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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原来是你

发表时间: 2022-12-21

丁小米将男生的衣服捞起来,看到右内侧腰上有一大块皮肤被撞的青紫,除了被撞淤青的皮肤外,还有几条被铁棍打出来的长方形青紫痕迹,丁小米将衣服全捞了起来,发现男生的背上还有被皮鞭抽过,烟头烫过的痕迹,原本苍白瘦弱的背已经伤痕累累。

丁小米看着这几乎没有几块好肉的背,心里对男生更加怜悯,下手也轻了些。

“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丁小米将碘酒拿了出来先把背上破皮的地方消毒。

“叶凡,22岁”男孩说道,丁小米手上一顿,接着问“哪个叶,哪个凡?”

“一叶之舟的叶,非凡的凡”

“刚刚追你的是你什么人?”她接着问道,心里隐隐的有了些猜测,但还想再证实下,男生沉默了一瞬间,小声说“我爸”。

“你爸叫什么名字?”,“叶成功”

这下丁小米确定眼前的人是谁了,内心的激动和欢喜难以言喻,手一边颤抖的给他背上上药,一边问“你小时候是不是住在州市同心街墨园小区1栋2单元3楼B号?”男生听到她的话也有些震惊,他微微抬起头,转过去看着丁小米的侧脸说“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住A号,小凡,我是丁小米,你还记得我吗?”

“丁小米?”男生念叨着这个名字,想了许久,忽然想起来这位住在隔壁家比自己大五岁的小姐姐。自从叶凡读高二后,他们家再次被债主找上门,为了躲债叶凡的父母也搬进了海城的麻油街,至今两人已经有五、六年没有见面了,如今意外见上面,两人内心都充满了喜悦。

可开心归开心,丁小米看着叶凡满背的伤,又格外的心疼,以前她就知道叶凡的父母对他不好,所以一直两家住对门的时候都是她带着叶凡,每天一起上下学,吃饭,写作业,叶凡还经常在她们家过夜,后来叶凡搬家后她十分担心,只要有空就会去打听他们家搬去了哪里,可惜一直没有打听到。

可万万没想到两人竟然会以这种方式相遇,想到这里,丁小米手上的力道又轻了些。

“你爸现在打你打那么狠?你妈呢?她不管吗”

“我妈和别人跑了,嘶,疼,我爸说我不是他的种,打死也就打死了。”

“你爸这是在虐待你,这是家暴,这已经构成犯罪了,明天我带你去警察局报案”。

叶凡听丁小米说完后,又讲头埋进被子里闷声说“没用的,我试过很多回了,警察找了社区的人来一起调解,他表面认错,答应的好好,私下打骂更狠,想着方法的去虐待我。”不知道他想起了什么,全身又开始颤抖。

丁小米将他背后的伤口都涂抹上了药,叫他全身发抖,用手一下一下轻柔的拍在他的上背部说“没事,我认识一个警察,人很好,我想他会愿意帮助你的,我也愿意帮你,不管结果怎么样,我都会陪你一起面对。”说完她用手去翻叶凡的身子,想要他坐起来,但又害怕扯着他伤的地方,于是接着说“小凡,你是怎么想的?报案了他就会被抓起来,有可能还会被判刑,无论是哪种情况他都不可能在虐待你。”

“如果我爸进去了,我就真的是一个人了。”

“小凡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干爹干妈,还有我”丁小米温柔的说道,小时候的叶凡天天在丁家,丁爸丁妈早就认了他这个干儿子,几人之前的感情都十分的好,虽然中间五、六年没有联系上,但这份感情一直都在,每年丁妈都会问小米有没有找到这个可爱的孩子。

听见丁小米话里的关心和久违的亲切感,叶凡慢慢的坐起来,他看着眼前的丁小米,发现她也正温柔的看着自己,略带哭腔的问道“小米姐,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丁小米点了点头说“是真的,跟我回家吧”。 叶凡听后没有说话,他想看着丁小米的眼睛,想从她眼睛里来判断她说的话是真是假,可当丁小米的目光注视着他时,他才发现眼前这个人没有骗他,起码她流露出来的喜悦、怜惜和关怀是真的。

