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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谱!谁家魔尊这么羞答答啊?

今妍如昔 著

现代都市连载

高口碑小说《离谱!谁家魔尊这么羞答答啊?》是作者“今妍如昔”的精选作品之一,主人公君慕嫣雪玲珑身边发生的故事迎来尾声,想要一睹为快的广大网友快快上车:谁懂啊?我被魔尊用金链锁在床榻上整整两年,终于在喝了一碗他手下递来的避子汤之后就气绝身亡。再睁开眼睛,却已重生回到五年前。这时的魔尊虽然还是个孱弱少年,却早已是个杀不死的祸害。她只能哄着宠着,拼尽全力阻止他黑化入魔。“大小姐,那些坏人欺负我,你帮我主持公道!”少年一副可怜兮兮的受气包模样。“没问题,我惩罚他们!”重活一世,即使刀口舔血我也要阻止魔尊彻底堕魔道。不为别的,只是为天下苍生尽力而为!...

主角:君慕嫣雪玲珑   更新:2023-12-15 06:3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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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君慕嫣雪玲珑的现代都市小说《离谱!谁家魔尊这么羞答答啊?》,由网络作家“今妍如昔”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高口碑小说《离谱!谁家魔尊这么羞答答啊?》是作者“今妍如昔”的精选作品之一,主人公君慕嫣雪玲珑身边发生的故事迎来尾声,想要一睹为快的广大网友快快上车:谁懂啊?我被魔尊用金链锁在床榻上整整两年,终于在喝了一碗他手下递来的避子汤之后就气绝身亡。再睁开眼睛,却已重生回到五年前。这时的魔尊虽然还是个孱弱少年,却早已是个杀不死的祸害。她只能哄着宠着,拼尽全力阻止他黑化入魔。“大小姐,那些坏人欺负我,你帮我主持公道!”少年一副可怜兮兮的受气包模样。“没问题,我惩罚他们!”重活一世,即使刀口舔血我也要阻止魔尊彻底堕魔道。不为别的,只是为天下苍生尽力而为!...

《离谱!谁家魔尊这么羞答答啊?》精彩片段


君慕嫣回到栖风阁,炼药师已经等候在偏厅里了。

薄心接受了炼药师的诊治,心情却有些复杂。

他既感动君慕嫣对自己的关心,又在纠结要不要告诉她自己的伤势并无妨碍。

以前他受过更严重的伤,最多都会在七日之内自愈,根本不必医治。

可是如果他实话实说了,她会不会立刻把他送走?

好不容易有机会离她这么近,他舍不得太快离开。

他怀着暗搓搓的小心思,隐瞒下了自己拥有自愈能力的事实。

炼药师帮薄心复位了骨伤,又开了一张药方。说每日照着煎一剂,连吃七天即可。

君慕嫣让青蝉送走炼药师,又吩咐另一名侍女照方抓药,再拿去膳房煎煮。

薄心拘谨地半靠在玫瑰椅里,因为紧张,修长的手指都在微微颤动。

自从老宗主闭关之后,他再也没有资格踏入如此体面干净的地方了。

君慕嫣看着面前这位低眉顺眼的纤弱少年,她却是半分不敢轻视大意。

这是个怎么都杀不死的祸害,而且待他黑化入魔归来,山海宗还有她本人都将迎来一场大劫难。

虽说他曾经及时阻止了樊汉秋和君明月的阴谋,并且杀了那对狗男女。

可是君慕嫣并不认为自己落在他手里,跟落在樊汉秋的手里有何不同。

重活一世,她非但要阻止薄心黑化入魔,反杀樊汉秋那个负心汉,更要提防君明月那个内贼……

“大小姐,”薄心低低地开口,打断了君慕嫣此时的心潮起伏。

“嗯?”君慕嫣戒备地看向他。

薄心鼓起勇气抬首对视君慕嫣的目光,却见她身体下意识地轻颤了一下。

他顿时就把自己要说的话给忘了,只关心地问道:“大小姐,你冷吗?”

“呃,”君慕嫣艰难地应道:“不冷。”

哪怕此时她跟薄心的身份地位完全调换。她是主宰,他是待宰,可她的身体反应还是如此不争气。

没办法,只要想起她被他锁在暖榻上整整承受了两年的折磨,就不寒而栗。

为了掩饰自己的不自然,君慕嫣故作随意地坐在旁边的一把玫瑰椅里,开口问道:“听说这次你被关进天牢是因为……偷东西了!”

“我没有偷东西!”薄心好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儿般反应激烈,他漂亮的脸庞因为愤怒微微泛红,狭长的瞳眸里满是愤慨:“他们诬陷我!”

君慕嫣心不在焉地听着。在她看来这小子就是个杀人如麻恶贯满盈的主儿,偷东西又算什么呢。

“大小姐,你信我!那东西是你亲自赏给我的,不是我偷他们的!”薄心兀自申辩着自己的委屈。

“嗯,”君慕嫣没打算追究下去,甚至懒得问究竟是什么东西。她只安抚道:“你先在这里安心养伤,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处理。”

薄心以为自己还要争辩好久,没想到她毫不犹豫地站在他这一边,他再次被感动得红了眼眶。

而且,她说让他留在这里养伤!

自从老宗主闭关之后,大小姐是唯一不再嫌弃他的人了。

他用喜悦又复杂的目光凝视着她,又突然意识到自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她实为大不敬,忙又垂下了眸子。

浓密纤长的睫毛遮住了少年漂亮的瞳眸,却又像不安份的蝴蝶般时不时颤动着翅膀,几乎控制不住自己想再多看她两眼的冲动。

君慕嫣前世被魔尊虐惯了,别说看两眼,更过分的事情他干起来眼睛都不带眨的。

所以面对少年不守规矩的目光,她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在没有绝对的把握杀掉他之前,绝不能打草惊蛇。

这时青蝉走进来,通禀道:“陶宴公子来了。”

君慕嫣闻言微蹙眉头,知道对方极可能是冲着薄心来的,却也只能说:“请他到正厅说话。”

薄心听到陶宴的名字,那双漂亮的瞳眸顿时闪过冷意。

“你先歇着吧,外面的事情由我来处理。”君慕嫣起身的时候还不忘再安抚他一句。

她想让他保持平静愉悦的心情,平安顺利度过二十岁的生辰。

等他二十岁生辰那天,她再跟他算总账。

薄心却被感动得再次红了眼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激动得想:有大小姐给他撑腰,他再也不怕那些坏人欺侮自己!

幸好他坚持了下来!幸好,他没有离开山海宗!

