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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天才相师

迟到的情书 著

女频言情连载

学习相术者,命中必然五弊三缺。楚云天生命格残缺,跟随老瞎子学艺十八年,不得不下山化解命中劫数。这是一个小人物自我救赎的同时,解救万千少女的正能量故事。

主角:楚云   更新:2022-12-19 16:1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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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楚云的女频言情小说《都市天才相师》,由网络作家“迟到的情书”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学习相术者,命中必然五弊三缺。楚云天生命格残缺,跟随老瞎子学艺十八年,不得不下山化解命中劫数。这是一个小人物自我救赎的同时,解救万千少女的正能量故事。

《都市天才相师》精彩片段

“师傅,为什么我今年二十岁了,眼睛还没瞎!”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你劫数已至,且下山去吧!”

“·····”

楚云走在山路上,脑海中不断回荡着下山时,老瞎子千叮万嘱的话。

凡入相术一门,因泄露天机,命中注定五弊三缺。

所谓五弊, 指鳏、寡、孤、独、残。

即男相师命里无妻,女相师生而克夫,幼时无亲,老年无子,身体残缺。

所谓三缺,无非是福禄寿,即无权,无财,短命。

想着老瞎子守在鸟不拉屎的深山,孤独一生的老年生活,楚云就止不住心里发怵。

他这么年轻,还有大好生活没有享受,实在无法接受。

而且,根据老瞎子所卜的卦术。

楚云还是天生的破龙命格,除了五弊三缺,命里还有三次大劫,倘若无法破解,活不到二十三岁。

楚云这次下山,正是为了破解灾劫。

生而为人,谁不想好好活下去!

时值三月,春风徐徐。

桃花开满山野,清晨的山风却带着几分凉意。

走了两个三时辰,差不多到了山腰处。

楚云抬头看了一眼逐渐高悬的烈日,屈指一算,暗自点头:“时候差不多了!”

紧接着,他搬了一块石头,放到山道中间,顺势坐了上去,取出干粮啃起来。

十分钟后。

山脚下传来汽车的轰鸣。

一辆银色的保时捷沿着转角,缓慢开来。

到了楚云跟前,车子方才停下。

车门打开,走下两名打扮时髦的女子。

其中一个年轻女子,约莫二十岁左右,肤白貌美,穿着牛仔裤和白衬衫,显得青春活力。

另一名女子,看上去是个三十上下的御姐,戴着一双金丝眼镜,一身黑色长裙,将身材衬托得极其丰腴火辣。

虽然穿搭风格不同,但两人显然都属于那种姿色超群,万里挑一的美女。

“想要多少钱,开个价吧!”年轻女子一脸厌恶地盯着楚云。

穷山恶水出刁民。

她显然把楚云当成那种拦路要钱的混混之流。

楚云并没有过多解释,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

对着年轻女子进行审视。

“陆青衣,阴时阴历出生,八字大凶,五行缺木,鸾凤栖身命格!”

“你就是我要找的人!”

楚云目光炯炯地盯着面前的女子。

老瞎子算无遗策,果然把一切都安排好了。

今日司星高照,子时出门遇贵人。

而破军命格中的第一个劫数,正需要面前的女人来化解。

“现在的骗子,倒是越来越专业了!”

陆青衣一声嗤笑。

看着楚云手中的照片,不仅没有相信他的话,脸上的厌恶之色反而越发浓郁。

陆家是川海市的名门望族,名下风云集团有两家上市公司,总资产在十亿之上,在大夏川海这个三线开外的城市,属于巨富行列。

因此近年来,奔着陆家名头,上门招摇撞骗的江湖骗子不在少数。

她认定楚云是骗子,半句话都懒得多讲。

取出皮夹子,抽出一叠现金丢到地上。

“这些钱,够你花天酒地好几天了,让路!”

楚云淡淡一笑,捡起地上的钞票,起身将石头搬到一旁

“死骗子!”

陆青衣见状,又是止不住冷笑,转身往车里走去。

楚云站在一旁,不紧不慢道:“今日司星东出,阴年阴历出生者,最忌远行,否则必有横祸!”

“装神弄鬼!”陆青衣翻了个白眼。

上车之后,一脚踩下油门往前方开去。

倒是那位一身黑裙的御姐,透过车窗,颇有兴趣地打量了楚云几眼。

“真晦气,这么偏僻的地方,都能遇见骗子!”陆青衣余怒未消,气呼呼地按着喇叭。

“那个年轻人,或许真有点本事!”

黑裙御姐扶着金丝眼镜,眼中透露着睿智的神采:“那块山石重达百斤,他搬起来行走如风,脸不红气不喘,单是这点,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如意姐,怎么连你也信这种把戏!”

陆青衣对楚云印象极差,冷哼道:“我估计啊,他就是看透了这一点,所以才故意在我们面前摆弄!” “说不定,那块石头就是道具,这年头的骗子,可精明着呢!”

“·····”

柳如意摇头一笑,知道这个丫头性子倔强,认死理,懒得与她争辩。

车子的后视镜里,楚云的身影渐渐消失。

柳如意心中莫名一动。

她不是陆青衣这种缺乏社会经验的小姑娘。

总觉得这道身影,似曾相识。

车子开出百来米,陆青衣心烦意燥地问道: “如意姐,你觉得,爹地说的那个高人,真有这么神奇吗?”

柳如意沉思片刻,说道:“大夏地广物博,自然不乏卧虎藏龙的奇人隐士。”

“要我说,爹地太迷信了!”

“连专业医生都无法治好的病,一个躲在山里的老头子,又能有什么办法?”

陆青衣小心翼翼地把控着方向盘,不无抱怨道:“还不如多花点钱,直接请海外的医疗专家过来看病,比这靠谱多了。”

“陆叔叔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柳如意宽慰道。

陆青衣撅着小嘴,一脸的不情愿。

就在这时,柳如意忽然大喊:“快停车!”

“怎么了?”

陆青衣下意识地按下紧急停车按钮。

就听轰隆一声。

斜侧的山崖上,一棵水桶粗的大树应声折断,滚滚落下,砰地砸在车子正前方,溅起一团灰尘。

“······”

两个女人相互对视,俏脸一片惨白。

刚才要是停车稍微慢上一些······恐怕她们连人带车,都会被砸成烂泥。

良久。

陆青衣哆哆嗦嗦地问道:“如意姐······现在该怎么办?”

