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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命运不放过你,如果生活将你逼入死角,反抗或者顺从!都改变不了命运的滚滚车轮,我们用哭泣祈求上天,我们用微笑坦然面对,可这是命运,注定你的悲催人生!
主角:风若诚,林蕊蕊 更新:2022-12-26 13:1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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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风若诚,林蕊蕊的其他类型小说《如果命运不放过你》,由网络作家“耍赖哥”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如果命运不放过你,如果生活将你逼入死角,反抗或者顺从!都改变不了命运的滚滚车轮,我们用哭泣祈求上天,我们用微笑坦然面对,可这是命运,注定你的悲催人生!
风若诚今年三十岁,是一名老赖!
一个正常的人如果突然欠了一屁股债,无非赌博输钱,生意亏本,家人重病这几样!
很不幸,风若诚把上面三样全占足了,所以他成了一个正宗的老赖!
今天天气不错,他正赶去一家奶茶店,应付催收人员的第一百三十四场见面协商。
店里装修的比较简单,干干净净的,店员是一位短发的小姑娘,面无表情地在发着呆。
店里只有一位顾客,一名穿着绷紧的白衬衫,体态肥胖的中年男人,拿着一杯奶茶玩着手机,眉头紧锁。
风若诚走过去,坐在对面。胖子收起笑容,身子往后靠在椅子上,手指有节奏地敲打着桌面,目光直视,却没有说话。
这是一种心理上的施压,风若诚久经沙场,自然不会因为这种小伎俩而产生半点紧张。
持续了一分钟,胖子放松了表情,拿起奶茶喝了一口,解开扣子,擦了把汗,开口道:“想想办法!还点钱!”
还钱,还什么钱?
风若诚想了想,如果没记错,这家货款公司应该是自己借钱最多的冤种平台,一共四十二万,断断续续还了六万多,现在剩下的本金和罚息应该已经接近五十万!
恍惚中回过神来,胖子正在无奈地说道:“我知道你手里没钱,但事情终究需要解决对不对?”
风若诚熟练地说:“再等等,一有钱,我就先还你们一部分。”
胖子脸都涨红了:“现在我被公司下了死命令,一天不解决这笔欠款,一毛钱的业务都别想开展,我也有一大家子要养,这样的大环境,我这个年龄,失业了就是死路一条。
胖子深呼吸片刻,继续道:“去找亲戚朋友再周转一下,算我求你!”
风若诚对他的惨状非常同情,但确实爱莫能助,现在但凡手上有一个银行卡余额超过五毛钱,都是对一个老赖的侮辱!
胖子用纸巾擦着脸上的汗:“前两个月你母亲生病在医院抢救,当时一个心脏搭桥支架费用就接近二十万,来来回回一起花了三十多万,这个钱哪来的?
风若诚眼眶一红,这话问得有点诛心了,当时自己钱输得精光,欠了一屁股债,母亲在医院抢救的时候,连个检查费都拿不出来,想想自己真是个畜生!
他叹了口气,无奈道:“我当时确实一分钱没有,你们的钱早输光了!那些钱都是亲戚朋友凑的。”
胖子揉揉眼,疲倦的说:“我也了解过,这说明你的人品还是可以的,大家才倾力相助!”
他转头将纸巾丢进垃圾桶,又继续道:“现在你的情况,各大银行,几个贷款平台,肯定会加大力度催收,相信我,这种生活你扛不了多久的。”
风若诚点头认可,欠银行的钱硬扛肯定是不行的,人家有一百种方法来炮制你。
“这样”。胖子有些局促:“我查了一下,你和你爱人并没有领结婚证是不是?”
风若诚不语,妻子是个很实在的人,当时他很穷,两人并没有举行婚礼,这也是两人心中最大的遗憾。
胖子一直擦汗:“我可以操作一下,用你老婆的名义再贷几十万出来,你以贷养贷,想办法先周转下去。”
风若诚倒吸了口气,这法子不错,可惜老婆已经跑回老家去了!像他这种老赖,孤独一生才是正确的选择!
胖子避开他杀人的眼神:“你现在这个情况,妻子如今带着女儿,手里也没有一分钱,你有想过她们以后如何生活吗?”
风若诚心中一痛,靠在椅背上无力道:“我现在没办法,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实在撑不下去就死了算了!”
“别这样想,人死了债务还在,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胖子沉吟:“但如果你真心爱她们,死亡这个最终方案,我这边倒是真可以操作一下!”
风若诚抬起头,愕然的看着胖子的脸。
“记得那个每月扣除的保险费吗?这是我们公司给客户做的最终保障,如果你意外死亡了,保险公司不仅会帮你们还清所欠贷款,还会赔付你家人一百万!”
“什么?”风若诚完全惊呆了。
良久…
“让我考虑考虑!”风若诚迷茫抬头,双手撑着桌子站起来。就像做梦一样,短短一年,曾经的幸福生活如泡沫般远去。
走出门口,炽热的太阳照在憔悴的脸庞上,却再也无法带来一丝温暖!
奶茶店还是那么安静,门可罗雀,小妹仍旧在发呆。
胖子舒展了下麻木的双腿,看着门外走远的风若诚,表情变得非常复杂,不忍,怜悯,又有厌恶!
做这行,见多了家破人亡,走投无路的人,最终死亡就是最好的解脱!
风若诚走上街头,回想自己这三十年的一生,似乎从来没有稳定的时候,像无根的浮萍一样四处漂浮。
每当生活貌似要好起来一点,马上就会发生一些不幸的事情!
现在居然混到孤身一人,妻离子散,真是人生的悲哀,如果能留下一百万,还完亲戚朋友的钱,老婆女儿还能宽裕的生活下去。
回到档口,拉开卷闸门,给自己泡了杯苦茶,捧着杯,望着门外怔怔发呆。
由于疫情影响,大街上基本上很少行人,只有店旁边的治安亭,几个熟悉的保安正抽着烟,大声地说笑着。
生活底层的人都有自己的快乐,生活简单,人心也就简单。
他们也许不大富不贵,但至少比自己过得快乐吧?
自己有多久没有开怀大笑了,十天?一个月?一年?
这时候桌上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风若诚喝了一囗茶,拿起手机,发现是微信聊天信息。
他打开信息,胖子的语音传出:如果考虑好了,请回复我一下,我也好和上面有个交代!
风若诚心里一阵刺痛,说实话这一年多自己真的累了,每天遭受几十个电话信息的无脑轰炸,隔三差五上门催收人员各种威胁,质问,哀求!
是啊!胖子问得对,你能扛多久?
妻离子散,父母双亡,孑然一身,每天重复这样的生活,你能扛多久?!
一百万!如果是真的,还犹豫什么?
拿起手机回复:一百万啊!钱怎么给?
等了好一会儿,胖子并没有再回信息!这时电话响了起来,是个陌生网络号码。
一接通,胖子的声音传了出来:“如果你已经决定,从现在开始,你就要听从我安排!“
风若诚握紧手机,呼吸沉重。
“记住一个地址,桂贸大厦二楼,出电梯右转是打印征信报告的地方,先用身份证打印一份报告,然后上14层楼,我们面谈,下午三点钟之前,一定要到。”
风若诚心速加快:“今天吗?有点突然吧!”
胖子严肃道:“突然才算意外,为了你这笔贷款,我们前期做了很多工作,就是要万无一失!”
风若诚心乱如麻,勉强道:“那好吧!”
“你坐五号线地铁,出站口200米就是桂贸大厦!抓紧时间,我等你。”胖子挂断了电话!
风若诚放下手机,在钱包里翻出身份证,拉下门,戴上口罩走上街头。
一个年轻的小保安正站在店外面抽烟刷手机,看到他,大声地和他打招呼!
风若诚微微点了点头,没有心情与他聊天,刷了一辆共享单车朝着地铁站骑去!
挤上地铁,在手机上去翻看了一下老婆的动态,视频中扎着双尾的女儿拿着一根树枝,正在开心的追着群小鸡,一蹦一跳地咯咯咯笑着!
眼泪不知不觉就流下来,不敢多看,锁屏退了出来。一个不合格的父亲,是孩子一生的伤痕,对不起了,宝贝!
收拾着心情,很快到了站口,随着人流出了站,一眼就看到了桂贸大厦几个大字。
这是坐落在地铁口处一幢20多层的商业大厦,下面第一层门面全是国有几大银行的据点。
楼下很热闹,很多穿着标配白衬衫工作装的年轻人正在忙碌的追问路人贷不贷款。
同时还有很多发传单的,一股脑将传单往人手里塞,地面上全是丢弃的花花绿绿各种传单,名片!
风若诚婉拒了几位热情的年轻人,找到了二楼的征信中心,现在全是自助操作,基本上不用排队,没费什么劲,几张征信报告就已经打好!
