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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丞相有点野

恒久九 著

女频言情连载

白宁是神医山庄的少主,女扮男装,隐藏身世,手握一封信只身来到了南楚国。被先帝委托重任,在十三岁的时候成为了南楚国最年轻的丞相。自此步步为营,手刃奸佞,清洗朝堂,辅佐新帝。和新帝也从最开始的猜疑到最后的相互扶持,有着过命的兄弟交情。只是某天,她发现新帝看她的眼神不太对劲……,她自以为的兄弟情好像变味了怎么办?南霁:阿宁,留下来做我的皇后。白宁:不,我赶着回家呢。

主角:白宁南霁   更新:2023-02-09 11:5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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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白宁南霁的女频言情小说《这个丞相有点野》,由网络作家“恒久九”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白宁是神医山庄的少主,女扮男装,隐藏身世,手握一封信只身来到了南楚国。被先帝委托重任,在十三岁的时候成为了南楚国最年轻的丞相。自此步步为营,手刃奸佞,清洗朝堂,辅佐新帝。和新帝也从最开始的猜疑到最后的相互扶持,有着过命的兄弟交情。只是某天,她发现新帝看她的眼神不太对劲……,她自以为的兄弟情好像变味了怎么办?南霁:阿宁,留下来做我的皇后。白宁:不,我赶着回家呢。

《这个丞相有点野》精彩片段

偌大的寝殿里,光线明亮的稍稍有些刺眼。一枯朽老人躺在床上,双眼无神,嘴唇苍白。

白衣少年坐在床边,莹白如玉的手指落在老人露在外面的手腕上。

少年的下方站着的是南楚国的大臣,太监宫女站在两侧,低垂着头。

“回天乏术。”

良久,寝殿里响起少年清冷的声音。

“咚”地一声,全部人跪地,只有少年端正的坐着。

“皇上。”众人哀戚。

老人,也就是南楚皇,无神的眼眸终于有些波动。抬眼看去,便对上少年那幽深如古井的眼眸。那眼眸里,无喜无悲,更没有对他的恭敬和畏惧。

南楚皇微微一愣,与他对视。

开始打量着这个少年。

小小年纪,却能有此等心境,将来必成大事。

过了一会儿,南楚皇移开了目光,嘴唇微动,眼眸里有着孤注一掷的光,少年低垂下眼眸。

“拟旨。”

“臣听旨。”

一大臣跪着出列。

“即日起,朕传位于七皇子南霁,封八皇子为安王,册封……”南楚皇说着看向少年。

少年立即明白,站起身来,屈膝跪地,“白宁。”

“册封白宁为丞相,朕逝去后,丞相协助新皇处理国事。”

南楚皇已经是回光返照,坚持不了多久。

“皇上!”

“不可啊!”

众大臣惊诧,丞相之位空悬已久,怎可让一位刚见过一面的毛头小子担任?

岂非笑话?

“照朕说的话去做。”

“成化。”

南楚皇的话语里有着坚定。

他的日子已经不多了,他必须要为他的孩子安排好一切。

“奴才在。”

南楚皇身边最近的太监成化拿出一个木盒走到少年,也就是白宁身旁。

成化当着所有人的面打开木盒,拿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的东西。

“白丞相,这是虎符令,可号召十万禁卫军。”

“皇上,不可啊!”

虎符令怎可传给一个刚上任的丞相?

怎能让他接管十万禁卫军?

白宁抬起眼眸看了一眼,接着,阻止了所有大臣要说的话。

“臣听旨。”

南楚皇的时间所剩无几,南楚国内也掀起了皇位之争。外戚专权,把朝堂弄得乌烟瘴气,百姓民不聊生,哀声怨道。

必须要有人站出来治理这一切,他观这少年举止不俗,以后必定大有作为。

“你们是朕最为倚重的臣子,之后你们必须尽心辅佐新皇,听丞相调遣。”南楚皇闭上眼睛休憩,他给了这少年无上的权力,只希望他赌对了。

众大臣你看我,我看你,犹豫再三,最后叹息一声,“臣遵旨。”

他们是南楚皇的心腹,从一开始便知道皇上要把皇位传给七皇子,他们肯定是要尽心辅佐新皇的,可没成想,冒出了一个少年丞相。

“拟旨去吧,成化,丞相留下。”

一时间,众大臣退下,太监宫女皆退下,只留下成化和白宁。

“丞相请起。”

白宁闻言站了起来,白衣飘袂自有一股气场。

成化悄悄打量这少年丞相,他不敢相信陛下居然将这丞相的位置给了他,更将虎符令交付与他,这可是代表着南楚国国都的命啊。

“朕还不知丞相今年多大了。”

南楚皇闭着眼睛,放在里侧的手上拿着一封书信。

“臣今年刚十三。”

白宁答,语气淡漠。

“十三啊!真年轻啊!你可知西屿国有一位白相?他十二岁封相。”南楚皇好似不在意的口吻说着,不知是试探还是无意。

“西屿国白相,三国皆知。”

白宁不慌不忙,他如何不知西屿国的白相?

“朕相信丞相,毕竟是药老的徒弟,朕自然是信得。”

“家师曾言一封信足以赢得皇上的信任,果然诚不欺我。”白宁突然想起临行前师父让他转交给南楚皇的信。

南楚皇似乎想笑,可又笑不出。

“朕老了,早已没有了年轻时的魄力。十几年来,朕故意冷落南霁,就是为了护他周全。朕这一去,遗诏一出,南霁一定四面楚歌,届时,还请丞相多费心了。”

南楚皇完全没有意识到白宁还是个十三岁的少年。

“这是臣的本分。”

他本就是为了这个位置而来。

接下来,成化被遣退了出去,只留下白宁一人。

南楚皇断断续续的和白宁说了许多,白宁神情肃穆。

“如此,便有劳丞相替成化去宣旨把新皇接来吧。”

南楚皇帝的宣旨自然是去迎接新皇,若他一去,就代表着他站的是新皇这一边。

“臣遵旨。”

