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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校上官贤结局

神棍王爷逃婚了 著

科幻灵异连载

父母在埃及考古失联半年有余,林校为找到父母,尝试各种方法无果。在闺蜜家古玩店里,被一精通算命的汉服中年男子带着“传家宝”缠上,此后怪事频频发生……

主角:林校上官贤   更新:2022-12-23 18:4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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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林校上官贤的科幻灵异小说《林校上官贤结局》,由网络作家“神棍王爷逃婚了”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父母在埃及考古失联半年有余,林校为找到父母,尝试各种方法无果。在闺蜜家古玩店里,被一精通算命的汉服中年男子带着“传家宝”缠上,此后怪事频频发生……

《林校上官贤结局》精彩片段

闹市区,古玩市场,一古色古香的古玩店门前,约摸四十来岁的男子正穿着汉服,从头到脚古装扮相站在门口吆喝着。

“来算命啦!乾坤八卦,阴阳五行,只要您能告诉在下您的生辰八字,在下便能算出您想知道的所有事,十算九灵不灵不要钱~”

店内二十来岁的女掌柜拨通了一个电话,而挂下电话再望向门口时,已经黑压压地围满了人,有拍照的,还有那些对算命算卦深信不疑的。

这男人在这附近转悠了好几日了,又不是拍戏又不买东西,更不是给自家店招揽生意,成天站在自家店门前吆喝算命,关键还真有回头客。

挂下电话约摸二十来分钟后,着一身卫衣牛仔,脚踩马丁靴,留着中长发挽着半丸子头的女生穿过人群来到了他的面前。

“大叔,给我算一卦呗。”

“好嘞~下一个就是你。”那男人头也不回地对面前正算着的女生继续说道,“姑娘你面泛桃花,双眸清澈,想必这两日遇上好事了,还是人生大事。”

对面那女生刚要开口,男人神秘兮兮地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并掐指一算,眉眼带着笑意:“在下算到了,姑娘的心上人近日要升官了,而且那家境甚好,与姑娘家那是一个门当户对……”

而半丸子头的女生有些没了耐心:“好了没?”

“够了够了,”被算得面上绯红一片的女生十分满意,直接打断了男人的絮叨,笑道,“借你吉言,等我结婚了给你送喜糖来,你在这儿可别走啊。”

男人欲叫住那个女生,却只见那背影扬长而去,他叹了口气,隐隐有些遗憾。

“你这小丫头,催什么?不都说了下一个就是你嘛!”他有些不耐烦地转头对半丸子头的女生道。

“甲戌年 乙亥月 丁卯日 丁未时,算吧,看看我什么时候结婚啊?对象是不是胡歌?”

从不信算命的林校,双手环胸准备看着面前这个男人出洋相,反正从小周围人就说自己是天煞孤星,自她出世之后,家里疼爱她的长辈接连去世,被周围邻居视为不详。

男人瞥了她一眼,整整衣襟,轻轻抖了抖长袖,蹲下身去,将卦盘一放,从袖中掏出三枚铜钱,合掌轻轻摇晃,撒入盘中,重复了六次。

随即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地将卦盘端了起来,对林校若有其事道:“姑娘的疑问,都在这卦中,你这‘劫荤’,就在半年之后,而‘对相’,正是‘虎哥’。”

周围人哄堂大笑,随即散了去,林校轻笑一声:“人都走了,你知道你错在哪儿了吗?”

她收起笑脸,看着那男人冷冷道:“错就错在,你根本就是个骗子,听飞飞说,你这几天也‘骗’了不少钱啊,要是再在这门口耽误人家做生意,小心去吃牢饭。”

男人一听“牢饭”,忽然眼里闪过一道光,这面前的姑娘莫非也是……像是能帮上什么忙。

“姑娘,我可是有真本事的,不信,我再给你算算?”

林校按下他欲再次提起的卦盘,嘴角一扬:“大叔,我呢,是天煞孤星,你最好离我远点,不然可是要倒大霉的。”

“甲戌年 乙亥月……丁卯日……丁未时……”男人口中念念有词,来回踱步,像是听不见她说话似的。

她叹了口气,对着店内的女掌柜无奈耸了耸肩。

女掌柜名叫宣飞飞,是林校的好闺蜜,从小玩到大的,亲密得不止是同吃同睡这个程度,还有同揍一个渣男,居然能脚踏两条船到她们俩身上。

她继承了家业,成了第五代古玩店女掌柜,实际上也就是她爸懒得管,直接把店让给她了,随她霍霍。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她啥都不干,光是坐着都会有生意上门来,而且来买东西的都很爽快。

这招财猫体质着实让林校羡慕了一把,然而就在这男人来之后,那些生意就被挡在门外了。

宣飞飞朝她招了招手,林校撇下那个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男人匆匆走了进去。

“之前他进来讨水喝的时候,他说起要在这儿等个姑娘,八字相合,能开盒子的。我是听不懂,不过他算了算,说我不是她要找的人,但是他说他能在这儿等到……”

她忽然看向门口,那男人居然自说自话就进来了,且径直走向了林校,那气势,像是要找事似的。

边走还边把手伸进了袖子里,林校见状忙起身准备接招,刚一抬手,想先下手为强,却见男人利落地从袖口里拿出了一个有些年头的木盒子。

林校尴尬地伸了个懒腰,坐了回去,摆了摆手:“别推销啊,不买。”

“搞了半天居然是搞推销的……”宣飞飞不禁翻了个白眼,“出去出去,我们不买。”

男人双手将木盒奉上,并对林校道:“这不是用来买卖的物件,而是……在下的传家宝,赠与姑娘你,若是能打开这盒子,里面的东西就归姑娘所有,若是打不开,那只当是姑娘没有缘分。”

“新型诈骗?”林校划拉了两下手机屏幕放在了他面前,“我下载了国家反诈APP,你再纠缠不清,我可依法伺候了。”

一听依法伺候,男人竟突然兴致又起,急忙解释:“在下姓上官,单名一个贤,并非什么可疑之人,还请姑娘先把盒子收下。”

生怕林校再推诿,上官贤放下盒子转身就跑,那东南西北分不清,在车流中乱窜的样子着实让她们不禁捏了把汗。

“这……怎么办?”宣飞飞看着放在面前的盒子,“我不知道他找的是你……这不明摆着冲着你来的嘛……”

林校摇了摇头:“不管,你就原封不动地放着,看他来不来取,反正都有监控,也不怕他讹我们。对了,下周末去的那个展子你票子弄到了吗?”

她口中的展子,便是宣志恩,也就是宣飞飞的父亲,他世交好友办的私人古董展。

之前看了,宣传单上的其他五件她都没什么兴趣,唯独那个需要真空保存的古物嫁衣,勾起了她的兴趣。说是从这办展的老板拍下的一亩三分地里挖出来的,因为保护的及时,损坏程度控制到了最小。

据说是个无主墓里出来的东西,又是嫁衣,且出土时是处于站立形态用架子撑在棺椁后头的,那棺椁里除了陪葬物之外,没有尸骨,也并非是衣冠冢的规格,顿时神秘感就来了。

“放心吧,我爸说弄到了,过两天我给你送教室去。”

林校搓了搓手无比期待下周末的到来,完全把木盒子的事情抛在了脑后,这盒子便静静地在宣飞飞家的古玩店里待了三日。

三日后,宣飞飞手里攥着票,气喘吁吁地冲到正上着课林校的教室后门口,认真记着笔记的林校丝毫没有注意到这一动静。

生怕被教授发现的她蹲在窗台下,掏出手机给林校发起了微信。

林校起先没注意到,直到后来宣飞飞给她的电话轰炸,她才被手机振动给拉回了注意力。

「盒子不见了!」

她不以为然地回了过去:「不见就不见呗,反正不是我们拿的,真要问起来也都有监控。」

「关键监控画面里,盒子是突然消失不见的!」

林校仔细地看了一遍又一遍她传来的视频,眼睛都要看花了,恰逢下课铃起,她连忙收拾课本就要找宣飞飞会合,却有什么东西从自己的包里滑落,掉在了地上。

盒子?!


林校一惊,连忙将盒子捡起塞进了包里,匆匆忙忙就出去了。

“校校!怎么办?”

而她一言不发,拉着宣飞飞就朝着现下没课的实训楼去了,一路没有犹豫,径直进了厕所,探头看了看门外,确认走廊空无一人后,把门一关,从书包里拿出了那个盒子。

宣飞飞惊得下巴都要掉地上了:“怎么会在你手里?!”

“我走的时候这盒子在你店里桌上对不对?”林校也有些急了,生怕是自己记错了。

宣飞飞连连点头。

“我后来就没去过你店里,一直在学校,对不对?”

