得不到的男人!”

孙府医在一旁,早已捂着嘴,笑得花枝乱颤。

萧舒月气得咬牙,好想自戳双目!

她气鼓鼓的,谁也不看,专心擦拭伤口,然后缝合,包扎。

终于处理完之后,萧舒月抬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看了孙府医一眼:“你和这个、这个我注定得不到的男人守着。闲杂人等不准进!不然,伤口容易感染。你们俩接触他之前,也要用盐水洗手,明白了吗?”

“嗯嗯,明白了。”孙府医连声附和。

萧舒月恶狠狠地瞪了夺命一眼,大步而出。

她要回去好好歇歇,美美地睡一觉!

然而,往前还没走出去几步,她就听到树上有女人在叫。

而且,这声音怎么那么像柳燕儿呢?

走近了一瞧,好家伙!

一人合抱粗的大树,离地三米多高的树枝上,柳燕儿正死死地抱着树枝喊救命。

啧,好惨一女的。

见萧舒月过来,柳燕儿跟看到了救星似的:“萧舒月,放我下来!”

萧舒月扭脸看向别处,自言自语道:“总听到别人叫我却看不到人,真是咄咄怪事!”

说完,她自顾自往前走,才不管柳燕儿如何叫唤。

回去之后,萧舒月把门从里面拴上,摸到枕头,倒头就睡。

第二天早上醒来,萧舒月在床上伸了一个懒腰,神清气爽。

刚准备下床,那股熟悉的不适感又涌了上来,她拍了拍心口,深呼吸了几下,才把那不适感给压下去。

算算时间,她肚子里的孩子有一个多月的样子。

根据她贫瘠的孕产知识,这孩子现在也不过黄豆那么大。

可黄豆那么大的一个孩子,已经拼命向她证明他的存在,还挺神奇的。

萧舒月笑了笑,出门看向院中的大树:“我饿了。”

“等着。”

独活嗖的一声从树上下来,到门口去了一趟,又很快回来。

“你的伤还好吗?”

“还好。”独活别别扭扭道。

萧舒月笑笑,目光落在独活的胸前:“你总这么束着胸,不怕变平吗?”

独活猛地看过来:“你怎么看出来的?”

“猜的。”

独活点点头:“你挺聪明的。”

“谢谢夸奖。”

不多时,饭菜送到。

今天的早饭还不错。

薄如蝉翼的卷饼,片成片儿的烤鸭,切成丝的黄瓜,外加红彤彤的辣酱,萧舒月看了一眼,不由得食指大动,美美地吃了一顿。

吃过之后,那股子困劲儿又上来了。

萧舒月揉揉眼睛,觉得自己原本龙精虎猛的,怎么到了这儿总想睡觉?

莫非,是这身体太弱的缘故?

要么,就是孕早期的正常反应?

萧舒月想不明白,也不准备费这个脑筋,接着又准备睡。

她睡觉向来警惕,这还是在现代养成的习惯。

因为职业的特殊,她甚至在睡觉的时候都要保持警惕,所以久而久之,即便是睡觉的时候周围有任何的风吹草动,她也能立刻觉察到。

这不,她刚睡着没多久,就觉得有人在慢慢靠近。

虽然察觉到,但她并未睁开眼睛,想看看来人准备做什么。

从这一轻一重的脚步声来看,来的是个瘸腿儿。

这府里的瘸腿儿,暂时也就那么一个。

但君·瘸腿儿·北寒靠近之后,就没动静了。

为了以防万一,萧舒月慢悠悠地睁开眼睛,看到了站在她床边不远处的君北寒。

此刻,君北寒半眯着眼睛看她,目光有些不善。

这眼神,像是在看猎物。

被他这么看着,萧舒月觉得很不舒服:“王爷瘸了腿还要出来,还真是身残志坚呢。”

君北寒没接话,只问道:“昨晚,有人刺杀你?”

