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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两张脸

发表时间: 2022-12-19

云沉甸甸的毫不留情面地逼近海面,风簇拥着海水,将它用力地推到海礁上吐出白色泡沫,飞鸟声嘶力竭讴歌最后的光明,天沉云暗,最后的光线淹死于深海之中。

一阵又一阵的潮水不止歇地冲击着海岸,声势浩大、势不可挡。宽阔的沙滩空无一人,只有与风玩耍的皮球,未搭完的沙堡默默地眺望,桌子上还残留着未吃完的烧烤散发着余热。

远处灯火通明的城市被按下了暂停键,原本人声嘈杂的夜市只有网红灯在闪烁,车水马龙的高架桥上只有亮着两盏探照灯的轿车,电影院依旧敬业播放着电影,只是并没有人欣赏。

原来没有人的傍晚是这么的安静,就像一座繁华的墓地。

漆黑的苍穹上,只有零星的几颗星星亮着,隐隐约约看不真切。突然天空中划过一道光亮,那白色侵染了周围的黑色,它逆着天空的的重量,直冲冲撞向地面。

“23490世界线,失败。”

地面上一个身穿黑色冲锋衣的青年,沉静地拉高了衣领,卡其色高帮鞋沾着深绿色地黏液,眼神冷漠地注视着天上白茫茫的一片。

从亿万光年外传来的声音再次响起:“来自古老国度的使者,你只剩最后一次机会。”

声音毫无阻拦响起,青年忍受着剧烈的疼痛,他的大脑仿佛遭受尖锐的物体的搅动,冷汗布满了额头顺着脸颊流下,苍白的双唇紧闭。即使齐逸的体质逼迫于S级,但与神明一比不过就是蚂蚁那般罢了。

鲜血从他拳缝中流下,渗入沥青之中,他依旧腰背直挺。

“伟大的盲目痴愚之神、原初混沌之核、所有宇宙的起源阿撒托斯,”即使面对宇宙的至高神,齐逸仍旧用不卑不亢的声线:“请开启最后一条世界线。”

置身于无尽的混沌之中的宫殿的阿撒托斯用祂无序的思维包围着23490世界线,祂将世界揉成一条直线,点点光辉融入其中,膨胀压缩一遍遍的循环,最终消失在祂混乱繁杂的意识流之中。

.

“234901世界线开启。”

“请努力睁开眼。”

机械般冰冷的声音硬生生撬开齐逸的脑域,本是纯白的灵魂刹那间变得明亮刺眼的明黄,好像一层屏障阻挡住外来一切不利的因素。

“请注意,234901世界线发生偏转。”

“修复失败,记忆对接失败。”

雪白的床单上黑发青年双眸紧闭,沉浸在梦中,对外发生的一切丝毫没有察觉,他的世界正在悄无声息发生改变。

伟大的阿撒托斯会永远注视着祂最喜爱的信徒,或者说是最钟情的灵魂,这是祂在亿万光年中找到的乐趣,祂要在他绝望之中一点点吞噬他的灵魂。

在漆黑夜色之中,巨大的岛屿慢慢浮现在平静的海面上,灯塔上的灯光打在岛屿之上反射出诡异的绿色,那是类似于鳄鱼皮肤般的纹路,可细看却又像历经曝晒的树皮,它是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奇异花纹。海浪不知疲惫一重一重推着岛屿,就像母亲轻轻安抚着睡着的宝宝,这种抚摸或许发生了作用,它停止在一定的高度不再变化。

没有人注意到这座岛屿的诞生,人们沉浸在今夜的美梦之中。

霞光随着微暖的海风渐渐在深空中抹开亮丽的色彩,太阳在海平上慢慢探出头,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阳光小心翼翼从窗帘的缝隙中爬进来,舞动的粉尘在光的折射之下呈现着梦幻般的色彩。

黑色柔软的头发温顺搭在他白皙的皮肤上,红润的嘴唇微张,眼皮微颤,似乎下一秒就会从梦中惊醒。

一阵铃声打破卧室的安静,床上的人紧蹙着眉头,一只手从被子中探出,摸索着手机。

“喂。”他强忍着打哈欠的欲望,用为数不多的精力强撑清醒。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会这么困。

“齐逸你居然还有心情睡觉,今天新闻你看了没,我等下就到你家......在我到之前不要给任何人开门!”