看了看时间,已经到了两点多,也不知道胖子来了没有?
挤进电梯,里面清一色是身着白衬衫的年轻人,据说这幢楼有一百多家小贷公司,随着经济的变差,小贷公司业务飞涨,大量的招收业务员,这个行业目前还算是一个小风口!
电梯无声的上升,很快到了十四楼,这层楼显得非常冷清,有几家挂着牌子的金融公司,但基本上没看到人在办公,估计是这个十四层不对国人的胃口吧。
胖子正在电梯口抽烟,看到风若诚出来,灭了烟,带着他来到一处办公室里。
“这层楼监控没开,先把这个戴起来!”胖子递过来一个耳机!
风若诚接过耳机,塞在右边耳朵中,这东西做的小巧而精致,戴起来没有一点异物感!
“能听到吗?”胖子拉开距离问道!
“很清楚!”风若诚有点吃惊,耳中声音清晰度非常高,这种产品科技含量不低,现在贷款公司如此专业吗?
“你已经慎重考虑了吗?关乎生死,这可不是一个玩笑。”胖子表情严肃。
风若诚惨笑:“考虑好了,这么好的条件,我还有得选择吗,问题是钱呢?”
胖子拿出一张文件,递给他。
风若诚接过来仔细地看着,这是一份早已生效的保险文件,投保保费每个月高达一千多元的意外保险!投保人风若诚,受益人,自己的老婆罗静!
风若诚抬起头,心里百感交集,贷款公司这份殷勤心意,着实让人很是意外。
“我现在应该怎么做?”
“现在你去十九楼,上了楼往右边走到尽头,找一家普拜公司申请一笔贷款!”胖子紧紧盯着他的脸!
犹豫片刻,他还是转身走了,站在电梯前,按下上升键,回头看去,胖子没有再出来,整个十四楼异常安静!
进入十九楼,与十四层不同,整个楼层非常嘈杂,到处都是打电话的业务员,拿着厚厚文件签名的客户,往右走到尽头,很快看到了普拜金融公司的渡金招牌。
“去找一个脖子上纹着十字架的业务员,申请贷款!”尽管环境嘈杂,胖子的声音还是异常清晰。
风若诚左顾右盼,来来回回好几遍,才锁定了目标,一个非常帅气的小伙子,留着平头,精神而阳光,十字架纹得非常隐蔽,不仔细留神,很容易忽略!
他走了过去,把身份证和征信报告放在办公桌上:“你好,我想贷点款!”
“好的,你稍等,我查下额度!”小伙温和的微笑,牙齿很白,让人好感顿生!
风若诚靠在椅背上,看看表,己经快接近三点。
这一路上时间紧迫,基本上大脑来不及思考,自己好像是来赴死的,却不知道人家如何安排,没有仪式感,也没有悲伤的感觉,仿佛这只是胖子开的玩笑,一点都不真实。
“风先生,你的征信不太好,我们公司可能无法给您额度。”小伙拿着征信报告仔细的研究着。
“哦,能不能想想办法?”风若诚其实心知肚明。
小伙收好征信报告,双手交叉礼貌的说:“唔!要不你先休息一下,我再去和经理研究研究!”
“那我去外面等一下。”和小伙握了下手,他站起来走出了办公室。
耳塞里又传来了胖子的声音。
“看到旁边的阳台吗,阳台第三组栏杆,固定螺丝己经做了手脚,稍微一靠就会掉落!”胖子在话筒中道:“现在把耳机扔掉,走过去。”
风若诚长吸一口气,面前的阳台很大,还摆了些桌椅,估计平时员工会在这里休息,但此时大家都在忙碌,空无一人。
犹豫片刻,他将耳机拿下紧紧抓在手心,双脚颤抖着慢慢往阳台走去!
突然耳边传来银铃般的笑声,两位穿制服的短发姑娘追逐打闹着从风若诚身边跑过,上了阳台。
其中长着一张圆脸的小姑娘,被死死按在了第二节栏杆处,对方在她胳肢窝一阵乱挠!
她笑得喘不过气来,紧紧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在雪白的脸庞上显得美不胜收。
他下意识停下脚步,看着她的身体一点点滑向第三节栏杆。伸了伸手,想要提醒她们!
下一秒!在圆脸女孩的惊呼中,第三节栏杆应声而断。她恐慌的伸直了手臂,死死的拉住了同伴!
猝不及防的另一位女孩只坚持了半秒钟,就尖叫着随同一起掉了下去。
整个十九楼一时沸腾起来,大家纷纷涌向阳台,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风若诚站在惊讶的人群中间,汗水打湿了全身,眼里全都是两个女孩绝望扭曲的脸庞!
良久,他转过身,步履维艰地向着电梯走去。
电梯口,十字架小伙笔直地站在那里,双眼紧紧地盯着他,露出了很奇怪的表情。
风若诚不敢看他,内心慌乱,转身直接走向楼梯。
楼梯很安静,把所有的喧哗都隔离开来,仿佛来到了另一个世界,只有他的脚步声清晰又坚定的回响在四周。
浑浑噩噩下到十四楼,推开厚重的楼梯门,久未保养的大门发出嗄吱嗄吱的声音,很是刺耳。
楼层内还是异常安静,一眼望去,就像潜伏的怪兽,张大着嘴择人而食,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奇怪的味道。
风若诚鼓起勇气,径直朝胖子的办公室走去,门虚掩着,透过不大的缝隙,隐隐约约看见一个身影躺在地上。
舔舔干燥的嘴唇,他紧张的心跳得像擂鼓一般,汗水顺着额头流下,模糊了双眼。
用力猛地一推,办公室的门呯地撞在墙上,发出颤抖的声音,躺在地上的人还是一动不动,毫无反应。
走近一看,胖子仰躺在地上,胸口插着一把匕首,鲜血染红了白衬衫,慢慢在地板上凝固!
风若诚顾不得害怕,蹲下去探了探胖子的鼻息,发现他早已停止了呼吸!
无边的恐惧瞬间淹没了他,呆呆蹲了半晌,费劲的从口袋中掏出手机,准备拨打报警电话。
突然,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脚踝,躺在地上死去的胖子剧烈的咳嗽着,嘴里鲜血四溅,竭尽全力对着他嘶吼:“去太山,想活命,就快去太山,去,改变自己命运!”
风若诚被吓得跳了起来,一脚踢开胖子的手,大叫着夺门而逃!
刚出门口,一只大手死死地掐住他的脖子,重重地把他推在门上,力量之大,让风若诚瞬间就感觉到自己要窒息而亡。
眼前的人正是楼上的十字架小伙,他脸上已经没有了礼貌温和的笑容,冰冷冷的非常可怕!
风若诚拼命挣扎,但丝毫不起作用,渐渐脑子因为缺氧而意识模糊。
十字架小伙从他身上搜走耳机,随后重重地将他摔在地上。
风若诚眼前一黑,再也支撑不住,彻底昏迷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迷糊糊的他睁开眼,打量了半天,发现这是一间单人病房,墙上挂着一台液晶电视,旁边有单人卫生间,门紧闭着,听动静有人在里面。
他的头上支架吊了三瓶药水,两瓶已经打空了,第三瓶也所剩无几,左手扎着针,右手却被一个手铐控制在病床上!
轻轻舒了口气,他放松下来,这种情况很明显,警察把他送到医院控制起来了。
卫生间门被打开,一名身着警服的中年人走了出来,身形偏瘦,左眉处有明显的一道伤疤,把浓黑的眉毛分成两段。
眼睛细长,眼神却很逼人。风若诚不由地垂下眼,收回打量的眼神,心中忐忑。
警察走过来,按下床头的呼叫器,然后一声不响地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
很快,一名医生带着护士推门进来,简单的做了一下检查,拔了针,朝警察点了点头,迅速的离开了病房。
警察站在床边,自我介绍道理:“我姓徐,是XX区刑警队的,你可以称呼我徐警官,现在简单的向你了解一点情况!”
“徐警官,何经理还活着吗?”风若诚迫不及待的开口问。
徐警官摇了摇头:“救护人员到达的时候,人己经死亡了,你和死者是什么关系?”
“他是贷款公司的,去年我在他手上贷了一笔钱,其实我们并不熟,只是知道他姓何!”风若诚有气无力的说!
徐警官继续问:“在你昏迷的这段时间,这些基本情况我们大致也了解。作为一个贷款专员,何经理对你有没有过激的催款行为?”
“基本上没有吧!”他嗫嚅道。
徐警官望了他一眼:“你去桂贸大厦做什么?”
“贷点款!”