“这里是铭王府,有人要刺杀我,王爷居然不知道,还真是新鲜。”

萧舒月的话绵里藏针,影射君北寒连自己的府邸都护不住。

可转念一想,兴许,那刺客原本就是君北寒派的。

但,从君北寒的脸上,她什么都看不出来。

这是个城府极深的男人。

想到这儿,萧舒月微微皱眉:“昨晚遭遇刺杀之时,独活就在我旁边。这些话,你为什么不去问她,偏偏要来打扰我睡觉?”

君北寒神色冷漠:“本王想问谁,便问谁。”

说完,他直接转身,准备离开。

看着他的背影,萧舒月不禁在心里叫绝。

这男人身形颀长,肌肉比例又好,单单是一个背影,已经足够让人浮想联翩。

然而,美好只是一瞬间,君北寒瘸了腿,走出去的时候他大概是想维持形象,不想走得一瘸一拐,但伤在大腿内侧,为了减少摩擦,他硬生生走成了O型腿。

这走路姿势,活像《举起手来》里面的潘某江。

萧舒月到底是没忍住,发出一声爆笑。

这会儿君北寒才迈着O型腿走到门口,听到笑声,他猛地转头,恶狠狠地看向萧舒月,寒眸如电:“笑什么?”


“笑你走路姿势挺别致的。”

君北寒面色一寒,瞪了萧舒月一眼,往外走去。

大概是想调整走路姿势,显得不那么狼狈,可一个不小心,君北寒重心不稳,悲催地摔了。

噗的一声倒在地上,好大的声响。

萧舒月透过窗户看出去,正好看到君北寒极快地从地上爬起来,还往周围极快地看了两眼,似乎是在确认刚才的一幕是否被别人看到了。

哟,偶像包袱还挺重的。

发现周围没人之后,君北寒站在院子里,明显松了口气。

萧舒月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站在窗口冲君北寒挥了挥手:“王爷,我看到了哦。”

君北寒循声看过来,目光格外凶狠。

他娘的,从三岁尿床之后,他就不曾有过这么丢脸的时候!

丢脸就算了,为什么偏偏还被萧舒月看到了!

这个瞬间,君北寒简直想戳瞎萧舒月的双眼。

但,目测了一下到萧舒月身边的距离,他放弃了。

腿瘸的人,不该走太远的路。

最终,君北寒咬牙切齿,走出了院子。

被他这么一搅和,萧舒月也没了困意,直接起来,看了会儿书之后,她准备出去走走。

想到昨晚遇刺的事情,她就不由自主地往竹林那边去。

终于站在竹林旁边,萧舒月辨认了一下这里的位置,确认这里是铭王府中的中心地带。

这也就意味着,如果刺客是从外面来的,那就需要越过铭王府的层层护卫。

这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或许,这刺客原本就是君北寒派的。

可为什么,君北寒也受伤了呢?

萧舒月心里带着疑惑,靠近了竹林。

兴许是有人来查探过,竹林里已经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萧舒月回身看了看独活:“你们王爷,是被刺客所伤吗?”

独活摇摇头,没说话。

看来,从独活这里,她问不到什么了。

那就、去会会君北寒。

她顺手从路边的花坛里折了一朵月季花拿在手里,往柳燕儿的院子而去。

还没靠近,她就听到了柳燕儿气急败坏的声音:“为什么不许我去看北寒哥哥?”

“王爷受伤了,需要静养。”是夺命的声音。

“那我可以照顾他。”

“不需要。”

“夺命,你昨晚那样对我,我还没告诉表哥。你若是放我去见他,我可以……”

夺命直接打断柳燕儿的话:“燕儿小姐,王爷收留你住在王府,不是让你恐吓我的。我来这里不过是取点儿王爷的东西,燕儿小姐若是无事,就不必出来了。来人,守着这里,不许燕儿小姐进出!”

