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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不夜行

无意风沙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这是一个异世界的大夏朝,却如同现实历史中的朝代一样充满了尔虞我诈,国公公子颜轻虽身份显赫却因父亲的去世变得如履薄冰。且看他如何搅动朝堂,成为异姓王爷,抱得美人归。

主角:颜轻,楚玲珑   更新:2022-12-25 09:0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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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颜轻,楚玲珑的其他类型小说《锦衣不夜行》,由网络作家“无意风沙”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这是一个异世界的大夏朝,却如同现实历史中的朝代一样充满了尔虞我诈,国公公子颜轻虽身份显赫却因父亲的去世变得如履薄冰。且看他如何搅动朝堂,成为异姓王爷,抱得美人归。

《锦衣不夜行》精彩片段

大夏北疆,两队上万的骑兵正在互相冲杀。每一次冲锋都伴随着大地的震动,交锋过后留下场中无数落马骑士的尸首以及无主的战马,血流成河。天是阴沉的,地是血红的,人也是沈默的,这万人的战场充满的肃杀之气。此时一队十八骑的小队从后方汇入到大夏万人骑兵中,然后来到队伍之前。只见当先的是一名银盔银甲,白马银枪的少年将军,对着敌阵大声喊出:“乌勒质,攻城大军已被我镇北军击溃,如今我已在此,你还不跑?!”只见对面为首的将领身形一震,却又色厉内荏地喊道:“颜轻小儿,少来诓骗我军。你那燕幽十八骑的名头可唬不住我们狼族大汗的亲军卫队。”“好!今日便让你看看我这名头是如何来的!”少年将军银枪一招,喊道:“变阵!”只见一名随行骑士掏出牛角号吹了起来,三长两短,只见大夏骑兵迅速摆开了雁翅阵,不过却是反向的雁翅阵,更像一个箭头指向敌阵。紧接着,随着一声长鸣的军号声,以少年将军十八骑为先的骑兵军阵迅速发起冲锋,而狼族骑兵也毫不示弱也迎了上来。两军再次相接,可这次前方这十八骑如同切入豆腐中的钢刀一样迅速冲垮了狼族大军,然后后方骑兵迅速冲入敌阵,一瞬间便冲散了狼族大军。接战脱离后,大夏军随着军号的指挥也没有像正常接战一样绕一大圈再重新摆阵,而是迅速停住冲锋,原地调转马头,以正雁翅阵包围冲锋而来。经过刚才一轮交战,狼族军阵已然冲散,此刻那名叫乌勒质的将领刚要重新组阵,但没想到对方如此快的形成包围之势冲来,当即胆寒,如此乱军中被成建制的骑兵包围冲锋,自己焉有命在,慌忙大喊:“撤!快撤!”随即带领亲兵快速脱离战场,其他人一看将军如此也全部丢盔弃甲而逃。此时,这名叫颜轻的小将军共十八骑也未再随大队追杀,而是拨转马头也脱离了战场。

这名小将军名叫颜轻,是燕国公颜权的独子,燕国公是大夏开国第一国公,封镇北大将军统领镇北军驻守北疆。因此颜轻从小武艺惊人,十余岁便随父上阵,如今厮杀十个年头早已在北疆杀下赫赫威名。他手下更是有十七高手,每每上阵杀敌便不离左右,所过之处无不血流成河,因此多年下来这燕幽十八骑的凶名更是在北疆传开。这些天,这十八骑马不停蹄,不眠不休地转战各个战场或出谋划策或偷袭暗杀,又或者如今日一般冲锋陷阵,所到之处均迅速改变战场形势,一锤定音。

“我儿有勇有谋!为父甚慰啊!”燕国公颜权看着来向自己汇报战场情况的儿子轻舒一口气。大夏朝永德六年,北方草原干旱,狼蛮纠集骑兵十万大举南下,镇守夏朝北地的镇北大将军,燕国公颜权帅下辖镇北军就地防御,鏖战秋冬两季终于将来犯之敌御于国门之外。

“父亲,终于能回去让您休养箭伤了。如果再这么鏖战下去,我真怕您身体撑不住了。”颜轻担忧地说道。“你们都下去吧。轻儿,你随我进帐。”燕国公没有接儿子的话,而是转身进入了帅帐。“看看吧。”燕国公指了指放在大案上的圣旨。颜轻低头认真阅读起来“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承平公主为朕长女,母为皇后,自幼为朕所钟爱,躬亲抚养,十余年间承欢膝下,未有一日不尽心竭力。今燕国公之子颜轻,品性纯良......现赐婚于颜轻,望尔二人同心同意,永结秦晋之好。钦此。”看完圣旨,颜轻愣了愣,不过从小生于公侯之家,对于自身婚姻出于长辈安排倒是早有心理准备,因此也无逆反心理。“父亲,皇上赐婚于我也算正常,您是开国第一国公,又为朝廷常年镇守北疆,就算我无官无职,我这燕国公小公爷也算能配上公主,您为何一直眉头紧锁啊。自古以来婚配均是父母之命,儿子不会任性的。”还未等颜轻说完,燕国公便打断了儿子:“轻儿,如果是单纯的赐婚当然正常,可是要你进京完婚,你还觉得正常么?”说完老国公便仿佛没了力气一样靠坐在了椅子上,解下护腕挽起袖子说:“另外,你看为父这手。”只见老国公自手腕处一条蜿蜒的黑色青筋暴起一直没入衣袖中。“这是什么!父亲,难道那天狼蛮的刺客弓箭淬了毒?!”颜轻又惊又怕,赶忙想上前替父亲褪去铠甲进一步检查,却被老国公拦住:”狼蛮?哈哈哈!狼蛮如何会用苗疆的毒,而赐婚的圣旨接踵而来,你觉得如何?”

良久,颜轻咽了咽唾沫,轻声道:“父亲,先不要说别的了,什么缘由也要先考虑如何解毒!我虽不善医毒之道,但也知道毒气久积,药石无医。不然我快马先去府里将老军医接过来为父亲诊治。”老国公不置可否的再次戴上了护腕说:“噬心蛊,无药可解的,中毒者身亡后,所有毒素均汇入心脏,也无人可查。为父这戎马一生,驱逐前朝鞑虏,随先帝开疆拓土,镇守一方也算不枉此生了。你娘亲去的早,这世上唯一还让我牵挂的便是你了。虽然你武艺已至天阶,也 久经战阵,但是尚未见识过朝堂以及江湖的尔虞我诈,为父实在放心不下。我知道你怀疑陛下猜疑我颜家从而设计此局,不过我可以告诉你,绝对不是这么简单。我随先帝征战天下,与当今圣上同阵杀敌,情深意重,他断然不会害我的。我虽不能判断清楚这刺杀以及赐婚的其中缘由,但我知道京中情况一定是风云诡谲。”“不不不,父亲,我们先不说这些,任何毒都一定有解药的,就像任何招式都有破绽一样。你不要失去信心!”说着,颜轻变想先用内劲替父亲压制毒性。“轻儿别试了,你刚踏足天阶,根基不稳,此刻内劲最是混乱无法为人输送内劲的。你听我说......切记,以后为父不在了,万事小心,莫要以武艺逞强。"

没人知道老国公最后和颜轻说了些什么,只是最后众将在太监宣读赐婚圣旨后刚要恭喜国公的时候,却发现老公爷没有从椅子上站起来。人们都道燕国公昼夜奋战,保境安民,积劳成疾而去,一时间,哭声撼动天地,镇北军全军素缟。没有得胜之师返乡的愉悦,大军在山林中默默前进着,为首的小将军白袍银甲再无之前战阵中的意气风发,驻足看着蜿蜒如白龙的行伍,一时间残阳如血。


回到渤海郡的燕国公府,颜轻仍旧有一丝不真实感,那个无所不能的父亲就这样不在了?如今看着诺大的燕国公府不甚忧虑。颜轻想不明白父亲对皇帝的信任,想不明白刺杀的缘由,想不明白莫名其妙的赐婚,更想不明白以后这燕国公府该何去何从。“少爷,以后只剩下我们了是么?”正当颜轻看着燕国公府的牌匾出神时,一声弱弱地呼唤把他从思绪中拉扯出来。面前站着一身白衣的少女,这少女个十五六岁的样子子不高,身材却及其匀称,虽然眼睛已经哭肿,但仍旧掩饰不住粉雕玉琢的小脸光彩。这少女就是颜轻的侍女颜红儿,如今国公府除了颜轻唯一姓颜的人了。“红儿不哭,有少爷在呢!不怕。”说完颜轻拉起红儿走进了大门。

颜红儿,本没有名字,只是颜轻五岁时在路边捡到的弃婴。当时颜轻吃住不离的照顾这个婴儿,让老公爷觉着两个孩子有缘分,因此便让这孩子也姓了颜,因为襁褓是红色,小颜轻从一开始就叫她红儿,因此也就有了颜红儿这个名字。这颜红儿虽然名义上是少爷的跟班侍女,可是这国公府就三个颜姓之人,因此地位可想而知。同时这红儿天赋异禀,没有一般女子天性的阴弱血脉,而是先天纯阳血脉,因此与颜轻从小做伴修炼同等功法,竟然也突破到了地阶下品水准。要知道修炼分天地玄黄四个阶段,放眼整个天下天阶武者也不过四人,当然颜轻这刚突破的后辈还无人知晓。因为他在战场中根本就用不到武者地内劲,因此世人均道燕小公爷冲阵杀敌用的是一身蛮力,却不知道他刚过双十年华便已经达到武道巅峰。