她依然小鸡啄米地点点头。

“这三天,一直在监控下,突然就不见了……视频没有经过处理对不对?”

林校说完都觉得自己寒毛竖起了,连忙把盒子往一旁的洗手台上一放,抚着自己的鸡皮疙瘩。实训楼是冷,但这惊悚已经像是冰针刺进了自己骨子里。

“完了……中邪了……”宣飞飞不禁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护身玉。

林校连忙给自己脸上泼冷水,回过头看着宣飞飞道:“那个男人是真实存在的,对吧?”

她一脸哭丧地点了点头。

思来想去,林校决定把盒子送去派出所,就当是捡到别人落下的东西,总得交给警察叔叔,就算找不到失主,也比留在自己手里好。

而偏偏派出所的民警都认识“招财猫老板娘”宣飞飞,调侃她是来寻开心的。

宣飞飞板着脸扫了一遍眼前的民警,最终把目光停留在了准备溜走的白路身上,故意扬声道:“咱们白警官,看来对我家校校很不上心……”

一听是有关林校的,白路停下了脚步。

白路是林校高中时候的学长,喜欢她且追她追到现在了。

到什么程度呢?比如,因为林校喜欢警察,特地考了警察学院,结果她自己居然去读了隔壁城市的考古与艺术学院,二人一下分隔两地,白路不甘心,毕业后又一直努力追到了她在的城市。

躲在办事大厅门口,靠在墙边不敢出面的林校扶额苦笑了下,都说了别把自己搬出来,还特地提起,这下谁还不知道他和自己的关系了。

这个宣飞飞……

白路佯装不经意地走到柜台边,凑到宣飞飞面前,小声道:“她在?”

她微微一笑,把盒子和登记表朝白路面前一推:“记得锁好了。”

说完转身就要出门,白路看了眼墙上的钟,恰好停在4点59分55秒,而随着宣飞飞一起离开的,正是在门外等着的林校。

白路见到一阵惊喜,迅速收好东西,把单子交给了后辈,边穿外套边追出了门去。

“校校!”

林校闻声停下了脚步,没好气地瞥了眼身旁的宣飞飞,她却“嘿嘿”地傻笑了下:“我还要去看店,”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把票塞进了她手里,“到时候见。”

说完便带着一脸坏笑,跟做了贼似的跑了。

白路在高中时候虽然有点静不下心,甚至有点游手好闲,但他在遇到林校之后便收了心,兴许是被她太过自立又很上进的性格给影响的。

但实际白路各方面很优秀,不管是外形、双商还是职业、家境上,最关键还是在高中二人初遇之后,还对自己特别关心,简直没得挑了,

这现在不答应,以后还去哪儿找啊?

关键是,自己满脑子都是爸妈失踪的事,根本无心谈恋爱。

所以连考大学,自己都有意考到隔壁城市,生怕自己的情绪影响到他。

“好……好久不见。”

来到这个城市之后还没见过她,白路发现自己竟有些紧张了起来。

林校尴尬地笑笑:“学长,好久不见。”

“你还没吃饭吧?听说最近新开的有一家小吃店特别棒,我请客。”

“你还记得啊……”

自己从高中开始,晚饭不爱吃正餐的“毛病”,他竟然到现在还记得。就说,这样懂得女生细节的人去哪里找?

“当然了,你在门口等我一下,我去把车开来。”说完不等她回答,白路便朝着车库跑去。

林校看着那个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学长的背影,有些抱歉地笑了笑,仿佛回到了高中时候。

当时高三,白路起先还因为不乐意带高一生搬寝室和同学耍赖,结果看到林校一个人扛着被子,拖着能塞下她人的行李箱,背着大书包一边看地图一边找寝室,实在于心不忍,就上去问了问,结果林校压根不搭理他。

只是他并不知道,林校是因为父母常年出差进行考古工作,她自小学三年级开始就一个人惯了,为了保护自己,警惕心比较重,结果给白路留下了很深的印象,而且是不太好的印象。

后来,因为林校参加校排球队的选拔,和白路被分在了一个组训练,先进带后进,接触久了,白路就“啪啪”打脸了,一下就被她懒得与人交际产生的“神秘感”和自立吸引了,原来这个年纪的女生也有这么酷的。

再后来,白路偷偷向她表白,被她误会,还误把信交给了那个同是校队的,看起来和他很般配的女生,结果闹了一出乌龙,因此二人还被叫去谈话了。

想到这儿,林校不禁扬起了嘴角,直到宝石蓝的轿车停在自己面前,她才回过神。

上了车,白路问道:“你刚才在想什么?这么开心。”

“我在想,时间过得真快,我快大四了,学长你也工作快两年了。当时我们父母被叫到学校来的时候,我妈说了句‘难道喜欢一个人还有错了?没出格就好了嘛!’,给我震惊的……”林校系好安全带后,抱紧了背包,那包里突起的异物令她的话戛然而止。

白路一边开车,一边笑道:“我也没想到伯母还是比较开明的,那番话我爸妈听了都一下开了窍,”他顿了顿,在等红灯时鼓起勇气道,“你现在有男朋友吗?如果没有,我能……做你男朋友吗?”

而林校完全没有听进去,颤抖着手拉开了背包的拉链,翻开一看,倒吸一口凉气。

那盒子,又出现了。

“学长,你确定盒子放好了……”

白路疑惑地转过头看向她,又看了看那盒子:“有两个?”

“一个……”林校的声音中带着些颤抖,“只有交到派出所的那一个……”

他诧异地看了看盒子,又看了看林校。

结果,这场“约会”,彻底泡了汤,转了一圈,他们又回到了派出所,林校把之前遇到那个上官贤的事完完整整地跟白路说了一遍。

“还真是……诡异……”

林校哭笑不得:“你一个警察说这个……”

“警察也是人,毕竟有些科学解释不清楚的,确实瘆得慌。”白路拿起眼前的盒子,翻看了下,“这个盒子的锁看起来应该是古代的机关锁,类似榫卯结构或是其他的。要不去过下安检试试?看看里面的结构,顺便看看里面有什么东西。”

“学长你好聪明啊!”

因为白路所在的派出所没有采购X光设备,便找到了在地铁站工作的同学,但当他们把盒子放进传送带,紧张地在屏幕前等着结果的时候,地铁站突然断电,一片漆黑。


“校校你在哪儿?”

一时间还未适应黑暗的白路第一时间便是找林校,因为她怕黑。

高中时因为晚自习结束,林校忘了东西回去拿,结果出教室的时候走廊灯全灭了,面对一片漆黑的走廊,她寸步难行,甚至连月光都帮不上她的忙,就这样在教室的角落里蜷缩了一夜。

之后因为这PTSD,她一直没能去过鬼屋密室之类的地方。

林校蹲在一旁,紧紧地抱着自己,大口喘着气,顾不上回应。

手机,对,手机电筒。

她刚摸出手机,却一个手滑飞到了不知道哪里。

忽然,她感觉到头顶有什么东西摸了下来,惨叫一声,并退了开去,一下磕到了一旁的桌角。顾不上疼,她直接钻到了桌子底下,捂着嘴不敢出声。

而她的惨叫声却把其他人给吓得不轻,再加上这一站的地铁站是在地下的,吹过的都是冷风,大晚上的,更渗人了。

工作人员纷纷拿出了自己的应急手电开始给周围驻足的乘客带路,白路也连忙摸出了手机,打开手电筒焦急地四下找着林校。

“知道哪儿出问题了吗?”

周围的工作人员通过对讲询问道。

“那个古装打扮的男人逃票的时候踩空掉缝里了,离应急开关最近的那家伙新来的,应该是手忙脚乱的把电路弄坏了吧,维修还得要一会儿,这边先救人,下一趟地铁还有三分钟要到站了。”

林校抱着桌腿得到了一点安全感,一动不动地听着周围人的谈话,看着那四处扫着的光束,稍稍缓过了些神。

古装打扮的男人?逃票?难道是上官贤?这种事发生在普通人中概率应该也不是很高。

如果是他,刚好可以把盒子还给他,这鬼东西真让人心惊肉跳的。

白路蹲下身捡起另一部林校掉下的手机时,这才看见缩在桌下的她,没有任何惊讶或是诧异,他只是松了口气,向林校伸出手去:“校校,来。”

林校想也没想,连忙抓住了他的手从桌下钻了出去,随即拉着他借着光来到了传送带前,一手牢牢抓着他的手,一边伸手去够安检机子里的盒子。

突然,地铁站又恢复了电力,突如其来的灯光太过刺眼,林校松开了白路的手挡了挡光,却被恢复运行的传送带送进了安检机。

来不及抓住她的手的白路哭笑不得地快步走到出口,等着她出来。

正在这时——

“白路,白路,快来看!”地铁站的同学目不转睛地看着屏幕不停喊着白路。

等到林校出来后,他们抱着盒子就朝屏幕处走去,但——

林校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屏幕上显示出来的画面。

“我……人呢?”