“说一说经过。”
风若诚只能结结巴巴的把过程回忆了一遍,但隐瞒了和何经理的约定,两位女孩的坠楼,和自己的犹豫脱不了关系,确实不知道如何和警察说。
徐警官又反复地多次询问了各种细节,沉默了片刻,然后出了病房打电话去了。
风若诚静静地躺在病床上,思考着发生的一切,何经理的死,是因为自己没有意外坠楼而导致的后果吗?
还有十字架小伙,分明有杀死他的冲动,最后关头却松了手,这一切都十分的不合理!
这时候门开了,打完电话的徐警官大步走到床前,严肃的说:“昨天下午,十九楼发生了一起坠楼事件,两位女孩死亡,栏杆又砸中地面的一对母子,两人都当场死亡。”
风若诚汗流浃背,闭着嘴不知道能够说什么?
徐警官继续询问:“这件事故发生时你在不在现场。”
风若诚艰难道:“当时我在现场,离阳台很近,看上去应该是个意外!”
“确实像意外,但这些栏杆被人做了手脚,手法非常高超,你是否知道些线索?”
风若诚低头道:“不知道,我头一回来桂贸大厦,你们可以去查监控啊,十四楼没监控,十九楼可是有监控的!”
徐警官眼神锐利起来:“你怎么知道十四楼没有监控,根据你的描述,你是第一次来桂贸大厦?”
“我!我…”他张口结舌,面前这是位经验丰富的刑警,完全不是一般人能应付的,自己这种稚嫩的谎言,根本漏洞百出!
徐警官脸色更冷,也不再继续逼问:“鉴于你有谋杀何经理的重大嫌疑,现在正式拘捕你,先跟我回警局,接受审讯。”
说完走近病床,解开手铐,又把他两只手重新铐在一起。
风若诚不敢反抗,只得下床低头跟着他走出病房。
走到楼下,一辆闪着警灯的警车正停在门口等着,周围的人投来诧异的眼神,好在现在的人都比较冷漠,并没有围上来看热闹的意思。
风若诚快步上了车,戴着手铐,众目睽睽之下,虽然没有熟人,但心里感觉非常的紧张。
司机是一位年轻的警察,转头瞄了他两眼,看向徐警官,叫了一声:“徐队,出院手续都己办好!”
徐警官坐在风若诚旁边,点了点头:“出发吧!”
警车缓缓启动,警灯闪烁,医院外面是城市主干道,适逢上下班高峰期,道路堵得水泄不通!
年轻警察驾驶车辆慢慢挪动,嘴里嘟囔着,看上去颇为烦躁。
风若诚偷偷瞄了一眼身旁的徐警官,他正在闭目养神,脸色显得十分疲惫!
他现在十分后悔,不知道自己哪根筋不对头,居然想对警察有所隐瞒。
因为骗保而导致四人意外死亡,这种情况下,自己要负多大责任,其实他心中一点概念都没有,只是下意识隐瞒!
随着车流走了半天,警车终于驶上了高架,这里堵车有所缓解,前面的车辆也有了让行空间。
年轻警察开始鸣笛加速,越过了一辆又一辆的小车。
突然警车猛地刹车,呯的一声,撞上了什么东西。
风若诚猝不及防,一头撞在前面座位上,疼得他泪水都流了出来。
勉强抬起头,看向车外,原来警车超车时和前方车辆发生刮蹭,对方的后门被撞得深深凹了下去。
年轻警察熄火,松开安全带,急忙回过头,向徐警官说:“你们没事吧!前面的车突然变道,我反应不过来!”
徐警官烦躁的盯了他一眼:“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开车要稳点!还愣着干什么,去后面把三角架放好!”
两人打开车门,正准备下车,呯地一声,后面有个车居然又追了他们的尾,好在车速都不快,只是吓了大家一跳!
后面的车下来了三个小伙,看到追尾的是一辆警车,脸都变得煞白!
徐警官脸更黑了,让年轻警察去后面摆放三角架,自己去前面察看情况。
前面是一辆商务车,车上下来了四个人,看上去非常生气,正在查看凹下去的车门!
徐警官走向前去,敬了个礼,正准备开口,突然发现几人腰间鼓鼓囊囊,脚步不由放缓下来,暗暗警惕。
他大喝一声,猛地一拳打向左边,那人正在悄悄接近,却想不到徐警官突然发难,被一拳击中头部,软绵绵瘫倒在地。
但另外三人并没有再给徐警官机会,掏出几把匕首抵住身体,让他一时动弹不得。
年轻警官听到徐警官的呼喊声,反应非常迅速,他猛地转身,看向持刀合围过来三个年轻人。
他率先将手中三角架劈面甩向正面的持刀人,紧跟着猛扑了上去。
对面的人有点吃惊,赤手空拳居然敢反击,这种勇气可不多见。
他侧身让开飞来的三角架,一刀向着年轻警察的腹部捅去。
年轻警察的步伐非常流畅,竟然神奇的绕开了那近身一刀,双手一扬,给眼前的人来了个双风贯耳!
那人如遭雷击,一时摇摇晃晃,双耳流出了鲜血,估计耳膜已经破裂,整个人都被打懵了。
另两个人距离差之毫厘,年轻警察已经轻易地突破他们包围,正向着车流中跑去,眼看追之不及。
啪,一声清脆的枪响,逃跑的年轻警察一头栽倒在地,后面一辆红色轿车正在快速行驶,刹不住车,从他身上辗了过去。
慌乱中红色轿车继续加速,直直撞在前方车尾上才停下,、一个戴眼镜女子推开车门下了车,看着倒在血泊中的警察,惊慌失措地大哭起来!
商务车里收回去一把枪,伸出一个脑袋,他有点愕然地看着被轿车辗压的年轻警察,朝控制着徐警官的人大声说:“打晕他,大家上车,马上走!”
徐警官悲痛欲绝,正在拼命挣扎,后脑却挨了一击,瞬间晕死过去。
风若诚在车内目睹了这可怕的一切,正自紧张时,有人猛地拉开车门,抓住他的双手,粗暴地将他拖出车外,塞进商务车后座!
坐在座椅上,风若诚惊恐地蜷缩着身体。
四名大汉挤在他旁边,表情严肃,他们将匕首收好,动作一致,显得训练有素。
前面驾驶位那人却随意的将手中枪支丢在一边,回过头瞪了风若诚一眼。
他鹰钩鼻,额头皱纹很深,眼神中全是寒光。
风若诚心头一阵紧缩,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肆无忌惮的开枪杀害警察,这是一群凶残的亡命之徒!
外面路上己乱成一锅粥,大家都在惊慌地拿着手机报警,高架桥很快又被堵成了一条长龙!
鹰钩鼻哼了一声,转头启动车辆,往前扬长而去。
商务车下了高架桥,走了几百米,很快驶入了一个隧道。
进入隧道后,远远地有一辆宝马车打着双闪停在路边,鹰钩鼻开始减速,将车停在宝马后面。
身边的人打开车门,将他推了出去,车门呯地关上,油门轰鸣,疾驰而去!
风若诚跌跌撞撞站立不稳,眼看就要摔倒在地,这时一双有力的大手扶住了他。
抬头一看,吃惊地嘴里可以塞进个鸡蛋,眼前这人居然是他店外的社区保安队长阿华!
阿华不作声,示意他进入宝马车,两人在后排坐定。
后面隧道路面开始陆续出现行驶车辆,宝马车关闭双闪,也混入了车流。
出隧道后,不远处是一个十字路口,警察应该在这里设置了一个临时关卡,但现场一片狼藉,显然并没有拦住商务车!
宝马车缓缓右转,忙忙碌碌的警察正在处理现场,路上车流量太大,又有开始堵车的迹象,警察忙得焦头烂额!
阿华看了看惶恐的风若诚,安慰道:“不用紧张,你现在很安全!”
风若诚抬起铐住的双手抺了一把汗,惊恐问:“阿华队长,这是怎么回事?”
阿华拿出一把钥匙,三两下将他手铐打开,将手铐仔细收好,他思索了片刻,回答道:“很简单,你杀了人,我们来处理善后。”
风若诚额头汗越擦越多:“我没有杀人,何经理不是我杀的!”
阿华并不在意,随口道:“我知道你不会杀人,但警察是讲证据的,死者的刀把上有你的指纹,而现场也只有你的痕迹。”
风若诚感觉一桶冷水从头浇了下来:“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阿华很平静,他笑了笑:“现在不是讨论这些问题的时候,我们认识了七年,我相信你没有杀人,你也要相信我不会害你!”
风若诚喘着粗气,捂着脸:“可是刚刚死了一个警察,这不是害我吗?以后怎么跟他们解释!”
阿华皱眉:“那是一个意外,与你无关!”
风若诚抬头看了他一眼,阿华的脸上没有任何害怕,自责,仿佛死了一个警察只是微不足道的事情!