半个月后,安排好了老公爷的身后之事,正好国公府又恢复到了往常的状态。只是再也没有人来人往的文臣武将,没有了登门拜访的墨客骚人,也没有了前来投靠的武林豪侠,只剩下十七名手下以及国公府的下人们,不禁让人感叹势力鼎盛的燕国公府竟然也迅速衰落。在卧室中颜轻靠着椅子闭目养神并且听着红儿的碎碎念:“少爷,这次去京城是不是就回不来了啊?镇北军中那些叔叔伯伯们怎么办?你是不是就要当个闲散驸马了?承平公主会不会讨厌我啊?可是我不跟着你我不行的!”“好啦红儿,别考虑这些有的没的,家中有军中长辈们照料,想来无事。我们一定还会回来的,这里是我们的根,谁也动不了。不过我有预感,这赐婚没这么顺利的,咱们这京城之行一定要谨慎。留下燕一他们在家吧,既让他们守着家里也算咱们的后手了。”追随颜轻的十七名下人都取姓燕,名字从一排到十七,均是玄阶高手。颜轻也是无法判断永德帝对自己家的态度,因此不想让他们跟着涉险。

颜轻跨坐在马背上颜轻的忍不住回想起父亲的话“轻儿,这噬心蛊是苗疆不传秘法,其实先帝便因此驾崩。我与当今圣上暗中探查此事十几年,却仍毫无头绪。我不求你去追求真相大白或者报仇雪恨,我只盼着你弄清敌人是谁,然后远离灾祸,这一生平安喜乐。”颜轻紧握着缰绳,两眼忽然爆射出精光,心里暗暗思忖:“父亲大仇不得报,孩儿如何放得下,又如何走的脱。管它京城是什么龙潭虎穴,我颜轻定走出条路来!”

“啊!!!”随着车队前方传来的惨叫声,颜轻放眼望去,呼吸之间前队护卫已有数十人中箭,红儿正待手持双刀冲出马车,却被颜轻一把拦住。“走!”说着颜轻拉起红儿从车队掠出,红儿正要问少爷为何,却听后方传来“小公爷跑了,追!”的声音,瞬间就明白了少爷是不想造成车队更多伤亡。实际上,颜轻主要想逼问一下这群贼人的来路,如果当着车队中的宫中太监,护卫,国公下人等,难免人多嘴杂走落风声。随着颜轻二人放慢脚步,二十多黑衣人已包围上来,为首大汉将刀扛在肩膀上大喇喇的道:“可是燕国公小公爷?您老人家还是别跑了,虽说您是出名的猛将,不过这江湖截杀,您那冲阵功夫用不上的!乖乖跟我们走一趟吧。”“哈哈哈!少爷,你又被当成那种膀大腰圆的大头兵了!”红儿还未等他说完,便笑起来了,银铃般的笑声与这血腥的场面极其不相符。颜轻瞪了红儿一眼:“要活的!”说着负手而立,并未有任何动作。可是还没等黑衣人反应过来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时,红儿的双刀便开始了收割。“以气御物!是地阶高手!快撤!”为首黑衣人一看到红儿双刀脱手飞出瞬间击倒数人后便清楚的意识到红儿是地阶的高手!天地玄黄各阶武者,黄阶武者以内劲淬炼筋骨,使人力大无穷;玄阶武者内劲能外放则可灌注器物,使兵器无坚不摧,使衣物坚如磐石;地阶武者内劲则可由体内延伸,隔空御物,以万物伤人;天阶武者,全天下仅有四人,均是各国柱国级别的人物,以气御身,缩地成寸,御气伤人,万军丛中如入无人之地。几个呼吸之间,除了颜轻和红儿亦再无能站立者。“说吧,所谓何来?你们又是谁的人?”颜轻面无表情的问道,以头领为首的尚活着的三人,冷冷一笑,闭口不言。“哎呀!少爷,直接杀了算了,管他谁派来的,来一个杀一个就是了!”红儿提着双刀啊不屑一顾的道,除了在颜轻面前显示出来的柔柔弱弱,在别人面前红儿可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小魔女。颜轻笑着揉了揉红儿的头,并没说话,却见得黑衣首领一声惨叫躺在了地上,呼吸困难。显然是被割伤了喉咙,但是由于伤口深浅控制得当,而没有当场毙命,而是呼吸困难,一点点窒息而亡。“天。。。天阶高手么!!!”剩下两名黑衣人瞳孔一缩,神情呆滞住。“你们可以不说,不过我有很多办法让你们受尽痛苦而死!”随即颜轻的手指慢慢抬起,“我说,我说!”一名黑衣人在见到天阶高手那一刻心理防线就已经崩溃,他如何得知天阶高手用各种手段对付自己,便想求一痛快,道:“我们是东宫锦衣卫,奉命截杀小公爷。目的是。。。”可是还没等话说完,一条蛊虫飞快地从他头发中飞向他的嘴角,颜轻随即以气划过斩杀蛊虫,却不想虫血仍旧撒到了黑衣人嘴里,黑衣人当场毙命。待红儿赶忙查看另一名黑衣人,却发现另一名黑衣人也已气绝身亡。就当二人跨过黑衣人尸体,准备转回车队时,伴随一声笛音,黑衣首领的尸体瞬间化作一团血雾,将二人笼罩其间。待血雾散去,红儿还躲在颜轻怀里,拍着鼓囊囊的小胸脯道:“还好有少爷以气护身,不然这血落在身上就恶心死了!谢谢少爷了!”可当她抬头看向颜轻时却发现,颜轻喉头处一条黑线若隐若现。红儿顿时警觉,双刀再次出鞘,一边查看四周一边问道:“少爷!怎么回事!?”“噬心蛊!”颜轻仍旧面无表情,内心却翻起了滔天巨浪!又是噬心蛊!这噬心蛊是蛊虫之王虫卵配以多种奇毒而成亦毒亦蛊的珍品,几十年也不一定能配齐材料,让我父子二人全部中了。“少爷!少爷!到底怎么办,你。。。。呜呜呜!”红儿再也没有刚才的小魔女模样,也没有任何想要警戒的心思了,因为她知道,少爷不在了,她也无心留在这世上了。“红儿,乖!不哭了。我还无事,我与父亲中的噬心蛊不同!他是毒,而我是蛊。只要我用修为压制住蛊虫生长,少说还能活个三五年!我们专心求解药就是了!”听到这红儿终于停下来了,抱着颜轻的手却再也没有放开,生怕松一点少爷便不在了。

“少爷,刚才是怎么回事!发生的太快了,我全然没注意到!”红儿在回去的路上问着颜轻,颜轻笑到:“真叫父亲说着,我这没出来历练过的新手,真是给了当头棒喝。那黑衣首领身上仍旧有蛊虫,在我们跨过时,有人在远处用某种方法控制了蛊虫,让黑衣人身体爆炸。而我以气御身让咱俩不受血气影响,由于需要内劲控制的空间偏大,导致出现了纰漏,对方用带有噬心蛊的暗器攻击了我们,而我喉头被蹭了一下。”颜轻说的轻松,可红儿知道,一切都是因为自己,如果不是为了保护自己,少爷断然不会被暗器碰到分毫的。想到这,红儿更加自责。她正待要说些什么,却见颜轻已经靠在车中垫子上睡着了。要知道高阶武者从来不会感到疲惫的,可颜轻如今的状态显然是因为时刻压制噬心蛊而造成的。红儿轻轻地把颜轻抱到了怀中,抚摸着他有点发黑的喉结,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车队仍然一路向南朝京城驶去,噬心蛊如同一颗巨石,压在了小公爷的心头,也压在了小丫头的心头。两个再没有根基的颜姓少年也不知前路如何。


一路平安来到京城,去礼部交接完手续,颜轻便收到让耐心等候圣上召见的安排,随即颜轻一行人便住进了燕国公在京城的府邸。京城燕国公府虽然不如渤海郡的气派,但是对于颜轻和红儿来说仍旧是巨大无比,很难让人产生家的感觉。红儿自从少爷受伤后更加尽心尽力地安排少爷的衣食住行,生怕他再受到伤害。