突然丁小米被叶凡抱住,一双手牢牢的抱紧了她,只听耳边叶凡和她说“我信你。”

说完这几个字,叶凡将下巴靠在丁小米的肩膀上笑了,叶凡很开心,他从来没有信仰,因为信仰不是神它从来不拯救谁,可如今,他却选择了曾经的那一束光来充当内心的信仰拯救自己。

叶凡大笑着,笑着笑着就转为了哭声,哭的撕心裂肺,仿佛压抑了许久的悲伤和痛苦都在这一天,这个人的肩膀上得到了释放。

丁小米一直在轻拍他的背以这种方式来安慰他,过了许久,丁小米听见哭声越来越弱,侧过头看向肩膀上的男孩,见他心情平复了很多于是说道“好些了吗,你看你头发都是湿的,我来帮你吹干。”

叶凡听后点了点头,松开丁小米后坐的端正,丁小米揉了揉他的头发起身去拿干毛巾和吹风机,整个过程叶凡的眼镜都没有离开过她,身怕她会突然跑掉。

丁小米走进浴室里拿了一条一次性的毛巾走了出来,坐在床上,将毛巾放在叶凡的头上上轻轻擦着,想要帮他把湿漉漉的头发擦干些,眼睛看着眼前的男孩,五、六年没见,男孩的样貌和身高有了很大的变化,深褐色中长凌乱的头发和额头前那稀碎的刘海正湿答答的滴着水珠,一双单凤眼正认真的看着自己,高挺的鼻子,带有病态苍白的皮肤衬托着淡淡桃红色的嘴唇,令原本俊秀的脸旁平添了几分魅惑,让整个脸看上去更加俊美,看来原来的小萝卜头,如今也长成了一个帅小伙,

他们俩面对面挨着有点近,叶凡看见丁小米眼睛里自己的倒影,闻着她身上淡淡的香味,感觉自己身体僵了一瞬,耳朵有点微微发红。

“我自己来吧,”叶凡对丁小米说道,丁小米听后笑着问他“怎么,小时候不都是我帮你吹头发,现在长大了反倒是嫌弃我来了?”

“没有,我怕你累”

“放心,好不容易找到你,我开心都来不及,怎么会累?要不是现在太晚了不好给爸妈打电话,我早就和他们报喜了。”丁小米笑着将湿了毛巾放在旁边,然后又站起来把吹风机弄好开始给叶凡吹头发。

叶凡边感受着丁小米手心里的温度,听着她碎碎叨叨的话心里暖洋洋的,感觉今天是这些年来最幸福的时刻,他想:如果我能和小米姐能一辈子都在一起就好了,那自己一定一定非常幸福吧。

一夜安好,第二天丁小米从的床上醒来,第一件事便是给巫彦铭打了电话,随后带着叶凡去了巫彦铭所在的警察局报案。巫彦铭在警局门口看见他们两人的时候脑海中浮现出一种错觉,要不是之前丁小米给他打电话说明情况,他还以为她和眼前这位身材欣长,面容俊秀的男人是一对情侣过来报案。

等接案,登记,拍照,立案后,巫彦铭叫上另外一个同事小周带着他们开车来到了麻油街,麻油街位于南区比较偏僻的一个街道,一条单行线的车道两边延伸出许多的小巷,而72号则是在麻油街最偏的小巷里面。

车快到目的地的时候停了下来,一行人下了车准备步行至72号房,这是一条曲折悠长的小巷,两边到处可见鳞次栉比的平房。叶凡在前面带路,丁小米一直陪着他,就这样弯弯绕绕走了一段路后,丁小米才看见叶凡现住的72号房。

那是一间低矮破旧的南房,周围高高的墙体将阳光挡在了外面,巫彦铭站在破旧的木制房门面前,伸出手敲了敲门,屋内无人应答。多方打听下才从叶成功的一个工友那得知叶成功昨晚小腿受伤进了医院,但具体是哪家医院就不得而知了,看来还得要查。