电话被挂断了。

齐逸愣了一会,点开了微博,看着排行第一的词条#世界末日#,不由感到无语。

食指轻点词条,映入眼帘的是血肉模糊的尸体,他五官几乎不可分辨,眼珠欲掉不掉,从眼眶缝隙中依稀可以看见白色的脑髓,头发混着血液凝固在沙地上,四周散着人体组织,黄色的海滩被染成了暗红色,远处的海上漂浮着不可计数的群尸。

很快照片受到屏蔽而消失。

齐逸顿时毛骨悚然,立马将手机放下,深呼几口气后,点开最上面的视频。

在一片嘈杂的背景声中,记者用刻意平静的语调讲述:“我现在站在海浦的沙滩上,在凌晨三点警方接到群众的报警,关于突然出现岛屿已经有专家进行研究调查,相信很快就会有结论,警方也在持续调查之中,尸体的身份在进一步的核实,请广大民众不要惊慌,这几天最好是呆在家中,如果有什么异常或者线索请拨打9960。”

随之画面一转,黑色岛屿从小慢慢地变大,光怪陆离的石头,像死皮一样的地面反射着诡异的暗光,齐逸太阳穴疯狂跳动,大脑急促发出撤退的指令。

不要靠近,不要看,不要思考。

各种不要的字眼在充斥在脑海中,齐逸浑身不由自主颤抖,眼前变得模糊,他紧抓着被子,呼吸断断续续。

其他感关的降低使得听觉变得更加灵敏。

楼上小孩的笑声,凳子拖地的声音以及门口悉悉窣窣的摩擦声。

其他杂音消失不见,只留下一种声音。

它不是人走路的脚步声,而是涂满黏液地面上东西摩挲的声音。

齐逸茫然地看向门口,他努力使自己恢复平静的同时扶着床沿小心翼翼的朝厨房走去,眼前朦胧的薄雾被掀开了,他看着一干二净的料理台,无奈地拿起前天刚买的陶瓷水果刀。

他将水果刀紧紧握住,一步一步缓慢的向门口移动,越来越清晰的摩擦声毫无阻隔捅进齐逸的耳朵中,使他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

他深吸一口气,屏住呼吸朝着猫眼看去,心脏在彭彭用力打着鼓。

门外感应灯发出暗黄色的灯光,齐逸的视线一点一点往下,好几只蛇一样墨绿色的线条安静地匍匐在黄色的大理石瓷砖上,心脏突然停止了几秒又开始疯狂的跳动。

齐逸压抑着想逃跑的欲望,因为直觉告诉他,那鬼东西会用它柔软的身体从门缝中穿过,挤进他的房子中。

他一步一步慢慢的往后挪,不想惊动门外的怪物,但不幸的是门口的怪物发现了他,正在疯狂捶打着大门。

“嘭,嘭,嘭......”

齐逸眉心一跳,飞快地抓起挂在玄关的外套,然后扑向门口,他将外套用力堵住细小的缝隙中。

妈的,他现在后悔死当初没有好好装修,忘记把门缝给补上。

所幸的是,撞门的声音越来越轻,怪物安静下来了。

齐逸松口气了,但他仍死命地按着衣服,不敢掉以轻心,他用左手从睡裤中掏出手机,正准备报警,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铃声打破了死静,手机页面显示是陌生电话。