*

君慕嫣来到了正厅,见陶宴摇着折扇在欣赏多宝阁里的摆件和玉器。

此人相貌还算周正,无论四季都喜欢拿着把折扇,看起来有几分风雅。只是外界一直流传他喜好男色,风评不是很好。

但并没有人抓到他龙阳之好的把柄,再加上他是陶长老的嫡长子,身份尊贵,就连君慕嫣见到他也得给三分面子。

“陶公子,你突然造访,所为何事?”君慕嫣开门见山地问道。

陶宴回过头,脸上浮起一个勉强算是儒雅的笑容:“我刚听说大小姐亲自去天牢提审了薄心?”

君慕嫣不由打量了陶宴两眼,心里起了一点狐疑,但仍然不敢完全相信。

“陶公子好像对薄心很上心!”她试探了一句。

“薄心三番两次偷盗同门法器和灵石,我原本打算亲自教导他,反遭他投毒!此子心机阴深歹毒,实在防不胜防!”陶宴义正言辞地接道:

“我们山海宗清明圣洁之地,万万容不得此等劣徒,是我命令那三名门生严审薄心!却不知大小姐为何强行将他带出了天牢,还反将那三名门生关押在狱房里?”

“大小姐的行径实在令陶某疑惑不解,特意亲自前来求教,请大小姐明示。”

君慕嫣只是试探了一句,没料到陶宴的反应如此激烈。

她觑着他,慢慢地道:“你们口口声声指责薄心偷了东西,谁能拿出证据来?”

陶宴忙反驳:“薄心数次行偷盗之事都被当场人赃并获,大小姐若是不信,可以让他们当场对质!”

君慕嫣眉头蹙得更紧:前世薄心把陶宴打成重伤,杀了那三个门生,叛逃出山海宗,看来就因为陶宴死咬着薄心不放的缘故!

这次她绝不会再让此事发生。

还没等她想出合适的理由拒绝,却听到厅堂外面响起了少年清朗好听的嗓音:“薄心扪心无愧,敢跟任何构陷我的人当场对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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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慕嫣乍然听到薄心的声音,不由吃了一惊——他怎么进来的!

这时青蝉呵斥声隐隐传来:“……不是让你在外面等通禀?居然胆敢偷偷跟着我进来!真是个不懂规矩的东西,上不了高台盘……”

君慕嫣立刻飞身出去,阻止青蝉:“不要骂他!”

正在呵斥薄心的青蝉吓了一跳,回头见君慕嫣出来了,忙微微俯身,道:“大小姐,薄心他……”

“我知道了。”君慕嫣对青蝉摆摆手,示意她不要再管。“薄心,你过来。”

薄心原本正低着头挨训,此时听到君慕嫣的召唤,顿时像一只听到主人召唤的小狗般一瘸一拐却又欢天喜地的靠近过来。

“不是让你在偏院养伤,怎么过来了?”君慕嫣有些吃惊地问道。

薄心现在还没入魔,他没有多少灵力吧!可她前脚刚走,他竟后脚就跟了过来,这不正常。

“我知道陶宴公子肯定又来找我的麻烦,不想让大小姐夹在中间左右为难。”薄心鼓起勇气,坚定地说:“我要跟他们当场对质,求大小姐做个见证!”

君慕嫣无奈地重复:“我是问你怎么跟过来的?”

薄心脸色一僵,用低若蚊蝇的声音解释:“我跟侍卫说,你让我跟着一起来跟陶宴公子当面对质。”

君慕嫣:“……”

这家伙撒谎张口就来?!

“大小姐,我不是故意撒谎,我只是想证明自己的清白!”薄心漂亮的眸子又红了,湿漉漉的浅色瞳仁好像浸着雾气,又好像浸着泪水,让人不禁心生怜惜。

君慕嫣:“……”

前世她还真没发现,这家伙装可怜的时候……真的很容易打动人的心。

幸好她前世见识过他的狠辣无情,否则还真被他楚楚可怜的外表给欺骗了。

陶宴走出来,狠狠盯了薄心一眼,冷笑道:“以为迷惑住大小姐,就能……洗脱你的罪责了么!简直异想天开!我们山海宗戒律严明,大小姐可不会因为你这妖孽长了一张漂亮脸蛋就公然袒护你!”

一番话义正言辞,直接堵住了君慕嫣的嘴巴。

然而君慕嫣可不是那么容易被人三言两语拿捏的。

她原本并没怀疑薄心被人冤枉,但现在看着陶宴死咬着薄心不放,就对所谓的“铁证如山”产生了一些怀疑。

“陶宴公子言之有理!我的确不会偏袒任何人,也不会冤枉任何人。”君慕嫣大大方方地对陶宴要求道:“你传证人过来吧!”

*

那三名门生带着物证出现在正厅里,纷纷指证薄心:

“他偷了我五块灵石,在他的衣囊里找到的!”

“这件两品法器是陶公子赏我的,却在薄心的被褥下面找到!”

“我家祖传的三品储物银镯被薄心偷走了,至今没有找到赃物下落!”

薄心紧抿花瓣般的薄唇,眸光委屈地看向君慕嫣,坚决否认:“我没有偷任何东西,他们冤枉我!”

“冤枉你?为何我们丢失的灵石和法器都在你的衣囊和被褥下找到了?”一个门生质问道。

薄心转过头反驳:“我怎么知道?说不定是你们偷偷塞到我的衣囊和被褥里!”

“狡辩!”陶宴“叭”地收起了折扇,用扇柄点着薄心,满脸的痛心:“撒谎成性,无可救药。”

君慕嫣想到刚才薄心撒谎张口就来,也不想再替他申辩什么了,只想火速给此事做个了断。“丢的灵石和法器都找到了吧? 我再给你们一些补偿,此事揭过去,谁也别再提。”

陶宴急了:“大小姐,你是要袒护薄心?”

“不然呢?”君慕嫣不答反问:“祖父闭关前曾命我看在静玉小师姑的份上照拂薄心,我不能违抗祖父遗命。”

她知道自己年轻不压众,只能把祖父搬出来。

陶宴脸色变了,冷笑道:“老宗主闭关两年了,大小姐刚记起他的遗命吗?还是心怀叵测!”

君慕嫣不怒反笑:“不就是几块灵石,两件低价的法器吗?陶公子为何死咬着薄心不放,是否心怀叵测!”

眼看两人争执不下,一个名叫谷良的门生叫嚷道:“薄心偷了我一件三品储物银镯,至今未归还!”

君慕嫣冷睨向旁边的薄心,命令道:“把东西还给他!”

薄心一震,好像受到了极大的打击:“大小姐,你不信我?”

君慕嫣闭了闭眼睛,勉强压下心头的怒意。

她再睁开眼睛,没看薄心,直接对谷良说:“我替他赔你一件四品灵器!而且库里所有四品灵器列出单子,你可以随意挑选。”

谷良有点儿动心,但他不敢轻易点头,而是偷偷看了看陶宴的眼色。

陶宴咳了一声。

谷良立刻就咬死了:“那件储物银镯是我家传的珍宝,宁丢了性命也不能丢了它!哪怕旁人拿再高品级的灵器也不换!”