丁小米听后看了眼这破旧的房门上贴着已经泛白的年画,转过头和叶凡说道“小凡,你有钥匙吗?我们进去把东西整理好就走”,见到叶凡还没有反应过来,她接着说“搬去我那住,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在住到这里。”

叶凡听后似乎有些纠结,巫彦铭见状也在一旁劝着说“的确,你需要去一个安全的地方住,”。

在几人的劝说下,叶凡从门缝的一个隐秘的小角落里取出一片钥匙把大门打开,一进大门来到的就是厨餐厅、客厅依次排开,在正对的客厅的那面墙上还有一排铁制的窗户,窗外一米的地方是隔壁邻居家的墙。

这个屋里终年不见阳光,昏暗潮湿,内侧的墙皮早已脱落了,墙上凹凸不平,环境特别的脏乱,破旧的厨房灶台上堆了许多方便面的袋子,餐桌上也都是没有收拾的碗筷和菜碟,碟里的东西早已发霉。一张陈旧的沙发摆放在客厅,前面有一张木质茶几,茶几的四个棱角的漆已经破损,露出里面的深米色木头。

在沙发的正对面还有一面泛黄的墙,墙的左侧有两个门,第一个靠大门这边的侧门是通向厕所和外院的,第二个靠客厅的侧门是通往卧室。

丁小米站在叶凡家门口问道“你平日就在这样的环境里生活?”她皱着眉头看着整个房里杂乱不堪,感觉里面的空气都格外浑浊。

“我有几天没回来了,所以”,叶凡有些尴尬的说道,他的声音很小也很轻。

“叶凡这几根棍子是做什么的?”先进客厅一步的巫彦铭发现沙发靠墙角的地方放了几根粗细不一的木棍,每根木棍的高度是一样的,大约0.5米高左右,如果不走进看根本就看不出来。

丁小米见巫彦铭带着手套将木棍拿起来的时候,仅一眼就想到叶凡背上,手臂上还有腿上那些深浅不一的长条淤青,“这些是用来打他的,我在小凡的背后看到过用木棍击打后的伤痕。”巫彦铭听后看像叶凡,叶凡将外套脱掉,没有被T桖遮住的手臂上纵横交错着一条条长长的青紫痕迹。

连巫彦铭看见内心都开始可怜眼前的男孩,他想什么样的父亲才会下这么狠的手,把小孩打成这样。

接着叶凡带着他们三人从第一个侧门走了进去,在经过厕所的门口没多远就来到一个露天的小侧院。露天侧院里凉晒了几件衣服,在侧院靠外墙的地方还有个杂房,杂房没有窗户,大概就只有5、6平方米,原本是用来堆放杂物或者养鸡鸭,狗的,如今被叶成功拿来当做叶凡的卧室。

叶凡打开卧室门一股热气扑面而来,“这么热的天你怎么办?”丁小米刚进入叶凡的卧室就觉得自己进入了桑拿房,这夏天还没有窗户的房间,就像一个蒸笼一样。叶凡见她冒了很多汗,连忙将房间里顶部的老式悬挂风扇开到最大挡给她降温并回道:“白天就把门打开,风扇打开,晚上实在太热就睡露台的地上,外面比屋里凉快。”

这个房间好像被人打劫了一般乱七八糟,衣服裤子都散落了一地,叶凡见状心里清楚他,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父亲所为。正当他要准备整理的时候,巫彦铭叫住了他说“我们拍照取证,等拍完了你在整理吧”

于是丁小米和叶凡等巫彦铭拍照取证后才开始收拾,叶凡的东西不多,几本书,几件衣服,还有一个小盒子,盒子里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丁小米准备去拿盒子的时候被叶凡抢先一步拿到手里收进背包内。

等几人全部弄完已经快到中午了,巫彦铭将丁小米和叶凡两人送到警察局附近说会尽快去查叶成功所住的医院,找到后回在联系叶凡,通知叶凡来警察局。丁小米听后连连道谢,说等巫彦铭忙过这段时间,她和叶凡请他到家吃个便饭,巫彦铭笑着应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