白宁没有拒绝,最后接过圣旨,走出了南楚皇的寝殿。

他站在门口,刺眼的光让他有些不适的眯起了眼睛。手上拿着的是明黄色的书帛,这是传位诏书。

白宁只是站了一会儿,便抬步离开了。

求仁得仁,以后,他在这里只能步步为营,哪怕手中沾满鲜血。

可白宁没有想到南楚皇会去的那么快,他刚走到途中就听到了冗长的钟声。

白宁前行的脚步停了下来,仔细的听着。十八声,那是丧钟,皇上驾崩。

白宁眸光里有着沉重,接着便继续跟着引路太监往七皇子南霁所在的宫殿而去。

这战争,才刚刚开始。

跟在白宁身后的太监宫女和引路的太监也听到了,可他们只能跟在丞相的身后,脚步不停。

这位少年丞相,怕是会在南楚国掀起一阵惊涛骇浪。


很快,白宁在引路太监的引领下,来到了未来新皇现今所居住的宫殿。

启安宫

启安宫的大门被打开,白宁拿着明黄色的诏书的手紧了一下。

白宁抬眼望去,便看到一个少年背身而站。听到了声音,这才回过身来。

也让白宁看清楚了这位新帝的长相,长身玉立,面如冠玉,霞姿月韵。一身白衣,长发漆黑如墨,极为简单的玉冠用一根玉簪固定,端的是公子世无双。

相比于白宁的打量,南霁却是有些呆愣。

来人站在逆光处,让他看不清他的容貌。只觉得他整个人都被光芒笼罩,圣洁无比,如同天神。

白宁反应过来,率先行了礼,“臣白宁见过皇上。”

少年的嗓音带着一丝清冷的意味在里面,起码南霁是这么以为的。

随着白宁的行礼,跟在他身边的太监宫女也全部跪了下来,朝着南霁行跪拜大礼。

“奴才/奴婢见过皇上!”

南霁终于从白宁身上回过神来,看见白宁的动作以及这些太监宫女的动作,抿了抿唇,开口说道:“你们是不是弄错了?”

白宁原本低垂着的脑袋抬了起来,双手将诏书递给了南霁。

“臣没有弄错,请皇上亲阅。”

南霁迟疑的接过了遗诏,打开来看。不消一会儿,便开口了,“平身吧。”

“谢皇上。”

白宁站了起来。

身后的太监宫女也站了起来,规规矩矩的站在白宁的身后,不敢多看。

南霁将诏书还给了白宁,白宁接过。

南霁深呼吸了一口气,“父皇他……”

“皇上节哀。”

白宁只是说了这么一句。

南霁无言,从听到那丧钟的时候他就知道的。只是还没等他有所行动,这诏书便来了。他甚至都不知道此刻心情是悲痛多一些,还是轻松多一些。

南霁不再开口,白宁却是有话要讲。

“请皇上移驾紫宸宫,登基大典臣会安排好,请皇上放心。”

紫宸宫,历代帝王居住的寝殿。

白宁自说完这句话之后就不再多言,将人带进紫宸宫,行了个礼,便不再出现在南霁的面前。

南霁是在紫宸宫里面知道了白宁的身份。

十三岁的少年丞相,父皇驾崩前亲自册封的丞相。

再见到白宁便是在登基大典上,南霁一袭龙袍加身,站在了龙椅前,俯视着底下的官员。

然而登基大典并不顺利,先皇的第五个儿子棋王发动了政变,在登基大典当天逼宫。

南霁冷冷的看着底下那些拥护棋王的人,在听到棋王已经杀进来而兴奋的神情。

然后就看到棋王带着他的亲兵一步一步的走了进来,将这大殿围了起来。

看着南霁的眼神里面全是不屑以及倨傲。

“南霁,这位子不是你可以坐的。”

听到棋王的话,有一位大臣站了出来,指责:

“棋王,你这是在造反!”

“先皇已经将皇位传给了皇上,你此举就等于是在造反!”

哪知,棋王听到这些话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你们谁能确定遗诏的真实性?父皇驾崩,谁能够证明这遗诏上面写着的就是传位给他南霁?”

“皇上传位给七皇子的时候,老臣就在现场,如何能够不知?”

“陈阁老此言差矣,你在现场就能够保证遗诏在的真实性了?”

棋王阵营的一个大臣很快就反驳了被他称之为陈阁老的人的话。

“你……你是在质疑老夫?”

陈阁老面色通红,看向说话反驳他的人全是不善。

“谁知道你是不是七皇子那边的人?”

又有一个人开口,话里面全是在替棋王开口质问。

见到陈阁老被棋王的人反驳针对,又有一位老臣站了出来。

“胡说八道,皇上驾崩之前的确是说了传位给七皇子,我等皆是见证人,更有丞相在场。”

“丞相?我朝已经很久没有丞相了,石太傅说谎也要过一下脑子,莫不是老糊涂了?”

这反驳的话让石太傅也是面色通红,万万没有想到,在登基大典的时候会有那么多人站出来反对,且支持棋王。

“棋王养在皇后娘娘膝下,虽皇后娘娘早已逝去,可王爷仍然是嫡子。按照嫡庶尊卑,都该是王爷坐上那个位置。”

先皇有八个儿子,其中大皇子和三皇子早已逝世,二皇子和四皇子一个双脚残疾,一个体弱多病,根本就不可能继承皇位。

唯有棋王是皇后养子,且是唯一被封为亲王的皇子,身份自是尊贵。

南霁没有开口,他倒是要看看,这朝中有多少人是棋王的人。

棋王同样是没有开口,今日来逼宫,本就不会有退路。

这皇位,他必须要得到。

哪怕要背负着乱臣贼子的身份他也在所不惜,他不甘心就这样把皇位让给了南霁。

一个曾经被踩在脚下苟且偷生的皇子,就该一辈子都被他踩在脚下,永世不能翻身。

焉能龙袍加身,坐上那个尊贵的位子?

如今他距离这个位置仅有一步之遥,万不可能中途放弃。

成王败寇,等他继位,还有谁敢说他是乱臣贼子?

他日史书工笔,只会留下他称皇的史实。


就在大殿内气氛节节攀升的时候,一道声音从大殿门口传了进来。

“这皇位棋王怕是没那资格坐上去。”

这是南霁再度见到白宁,而那些老臣听到了白宁的声音,也是松了一口气。

丞相终于来了。

哪怕这丞相只有十三岁,可他们还是莫名的就是对于他有着信任,希望先皇之前做的决定不会有错。

白宁右手拿着沾了血的剑,那一袭白衣上面血迹斑驳,脸却白白净净。

精致的面容没有多余的表情,眼底有着嗜血的光芒。

剑尖划过地面上的声音令人不寒而栗,他就这样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棋王的亲兵围了上来,要对白宁动手。

却全被白宁身后跟着的几个少年全部解决掉。

如此凶悍的战斗力让所有人都傻眼了。

棋王带来的亲兵并不多,毕竟大多数都在外面厮杀。他原以为金銮殿内的大臣都是文弱书生,并不值得他大动干戈。

然而此刻,少年每走一步,都像是在掐人喉咙一样,让人喘不过气。

气场过于强大,棋王还没有反应过来。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亲兵已经所剩无几,而且白宁已经走上了台阶,在南霁面前跪了下来。

“臣白宁救驾来迟,还请皇上恕罪。”

“丞相来的刚好。”

南霁虚扶了一把白宁。

看着白宁这精致却还显得稚嫩的脸庞,有些恍惚。

他还是个孩子。

但他也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少年有着足以震慑他人的能力。

南霁的一句丞相让大殿内的人回过神来。

“见过丞相。”

那些老臣十分有眼力见的跪了下来,朝着白宁行礼。

按理说本不用如此,但是这个情况,也只有如此。

“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会是丞相?”