随着红儿忙前忙后的布置安排,燕国公府终于有了一丝生机和活力。可是一晃半个月过去了,颜轻仍未接到皇上的召见,也未再见礼部或者宗人府有其他安排。而在这难得的宁静中,颜轻不断的复盘最近所经历的种种。父亲被刺杀,自己被赐婚调进京城,路上的太子的截杀,入京后的被冷落,再结合父亲对圣上斩钉截铁的信任,东宫锦衣卫的身份,以及幕后偷袭者伤人却不致命的手段,让颜轻毫无头绪。“算了算了,山重水复疑无路,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最重要的是这噬心蛊,既是线索,也是催命符啊!”颜轻不由苦笑,自己一直用内劲压制蛊虫生长确实能减缓毒性发作,但是自己一身通天的功夫却仅仅只能维持在地阶下品,还不能轻易与人动手,不然打破压制平衡,毒性就会更深一步。正当颜轻思虑如何进行下一步的时候,红儿闪身进屋,急切地说:“少爷,我打听出来不少有用的消息!”“快!说来听听!”颜轻顿时来了精神。“那。。。少爷今天让我陪你睡吧,好不好!”红儿刚说完,头上就一个暴栗。“说了多少次了,你还小。哪有女孩子这么不懂矜持的。”颜轻无奈地说到。红儿挺了挺饱满的胸脯,弱弱地说:“也不小了呢!”“还说不说!”“说说说,少爷你别着急嘛!我今天通过司礼监内官打听到,皇上病的已经三个月没上朝了,而且一般人都见不到!还有最近朝廷上围绕谁来接手镇北军的问题吵的不可开交!”说到正事,红儿就变得一脸正经。“哦?皇上重病?”颜轻不禁有些疑惑:“皇上重病为何还要赐婚?不过镇北军谁来接手这个问题我倒是提前预料到了。镇北军是朝廷唯一全建制骑兵,这么强悍的力量谁不想掌握手中。不过没有镇北军多是开国时随父亲征战的颜家军后代,少了燕国公府的支持谁也接不了手。”“是啊,少爷。不过,皇上为什么不让你接任镇北将军啊。这不是顺理成章的事么!”红儿一脸天真地问道。颜轻不禁噗嗤一笑道:“傻丫头!这天下哪里有这么多顺理成章的事!即便是皇上与父王情同兄弟信任父王掌军,那他能信任我这个一面未见过的子侄辈的小子来掌握大夏最精锐的骑兵么?不然你以为宗室那些王爷的推恩令如何而来?仅仅是为了减少宗室开支么?其实是为了让很多人站的更低一点,无力撼动皇权罢了。”红儿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道:“对了少爷,我打听到明日大朝会,所有四品以上官员和侯爵以上勋贵都要参加。估计明日你也是要去参加的。我先去给你准备上朝的朝服。”说完红儿便出去了。

果然,下午颜轻就接到参加大朝会的圣旨,之所以是圣旨通知是因为圣旨专门宣布颜轻继承燕国公,却只字未提镇北将军之事。颜轻心中冷笑,果然自己进京恐怕就是被安排了一个闲散公爷了。不过有没有兵权不重要,只要查清事情真相,以我天阶修为如何能让罪魁祸首逍遥法外!定要为父亲,为燕国公府讨一个公道!

皇宫大内承天殿,颜轻一袭黑色蟒袍缓步走入,吸引了无数的目光。这不仅仅是因为他恐怕是殿中最年轻的人,更因为他是今天朝会的焦点。按照惯例,宗室王爷不参政,因此参与朝会的顶级勋贵便是国公了,而各国公又因各自开国时所立功劳不同便形成了不同排位,毫无疑问为大夏打下半个江山的燕国公是排在第一位的,如果不是异姓不封王的祖制,这燕国公早就变成燕王了。颜轻不动声色的站到了左侧勋贵队列的第一位。如果按照此时的站位,本来现在首位的郑国公便要后退一步。因为燕国公常年驻守边疆,早已习惯站在首位的郑国公赵显脸皮如何挂的住,不禁冷哼一声,寸步不让。这时站在后面的郑国公亲信侯爷们则大声叫起来:“呦呵!胡子还没长的小公爷居然还想领头?”“是啊,也不掂量自己几斤几两!也不知道尊重这些叔叔伯伯们!”颜轻却眼皮也不抬一下,突出地站在队伍首位,而旁边的文官们则乐得看勋贵武将们狗咬狗。

“上朝!”随着大太监一声,承天殿的议论声戛然而止。只见,大太监扶着永德帝慢慢坐上了龙椅。颜轻趁着行礼时偷眼打量了一下永德帝,他身材不高,身材枯瘦,神情严峻,显然已重病已久。“看来是发现自己不行了,为自己儿子铺后路了。你如何安排我没意见,但是不能为此就害我父子性命啊!”颜轻恨恨地想着。这时,永德帝第一时间站立在首位却又突出于队伍的颜轻,问道:“可是燕国公颜轻。”“回陛下。微臣正是袭爵燕国公的颜轻。”永德帝轻轻一叹:“你父亲可安葬妥当?”颜轻不禁一愣,没想到皇上开口先问父亲,回到:“回陛下,按照父亲为我大夏守北疆的遗愿,已将父亲安葬在边关白云山脚。父亲临终前嘱托我镇北军世代为大夏守国门!”颜轻本是故意点出自己与镇北军的关系进行试探,看永德帝如何应对,可没想到永德帝双眼湿润,叹了口气说:“我这位兄长还如当年一样啊!”随即便沉默下去。少时永德帝回过神来问:“燕国公你如何站在队列之外啊?”还未等颜轻回答,把握住风向的赵国公赶忙出列回到:“回陛下,是因为燕国公来时捎晚,队列已然站定,贸然向后退恐队列不整,在君前失了仪态。是老臣等办事不力!”永德帝面无表情,道:“祖制不可废,燕国公君前失仪,罚俸半年;郑国公等朝会班列不整,禁足一月,学习祖制!众臣工,无规矩不成方圆。祖宗之法不可废!”“臣等遵旨!”众大臣齐齐应声。这殿上哪一位不是人精,自然能明白皇上的意思,燕国公仍然是第一国公,你们在坐的各位都老实点。

全殿人都明白了,可颜轻却糊涂了。不是把我收进京来闲置起来的么,这番表态是何道理。另外,永德帝对父亲的感情是真的还是装的啊。本在心中已有方向的颜轻再一次丢失了方向,上朝以后,自己的疑惑却是更多了。


在说了几件不痛不痒的小事后,此时吏部尚书杨帆出班奏到:“启禀陛下,镇北军虽大胜狼蛮军,但老燕国公也因为心力交瘁为国尽忠了,如今镇北大将军不可空缺,朝廷需尽快拿出人选,统领镇北军,避免狼蛮去而复返。”颜轻心说,终于还是来了,且让我看看朝廷到底拿出个怎样的章程来。紧接着,兵部尚书崔阶出班奏到:“启禀陛下,臣兵部虽不涉官员任命,然北地多战乱,有关军事调度,粮草转运,马匹供给等方面兵部还是多参与其中,臣以为应就近提拔北境将领,一是能即插即用,新任镇北大将军不必再重新了解地理,气候,粮草等信息,可以随时应对狼蛮方向的突发事件;二来就近调度军队将领也可使新任镇北大将军迅速走马上任,避免镇北军人心浮动,途生祸乱。”“哦?你可有人选推举?”永德帝问道。崔阶赶忙回复:“启禀陛下,臣以为太原总兵,宁远侯崔禄忠君体国,文武双全,可担此任。”

大夏朝不设宰相,文官政事方面设吏,礼,户,刑,兵,工六部以及督察院,御史台,大理寺等九大行政机构,因此上述九大行政机构长官也就是官居一品的九卿;武将军事方面设镇北大将军和镇南大将军官居一品。因此在朝堂之上由兵部尚书推举可谓是分量不小。然而永德帝不置可否的问:“燕国公,你怎么看。”颜轻心想,你这不是明知故问么,我能说什么,说你得封我做镇北大将军?这永德帝明显是当婊子还要立牌坊。虽然心里不禁腹诽,但是颜轻仍旧恭敬回答:“启禀陛下,臣初登朝堂,不胜惶恐,且年少浅薄,实无想法可言。”“那郑国公说说看。”永德帝直接问下一个。郑国公赶紧出班奏道:“臣以为不妥。”看皇上没有接话的意思,他赶紧补充道:“臣以为镇北大将军是我大夏北境柱石,不可谓不重要。如今狼蛮新败,已无力再战,朝廷当谨慎推举镇北大将军,不可操之过急。李部堂提议就地推举,臣以为不妥。如果军队就近,或者就亲推举,难免会滋生将领划地自治,拥兵自重。臣以为应就全国总兵官,无论南北推举合适人选担任镇北大将军。”说完郑国公还用眼光扫了一眼颜轻。“臣附议,郑国公所言极是,北疆上柱国需慎之又慎,不过臣请为郑国公补充。臣以为人选推举不必只着眼于总兵官,所谓报国之忠,莫如荐士,负国之罪,莫如蔽贤,陛下可拟推荐人选,由臣等与陛下共同参详廷推。”此时御史大夫王同出班奏道。

颜轻在到达京城后足不出户一直在研究朝堂局势,此时情况看似复杂,却逃不过颜轻的双眼。当朝永德帝共四子长子太子楚伯元,二皇子楚仲元,三皇子楚叔元,四皇子楚季元,除四皇子年龄尚小,前三位皇子明里暗里早已开始争夺大统。原本太子楚伯元地位稳固,可是自先皇后去世后,永德帝立二皇子母后贵妃王氏为新后,让同为庶出的二皇子自觉压了太子一头,因此联合三皇子与太子在朝堂上争夺不休。由于祖制宗室王爷不上朝,因此各位皇子也就有了自己在朝堂的派系以及代表人。兵部尚书李阶是太子亲舅父,而其推举的宁远侯崔禄则是太子一派;郑国公赵显则是二皇子岳父则是江南人士,家族富甲天下,开国未立军功却因资助军队而名列国公,其派系高官多为南方人士,他否定兵部尚书的说法阻挠了太子派系的行动也旁敲侧击地指出新任燕国公接任的不妥,既维护了集团利益又报了刚才折损颜面之仇。而御史大夫王同则出自太原李家与三皇子母后贵妃李氏是为本家,因此代表三皇子附和了二皇子派的意见,却又改变形式,意图增加自己派系的话语权。颜轻心中暗暗嘲讽各家太早暴露意图,尤其是太子派推举出来的宁远侯不可能胜出,过早立靶子可不是朝堂争斗的好习惯。