君慕嫣气得不轻,带着怒意的目光再次瞪向薄心。

薄心紧紧咬着唇瓣,好久才松开,花瓣般的殷红薄唇上留下了深刻的牙印。

“大小姐……你别生气,我这就……把东西交出来!”他终于转过身,把藏物之地告诉了青蝉。

青蝉立刻就带人去找了。

这下子不但那三个门生理直气壮,陶宴也洋洋得意起来。

“大小姐,你身为君家少主,难道连家规戒律都忘了不成!”陶宴再次甩开折扇,故作潇洒地轻摇着,缓缓接道:“盗窃三品及其三品以上灵器的门生,乃重罪!要么施以戒鞭五十,要么逐出宗门!”

五十戒鞭可能会把修为不高的门生打到魂飞魄散,就薄心那小身板估计能被活活打死。

逐出宗门?哈哈,到时候薄心还是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君慕嫣眉头愈蹙愈紧,看待陶宴的目光好像在关怀绝症患者——都快死到临头了,还洋洋得意?

五十戒鞭打不死薄心,只会激发他的魔性;将他逐出宗门,岂非等于放虎归山?

这个陶宴蠢且不自知,真令她头疼。

青蝉带着人返回,呈上了赃物。

还没等那三个门生说话,薄心抢先拿了过来。

“大小姐,你还认得这个镯子吗?”他将赃物轻轻交到了君慕嫣的手上。

君慕嫣定睛一看,顿时像被铁铬烫到一般,惊叫着将那件东西扔了出去。

“叮……”一只粗大的银镯在地面滚动了几圈,定定地躺在地面上。

君慕嫣当然认得这个——魔尊片刻不曾离身的那只三品储物银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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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卓夫人眼里的忿懑和不甘更深了:“就算老宗主器重你,可你到底是个女娃娃。待你嫁进夫家,难不成也要带走山海令吗?说到底,还得是男嗣才配做山海宗的少宗主。”

窦兰芝得意地开口:“就是就是,我们君家又不是没有男嗣,琨儿才是名正言顺的少宗主人选!”

卓夫人脸色又变了变,其实她想说自己的儿子君泊韬才是最佳少宗主的人选。

但是现在她们一起对付君慕嫣,总不好为那还没影的少宗主之位争吵起来,只得装聋作哑。

“无论日后少宗主是哪位,现在山海令就在我的手里。哪怕父亲大人来了,也不能违抗祖父的命令。”君慕嫣没打算让步。

见硬的不行,那些妇人们互相传递了一个眼色,就开始用软的。

“慕嫣啊,明月好歹是你的亲妹妹。她年少不懂事做错了事,你做长姐的教导她就是,哪能把堂堂君家二小姐关在天牢里呢!都说未出阁的姑娘在娘家是娇客,她从小到大都没遭过这种罪吧,你做长姐的怎么忍心!”

卓夫人又以伯母的身份劝导君慕嫣,实际上语气带着几分倚老卖老的压迫感。

君慕嫣见火候差不多了,借势下台阶:“大伯母的意思是说,我这个做长姐的应该教导做错事的二妹!”

卓夫人还以为她识趣终于听进去自己的话了,不由露出一丝笑容:“正是如此呢。”

“大伯母说得对,我这就好好教导她!”君慕嫣说完,转身下令道:“把二小姐君明月押到后山刑场打十戒鞭,再禁足十天。小惩大诫,希望她以后能悔过自新,别再行此无耻丑事!”

*

戒鞭可不是普通的皮鞭,它是君家的家法,专门责打君家不肖子孙和违反宗规的山海宗门生。

一戒鞭的威力等于十皮鞭,十戒鞭等同于一百皮鞭。

可想而知君明月被抽完了十戒鞭之后会是一副什么样子了。

哪怕众女眷纷纷劝说,哪怕卓夫人拼命反对,哪怕窦兰芝呼天抢地,都不能阻止这个惩罚结果。

君明月跟樊汉秋的奸情已经传播得沸沸扬扬,现在她又被高调押送到后山刑场,当众施以戒鞭之刑,可想而知在整个山海宗掀起一场怎样的轩然大波。

君明月彻底傻眼了。

她以前根本不把君慕嫣看在眼里,就算勾引了樊汉秋又怎样,反正这个长姊一向隐忍大度。

假如她早知道对方的醋劲这么大,哪敢堂而皇之在大白天就跑进天牢救人。

可是再多的懊悔统统都于事无补了。

君明月只能哭唧唧地诉说自己的冤屈:“我冤枉啊……”

“堵上她的嘴巴!”君慕嫣再次下令。

等到君明月被堵了嘴巴,按倒在刑台上承受戒鞭,只能发出模糊不清的呜咽声。

君慕嫣转过头,却根本没看被侍婢拉住的快要哭晕过去的窦兰芝,只是很谦逊地询问卓夫人:“大伯母,看来二妹还没认识到她犯的严重错误,要不要再加十戒鞭?”

正准备帮君明月求情的卓夫人赶紧摆手:“不能再加了!”

“好,就听大伯母的,只打十戒鞭!”君慕嫣点点头。

卓夫人:“……”

什么叫听她的?她什么时候说过打君明月十戒鞭了!

窦兰芝向卓夫人投去了怨恨的一瞥,再看到宝贝女儿已经开始承受戒鞭之刑,不由疼得剜心剔骨般,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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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明月被押到后山刑场,当众承受戒鞭之刑。十戒鞭还没打完,她就疼晕了过去。

可是按照山海宗的规矩,戒鞭之刑必须要在清醒的情况下进行,否则就会记不住教训。

所以君明月被冷水泼醒,直到把剩下的戒鞭全部打完,这才结束了屈辱痛苦的折磨。

她被送回寝院,勒令闭门思过,十天之内不得迈出院门。

而且君慕嫣特意声明,这是大伯母的意思。如果按照她自己的意思,应该打君明月二十戒鞭。

对于卓夫人的这份“恩情”,窦兰芝和君明月母女俩到底领不领情,那就不是君慕嫣该担心的事了。

终于圆满地处理完君明月和樊汉秋的“奸情”,君慕嫣打了个漂亮的翻身仗,拿回了主动权。

无论是外贼樊汉秋还是内贼君明月,这次都受到了严厉的惩罚,而且彻底撕破了脸,料他们以后也翻不出太大的风浪。

君慕嫣的雷厉风行在山海宗的众多长辈、长老、族人、门生面前成功立威,以后谁也不敢再轻视她或者试图糊弄她。

只是山海宗目前内部情况太过复杂,她顶多只能调动一半的势力。等到父亲君敬业回来,恐怕她的处境将更加被动。

所以趁着君敬业外出的这段时间,她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惩罚完了君明月,君慕嫣又广下英雄帖,以祖父的名义邀请九大仙门的仙首齐聚山海宗共商要事。

景、崔、任三位长老已经两年多没听见关于老宗主的任何消息了,此时闻听老宗主要出关面见九大仙门的仙首,不由激动万分。

“大小姐,老宗主他什么时候出关?”三位长老迫不及待地问道。

君慕嫣知道他们终究会失望的,但她却面不改色:“祖父只派了汤叔传话出来,具体什么时候出关,我也不是很清楚。”

虽然没有得到准确时间,但是三位长老依然很兴奋。

盼了这么久,老宗主终于要出关了!