棋王阵营的人脸色难看至极,不敢相信这个少年会是丞相。

“我朝已经许久未立丞相,就算是立丞相,也不该是他一个黄毛小儿。”

白宁仅仅只是朝着身后的少年伸出了手。

身后的少年立刻就把一把弓递了上来,还递上了弓箭。

白宁将弓箭搭上弓,拉开了弦,直指刚刚说话的那个人。

但是白宁并没有马上松手,而是亲眼看着那个人害怕的缩在身边队友的身后。

然后就看到有一个人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朝着棋王跪了下来,“王爷,我们完了,我们的人全被杀了!”

一句话引起轩然大波。

棋王不可置信,抓住那人的肩膀,“怎么可能?我有三万人马,怎么可能会全被杀了?”

转而看向了站在上面的白宁,将那人一把甩开。

“是你!”

白宁弓箭的方向对准了棋王,“是我,十万禁卫军灭你三万人马,绰绰有余。”

白宁说的云淡风轻,可是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一场厮杀,而且还很有可能是场单方面的厮杀。

十万禁卫军啊!

这位丞相手里居然有能够号令十万禁卫军的虎符令。

先皇驾崩前到底把一个什么可怕的东西交给了他。

棋王气得肺都要炸了,大势已去。他还来不及做什么,就这样失败了。

看向了一直默不作声的杨将军,怒从心中来。

这个老匹夫说会助自己一臂之力,现在呢?

“杨将军,还不赶紧让你的人马来帮助本王?”

你想独善其身?

想都别想!

“棋王别乱咬人,臣忠于皇上,断断不会背叛皇上。”

被棋王成为杨将军的那人立刻就站出来表明立场,表示自己的忠心。

就在棋王还想说什么的时候,一只箭羽就直直的朝着棋王而去。

破势而来,棋王手中的佩剑还来不及拔出来,那箭羽就没入他的心口处。

棋王不可置信,睁大双眼,手势还停留在拔佩剑的动作上。

白宁放在弓,看着棋王就是在看死人,“啰嗦。”

棋王的身子直挺挺的倒向后面。

棋王一死,原本站在他身后支持的大臣就跟没了主心骨一样,慌慌张张,全部都跪了下来。

祈求新皇原谅。

大殿之外,禁卫军统领带着人马进来了。

禁卫军统领如今已有三十多岁,是先皇最为信任的人,名唤齐猛。

“臣齐猛幸不辱命,已经将棋王的三万人马,全部诛杀,请皇上还有丞相示下。”

齐猛穿着笨重的铠甲,直接就在大殿中跪了下来。

手上还拿着沾血的剑。

“齐统领辛苦,将这帮乱臣贼子拿下,直接斩立决。”

南霁并没有发话,反而是白宁开口了。

一开口就要了原先那些支持棋王的人的命。

“丞相饶命啊!臣之前是猪油蒙了心,请丞相饶我们一条命吧。”

此起彼伏的求饶声,听的白宁甚是不喜。

“若是再开口,便诛灭九族。”

一句话让那些人全部都闭嘴了。

身子软了下来,眼底里全是呆滞。

完了,都完了。

白宁手里重新拿着他的剑,冷冷的看着底下的人。

“本相就在这里,倒要看看还有谁敢谋反,破坏登基大典!”

白宁的话一出,底下的人全都不做声,看着白宁那还滴血的剑,全部都跪了下来,大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南霁就看着站在自己下方的人儿,默不作声。

成化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白宁的身后,白宁稍稍挥手,成化便明白了。

立即就拿出遗诏,宣读。

这一场由棋王挑起的逼宫,就这样落下了帷幕。

登基大典圆满的举行。

同时,这皇城之内也开始说起了登基大典这一日所发生的的事情。

新皇登基,新任丞相手握大权,年仅十三岁,甚至越过新皇下达圣旨。

新皇刚登基,就被架空了权力,可悲!


转眼间,新皇登基也已经过去了三个月。

这三个月内,最为出名的便是丞相白宁。

用最强硬的手段清洗了朝堂,将原先那些看起来不重要却富满油水的位置上的官员给换了。

所有的政令都是越过了新皇,直接以丞相之令,号令百官。

一时间,白宁丞相的威名便传遍整个南楚国,更让其他国家的人知道了南楚国有一个手段强硬的少年丞相。

哪怕登基大典已经过去了三个月,可皇城内的百姓对于登基大典那一日所发生的事情还记在心上。

尤其是那些参与了登基大典的官员,至今还忘不掉白宁一箭射死棋王的那个情景。

生怕哪天就轮到他们自己了。

不管皇城内如何的流言四起,皇宫里面倒是一片安静。

因为丞相府还在修缮,所以白宁最近都是住在紫宸宫的偏殿那里。

和皇上一起处理政务。

南霁是在庆丰殿处理的政务,平日里会见大臣也是在庆丰殿这里。

此时的南霁停下手中的活,看了一眼自己右下角的书案,正在处理政务的白宁。

他也听说了皇城内的流言,无非是说他这个新皇被架空了权力,大小事都是丞相直接越过他而做决定,自己不过是一个傀儡皇帝。

一开始他也以为这个突然出现的丞相是想架空自己的权力,让自己成为一个傀儡皇帝。

然而,这三个月以来,他所看到的根本就不是这个样子。

丞相处理的都是一些最为基本的事情,大事都是他写上自己的见解,然后便将折子放在自己的桌上,等自己做主。

他对自己毕恭毕敬,君臣之礼丝毫让人挑不出错。

一时间他居然捉摸不透这个少年究竟想要的是什么?

“这么久了,朕还不知道丞相是哪里人。”

南霁放下自己手上的折子,看向了白宁。

烛光下,白宁的面容精致且柔和,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端的是温润公子的模样。

一点也不会让人觉得他是登基大典上丝毫不手软杀了棋王的人,反而会让人觉得他是一个隽贵的公子。

白宁闻言抬起眼眸,“启禀皇上,臣是南楚人。”

“哦?南楚哪里人?”