门外的怪物又开始拼命地撞门。

汗水从他的额头滑落,牙齿紧咬着。

它找到了门缝,试图钻进去,可是衣服堵住了它前进的方向。

它感到愤怒,一下比一下用力地撞击着,它想杀掉着可恶的蝼蚁。

不知过了多久,僵持仍在持续,但齐逸的体力几乎消失怠空,而怪物不知疲惫地撞击。

它似乎在戏弄着齐逸,明明一个重击就可以撞破最后一道防线,尽情享受新鲜血肉。

齐逸喘着沉重的呼吸,余光瞟到地面上从厨房带出唯一有杀伤力的武器——水果刀。

酸痛的双手提醒着他,要抵不住了,他将衣服用力的往缝隙中一挤,快速退了一步,拿起地下的水果刀,双眼死死盯住,不敢放松。

一条触手冲破了屏障,挤了进来,向他扑来。齐逸挥起水果刀用力的朝它刺下,墨绿色的汁水四溅,恶臭弥散开来,齐逸闭住呼吸用脚死命将它踩的稀碎。

剩下的触手争先恐后朝缝隙中挤,齐逸看着冒出头的触手,咬紧牙关,将脚狠狠踹去。

可这次并没有汁水四溅,触手迫不及待缠上脚踝,圆滑粘腻的触头露出齿舌,鲜红与墨绿形成强烈的反差,密密麻麻不可计数细小血红的牙齿迫不及待触碰齐逸的小腿。

血液滴在雪白的地板上,齐逸感觉有个锉刀在小腿上摩擦,他忍住疼痛,伸手抓住缠绕在腿上的触手,齿舌硬生生从齐逸身上活撕一块肉下来,他闷哼一声,将水果刀扎进触手的口中,极速后退几步,用力把触手砸在门上。

怪物嗅到血肉的气息变得更为狂躁,它们像蛇一样盘起身子,吐出齿舌,一点一点靠近齐逸,有几条顺着墙壁爬到天花板上,一动不动盯着齐逸。

齐逸大气都不敢喘一声,暗骂道。

不行,在这样命就得交代在这里了。

其中的一条触手按耐不住,朝齐逸扑来,导致其他触手也蠢蠢欲动,如山倾一般一致扑向一侧。

齐逸用刀干净利落划断一条快要接近的触手,妈的,在不跑就是傻逼。

他紧握着刀,目光坚定,沾满墨绿色血液顺着光滑的刀身滑下,一朵朵绿玫瑰绽放在瓷砖上,现在的恶臭味根本影响不到他。

他象征性后退了一步,那群触手也前进了一步。

它们似乎被齐逸手上的刀震慑住了,没有靠近,维持在一个不安全也不危险的距离,两个物种暂时相安无事。

齐逸摸到卧室门的扶手,看着按捺不住的触手们,倒吸一口凉气。

成则生,败则死。

他趁着触手没有还没反应之际,快速退到卧室内,将门重重的关上,一声声的响亮的撞击声掩盖住锁门的清脆声。

虽然齐逸将触手关在卧室外,但还是不敢掉以轻心。

他把床头柜抵在门后,然后自己飞快跑到阳台,玻璃门一拉一锁,大声朝外面呼喊:“救命啊,有歹徒进我家,快点报警!!!”

“快报警啊啊!”

“......”

齐逸的喉咙中一股铁血味,但依旧没有人回应。

耳边只听得沉重的呼吸声和激烈地撞门声,齐逸毛发皆竖,胆颤心惊盯着那扇门,几只触手已经从缝隙中挤了进来,剩下大多数的正在不知疲倦的捶打,白色的门上清晰可见的凹陷。

那几只触手隔着玻璃门,看着齐逸。

为什么要说看这个词呢?