柳如意皱着眉头:“退回去,那个人或许有办法!”

“和他有什么关系?”陆青衣疑惑道。

“你想一想,如果刚才不是他出现,阻隔了我们一些时间·····结果会怎么样?”柳如意冷静地分析道。

“·······”

“我知道了!”

陆青衣咬紧了唇角,终于不再反驳。

她打着方向盘,调转车头,往回开去。


楚凡并没有走远。

当陆青衣把车开回来的时候,他还坐在山石上,慢悠悠地啃着干粮。

“你居然还有心情吃东西!”

看到这一幕,陆青衣顿时有些火大。

踩着高跟鞋,吭哧吭哧地跑到楚云面前,气呼呼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前边会出事?”

“为什么不阻止我们!”

“你知不知道,我们差点就没命了!”

陆青衣连珠带炮地说了一堆。

楚云喝了口水,平静地说道:“我提醒过你了!”

“你·····你就是故意的!”陆青衣气得说不出话来。

“脑子是个好东西!”楚云的声音冷了下来。

如果不是老瞎子测算在前,需要这个女人破解劫数,就凭这女人的刁蛮性格,他刚才连提醒都不会提醒。

人总是这样,畏威而不怀德!

“青衣,你冷静一点,如果他想害我们,刚才又何必提醒呢?”

柳如意赶紧把陆青衣拉到一边,用尽量平静地语气说道:“这位先生,怎么称呼?”

“楚云!”

“楚先生,您好!我叫柳如意!”

黑裙御姐嘴角带着一丝笑意,主动伸出白皙手掌。

伸手不打笑脸人。

楚凡轻轻握住,虽然一触即分,但还是感受到了一片温软。

所以说,成熟女人的风情,远不是某些傻白甜能够相提并论的。

楚云的语气缓和了几分:“我知道你们上山的目的!”

“你们要找的那个人,是我的老师!”

“怪不得,您会在这里等我们。”柳如意点点头。

既然是高人的徒弟,那一切就说得通了。

这也证明了,面前的年轻人确实有本事,否则就不会刚好等在这里,救了自己和陆青衣的命。

“这么说,你有办法救我爹地!”陆青衣顿时激动起来。

“有!”楚云淡淡道。

陆青衣兴奋道:“那你马上跟我下山吧!”

“我可以救,但为何要救?”楚云平静问道。

“·····”

陆青衣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大小姐脾气顿时又上来了:“喂,我又不让你白救,想要多少钱,尽管提!”

“青衣,别乱说话!”

柳如意顿时一阵头疼。

她阅历非凡,很清楚这些隐士高人大多脾气古怪。

以这些人的本事,如果想要谋求名利,就不会躲在深山里隐居。惹怒了他们,就算搬来一座金山,人家也不会动一下眉头。

“楚先生,我这妹妹脾气有点急,您别介意!”柳如意打圆场道。

“想要我救你父亲,也不是不行!”

楚云放下手中的馒头,目光深邃地看向陆青衣:“你要答应我两个条件!”

“你说!”

楚云点点头。

这女人虽然脾气火爆了点,还算有些孝心。

他扬起刚才陆青衣丢下的一叠钞票,松开指尖。

山风一吹,十几张钞票迎风飞出,散落在山道各处。

“第一个条件,把这些钱捡回来!”

“一张都不能少!”

“你!”陆青衣气得直跺脚。

“你要快一点,山里风大,一会你想找都找不回来了!”楚云提醒道。

“算你狠!”

陆青衣恶狠狠地瞪了楚云一眼,朝着四散飘落的钞票跑过去。

柳如意本来想过去帮忙,却被楚云叫住:“柳小姐,帮忙不算!”

······

半个小时后。

陆青衣气喘吁吁地跑回来。

把手中皱巴巴的钞票递到楚云面前:“现在可以了吗?”

楚云看都不看一眼:“少了一张!”

“不可能,我四周都找遍了!”陆青衣不服气地叫道。

楚云笑而不语。

小姑娘眼睛红了,为了躺在病床上的父亲,拖着疲惫的身体,默不作声地继续寻找。

这一忙活,就是一个多小时。

过了中午,山风越来越大,温度直降。

陆青衣只穿了一件白衬衫,冻得瑟瑟发抖,衣服磨破了,连脚底都起了水泡。

一个富家千金哪能吃得了这个苦头。

但小姑娘性子倔,硬是不低头。

柳如意看在眼里,心疼万分,出声劝道:“楚先生,青衣从小没吃过什么苦头,差不多就行了,您别再为难她了!”

“美女总是有特权的!”

楚云看了一眼天色,屈指算了算,笑着点头:“那就这样吧!”

“谢谢!”

柳如意赶紧跑过去,将灰头土脸的陆青衣给扶了回来。

“这是你自己说算了的,我可没认输!”

陆青衣咬牙切齿地叫道。

“对不起啊!”楚云笑眯眯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钞票:“最后一张在我这里,刚才忘了!”

“你!如意姐,别拦着我!我要跟他拼了!”

小姑娘彻底炸锅,操起脚上的高跟鞋,就要上去拼命。

楚云笑道:“不想救你父亲了?”

“······”

陆青衣咬着银牙,强行把怒气给压了下去:“你的第二个条件是什么?”

“这个嘛!”楚云顿时有些犹豫了。

他从记事起,就一直跟随老瞎子在深山学习相术,唯一见过的雌性,大多也就是山里的母野猪。

对于一个连毛片都没看过的纯情少男,向一个刚刚见面的黄花大闺女,提出这个要求,多少有些不厚道。

陆青衣已经快失去理智了。

恼羞成怒道:“你赶紧说,一次性解决!”

楚云深吸一口气,认真道:“做我的老婆!”

“你说什么?”陆青衣愣在当场。

连一旁自诩见过大世面的御姐也惊呆了。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才见面多长时间啊?

这求婚的方式,未免太简单粗暴了,电视剧都不敢这么演!


“卑鄙,无耻!”

“趁人之危!”

“不要碧莲!”