南霁像是来了兴趣,用手撑着自己的下巴,看着白宁的眼睛里全是笑意。

在一旁伺候的成化也是竖起了耳朵,想听白宁怎么回答。

毕竟这位白宁丞相就像是从天而降,他对于这位丞相的了解也不过是知道他的身份罢了。

神医山庄的少主,更是神医山庄庄主药老最为得意的门生。

先帝和药老有着不一样的交情,所以到最后先帝才会那么放心的把丞相之位给了他。

然而白宁没有想回答这个问题的心思。

“这个请恕臣无可奉告。”

听到这个回答,南霁并没有多少意外。

“朕知道西屿国有一位白相,十二岁为相,如今丞相十三岁便坐到这个位置,到底是后生可畏啊。”

南霁感慨的说道。

“陛下十八岁便坐到皇帝的位置,不也是后生可畏?”

白宁没什么感觉,淡淡的说着。

南霁一愣,显然是没想到白宁会是这么回答的。

倒是成化惊得冷汗都出来了,白相可真是什么都敢说。

“丞相当真是有意思。”

南霁最后只说了那么一句,就不再说了。

白宁也不再开口。

于是两人就开始安静的处理政务。

白宁心无旁骛的处理着折子,唯有南霁偶尔将目光看向白宁,那眸光里面有着探究。

如今朝堂之上虽说已经是大清洗,可到底还是有一些蛀虫没办法彻底拔掉。

外戚专权,世家专横,先皇后的母族安国公府便是最大的阻碍。

若是想要彻底将君王之权集中,那就必须要一锅端掉安国公府。

可是安国公府已经历经三朝,门生势力遍布朝堂,想要连根拔起谈何容易。

而且还有人觊觎着南霁的皇位,虽说棋王在登基大典逼宫,可到底是不足为惧。

棋王也是受人怂恿才想要逼宫,真正在后面操纵的那个人尚未可知。

他必须要徐徐图之,才能确保南霁在这皇位上坐得安稳。


在处理完今日的政务之后,白宁便向南霁行礼告退了。

南霁在白宁退下之后召来了安王——南冼。

南冼来到的时候,南霁正站在窗前,看着漆黑夜空中悬挂着的明月。

“皇兄。”

成化引着南冼来到了之后就退下了。

他贯会看眼色的,伺候了先帝那么多年,如今再来伺候新皇,他懂得什么时候该装哑巴,什么时候该装瞎子。

南霁看向了南冼,南冼的容貌较之南霁而言,少了几分颜色,可也是个美男子,只是没有南霁那般灼灼其华。

“阿冼,这么晚找你来,是要你帮朕去查一个人。”

南霁和南冼从小一起长大,在后宫中属于并不是受到重视的。

这么多年来,他们互相扶持,是最为信任的兄弟。

南冼一听到南霁说查人,就知道想要查谁了。

“可是丞相?”

“正是。”

南霁点头,“丞相其人,哪怕面上谨遵君臣之礼,可朕还是不能完全信任他。所以,朕要你去查他的来历。”

“好,这个皇兄可以放心交给我。”

南冼也明白南霁的打算,毕竟一个不知道敌友的人在身边实在是让人难以安心。

更何况,他手上还有可以号令十万禁军的虎符令。

“如此,就交给你了。”

南霁拍了拍南冼的肩膀。

“皇兄放心。”

与此同时,白宁在紫宸宫的偏殿也收到了南霁召见安王的消息。

一个侍女打扮的女子愤愤不平,“大人,您这么辛苦帮他解决南楚国的事情,他居然还怀疑您,实在是过分。”

“蔓枝,以后这种话不要再说了。”

白宁并不在意南霁的行为,他不相信他也是正常的。

他和他本就不熟。

他是皇帝,有疑心是应该的。

“我只是为您不值,小姐。您说您好好地,干嘛要跑来这南楚做这什么丞相啊!”

蔓枝为白宁打抱不平。

“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再叫我小姐。若是你再改不了这习惯,就不要跟着我了。”

白宁蹙起眉宇,看向蔓枝的眼神里面有着警告。

“蔓枝失言,请大人恕罪。”

蔓枝闻言立即就跪了下来,改了称呼。

“好了,以后记住就好。”白宁将蔓枝扶了起来,“这里不用你伺候了,你退下吧。”

白宁也只是这么警告一下,也不是真的要处罚她,就让蔓枝下去了。

“是。”

蔓枝退了下去,还不忘关上门。

白宁坐在榻上,目光幽深,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本是女子,但是习惯了男子身份行走在江湖中,所以这才以男子身份来到南楚国,成为这丞相。

成为了丞相,手上有了权力,有些陈年旧事才好调查。

“影。”

白宁突然唤了一声。

一个少年就出现在白宁身边。

“主子。”

少年眉目清秀,只是死气沉沉的,一点都没有少年的朝气蓬勃。

“去查一下南霁这十八年来的行踪以及发生的事情。”

南霁不信她,她也不信南霁。

若是和南霁相安无事,她帮他稳坐皇位也就算了,毕竟她在这南楚国也不会待多久,最多就三年。

可若是南霁提防自己,到最后想要除掉自己,这就麻烦了。

“是。”

影收到命令就下去了。

一夜好眠,第二日白宁就和南霁一起上朝去了。

朝堂之上,以安国公一派的人开始上奏请求皇上开始选妃,充盈后宫。

南霁坐在龙椅之上,并没有说什么。

白宁身为丞相,百官之首,自然是站在最前面的位置上。

白宁目不斜视,也不理会安国公一派的人提出的建议。

毕竟要选妃的人不是她。

龙椅之上的那位都没说什么,她能说什么?

“皇上,臣认为如今后位空悬,应当立即定下国母人选。”

礼部尚书郑可寅站了出来,微微低垂着脑袋,向着龙椅之上的皇上建议着。

白宁看了过去,礼部尚书郑可寅是安国公的人。

再看安国公姿势端正的站在那里,看起来毫无想法的样子。

瞬间白宁就明白了,自己不出面,由底下的人出面。

若是皇上允许也就算了,生气了的话也牵扯不到他。

她记得,安国公有一位嫡女今年刚好十六。

若为皇后,那是刚好不过的。

不过,上面那位会允许吗?

南霁就任由底下的人说着选妃的事情,还有选国母的事情。

微微蹙起了眉宇,他这才登基不久,就想着把自己家的女儿送进宫来了?

呵,想的倒是挺美。

底下的人说的起劲,可是上面的南霁一点也没有开口。

不由得,大家都安静了下来。

想要听一下南霁的态度。

“各位爱卿说完了?”

南霁听着底下的人终于安静了,就开口了,“朕刚登基三个月,先帝逝去也才三个月。按照国法而言,朕必须要为父皇守孝三年才能选妃。”

一直默不作声的安国公听到南霁的话,有些沉不住了。

看了一眼自己右下方的人。

三年不选妃,事情都尘埃落定了。

接收到安国公目光的那人立即明白,赶紧出列,“皇上,若是如此,后位岂不空悬?若说守孝三年这是必须的,可国不可一日无国母!若是皇上暂时不想选妃,也要先定下皇后人选,好入主中宫处理后宫事务啊!”