墨绿色黏糊糊的身躯,嘴巴长得老大,在它红色的齿舌之下藏着黑色的眼珠,骨碌碌盯着齐逸。

渴望、贪婪,这是齐逸从它们眼睛里读出来的。

危险!大脑在呼救。

齐逸贴近栏杆,地下的风景令他头昏眼花。

已经没有退路了,齐逸逼迫自己做出选择,看着八楼安装的空调外机。

他蹲在栏板上,刀已经放进外衣口袋中,空下来的双手紧紧抓着栏板。

“嘣——”

触手撞破木门,玻璃荡起了涟漪,一丝丝的碎痕层层叠加,最终尖锐的玻璃四处逃散开。于此同时,齐逸轻身一跃,身体飞速地坠下,无论是耳边的风,还是眼前不断变化的物体,都在警醒着:要冷静。

他控制身体重心的方向,成功地着陆在空调外机上。

他抬头快速看了一眼从他那楼层中飞涌而出的触手,扶着墙,摇摇晃晃的将双腿直立起来,马不停蹄向八楼的阳台纵身一跃。

疼痛从脚底板上开始传导,淹没了整条腿。

齐逸记得八楼的住户是一对夫妻,看着挺和蔼的,他想从他们那里借个手机报个警,然后赶紧离开,避免其他人也陷入触手的追击中。

至于为什么呼救声被忽略,齐逸表示并不想思考,也不想知道。

阳台的门是开着的,微风轻抚窗帘,阳光温柔地照耀着,楼上和楼下天差地别,一个地狱,一个凡间。

齐逸走到房间里,把玻璃门给关上了,防止触手悄无声息地潜入。

“李叔,您在吗?”

齐逸从卧室走出来到客厅,再一次询问:“李叔李婶,您在吗?”

白色简约风装修的客厅透露着阴暗潮湿的气氛,冷气从裤管低涌上,齐逸的面色苍白,太阳穴一跳一跳的。

他猛地向身后一转,瞳孔急剧缩小。

脸色灰白毫无生气,脖子上一层层皱纹叠在一起像枯木的树皮,身体涨得很大,满是疙瘩的皮肤上可以清晰看见有东西在游动。

齐逸声音颤抖:“李叔,您......”

话语还未落,齐逸眼睁睁地看他用自己用浮肿的手撕开自己的皮肤,并没有出现内脏掉落和鲜血肆溺的场景,但他看见那副身躯之下藏着数千条触手密密麻麻挤在一起。

毫无疑问,李叔成为怪物的培养皿,那李婶呢?她在哪?她怎么样了?

无数的问题在齐逸的脑海中一闪而过,最终停留在小区中有多少人被侵蚀这个问题上。

他可以逃到哪里去。

恐惧让他的大脑变得空白,眼睁睁看着触手插进他的身体搅动、啃食,却做不出任何的反应。

身体无缓冲重重地砸在地上,血液没有丝毫浪费,全部进到触手的胃中。

齐逸被触手层层包围,他能清晰感受到因为血液流失过多导致身体僵硬。

他要死了,可是他不想死。

他想着他还没有看够人间大好山河,没品尝完美食,况且他才19岁,他刚考上的青华大学啊。

拼了老命才考上的青华大学啊,他还没有见过!!!

去你老母的鬼东西,爷和你拼了!!!

思想回笼,齐逸抓住刀,右手挣脱触手的束缚,全力一挥。

可惜只划破一条浅浅的疤痕,右手无力下垂松开小刀,触手察觉猎物居然还有气挣扎,于是又有几根触手定住四肢,钻到里面啃食。

那是一种噬心都比不上的痛苦,数不尽的触手在他的身体穿行,便且有意避开心脏、肺等必要的器官。

他好像要死了,他看见在赤红色的雾气遮挡的绯色血月下的村镇中密密麻麻的尸体,无数的触手从尸体中冒出,像嫩芽一样从肥沃的土壤中成长。

这是死前的最后看到的?为什么还是触手!

视野不断向村镇放大,他看到一个身穿黑色冲锋衣的青年站立在尸骸中,那个人转过头来,是一张熟悉的脸。

那是齐逸的脸,那是我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