那画面上只有盒子是真实存在的,而明明和盒子一起出来的林校却什么也没拍到。

“机器故障了吗?”白路问道。

“再……试试?”地铁站的同学提议道。

于是他们在地铁站结束运营前,进行了两次实验,结果,那惊人的画面再次出现。盒子单独过安检时什么都没扫到,而和林校一起过安检的时候,只有盒子没有林校。

“要不,学长你捧着盒子试试?”林校看着白路苦笑道。

白路点点头接过盒子,也钻进了安检机器中,林校屏息凝视着屏幕,结果出来的时候,她都快怀疑人生了。

怎么回事?这一次,他和盒子都在。

正当他们将三张照片拍下来准备开始研究的时候,楼下的那个着古装的男人被捆在担架上挣扎着抬了上来。

“放开我,你们一个个的,太没有分寸了!”

林校凑在白路身旁,蹙着眉看着他手机里的照片,一手扶着腰,一手按在盒子上手指不停地敲着,渐渐地有些静不下心来。

上官贤偶然瞥见了站在安检处的林校,连忙冲着她喊道:“等等!等等,姑娘!姑娘!姑娘救救我!”

众人纷纷将目光从上官贤转向了林校,她察觉到有些异样,抬眼看向与现代化格格不入的那个担架上的人影,是视线交错让上官贤找到了救命稻草。

果然是他。

林校拿起盒子大步走向担架,把盒子往他怀里一塞:“正想找失主,你就出现了,别再找我了,我不是你要找的那个人。”

“但盒子一直跟着你,认主。”上官贤叫住了那转身正准备离去的她。

她停下脚步,有些不悦地侧过身道:“把你的小把戏收起来。我再说一遍,你要找的人不、是、我,如果你真想打开它,去网上找个喜欢解锁的网友帮你打开不就好了。再纠缠我,我就报警把你抓起来。”

“姑娘,姑娘!姑娘,救救我!真的只有你才能救我!姑娘——”

那求救声在地铁站回响,而林校头也不回,向白路地铁站的同学道了谢后,二人便离开了。

因为是最后一班地铁运营时间结束,时间已接近深夜十二点,路上偶尔会有车开过,却因为太过安静,她一路上总是不自觉地朝白路挨着,虽说刚才在地铁站里两个人是想也没想就牵了手,但这会儿,不是危急时刻她是不敢主动了,气氛实在是有些尴尬。

到停车场还有十几分钟的路程,难道就要一直这么一言不发地到那儿吗?

白路却也因为同样的想法,完全不知道该如何主动在这种空无一人的街上牵她的手给她点安全感,毕竟之前在车里鼓起勇气表白,因为盒子的事没能得到回应,现在要是做些什么怕是会适得其反。

“刚才的那个汉服大叔,就是你之前说的那个?”

因为白路开口打破了安静的气氛,林校微微松了口气。

“嗯,不过还好你们都看得见他,那至少不是什么鬼……”

白路浅笑了下,停下了脚步转身看着她:“其实,你在我面前可以稍微放松些,别怕,我会保护你的。校队参加省里比赛训练的那段日子里,那些球我可都替你挡下了。就像从前那样,其他的危险我也可以帮你挡。”

看着他眼睛里的认真,林校小声地“嗯”了一声。

也不知道自己在矜持什么,但是心里还有事放不下,实在是有点分神。

“你也别叫我学长了,怪生疏的,都离开学校了。”

这改称呼可是关系进一步的标志啊,林校不知道为什么,虽然面上波澜不惊,心跳却开始不听话地加速。

“咕咚”

她咽了咽口水,这声音却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极其明显,怎么觉得自己有些心虚呢?

就这么面面相觑了两分钟,林校张了张嘴,缓缓吐出了两个字。

“学长。”她哭笑不得,“不是……我这不是叫习惯了嘛……一时间改,实在是有点别扭……我想改的,我真的想改的……叫学长我更安心些……不知道你懂不懂我的意思……就是……哎呀……”

看着她有些慌乱的模样,白路笑了,伸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那就别改了,走吧,送你回家。”

林校低头看着他向自己伸出的右手,竟也不自觉地伸出了右手,握了上去,但立马反应了过来,他是想让自己牵着他的手啊!居然做不到处变不惊!慌乱成这个样子。

白路笑着牵起了她的左手,继续朝着停车场走去。

她已经完全顾不上什么黑夜什么害怕了,只感觉到自己发烫的脸颊和紧张得出汗的手心。

就这么小鹿乱撞地回到停车场,一打开副驾驶的车门,林校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吃惊地看着那静静地躺在副驾驶的盒子,背脊一凉,看来是躲不开了。


看来还是躲不过,只能面对了,只是这上官贤到底是什么人?怎么就缠上自己了?

和白路分开后,再三表示不用担心自己的林校,回到了空无一人的家,随手就把盒子放在了桌上,既然扔不掉,那便随它去,如果只是打开盒子能解决问题就好了。

之后那几日,她和白路时常在傍晚下班后见面,一起研究如何打开这个神秘的盒子。

二人在外吃完晚饭后,一同回到了林校家。

虽然这是她头一次带男生回家,但因为林校缺乏安全感,在家里各处都布满监控,一有危险就会报警,白路倒也没有在意。

“从上次过安检的时候的影像上来看,这个盒子里什么也没装,排除了炸弹的嫌疑,不过也有可能夹层里有什么东西没被发现,因为还不够照得深入,不过结构还是能看清一些,我大致处理了一下,看的更清晰点。”

坐在沙发上的白路熟练地将手机上的照片转到了ipad上,一脸认真地和刚端来果汁的林校说道。

将果汁递给他后,林校顺手接过ipad,而注意力都在那个盒子的结构图上,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和白路之间的距离。

白路看着她认真划着ipad上的图片,放大缩小,看了许久:“学长,你也太厉害了,就这样你还能把透视图也给画出来。”

说着,她就要去拿茶几上的盒子,白路连忙抬起拿着果汁的手给她让位,嘴里还含着半口果汁。林校拿着盒子无意间看到他因为含着果汁微微鼓起的脸颊,和被浸湿的嘴唇,心率又不听话地开始加快。

林校连忙往一旁坐了坐,生怕被他察觉到而害臊,但那渐渐泛红的脸颊却骗不了人。

咽下果汁,白路想要掩盖自己的紧张,又喝了一大口,甚至把冰块也含进了嘴里。

不停校对着图纸和盒子的机关,林校还是只能打开面上那一层,白路在这方面倒是什么忙也帮不上,毕竟都是些古人的智慧,学考古且对这方面有兴趣的林校才是“专家”。

觉得冰块太冷又不好意思吐掉的白路,怕打扰到认真解谜的林校,牙齿慢慢地将冰块嚼碎,发出的“咯噔”“咯噔”的声响,让林晓总是怀疑自己已经开了机关,结果才发现声音竟是来自一旁的白路。

林校叹了口气,把开了个开头的盒子放在了茶几上,那微蹙的眉头却并未舒展。

咽下嘴里的冰块,白路试探道:“不然我们明天去找教授问问?”

她看了看墙上挂着的时钟,指针已经指向十一点了,一拍脑门,完全没有意识到白路安静地在旁边陪了自己四个多小时。

“学长不好意思,我完全忘了我明天休息,但你是不是明天还要上班?不知不觉耽误你太久了。”

林校连连道歉,那着急的模样令白路忍俊不禁。

“没事,只要社会安宁,也没啥活需要我。”白路收拾了下茶几上的杯子端进了厨房。

“我会洗的,学长你放着吧。”林校连忙跟了上去。

一边熟练地冲洗着杯子,一边看了看她,白路道:“你明天还要去那个什么古董展吧?”

“嗯,”林校见他都动手了,也便作罢,“跟飞飞一起去。”

“后天回来?”

“你怎么知道?”