永德帝沉吟半晌:“众卿家所言均有道理,但朕以为此事虽干系重大,需从速处理,但却不差此一两日。朕需要好生思虑一番。今天就到这吧。”随着大太监高呼退朝,众人目送永德帝蹒跚转到后殿。众大臣三三两两的开始行出大殿,当颜轻正准备回去时,一名小太监小跑而来到:“燕国公,陛下有请。”随即领着百思不得其解的颜轻进入了后殿,留下众大臣议论纷纷。

跟随传旨小太监来到后殿,只见永德帝仍旧一副无精打采的神情靠坐在软榻上,颜轻刚要行礼,永德帝便到:“孩子,不必行礼。”这一出乎意料的称呼让颜轻顿时心中一紧,暗道难道是“准备先礼后兵,对我晓之以情?”只见永德帝对大太监微微示意,大太监便将所有人都打发出去,并亲自守在了门外。这时永德帝才说:“我与你父亲当年一起随先皇驱逐出鞑虏,创立了这大夏王朝,我二人相识于微末,情如兄弟。如今听到你父亲积劳成疾殁于行伍的消息我是不信的,你父亲虽说多年统军征战耽误了修炼,但仍旧是地阶上品的高手,怎会被累病?你与我说,到底是怎么回事?”颜轻眉头微蹙心说“你如何还要明知故问,难道是要赶尽杀绝?此时我绝对不能暴露自己知道真相”。于是他赶忙回复:“启禀陛下,我父亲临去前几日确实终日无力,在强行击退狼蛮后终于支撑不住倒下了。大夫说是积劳成疾。”永德帝并未质疑颜轻,而是自顾自地说:“我知你如今如水中浮萍,无所依靠,何人也不信。但是,你就看看这!”说着永德帝一把拉起了袖子,只见如老国公一样地黑色青筋蜿蜒伸向袖中,惊地颜轻半晌说不出话来。

良久,颜轻沉吟着说:“陛下,我能先问您一个问题么?”永德帝点了点头,随即颜轻便站直了身子,抬起头毫无礼节地盯着永德帝问:“敢问陛下,为何赐婚,又为何召我进京完婚。”永德帝苦笑道:“我中的毒名为噬心蛊,当然你中的是一样的。我三个月前便中了此毒,全凭大供奉靠着惊天的内劲辅以各种名贵药材才堪堪压制住此毒。我知我命不久矣,可我大夏王朝刚立二世,根基未稳,我如何放心的下。于是我便想将玲珑许配给你,一是玲珑天生将才,嫁入你家正是人尽其才,也好过挣扎在权力的漩涡沦为政治的牺牲品;二是我楚家子孙手握精锐铁骑于边疆自然也能震慑朝中宵小,保我大夏王朝。至于召你进京完婚,则是想亲自看一看你,才好放心。”“陛下如何得知,我也中了噬心蛊?”颜轻没有再关注赐婚的问题,而是想不明白,如果不是永德帝安排的刺杀,他如何得知。“自你进京城三百里内我便让李吉祥去暗中保护你了,这京城不太平啊。唉!”永德帝长叹一声。颜轻想了想,到:“大太监李公公识得此毒?”“不错,我中毒这段时间一直是李吉祥暗中查探,那日你遇袭后见你不落下风,便也未出手,在你中毒时却也来不及出手了。直到后你走后,他探查现场才发现带有噬心蛊的暗器。”永德帝接着说:“所以现在可以跟我说说看,你父亲的死到底是怎么回事?”颜轻心思此刻已百转千回,以为针对自己家的阴谋仍旧存在,可是以为的幕后黑手却变成了同病相怜的中毒之人,那针对自己家,又或者说是针对永德帝和自己家的幕后黑手又所图为何。


永德帝并不着急,他知道颜轻在犹豫在权衡,他静静地看着这个与自己颜大哥七分相似的少年人,默然无语。“陛下,我父亲也是中了噬心蛊而去。”颜轻权衡再三还是决定和盘托出,因为他知道假如永德帝中毒是真的那么他恐怕没有多少时间了,与其浪费探寻真相的机会不如赌一把,即便是永德帝诈自己,凭借自己的修为也有一搏之力。“果然!唉...”永德帝猛地站起身来却又颓然坐下,缓缓开口:“这笼罩我大夏的阴影始终挥散不去啊,先帝如此,颜大哥如此,朕亦如此!”颜轻似乎听出了永德帝话中不寻常的意味,便问道:“陛下何故有此说法?可是还有我等小辈不知道的隐秘?”“是啊,当初我与颜大哥追随先帝驱逐鞑虏创立大夏朝几乎将中原大地的北蛮族屠戮殆尽,在攻破其都城后其大祭司怀抱北蛮年幼可汗当中自焚。在烈焰中其大祭司预言到我圣族亡与南族,你楚家必定也亡与南族!”永德帝顿了顿继续说:“如今看父兄与朕皆中南边苗疆秘法噬心蛊,虽然我不信荒谬预言,但是我确信有一股势力在盯着我大夏的江山社稷啊!”“陛下...”颜轻还想要追问什么,却被永德帝打断:“好了,不说这个了,朕需要好好想想。先说说镇北军的事,实话说与你,如今形势朕不会让你去接手镇北军,你身中剧毒,朕不放心将大夏最精锐的力量交予一名朝不保夕的将军手里。但是朕对你毫无猜忌,对你燕国公府也豪无猜忌。待你二人完婚后暂时让玲珑去接手镇北军吧,你先留在京中让大供奉给你压制蛊毒吧。”

颜轻默默走出承天后殿,一路在盘算今日与永德帝的谈话中有几分真几分假,从情感上来说他愿意相信永德帝,因为永德帝说的顺理成章更因为他相信父亲看人的眼光;可是理智告诉他如今京城风云诡谲,不能轻易相信任何人。

正走之间只听到有太监道:“承平公主请燕国公凤鸣宫见驾。”颜轻旋即一愣,这完婚前新人怎么能见面啊,不过此时他想到永德帝将让承平公主去接手镇北军,便也就有了见一见的想法。

凤鸣宫坐落于皇城西侧与太子东宫规格建制基本一致,公主府如此建制这在历史上也是无出其右的,只因为作为皇帝长女的承平公主楚玲珑是大夏朝如同柱国一样的女武神,她自十六岁替父出征十年间御狼蛮侵略,讨大理诸侯,平西蜀、山越叛乱百战百胜,更兼她还是武道奇才二十岁便踏入地阶,如今已经是地阶上品高手,传言她战力仅次于皇城供奉殿大供奉。颜轻一走进凤鸣宫便看到了负手而立的楚玲珑,她身材极其高挑,与自己差不多身高,身着一身武人打扮的玄色练功服,高高束起的发髻掩饰不住整个人的英武之气。再看那摄人心魄的容貌,冰肌玉骨般的雪白,高挺的鼻梁,小巧的朱唇,一双丹凤眼饱含着深邃的目光,整个人宛若惊鸿,翩若游龙。“玲珑姐!”颜轻再也没有往日的深沉,终于露出了这个年龄的少年人该有的笑容。楚玲珑则也趁机打量起自己五年前在北疆狼蛮军中共同杀敌的同袍小弟,如今他个子挺拔比自己还要高上三指,猿臂蜂腰,体态健美,裁剪得体蟒袍玉带又衬托出整个人的华贵不凡,只见他面如冠玉,目若朗星,唇红齿白,全无当年敌阵中嗜血的模样,不禁让人感叹到这男大也是十八变啊。随即楚玲珑面挂微笑,轻声道:“当年差点义结金兰的姐弟被点鸳鸯谱了!轻小弟,好久不见了!”颜轻都被这段往事以及当下情况整的尴尬无比,却没想到承平公主还是一如既往的洒脱,毫无小女儿仪态。这时一旁侍立的丫鬟小声提醒道:“公主殿下,您与燕国公成婚在即,这称呼万不可如此随意,失了礼仪。”说是提醒公主,却一直盯着颜轻,示意他也要讲规矩。“额,那个本宫知道了,你们先退到一旁。我与燕国公有事交代。”这给楚玲珑整的有些许尴尬,她只能屏退左右,却碍于礼法不可单独与颜轻会面,只得让下人退到一旁远远地看着。

