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索完不出意外的一无所获，干了这种事没人会把证据留下来。没办法，白鸣只能打道回府，走之前还问了问和张老板在一起的女孩要不要做个手术什么的，不过人家给拒绝了。
“干你们这行的‘第一次’才大赚，真的，就凭我的水平保证看不出来。”
“还不同意啊？好吧……”
离开市区，白鸣走在旁边布满发光花朵的小路上，发光的海洋将黑夜撕开带来白昼，在“海”的尽头是一条蜿蜒的小溪。
他伸手抚摸花朵，花粉的荧光如萤火虫飘在手背上。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白鸣片刻的平静，不过他依旧在观赏自然，没有要回头看来者的意思。
“快走！后面有怪物！”
一个女孩朝着他叫喊一声，她的身后是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和一位老人。
有道血痕顺着女孩的手臂流下，中年男人的一条胳膊已经断了半截，唯一完好无损的只有那位年纪最大的老人。
如今的医学水平高度发达，你只要足够有钱就算是七八十岁的年纪也能跟小年轻比百米冲刺。
而在他们身后，三只伏地爬行的鳄鱼正以不科学的速度追赶，一只的嘴里还叼着一条断臂。
它们身上被银灰色的金属皮覆盖，头上长了六只眼睛，四肢也比普通鳄鱼更粗壮，牙齿排列草乱有几颗长到了下颚处。
鳄鱼就要追上几人的时候，它们看到了站在路边赏花的白鸣，彼此间相视一眼，竟然不再追寻猎物而是扭头跑了回去。
跑着跑着，女孩突然被一块石头绊了一下，一张俏脸跟土壤来了一个亲密接触。
中年男人不顾及断臂之痛，用另一只手拉起女孩。女孩起身后没跑几步下意识地回头看，却发现鳄鱼们消失了。
“爸，它们走了！”
男人停下步子回头看了一眼，在确定没有东西跟着后才弓着身子大喘气，那位老人家更是累到呕吐。一群人里状态最好的反而是摔了一跤的女孩。
过了段时间，三人缓过神来，衣服已被汗水打湿，额头上汗珠滴答滴地掉着。
赏完花的白鸣面带和蔼的微笑朝他们走来，并给女孩递上了一块手帕。
“谢，谢谢。”
女孩急忙道谢，接过手帕擦拭汗水。
白鸣低头望向女孩头下部分，由于还没彻底缓过来那里如波涛般起伏着。
女孩注意到了他的视线，伸手扯了扯衣领藏住春光。
在极罪之城能活下来的人不会是纯粹的好人，别说是给了一条手帕，就是救了你的命都是有自己的目的。
扯一下是防范恶意，没说什么是她的礼貌。男人那点心思很难不犯错，她现在衣衫不整的样子又对年轻人很有吸引力，不小心点一定会把自己搭进去。
“老妹。”白鸣依旧在看着那里。
女孩眉头微蹙，这么大胆的人她也是第一次见，但这人有什么能力敢这么勇，四周好像就他一个吧？
“有事吗？”
她又往上拉拉领口，并整理了一下装扮，把自己外面裸露的皮肤盖住。
“你那两个团子功德挺足啊，都冒光了。”白鸣仔细观察了一番得出结论。
女孩先是愣了一下，之后低头一看。果然，那深沟里正在发着细微的光芒。
她惊慌失措下脸色逐渐变红，背过身去伸手从沟里掏出几朵花瓣，花瓣发着淡淡的光芒。
奔跑过程中为了防止东西丢失，她把这些塞到了自己认为最安全的地方，危险远离后却忘记拿出来，这直接造就了刚才的笑话。
“不好意思，我女儿失礼了。”中年男人挡住了白鸣看女孩的视线，笑着跟他打招呼。
白鸣手指推了推金色外框的眼镜，淡笑道：“哪里哪里，令千金还蛮可爱的。”
“起码比起我的护士强多了……”
男人大笑道：“您真会讲笑话，我女儿平时非常调皮，可比不了救死扶伤的护士。”
“还行吧，不过我讲的大多是地狱笑话。”白鸣淡淡地回了一句。
男人：“……”
整理完的少女没再和白鸣交谈，而是走到一旁去照顾差点跑死的老人。
要不是没搞清楚这位医生的底线不敢轻举妄动，男人早就带着家人跑了。
“几位来极罪之城有什么事吗？”白鸣扫了他们一眼问道。
男人刚想开口回答，却突然警觉了起来。
“大夫您怎么知道我们不是城里的人？”
白鸣不要脸说道：“因为你们不认识我这个全城内最好、最帅、手术零风险、心中盛满大爱的外科医生。”
好特么长的头衔，虽说心里这么想但说是肯定不能这么说。
“原来是这样啊，抱歉抱歉。”男人赔笑道。
他不会因为白鸣的片面之词就放下心来，一个在极罪之城的人晚上一个人跑到这么偏僻的地方，这本身就不正常。
“几位呢？这么晚跑到这里做什么？”
男人愁苦道：“我父亲得了绝症，现在还处于早期所以看不太出来，但身为他的儿子我想为他早做打算。”
那位现在正被女孩照顾的老人就是他的父亲。
白鸣沉默一会，猜测道：“给他定制一款豪华墓地？”
这好啊，我们217号医院就有这项服务，规格大、价格低、首付便宜、四周环境还优美，保重你父亲看一眼就想埋在那里。
男人：“……”
原来之前说的不是开玩笑，你是真的擅长讲地狱笑话。
“不是，这次来极罪之城是为了找一种药材。”他扶着额头说道。
白鸣笑道：“所以，你们并没有看到进城时的标牌？”
男人心里咯噔一下，手指不自觉地攥了攥。
“您说的是标牌什么标牌？我们进来的时候人太多了，没注意。”
白鸣悠然地说道：“呵呵，那可真是太巧了，‘入此城者不得擅自采摘流萤花，否则死’这几个字可是贴的满城都是，你会看不到？”
男人额头上有冒起了冷汗，后面爷孙女两个也被话题吸引了过来。
“我们只是摘了几朵花而已，而且这花能治病救人凭什么不能采？”女孩向前一步怒视白鸣。
“况且极罪之城本来就是不法之地，你们这么做无非是为了垄断药物行业再高价卖出去。”
“这本来就是无主之物，我们就是采摘了也是合法的！”
白鸣伸手抚摸了一下路边里他最近的流萤花，花朵上的光芒于之间流转，像是在回应他。
“所谓规矩，便是弱者无法改变的法制，你们太弱，没有权力去更改它。”白鸣微笑着回应道。
“我爷爷已经快要死了，我们一家人为了治病来了这个破地方，我的母亲和哥哥都死在了路上，谁特么还管你的规矩！”女孩最后怒吼出来，眼泪同时跟着留下。
一路上他们一家人吃了多少苦，每当夜晚到来她都会暗自神伤，现在突然有个人过来说你的做法不符合规矩，谁会放弃？
手臂下垂，一把柳叶刀掉出，手指轻握微划，一道白色闪过，短小的柳叶刀把空间划出了一道痕迹。
女孩视线里，她飞了起来并向后仰，想要控制身子保持平衡却发现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她的整个头连带着身后的头发都被划开，一半飞天看星星，另一半则是留在地面。
头颅落地，尸体喷血，中年男人和老人看着这一幕大脑像是短路了，一时半刻竟然没有做出行动。
“谁管你们可不可怜？在极罪之城，法律只有一条……”白鸣擦了擦溅到脸上的血液，露出了一个和蔼的微笑。
“任何人不得以任何理由采摘流萤花，否则……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