白路浅笑了下:“餐柜上不是放着票嘛,两日的通票。”

“警察就是警察,”她调笑道,“我之前也没看你在餐柜前停留啊,啧啧啧……太可怕了,要是以后结了婚,你夫人做点什么事全给你看透了。”

关上水龙头,白路放好杯子,接过林校递过来的手巾擦了擦:“那我对我未来夫人肯定是绝不追问一切她不想说的事,爱护她保护她,听她想倾诉的话……”

回过头来的时候,林校像是被勾了魂似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几米外茶几上的盒子出神。

林校只感觉白路一脸紧张地跟自己说着什么,自己却像是神游在外一样,什么也听不见,随即便眼前一黑,晕倒在了白路怀中。

也不知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还是别的问题,她的脑海里总是闪过一些不属于自己的记忆片段,拜堂……嫁衣……自杀……还有……上官贤?

猛地睁开眼,林校发现自己竟坐在一间摆满古风家具的屋子里,想要起身时,却感觉到自己身上穿着的衣服像是灌了铅似的沉重,肩膀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往下压着。

头上的头饰琳琅作响,望向一侧梳妆台上的铜镜,映出的完全是一张陌生的脸,表情很是哀伤,却仍美得不像话。凤冠霞帔,正红色的嫁衣和这屋里的摆设格格不入。

这里不是婚房,却也不像是什么大户人家,蛛网和灰尘布满了整个屋子,借着煤油灯昏暗的光线,显得有些恐怖。

她顶着身上沉重的压力想要走到门边,打开门出去看看,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压倒在了地上,无法动弹。

“校校……”

有人在叫着自己的名字,好像是白路的声音。

“校校!”

可他人在哪儿?

“校校!校校快醒醒!”

白路好不容易将“梦游”到客厅的林校控制在了沙发上,却就是没见她有要醒来的迹象。

也不知她哪儿来的那么大的力气,竟一把将白路推了开去,他一个踉跄不小心将那盒子顺到了地上,盖子恰好合了起来。

林校突然止住了向前的脚步,看着周围的摆设,松了口气。再一看,白路正从地上撑着身子爬起来,那盒子也飞了几米远。

“学长你怎么坐在地上?”

“我倒是想问你,我洗完杯子你就晕过去了,怎么喊都喊不应,也不是发烧,就像是突然秒睡。本来想把你安顿好就回去的,结果我刚起身,你就跟诈尸了一样,从房间走到客厅,也不知道你哪里来的那么大的力气,我拦都拦不住……”白路走上前摸了摸他的额头,“你怎么样?现在没事了?”

她皱着眉回想着刚才的景象,太过真实了,甚至有些后怕。

再一看时间,刚好指向12点整,盒子静静地躺在卧室门前。

果然是个“邪物”。

“今晚我不回去了,你这样我放心不下。”白路捡起盒子,“这盒子我替你保管,一秒都不会让它离开我的视线。”

“我不睡了,我明天路上再睡。”林校直接窝在了沙发里,打开电视开始看看电影,“学长你要是不嫌弃,客房有被子,我可以收留你一晚,毕竟晚上开车疲劳驾驶不太好。”

白路把盒子放在茶几上,也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于是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地来回看着电影和盒子,安稳地一觉睡到大天亮,直到白路的闹铃响起,林校才看到白路一晚没睡,眼眶都红了,自己却盖着毛毯没心没肺地睡得香。

结果二人洗漱完出家门时,被邻居给撞了个正着。

“哟,这小伙子蛮精神的嘛,啧啧啧,真是一表人才,校校,你眼光有点好的。”

林校有气无力地笑了笑:“嗯,李阿姨你上班路上慢点啊。”

李阿姨偷笑了下:“我等着喝你的喜酒啊……”

微笑着目送李阿姨先下了楼,白路便发现她的笑容瞬间从脸上消失了。


也许是没精力顾这种“八卦”吧,也许是前一晚太累了,林校完全没有拒绝白路对自己的好意,怕疲劳驾驶,白路就陪着她打车一路送到高铁站,看时间还早,就坐公交回派出所,刚好在路上补个觉。

早了三分钟到车站的宣飞飞连忙记录下了这一幕,调侃道:“你俩昨晚共处一室了?”

林校一脸疲惫,从包里拿出那个盒子:“就因为这个,被迫‘约会’了三天了,要不是你在学长面前暴露我,也不至于……”

“我也算是给你俩创造机会嘛,学长追你追那么辛苦,而且你又不是不喜欢他,双向奔赴嘛,”宣飞飞叹了口气,“要不是因为你爸妈的事,你俩应该早就在一起了,说不好都结婚了。”

“是啊……到现在都没他们的消息,大使馆的电话我也打爆了,都说没有接到有关考古队的报案。”林校把盒子塞回包里拉上拉链,皱着眉,“等学分修完了,我就请长假去趟埃及。”

“自己去找?”

“如果他们在那之前联系我了,我就不去了,但……”

宣飞飞轻轻拍了拍她的肩:“你也不准备告诉学长?学长肯定能帮你出出主意。”

“我自己的事,自己处理吧,他自己的工作才刚走上正轨,还是别麻烦他的好。”

林校犹豫了下,把包放进了安检的传送带里,果然,整个高铁站也断了电。看来之前地铁站的事,不是偶然。

好在十秒后就恢复了正常,没有出现什么大的影响。

“您没有票或是身份证,不能进。”

宣飞飞闻声转头看向检票处,连忙拍了拍正背上背包的林校:“那个大叔,那个算命的。”

林校一脸诧异,他不是之前被地铁站的绑走了吗?怎么又出现了?话说,他去哪儿换的衣服?比上次那套穿的可贵气多了。

“票?银票?我还出门太急,没带管家,回头你去贤王府要账便是。何况,我是来找人的,这里面是……”上官贤一眼就发现了那两个快步走向检票闸的人影,“姑娘!姑娘!”

“这个冤大头。”林校不由得火冒三丈,年纪一大把了,还整天招惹年轻小姑娘。

宣飞飞看了眼那正和工作人员纠缠不清的上官贤:“我感觉不管他的话,事情会闹大……”

果然不出她所料,她们成功的被拖累了,改签到了下一班车不说,还得拖着这个“拖油瓶”一起去,不然事情再闹大,就直接影响公共秩序了。

林校顶着黑眼圈,没有好脸色地递给了他一瓶水。

“这容器可真是让人赏心悦目,这样式,甚至比那琉璃盏还好看一些……”

“喝你的吧。”宣飞飞打断了他的话,“听说你不是被地铁站的人架走了吗?怎么逃出来的?”

上官贤刚拧开瓶盖,一阵欣喜,对这提问忽然来了兴趣:“我可是会算命的,十算九准,算准了那几个官差各有急事,便都告诉他们解决之法,之后他们见我无恙,便也就任我去了。”

而宣飞飞根本没在听,反而小声和林校说道:“你让学长查了吗?这个上官贤的身份。”

“肯定是个招摇撞骗的,名字也不会是真的,”林校喝了口维生素饮料,“我真是累惨了,一会儿上车后你管好他,我要睡觉,实在不行把他绑起来。”

本以为没那么夸张,却没想到,上官贤真不是什么闲得住的主,对一切东西都那么新鲜,问东问西,到处给人算命。

宣飞飞看着林校那憔悴的样子也不忍心叫醒她,否则到了展会她肯定会因为注意力不集中,没享受到这次展会的乐趣而心情不好,林校的这种“心情不好”,持续时间会长达一月,谁都劝不好,甚至是她父母来了都劝不好的那种。

她太了解林校了。

“你能不能安静坐好,”宣飞飞一把将上官贤拉回座位上按下,把安全带一扣,“就两个小时,你安静两个小时行不行?下了车你想干嘛就干嘛,别拖累我们就行。”

“要是林姑娘能把盒子打开,我便立刻离开。”

宣飞飞按下了自己想揍人的手:“就因为你这破盒子,校校都多少天没睡好了。”

戴着眼罩闭目养神的林校默默地叹了口气,得赶紧想办法把这“拖油瓶”给处理了,不然接下去别的事都干不了了。

另一边,白路也没闲着,把盒子的外观和上次的安检影像托人给了大学里的教授,并实时跟进进度。教授对这东西兴趣很大,却也陷在了第二层的机关处。

本想到了目的地将上官贤甩掉,却发现他像是对盒子有感应似的,总能追上她们,即便她们躲进女装店的更衣室,也被守株待兔。

到了目的地,宣志恩派来接她们的司机总是时不时地朝着坐在副驾驶的那个东摸摸西碰碰的古装男人瞥,却又不知说点什么好。

“只有两张票,你在外面等着,等我们出来。”

兴许是因为他无论如何都能找到林校,爽快地就在门外的休息区坐下了。

刚进去到器具展区,林校便小声问道:“有没有什么可以隔断信号的地方?”