说话间,夺命已经朝着萧舒月站着的地方走来。

猛一转身看到萧舒月,夺命有点意外,但很快,他脸上就带了几分笑意:“来看王爷?”

“算是吧。”

“王爷不住这儿,他住那边的清风阁。”说着,夺命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院子。

萧舒月看了看方向,那个院子,离她住的院子很近。

这狗王爷,肯定是腿疼走不回来,才选择不住在柳燕儿这儿的。

不管怎么样,见还是要见的。

她刚转身要走,身后就传来柳燕儿不悦的声音:“夺命,你不让我去见表哥,为什么这个女人就能见?”

夺命懒得搭理,径直带着萧舒月往清风阁而去。

清风阁就在萧舒月住的邀月院不远处,是个极大的院子,院子里有一棵极大的松树,看着挺特别的。

还未踏进主屋的房门,萧舒月就听到里面传来孙府医的絮叨声:“王爷,不是都说了吗?您不能活动,您怎么就是不听呢?瞧瞧这伤口,又开始渗血了。实在不行,就请王妃过来看看……”

“不准让那个女人过来!”

这话,君北寒绝对是吼出来的,震得松树上的麻雀都吓得飞走了。

一听这话,萧舒月乐了,直接冲着屋内喊道:“王爷,我来啦!”

她话音刚落,里面就传来孙府医惊骇的声音:“呀,王爷!王爷!醒醒!醒醒!”

萧舒月笑了笑,晕的倒是挺及时的。

她大步进了里屋,瞧见君北寒直挺挺地躺在床上,双眼紧闭。

孙府医瞧见萧舒月过来,仿佛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王妃娘娘,您可来了!王爷说着话呢突然就晕了,您快给瞧瞧!”

“给他诊个脉看看。”

孙府医一拍脑门儿:“还真是,瞧我,真是吓糊涂了。”

说着,他急忙坐下,右手搭上君北寒的手腕。

片刻之后,他和萧舒月对了对眼神,然后不约而同地做了一个“装晕”的口型。

俩人心照不宣,萧舒月却表现得痛心疾首:“这伤还挺严重的,突然晕倒怕是不好啊。孙府医,银针什么的有吗?给他来几针,赶紧给他扎醒!”

小样儿,想装晕不看到我是吗?偏不给你这个机会!

你丢脸的时候我还就偏偏看到了,怎么滴!

很快,孙府医就把银针递过来了。

原本,萧舒月的意思是让孙府医扎,她看个热闹就行了。

但孙府医不上当,萧舒月只好亲自来。

主要是气氛烘托到这儿了,她不扎还说不过去了。

于是,萧舒月选了根特大号的银针,往君北寒某个隐秘的穴位上扎了一针。

狗王爷,这一针足够让你不举了,你有伤在身,刚好消停几日,我这可算是为你着想呢。

君北寒疼得牙关紧咬,愣是没睁开眼睛。

萧舒月皱着眉看了夺命一眼:“夺命统领,王爷这样子,看着不大好啊。”

夺命也变了脸色:“怎么说?”

“按理说,我刚刚扎的这个穴位是很疼的。可王爷还是没有醒来的迹象,看起来不妙。”

“那、那怎么办?”

“依照我的推测,问题还是出在伤口上。兴许,伤了王爷的那把刀上面涂了什么隐秘的毒药,这才使得王爷突然晕倒。所以,具体的情况如何,我得看看那把刀。”

此时,萧舒月目光澄澈,看不出丝毫算计的成分。

双方打斗,对方的兵器是没那么容易拿到的。

如果拿得出伤了君北寒的那把刀,这就说明,伤了君北寒的人已经被制服。

反之,若是拿不出,就说明伤了君北寒的人逃了。

简简单单的一把刀,能说明的东西太多了。

“那把刀……”

夺命刚开了个头,就被厉声打断:“夺命!”

是君北寒,他醒了。

醒来的第一眼,他就直勾勾地看向萧舒月,眸光森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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