这一番话说的言之凿凿,让人无法反驳。

后宫如今并没有太后,也没有皇后,太妃也都深居简出,不敢管新皇的事情。

可不是需要一个主事的?


“朕身为皇帝,定是要以身作则的,不然岂非是要百姓看笑话?先帝以仁孝治天下,朕身为他的孩儿,自然是要将先帝的想法贯彻下去的。你说是吗?丞相?”

南霁反驳的同时还把白宁给拉下了水。

白宁原本是在看热闹的,反正怎么也不会轮得到他,倒也听的心安理得。

但是没想到南霁居然还把这把火点到了自己身上。

朝堂之中,这些官员全部都看向了自己。

白宁有着些许的无奈,但面上却不显。

“臣认为皇上说得对,如今还在国丧期间,的确是不适合选妃。”

南霁既然把自己拉下水了,摆明了就是不想选妃,她何不顺水推舟?

白宁的话一出,立即就让百官安静了。

白宁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就让全场安静,这都是当初留下的阴影。

就怕白宁突然杀人。

这段时间她杀的人可一点也没少。

南霁很满意白宁的回答,“丞相所言甚是。”

安国公目光不善的看着白宁的背影,恨不得杀了白宁。

不用回头,白宁也知道看着自己的人是谁。

除了安国公这位,他实在是想不到还有谁会对自己恨之入骨。

原本安国公一家独大,在朝堂之上唯我独尊,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再加上丞相之位悬空了那么久,无人比得过他。

他只要一开口,哪怕是帝王也要思虑一下,给他几分面子,并不会驳回。

可是突然间就多出了一个丞相,这丞相才十三岁,就爬到了自己的头上。

还有着十万禁军,拥有着权力。

便是他,也轻易动她不得。

而且,她还一直住在皇宫之内,想要下手也没有机会。

皇宫内院,岂是那么容易闯进去的?

安国公不忿,若是三年不选妃,这皇后之位一直空悬,难免会落在别人手上。

而自己的嫡女今年也已十六,怎可一直拖到三年以后?

若是皇上口头上答应许自己女儿皇后之位,哪怕等上三年也没什么。

可是,看皇上的意思,根本就没这意思。

不行,他不能让皇后之位落在别人手上。

安国公一派的知道安国公的想法,立马就要站出来反驳白宁的话,“丞相,臣认为……”

这还只是说了几个字,就被白宁阴测测的目光还有话语打断了。

“怎么?你有什么质疑本相的点吗?”

那人话还没开始说完呢,就这么被反驳了,看着丞相的目光还不敢说什么。

怕下一秒自己就遭殃。

然后就默默地退了回去,顺带还拍了一下马屁。

“臣没有想法,丞相英明,皇上圣明。”

众臣:“……”

这件事就这么被放了下来,直到退朝,也没人再提起。

回到庆丰殿处理政务的时候,南霁提起了刚刚在朝堂上的事情。

“丞相的威力果然在朕之上啊,只有丞相说话他们才不敢反驳。”

白宁装作听不懂的样子,“大约是臣最近杀的人有点多,他们都怕下一个就是他们,可不得老实?”

可不是嘛?白宁这三个月罢免的官员还有杀得贪官可不少,弄得朝臣战战兢兢,就怕白宁下一个就查他们了。

“有丞相在,朕十分放心啊!”

南霁浅笑的看着白宁。

白宁不做回答,反而说起了别的。

“丞相府已经快要修缮完毕,届时臣就会搬离皇宫,也无法时时帮皇上处理政务。到时,还请皇上多多费心了。”

南霁心神一动,“丞相何须如此急?这没有丞相在庆丰殿陪朕一起处理政务,朕都不习惯了。不若就推迟几个月,再在庆丰殿陪朕一起处理政务吧。”

“臣为臣子,有着臣子该遵守的本分。”白宁拒绝了,“皇上是一国之君,这些政务都是需要皇上亲自过目的。臣虽为丞相,也只是过目一下一些事情,好挑拣一些事情给皇上您亲自处理。若是皇上有事情需要臣,臣自然是义不容辞的。”

白宁拒绝的意味明显。

南霁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也只说了一些让他多加保重,南楚国还需要丞相等话。

又过了十日,丞相府彻底修缮完毕,白宁便从皇宫离开回了丞相府。

丞相府位于皇城西南方向,距离皇宫也就两条街的距离。

这还没回到丞相府,在距离丞相府不远处白宁就遭到了刺杀。

白宁坐在马车里面,面色不变。

“大人。”

外面的蔓枝请示白宁的意思。

“杀,不用留活口。”

白宁坐在马车内,似乎遭到刺杀的人不是她一样。

“是。”

很快的,影还有暗处保护白宁的暗卫就全部出动了,动作利落干净。

打斗声在这条街上极为明显,两侧的百姓全部都离得远远的。

很快的,那些人全部都被清理了个干净。

“大人,这些人我们该怎么做?”

蔓枝请示白宁。

这是要拿去喂狗,还是丢回给他们的主子?

“将他们手脚砍掉,挂在城楼上。给各位欣赏一下,得罪本相的后果。”

白宁不咸不淡的说着,仿佛说的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是。”


城楼上挂着几具尸体,这件事很快就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当知道这是丞相吩咐的时候,全部都悚然一惊。

这丞相当真是心狠手辣,人都死了,居然还砍掉手脚。

还将尸体挂在城楼上,这根本就是在警告那些有异心的人。

这件事很快就传到了南霁的耳边,看着手底下御史弹劾白宁的奏折,南霁静默不语。

倒是南冼看着乐了。

“皇兄,这丞相还没回到丞相府呢,就遭到了刺杀,你说是谁这么急不可耐?”

“能有谁,不就是那位了。”

南霁将手上的奏折放下,想来想去都只能是那一个。

“别的不说,丞相这手段我可是喜欢的很。皇兄,按照现在的情形来看,丞相起码是我们这边的。”

“哦?”

南冼分析着,“你看啊,丞相树大招风,朝中除了一些正义之士不偏不倚之外,其余的人怕是恨不得丞相死。在这种情况下,臣弟认为,丞相并没有背叛我们的理由。”

南霁知道南冼说得有理,但也还是无法完全信任丞相。

“对了,要你查的丞相来历,查清楚了吗?”

南霁忽然想到前段时间安排南冼的任务。

提到这个,南冼就有些难为情了,“皇兄恕罪,臣弟一无所获。”

“什么?”

南霁有些不可相信,“连出动暗地里的势力都查不到?”