“啊?”宣飞飞不解。

“我怀疑他在盒子里装了跟踪器。”林校道,“如果他这样就找不到我的话,我就知道这跟那牛鬼蛇神没关系了。报个警就行了。”

宣飞飞竖起大拇指连连认同:“我去问问。”

最终,她们来到了重头戏——嫁衣的那个展览室前。

“办展的老板说了,这东西有那么点邪门,人多了会出事,所以一次限定两人。停留时间不能超过三分钟,还有,进去看必须戴氧气罩,里面是真空环境,连信号也隔断了,手机什么的也都得锁起来,不让拍照。”

林校心想,正合我意,配合工作人员麻利地穿上防护服戴上氧气筒,通过通道,进到了一个漆黑的房间。她连忙抓住了宣飞飞的手,开始有些不安起来,而她不知道,接下来即将要发生的事会让她丢了性命。


穿过漆黑的通道,林校和宣飞飞来到了那个放着嫁衣的房间,因为是真空的房间,她们无论对方说什么,都是听不见的。

而能感受到对方的,只有紧握的双手。

突然,一道白光照了下来,本有些因为黑暗而喘不过气的林校稍稍松了口气,接二连三的白光打在了中间的嫁衣上,老实说,这气氛是烘托得真到位,甚至,她觉得自己来的不是古董展,而是鬼屋。

因为有光,林校安心了些,松开宣飞飞的手朝着那嫁衣走去,可细细看来,竟有说不出的熟悉感。

在哪儿见过……

不知是因为走到光束下,有些眩晕,还是因为氧气不足导致的,她觉得眼前出现了那个铜镜里的女人,身着嫁衣朝着自己缓缓走来。

林校有些后怕,额上已然沁出了汗,一步步地往后退去,却不小心踩了自己一脚,摔在了地上,氧气瓶上的扣子松了开来,防护服内的氧气慢慢地变少,她感觉越来越难以呼吸,眼前渐渐模糊,只感觉到有人在用力将自己拽起,接下去便不省人事了。

不知因为缺氧昏迷了多久,直到被呼吸机和仪器的“滴滴”声吵醒,林校才醒了过来。

一睁眼,便是上官贤的那张大脸一脸惊喜地看着自己,吓得她猛地一下起了身,哪知上官贤身轻如燕,竟躲闪了开去。

“姑娘醒了?”上官贤一挥衣袖又夸了起来,“不得不说,姑娘所在的地方,都是我从未见过之物,甚至这些洋玩意,我也只是在外邦朝贡时能瞧见。”

林校摘下氧气罩蹙着眉看着上官贤,他真的很奇怪,说是现代人吧,也不至于装到这种地步,说是古代人吧,感觉和自己看的那些穿越剧里的人的反应又不太一样。

而且,好歹也四十来岁了吧,还这么幼稚。

“我朋友呢?”她问道。

“被一位着白色长袍的年轻人唤去了,那年轻人有我当年的俊俏模样……”

又来了。

林校觉得好些了,便准备联系宣飞飞,自己十足不爱医院这种地方,想早点离开。

目光却不自觉地停留在了包里露出一角的那个盒子上,她犹豫了下,俯身拿了出来。

“我帮你打开了之后,你就会带着它一起离开,不再来招惹我,是吧?”

上官贤凑了过来,一脸期待:“真能打开?”

林校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你自己算的命,十算九准,说我能打开,现在你倒是怀疑了?那赶紧拿走拿走,别再出现在我面前了。”

他连忙把盒子推了回来,双手抱拳:“有劳姑娘。”

随即端正地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林校。

她瞥了眼上官贤,手指在盒子上不听使唤地迅速拨弄了起来,甚至都没有过脑,一关又一关,里面解锁的“咔哒”声不断,别说上官贤了,林校自己都吃惊了。

最后一关,那一声清脆的“咔嚓”声传来。

林校把盒子往上官贤手里一塞:“应该是打开了,你拿走吧,别在这儿开,找个没人的地方,不要再来找我了。”

上官贤微微开了一条缝,激动不已,连连夸赞:“姑娘真是神手!若日后有机会再相见,我愿为姑娘效犬马之劳,报答姑娘的恩情,以身相许也可。”

“不必不必,你赶紧带着它走吧。”

目送上官贤离开后,不一会儿,宣飞飞回来了,手上还拎着一些药,她看了看房间里没了上官贤的人影,有些疑惑。

“人呢?”

“盒子开了,走了。”林校松了口气,“终于告一段落了。”

“那么难开的盒子你都开了?牛逼啊!”宣飞飞不禁鼓起了掌。

林校想起之前看到的那一幕,放下身上那些乱七八糟的管子下了床:“走,再去看看那个嫁衣。”

“关门了,我们俩出来之后,就临时关了那个展区,你还是好好休息吧。”她把药和水递给了林校,“你之前是看到什么了?那么害怕,我怎么喊你都听不见。”

她咽下药,又喝了两口水润了润嗓子:“废话,真空环境下无法传播声音,你小学科学没学好?”

就是因为不确定那是不是恶作剧,所以想再去确定一下。

“明天我再托我爸问问那个叔叔看,不过,我们俩今天出的事,估计给他的展览带来不小的麻烦。兴许不会让我们再去了。”宣飞飞瘪了瘪嘴,显得有些为难。

“不进去,让我看下监控也行。”

于是,在宣飞飞的软磨硬泡之下,第二天她们又回看了一遍那个监控录像。

什么收获都没有。不管看几遍,只能看到她自己跌倒晕过去的那一幕。

既然什么事都没发生,那就是自己的幻觉了,肯定是现场的气氛烘托太诡异了,再加上自己不知道哪里看来的电影情节的影响,所以才会发生这种事。

回去的路上,林校接到了白路打来的电话,说是他托人找的那个教授有信心打开那个第二层机关锁,让她把盒子带回来看看。

林校语气轻松道:“这盒子不会回来了,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已经顺利打开了,那个男的答应也不会再出现在我面前了,学长,谢谢你,陪我白忙活了那么久。”

听闻事情解决了,白路也松了口气,结果电话那头就开始忙碌起来了,他匆匆挂下电话忙工作去了。

“警察就是警察,还是很忙的,我又有点担心你俩要是真在一起,你会不会太委屈啊。”宣飞飞有些退缩了,“是不是找个富二代更好点?你还记不记得法学系的那个……哎,你别急着走啊,我还没给你看照片呢!”

林校头也不回道:“爸妈的事还没个说法,我怎么有空谈恋爱?”

另一边,上官贤找了个少有人经过的地方,小心翼翼地打开了盒子,白光一闪,一阵狂风吹过,卷起地上的落叶肆意飞舞,纷纷砸向上官贤,风沙迷眼,片刻后,他再睁开眼。

“怎么回事?”

天还是那片天,地还是那亩地,墙也还是那堵墙,那堵工业风满满,上面还贴满了“牛皮癣”的墙。

“古书上说的难道都是假的?”

他用力晃着手里的盒子,想要从中找到什么夹层,兴许还有什么别的方法可以回到自己原本的那个年代。

然而,盒子,只是个盒子。

“帅哥,合个影呗?”忽然身旁传来了女子爽朗的声音,上官贤转过头去,还未反应过来,就被女子合影抓拍了下来。

接着她在手机上划拉了几下,头也不抬道:“加个微信呗?我把照片传给你。”

威信?加什么威信?照片又是什么?

女子抬头时,身边空无一人,上官贤早已自顾自地离开了。

因为他猛然记起林校的生辰八字,不知东南西北的,边走边算了起来,看看她是否依然还是自己的贵人,是否还能帮自己回到过去。

站在川流不息的车流面前,上官贤愣住了,算是算出来了,但她身上没有了那盒子,自己便失去了方向。

“你听完估计会把我送去精神病医院。”


因为宣飞飞实在是太担心自己的状况了,林校不得不将之前看见的都告诉了她。

“诡异,实在是诡异,因为关于这个墓主的事,在挖掘的时候似乎并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宣飞飞仔细地翻阅着宣志恩传给她的PDF。

林校叹了口气,靠在动车的车窗上,托腮朝外看去:“至少那家伙不会再跟来了。”

“这倒是,又不是什么桃花运,要是个帅哥这么缠着我,我也倒是可以勉强接受,毕竟还养眼。”

“嗯……”她闭上眼,眼前就不自觉地会出现那个女人的影子。

但并没有像恐怖片中的那般可怕,妆容完整,就像个活人一样。

还有,自己是怎么打开那个盒子的?听白路说,教授也只能打开第二重机关。就好像自己根本没跟老师去过“工地”(挖掘现场),就知道该怎么完美打开墓道大门一样。

这一切都太诡异了,用科学无法解释。

被宣飞飞送回家之后,林校就洗洗准备窝在沙发里叫外卖了,洗完后,吹着头看着镜子里因为水汽而变得模糊的影子,一瞬竟又看到了那个女人的脸。

“啪”

她手一抖,吹风机掉在了洗手台上,这才回过了神来。

再一看,镜中的脸还是自己的脸。

「其实你在我面前可以稍微放松些,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坐在沙发里,林校看着墙上的时间,正巧到了傍晚五点,摸出手机,给白路打了电话。

“校校,怎么了?”