*

处理完所有事务,君慕嫣回到栖风阁已经亥时左右。

她在青蝉的侍候下沐浴更衣,刚走进寝室准备安歇却不由怔住了,还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

寝室里变成了一片花海,鸟儿婉啭,彩蝶蹁跹,仿佛春日里的百花园。

就在君慕嫣怔神的时候,薄心从花海里闪身出来。

他漂亮的浅色瞳眸里满是期待和希翼,像个献宝的孩子般兴奋地问道:“大小姐,你喜欢吗?”

君慕嫣见到薄心,才知道是他搞的鬼。

倒也不难猜测,毕竟除了他,外人也不能擅入自己的闺阁。

她稳了稳神,强作淡定地问道:“这是什么?”

“二品法器百花琉璃盏,是我在学堂里拿到的奖励。”薄心迫不及待跟她分享自己的成就和幸运。“今天恰巧是学堂每月一度的考核测评日,我参加的所有考核成绩都位列榜首。按照规定,可以把考核所得奖品兑换成一件二品法器。”

他觉得这盏琉璃花灯非常漂亮,放到大小姐的寝室里,她肯定喜欢。

君慕嫣这才记起应该关心一下他的学习。

她让薄心在对面坐了,好像聊家常般问起了今天他在学堂的各种情况。

“一切都挺顺利。”薄心眸光闪了闪,不想跟她提胡夫子的事情,毕竟那只是个小插曲,而且已经被他解决了。

君慕嫣终于还是没忍住多问了一句:“今天学堂里没有人再欺负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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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慕嫣盥洗之后,自己铺床,慢慢解下了帷幔的银钩。

往常这个时候都由她屋里陪侍的婢女来做这些事情,但今晚陪侍在她屋里的人是薄心。

她可不敢指使这位爷做事,所以就自己动手吧。

薄心拘谨地垂首立在旁边,目不斜视,耳朵尖却红得渗血。

他不知道君慕嫣把自己留在她房里是不是想让他侍寝,难道说外面那些传言是真的,她……她真得跟陶宴一样只是贪图他的皮囊?

薄心仔细考虑过了,就算果真如此,他也是情愿的。

如果那个人是陶宴,他肯定拼死反抗;但如果那个人是大小姐,他……他愿意顺从她。

见君慕嫣在默默铺床,他犹豫着要不要上前帮忙。

这种事情,是不是应该男人主动点?

就在他躇躇不决的时候,君慕嫣已经铺好了被褥,放下了帷幔。

“早点歇息吧,明天还要去学堂。”她说完,就准备就寝了。

薄心鼓起勇气向她慢慢走了过来。

君慕嫣刚准备躺下,忙又坐起身,如临大敌:“你干嘛?!”

是她的错觉吗?为何此刻她竟然在少年魔尊的眼里看到了他成年后才会有的熟悉欲望。

薄心忙停住脚步,垂首敛目。“大小姐……”

“我让你睡在我屋子里,只是为了……为了方便照顾你。”君慕嫣跟他解释,同时郑重警告:“你不要因此产生任何不该有的邪念!”

薄心才这明白,原来大小姐并没有想让他侍寝的意思。

他有些失望,不过随即又高兴起来:他就知道大小姐不是陶宴那种好色之徒。

大小姐没有贪图他的皮囊,却还是让自己睡在她的寝室里,这说明……说明什么呢?

熄了灯,薄心仍在冥思苦想。

他终于想出了一个合理的答案:她想透过他的皮囊,了解他真正的灵魂吧!

想到这里,薄心如释重负,又心生喜悦。

他睁大眸子,凝视着君慕嫣床榻的帷幔。

尽管他是天生夜眼,黑暗中视物如同白昼。可是帷幔重重,女子的睡姿隐隐约约,影影绰绰,却也更容易勾起他的遐思。

薄心一眨不眨地凝视着帷幔后的那抹侧卧的倩影,怎么看都不腻。

今晚,大小姐是他一个人的了!

*

翌日,君慕嫣又从噩梦中惊醒。

“魔尊……”她惊恐地低呼,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

“大小姐,”青蝉掀起帷幔,道:“你又做噩梦了。”

君慕嫣稳了片刻,这才清醒过来。

重生后,白天她跟常人无异,可是夜晚睡梦里却总是被锁回到那方暖榻上,无休止地承受魔尊的宠幸。

真受不了这种折磨。

君慕嫣擦去额角的冷汗,问:“薄心呢?”

青蝉脸色一垮,有点儿沮丧:“薄心是外男,让他伺候大小姐更衣洗漱不妥吧……”

难道说自己以后就要失宠了吗?贴身伺候大小姐这些事情都要由薄心来做么!

青蝉简直想哭了。

君慕嫣淡淡地道:“我只是问他去哪儿了。”

她哪里敢支使少年魔尊伺候自己,她可享受不起那待遇。

“薄心去盥洗了。”实际上是被青蝉给撵到外间去了。

“唔,”听说薄心无事,君慕嫣这才松了口气。

重活一世,她最大的任务就是看护着薄心不让他有再次黑化入魔的机会。除此之外,她还要应对天罗门的各种阴谋诡计,揭发山海宗的内贼君明珠。

君慕嫣在青蝉的侍候下更衣盥洗,又喝了半盏早茶,这才命人传早膳。

早膳摆上桌,君慕嫣又让青蝉把薄心叫过来。

“大小姐,你要让薄心陪同用膳吗?”青蝉危机感越来越重了,她在大小姐身边这么多年都没有资格一同用膳。

“薄心连续受了两次重伤,需要好点的膳食才能尽快恢复。”君慕嫣认为朝夕共处,同寝同食才能观察到薄心的任何细微改变,才能做到未雨绸缪。

青蝉只好去宣薄心陪膳,同时狠狠瞪了他一眼——仗着长了张漂亮脸蛋就媚惑大小姐,真是不要脸!

面对各种冷脸和白眼,薄心早就习以为常,根本没放在心上。

大小姐如此偏爱他,昨夜让他陪寝在她的闺房里,今早又让他陪同用膳,简直……太容易招人嫉妒了。

薄心想低调一点儿,可是坐下用膳的时候,嘴角怎么都压不住。

君慕嫣见他心情很好的样子,就温声关切道:“身上的伤好了吗?”