“的确是查不到,从哪来,身份是什么。这些臣弟都只能查到他是神医山庄的少主,药老的徒弟,年龄十三,其余的,臣弟是一无所获。”

南冼也觉得有些难以置信,毕竟他们这些年也并不是面上所看到那样,是个无为的皇子。

相反,他们暗自谋划的很多。

甚至……

若不是父皇突然驾崩,皇位也传给了皇兄,只怕那逼宫大戏中也会有他们的身影。

“难道其余的全都不知道?”

南霁有些怒了,一个自己眼皮子底下的丞相,他一无所知,到底是个威胁。

“手底下的人倒是查到一些蛛丝马迹,都不过是他行走江湖,救死扶伤的事情而已。”

南冼也无能为力,暗线查到的只有那么一点点。

“罢了,既然查不到,就别查了,免得打草惊蛇。”

南霁摆了摆手,停止查白宁的事情。

但是他们不知道,白宁早就知道他们在查她。

“大人,那位安王什么也没查到。”

蔓枝笑嘻嘻的看着白宁,眨巴着眼睛,希望得到白宁的表扬。

“辛苦了。”

白宁也只是淡淡的说着。

“不辛苦不辛苦。”

蔓枝面上笑嘻嘻,看着白宁的眼神里面全是笑意。

“将丞相府一些重要位置上的人都换成我们的人吧。”白宁吩咐着。

“是,大人。”

自从被白宁训斥过了之后,蔓枝越发稳重了,知道该如何称呼白宁。

人前人后都该是如此称呼。

白宁见此,也不多说什么。

蔓枝一直都跟着自己,从自己三岁起,就和她待在一起,蔓枝也就比自己大了一岁而已。

感情自是深厚。

天气渐冷,转眼白宁已经在南楚国待了五个月了。

从六月份来到这里,到现在的十一月份。

南楚国的冬天很冷,十一月份开始就开始下雪了,纷纷扬扬的。白宁怕冷,一到冬天就恨不得猫在丞相府里面,一步也不离开。

可奈何他还是一国的丞相,他还要去处理政务。

还要随时随地被皇帝召见。

自从他搬出了皇宫,在丞相府住着了之后,南霁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三天两头必要召见自己一回。

为的还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他自己完全就可以决定。

偏偏他就要为难与他,这些小事也要拿来与他讨论。

趁他在处理事情的时候,总是暗自套自己的话。

这位皇帝为了了解自己的来历,也是颇费苦心了。

这一天她正在自己的书房里面看书,外面纷纷扬扬下着雪,她就收到了皇上的口令,命自己即刻入宫。

白宁无奈的放下自己手里的书卷,便听到蔓枝在一旁嘟囔着。

“大人,这皇上事情也太多了些吧。三天两头就召见您,这根本就是不想你休息嘛!”

“罢了,左右也不过是一些鸡皮蒜毛的小事,处理完也就回来了。”

白宁站起身来,蔓枝立即就为她披上了斗篷,“大人处理完事情要早点回来啊!蔓枝做好您最喜欢吃的玫瑰酥等您。”

“好。”

白宁眉目温和,任由蔓枝将自己包的严严实实的。

门外,影早就准备好了伞。

白宁一出来,就立刻撑着伞遮住这雪,不让雪花落到白宁的身上。

白宁现在才十三岁,身材算是矮小的了,站在影身边,还没到影的胸膛处。

等到白宁和影来到了皇宫,就看到成化急匆匆的就从紫宸宫走了出来。

看到白宁就跟看到了救星一样。

“丞相大人,您可来了!”

“怎么了?”

白宁不解。

“皇上出事了。”

成化小声的和白宁说着,那面上全是焦急之色。

白宁心底一沉,“影,你在外面守着。”

“是。”

影作为白宁的属下,贴身保护白宁,故此南霁就允许影可以跟着一起进入皇宫。

不然,按照影的身份只能在皇宫外面等着。


“怎么回事?”白宁随着成化一起走了进去。

前两天见的时候南霁还好好的,怎么两天没见就出事了?

“奴才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皇上用完午膳,批了一个时辰的折子,突然就吐血了。吓得奴才赶紧就吩咐人将皇上扶回紫宸宫,请了安王进宫。安王进宫之后,看了一眼皇上,就吩咐赶紧请您进宫。”

成化赶紧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膳食可有检查过?”

白宁冷静的问着。

“奴才检查过了,膳食完全没问题。”

成化回答着,这膳食都有人提前试过,确定无毒才敢让皇上用的啊。

“先将那些膳食留着,别倒。”白宁吩咐着。

“是。”

这些膳食在皇上用完之后就撤了下去,但还没有那么快就倒掉。

毕竟皇上用的不多,剩下来那么多的膳食,倒掉也浪费。所以一般都会留下来,等到之后才会分给御膳房的御厨或者太监用。

白宁很久就进入到了紫宸宫,看到了安王守在南霁的床前。

南冼听到动静,侧过身来。

“臣见过安王。”

白宁微微作揖,礼数周全。

“丞相不必多礼。”

安王赶紧就虚扶了一把白宁,“丞相快来看看皇兄,本王知道你是神医山庄的人,医术了得。”

“是。”

白宁闻言就上前一步,南冼赶紧就给她挪位置。

白宁抓过南霁的手,把手放在他的脉搏上,仔细的诊断着。

没一会儿,就收起了手,将南霁的手放了回去。

“如何?”

南冼焦急的问道。

“大约是确定了的,不过我还需要银针辅助。”白宁说道,扬声喊了一下外面的影,“影,回丞相府,将我的银针工具拿过来。还有,将玉露丹一起带过来。”

“是。”

影一听到吩咐就要去办。

“奴才跟着影侍卫一起,奴才怕守着宫门的人会拦着影侍卫。”

成化赶紧就说着。

“去吧。”

白宁并不阻止,有成化在,的确会省掉很多麻烦。

在等待成化还有影回来的途中,白宁还可以休息一下。

就走去案桌那一边,开始坐着,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南冼就看着白宁这好像是在自家房间里面的动作,有些傻眼。

这丞相倒真是心大,不拘小节啊!

皇兄还在昏迷,他还有闲情喝茶。

南冼这是第二次见到白宁。

第一次是在登基大典上,那时候她残忍无情的直接就把五皇兄给杀了。

带着十万禁军灭了五皇兄的三万人马,他并没有仔细的看着她。

如今,这是第二次见到。

这丞相就坐在那里,饮着热茶,莹白如玉的小脸看起来精致无比,但看起来还是很稚嫩的。

谁能想到这么小的孩子居然干出了令人害怕的事情。

南冼想起了挂在城楼上面的几具尸体,令人不寒而栗。

“不知丞相可知皇兄中了什么毒?”