她听见了白路的声音忽然安心了下来,但刚要开口,就听见对面传来了嘈杂的声音,像是起了什么争执,大概是来报案的,看来这一时半会儿应该没什么时间来招呼自己。

“没事,就是给你打电话报个平安。”

之后简单寒暄了两句便挂了电话,想着是不是该去配点安眠药,林校便背着包戴着口罩出门了,毕竟已经洗漱完了,临时出门又不想化妆,最便利的方式了,好在早晚温度比较凉爽。

挂完号,林校坐在医院心理精神科诊室前坐着,低头刷着手机等着叫号。

心理精神科这块的号虽说不多,但每个病患耽误的时间都有些长,仿佛只有自己只是为了配药而来。

五点多出了门,到七点她才进了诊室,和医生稍稍聊了些后,医生给她开了少许的安眠药。

“医生,”林校试探着问道,“我有个朋友,之前不知道什么原因,看着有点像是中邪了似的,身体不受控制,脑子里也都是别人的记忆,然后突然就会做一件非常非常难的事,也不是看了什么小说、电视或者别的影响到的,这种是病吗?”

不想被当精神病治疗,林校便“无中生友”了一回,虽然确实有可能是精神上出了点问题。

以为医生只会随意敷衍敷衍,没想到他却一下提起了兴趣,盯着林校一阵观察,她心里咯噔了下,难道这么容易就被发现是找的借口了?

“鬼上身?”医生一本正经道。

“啊?”林校人都愣住了,这么不科学的话居然从一个医生嘴里说出来,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进错了科室。

医生笑了下,继续敲着键盘替她开着处方:“得看了才知道……你的朋友。不过你说的这种情况倒也不是没有过,很久以前我也遇到过个跟你差不多的女生,也问过这样的问题。类似,一夜后,突然像是变了个人,时而是自己,时而又不是……”

林校一下来了精神,盯着医生,压低了声音道:“然后呢?”

也不知道她在期待什么,医生只是笑笑:“去缴费取药吧。”

她叹了口气:“所以就是没救了?还是说因为睡眠不好的缘故?”

医生张了张嘴,随后微微一笑,点了点鼠标。

“请37号 张(哔)英到7号诊室就诊……”

既然下了逐客令,她也没办法继续耽误了,但这医生明明是知道什么,却有意吊着自己。

出了门,林校抬手把门边LED上的证件照和姓名拍了下来,打开与白路的对话框,正准备发过去,却恰好接到了白路打来的电话。

“学长,我刚好找你有事,去我家见吧。”

“……你家?”白路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紧张。

林校一听,连忙捂住了嘴,支吾着解释道:“我是想……这个……那个……时间……嗯……那要不……”

“em……”白路笑笑,“其实……我知道有个地方……”

半小时后,林校站在了Luna庄园靠中心地段的一幢别墅前,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三层法式大别墅,别致的蔷薇园,在精美的灯光点缀下,显得格外美好。

“这设计……参考了凡尔赛宫啊……”林校在门口转了起来,“听说Luna庄园里的人不是政要人士就是非常有地位的人,能进到这里还得有邀请函和临时身份密码,”她猛地转身看向身后一直不说话的白路,忽然恍然大悟。

白路刚要开口,林校指着身后的别墅,一脸兴奋:“你认识这家人?是哪个业界大佬啊?”

他笑笑,走上前去,在林校走神之余开了门。

“进来吧。”

林校看了看自己那身和这建筑格格不入的休闲装,还有戴着的口罩,犹豫了下:“不去了吧,就在这庄园里走走也好。”

白路看了看已经打开了的门,轻叹了口气,又将门阖上。

二楼窗口的人影转身朝身后的人招了招手,指了指庭院外转身离去的年轻人。

不知该怎么开口的林校,就这么和白路扭扭捏捏地一路走到了湖畔。

“我最近睡眠不太好,”她开口道,“去配安眠药的时候,问了医生我的情况,医生告诉我以前也有人问过差不多的问题,就是吊着不肯告诉我怎么解决的。”

白路一脸担心地看着她:“你还好吗?是因为上次那个盒子的事所以失眠吗?”

林校把本想给他看的手机里的照片收了起来,因为那写着担心的脸上带着憔悴,他这几天应该也没好好休息,不该给他再添麻烦。

“那个盒子的事已经解决了,应该能睡好了。”林校在湖畔旁的长椅上坐了下来,看着庄园的夜景,不过才八点,却那么的安静,她竟也因此放松了下来,轻轻闭上眼,靠在椅背上。

“还得谢谢那个盒子,那个男人。”白路也在长椅上坐了下来,“要不然我们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像现在这样见面。”

也许是白路在身边,林校多了不少安全感,竟坐着打起了瞌睡。

二楼窗口的人影一直换窗口位置,用欧式金丝边望远镜轮流“监视”着湖畔旁的两个年轻人。


“不是说带女朋友回来吗?”

“坐在椅子上的不是?”

白路的姐姐白雪和身旁的父母争论了起来。

“哪有小情侣坐在同一张椅子上还分那么远的?”白雪用望远镜边看那背对着他们的二人,边吐槽道,“不会是带了同事来敷衍我们吧?”

白妈妈探头看了看:“你这姐姐是因为出国太久,连自己弟弟什么性格都给忘了?高中时候那个校校还记得吧?”

“校校?”白雪放下望远镜回想了下,“啊,你说的那个父母都是考古专家的那个‘泥巴妹妹’?”

“瞎给人家起绰号,”白妈妈轻拍了下白雪的背,“路路当时追的人家,大大方方就在老师面前承认了,本来都做好被校校爸妈责骂的准备了,结果校校妈妈很开明啊,说‘难道喜欢一个人还有错了?没出格就好了嘛!’弄得我们都不好意思了,而且,路路分寸还是抓得住的。”

白雪瘪了瘪嘴,转头又举起了望远镜,嘀咕道:“但是那小子这么努力也没追到人家‘泥巴妹妹’,我也是很纳闷的,虽然他上学时候整天搞事情,但是整体来讲还是很不错的,‘泥巴妹妹’看起来也不像是讨厌……他……嗯?人呢?”

她看着原本安静坐在长椅上的两个人突然消失了,扫视周围都没看到人影。

“我看看。”白妈妈拿过望远镜找着,忽然慌了起来,“快快快!有人掉水里去了!快去叫物业!”

白爸爸和白雪一听,连忙放下手里的事,冲出家门朝着湖畔跑去。

毕竟这父女俩,女儿是全国锦标赛短跑冠军三连霸,父亲是国家级游泳运动员的教练,那叫一个反应迅速。

刺骨的湖水浸透了林校的衣服,鞋子里灌满了水,脚底像是灌了铅似的不听使唤,根本使不上劲。

她这才醒了过来,有些慌乱地挣扎着,不小心呛了好几口水,缺氧的她越来越难受,嘴里不停地吐着气泡。

意识模糊中,有人一把抓住了自己的手腕,自己仿佛腾空了一般,任凭拽出了水面,呼吸到了新鲜空气,却也失去了意识。

被救上岸后,吐出和那些锦鲤吸入的同样的湖水后,林校大大地吸了口气,猛地睁开双眼。

“路路!路路啊!你别吓妈妈啊!”

她转头看向同样溺水的白路,仍处在危险之中,白爸爸不停地做着人工呼吸和胸外按压,而白路的手还紧紧地抓着自己的手腕没有松手。

“学……长……”林校虚弱地唤了一声。

难道刚才是因为自己又出现和上次那个“梦游”状态了,但没想到这次竟把白路也连累了,可为什么刚才发生的事一点也不记得了?

要是因自己而死,真是罪孽深重,这辈子都别想还清了。

上官贤有些狼狈地站在Luna庄园门前,这是被安保赶出来的第三回。

“我王爷的身份难道在这儿行不通?”他眉头微蹙,有些焦躁了起来,“不过这地方还真是大,看着像是比宫里还大。”

“再不走我报警了!快走!”