这是他认识了七年的保安朋友,此刻却陌生得可怕!
“送我去自首吧!”他觉得思维很乱。
阿华摇头:“你不能去警局浪费时间,这件事我们会处理,你有你自己的事要做!”
风若诚还在坚持:“我没有杀人,警察一定会还我清白!”
阿华笑了:“我也可以还你清白,而且更简单有效,放心吧!警方不会再追究你。”
风若诚心乱如麻,不知道对方的意图,也不敢激怒他们:“我们现在去哪里?”
阿华回答:“去一个安全的地方,你先休息一下,有些事慢慢和你解释!”
宝马车已经出了城,转入一条乡道。路边就是河堤,栽了不少柳树,柳条随风摇曳,轻点水面,画出一圈圈涟漪!
沿着河堤行驶了一段距离,车终于在一个农庄前停了下来。
这是一个度假农庄,种满了荔枝和龙眼树,树木苍劲古拙,有如华盖,不远处是连绵的农田,此时种满了各种瓜果蔬菜。
几人下了车,风若诚呼吸下清新空气,心中烦闷顿时散了几分。
这里都是些二层小楼,外表古香古色,内里装饰大方舒适,各种现代化用具一应俱全!
风若诚在这里碰到了很多熟悉面孔,曾经吊儿郎当的保安们此时表情严肃,身上全副武装,加上一些不认识的,总共聚集超过了三十人。
风若诚跟着阿华胡乱吃了些东西,忍不住问:“现在该做什么?”
阿华看了看表:“等!等晚上!有些人会沉不住气的!”
风若诚心里非常紧张,最近身边已经莫名其妙死了好几个人了,看这架势,今晚再死几个,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天色慢慢暗了,山庄没有开灯,安静无比!看上去仿佛早睡的古稀老人,朽朽地却并不安稳!
远处的路上有了动静,黑暗中突然走出了两个人,一胖一瘦,身着青衣,瘦的提剑,胖的持一铜棍!
脚下不徐不疾,片刻之间,便己来到了楼前古树阴影中。
“青城山臧虎,臧龙兄弟前来拜访!”一个声音沉声喝道。
阿华站起身来,一挥手,四周灯光亮起,将整个农庄照得犹如白昼!
他脸色有点愕然,抱拳道:“失敬,本以为来的是些藏头露尾的小人,想不到光临的居然是两位青城道长!”
瘦个着褐色道袍,手中剑穗轻晃,剑身发出轻吟声:“江湖事江湖了!江湖规矩,堂堂正正,何必藏头露尾!”
阿华的双手在夜色中闪闪发光,不知道什么时候,手上戴上了一双银色的拳刺,四五公分的钢刺闪耀锐利的光芒!双拳就似一对大锤,充满了暴虐的力量!
他握拳苦笑:“抱歉,江湖有江湖的规矩,在我这却没这个讲究!”
这时树梢人影翻腾,从树上跳落二十余人,二话不说,已经围上了两人。
他们全部手持一种奇特的短刀,刀身约四十公分左右,刀尖锋利,刀身粗旷,刀把为牛角所制,再缠以铜线,简单却又精美!
瘦道人并不再废话,他眼神坚定,退了几步,闪在胖道人身后。
众人持刀围攻,胖青衣铜棍一横,带起一阵棍风,横扫竖砸,大开大合,端地是威武无比!瘦青衣却在身后如影相随,剑如毒蛇,一点即回。
双方都闷不吭声,缠斗几个回合,阿华这边已经倒下了三人,全都是要害被刺,一剑毙命!
剩下的人没有后退,前面几个腾的往地上一滚,攻向了青衣的小腿。后面的跨步上前,反手匕首横切。
瘦青衣出手如电,手中剑花急闪,瞬间又刺死了二人。
但人多手杂,胖青衣手中铜棍施展不开,双腿中了两刀,跌跌撞撞退了几步。
他闷喝一声,铜棍发出雷鸣之声,一步一步,勇往直前,身上血花迸溅,居然不肯再退半步!
前方众人不敢迎其锋芒,只能急闪,退了几步。
他们退得快,但瘦道人剑更快,剑光倾泻,瞬间又有数人倒地!
阿华冷冷看着这一切,青城两人确实是高手,自己的人手居然在几个回合之下,损失过半。
但这不是江湖,是战场!
喘息了片刻,众人又攻,这次大家只护住要害,迎剑而上,想要用身体挡住如风的剑光!
这招果然奏效,瘦道人利剑刺入对方身体,对手却总是赤手去抓剑刃,他只得变招,一沾即回!
如此一来,人寡敌众,如果不能一招毙命,自然有了无限可能。
可惜还有胖道人,他的铜棍势大力沉,总在关键之际呼啸而至,众人一时还奈何不得两人。
僵持片刻,双方身上都添了许多伤口,众人气喘如牛,眼神却愈发清亮。
这时一张大网从天而降,将激战中的众人罩在下面,四名壮汉各持一角,迅速交叉奔跑,网子渐渐绞成一团。
眼看着网中众人距离越靠越近,几乎面对面亳无腾挪空间。胖道人双腿早己重伤,把铜棍挥手甩了出去,快速从腰部抽出两把寒刃。
鲜血飞溅,网中十几人刀剑互刺,没有了精妙的招式,也没有了默契的配合,只有本能地将武器捅进去,再拨出来,带出一股股美丽的血雨!
血越流越多,慢慢的网中之人彻底没有了声息。
四名壮汉扔下手中网绳,拔出短刀,面无表情的往网中直刺,刺了几十刀后,基本上网里众人都己不成人形,才慢慢收刀,退在一边!
农庄又恢复了宁静,鲜血慢慢浸润着地上的嫩草。
阿华走向前去,鞋子踏在血泊中,他望着胖道人死后依然圆睁的眼睛,叹息:“江湖!世间哪还有江湖。规矩?活着的人便是规矩!”
黑暗中突然寒光一闪,数只飞刀飞出,疾如流星,一道身影优雅的在树际跃动,随着手腕抖动,一支支飞刀在空中划出美丽的弧线。
阿华急退!双拳挥舞,将飞刀一一击落,但身旁的几位壮汉正气喘吁吁,猝不及防,腿部纷纷中刀!
他们拼命挣扎,却发现完全站不起来,飞刀完美地错开骨头,将腿筋全部切断!众人瞪着黑影,虽然痛得满头大汗,却强撑着一声不吭!
“人在江湖,哪能没有个约束,今晚,就让你们知道什么是规矩?”
人影走近,却是一个少年,身形挺拨,留着长发,脑后随意的用一根黑带系着,脸上略施了点粉,唇红齿白,双眼明亮。
阿华闻言,仔细打量了他半天,突然笑了,道:“你可姓唐?”
少年抬头望着夜空,回答道:“正是!”
阿华摇头:“给别人立规矩,可不是件简单的事,唐门,一个没落的门派,用什么来给别人立规矩。”
少年笑了:“不如你试试我这手中飞刀的规矩如何!”
阿华点头:“一项淘汰的杀人技而已,唐门的时代早已过去,来!请赐教!”
少年看来非常喜欢聊天:“你说得对,其实我也不喜欢飞刀,只是祖传技法,又不能丢弃,杀人还是这个方便,更是痛快!”
说完缓缓从背后抽出一把大刀,刀背厚实,上有一圆孔,刀柄后雕有一颗鬼头,这是一柄古代行刑的鬼头刀。
少年很是喜欢这刀,沉醉地抚摸着刀身,嘴中轻吟:“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阿华实在忍不住:“你准备用这刀来杀人?”
少年正颜:“此刀重三十一斤七两五钱,历经百年,杀人无数,我也是与它有缘,才得此宝刀,如不沾血,岂不是愧对先人!”
阿华已经无话可说,碰碰手中铁拳,示意他出手。
少年道:“既然如此,那我可要先试刀了!”说完大刀一挥,旁边腿部受伤的其中一个壮汉避无可避,脖子上鲜血冲天而起,一颗人头滚在地上。
阿华皱了皱眉,却没有上前阻止。
剩余众人见状,绝烈的将手中短刀掷出,少年只是轻轻扭了下身子,三柄短刀便擦身而过。
他眼睛紧盯着阿华,一挥手,又一颗人头落在血泊里!
阿华心如铁石,立于屋前巍然不动!
少年没有继续杀人,只是说:“果然是铁石心肠,佩服佩服!”
阿华抬头,平静道:“手里挥动屠刀,口中还言慈悲,唐门向来人狠话不多,现在真是后继无人啊!”
少年拭去刀上鲜血:“杀人总是无趣的,打打杀杀非我所愿!”
阿华沉默!
少年挽了个刀花,大声道:“家道中落,少年当以自强,生死由命,只求问心无愧!”