看着下人们退下,楚玲珑沉吟着开口:“轻小弟,我心直口快你莫要怪我,我想咱们的赐婚就走个形式。非是因为你燕国公府失势我想远离你颜家,只是我本无意男女之事的,平生夙愿便是追求武道巅峰,所以对做一名相夫教子的平凡女人没有兴趣。不过你放心,我会安稳地做国公夫人,保你燕国公府一世平安。当然你以后有自己喜欢的人我也不会插手过问的。”颜轻听完心里不禁感叹自己猜的没错,这大夏女武神还真是不适合当夫人啊。不过他早有心理准备,道:“好,我听玲珑姐的。不过你想远离是不行了,陛下刚告诉我让你去接手镇北军的。”“啊,这镇北军不应该燕国公统领么,怎么让我去,你去哪?”楚玲珑虽然战场运筹帷幄战无不胜,但是由于她在大夏超然的地位,让她基本不关心政治问题,也就不知道有关镇北军权的争夺了。随即颜轻言简意赅的把这一系列的事情告诉了楚玲珑,当然并没有说有关噬心蛊的事情,只说永德帝另外安排他有别的事情。本来就对男女婚姻之事无意的楚玲珑当然不会觉着新婚夫妻分开是多么不正常的事情了,随即便没提这事,反而郑重的说到:“轻小弟。我知这其中有朝堂争斗的影子,我虽不关心政治,却也明白你如今的处境艰难。不过我此去北疆出掌镇北军,必定守住北疆每一寸土地,守住你燕国公府几十年的心血。有我在,镇北军乱不了,各路宵小也不敢随意欺辱于你,这京城哪怕是龙潭虎穴也可闯一闯!”这一刻颜轻的心里忽然一颤,自父亲去世后那种举世皆敌的感受似乎淡了,看着楚玲珑那抹自信微笑,颜轻也似乎轻松了不少,道:“那玲珑姐,就这么说定了。我可是要安心的大树底下乘凉了。哈哈哈!”

回去的路上,颜轻既轻松又沉重,轻松的是五年前那个罩着自己的玲珑姐还是当初的那个人,沉重的是自己情窦初开便印入心底的身影虽然机缘巧合即将成为自己的妻子,可是徒有虚名,且又要天各一方。想着楚玲珑的约定,想着自己故作轻松地应约,再想想自己身上的噬心蛊,颜轻叹了口气心中暗道,这样也好,我此刻不知何时殒命,何苦又招惹他人徒增烦恼。


思考了一路回到府里,颜轻感觉似乎感觉自己似乎有点明白了局势,之前的状态就好比黑夜行路,完全无凭可依,无路可寻,让他有种有力使不出的感觉;不过现在他感觉至少有了调查的方向,让他如释重负。

“红儿!红儿!哪去了!少爷饿了!”恢复了以往的开朗洒脱,颜轻大声地呼唤着红儿给自己准备吃的。这时红儿蹦蹦跳跳地从里屋出来笑到:“哈哈,一定是陛下封少爷做大官了,这么高兴呢!我就知道你下朝会饿,早准备好了呢!”“大官没有封!不过少爷我就是高兴了呢,哈哈!”说着颜轻把大氅一把扔给红儿,直接坐在桌前准备大快朵颐。“哎呀!少爷,洗手洗手!”红儿拉着颜轻来到水盆边才替他洗了脸和手才放他去吃饭。自出事以来颜轻一直没有什么胃口,今天难得想开了,所以坐在桌前狼吞虎咽起来,旁边的红儿一边给他夹着菜,一边开启了碎碎念模式:“少爷你说皇上也没封你官职,真就准备把你圈在京城当个上门女婿啊。他这也太无情无...”“小点声,丫头,妄议皇上罪名不小的。再说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颜轻赶紧捅了红儿一下,道:“这次进宫我有意外收获,局势远比咱们之前想的复杂,形势又与咱们之前的判断大相径庭。”“哦?少爷你快跟我说说,我帮你分析分析!”红儿一副狗头军师的模样,跃跃欲试。颜轻一脸无语,心道“从小到大干什么事不都是我出主意,你红儿出的主意哪次能用了...”

正当两人说话间,有下人来报,宫里有旨意下来。颜轻赶忙整理得当去院中接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燕国公颜轻年少有为,御狼蛮,保北疆,忠君体国,乃社稷之福。特命为锦衣卫指挥佥事。赐蟒服玉带一套,特许蟒服上值。钦此!”传旨太监说完便招呼小太监端上一身暗红色蟒服,恭喜道:“恭喜燕国公得此殊荣,您这可是第一位赤金蟒服的外臣啊!”颜轻赶忙还礼,并嘱托下人送出传旨太监。“少爷!怎么才是个四品的指挥佥事啊。”红儿手里端着赐服道:“不过这赤金服只有皇家才能穿,今天皇上赐你赤金服,到底是何道理?你穿着这衣服去锦衣卫衙门上值,让指挥使和指挥同知如何自处啊,哈哈哈!有意思!”红儿咯咯咯笑了起来:“看来就是这个意思了,皇上不想让你被管辖啊!不过这是为什么啊?因为你是承平公主的驸马?怕丢了皇家脸面?”颜轻去自顾自地走走进屋中,做在桌前继续吃了起来,一边盛饭一边说:“红儿把门窗打开,我跟你说说皇上这是为什么。”颜轻与红儿都是武道高手目力与听力远超常人,因此敞开门窗反而更能让他们确认是否有人偷听。

听完颜轻的叙述,红儿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问道:“那,少爷你这么好看!为何承平公主不喜欢你啊?”颜轻差点一口饭噎住,自己说了那么多重要的事,红儿的关注点居然在这...“不是,红儿。这么多爆炸性信息你没关注到?”颜轻捂着脸问道。红儿并没有觉的有什么不妥,说:“少爷,你这么好,承平公主居然不喜欢你。这才是重点!!!”果然,女人的脑回路......“少爷少爷!你快穿上这赤金蟒袍让我看看嘛!”架不住红儿的央求,颜轻还是顺了红儿的意。只见一身赤红色锦衣上用金线绣着四爪金龙,趁的颜轻丰神俊朗的脸有了一丝刚毅深邃,替颜轻扎好玉带,红儿两眼放光道:“少爷,你这扮相!!!唉,公主不识货啊!少爷~红儿今天不走了好不好嘛!”

夜深了,打发出去在自己床上打滚的红儿,颜轻又习惯性地复盘今天的经历,这是他自从出事以来养成的习惯了。没办法,线索太少,只能一点点从蛛丝马迹中寻觅,毕竟自己的喉头的黑线是会长往心脏的。目前来看,永德帝没有说谎,第一,他真的中了噬心蛊,这在我天阶武者面前无法掩饰;第二,如果他存着打压甚至抹除燕国公府的想法而精心设计的局,那么他最后不会让承平公主去执掌镇北军。承平公主虽然是他女儿,但是向来急公好义,说一不二,既然承平公主对我做出了承诺,那镇北军暂时无虞,我也有了站在朝堂上的底气。第三,结合他对我官职的安排可以看出,永德帝还是想让我去查噬心蛊之事,锦衣卫指挥佥事虽然品级不高,但是锦衣卫是天子亲军,更是遍布各地的庞大特务机构,我可以利用锦衣卫之便去查探噬心蛊之事。同时,有赤金蟒服的存在锦衣卫中我也会少些掣肘。上次刺杀的黑衣人说自己是东宫锦衣卫,看来锦衣卫也许跟这噬心蛊有所瓜葛。那么接下来我便从锦衣卫开始内外入手,既利用锦衣卫的方便去外部打探消息,同时也利用深入锦衣卫的机会去探查那东宫锦衣卫的线索。

想着想着,颜轻又开始感到疲惫,这是无时无刻不在压制噬心蛊的负面影响,自己一个天阶高手却还不如常人一般,看起来病怏怏的。颜轻暗自叹了口气,继续自言自语道:“只是玲珑姐还是那个女丈夫啊!唉......”说着颜轻便睡了过去。

此时皓月当空,银光撒地,只见一个少女背着双刀靠在墙角之下,正是被颜轻赶回自己屋睡觉的红儿。自从颜轻中毒后,红儿知道颜轻特别容易疲惫,因此每天晚上都会偷偷在院中守护着颜轻,只有到了白天颜轻不在的时候红儿才会去休息。实际上红儿对因为自己造成颜轻中毒一直耿耿于怀,她从不说,是因为她知道颜轻从小便把她当做妹妹一样的疼爱,自己内疚会让颜轻更加疲惫的。因此红儿只是用自己的方式守护着少爷,并且希望自己能一直这么守护下去……


第二天在红儿的精心打扮下,颜轻穿戴整齐,也未带随从,单人匹马来到了锦衣卫衙门。由于锦衣卫职责特性,再加上其本身是武职却能监察文官,而且以风闻拿人,以诏狱查案,这让锦衣卫的地位在朝中极其特殊,指挥使虽然仅仅是正三品武将,却在朝中说话极有分量,就连六部九卿都不愿意招惹。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因此锦衣卫无论上面的千户还是下面的小旗都是嚣张跋扈,这让锦衣卫的声名并不好。本来颜轻是很看不惯这些狗仗人势的特务的,不过如今自己摇身一变成了这群特务头子,实在也是无奈之举。颜轻在衙门口下了马,将马交给站岗的小旗,便大摇大摆地走进了衙门。虽然锦衣卫都嚣张跋扈,但是眼力却并不差,站岗的小旗远远看到赤金服的颜轻早已知道这是新任命的指挥佥事,便上前迎接了。这让颜轻不禁感觉还不错,嚣张跋扈不是问题,要是嚣张跋扈还蠢那就无药可救了。