这是陆青衣的第一个反应。

小姑娘双目喷火,如果眼神能杀人,楚云早就化成飞灰了。

柳如意倒还算冷静,沉声道:“楚先生,您这个要求,有点过了!”

“我不强人所难,你们可以考虑一下!”楚云淡淡一笑。

“能换个条件吗?”

“不能!”

楚云的态度很坚定。

“我们需要商量一下!”

柳如意无奈地叹了口气,把陆青衣拉到一旁。

两个女人嘀嘀咕咕半天,陆青衣不时朝楚云的方向看来,眼神越来越冰冷,仿佛带着杀气。

过了一会儿,两人终于商量完毕。

柳如意走了过来,宣布结果:“楚先生,我们可以答应你的条件!”

“不过,你必须要治好陆叔叔的病,青衣才能和你订婚!”

“没问题!”楚云点点头。

“既然已经达成共识,您可以跟我们下山了吗?”

“当然!”

“······”

车子调转方向,朝着山下开去。

陆青衣气得够呛,一路上开着车,看都不看楚云一眼。

柳如意对楚云的印象也相当之差。

很显然,在两个女人的眼中,楚云无疑成了那种贪图美色,借机要挟的不良人士。

楚云自然乐得清静。

一路无话。

山道难走,到了山脚的时候,天色渐晚。

前方出现一抹亮光,赫然是个餐馆。

“先填饱肚子,再继续上路!”

闻着餐馆里飘出来的香味,陆青衣不由咽着口水

“楚先生,你不吃点东西吗?”柳如意征求着楚云的意见。

“不用,我带了吃的!”楚云掏出馒头啃了起来。

“爱吃不吃,如意姐,别管他!”

陆青衣瞪了楚云一眼,把车子停好,拉着柳如意往餐馆走去。

“小心点,山下的东西不干净,小心闹肚子!”楚云大有深意地提醒道。

柳如意眉头一皱,听出了楚云话里的弦外之音。

“安心啃你的馒头吧!”

陆青衣一声冷笑,不由分说地拉着柳如意走进了餐馆。

“两位美女,吃点什么?”

老板是个四十开外的中年人,笑容很是热情。

只不过,他眼角有一条明显的刀疤,看人的目光仿佛带着几分阴冷。

陆青衣饿得肚子直叫,没有想太多:“把你们最拿手的招牌菜,全端上来!”

“好咧!您稍等!”餐馆老板笑眯眯地走回后厨。

不到半个小时,就陆续端上了几盘家常炒菜,还有深山特产的几道野味,香味浓郁。

陆青衣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柳如意想起楚云的提醒,沉声道:“青衣,荒郊野外,小心点!”

“没关系,我先试毒,有问题你再报警!”

陆青衣满不在乎。

这是法治社会,哪来那么多黑店。

而且,除了她们两人之外,隔壁桌还有几个人,正吃得满嘴流油,要是菜品有问题,这些人早就倒下了。

“哇,味道真不错!”陆青衣啃了几口野兔肉,顿时双眼放光。

“如意姐,你真该尝一尝,市里边可没有这种土生土长的好东西!”

陆青衣说着,夹起一块塞到柳如意嘴边。

肉香四溢,十分诱人。

柳如意也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

看到其他人吃了没事,警惕心逐渐放松。

吃了一口后,山中野味细腻的肉质在口腔中化开,顿时停不下来了。

而且,确实没有感觉到任何的不对劲。

两个女人就着几道家常菜,吃了两大碗米饭。

“一会让老板打包一些,给楚云!”柳如意说道。

“给个鬼,那家伙不配吃这么好的东西!”

陆青衣冷笑不已,但嘴硬心软,最后还是吩咐老板打包了一份。

“两位美女,打包不急,先结一下帐吧!”

留着刀疤的餐馆老板拿着账单走过来。

脸上依旧带着笑容。

看到账单的陆青衣,顿时就笑不出来了。

十万三千块!

没有一道菜是少于一万的。

“老板,你抢钱吗?”陆青衣脸色大变。

十万块,都可以在五星级酒店吃一顿豪华大餐了。

“两位美女,你们开这么好的车,不会连一餐饭钱都付不起吧?”

刀疤男指着门口的保时捷,脸上笑意不减:“小本生意,两位别为难我!”

“这么说来,你是把我们当成冤大头了!”陆青衣冷笑道。

陆家虽然家大业大,不缺那十万八万,但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哪里话,我们是明码标价!”

“都是山里的野味,还加入了珍贵药材,有钱都不一定能吃到!”

老板取出一份菜单:“别说我欺负人,你们自己看清楚!”

“······”

这菜单根本不用看。

两人心里都清楚,被店老板套路了。

刀疤男明显是看到他们开好车,打扮显眼,是不差钱的主儿,所以才故意设套。

“这里有两千块现金,你要觉得合适,就收下!”

“如果不行,那就报警处理!”

陆青衣拿出一叠钞票,冷冰冰地拍在桌子上。

“十万块的饭钱,就给两千块!”

刀疤男收起笑容:“你们这是欺负老实人啊!”

话音刚落。

隔壁桌的几个男人全部起身,靠了过来,将两个女人围在中间。

“今天没有十万块,你们一个都别想走!”

“老大,让我们搜一搜就知道了!”

“两个妞这么漂亮,一看就是不差钱的主儿!嘿嘿!”

几个男人目光火热地盯着陆青衣和柳如意,满脸的淫邪。

他们显然和刀疤男是一伙的,一群山里的流氓混子,什么时候见过这种层次的美女,早就迫不及待地想 占便宜了。

“两位美女,我这些兄弟都是粗人,不会怜香惜玉!”

“识趣点,老实把钱拿出来吧,不然的话,我可不敢保证,会有什么后果!”

刀疤男呵呵一笑,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两个女人脸色煞白。

被这么多男人围住,即使想报警也没有机会。

何况,这里那么偏僻,即使衙门的人收到消息,也不可能第一时间赶到。

“你们不就是想要钱吗?”

陆青衣寒声道:“我没带这么多现金,要打电话叫人送钱!”

“打电话?”

刀疤男一声嗤笑:“恐怕到时候就不是送钱了,而是把我们送进号子吧?”

“哥几个,动手!”

他可不是傻子。

看这两个女人的打扮,必然大有来头。

干完这一票,恐怕就要跑路了。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捞一票大的。

顺便劫个色!