薄心点点头,没再藏着掖着:“基本好了。”

他曾经全身的骨头都被打折了,也不过躺了三四天就好了。

昨天那点皮外伤根本不值一提。

君慕嫣闻言神色凝重,片刻之后缓缓颔首:“那就好。”

眼前的少年魔尊已非池中之物,山海宗的人却不识货,还拿他当软柿子捏,早晚自食其果。

她必须得更加小心谨慎,绝不能再重蹈前世覆辙。

“大小姐,你能写个手令吗?”薄心鼓起勇气请求道。“我想跟学堂的夫子学习炼器和炼药。”

这事儿昨天君慕嫣就答应他了。

君慕嫣微微颔首,和颜悦色地说:“你可以修习炼器和炼药,但文修的其他课程都不能落下。”

“遵命,大小姐。”薄心信心十足。“所有课程的奖励金,我都要拿下来!”

*

君慕嫣特意调派了十名侍卫驻守在学堂,就是为了防止随便进学堂抓人的闹剧重演。

她要给薄心一个安全轻松的生活学习环境,让他无忧无虑地成长到二十岁。

等到薄心二十岁生辰那天她再处置他。

安顿好了薄心,君慕嫣就带着人忙正事去了。

薄心重回学堂,夫子和同窗的门生们都惊呆了。

昨天看到薄心被那些如狼似虎的侍卫拖了出去,还以为他再也回不来了呢。

没想到第二天他就回来了,而且看起来精神抖擞,心情极好的样子。

负责教授书画功课的胡夫子敲了敲书案,宣布道:“今天每人画一幅真人画像。画完后,各自封住名字上交。公开评选后,位列前三甲的有奖励金。现在开始作画,半个时辰之后上交课业。”

昨天的书画功课,薄心还没上完就被樊汉秋带人抓走了。但是今天他却要跟同窗们一起完成作画任务。

胡夫子目光盯着薄心,继续宣布道:“半个时辰后完不成的,或者倒数前三的,统统打二十戒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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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慕嫣安顿好了薄心,就带着人去了议事堂。

昨日她召集来了三位长老,今天竟然到了四位。

新到的那位是陶长老,也就是陶宴的父亲。

陶长老还带来了一个人来,居然是樊汉秋。

君慕嫣蹙起眉头,俏脸如笼冰霜地质问道:“陶长老,你未经允许就擅带外人进议事堂。身为山海宗的长老,你难道连最基本的规矩都记不住了么!”

不等陶长老反驳,樊汉秋抢先开口:“君慕嫣,你别太过分!”

君慕嫣冷笑一声,连正眼都懒得瞧他,径直坐上了主位。

她不紧不慢地接过了青蝉递来的茶水,浅呷了一口,这才抬眸睇向他:“谁给你的权利,胆敢擅闯山海宗的议事堂!”

“你凭什么抓我天罗门的人!”樊汉秋已经顾不上跟她掰扯薄心的事情,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跟她理论。“无缘无故就抓了我几十个人,难道你不该给我一个理由?!”

君慕嫣似乎早就料到了他会跑来跳脚,语气冷戾地宣布道:

“昨日我以山海令召集景、崔、任三位长老,调遣兵力严查潜入山海宗的奸细,果然收获颇丰。只是没料到那些奸细全部来自天罗门,而且都是樊公子带进来的!现在不止要严刑审讯那些落网的奸细,就连樊公子你也难洗嫌疑!”

樊汉秋气得七窍冒烟,哇哇大叫:“君慕嫣,你是疯魔了吧!还是被薄心那个妖孽给下蛊了?到底发什么疯啊!你还敢对我下手不成!”

以前君慕嫣虽然冷淡无趣,好歹勉强算得上娴静端庄,对他亦无任何不敬失礼之处。

可是自从她迷恋薄心之后就性情大变!非但不肯把那个妖孽交给他处置,竟然还处处给他施绊子,故意跟他针锋相对。

他毫不怀疑是薄心那个妖孽在君慕嫣的面前进了馋言,想到这里他恨不得把君慕嫣和薄心一起挫骨扬灰。

陶长老也开口帮腔:“大小姐,你无缘无故针对天罗门的人,是故意挑起两宗派的争端吗?且不论樊公子是你的未婚夫婿,就算没有这层联姻关系,世交之家也轻易不可唐突。难道真如外面流言所传,你被薄心那个妖孽给迷晕头了!”

君慕嫣没有继续跟那两人做无谓的口舌之争,只是将目光转向三位长老:“景老长、崔长老、任长老,你们手下的门生抓到奸细之后审讯结果如何?”

三位长老毫无废话,各自呈上了画押的口供。

“所有抓捕的奸细都分开审讯,得到的供词基本一致。他们借着樊公子仆从侍卫身份的掩护,堂而皇之进到山海宗,再伺机偷溜进了后山。从三年前,他们就陆陆续续地潜伏进来,妄图寻找到被镇压数百年的古法器玄音天箫。”

此话一出,众人尽皆变色。

玄音天箫是阴邪之物,传说可以用它来驱使妖物和走尸成为傀儡。

数百年前,就有一位大魔头仗着玄音天箫为祸世间,造成杀戳无数。九大仙门联合将他剿杀,但却始终无法毁掉那支玄音天箫。

传说这法器极为邪门,用任何方法都不能将其震碎,施法者还会被自己的力道反噬。

九大仙门的仙首围剿大魔头的时候没有几人受伤,可是为了毁掉玄音天箫却个个挂彩甚至重伤吐血。

最后实在技穷,他们共同商议做出决定:将玄音天箫镇压在山海宗后山的一个秘密角落里。

传说山海宗的后山镇压着许多妖物,其中有一只异常凶猛的护山神兽负责看管众妖孽。别说外人,就连本派弟子都不敢轻易入山,否则落得被神兽和妖物分食的结果也只能自认倒霉。

如此相安无事地度过了几百年,谁能想到天罗门竟然打起了玄音天箫的主意。

“啪!”君慕嫣重重拍案而起,指着樊汉秋,对左右命令道:“拿下这个天罗门的奸细,押入天牢,酷刑审讯!”

*

半个时辰之后,薄心和同窗的门生们一起上交了美人画像。

夫子将所有画像贴在墙壁上,公开评选出前三甲的优秀佳作。

水墨肖像画最难传神,尤其真人画像难度更高。

可是今天的评选却顺利得出奇,因为大家都被同一幅美人图给吸引住了。

这是山海宗少宗主君慕嫣的画像,她俏生生地玉立在画卷上,容颜艳绝,姿色倾城。

众门生都被惊艳到,纷纷交口称赞:

“画得真好,简直太美了!”