当颜轻正要进入大堂时,这时一个身材不高胖子领着三人人笑呵呵地迎了上来,只见他身着飞鱼服,一脸和煦地微笑,稀疏地胡子随风摆动,行礼道:“哎呀呀!燕国公勤勉!第一天上值便如此早,卑职锦衣卫指挥使游进有失远迎,还望燕国公海涵。”颜轻一看这黑色飞鱼服便知道眼前的胖子便是无论朝堂还是江湖人都视为头号杀星的锦衣卫指挥使“笑面佛”游进,他为人看似和善,但实则心狠手辣,不知多少江湖豪侠和文臣武将被他抄家灭族,传言他武功极高但从未有人见过他出手,又或者见过的人都死了,更是让人们对他谈之色变。颜轻赶忙还礼道:“指挥使大人莫要折煞下官,我这个指挥佥事还要在您游大人的手下混饭吃呢。”“哈哈哈,燕国公年初少有为又待人和善真是让人想好生亲近啊。来,我为燕国公引荐,这位是镇抚司镇抚使王进,这两位分别是天字千户所千户张亭和地字千户所千户徐然。”紧跟着游进的三个人赶忙躬身行礼,道“见过燕国公。”颜轻早已了解过锦衣卫京城架构,最高长官指挥使,二把手指挥同知,三把手指挥佥事,下辖天,地,人三个千户所千户以及负责诏狱的镇抚司镇抚使。正当他心里猜测这指挥同知和人字千户所千户为什么没出现时,游进仿佛知道颜轻的疑惑一样赶忙解释道:“燕国公莫怪,这指挥同知范何最近外出公干不在京中,而这人字千户所日常负责东宫与凤鸣宫的护卫工作,因此整个千户不在我衙门办公,这李千户也基本不归我管辖了。呵呵呵。”说道这颜轻一下子来了兴趣,不过他明白此刻不知多少人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了,因此自己任何意图都不能表露。于是他笑呵呵地与几位锦衣卫高官步入大堂寒暄起来:“诸位大人可莫要再称我燕国公了,进了这锦衣卫衙门,咱们就是一口锅里吃饭地兄弟,如此见外让我如何自处啊。游大人如不嫌弃,可直呼下官姓名。”游进本以为这颜轻就是一世袭爵位的公子哥,自己吹吹捧捧把他哄走便万事大吉了,毕竟谁也不想有个穿赤金蟒袍的国公爷下属在衙门里指手画脚,可是没想到这颜轻如此深藏不露,如此年轻就深谙官场韬光养晦之道,于是他笑着说:“好,那我恭敬不如从命了,咱们以兄弟相称如何,颜轻贤弟?”“固所愿也不敢请尔。”颜轻笑着点头。寒暄过后,游进亲自领着颜轻安排好了上值的值房,便离去了。这过程中,游进交代这佥事的工作便是协助指挥使处理衙门的大小事宜。坐在值房中,颜轻不禁冷笑,协助?恐怕你不想让我知道的事情,我是一点也协助不上吧。不过颜轻对这小小地锦衣卫衙门的权力争夺也毫无兴趣,他现在最有兴趣的是那个人字千户所。

一日相安无事,傍晚时分,颜轻回到了府中,却看到门房出奇的热闹,好多家丁在红儿的指挥下搬运各式各样的礼物,同时好几个丫鬟也正拿着清单核对。“红儿,这是怎么回事?”颜轻虽然大概猜到是什么情况,但是仍旧把红儿叫过来问道。“少爷,这一天好多文臣武将以及勋贵们都送来了请柬或者是贺礼,恭祝少爷袭爵。”颜轻一副早有预料的样子道:“什么恭贺袭爵,主要是这个赤金蟒袍和锦衣卫指挥佥事的原因。这在官场上叫与人为善,尤其是与我这种特务头子为善,没有坏处,哈哈哈。”“对了少爷,太子和二皇子也送来了请柬和礼物,请您明日赴宴。”红儿看着请柬补充道。颜轻的笑声戛然而止,这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不过照理说自己这点可怜的权力入不得他们的眼啊,而且这一上来就是选边站的送命题。实际颜轻根本不关心谁继任大统,他只关心自己现在这该死的噬心蛊怎么解决,父亲的仇如何报,不过在京城中混,有头有脸的这些权贵不参与到这个斗争中来那是不可能的。因为,权力争夺而言,你成为不了我的朋友,就一定是我的敌人。看着颜轻又沉默下来思索,红儿又凑过来,贱兮兮地问道:“那少爷,明天咱们去谁家啊?嘻嘻?”又一个暴栗袭来,红儿委屈地撅着嘴:“少爷~我没逗你,我就是想知道明天去谁家,好提前准备嘛~”“哦?那你说说去太子那和二皇子那准备上有什么区别?”颜轻双手抱胸,饶有兴趣地盯着这可爱地小侍女。“那个。。。。那个少爷,晚饭还没准备好,我赶紧去催催。这群人真是的,都这个点了,会饿坏少爷的~”说着红儿赶紧捂着头飞奔而去。

颜轻轻笑着摇摇头也跟着红儿向后宅走去,无论在外面多累回到家中总有红儿哄着自己,这种日子已经有十几年了,真好。


第二天,还未等颜轻考虑如何应对太子与二皇子同时抛出来的橄榄枝,宫中便传召颜轻入宫。进入皇宫中,引路太监并没有将颜轻带往皇帝居住的暖阁,而是朝向了供奉殿行去,看来永德帝是按照那天说的让大供奉出手替颜轻压制蛊毒。走入供奉殿单独的院落中小太监便告了声罪退到到了门外,这时只听一声老者的叹息道:“现在这皇宫里的人们是越来越没规矩了,怎么什么人都来供奉殿,小子出去乖乖通报想见谁再说!”只听破空的声音传来,一柄长剑在空中挽着剑花向颜轻逼来。颜轻连眼皮也未抬一下,抬手夹住了势若流星的飞剑,轻声道:“这供奉殿还是大夏朝廷的供奉殿么?”院中只有出手的老者一人,但是颜轻却并未对着他说,目光则是直视后方的三层高塔,这句声音虽小却内劲灌注直冲供奉塔而去。“哈哈!这供奉殿自然是大夏的供奉殿了,肖长老莫要造次,这位是当朝国公,受王命而来,不可失了礼数。”只听塔中同样传来轻飘飘的声音,却每一个字都让人听的清清楚楚。供奉殿的供奉长老们至少都是地阶武者,大供奉王归则更是大夏朝最高修为的天阶武者,他们平日里不参与政事不参与军事,只负责护卫皇城或者说是只是保证朝廷最高武力的存在,毕竟地阶高手隔空御物便能一人当千,传说中的天阶高手更是百万军中来去自如。因此无论是哪一个势力都有这样顶尖的武力天花板坐镇,毕竟哪一方统治者都不想自己在万军丛中被人取了脑袋。因此这供奉殿的长老们,都是眼高于顶的,从来不把王公大臣们放在眼里,只见这个肖长老冷哼一声退了一步,也不行礼答话。颜轻嘴角挂着淡淡的讥笑,轻轻松开手,只见那柄长剑并没有如期平落下来,而是飞速地竖直过来,猛地插入地面没入剑柄,惊的那肖长老半晌说不出话来。颜轻仍旧眼皮也不抬的步入了塔中,只见一层大厅中盘膝坐着一名老者忽然开口:“燕国公好功夫!只因皇上单独交代于老夫,因此旁人并不知道燕国公身份,还请勿怪。”一听到老者开口,颜轻便知道眼前这名须发皆白的老者便是大供奉王归了,他虽然修为被迫压制,但是天阶高手的眼力还是有的,眼前老者并不像一般的地阶高手一样内劲护身而是让人完全感受不到内劲,仿佛是一名不懂武功的老者,自己此刻便无法做到。于是他躬身行礼道:“小子颜轻施礼了,见过大供奉。”“哦?老夫并未自报家门,而且刚才塔外说话故意用不同声音说的话,燕国公如何得知老夫身份!”大供奉微微有些意外。颜轻道:“供奉殿长老们就算如何傲气,在这皇宫大内也不会轻易动手,尤其还是用上了兵器。因此刚才肖长老的一击明显有考教之意,陛下让我前来之事极其重要,因此我断定旁人不知,这么看来便是大供奉想要考教小子了。而我一进大厅中,如果您是第二名考验者,那么应该率先出手,而不是等我先出手。”“这是为何?”大供奉不解颜轻为什么如此说法。颜轻慢慢道:“因为我一出手,地阶的长老就没有机会了。”“哈哈哈!燕国公果然是个妙人,心思细腻却又性格霸道,年纪轻轻又有如此武道修为,真是让老夫感叹这江山代有人才出啊。”大供奉抚须大笑,道:“不错,是我安排的这个机会让肖长老与你交手的,不过他也确实不知你身份。我只是好奇一名只懂战阵武艺的少年如何不让这噬心蛊毒发的。原来燕国公一身修为已入了地阶,想来撑个十天半月,不过为何老夫无法看透你的修为?”“想来是因为噬心蛊的原因破坏了我的内劲运行吧。”颜轻随口编了个说法,反正现在能见到活人身上的噬心蛊情况只有自己和永德帝,永德帝那一眼看去便知道是噬心蛊毒,眼见就不行了,自己这是噬心蛊虫,完全两个路子,随自己怎么说了。