说完快步向阿华冲来,速度越来越快,气势越来越强,临近台阶,突然高高跃起,一刀当头劈来。
阿华一步不退,双手一架,砍刀噹的一声,劈在拳套上,火光四溅!
少年落地,砍刀顺手一拖,朝阿华胸腹而去。阿华右手沉肘一砸,拳套将鬼头刀荡了出去,左手一击,正中刀身正中,鬼头刀一阵颤动,少年急退,持刀一观,刀身却丝毫无损。
不由喜道:“果然是柄宝刀,今夜饱饮鲜血,痛快之极!”
他身法极快,围着阿华左一刀,右一刀,无穷无尽,似蝴蝶徜徉在花朵之前,不可捉摸。
阿华纹丝不动,一拳一拳打出,将鬼头刀逼得全在门户之外。
少年围着攻了数十招,不禁有些后力不接,气喘吁吁。
阿华突然撑腰往前跨一步,左拳如炮弹般击出。
少年急急横刀一挡,刀身上传来一股大力,狠狠地撞在他胸口上。他急退数步,抚胸吐出一口鲜血。
喘息片刻,将鬼头刀往地上一掷:“此刀杀人确实痛快,倘若杀不了人,却甚是无趣!”
双手一翻,数枚飞刀在掌中滴溜溜转动,和持鬼头刀不同,飞刀在手,气势瞬间不同,飘逸灵动,己有大家之风。
他的手法独特,手腕疾抖,便有三四枚飞刀接连飞出,快如流星!
阿华面色凝重,伸拳挡住一刀,火花四溅,不由后退一步,六刀之后,己经退到躲在门口风若诚身旁。
少年忽然双手如拈花,两枚飞刀歪歪扭扭直取早被吓傻了的风若诚,另两枚却奔阿华面门而去!
阿华一拳打出,径直从两把飞刀中间穿过,拳套上的钢刺碰到飞刀,改变了飞行轨迹,擦面而过,脸上割出两道细小血痕。
另一手一把将风若诚推开,堪堪避过飞刀,飞刀叮当叮当刺入墙壁。
身体却突然传来一阵剧痛,一把剑从旁边无声无息刺入他的腰部。
阿华反应十分迅速,发力往后一靠,一道黑影跌跌撞撞摔倒在地!
一股鲜血从腰部伤口喷出,阿华捂着伤口,将风若诚护在身后。
风若诚被推得踉踉跄跄,突然眼睛一缩,完全回过神来。
他看到了从地上爬起来的人,是十字架纹身小伙,那个差点要了他的命的贷款工作人员。
小伙捂着胸剧烈的咳嗽着,阿华那生死之际的全力一靠,已经让他受了不轻的内伤!
唐门少年继续上前,脸色仍然风轻云淡,对阿华说:“现在说说我的规矩,将他交给我,叫三声唐爷,你便可以活命!”
阿华摇头:“我死了,他就是你们的!”
唐门少年还待说什么,十字架小伙已经忍不住,持剑攻了上来。
但他剑法显然不到家,三两拳被阿华逼退下来,还差点挂彩!
他有些怒了,对唐门少年吼道:“他在拖延时间,你难道看不出来!夜长梦多,一起配合杀了他,”
唐门少年并不恼:“稍安勿燥,他也在流血啊,何必失了方寸。”
十字架小伙想了想,觉得蛮有道理,但总觉得下不了台:“你用暗器攻击他啊,骚扰骚扰!”
阿华看着就在眼前商量对策的两个年轻人,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也许这就是年龄代沟吧!
失血已让他有些头晕,阿华准备撤退,拉住风若诚,一个翻身滚进房门。
十字架小伙见状急追:“这孙子要跑!”
唐门少年的飞刀已经快过他的呼声,朝着两人后背飞去。
眼见避无可避,敞开的房门却突然自动关闭,噹噹两声,飞刀深深刺入房门之内!
十字架小伙追之过急,一头撞在房门上,顿时额头起了个大包。
他气急败坏的几脚踹开大门,却见后窗大开,阿华拉着风若诚正在屋后狂奔。
阿华全力奔跑,虽然受了伤,手里拉着一个人,速度却还是极快。
他对路线非常熟悉,三拐两拐,来到一条两边都是高墙,布满了爬山虎的古巷中间。
古巷尽头停着那辆银色的宝马,在夜色中很难察觉,阿华粗鲁的将风若诚塞进后座,捂着腰部问:“有没有人追来?”
曾经在风若诚门外抽烟的小保安李高手里拿着一个平板电脑,仔细地翻动着画面,摇了摇头:“没有,己经撤离了!看来他们并不上当啊!”
副驾另一位保安陈深拿出一个急救包,熟练地帮阿华止血,上药,包扎完毕。
阿华脱去染血的T恤,嘴里嘟囔了一声国骂:“这些人想抓个活口太难了,今晚又白干,老子的血白流了!”
李高抽了抽鼻子,在电脑上翻看了一下:“资料出来了,瘦子和胖子来自青城山,分别叫臧龙,臧虎,是亲兄弟,酷爱习武,之前以未下过山!”
“唐骄,唐门主脉年龄最小的一名天才,此人天赋甚高,却不喜暗器,厌恶用毒。
最喜欢玩网络游戏,好出风头,他还是几个游戏的盟主!其性格难以捉摸,行事跳脱!”
“杜明,应该是假名,右脖子上有一十字架标志,看纹身手法应该出自欧洲小国立陶湾周边!一个月前才从国外入境。由于疫情影响,暂时和国外情报有所脱节,还不能锁定他身份。”
阿华思索良久:“可惜他们没有追来,不然只要能生擒一人,也有机会了解点情报!李高我要你全力以赴,一定要了解他们的计划!”
李高很为难:“华哥,这是违反程序的,我们只需要保护好风老板,而所有与任务无关的事,都禁止参与!有情报只可以上传,没有分析的资格!”
阿华坚持道:“你尽管去做,有事我一力承担。”
李高瞅了一眼风若诚:“好吧!这些我会去做,风老板现在估计满腹疑惑,老大还是和他解释一下吧!”
阿华想了想,对风若诚说:“因为权限原因,有些事我不方便告知,此事过后,我会带你去找一个人,你到时候可以问个明白。这么多年的兄弟,我绝对不会骗你!”
风若诚勉强点点头,回想今晚血淋淋的生死之战,突然觉得自己欠一屁股债的事,简直不算个事!
可这样下去,自己浑浑噩噩闯入了一个陌生危险的世界,真还有回头的机会吗?
咋夜一战,又是三十多条人命,死于非命。
风若诚有点毛骨悚然,这还是自己熟悉的世界吗?
望着眼前三人熟悉的面孔,心中涌起一股怒气,那些曾经鲜活的生命,给过他无数个笑容年轻的身体,现在就冰冷地泡在鲜血之中。
这莫名其妙的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而眼前的阿华等人,又对这些逝去的同伴,为什么毫无感觉?
李高看出了他的情绪,转头对他说:“华哥腰部受了重伤,他本可以不挨那一剑的!”
风若诚微微动容,阿华为了救他,腰部中了一剑,受伤不轻。
是啊!自己又何曾关注过他的伤势呢?又有什么资格在心里指责他,以善良的名义吗?
“对不起!”风若诚惭愧地道!
阿华莫名其妙,半天才反应过来,他哈哈一笑:“别听他胡说,我中这一剑只是诱敌之法,苦肉计罢了!”
他环顾四周,眼神在一个个年轻的脸庞上滑过:“但我们这群兄弟,从不畏生死。为了心中信念,牺牲是必须的,死亡并不是终点,而是轮回的起点!”
大家仍然忙碌的做着手中的事,但风若诚在他们眼中看到了另外的东西,平静而炽热的光芒!
阿华并不再多说,或者说男人都不太愿意说这些无聊的话。
这个据点已经准备放弃,几辆SUV拉上装备开始撤离。地上尸体已经消失不见,血渍都处理得干干净净,看不出大战的踪影。
阿华看着车辆消失在夜色中,转过身对他说:“我们也出发吧!”
风若诚很害怕:“又要去哪里?”
阿华点上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大口:“去找我的老板,解答你的疑惑!”
“老板?”风若诚想了半天,完全没有印象,阿华他们的保安性质应该是社区聘请的那种,没听说还有老板。
陈深这时开了一辆车过来,看不出品牌,但外表非常威猛。上了车,里面空间很大,装备了很多高科技仪器,有点电视剧中间谍车的感觉!
李高坐在后面操作着仪器,手中快如闪电,看得人眼花缭乱,屏幕上全是密密麻麻的数字!
风若诚一点都看不懂,阿华显然也不懂,看都不看,只是闭目养神!