“把大小姐的神韵都画出来,难怪说美人在骨不在皮啊!”

“只要见过大小姐的都能一眼认出来,这幅画绝了!我服了!”

“我也服了!”

“我也服了!”

……

其余的画像勉强能认出真人原型的还有五六幅,但是跟君慕嫣的画像比起来差得不止十万八千里,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

大家纷纷猜测这幅美人图是谁的墨宝,但是猜来猜去都没有找到答案。

难道说,他们这些同窗里面有一个深藏不露的丹青高手?

门生们经过一番激烈的争吵和讨论,终于结束了全部画作的评选。公布前三甲的佳作时,君慕嫣的画像毫无意外地独占鳌头。

胡夫子特意把评分最低的三幅画像拎了出来,一边盯着薄心,一边宣布道:“现在先公布成绩倒数前三的门生名字,每人打二十戒尺。等惩诫完了差生,再奖励前三甲的优等生。”

拆开了那三幅画的署名,却并没有看到薄心的名字。

胡夫子眼珠子骨碌碌乱转,一边掂着胡须,一边暗忖:这个薄心竟然不是倒数?这么一来不能惩诫他,就拿不到陶宴公子许诺的丰厚赏金了。

他就又改口说:“倒数前十名的都要打二十戒尺!”

周围顿时响起了一片哀嚎声,自知成绩倒数的门生纷纷小声抗议胡夫子的出尔反尔。

“啪!”胡夫子用醒木狠狠一拍书案,呵斥道:“课堂之上不许喧哗!违者再加十戒尺!”

他飞快地拆开了倒数前十的署名,还是没有找到薄心。

胡夫子沉默了片刻,又改口了:“除了前三甲,今天参加评选的所有门生都罚二十戒尺!”

事关一大笔丰厚的赏金,他宁愿错打也绝不放过!

今天这二十戒尺,必须得打到薄心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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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宗,议事堂。

随着君慕嫣一声令下,左右侍卫立刻拔出了长剑,齐齐包围住了樊汉秋。

樊汉秋脸色铁青,眼睛里快要喷出火来,怒声喝道:“我乃天罗门少主,谁敢动手!”

君慕嫣冷笑一声:“动的就是你这个天罗门的少主!今天我倒要看看,山海宗里哪一个内贼敢吃里爬外向着你!”

陶长老原本想护住樊汉秋,此时听出不对劲,就没敢贸然动手。

他冲手下心腹打了个眼色。

可是不等那个心腹走出去,就被外面的侍卫拦住了。

“没有审讯完天罗门的奸细之前,谁都不许离开!”君慕嫣看向陶长老,似笑非笑地问道:“陶长老这是想帮奸细通风报信吗?”

陶长老脸色尴尬,待要恼羞成怒却又担心寡不敌众,毕竟在场的三位长老都是站在君慕嫣这边的。

他悻悻地冷哼一声:“大小姐任性妄为,只能等宗主回来主持公道了!”

君慕嫣将山海令亮出来,朗声道:“山海令在此,哪怕我父亲在场也得无条件听从!景、崔、任三位长老听令,立刻拿下天罗门奸细樊汉秋!”

“得令!”三位长老出手,拿下樊汉秋简直犹如探囊取物般容易。

被制住的樊汉秋暴跳如雷:“君慕嫣,我会让你后悔的!”

“火速将其秘密押入天牢,即刻刑审!”对于樊汉秋的叫嚣,君慕嫣充耳不闻,她的决定不会轻易改变。

樊汉秋又气又急,他直勾勾地瞪着她,咬牙重复着一句话:“你疯了吧!你这个女人疯了吧!”

君慕嫣挑眉,继续接道:“把他关进天牢里最牢固的一个狱间,我亲自监督审讯,一定要亲手撬开他的嘴巴!”

*

学堂里,简直炸开了锅。

门生们都在议论着胡夫子的再三出尔反尔,认为他年老昏聩,脑筋不清楚了。

胡夫子却是知道自己脑筋清楚得很——今天他就是要打薄心二十戒尺,才能拿到陶宴公子许诺的丰厚赏金!

除了前三甲,所有门生的画卷都拆开了署名,仍然找不到薄心的名字。

“啪!”胡夫子再次狠拍醒木,驳然大怒:“薄心,你没交课业!”

薄心看到夫子这德性,哪里还有不懂的道理。

自从老宗主闭关之后,他看惯人情冷暖尝尽世态炎凉。哪怕他什么事情都没有做错,也会有人变着法子欺凌他。

他刚回学堂,肯定有人又看他不顺眼,买通夫子故意整他。

薄心冷笑一声,反驳道:“还没拆完呢,夫子怎么就认定前三甲里面没有我名字?”

“笑话,你只上了一天课堂,怎么可能晋级前三甲!”胡夫子表示打死都不相信。

薄心不卑不亢地说:“老宗主闭关之前,我还上了十年学堂。就算这次我能晋级前三甲,成绩也跟胡夫子没有任何关系!”

众门生都哄笑起来,胡夫子的胡子都要气歪了。

他一怒之下拆开了前三甲的署名,结果发现君慕嫣的画像下面竟然是薄心的署名。

一时间,学堂里鸦雀无声。

众门生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射向薄心,有惊讶有嫉妒也有的佩服——原来薄心竟然是个丹青高手!

胡夫子的脸都绿了。

薄心睇着他,冷嘲道:“夫子难不成准备把所有门生全部都打一遍戒尺?”

许久,听到胡夫子气得哇哇大叫:“薄心,你蔑视学堂,蔑视师尊,必须重重惩诫!罚打……打四十戒尺!”

*

君慕嫣亲自押送樊汉秋进天牢,并且点名让陶长老一同前往。

陶长老不想去,可景、崔、任三位长老虎视眈眈,由不得他抗命。

进了天牢,君慕嫣命人把樊汉秋捆绑到了十字木架上,并且下令剥掉他的衣服。

“君慕嫣,你、你想干什么?!士、士可杀不可辱!可杀……不可辱……”樊汉秋快要气疯了,可惜天罗门的少主此刻已沦为了砧板上的鱼肉,只能任由对方的摆布。

“啪!”君慕嫣上前扇了他一记耳光,打断了他的哇哇乱叫,冷声斥道:“谁要辱你了,我只是要亲自审讯天罗门的奸细!”

她挥了挥手,命令身后的侍卫:“剥光他!”

侍卫一拥而上,在樊汉秋的怒骂尖叫声里动作麻利地扒掉了他的衣服,仅剩一条大裤衩。

青蝉简直没眼看了,她苦着脸小声地劝告君慕嫣:“大小姐,你冷静点啊!樊公子他……他是你未婚夫婿啊!”