待大供奉替颜轻看过伤处以及用内劲查探完体内后,大供奉沉吟着说:“燕国公你这毒老夫恐怕无能为力,你这与陛下的毒不一样,你的体内似乎是噬心蛊蛊虫,而不是毒。虽然眼前看毒性没有陛下的烈,但是随着蛊虫的生长以后不好说啊。若是蛊虫在老夫体内,尚能试着用内劲压制,不过老夫不可能随时随地的一直跟着燕国公输送内劲啊。”“我明白的,我体内应该就是蛊虫,我也不知它何时生长,何时要我性命。不过大供奉,这噬心蛊为何有毒有蛊呢?有没有什么线索可言。”颜轻对此早有准备,毕竟自己的武道修为也并不一定比大供奉差,但是他现在就是想尽可能的打探有关噬心蛊的线索,以求找到解毒之法。大供奉缓缓说道:“这噬心蛊确实奇特,它是由蛊王之幼虫配合多种奇毒而成,之所以此毒被奉为天下第一奇毒不是因为它像传说的一样无药可解,而是配毒者能精确的确认中毒者毒发身亡的时间,而且中毒后毒素收缩入体,无从可查。俗话说施毒者让你三更死,阎王无法留你到五更。因此这个毒可以通过时间的把控来达成施毒者的各种目的,且悄无声息的取人一命,因此多少年来被人们传为天下第一奇毒。不过这毒有一弊病,就是你刚问的问题,由于是由蛊王幼虫与奇毒混合合成,因此中毒者有极小的概率中蛊而不是中毒。”“什么!噬心蛊不是无药可解?!!”颜轻一下子激动起来!赶忙问道:“如何解毒?!”大供奉苦笑道:“你别激动,如果如此容易,那天下第一奇毒的名头怎么会流传百年?老夫又何苦浪费修为替陛下压制毒素?老夫当年游历苗疆时曾听传闻,噬心蛊解毒只要是有蛊王再知道噬心蛊搭配的哪三样奇毒,然后以毒攻毒便可解毒。”“唉,那大供奉这只能抓到施毒者才行啊。恐怕还没等找到我就毒发身亡了。”颜轻有些失望。大供奉紧接着补充:“年轻人总是那么着急,听我说完嘛。这噬心蛊所需三种奇毒,必定有一种极寒,一种极热,还有一种便是极毒的内劲!呵呵!”说完大供奉便笑着看向颜轻。颜轻听到这终于露出了笑容,总算有线索了,道:“大供奉的意思是从那极毒的内功入手?”“没错,只要你有足够的时间我相信你还有机会的!”大供奉说完便端起了茶盏。颜轻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线索,便起身告辞。

走在出宫的路上颜轻长长舒了一口气,不虚此行啊!既然有了线索,看来自己要来个敲山震虎了。


从皇宫一出来颜轻便看到了在午门广场上外等候的红儿,小丫头蹲在广场一角如小鸡啄米一样打瞌睡,只见她两侧长长的马尾随着头的一上一下来回摆动煞是可爱,颜轻不禁心中暗笑。忽然,颜轻用内劲发出一声大喝,声音直冲红儿:“红儿,快跑!”“啊!!!少爷有刺客么。”红儿立刻惊地跳了起来,可是当她看到颜轻笑嘻嘻地看着她时,便知道少爷在捉弄自己,嗔道:“少爷~人家正困呢!你好讨厌啊!”“哈哈,红儿你既然这么困,那一会我背你回去,让你趴我背上补觉如何。”颜轻依旧在笑着刚才炸毛的红儿。“那怎么行啊!”红儿赶忙摆手道。颜轻不解道:“这有何妨?小时候出去玩,哪次不是我背你啊。”“哎呀哎呀!小时候人家不懂事嘛!我是少爷的侍女,不能坏了规矩的!”红儿想起小时候天天挂在颜轻脖子上的情景就脸蛋发红。“我当你是侍女么?真是的。”颜轻也不在意,显然也已经习惯了红儿长大后循规蹈矩的样子,问道:“你怎么来这等我了啊。有什么事么?”“对了对了,让少爷一闹差点忘了。这是二皇子让王府大管家送来给少爷的信。用银针检查了,没毒。”红儿一说正事又正经起来。“哈哈,还是我的红儿心细。”颜轻习惯性地揉了揉红儿的小脑袋,然后拆开信看了起来。信很短,不过看完后颜轻并未说话,红儿也未问,她知道少爷一会便会告诉自己,因为少爷对她没有秘密。沉默片刻,颜轻说道:“二皇子说知道太子也邀请了我,怕我为难,便将宴请改到了三日之后。这二皇子很会做人啊。”红儿煞有介事的补充道:“也有可能是二皇子故意以此示好。”“不错,红儿有长进。不过他把这宴请放到三日之后可就有点意思了。按常理来说,主人家为表示热情,即便是宴会推迟也应该安排紧临的时间,看来今晚东宫这宴会不会平淡进行啊。”“那我们还去不去啊,少爷。不会有危险吧。”红儿一脸担忧。颜轻头也没回继续向前走着说:“我现在可是正经八百的第一国公,还是承平公主的驸马,谁会明目张胆的在东宫害我啊。另外,以少爷的修为,这天下哪里去不得!”“对对对!还是少爷霸气!红儿喜欢!”说着红儿小跑着跟上了大步向前的颜轻。

傍晚时分,颜轻没有像其他王公大臣一样坐车乘轿,而是仍旧骑马前来,当然小丫头也骑马紧随其后了,堂堂燕国公出行没人服侍怎么能行。一踏入东宫大殿,颜轻和红儿便吸引了全场的目光,只见少年剑眉星目,身着黑狐大氅更显得身形挺拔,贵不可言;再看少女明眸善睐,朱唇皓齿花,一袭白衣衬得如同仙女下凡。颜轻快走了几步来到大殿主座前,向坐在主座上的一名身着黄色蟒袍的微胖三十出头的中年人行礼。“哈哈,燕国公多年镇守边关,为我大夏守土安民,如今难得有机会京城身为地主怎可不为你接风洗尘。况且你马上便与皇姐喜结连理,咱们一家人无须多礼。”说着太子便从座位上起身,走下台阶扶起颜轻。“臣惶恐,本应提早来给拜见殿下,然臣本外臣,擅自拜见太子恐累太子清名。故只能借花献佛于殿下宴上前来拜见。”颜轻依旧循规蹈矩。“燕国公姗姗来迟,我等恭候多时了。不过让太子久等是否非为臣之道啊。”此时一个尖锐的声音从颜轻背后传来。只见一名身材瘦弱一副公子哥打扮的中年走上来说道。可是颜轻却并未接此人话,甚至连头也未回,依然满面笑容对太子说:“传言殿下为人亲善,待人和气,今日一见果然让人如沐春风啊。”“你!我对你说话呢!!”那瘦弱公子哥一看颜轻无视了自己,瞬间气炸,大声道:“这不是在你北疆,这里也没有你镇北军,你最好老实点。”颜轻依旧充耳不闻,笑着看向太子。太子此刻不得不拦下那人:“张侍郎莫要如此说,时间尚早,无需着急。来,燕国公,我给你介绍,这位是兵部左侍郎张英,也是年少有为之人。”只见太子虽然拦下此人,却并未有责怪之意,颜轻当即明白这便是下马威。颜轻向来不屑争夺口舌之利,于是便顺着太子与张英见礼。张英一看如此,自认为颜轻向自己低头了,便得意洋洋地向自己席位走去,路过红儿时还用贪婪地眼神不住扫视,想把自己地“伟岸”形象展现给眼前地白衣少女。