车平稳地行驶在路上,凌晨路上车非常少,车速很快。
估摸走了两个多小时,风若诚有点昏昏欲睡的时候,车才在郊区一幢楼前面停了下来。
楼前是一个很大的停车场,自动伸缩门上闪烁着警报灯,旁边的墙上写着昊宇安保有限公司几个金字。
门口保安室灯火通明,却没有人值班,自动门也纹丝不动,抬眼望去,整幢大楼同样安静无比,没有一个人影。
几个人在车里观察片刻,感觉非常不对劲,阿华打了一个手势,陈深点点头,下了车,小心地朝保安室摸去。
李高打开平板,陈深的视野出现在屏幕上,他正仔细地在窗口打量着保安室,良久,他的声音在平板里传来:“保安室无发现,准备进入大楼。”
大楼是电子门,门顶部安装了现在比较流行的面部扫描程序,陈深很快通过认证,推开门走了进去。
瞬间,视频一下暗了下来,随即画面丢失,屏幕变成蓝色,红色的扭曲线头。
李高尝试重连,一直显示不成功:“里面有人开了电磁强波,信号被截断了。”
阿华掏出手机,接连拨打了数个号码,不是没人接便是晢时无法接通,他问道:“可以进入到内部网络吗?”
李高摇头:“这种电磁波是破坏性的,而且现在公司可能已经被攻破了,整个大楼基本上都在对方控制之中。”
阿华摇头:“大楼平时最少有五十名左右护卫力量,老板身边还另有高手,国内不可能有这样的势力。”
风若诚听得一头雾水,说:“现在是凌晨,天都没亮,没人不是很正常吗?”
李高解释道:“我们公司门口必有哨岗,隐蔽处还有一暗哨,楼内常规有一支十五人的应急小队是夜间不休息的!”
风若诚很吃惊,戒备如此森严,看他们的样子,也不是什么简单的安保,应该是某个大组织的秘密人员。
阿华终于铁青着脸放下电话:“这次的对手很不一样,无声无息就能攻破了公司。这样的攻击,按理说情报部门不可能无所察觉!”
李高说道:“现在公司高层都是些拍马溜须上来的!对方如果真正全力反击,靠不住也很正常,倒不能说明对手很强。”
阿华想了想:“不管如何,我都要进去看看!“
三人下了车,带上武器,互相掩护着摸进大门!
这里静悄悄的,看不出任何痕迹,阿华闻了闻空气味道,微眯了眼:“唐门也来了!”
李高急忙返回车上,拿来了几颗药丸,示意风若诚含在嘴中!
风若诚一点都不想进去,但显然阿华不准备把他留在外面。
打开大楼电子门,整个楼内充满了奇怪的味道,风若诚感觉到一阵头晕,但很快嘴里一阵清凉,驱散了不妥。
一楼空无一人,并没有什么发现,阿华率先向着二楼走去。
转出楼梯,这里是公司的食堂,一排排桌椅上此时坐满了穿着制服的保安,仔细看去,他们脸色铁青,却早已失了气息。
李高脸色变得煞白:“金蛊门!我们快走!“
但已经晚了,一阵奇怪的笛声响起,本来安静坐着的尸体突然暴起,争先恐后挥舞双手向他们扑来!
阿华迎前一步,拳套重重落在最前面的人脸上,他的脖子一歪,整个颈椎折断,脑袋挂在胸前甩来甩去。
但他仍然没有倒下,双手胡乱挥舞,恐怖异常!
看到这种情景,见了几次血的风若诚再也忍不住,扶着墙壁呕吐起来!
阿华挥拳大开大合,这些活死人虽然恐怖,行动却比较迟缓!李高不知从哪找了一柄钢管,也跟在身后补刀。
很快食堂成了血肉地狱,倒了一地的断头烂肢,再无一个站着的身影!
阿华成了一个血人,他单腿跪地狼狈的喘息着,双手拳套挂满了碎肉,身上挂彩无数!
李高扔掉钢管,扶起他大声喊:“快走,这里不会有活人了!“
悠悠笛声又起,地上蠕动的尸体突然静止,紧接着从他们口中,鼻中,耳中爬出了无数的毒蛇,蜈蚣,蜘蛛,还有些不知名的小虫子!
三人全身都僵硬了,叶世奇都顾不上呕吐,奋不顾身往楼梯口跑去!
本来无人的楼梯口,现在却静静盘坐着一位道人,他头须发白,双腿上横放了一把宝剑!睁开双眼,扫了三人一眼!
三人感觉如遭雷击,一股寒意从尾椎骨透起,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阿华勉强站稳:“大师挡在此地,有何指教?“
道人起身,甩了甩宽大的衣袖:“天道虽无情,却总为人留了些许生机,你们接我三招,不死自可离开!“
阿华眼睛一亮:“当真?“
道人微微一笑,抽出宝剑,一剑刺出!
阿华如临大敌,他腾地跳起,拳套在空中一击,闪出无出火花,向着长剑砸去。
拳套砸在剑身上,却毫不着力,空空的感觉让阿华烦躁欲吐,腹部突然一凉,长剑己刺穿他的身体。
道长收剑,再往前一指,对准了李高。
李高眼珠转了转,他将身后风若诚推了出去:“你先上!”
风若诚面对那一缕寒星,紧张得话都说不好了:“道长,有事好商量,别,别动手!”
道人皱眉,欠身后退,但李高突然抱起风苦诚,蛮力横扫过来,甩出一道劲风!
道人飘起,脚尖立于楼梯扶手之上。他收剑入鞘,单手作了个揖:“你们走吧!“
李高放下晕头转向的风若诚,回礼道:“多谢道长手下留情!”
说完抱起阿华,拉着风若诚下到一楼,接着拔腿狂奔,岀门上了车。
李高启动车,快速驶离了公司。
风若诚慢慢回过神来,手忙脚乱地帮阿华按住伤口。
李高丢过来一瓶药粉说:“给他敷上,应该死不了。”
药粉很灵,阿华虽然脸色苍白,但不久后已经可以勉强坐起来了。
李高转过头看着他狼狈的样子笑了笑,问:“现在去哪里,要找个安全屋暂时休养吗?”
阿华靠在车门上:“不,去福临寺!”
风若诚忍不住道:“你不需要去医院吗?”
阿华淡淡说:“一点小伤,不碍事。“说完闭目养神去了。
风若诚觉得不可思议,这阿华接连受了重伤,可还是不肯去医院治疗,倒真是一条汉子!
“刚刚那个道人,他为什么不杀我们?”
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
这次车在路上行驶了足足三个多小时,天蒙蒙亮的时候,他们来到了黑云山脚。
黑云山是附近比较有名的一处旅游盛地,而大名鼎鼎的福临寺,正坐落在黑云山顶,共有宝殿七处,依山而建,巍峨庒严,其供奉各路菩萨共计六十六尊,自古以来便是佛门盛地,信徒朝拜之地!
如今世道太平已久,礼佛之人越来越多,近年来福临寺又被国家宗教部门授权,举行了几次声势浩大的宗教活动,更是名闻遐迩,万人来朝!
天还没亮,上山的路上已经有了很多游客,佛顶日出是近来比较受欢迎的一个旅游项目,有些游客甚至在山顶枯坐一晚,就为了朝阳刺破天边的那一瞬间!
风若诚扶着阿华随着人群往上走,也许是来到了佛门圣地,他的心慢慢平静下来。
很快来到第一殿天王殿,其供奉的是弥勒菩萨,佛像袒胸露腹,笑口常开。
此时殿门未开,只有一小门虚掩,里面有两名沙弥正在焚香打坐。
阿华推门而入,拿出一个信物亮了亮,其中一位瘦小沙弥站起来,双手合十,行了个礼,便住后殿而去。
三人连忙跟上,出了后殿,却是一条碎石小路,约摸行走了十多分钟,眼前豁然开朗。
此处古树环绕,怪石耸立,平整处建了一钟楼,共三层,二层处挂有一古钟,其形巨大,斑斑驳驳,呈青灰色。
三楼有一老僧,手持一念珠,正取水烹茶。
其间只有一桌三椅,四五蒲团,火炉陶壶,水气氤氲,茶香四溢。
老僧伸手相邀请三人入坐,倒茶入杯,分与众人。
风若诚轻饮一口,入口颇苦,却回味甘长,口舌生津,知道这是好茶,可惜平日不太喝茶,品不出个中滋味!
老僧看出众人局促,轻声道:“此茶摘自后山山泉处,门下弟子制作而成,当不得什么好茶,只为解渴而已。”又起身为大家续茶。
风若诚看向阿华,不知道他来见一个僧人的目的是什么?
阿华放下茶杯:“不知高僧可是燃灯大师?”