虽说修仙界没有那么严格的男尊女卑制度,但仍然还是恪守着出嫁从夫的传统观念。

君慕嫣还没嫁进樊家,就如此对待未婚夫婿,成婚以后哪还能得夫君欢心呢!

如果樊汉秋因此厌憎君慕嫣,那她婚后岂非是要守活寡。

但是君慕嫣似乎并没有考虑这么多,她只是淡淡冷笑:“未婚夫婿又如何?我们山海宗容不得三心二意之徒!”

樊汉秋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再加上心里有鬼,愈发猜测到她可能听说了一些自己跟君明月的风言风语。

他赶紧辩解道:“我、我何曾对你三心二意了,你、你别听信小人馋言,中了他的挑拨离间之计!”

君慕嫣拿过了一条皮鞭,朝着樊汉秋的脸就狠狠抽了过去。

“啪!”樊汉秋右脸颊火辣辣地疼,不由“嗷”地叫唤一声。

“啪!”君慕嫣又是一鞭子抽过来,刚好在他脸上形成了一个“叉”。“还敢狡辩!昨天我二妹和窦姨娘跑到栖风阁说些不干不净的闲话,是受你指使吧!

樊汉秋现在可以确定了:君慕嫣就是听说了他跟君明月之间的暧昧,所以才会如此发作。

她也许原本只是想故意找个茬跟他闹一顿,却没想到阴差阳错抓住了他派去潜入后山寻“宝”的仆从。

天罗门意图灭掉山海宗的计划非常绝密,知晓的人寥寥无几,君慕嫣不可能知情!

想到这里樊汉秋暗暗松了口气,幸好天罗门的绝计计划没有泄露出去,否则他父亲非活活打死他不可。

但他又隐隐有些后悔,早知道君慕嫣如此不好糊弄,他就先不勾搭君明月了。

不过话说回来,他勾搭君明月还不是为了得到山海宗的地形布阵图……

“啪!”君慕嫣第三鞭子抽在樊汉秋的大腿上。

“妈呀!你他娘的往哪儿打!”樊汉秋疼得额头直冒冷汗,生怕她下一鞭子“不小心”甩到他的命根子上面。

君慕嫣微微绽笑,露出了雪白整齐的糯米牙:“刀剑无眼,鞭子也无眼,打到哪儿算哪儿呗!打坏了,我就退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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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最近可是越来越瞧着君慕嫣不顺眼,早就想狠狠地教训对方一顿,为自己的母亲和二姐出一口恶气。

现在抓到了对君慕嫣不利的证据,当然得充分利用才行。

“还给我!别用你的脏爪子碰她!”薄心眼珠子都赤红了。

君姣珠闻言大怒,索性把画扔在地上又狠狠踩了几脚。嘴里还一边骂骂咧咧的:“什么矜贵东西?我呸!给本小姐提鞋都不配!”

如果不是为了当作证据对付君慕嫣,顺便惩诫薄心,她现在就把这幅破画撕成碎片。

“你骂谁?”薄心突然冷静下来,但是他暗红的眼瞳直愣愣地盯着君姣珠。

君姣珠被他目光盯得有些汗毛陡竖,心里也毛毛,但是嘴巴仍然很硬:“当然是骂一对私通的狗男女了!”

碍于君慕嫣嫡出大小姐的身份,她不便直接指名道姓,却是敢指桑骂槐。

“你可以辱我骂我,但是不允许你侮辱大小姐半个字!”薄心盯着她的目光锐利如刀,一个字一个字地说:“你再满嘴喷粪,我拔了你的舌头!”

君姣珠闻言不由伸手摸了摸自己少了半颗门牙的嘴巴,下意识地后退半步。

不过她很快就反应过来,暗暗懊悔自己竟然被薄心的恐吓给吓到了。

一个没有多少灵力的低阶妖孽,她怕他作甚。

“小狼崽子,本小姐骂就骂了,你能怎么着我!”君姣珠索性又在画像上踩了几脚,然后再抬腿踢向薄心的胸口。

突然罡风涌动,那些钳制薄心的门生们齐刷刷地被甩了出去。

“哎哟!”

“妈呀!”

众门生被摔得七倒八歪,一时间根本就挣扎不起身。

薄心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

“啊!薄心,你敢放肆……快放开……”君姣珠尖叫起来,她踢向薄心的那只脚竟然被他抓住了。

她死活都挣不开,还被对方挥臂抡了起来。

薄心双目赤红,额间隐隐有血色魔纹迸出,杀戮欲望几乎压制不住了。

他抓着君姣珠的一条腿,像抡风车那样将她抡得呼呼生风。

在场所有门生,包括徐夫子都看呆了——纤瘦的薄心哪来的神力?!

“救命啊!救……命……”君姣珠毫无还手之力,她被抡得七荤八素,感觉下一刻薄心一个撒手她就要被摔死了。

徐夫子不愧是炼器师,到底经历过大场面的人,他最先反应过来。“薄心,快放下三小姐,不得无礼!”

旁观的三名侍卫也随即反应过来,忙上前试图抢救君姣珠。

可惜他们的动作还是迟了一步。

薄心把君姣珠抓在手里抡了数圈,毫不犹豫地砸向了坚硬的地面。

“砰!”一声巨响,君姣珠脸朝下摔在地板上,顿时把坚硬的地面砸出了一个人形浅坑。

片刻后,她缓缓抬起血肉模糊的脸,双眼翻白,连叫都叫不出来,直接昏死过去。

“啊!”

“妈呀!”

“薄心疯了!”

“快逃啊!”

众门生们尖叫着,生怕自己步君姣珠的后尘,顿时作鸟兽散。

顷刻间,除了被摔进坑里的君姣珠,其余门生全部逃得干干净净。

那三名侍卫试图抓住薄心,却反被他随手抓起来挨个丢了出去。

“砰!砰!砰!”三人都被甩到墙壁上,全部双眼翻白,当场晕了过去。

徐夫子满额的冷汗,人都吓傻了,不敢动也不敢再叫。

薄心蹲下身,捡起那幅画像,用袖子小心翼翼地反复擦了几遍。

看着画像上怎么都擦不去的靴印,他恨不得把君姣珠撕成两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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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心忍着恨意,收好了画卷,重新放进了储物银镯里面。然后又蹲下身,把散落一地的物件拾捡起来。

这些东西都是老宗主和大小姐赏给他的,每一件都是宝贝,都不能丢。

他很专注,似乎完全忘记了这屋子里还有一个人——徐夫子!

徐夫子额头冷汗涔涔,眼神里满是恐惧——薄心眼瞳仍然呈暗红色,额间隐隐迸出血色魔纹,他有入魔的征兆!