“刀疤哥,好久不见啊。”

正当一群小弟摩拳擦掌准备上前时,门口忽然传来突兀的声音。

楚云慢悠悠地走了进来,嘴里还啃着半个馒头。

“小子,你谁啊,敢坏大爷们的好事!”

“想学人家英雄救美,还嫩了点!”

“识趣的,赶紧滚!”

“·····”

“给老子闭嘴!”

小弟们叫得正欢,刀疤男往一个叫得最凶的小弟脸上,狠狠甩了一记耳光。

一群小弟顿时安静下来,满脸的懵逼。

只见刀疤男堆起笑脸,很是恭敬地朝楚云拱手道:“小神仙,没想到您也在这。”

旋即,指向旁边的两个女人:“这两位美女,您认识?”

刀疤男心里忐忑不安。

当初他在山脚下搞黑店,曾经套路过楚云,被收拾一顿后,险些丢掉了一颗眼睛。

眼角的疤痕就是这么来的,对于楚云那神秘莫测的本事,刀疤至今心有余悸。

如果这位小爷要插手,今天的事就不好办了。

“姓楚的,原来你们是一路人!”

听到刀疤的话,陆青衣顿时不淡定了,警惕地盯着楚云:“我就说,你怎么宁愿啃馒头,也不愿意进来!”

“呸!卑鄙无耻!”

“·······”

“是啊,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楚云翻了个白眼,懒得和这个傻白甜计较。

随后,笑眯眯地对刀疤说道:“别废话了,赶紧动手,这娘们我早看不顺眼了!”

“小神仙真的不插手?”刀疤疑惑问道。

“再不动手,你们就没机会了!”楚云冷笑道。

“好!”

刀疤咬咬牙,夜长梦多,当即挥手示意。

一群小弟按耐不住,像饿狼一样扑了过来。

“姓楚的,你个王八蛋,混球,本小姐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陆青衣急得破口大骂。

楚云打了个哈欠,像没听到一样,继续啃着馒头。

柳如意一言不发。

等那些小弟追上来时,拉着陆青衣走到了楚云身后。

那群小弟顿时愣住了,刀疤发话在前,他们不敢对楚云动手。

这个女人,倒是很聪明。

楚云有些诧异地看着柳如意,后者一副冷若冰霜的表情,将他的目光自动忽略了。

“小神仙,还请行个方便?”刀疤仍然堆着笑脸。

不过,眼神却冷了几分。

他已经做好跑路的准备,即使再忌惮楚云的本事,也不免产生了几分杀意。

“刀疤哥,我刚才算了一下!”

“你今日不宜动武,掠财,否则恐怕会有血光之灾啊!”

楚云淡笑道。

“这么说来,小神仙是一定要管闲事咯?”刀疤敛起笑容,眼神一片阴郁。

“你千万要相信我的话!”楚云点头道。

“那就只能得罪了!”

刀疤一声冷笑,杀意已决。

他很清楚,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即使把这两个女人放了,自己等人也会沦为通缉犯。

与其如此,不如拼了。

想到这,刀疤顺手操起一把椅子,率先冲了过来。

楚云叹了口气,从布袋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石头,猛地抛了出去。

力道很大,也十分精准。

石头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准确命中刀疤的面门,飚出一串鲜血。

后者一声惨叫,鼻梁直接被干断,当场趴在地上。

“都说你有血光之灾了,为什么不听呢?”楚云摇头叹息。

陆青衣和柳如意也不禁退了几步,似乎没想到,楚云看上去瘦瘦弱弱的样子,下手这么狠。

这么大的石头砸脸,恐怕都能打成脑震荡了,看着都疼。

刀疤哥过了片刻才缓过劲来,冲着小弟们咆哮:“愣着干嘛,还不快动手!”

“杀,给老子把他们都杀了!”

看着老大凄惨的模样,小弟们显然也急了。

拿着瓶子木棍不要命地冲来。

楚云一脚把其中一个小弟踹飞,扭头朝两个女人叫道:“看什么看,还不快跑路!”

两个女人如梦初醒,飞快地朝门外冲去。

楚云抵挡了片刻,才跟在后边出来。

陆青衣开动车子,楚云钻了进去。

那些小弟追了出来,只能眼睁睁看着车子扬长而去。

“这群王八蛋,我一定不会放过他们!”

陆青衣气呼呼地拍着方向盘。

一边透过车后镜,看着继续啃馒头的楚云,心里仍然气不过:“吃吃吃,你还知道吃,明知道有问题,就不会拦着我们吗?”

“白痴!”楚云撇撇嘴。

“你!”

话还没说完,陆青衣忽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赶紧把车子停在路边。

“这是怎么回事?”柳如意也捂着额头,有气无力地问道。

“那些菜里下了迷魂散,现在应该是药劲上来了!”楚云解释道。

“你不早说?” 陆青衣怒道。

她刚才差点把车子开到树上。

“喏,吃下这个就没事了!”

楚云取出一个馒头,小心翼翼地掰成两半,朝两人递了过去。

“一个馒头而已,你至于吗?”

看着楚云无比肉疼的样子,陆青衣气不打一处来。

这玩意满大街都是,十块钱能把人吃撑。

不过,啃了几口之后,小姑娘顿时脸色大变。

“好香啊!”

入口即化,并且,那种眩晕的感觉,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就算是傻子都知道,这馒头是好东西。

即使刚才吃了很多东西,陆青衣也止不住地咽口水:“姓楚的,能不能再给我几个!”

柳如意一双清冷眸子,也是亮闪闪地看着楚云的布袋。

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想得美,你们以为这是大街上的白菜!”楚云揪紧了袋口,放到身后。

陆青衣撇撇嘴:“小气鬼,几个破馒头,又不是金疙瘩!”

楚云干脆闭上眼睛,进入装死状态。

这些馒头,是他采集山上珍贵药材磨粉制成,是鬼谷相术一脉的独门药膳方子。

他命格有缺,导致先天根基不足,需要靠药膳吊命。

对于普通人来说,这些馒头只是比较可口的食物,但相对于楚云,那可是救命的药。

如果不能在三年内破劫,补全命格,他必死无疑。

想到这。

楚云心里很发愁。

陆青衣这娘们虽然漂亮,但看着不太聪明的样子。

真要娶了过日子,恐怕并不适合。

唉!