老僧点点头:“本僧法号燃灯。”
阿华皱眉道:“六年前,我接到一个保护的任务,而当时说,如果遇到无法解决的问题,就来福临寺求助!”
老僧点点头:“你保护的,就是这位施主吧?”
风若诚吃了一惊:“你认识我?”
老僧双手合什:“当然,因为这任务是我当年委托的!”
风若诚闻言忍不住站了起来,很明显,如果眼前这位老僧是委托人,那他肯定是知道内情的!
老僧摆摆手,示意他们坐下:“各位稍安勿燥,此事的来龙去脉,老纳自会解惑。但这位施主受伤颇重,如再不医治,恐怕会伤及根本。”
阿华虽然还能坚持,但他腰间伤势确实需要处理,只能按捺住心情,接受燃灯大师的治疗。
燃灯大师净了手,一边检查伤口,一边娓娓道来!
风若诚品着茶,心里虽然万分激动,但仍勉强宁神倾听。
燃灯大师缓缓道:“五百多年前,满清入关,兵荒马乱,民不聊生。你为如来座下弟子,佛法高深,怜悯天下大乱,万民皆苦,是以立下宏愿,历红尘苦难,若功德圆满,则添福国运,得千世大平!”
“我,如来菩萨弟子?”风若诚坐不住了!
“你轮回数次,历各种红尘苦难,却每次都被人算计,心境不稳,难得圆满,至今己是第十世!”
风若诚急问:“十世?依你所言,这都是禆益天下的大好事,为什么会有人阻止?”
燃灯大师道:“你每次轮回都取万民愿力,天下灵气凝聚国运。不止佛门,道门,包括妖,精,鬼,怪,皆无法寸进,不成气候。”
“自古佛道相争,道教日渐式微,自然恨你入骨。这一世你还未经大苦难,道教己按捺不住,看来己到生死关头!”
风若诚不解问:“佛教也一样深受影响,为何不惧!”
燃灯大师合什道:“出家人四大皆空,超度世人,如天下太平,万民幸福平安,佛在与不在,又有何分别!”
风若诚肃然起敬,这种境界确实让人敬佩。但这件事也太让人难以置信,神神怪怪的,就自己这几斤几两,说是佛门高僧转世,简直是天方夜谭!
燃灯大师检查完伤口,取出两颗丹药,朝阿华道:“伤势不轻,却无生命危险,你们且先去寻个客房,休养几日!”
阿华并不想离开,但李高偷偷拉了他一把,和风若诚打了声招呼,转身出门而去。
燃灯大师又转身对他道:“你世世皆为人杰,能历大苦难,自能得大机缘,但这一世却出身平凡,不知是何道理,你且去太山封禅之地,取其中机缘!”
说完将手中念珠递给他:“此物你先拿着,你身为大能转世,与国运纠缠,自然无人能取你性命,这串念珠,可护你周边之人,你自是用得着的,你下山去吧!”
风若诚心里有一万个疑惑,怎肯就此离去。
他伸手接过念珠,接着向燃灯大师发问。
“如果真如大师所言,我本是转世高僧,那在佛门,自是地位尊贵!我要查清楚桂贸大厦的后面主使者,你有什么办法?”
燃灯大师微微笑:“后面主使者是唐门,何必用查,你去了太山,功成身退,他们自然会灰飞烟灭。”
风若诚感觉事情更加迷惑:“大师想我去太山,取什么大机缘,虽然我对太山了解不多,却也知那是道教圣地,我岂不是自投罗网?”
燃灯大师捅了捅炭火:“太山是道门最后的地盘,神秘莫测!我们早已慕名以久,却没有机会一探究竟!此次因你顺势而为,他们孤注一掷,我们是水到渠成!”
“你们?和我一起去吗?”
“不,你就代表了整个佛门!这世界能杀你的人千千万万,敢出手的屈指可数!”
风若诚愕然,自己又不是别人的爹,想杀还不就杀了,你这和尚说话也不靠谱!
忍不住道:“还有一个问题,我应该算是逃犯吧!如何去太山?”
燃灯大师道:“无需担心,桂贸大厦已经结案,结果与你无关,速速去太山吧!”
风若诚惊讶无比,想了想:“去或不去!我有得选择吗?”
燃灯大师摇头:“这是你的宿命,太山之行,你迟早逃不掉,谁都无法逆转命运的齿轮,当你有一天功得圆满,成佛之后,自然可以随心所欲!”
他还想再问,燃灯大师却闭上眼,摆手示意离开!
风若诚无法,只好无奈的说:“那阿华他们呢,和我一起出发吗?”
燃灯大师张口:阿华他们另有安排,不久之后,你们自会相见的!”
风若诚见他逐客之意甚坚,虽然满腹疑惑,也只得悻悻地转身离开!
小沙弥不在楼下,早已不知去向,。,风若诚辨明下山之路,匆匆去了!
钟楼内,炉火正旺,茶香四溢。
燃灯大师端起茶杯品着茶,突然僵住不动,脸色惨白,鼻孔中钻出一黑色小虫,见风便激烈颤抖,伸出一对五彩翅膀,朝窗边一棵古树飞去。
古树枝茂叶肥,苍苍郁郁,树影中隐约立有两人。
一位女子伸出手,接住小虫玩耍片刻,便收入腰间一竹筒内。
她十五六岁左右,身着苗族服饰,赤脚赤膊,手和脚都套有精美银圈,皮肤微黑,脸上带有点婴儿肥。苗裙极短,露出一对俏生生大腿,带着一种野生的美!
另一人却是唐骄,正傲娇的把玩着手中飞刀,眼神微微失神,落在女孩腰间的竹筒上!
苗女媽然一笑,举起竹筒:“这可是万中无一的魂蛊,喜食人脑,中者亦被控制一言一行,乃我族中最最厉害之术!”
唐骄扭头,靠着树干说:“唐门取天下至毒为己所用,你们生苗却总能弄出些变态之物,有逆天道!”
苗女嘟着嘴:“你不喜欢魂蛊?我们只不过让毒物变得更厉害罢了,再说你既然出身唐门,怎会不喜天下至毒?”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今时今日,最厉害的毒又能如何?”唐骄跳下树,远远跟着风若诚去了。
“别生气啊!先等等我!”苗女纵身跳下,两人并肩而行,甚是亲密。
紧跟着风若诚来到山脚下,苗女手中玩着路边随手抓来的一条青蛇,兴致缺缺的问唐骄:“这个叶世奇,下山都三四个小时了,为什么还不离开!”
唐骄望着在大路边徘徊的叶世奇,不确定的说:“也许他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了吧!”
苗女瞪大了眼睛:“不可能吧!这计划如此精妙,就他的智商,哪能看破?哎!算了,我可不想在这里干等!”
她把青蛇挂在脖子上打了个结,风风火火地拿起电话拔号,一接通:“师姐,师姐,计划有变,要坏大事呦!”然后就是咋咋呼呼的一阵苗语!
另一边的情况,风若诚其实很无奈,下山后才发现,自己没有手机,没有现金,又累又饿,一大晚上,就蹭了几杯茶喝。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跟游人借个电话,一时却不知道拔给谁!
在游人狐疑的目光下,只得讪讪地还了电话,站在山脚路边发愁。
路上车来车往,十分噪杂。
这时突然一辆红色小车车胎爆裂,偏离了车道,直直地竟然向他冲来。
猝不及防的他向后急退几步,脚下一绊,摔倒在地上。
刺耳的刹车声响起,车挨着风若诚的小腿险之又险停了下来。
一名留着短发,戴着金丝眼镜的女孩跑下车来,红朴朴的脸上全是愧疚:“大哥,对不起,你没事吧?”
风若诚正待说没事,突然倒吸了一口凉气,拍着引擎盖痛苦的说:“你,你下车居然没拉手刹,本来没事,现在我的腿,哎哟……”
女孩惊慌失措,连忙上车摆弄半天,只打开了雨刮器。
风若诚努力把腿从轮胎下拉岀来,悄悄的爬到了一边,揉着腿后怕不已,传说中的女司机太恐怖了。
短发女孩终于停好车,三两步走到他面前,一脸歉意,说:“大哥,我赔你钱!”
风若诚有些意动,可惜对面只是个小女孩,却也不好直接同意:“我也不是不讲理的人,这个皮外之伤,倒也用不了几个钱!”
短发女孩很是感激:“不用赔钱?那我请你吃饭吧!”
又渴又饿的风若诚被噎的话都说不出来,不敢再客套:“那也行,钱就不用赔了,去哪吃饭?”
短发女孩打开后备箱,说道:“等我换好轮胎,前面不远就有酒店。”
于是风若诚主动站起来,帮她换好备胎,两人驱车去了景区的酒店。
饭菜很香,精致但份量有限!