*

那个从学堂里跑出来的侍卫直奔议事堂而去。

“大小姐正跟三位长老在里面议事,吩咐过任何人不得打扰!”青蝉带人守在外面,不肯进去通禀。

侍卫着急地道:“大小姐吩咐过我们这些驻守学堂的侍卫,如果有人欺负薄心,我们又拦不住的时候,必须要及时禀报她。”

青蝉抱起臂膀,毫不掩饰自己的不耐烦:“又有谁欺负薄心了?为什么不欺负别人就成天只欺负他啊!难不成他天生一副欠虐的模样吧!”

侍卫:“……”

“你还有事?”青蝉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

侍卫不敢违抗大小姐身边的一等侍婢,但他仍然恪尽职守地提醒:“三小姐的脾气……有目共睹,如果大小姐不及时赶过去阻止,薄心的情况可能大大不妙。”

他出来报信的时候,君姣珠正带着众门生围殴薄心。所以,他根本不知道离开之后学堂里的天翻地覆。

“放心吧,那妖孽皮实得很,打一顿又死不了!”青蝉翻了一个大白眼,很是不以为然。

薄心天赋异禀,别说皮外伤,就算骨头断了,几天的时间又照常活蹦乱跳。

平时她就看不惯大小姐那么宠信薄心,还偷偷摸摸让他侍寝,早晚得闹出大事来!

到时候大小姐清誉尽毁,樊家退婚,山海宗只怕再也容不下她了。

青蝉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大小姐任性妄为。

也许陶公子和樊公子都说得对,薄心就是靠着一张妖孽脸蛋迷惑了大小姐!

时不时打一顿,让这妖孽谨记他卑贱的身份。

别以为他爬上了主子的床榻就自以为高人一等了,让他长长记性也不是什么坏事!

薄心将散落一地的物件都逐一捡起,放回了储物银镯里面。

他刚想离开学堂,就见又有一伙人闻讯闯进来,带头的竟然是陶宴。

陶宴拦住薄心,看到对方暗红的眼瞳和额间隐隐的血色魔纹,也不禁吓了一跳。

在山海宗,众所周知薄心是大魔头薄奕天的骨肉。他的骨子里天生带着魔性,入魔的可能性极大。

此时见薄心异于平时的瞳色和额间隐隐怒放的血色魔纹,陶宴就知道大势不妙。

“滚开!”薄心厉声驱逐出现在眼前的人,暗红的瞳眸杀气四溢。

陶宴匆忙瞥了一眼满地狼籍,看到三个昏死过去的侍卫,俯卧在坑里生死不明的君姣珠,另外还有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徐夫子。

这一切足以证明薄心的杀伤力多么强大!

难不成这妖孽的魔性已经觉醒了?!

这个可怕的消息对于陶宴,还有整个山海宗来说不啻于一场灾难。

幸好宗主英明,对此早有准备。

陶宴稳了稳神,拔出随身携带的玉笛,对着薄心缓缓吹奏。

随着笛音响起,薄心的心口好像被什么东西咬噬般,浑身的力气顿时被抽光了,他打了个趔趄摔倒在地。

倒在地上的薄心剧烈抽搐着,纤长的身躯缩成了一团,漂亮的五官因为剧痛而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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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时间太仓促,到了约好相聚的这天,仅有三位仙首亲自到了,其余三家或者是少宗主代替,或者是重量级的长老代替,或者是威望极高的族中长辈代替,其余两家则没有参加。

让君慕嫣出乎意料的是,没被邀请的天罗门竟然不请自到——五天前以极不雅的方式被驱逐离开的樊汉秋又回来了!

樊汉秋一脸殷勤的讨好,让手下奉上了几大箱的珍宝,情深意切地向君慕嫣表白:“慕嫣,先前是我一时情迷,被妖女迷惑了。父亲大人已经重重责罚了我,我知道自己错了。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君慕嫣不等他说完,直接转身走了。

当着众人的面,樊汉秋很是尴尬。

但幸好他脸皮足够厚,还对围观者炫耀道:“君大小姐对我爱之深恨之切,她太在乎我了!”

周围有人笑着调侃道:“听说樊少宗主最近纳了四个侍妾,君大小姐又吃醋了吧!”

樊汉秋略有些尴尬,但事实如此又不能否认,只能讪笑道:“慕嫣贤良大度,只要是我光明正大纳的女子,她都能容得下。”

他当然不会承认是自己被君慕嫣气到内伤,为了报复她才纳了四个美人做侍妾。

还未正式娶妻就先纳妾,这在仙门世家可不是什么光彩事儿。

但是樊汉秋并没当回事,他向来是肆无忌惮惯了的,受了委屈当然得报复回去——她敢把薄心养在栖风阁,他就敢纳四个侍妾在自己的寝阁。

关于樊汉秋纳妾的事情,君慕嫣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反应。可是等这消息传遍了山海宗,仍在卧床养伤的君明月几乎快要气炸了。

君明月吃了几颗疗伤的四品灵丹,鞭伤已经好了大半。只是她素来娇生惯养,自然得卧床养着。

听说樊汉秋竟然纳了四个侍妾,君明月立刻跳下床榻摔东西打侍婢,还不停地破口大骂。

她并没有骂樊汉秋,而是骂君慕嫣:“……君慕嫣真是个废物,未婚夫婿还未娶妻先纳妾,她都不管么!这贱人欺软怕硬只敢针对我,真是气死我也!”

侍婢们跪了一地,吓得瑟瑟发抖。

窦兰芝走过来劝道:“小祖宗,你伤势刚好了一些,又闹腾什么,还不快躺下养着。”

君明月捂着脸,呜咽着哭道:“我挨打之后,汉秋哥哥都没有派人来安慰我。原以为他无暇顾及,没想到他竟然还有心情纳了四个侍妾……”

“那是樊公子故意做戏气君慕嫣,人家半分不在乎,你反倒自乱阵脚。”窦兰芝对这个宝贝女儿略有些失望。“明月,你将来是要取代君慕嫣嫁进樊家做少宗主夫人的,怎的如此沉不住气。”

君明月闻言更郁闷了:“可汉秋哥哥还是没跟君慕嫣退婚……”

说话间,有侍婢进来通禀:“夫人,二小姐,陶公子求见。”

君明月现在听到姓陶的就来气:“陶长老是个不靠谱的,陶宴也好不到哪里去,让他滚!”

窦兰芝摆摆手,另有打算:“今天是众仙首齐聚山海宗之日,说不定是陶长老派他过来商量什么要紧事情,还是请进来吧。”

*

山海宗,议事堂。

众仙首齐聚一堂,激动地翘首期盼着老宗主君崇翕现身。

可是等来等去,只看到满脸凝重之色的君慕嫣出现。

“让诸位仙首久候了!”君慕嫣对众人缓缓施了一礼,然后郑重地宣布了一个坏消息:“祖父身体抱恙,暂时无法出关,只能让汤叔暂且代替他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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