生而为人,活着真难呐!

幸好,陆青衣并不知道楚云此时在想什么,否则一定会再次发飙。

小姑娘心系病床上的父亲,上了高速后,车子开的飞快。

到了市区之后,马不停蹄地赶往医院。


陆青衣开了大半天的车,加上担心生病的父亲,身心俱疲。

柳如意担心会出事,入了市区之后,就把她换到副座休息。

小姑娘倚在座位上,不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柳如意一边开车,一边观察着楚云的脸色,犹豫半响,还是开口道:“楚先生,你既然知道那家店有问题,为什么不直接说破!”

女人的语气带着几分埋怨。

刚才的情况那么危急,如果楚云来晚了几秒,她和陆青衣两个弱女人,指不定那群混混会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我提醒过你们了!”

楚云睁开眼睛,望向车窗外的城市夜色,说道:“有些命中注定的事,是躲不过的。”

“相术一道,趋吉避凶,但并不代表,能够逆天而行!”

“化解劫难的最好方式,不是一味躲避,而是应劫。”

柳如意陷入沉默。

似乎在消化楚云话中的深意。

片刻后恍然大悟:“也就是说,你料定我们今日有劫数。山道上拦车,只是让我和陆青衣暂时避过生死危机。”

“而进入那家黑店吃饭,才算是真正化解了劫数。”

“不错!”

楚云露出赞赏的笑容。

好聪明的女人,一点就通。

不像某些傻白甜,属实脑子进了水。

“楚先生果然不是一般人”柳如意满脸佩服。

心里也暗自松了口气,这个年轻人有真本事,陆青衣父亲的病,就多了几分希望。

她心中一动,又接着问道:“像您这样的人,有没有算错的时候?”

楚云笑了笑,继续闭上眼睛假寐,仿佛没听到这句话。

柳如意看了他一眼,识趣地没有继续追问,专心开车。

车子掠过一排排的高楼大厦,很快在川海市附属中医院停下。

这是一家私人医院,环境优雅,装修十分奢华,专门服务于川海市上流圈子的精英,一般人消费不起。

柳如意叫醒陆青衣后,一行三人在护士的领路下,朝重症病房走去。

陆青衣的父亲陆东河,是川海市的风云人物,顶流富豪之一。

这种大佬病重入住,医院的所有主治医生都不敢掉以轻心。

走廊里,许多身穿白大褂的医生们聚在病房前,一个个愁眉不展,正交头接耳说些什么。

看到这一幕,陆青衣脸色蓦然一沉,向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走去。

“周院长,我父亲的情况怎么样了?”

“陆小姐,您终于来了。”

担任院长的周礼长叹了口气,说道:“陆先生的身体器官正在衰竭,心率也在下降!情况不容乐观!” “刚才经过一轮抢救,勉强挽回一线生机,但想要根治,目前还是没有太好的办法!”

“对不起,陆小姐,我们已经尽力了!”

“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其他医生,也纷纷垂头丧气地附和。

能用的办法,他们都用遍了,甚至以视频会议的形式,向帝都等一线城市的专家咨询治疗方案,仍然一无所获。

这些话,对陆青衣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

要不是柳如意扶着,她差点晕过去。

“周院长,求求你们,再想想办法!”

“无论多少钱,付出多大代价,我都愿意支付!”

陆青衣泪流满面。

母亲走得早,陆东河一个人把她拉扯大,又当爹又当妈,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亲人了。

周院长等医生只是摇头叹气,表示束手无策。

“青衣,你先别着急,我们还有一丝希望!”

柳如意轻声安慰着。

陆青衣心中一动,朝着楚云看来:“只要能救活我的父亲,任何条件,我都可以答应!”

她抹去泪水,倒是显露出几分楚楚可怜的模样。

楚凡轻轻点头,刚要朝着病房走去。

周礼眉头一皱,忽然拦在前边:“小伙子,你也是医生?”

“不是!”

“不是医生,你有什么办法救陆董事长?”

周礼上下打量着楚云,满脸的不悦。

楚云的年纪,看上去也就是他的孙子辈。

他们这么多经验丰富的医生和专家在场,都没有办法,一个毛头小伙,又能有什么本事?

“周院长,事到如今,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请您谅解!”

陆青衣担心父亲安危,语气变得有些冲。

周礼脸色一沉:“荒唐,陆小姐,你这是拿陆董的生命开玩笑!”

“陆董命悬一线,如果被他搞砸了,谁来承担这个责任!”

“我是病人家属,一切后果由我承担!”

陆青衣斩钉截铁,针锋相对。

与之前傻白甜的形象相比,多了几分气场。

楚云愣了一下,关键时候,这傻女人倒是挺有气魄。

周礼却气得吹胡子瞪眼:“陆小姐,这是你自己的选择,出了事,与医院无关!”

说完之后,拂袖而去。

他是川海市医学界的泰山级人物,德高望重,背景深厚的病患又不止陆东河一个。

给陆东河面子,但还不至于到达敬畏的地步。

何况,陆青衣只是一个晚辈,居然敢当众顶撞自己。

眼见周礼负气离开,其他医生也朝陆青衣投来鄙夷的目光。

只觉得这个富家千金脑子进了水,周礼这种医学泰斗不相信,却偏信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野小子。

“拜托你了,不要让我失望!”

陆青衣深吸一口气,满脸期盼地看着楚云。

显然,把所有的宝压在楚云身上,她承受了巨大的压力。

如果楚云无法治好陆东河,陆青衣不仅会失去一个亲人,事情传出去,还会沦为整个川海市的笑柄。

“我需要一个小时,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楚云叮嘱了几句,推门而入。

诺大的病房内,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

一个插着氧气管的中年人,正默默地躺在床上。

楚云走到床边坐下,眼神平静地打量着陆东河的面相。

脸呈方形而不露骨,颧骨高耸而丰厚,乃是福厚之人!

天仓饱满,地库宽阔,(天仓地库,分别指太阳穴和鼻翼位置)指财运极佳,正是富贵显赫之时!

掌心生命线蜿蜒流长,极为旺盛,更不像短命之人!