林校感觉到了白路抓着自己的手忽然动了下,随即咳出了一大口水,还有条小锦鲤在水里蹦跶。

周围人都纷纷松了口气,她这才发现,自己和白路正一起躺在庄园里的医疗车上,富人区果然是富人区,居然连医疗都配备齐全了。

物业经理的对讲机传来了声音:“经理,门口有个穿着汉服的男的一直吵着要进去找人,问他找谁他说不知道名字,就要硬闯……啊!”

林校坐起身来,看了眼物业经理匆匆离去的背影,转过头满脸歉疚地垂下了头:“对不起,学长。”

“是我,”白路擦了擦湿漉漉的头,“是我没能拉住你,没能实践诺言,保护好你。”

白路一家人这才仔细打量起裹着毯子微微颤抖的林校,白妈妈先一眼认了出来。

“校校?你是校校吧?”

她苍白的嘴唇微微开合:“阿……阿姨好……”

“泥巴妹妹?!”白雪一脸诧异看着他俩,“你们……”

“去去去,快去让阿姨把浴室准备好然后煮些姜茶,再让厨房准备点吃的。”

医疗车把他们送回了那个法式建筑前,林校裹着毯子在门口愣了神,刚才没注意,那古铜色的门牌上清清楚楚写着“Family BAI”。

他是想带自己回家?而且,居然是一家人都在的情况下,这,不等于是……

“阿嚏!”

林校揉了揉鼻子,白路松开自始至终就未曾放开紧握的手,微微一笑:“欢迎来我家。”

白妈妈回头催促道:“在门口谈情不怕谈到医院去啊?赶紧进来!”

谈……

二人互视一眼,尴尬地看向别处。

白雪则一手一个,勾着他们的脖子往里走:“现在是又多了个不让人省心的。”

于是,就这么因为一场意外而被白路一家误会两人的关系了,本以为后来能将误会解清,或是有机会再说这事,但,有些时候,误会只会越来越多。

比如——

“什么?他要找的人在我家?”

刚从浴室换上白雪给的性感睡衣,觉得太暴露,林校就在外面披着浴巾才敢探头出来。

白妈妈看着可视门铃里映出的物业经理和旁边的上官贤,心里嘀咕,小伙子帅倒是挺帅的。

她一把拉过准备去倒酒喝的白雪:“这个人你认识吗?是不是哪个刚火起来的明星啊?”

“明星来我家?不是骗子就是跟踪狂。”白雪瞥了眼有点动摇的白妈妈,再看了眼屏幕,“帅……倒是有点帅的……不认识。我们家干体育的,也没跟这行的人打过交道吧?”

林校有些好奇地探头想去看,哪知和从厨房端着吃的朝着客厅来的白路撞了个正着,而她为了将动静到最小,踉跄着闪了开去,结果条件反射,松开了拽着浴巾的手想去扶个什么能防止自己摔倒,一看面前是一看就很昂贵的古董花瓶,怕闯祸,干脆一个侧身闪开,准备闭上眼五体投地了……

白爸爸倒了杯红酒正往客厅走,看到一手揽着林校的腰,一手搞搞地端着水果酸奶的白路,默默地转过身朝着厨房去了。

“年轻人到底是年轻人……”他晃了晃杯中的红酒,笑着抿了口。

而另一边,白妈妈不知因为什么事,突然就答应把他放进来找人了,刚准备去倒酒的白雪拍了拍身后的白妈妈,指了指那客厅里像跳华尔兹似的僵在原地两个人。

“我收回之前的话。”白雪小声道,“他俩就是太闷骚了。”

而保姆阿姨把门打开后,上官贤很快就把目光锁定在了那穿着性感的林校身上。

“找到了。”他欣喜若狂,鞋都不脱直接冲到了他们面前,“姑娘!我终于找到你了!”

林校慌乱地躲到了白路身后,捡起地上的浴巾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你是谁?”

白氏一家人也都看愣了,这,又是哪一出?


“上官贤啊。”

林校紧紧抓着白路的腰间,像是老鹰捉小鸡似的探出头:“上官贤是个四十来岁的大叔啊。”

“是啊,多亏了姑娘,我才能返老还童。”

白路将林校护在身后,看来她说的那个一直纠缠他开盒子的男人,就是眼前这个二十出头的男生了,虽然不该相信有关哪些什么返老还童之类的荒唐话,但地铁站安检的那件事,和盒子一直莫名出现在林校身边的事,的确有些说不通。

“假设,假设你就是上官贤,你既然目的已经达到了,为什么还来纠缠我?你面前站着的,就是能把你抓去吃牢饭的人,你可别轻举妄动。”

有白路在,多少还是可以安心的,只要他不会什么歪门邪道就行。

“这事只能和姑娘一人详谈,还请姑娘借一步说话。”

白雪看了看周围,小声道:“总不见得是什么综艺节目吧?全程跟演古装剧似的。”

白妈妈却已经摸出手机准备报警了,白爸爸按下了她的手摇了摇头:“警察家属在警察面前报警算什么?再看看,我已经让物业经理带着安保在门口盯着了,要是他敢乱来,直接送派出所。”

“我不想跟你谈,你走吧,别缠着我了。”林校有些焦躁了起来,这一阵什么诡异的事都发生了,甚至都觉得他说的返老还童一说都是真的了,“自从遇见你之后,我几次三番差点死掉,甚至做梦梦见一些根本不属于我的记忆,我都快精神失常了,能不能离我远点啊!”

上官贤忽然脑海中闪过一个画面,这话似曾相识。

忽然安静下来的气氛,和静止不动的上官贤,大家我看看你,你看看我,哑然了。

“姑娘,你只要再帮我一个忙即可,我愿立下字据,只要姑娘帮我完成,我不仅不会再缠着姑娘你,还会涌泉相报,只要姑娘提出来,我一定替姑娘达成愿望。”

林校从白路身后伸出手去:“我都不知道你什么身份,你倒是把身份证拿出来给我看看?”

“身份?本王是大云国的第三任储君贤王——上官贤。”

白家的空气突然安静,片刻,白爸爸走到物业经理旁边小声道:“这位,可能精神上多少有点问题,要不你带他去医疗处看看。”

但,上官贤像是赖定了林校似的,她不想再给白家添麻烦讨嫌,只好先换了衣服将他领出门去。

特地找了个有监控的地方,林校问道:“你就没给自己算算,接下去会出什么事么?”

“我不能给自己算,否则这世上算命算卦的可不去做皇上了。”

也是。

“说吧,你需要我帮你干什么?你又能给我什么报酬?”

她倒想看看,这段“孽缘”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白路站在不远处,看向路灯下的二人,实在是放心不下。不过因为进院门的地方有金属探测器,警报没响说明他身上没带利器,也安心了些。

只是看着他们二人平静地对话着。

“呵,”林校冷笑了下,“你跟我说的这些,连个方法都不告诉我,我怎么帮你?”

上官贤面露难色:“这……得查阅古书才行,如今来到这儿,除了知道这儿与大云国是地处同处之外,其余一概不知,更不知古书如今在何处。”

“你都说是古书了,那对我而言更是……”

说到这儿,林校暗暗叹了口气,倒是别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啊,那眼神也太犯规了。

“姑娘放心,方法与古书由我去寻,但还请姑娘一定要帮我回去。”

林校这才有空,借着灯光仔细打量了下他身上的装束,从布料和一些饰物上来看,不像是市面上能买到的寻常货,而且这个制式,有些接近明代的。

和之前的狼狈大叔形象不同的是,现在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个俊朗的少年,在现在古偶剧中大火的那些男演员中也能算上乘了。

“姑娘?”上官贤正了正衣襟,微微一笑,“姑娘可是觉得我贵气了不少?”

“但我还是觉得,这穿越的事也太胡扯了,”林校嘀咕道,“这都是电视剧才有的剧情……”

肯定是自己太累了,居然就这么相信了?她半睁着眼看着面前比白路还帅一些的上官贤的脸,不过,好像在哪儿见过。

“对了,姑娘是想要信物是吗?”上官贤从身上摸出了一块暗金色的腰牌,放在了她的手里,“这是本王的腰牌。”

“好沉。”

林校看着手里的腰牌,沉甸甸的不像是道具,这质感和字体,确实不太像是工厂货,感觉和自己在那些文献资料里看到的有点像。

“当然沉,宫里的腰牌都是用金银打的,上面的玛瑙也值不少钱呢,这腰牌就且先寄放在姑娘这儿,待我报了恩,姑娘再还我即可。”上官贤在说这话的时候,那优越感一点都不像是虚的,“对了,既然姑娘答应帮我,可否再容我问问姑娘的芳名?”

“林校,树林的林,学校的校。”

“学校……该如何书写?”