南冼焦急的问着。

“未知安王想知道皇上中了哪些毒?”白宁喝着热茶,感觉到自己身子都暖融融起来了,眉目更显温和了。

“什么叫中了哪些毒?”

南冼惊了,瞪大双眼。

他知道皇兄的确是从娘胎就中了一种毒,可哪来的其他毒?

“皇上体内有一种毒素时间已久,臣诊断得出至少是娘胎自带的。至于其中一种,却是刚中的。”

白宁诊断的时候只觉得南霁得的这种毒有些熟悉,所以才会先让影回去拿玉露丹过来。

“丞相说的不错。”南冼点点头,“皇兄的确是有一种毒是自娘胎就带的,不瞒丞相说,两年前我和皇兄曾求助于令师。”

南冼这么一说,白宁就想起来了。

两年前神医山庄的确是来了两个求医的少年,只是那年她也不过十一,不想露面。

只是在他们走后听了师傅说了一嘴,对这少年所中的毒感了兴趣,所以便和师傅一起研究解药。

天可垂怜,这解药在他来到南楚国前几个月刚刚研究出来。

也就是所谓的玉露丹。

这玉露丹得来不易,其中的药材十有八九都是她从危险地区得到的。

所以师傅便说了这玉露丹由她保管,随便处置。

若是那少年再来神医山庄,便让他们来寻自己。

不曾想,两年前求医的少年竟然会是南霁和南冼。

倒是有缘。

“皇上体内娘胎所带的毒本相倒是有解药可解,至于另一种……”白宁顿了一下,从袖中掏出了一个瓷瓶,倒出了一枚丹药。

“这是解毒丹,给皇上服下,另一种毒自然就可解。”

本不想浪费她的丹药的,毕竟这皇上对自己的防备心可是重的很。

可是一想到南霁死了对自己没什么好处,而且也答应了先帝会好好辅佐南霁……

罢了罢了,不过是一枚解毒丹罢了。

就当是救死扶伤,她的本分好了。

南冼郑重其事的接过来,古怪的看了一眼白宁。

有解毒丹一开始不拿出来?

他严重怀疑这丞相一开始是要皇兄承受多一刻的痛苦。

不得不说,南冼在某一刻真相了。

至少,白宁一开始的确是这么想的。

那毒虽不致死,却也让人五脏六腑难受得紧。

哪怕南霁此刻昏迷不醒,那感觉也是忽略不了的。

等他清醒,只怕就要承受五脏六腑跟有蚂蚁咬噬的痛苦了。


看着南冼拿着解毒丹给南霁服了下去,白宁内心戚戚。

真是浪费她的解毒丹。

南冼回头就看到白宁一副很可惜的样子,眉宇一皱。他怎么觉得丞相有点舍不得?

“麻烦丞相倒杯水来。”

南冼十分客气的说着,毕竟现在丞相可是唯一目前可信任的人。

白宁挑了挑眉,顺从的拿了一个新的杯子倒了一杯水,给南冼拿了过去。

南冼接过杯子的时候注意到白宁的手指甚是纤细好看,那指甲盖都是粉嫩的颜色。

南冼愣神了一下,一个男子的指甲盖也可以这么好看的吗?

南冼不敢多想,给南霁喂了水进去。

等到南霁喝进去水之后,南冼便把南霁平平稳稳的躺了回去。

再一看,那丞相早已坐在原先的位置上喝着热茶。

呵,这看的南冼一乐。

这丞相是有多敷衍了事?

皇上还昏迷不醒呢,他还有心思在这里喝着热茶?

一点都不着急。

南冼想说些什么,就听到成化的声音从殿外传了进来。

“奴才回来了。”

这动作还真是快。

南冼这么想着,就看到走在前面的影已经恭敬地来到了白宁的身前。

“主子,拿来了。”

影将装有玉露丹的瓷瓶递给了白宁,看都不看南冼一眼。

成化走在后面,满是惊喜的看着白宁。

“丞相大人,有了这玉露丹,皇上是不是就可以醒了?”

“嗯……大约。”

白宁并不多说什么,拿着瓷瓶来到了南霁的床前。

倒出了一枚玉露丹,顿时就有一股幽香溢出来。

“丞相,你能够……”

南冼还来不及怀疑这玉露丹能不能够治好自家皇兄的毒呢,就看到白宁直接就将玉露丹塞进了自家皇兄的嘴里,动作甚是不温柔。

南冼:“……”

丞相一贯是不太喜欢别人把话说完的。

白宁一看南冼的神态就知道他在担忧什么。

本着医者仁心的态度,还是解释了一下,“安王放心,这玉露丹是臣和家师历经了两年才制作出来的,其中珍贵程度自是不必多说的。而且两年前安王和皇上求医到家师这里,家师对皇上身上的毒也很重视。恰巧臣对这奇毒颇感兴趣,也就和家师一起研究解毒之法。”

白宁甚少说这么多话的,也就是解释了一下,这才让南冼明白了过来。

南冼明白是明白了,可对于这白宁该有的臣子态度一点都不具备的时候,还是有些说不过来的奇怪。

这丞相不仅不喜欢听人把话说完,更是作为臣子的态度都不是很具备。

但他好像挑不出毛病。

心里不舒服是有那么一点的,奈何人家是权势滔天的丞相,手里还有着虎符令,十万禁军都任他差遣。

他一个没权没势的安王能说什么?

南冼将自己心里的不舒服放下,还是比较担心南霁的毒。

“按照丞相所说,皇兄服下这玉露丹便可解毒了?”

“非也。”

白宁摇了摇头。

“何意?”南冼蒙了,这不是你说的解毒之法吗?

“玉露丹是能够解皇上身上的毒不错,但是皇上的毒已经存在了十八年,哪怕是服了玉露丹也不能完全祛除毒性。必须辅以银针扎穴,才能彻底的祛除毒性。当然了,解完毒之后皇上的身体会有些虚弱。不过没关系,臣开一些药膳给皇上每日服用就行了。”

白宁觉得自己近日所说的话都快超过她前面几年所说的话了,第一次说这么长的话。

师傅要在,绝对会震惊不已。

自然,若不是中毒的是皇上,询问的是安王,她要辅佐的人,她才懒得说那么多。

反正她说多少,也不足以抵消他们对自己的怀疑。

当真是好人难做。

白宁都觉得说的自己都渴了,影适当的递上一杯水来。

白宁甚是感动。

影不愧是自己身边最贴心的,虽然人冷话不多。

南冼看到影的动作,摸了摸鼻子,不敢再对丞相有意见。

所以接下来十分的老实且诚心。

“敢问丞相,何时施针?”