然而,这个从面相和手相观察,本该一生富贵无忧,财路亨通的大富豪,此刻的脸色却一片青紫,一副病入膏肓的濒死状态。

“看来,事情并不简单!”

楚云掐指算了片刻,一时间还无法下定论。

在相术上,影响一个人命途的因素有很多。除了手相面相,住宅风水,祖坟入葬等,都会有所影响。

仔细思考了一会,楚凡从布袋里取出四枚铜钱,分别塞进病床的四个角。

这是风水学上常用的一个阵法,名为四圣镇守。

可以暂时压制和守护,陆东河身上的生命力流逝。

半个小时后。

楚云走出房门,陆青衣焦急地迎上来:“怎么样?有没有有办法?”

“一两天内,你父亲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楚云说道:“但想要彻底解决问题,我需要去你家看一看!”

“这和我家有什么关系?”陆青衣疑惑道。

楚云懒得解释,不耐烦道:“想救你的父亲,按我说的话做!”

陆青衣看着楚云,犹豫一会,刚要点头答应。

走廊里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周礼带着一群医生,去而复返。

还没走近,就激动地喊了起来:“陆小姐,陆董的病有救了!”


“和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学生,林佳!”

“刚从国外留学归来,是圣德医科大学的医学博士!”

“他主要研读临床重症方面的学科,很有经验!”

周礼殷勤地介绍着和他并排而立的一位青年,满脸的骄傲自豪。

那个名为林佳的青年,扶着脸上的金丝眼镜,翩翩有礼地朝陆青衣伸手:“陆小姐,你好!”

“你好!”

陆青衣和他轻轻地握了一下手。

柳如意打量着林佳,也是暗自点头。

圣德医科大学是享誉世界的知名学府,从里边毕业的任何一个学生,无一不是医学界的精英。

何况,林佳还是以博士身份归国,无疑更是增加了一层含金量。

这样的人才,无论走到哪,都会受到各大医院的哄抢。

“陆小姐,关于您父亲的病,老师已经和我说过了!”

“国内的医学设备和资源相对落后,很多疑难杂症都无法检测到问题!”

“我这次回国,引进了许多先进设备,如果您信得过我,不妨让我试一试!”

林佳声音清朗,侃侃而谈,非常具有说服力。

陆青衣看了看楚云,仅是犹豫片刻,就产生了动摇。

“陆小姐,事不宜迟,赶紧让林佳准备手术吧!”

“陆董的病情不能再拖下去了!”

周礼也是主动为自己的学生打包票。

“好,那就麻烦林医生了!”

有这位医学界泰斗的保证,陆青衣顿时也充满了信心。

“不行!”

楚云忽然沉声道:“陆董事长的病,不是现代医学能够解决的。”

“小伙子,这里没你的事了,请你离开!”周礼的声音多了几分冷意。

“这位是?”林佳饶有趣味地打量着楚云。

“一个相术大师,听说很了不起,靠看相就能救人!”周礼冷笑道。

“噗!”

林佳止不住笑出声来:“原来是大师,失敬了!”

师徒两阴阳怪气。

彻底把楚云当成一个彻头彻尾的江湖骗子。

连行医资格证都没有,就敢放言救人,简直荒唐!

“陆小姐,你怎么说?”楚云脸色冰冷地看向陆青衣。

不要和傻子争论!

这件事,说到底还是要看陆青衣的态度。

“有林医生和周院长在,楚先生还是先休息一下吧!”

陆青衣没有丝毫犹豫。

从小接受的教育,让她显然更倾向于林佳货真价实的高学历。

紧接着,取出一张银行卡,直接递到楚云面前。

“我不会让你白跑一趟,里边有十万块,密码六个零,算是你的跑腿费!”

“钱也拿到了,再不走我就叫保安了!”周礼更是下了逐客令。

“呵呵!”

楚云半一声冷笑,半句话不多说,转身就走。

陆青衣愣了一下。

看着楚云果决离开的背影,忽然觉得,自己好像错过了什么。

柳如意想了想,赶紧跟了上去。

“陆小姐,我们马上开始手术吧!”林佳语气温柔的提醒道。

他已经有点迫不及待了。

这个女人是个白富美,出手又阔绰,如果治好了陆东河的病,说不定······还能财色兼收。

······

楚云走出医院大门。

“楚先生,等一等!”

柳如意跟在后边跑出来。

“有事?”楚云冷冷地问道。

“你刚来川海,打算去哪?”

“不劳费心!”

“我给你订了一个酒店,你先暂时住着!”

柳如意拿出一张房卡,诚恳道:“青衣年纪还小,做事有些冲动,我替她向你道歉!”

楚云怔了怔。

再次仔细地打量起面前的女人。

柳如意真不是一般聪明,不仅心思细腻,而且还会给自己留条后路。

林佳要是治好了陆东河,那再好不过。如果治不好,凭借这一张房卡的交情,到时候再求自己出手,也方便开口。

关键是,柳如意不像陆青衣一样,只知道用钱砸人。

而是站在别人的角度考虑,更容易让人接受好意。

楚云还真没办法拒绝。

初来乍到,总要找一个落脚的地方。

“谢谢了!”楚云接过房卡,想了一下,提醒道:“给你一个建议,不要让他们轻易挪动床位,否则,陆董事长随时有生命危险!”