林校无奈地叹了口气:“左边是个木,右边是个交,交通……交换的交。”

“校尉的‘校’,”上官贤不禁又是一顿彩虹屁,“林姑娘身上有着将门的影子,眉眼中带着英气,巾帼不让须眉……”

“得了吧,”她将腰牌收起,打断道,“给你生辰八字你也没给我算准过,又在这儿吹嘘半天……好了,等你找到方法了再来找我吧,在那之前,若是跑来纠缠我,我直接把你腰牌熔了做成首饰卖了。”

“那可不行,这腰牌可是我的身份牌,若是被父皇知道了,可再不会给我第二块,要是没了这个,就算是侍卫认得我,也不会轻易放我进宫面圣。”

林校听着已经有些麻木了,就当是听故事吧,只要在他所谓的穿越回去之前能不再来纠缠自己……

等等。

他能找到自己绝非偶然,也不会是一路跟踪自己或是跟谁打听自己的下落,甚至更不可能是GPS,难道……

“给你生辰八字,你能找到人在哪儿吗?”

“林姑娘何出此言?”上官贤向前一步凑近了林校,“不然你以为,本王是如何找到你的?”

白路见状连忙快步上前一把将他拽开,挡在林校身前:“你想干什么?”

却没想到林校从白路身后走回到了上官贤面前:“那好,我已经想好你该如何报答我了,跟我走。”

向白路一家道谢告别之后,林校欲带着上官贤前往某处进行“秘密会话”。白路不放心,随后便一路跟了去,结果在24小时便利店寻到了他们。

林校神色严肃地在纸上写着什么,并交给了上官贤,而上官贤接过纸却轻描淡写地说着什么。

之后,林校满意地点了点头,又写了一张郑重其事地交给了他。

白路担心林校,没忍住,踏进了便利店,哪知那门铃声太突兀,引起了林校的注意,但她转过头却什么也没看见,兴许是门口的猫路过吧。

“我需要你替我找这两人的下落,只要找到了,无论那送你回去的方法有多难,我都会送你回到原来的地方。”

白路通过货架的掩护,听见了他们的谈话。

找人?她想找人为什么不来找身为警察的自己?而要找这个来路不明的人?而且神色凝重,像是很重要。

到底要找的人和她有什么关系?她真的不是被骗了吗?

“隔墙有耳啊。”

上官贤不知何时突然出现在了白路的身旁,冲他狡黠一笑,吓得他手中的饭团险些掉到了地上,被上官贤出手接住。

“学长?你……”

林校一脸诧异地看着他,看来自己还是让他担心了。


“小伙子,我给你算一卦?”

坐在便利店实在是太显眼,甚至他们已经被路人偷拍了好几张照片了,再加上上官贤对白路不依不饶,林校不得不带着他们来到了宣飞飞早已打烊的古玩店。

她一脸困意地看着面前这三个家伙。

“抱歉,也是一时间没地方去……”林校把宣飞飞拉到一旁小声道,“我总不能带两个男人回家吧?”

宣飞飞点点头:“那你们聊,我去沙发上躺会儿。”

“我不信算命的。”白路道。

“不灵不要钱,不,这算是送你的,看在林姑娘的份上。”上官贤面带笑意。

林校倒了咖啡放到他们面前,对白路道:“反正他算的也不准,你让他试试。”

而听信了林校的话,白路便让上官贤替自己算了一卦,但他并不在意结果,反倒问起了他们在便利店讨论的事。

宣飞飞半眯着眼,像是睡着了又像是醒着,一直看着桌子的方向。

上官贤算到一半,突然看着咖啡:“这是何物?真香,能喝吗?”

“我爸妈失联了。”林校长叹了口气,“去了埃及之后,我就联系不上他们了,他们也没来过消息。”

“你怎么不早跟我说……”白路有些诧异,“我是警察啊,我能帮上你。”

上官贤喝了口咖啡,眉头都皱成了树皮样:“真难喝……你刚才说的‘警察’是什么?比‘本王’还厉害?”

“官府的人。”林校道,“在你们那儿,大概是嗯……刑部?”

“本王掌管刑部,那你便是我的下属。”他坐正了身子。

也不知道这都半夜了,怎么他的精力还这么旺盛,看来这咖啡不给他喝也罢。

“我找过警察,”林校喝了口咖啡,看着杯中冒出的热气不断消散,“找了大使馆……哪儿都找过……都只是让我等联系,我想等这边毕业了,去一趟埃及,亲自去找。而他,”她看着一旁的上官贤,“能通过算卦算到我的下落,并找到我,至少,这点,是我目前能得到的帮助。”

上官贤听着他们的谈话,像是陷入了云雾之中。

“这是我们二人之间的秘密,和交易。只是这秘密已被你知晓,而你却帮不上忙。”

他的话中带着优越感,又像是在和白路挑衅。

“你对我有敌意。”

林校闻到他们俩燃起的火药味,有些莫名其妙:“古时骗子怕官府的人,现代骗子怕警察,不过你面前这个可能不怕。”

“事不过三,若林姑娘还认为本王是骗子,本王可就把你面前这个男子的所有秘密都说与你听,我方才算了一遍,他绝非姑娘的良配。”

一听上官贤要“坏事”,白路拍案而起,把沙发上的宣飞飞吓得一个激灵猛地窜了起来:“怎么了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没事,没事。”林校看了眼白路和上官贤,赶紧去安抚宣飞飞。

很快宣飞飞又被睡意给打败了,沉沉睡去。

回到桌前,林校压低声音道:“你们俩能不能消停点?我现在只想知道爸妈是否安好,失联太久了,现在说的难听点,就是三不管,说得好听点就是都在管,但毫无音讯。我其实并不相信,这么久了一点线索都没有。”

“你先别急,我先去问问我朋友,看看有没有在埃及的朋友,替你各处去打听打听。”白路安慰道,“你该早点告诉我,你和飞飞最要好,但都是女孩子,有些事还是需要男人来替你们出头……”

上官贤打断道:“所以本王出现了,本王就是来帮林姑娘出头的。”

林校和白路不约而同地看了他一眼,眼里都是无语。

林校凑近白路耳边小声道:“学长,之前我让你帮我查他的身份,还有人像识别,找到线索了吗?他到底是谁?总不可能真是穿越来的吧?”

而看到白路微微有些为难的表情,林校已经猜到了八九。

“连指纹都查过了,查无此人,只差DNA了。”

不到黄河心不死的林校看了眼上官贤喝过的咖啡杯,随后强装镇定地对上官贤道:“你来到这儿之后,之前都住在哪儿?”

“各处的寺庙,还有便是那彻夜不打烊的地方,倒是有些新奇,竟有如此地方,彻夜不打烊,且还有好心人奉上吃食。”

麦当劳、肯德基还是便利店?不赶人倒是听过,没听过还有免费的宵夜。

林校起身道:“那你继续住那些地方吧,毕竟,能活下来也是你的本事。”

上官贤连忙拦住了她的去路,一脸笑意盈盈的样子:“林姑娘,既然咱们接下来要互相帮助,不如,这住处,你也替本王解决了吧。”

她心想,这家伙还真是不把自己当外人了,对他的评估还没完呢,居然就提出要替他解决住处了,脸皮可真够厚的。

白路怕他继续纠缠林校,便道:“你跟我走,我给你安排住处。”

“住哪儿?”林校不解。

他微微一笑。

秉着信得过他的理念,林校接下去便没再管,目送他们二人离开了古玩店。心想,也好,这两个要吵要闹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吧,自己乐得清静。

想起第二天还有课,林校准备在古玩店“借宿”一晚,然而这一晚,她又“失控”了。

本以为那睡意袭来应能闷头大睡,结果,她又进入了上一次的梦境之中,还是那个房子,依然穿着婚服,一切都和之前一样,她起身走向门口,门外传来了隐约的吹吹打打的喜乐声。

拉开门,那刺眼的白光让她睁不开眼,喜乐渐渐有些清晰了起来,好不容易适应了下来,睁开眼,见到的却是一片荒芜,吹打声明明在不远处盘旋着,却看不到声音的源头。

她回头看向原本的房间,却不复存在。

不过是在梦里,林校倒也没有太吃惊,想继续往前走时,前方有人杀气腾腾地朝着自己冲来,她想也没想,转头就跑,没跑两步一下被异物绊倒,反应过来时,眼前的却是万丈悬崖。

掉下去会不会就会醒过来?

她想归想,却还是被那分不清真假的悬崖吓出一身冷汗,趴在地上一动都不敢动,死死地拽着面前的石块。

“这个小贱人!身为有夫之妇竟还敢勾搭小王爷!”

林校刚要回头,就感觉到有什么重重地砸在了身上,疼得她惨叫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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