“唔……现在就可以。”白宁也不耽误,朝着影伸出了手。

影立即就递上了银针。

南冼在一旁看着影和白宁这默契的动作,抿了抿唇。

丞相似乎和他的侍卫很是默契,几乎只是抬头顿足,眼神交流,就知道对方要什么。

“劳烦丞相了。”

南冼只能在一旁干巴巴的说了这么一句。

却不曾想白宁还没有打算施针的想法,而是看向了影。

“影,你等会跟着成化公公,把药膳的做法告诉他,皇上醒来以后会饿的。”

“是。”

影没有说什么,对着成化做出了一个请的动作。

成化只能直言不敢当不敢当,之后就跟着影离开了。

唯有南冼看得有些不得其意。

“不是,丞相,这药膳不应该由你亲自写下来再拿成化的吗?”

怎么由着自己的侍卫去说?

“安王放心,影跟在臣身边多年,区区药膳他还是懂得。”

白宁怎么会说是她自己懒得动手写下来了,才让影去做的?

南冼无言以对。

怎么丞相这话说得他身边的人都很厉害的样子?

“还烦请安王也离开吧。”

白宁坐在床边,摆弄着自己的银针。

大大小小不相同的银针,看得南冼头皮发麻。

“不行,本王要在这里照看皇兄。”

南冼拒绝了白宁所说的。


“并非不是臣不肯让王爷在这里,实在是王爷在这里阻拦了臣施针的想法。”白宁只好据实相告。

白宁施针救人的时候有一个小怪癖,不喜欢别人在旁边看着自己施针。

南冼想说些什么,到最后却又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知道但凡是神医,总有那么一点小怪癖,这也无可厚非。

可现在躺在那里是自己的皇兄,这让他如何放心?

况且丞相他……

白宁一看南冼的脸色就知道他在担忧什么,顿时想要撂挑子不干了。

但是想想似乎不行,也只能耐下心来,“王爷放心,臣忠于南楚,忠于皇上,不会对皇上有任何的一丝不利。而且你在这里也帮不上忙,接下来我都必须要每隔三个时辰给皇上施针一次,总共三次,你在这里实在是阻碍臣。”

白宁如此诚心诚意的说着,南冼多多少少觉得自己有些不知好歹了。

堂堂一个丞相都这么说了,自己要还是对人家有怀疑态度的话,就显得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南冼这么想着,只好作罢,“那就劳烦丞相了,本王就在偏殿,有事唤本王。”

白宁挑眉,她能有什么需要的到安王的?

“比如说端茶倒水,给丞相打下手这种事情本王还是做得来的。”

南冼接收到白宁怀疑的目光,赶紧就说着。

白宁在脑海里想了想一国王爷给自己端茶倒水的画面……这倒也不必。

“臣不需要王爷做什么,只需要在此期间,王爷能够带人护好这里就够了。”白宁摇了摇头,表明并不需要南冼做什么。

南霁中毒的事情为了避免泄露出去,还是要事先安排好的。

“皇上接下来身子会很虚弱,就劳烦王爷之后代为通知,就说皇上感染风寒,不宜上朝。”

“这事本王晓得。”

南冼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也严肃了起来。

白宁点了点头,“那就请王爷出去吧。”

南冼:“……”

哦。

南冼最终也只好退了出去。

等到南冼退了出去,白宁就掀开了被子,将南霁衣服给扯开了。

天气虽冷,但是紫宸宫地龙烧的很旺,四角都有炭盆,甚是暖和。

白宁一点都不怕南霁会被冻到,开始拿起了银针。

每拿出一根银针就对准南霁的某个穴道扎下去,其中有好几个穴道都是靠近心脉的位置的,甚是危险。

南霁中的毒名唤噬心,是已经失传了很久的毒药。噬心此毒是由心脉开始扩张的,毒发时,武功者内力尽失,每月十五都会承受一番筋骨寸断的感觉。这毒能让人痛苦百倍,能忍下来的人都是少之又少,而且南霁是从娘胎就带出来的,要比寻常的噬心要难解。

况且这噬心解药的药方早就失传了,也是白宁和她的师傅药老对这噬心一直感兴趣,所以才不停地翻医书古籍,不停地从一些字里行间拼拼凑凑才完完全全掌握噬心的解毒方法。

历经两年,白宁和药老可谓是殚精竭虑。

本来中了噬心的人只要服下解药玉露丹也就没事了,偏偏南霁这毒是从娘胎带下的,毒素早就随着每一次毒发扩张到每一寸肌肤内。

所以白宁没有办法,只好用银针辅助,将残留的毒素逼到手腕一处,最后放血,才能保证南霁完全无事。

白宁觉得自己为了南霁当真是呕心沥血了,若是南霁还防备她防备的跟个窃国贼一般的话,真真那就是不识好歹了。

白宁最终稳稳当当的将各个重要的穴道扎满了银针,轻易动弹不得。

最后白宁坐在了脚踏上,手撑着床边,看了一眼还在昏睡中的南霁,仿佛所有痛苦都与他无关似的。

啧,这模样长得倒是风光霁月,奈何防备心太重。

一盏茶的功夫,白宁就起身,小心翼翼的将这些银针拔了出来。

再看因为拔出银针有些许疼的南霁微微皱起了眉宇,看的她甚是眼疼。

遂不打算再看他了,就任由南霁衣衫不整的躺在那里,将被子盖回他身上。

罢了罢了,还是掐着时间睡一觉。

等会三个时辰之后还需要再施一次银针,她还是养好精神吧。

白宁这么想着,就走去屏风后面的软塌处躺了下来。

她畏寒,即便是在温暖如春的紫宸宫也还是没有将披风脱下来。

此刻为了自己好眠,却是不得已脱了下来,好让自己睡的安心。

可白宁到底还是不能睡了个舒服,这才睡了不到两个时辰,就听到紫宸宫外面吵吵嚷嚷的。

将白宁的脾气都给吵了起来。

安王到底无用,让他看好这里,怎么还有人敢这么吵。

白宁无法,只好起身,将披风放好,起身往殿外走去。

此刻殿外,南冼也甚是无奈。

看着眼前这娇小的人儿,倒是半分主意也没有。

“意儿,你先回自己的寝宫好不好?皇兄只是感染了风寒,没多大点事。”

先帝虽说有八个儿子,却也有五个女儿。

前四个公主皆已嫁人,唯独这最小的五公主年仅十二岁。

五公主南知意,生母只是一个小小的贵人,生南知意的时候难产而死,就被皇帝下令养在了南霁的生母懿贵妃身下。

懿贵妃是先帝最为宠爱的妃子,奈何懿贵妃红颜薄命,在抱养南知意两年之后就去世了。

此后先帝悲痛欲绝,开始忽略了南霁还有南知意。

可以说,南知意是南霁养大的也不为过,毕竟南霁大南知意六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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