······

离开医院后,楚云按照柳如意给的地址,很快找到那家酒店。

柳如意办事很周到,显然提前打过了招呼,登记了一下名字,就能顺利入住了。

洗了个冷水澡,楚云在床上打坐冥想,很快一夜就过去。

次日清早,楚云简单洗漱了一下,向前台问清古玩街的地址,打算出门逛一逛,顺便赚个外快。

和老瞎子在山上呆了近二十年,楚云穷得叮当响。

下山的时候,仅仅是带了一些馒头,以及一些相术风水所需的罗盘、八卦等工具,身上一毛钱都没有。

出门在外,总需要一些钞票傍身。

川海市的古玩街比较偏僻,楚云步行了一个多小时才到。

早上九点多的时间,街道已经人山人海。

各种摆摊的小贩,不断招呼着路过的客人。

楚云一眼望去,大多都是现代制造的假货,想捡漏的可能性几乎没有。

真正的好东西,一般都在国家的博物馆里放着,即使偶尔有真品,也是来历不明,从灰色渠道获取的“土货”,没几个人敢堂而皇之地摆出来。

逛了一会,正当楚云有些失望的时候

一块黑乎乎的木头,顿时吸引了他的注意。

摊主是个四十出头,胡子邋遢的中年人,叼着一根劣质香烟,时不时拿着那块木头往背后挠痒。

显然没有意识到,这是一块价值连城的好宝贝。

楚云蹲下来,假装捧起陶陶罐罐观看。

“小兄弟,这些可都是刚出土的好东西,不买别乱碰啊!”摊主有些不乐意。

他看楚云衣着老土又年轻,料定这是一个囊中羞涩,又喜欢凑热闹的土鳖。

古玩行业,这一类人最多,老想着捡漏,其实就是棒槌。

“老哥,这件瓷器怎么卖?”楚云捧着一件做工粗糙的花瓶,低声问道。

“宋代绣云青花瓷,正宗官窑出品,一百八十万,概不还价!”摊主冷冷地说道。

“东西是好东西,可惜太贵!”

楚云摇摇头,又拿起一件玉器:“这件呢?”

“明朝飞花玉碟,据说是皇帝的御用品,最少两百万!”

“·····”

楚云一阵无语。

这明朝的东西,底下居然用着清朝的印章,大人你好大的口气啊。

紧接着,楚云又连续问了几件。

虽然表现得很有兴趣,却一直摇头嫌贵。

摊主彻底拉下脸,不耐烦道:“喂,你到底买不买?不买赶紧走开,别耽误我做生意。”

“不好意思!”

楚云叹了口气,假装失望准备离开。

走出几步,又抽身回来,指了指摊主手里的木头:“老板,你这件木器卖吗?”

“木器?”

摊主愣了一下,心里乐开了花。

这玩意他随手从柴火堆里捡的,看着形状不错,拿来挠痒痒。

果然是个棒槌!一块破木头也当宝贝!

当然,他表面还是故作高深地说道:“小兄弟,眼力真好啊!”

“我这摊上最好的宝贝,都被你看中了!”

“可惜,这是我祖上传下来的,不卖!”

一边说着,一边小心观察楚云脸色。

楚云一脸为难道:“老板,明天家里长辈过寿,老人家就喜欢古董,您就当帮个忙,给个价吧!”

“祖上的东西,我很为难啊!”摊主继续演戏。

“我出这个数!”

楚云举起五个手指!

“五千?”摊主强忍笑意,摇摇头:“不行,太少了,我不能对不起列祖列宗!”

“······”

楚云也想笑。

他说的实际是五万。

“我最多出一万,不行就算了!”

“······”摊主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罢了罢了,念在你一份孝心,我只能做出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

“一万就一万吧!”

“现金还是刷卡?”

“我身上没带钱!”楚云说道。

“小兄弟,你在消遣我?”摊主有种打人的冲动。

不带钱你还敢逛古玩街?

“你放心,我懂规矩,钱货两清!”

楚云淡然道:“一会自然有人过来付钱!”

“那你可要抓紧时间了,要是有人也看上,别怪我不守规矩。”摊主彻底沉下脸。

“老板,这物件,能不能给我看看!”这时候,旁边忽然插进来一道苍老的声音。

“哟,沈老先生!”

那摊主的态度来了个十八度转变,连忙丢掉烟头,起身打招呼。

楚云扭头一看,就见一个穿着唐装的老者,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到他的身边。

老者年过七旬,须发皆白,面相看上去慈眉善目,眉宇间却带有几分威严。

他身边还有一位二十出头的女子,五官精致,皮肤白皙,一件贴身的绿色旗袍,将身材衬托得极为出众

两人气度非凡,一看就是来历不俗,非富即贵。

感觉到楚云的目光,老人非常和善地朝他点点头,这才从摊主手中接过木头,仔细打量起来。

楚云眉头一皱,这老头是要搅局啊!


果不其然。

唐装老者打量片刻,开口赞道:“好一块犀角木,这种好物件,不多见了!”

“老人家!我先相中的!”楚云忍不住提醒。

唐装老者微微一笑:“小伙子,君子不夺人所爱!”

“这样吧,你开个价,此物我收了。”

“抱歉,不卖!”楚云摇摇头。

这块犀角木他大有用处,不可能让出去。

摊主眼珠一转,插话道:“小伙子,行有行规,你又没带钱,这笔买卖不算!”

“你刚才已经答应了!钱在路上,我的朋友很快就送来!”楚云冷冰冰地盯着摊主。

这个无良老板,明显听到唐装老者说出物件来历,想趁机反悔,大捞一笔。

“钱货两清!你不懂规矩,谈什么买卖?”摊主轻蔑地笑道。

“连我爷爷都不认识,你也来混古玩街,土鳖!”那旗袍女子也是不由地出言讥讽。

“若水,不得无礼。”

唐装老者喝止了旗袍女子,取出一张烫金名片,朝楚云递来:“鄙人沈天凌,在古玩界还算有点名气。”

“此物对我很重要,请行个方便!”

“说了,不卖!”楚云一把将木头夺了过来。

“哎哟,小子,我看你是想存心找麻烦吧!”摊主顿时急眼了。

朝人群一使眼色,就有两个彪形大汉走到了楚云身边。

古玩的水很深,鱼龙混杂,别看这摊主不起眼,能在这种地方摆摊,多少认识一些捞偏门的人。

两个大汉一左一右贴着楚云,凶神恶煞,颇有一言不合就动手的架势。

“怎么着,出尔反尔抢东西不成,还想活络一下筋骨?”楚云冷笑道。

他跟着老瞎子那些年,虽然以学习相术为主,但为了弥补破龙命格所带来的根基缺陷,楚云服食了不少山里的珍稀药材,学习过一些拳脚功夫,对付几个大汉还是不成问题的。

打架,真没怕过!

“你们这是干什么,买卖不成仁义在,难道要把脸都丢尽吗?”

沈天凌一瞪眼,那两个大汉马上怂了,后退了几步。

“沈老,是这小子不懂事在先,您可别惯着他呀!”摊主不甘心地叫道。

“行了,这木头我出十万,剩下的事你别管了!”