风若诚在她惊讶的目光中,干了几大碗米饭,菜也风卷残云,一扫而光。颠着肚子喝了两壶茶,才靠着椅子满足地舒了口气!
短发女孩素质不错,没捞到几口菜,也不生气:“你胃口真好!”
风若诚脸有些辣:“这里环境很好,菜味道不错,忍不住多吃了点!”
女孩点头:“没事,其实我还是可以赔你点钱!”
风若诚脸烧得慌:“不用,不用!我只是手机掉了,暂时遇到点困难!”
短发女孩转了转大眼睛:“我缺个司机,没有工资,包吃饱!”
风若诚愣了愣:“你去哪里,还用得着司机?”
女孩笑了,圆脸上露出两酒窝:“自驾游!领略祖国美景。一个人开车有点吃不消,难得碰到大哥这种不贪钱的好人,你想去哪里,我可以顺路旅游过去!”
风若诚摇头:“我还没想好去哪里!”
“那你边开边想!想好了就告诉我。”女孩有点无聊!
风若诚其实准备回老家一趟,看一看妻子和女儿,顺便将让燃灯大师赠予的念珠给她们。
由于没有手机,他己经相当于失联了好些天,经历过一些事情,突然让他有了些面对生活的勇气!
对于他的失踪,一定有人心急如焚,彻夜难眠,比如说那五,六个打不通他电话的贷款公司,肯定是头发都急白了!
找不到他,肯定会去骚扰家人和亲朋好友,事情最终总得解决!
风若诚也知道了短发女孩的名字,肖仪芸,今年刚刚大学毕业,暂时没有找到喜欢的工作。
平时喜欢旅游,由于家境富裕,实在没有条件穷游,只能自驾车游山玩水,排解没有工作的不幸。
而肖仪芸对他这个大哥也比较放心,她向往自由,自驾游并没有目的地,想到哪就去哪,刚好免费请了个司机,倒也不亏!
肖仪芸是个活泼的女孩,一路上拿着相机拍摄一些比较漂亮的风景,然后剪辑后发到网上!然后又认真地研究着旅游路线,寻找一些有意思的景点!
“大哥,前面三十公里要经过丰都鬼城,这是一个网上大家都推荐的景点,我们下去看看吧!”肖仪芸摘下眼镜,揉着双眼说。
“好,正好我有点困。”作为一个免费司机,风若诚自然不会反对!
丰都鬼城就在长江北边,这里的山海拔普遍不高,小城市的生活节奏比较慢,所以这里的游人都显得十分悠闲。
风若诚和肖仪芸先找了间酒店订了两间房。
又去餐厅尝了长江特产刀鱼,据说这种鱼都是野生,无法人工养殖,真假反正不知,贵是真的贵,一小盘七八千。
风若诚口袋比脸干净,脸皮厚点也是正常!卡自然是刷肖姑娘的。
不过这姑娘是真有钱,刷卡眉头都不带皱的!
现在国家的隐形富豪其实特别多,藏富于民的政策,还是非常有效的,一部分人已经先富起来了,而他们的后代,都是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对花钱完全没有感觉!
第二天一早,天上开始下起细雨。
风若诚建议:“要不还是别上山了,路肯定很滑。”
肖仪芸却兴致勃勃:“雾山细雨,自然别有风味,前台那边有出租雨具的,我去租两套雨衣。”
丰都鬼城的雨衣独具一格,只有黑白两种颜色选择,特意制作成尖帽长袖,穿上之后,活生生一对黑白无常打扮!
慢慢往山上爬,一路上小亭内,大树下,台阶转弯处,猛不丁就冒出个无常游客来,明知是假,却特别惊悚。
肖仪芸一直被吓得哇哇哇叫,直到在望乡台,碰到一对黑白情侣,搂在一起卿卿我我,偷瞄了半晌,又咯咯咯的笑弯了腰!
风若诚也跟着轻笑了起来,越往山上走,他越觉得有一种无名的熟悉感!
上到半山处,开始出现百鬼雕塑,形象狰狞,造型奇特!
在此处有一断崖,上面架有一座石桥,桥面用青石铺面,上面书写三个血红大字:奈何桥!
上了桥,石桥青石上刻了许多情景故事,雕塑非常夸张,尤其是其中一幅巨大的花朵图像,线条杂乱,中间有如黑洞,让人不寒而栗!
肖仪芸兴致勃勃,挨个仔细拍照。古桥历经风雨,自有苍凉之气扑面而来,拍出来的照片古朴厚重,很是难得!
风若诚抚摸青石,抬头望向远方。
弯弯曲曲的一条黄泥小路出现在面前,路边种了几株杨柳,最大棵的树干上,一幅白幡立在高处,上面还是三个大字:黄泉路!
风若诚恍恍惚惚地站在桥上,心里有一种恐惧,居然久久不敢下桥,踏上黄泉路!
肖仪芸拍完照,在后面说:“生人走鬼路,走的是反路,奈何桥一过,出了黄泉路,便是鬼门关,太有意思了,走吧!”
说完用力推了他一把。
风若诚猝不及防,踉跄两步,双脚踏上了黄泉路。
突然眼前一暗,然后一道强光划破黑暗,天空斗转星移,身体穿梭在星河中。
不知过去了多久,脑袋里轰隆隆响起了无数痛苦呐喊声,眼前画面一转,一条流淌着黑水的大河出现在面前。
河水中黑发白骨无数,数不清的骨掌努力伸出水面,徒劳地想抓住什么,却在河水的涌动下,渐渐远去!
风若诚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也分不清现实与虚幻。
他看到自己站在水中,掬起一捧黑水,慢慢的饮了下去,点了点头,嘴角露出了奇异的笑容!
接着脱下衣服,整齐地叠好,放在岸边。然后跳入河中,往深处走去!
水中数不清的狰狞面孔围着他转来转去,愤怒的大喊,试图撕咬他的身体,但双方甫一接触,却瞬间化为黑水,流淌河中。
风若诚不为所动,一直走到最深处,这里有一石台,石台上点了一盏油灯,微弱的火光在水中摇曳。
他走向前去,丝毫不犹豫,伸手将火苗拢在了手心。
瞬间火花四溅,整条黑河全部发出明亮的光芒,所有的白骨,黑发,人脸,残手,都在剧烈的翻滚,发出刺耳的嚎叫。
良久,光芒消失,火苗嗖地印入他的额头,一段记载也同时涌入脑海。
一位翩翩少年生于富贵之家,可惜不喜正业,整日吃喝嫖赌,惹事生非,结果败尽家财,老父亲气极吐血,一命呜呼。
少年幡然悔悟,从此发奋图强,赚得万贯家财,娶妻纳妾,生儿育女,孝敬母亲!
可惜天下大变,异族入关,家财被掠尽,妻妾皆被凌辱而死,为了儿女和母亲,只得忍气吞声,卖身为奴,奉承仇人。
苦苦撑了几载,最终母亲病死,儿女历经羞辱,仍然还是没有逃过屠刀。
他怒火冲天,杀仇人揭竿而起,短短时间聚数千义士,抗击外悔。
每战当冲锋在前,绝不退半步,悍不畏死,各路英雄都慕名投他而来。
可惜人心难测,大军压境之际,被兄弟背叛,数千义士被围困力战尽亡!
他侥幸逃脱之后,手刃兄弟首级,然后掷刀在地,痛哭祭奠三日亡魂。
所谓天命难违,他心如草木,从此遁入空门,精研佛法。
怎知他天生慧根,内存佛性,数载之后,佛法大成,机缘巧合归于如来佛祖座下,一朝悟道,游历各地,普渡世人!
游历至丰都,恰逢有术士引天雷击鬼门关,关破百鬼尽出,阴阳倒置,昏天暗地,阳间再无宁日!
他诵经念佛,抽骨剥筋,以血肉重塑鬼门关,重整阴阳秩序。
魂飞魄散之际,向阎罗借一冥河,日后每有穷凶极恶之鬼魂,不得转世,皆投入此河,受尽折磨。
数百年后,物极必反,极恶之地将孕育出极善之火,有缘之人,自会来取!
愿来这就是他转世的第一世,果然处处坎坷,不得善终。
看来燃灯所言非虚,自己果然来历不凡,风若诚又惊又喜。
记忆中有对“善火”描述,万恶凝固而成,存于体内眉心处,每日可抵挡恶意攻击一次,注:此火免疫任何伤害,激发条件,生死存亡之际!
火中善意不可磨灭,持有者纵然身死道亡,亦可护元神不灭!
风若诚悠悠回神,身体仍立于黄泉路上,一切幻影都已消失。
他在眉心处,清晰地感觉到一朵火花正静静的燃烧着,发出柔软的光芒。
抬头望去,鬼门关巍峨耸立在黄泉路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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