在太子安排和介绍下,颜轻与众宾客见礼落座,宴会开始。颜轻与各宾客推杯换盏,红儿则跪坐在一侧为颜轻倒酒夹菜,时不时还警惕地扫视周围,生怕出什么意外。颜轻看着红儿警惕地小眼神觉得煞是可爱,也并未再提醒她放轻松。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宴饮中宾主尽欢,太子放下酒杯,脸带微醺道:“北疆初定,狼蛮虎视眈眈,不知燕国公对于兵部尚书推举宁远侯执掌镇北军有何看法啊?”颜轻心中暗笑,果然图穷匕见了,这兵部尚书是你亲舅父,他推举地自然是你的人,看来这是逼着我站队啊。颜轻也放下酒杯,正色道:“臣虽然对镇北军了如指掌,但臣长年久居边塞,征战沙场,对于朝廷中其他将军情况却毫无知晓,因此对于此事没有看法。全凭陛下裁夺。”言下之意便是,北疆是我燕国公府镇着,镇北军旁人你插不上上手,另外这事儿你太子说了也不算。自从与永德帝和大供奉见面后,颜轻已经确认永德帝对自己以及燕国公府并未猜疑,而且自己是年轻地高阶武者地消息传到永德帝那,就更不会让他猜疑自己了。因此也就再也不用像刚入京城那样谨小慎微了。太子完全没有想到颜轻会如此直白回复自己,连太极也懒得打。不过好在他城府颇深,马上掩饰了不快,道:“对,一切全凭父皇定夺,今日咱们只谈风月!”这时坐在他下首的张英则看出情形了,出言道:“燕国公,下官身后这对双胞胎侍女年方二八,美貌动人,是下官昨日刚从倚红楼买来的清倌人。下官观您身后白衣侍女可爱非常,愿以此二人相换,不知可否割爱啊?”此话一出,现场气氛一下子热烈起来,达官贵族宴饮交换侍妾本是当朝风流韵事,红儿本就国色天香,艳压全场,在场的老爷们其实早就动了心思,只不过燕国公地位太高,他们不好开口罢了。“张大人,我没有与人交换家人的习惯,还请见谅。”颜轻故意说出了家人,想点给张英别生事端。张英本就是为了找茬而来,如何会知难而退,面带不快地道:“燕国公莫不是觉得下官品阶太低,入不得您地眼吧。今天是难得有此兴致,平日里这种没长开地小丫头,咱们也不会感兴趣的啊,哈哈哈!”红儿本来也气的快炸了,这要是在外面对面那个猥琐男人早就被自己砍了,不过当她看到少爷嘴角露出了微笑,便知道少爷生气了,后果很严重。只听颜轻缓缓道:“你可知小丫头何姓。”“燕国公莫要扯远,何姓也不耽误侍寝啊。哈哈哈!”张英越说越露骨。只见颜轻不再答话,他猛地一拍桌案,桌上酒杯中的酒便腾空而起,紧接着他大袖一挥道:“那你看看她姓什么!”只见飘洒地酒液如同有人推动一样闪电般飞向张英,然后还未等张英反应过来,那酒液便穿过了张英地头发,然后撞向了张英身后地墙上。如同金石碰撞一般发出轰然地声音,众人清楚地看到,那面墙出现了一个镂空地大字,颜!与此同时,张英地头发基本全部飘落,吓得张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全场寂静!


随着墙上砖石悉悉索索的落下,一个镂空的颜字出现在了大殿墙上,现场鸦雀无声。在场不乏有修炼武道的将军侯爷们,他们更是惊地瞪大了眼睛,这隔空御物显然是地阶高手才能做到地事情,而这隔空御酒,还控制如此精妙显然这颜轻还不是一般的地阶高手,要知道整个大夏朝也就只有供奉殿的长老以及少数的将军们才是地阶,这颜轻才多大啊。此时颜轻头也不抬,拍了拍红儿的手道:“倒酒啊!红儿。”“嗯嗯嗯!”红儿忍着微酸的眼眶不住点头,给少爷倒了满满一杯酒。“自从来了京城生怕给少爷添乱,我处处谨小慎微。是啊,我姓颜的,谁也不能欺负我,少爷不允许!嘿嘿!”想到这红儿看向少爷棱角分明的侧脸眼中闪现出了小星星。

现场气氛此刻已降到了冰点,各位宾客多少都与太子有理不清的关系,本来他们就是为了太子招揽颜轻来充当马前卒的,在太子被尴尬地拒绝后都有想找颜轻麻烦的想法。如今看到颜轻如此霸道的性格和高绝的修为,一时间都不敢再当出头之鸟。好在太子常年混迹朝堂,耳濡目染地这场面功夫也算修炼到位,赶忙尴尬地打起了圆场:“燕国公好手段啊!本宫府上自小好武,奈何天赋有限,武道一途毫无建树,只得在天下广招人才来一解平生憾事。这么多年来也只有两名如此高修为的门客,今天燕国公真是让本宫开了眼界了!燕国公勿怪,这张侍郎酒量甚小,经常酒后无状,本宫作为主人家替他赔不是了。来人,扶张侍郎下去休息。”说着挥挥手让下人半拖半扶地将张英带出了大殿。“殿下谬赞了,臣从小也痴迷武道,不过这主要还是为了在战场保命罢了。”颜轻只是敷衍地回复着太子。不过太子好像对颜轻地武功非常感兴趣,接着问道:“之前一直听说燕国公是冲阵的猛将,未曾听说燕国公是武道高手,敢问燕国公师从何人?”“臣自小随父亲修炼,只不过一直不得法门,只是最近才突破瓶颈,修为大增罢了,不值一提。”颜轻显然并不想当众透底,于是紧接着转移话题:“殿下,还有个不情之请。”“但说无妨!”随着话题的转移,现场的情形再次缓和了不少。颜轻这时起身道:“臣如殿下一般痴迷武道,今听闻殿下宫中也有高手,一时按捺不住,借酒劲斗胆向殿下请二位高手一见切磋一番,”“哈哈!这有何难。来人,去请悲空法师。”向下人交代完,太子对颜轻说:“我府上两名绝顶高手,一名是法华寺住持悲空法师,先客居我处;另外一名是当年江湖上有名的‘独剑’吴勉。不过吴师傅上月有私事已出了京城,因此今日只能由悲空法师与燕国公切磋一二了。”一听到“独剑”的名字,颜轻心下一喜,吴勉虽号“独剑”然并非是因为独行江湖,而是因为他剑和毒双绝,百步之内用毒,十步之内用剑让敌人无法靠近,因此江湖人取其谐音“独剑”,这用毒高手自然可以与噬心蛊挂上钩了。

不久,只见一名身着粗布灰的枯瘦老和尚进入了大殿,与太子见礼后,双手合十转向颜轻行礼:“老僧悲空见过燕国公。”“大师不必多礼。传说法华寺是佛门第一,今日还望能领教法华寺的佛法内劲。”说着颜轻伸手示意悲空法师出手。“敢不从命。”悲空法师也知道自己前来的任务,也不多言。只见悲空法师身上气势暴增,一瞬间,双手由掌变拳,向颜轻冲来,直捣黄龙!此刻颜轻不得不承认,这老和尚一身横练的功夫确实过人,地阶修为本应内劲无法在体外成形,但是他却如同天阶一般能外放内劲在身体重要部位成形,既能进攻又可防守。在场有眼力好的不禁叹道:“好厉害!这悲空大师内劲居然隐约外放成形,恐怕距离天阶也不远了吧!”这一刹那,颜轻已经与悲空对上数十招,,只见二人一时双拳相对一时又拳掌相加,全都是大开大合以硬碰硬的方式战斗。悲空此刻心中大骇:“我在地阶上品已有数年,内劲极为精纯。而且我出手便用了法华经招最刚猛的金刚宝相绝招,以秘法将内劲压制外放形成如同天阶一般的实质内劲进行攻击,力求先声夺人为太子殿下挽回颜面。可这小子怎么也如此刚猛,先不说他这个年龄如何能到地阶上品,即便同是地阶上品,他又如何徒手接下我这金刚内劲!”百招之后,悲空终于还是无法长时间坚持金刚宝相的功法进行攻击,决定在内劲耗尽前抓住机会。只见他猛地一拳挥出直奔颜轻面门,隐隐带着风雷之音,可见力量强大,似乎是想要一击得手。颜轻依旧以硬碰硬,单手格挡另外一手化拳为掌准备反击。就在这时,只见悲空另外一手上的佛珠忽然脱手而出直击颜轻下盘。这一瞬间本是地阶高手的红儿看的心惊胆战,她知道少爷虽然已入天阶,但是此刻只有地阶修为,而且谁会想到这老和尚在切磋的时候动武器啊。此刻红儿想都不想瞬间暴出身形,娇叱一声:“好不要脸的和尚!”同时随手挥出了手边的酒杯,酒杯直冲悲空而去。此刻的颜轻则完全不看偷袭而来的佛珠,而是一抬脚便踩中了佛珠,顿时地板破碎,力道之大可见一斑。但是由于发力防御佛珠,手上内劲瞬间暴跌,被悲空击的后退滑行而去。不过颜轻在向后滑行的过程中还是拦住了红儿。此刻悲空也成功的击碎了红儿掷过来的酒杯。“好好好!真是精彩!”太子此刻带头鼓掌,称赞道:“燕国公果真少年天才,这身实力真不愧是我大夏的北疆柱石啊!”悲空法师此刻也再次双手合十道:“善哉善哉!燕国公这一身功夫好俊,贫僧胜之不武了。”红儿瞬间脸黑了要反唇相讥,颜轻却率先开口:“哈哈,悲空大师还是技高一筹啊,这地阶高手对战如何不能以气御物,如果只单纯的拳脚相加,那地阶高手的绝技岂不是都废了。我也只是战场厮杀惯了,没有合手的物件,要是我的虎头金枪在,那也是要用的!”其实颜轻说的不无道理,地阶高手因为以气御物的能力会演化出许多绝技,自然不可能放着不用还与人阶玄阶武者一样单纯的身体厮杀,所以悲空法师的行为也并未违反任何道德标准。“呵呵!燕国公真是心胸宽广,老僧佩服。身边这位姑娘的功夫也是极好的,还要多谢姑娘手下留情。”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悲空法师如此说了,红儿也不好再说什么,于是气鼓鼓地回到了座位。这时在场所有人才想到不光燕国公是地阶高手,他这个小侍女就算不是地阶高手,修为也定然差不太多。一时间都心里打定主意,不敢再招惹这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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