沈天凌大手一挥,身后的旗袍女子取出支票,唰唰填下一串数字,丢了过去。

“沈老大气!”摊主咧嘴一笑,赶忙把支票揣进兜里。

只要有钱收,他才懒得管那么多,奸商的嘴脸尽显无疑。

随后。

唐装老者再次朝楚云笑道:“小兄弟,我们各退一步如何?”

“怎么说?”楚云一头雾水,有些弄不明白这老人葫芦里卖什么药。

沈天凌朗笑道:“这块木料如此之大,打造几个物件绰绰有余!”

“钱,我替你付,木料我们平分,怎么样?”

楚云想了一下。

他确实用不到这么多,点头道:“很公平!”

那旗袍女子却忍不住嘴角一扯,讥讽道:“真是走了狗屎运,得了大便宜,你就偷笑吧!”

她看楚云极为不顺眼。

不止因为,楚云的打扮像个土包子,更因为以沈家在东云省的声势,谁不给几分薄面。

自家爷爷,更是古玩界泰山北斗级别的人物,好话说尽,居然有人不给面子!

这时候,在沈天凌的吩咐下,摊主已经拿出锯子,准备对木料进行切割。

沈天凌很有大家之风,取来一支画笔,递给楚云:“小兄弟,这件木料是你先看上的,就由你先取吧?”

这个举动,让楚云颇生好感。

有势而不欺人,名盛而不自负,这样的人不多见了。

当下也不客气,沿着木料的纹路,寥寥几笔便画了下去。

“我取左边一侧!”

众人定睛一看。

长达近五十公分的木料,许多地方表面凹凸不平,而楚凡所取的左侧,却最为平滑。

无论玉器还是木料,原料越是平滑越好加工,可以节省许多料子,也减少了加工难度,这是常识。

楚云这种取法,好像把好处全部占完了。

旗袍女子率先叫了起来:“喂,你可别蹬鼻子上脸啊!”

“小子,吃相也太难看了吧!”

“沈老给你面子,你倒是一点都不客气!”

“不识抬举的东西,小心遭天谴!”

围观的人群爆发哄然,对楚云一阵口诛笔伐。

沈天凌脸色微变,心里也有些不悦。

但像他这种人物,能很好隐藏自己的情绪,不动声色地说道:“小兄弟眼光毒辣,佩服!”

话音一转,笑道:“只是,宝物虽好,却要懂得善用,才能发挥它的最大价值,小兄弟既然能相中此物,不知道对其了解多少!”

言下之意,凡事要量力而行,适可而止,不要过于贪婪。

当然,也有几分考验的意思。

楚云瞬间就明白了,不假思索道:“《通明杂物》有记,东海有犀,埋骨于紫树,犀角百年不毁,与树脂相融。”

“入药生服,可活络气血。磨粉燃香,可清神醒脑。”

“小兄弟果非常人!”沈天凌大赞不已。

这《通明杂物》是一本非常古老的典籍,几乎没有记载,他也是一位考古的朋友手中,偶尔得到几页残卷。

楚云能熟读这般古籍,沈天凌料定楚云非比寻常,一时起了结交之心。

非常大方道:“这块木料,送给小兄弟,就当交个朋友了!”

一旁的旗袍女子却不乐意了,冷哼道:“明知道宝物的价值,不舍得出钱,还故意挑好的拿,真不要脸!”

“沈老先生,我不会占你的便宜!”

楚云冷冷地扫了旗袍女子一眼,接着说道:“犀角木除了入药,还有其他妙用!”

“哦?”沈天凌来了兴趣:“请赐教!”

楚云解释道:“十年犀角成树脂,百年犀角化宝玉,而千年犀角吸食日月精气,必然凝练云珠!”

“这·····你怎么知道?”沈天凌有些疑惑。

楚云的说法闻所未闻。

“爷爷,我看他就是胡诌的,连你都不知道,他怎么会晓得?”旗袍女子一脸傲娇。

楚云二话不说,捡起地上的木料,照着地上用力摔去。

“慢着!”

沈天凌想出声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

诺大的木料噗通一声,猛然碎裂。

一阵轻风拂来,木料裂开外层,露出里边的空心。

两颗珠子咕噜噜地滚了出来。

一瞬间,一股幽香缓缓弥漫开来。

围观众人发出一阵惊叹,随后,幽香扑鼻,只觉得浑身打了个激灵,说不出的暖意和畅快。

这时候,哪怕是个傻子,也意识到这一大一小两颗紫色的珠子,是价值连城的宝贝。

“若水,快把珠子收好!”

感受到周围人贪婪火热的眼神,沈天凌来不及感慨,连忙让旗袍女子收起珠子。

随后朝楚云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小兄弟,请跟我来。”

“这·····这能卖多少钱?”

看着几人匆匆离去,摊主肠子都悔青了。

谁能想到,一块破木头里,居然藏着绝世珍宝。

这笔买卖,铁定是血亏了


楚云跟着沈家爷孙后边,七拐八拐,走入一家店面气派的古玩铺之内。

“若水,沏茶!”

坐下之后,沈天凌一声吩咐。

名为沈若水的旗袍女子撇了撇嘴,不情不愿地下去煮水冲茶了。

沈天凌拿着两颗珠子左右打量,止不住地赞叹:“蒙尘于外,藏珠于内,不愧绝代珍宝,当真是造物神奇!”

“小兄弟慧眼如炬啊!”

“沈老过奖!”楚云缓缓伸出手:“说好的,平分!”

“呃······”

沈天凌深吸一口气,犹豫一会,恋恋不舍地将其中一颗较大的珠子,放在楚云的掌心。

“不用!钱是你出的,我不会占你便宜!”

“那颗小的,足够我用了!”

楚云平静地说道。

“这怎么行,没有你慧眼识珠,也得不到这种好东西!”沈天凌一个劲地推辞。

“我并不是客气!”

楚云仔细审视着沈天凌的眉眼,说道:“你比我更需要这颗珠子保命!”

“喂!你别乱说话啊,我爷爷肯定长命百岁!”

沈若水捧着茶壶出来,听到这话不由气结。

“丫头,你消停一会!”沈天凌喝道。

沈若水委屈地撅着小嘴,恶狠狠地瞪了楚云一眼。

楚云没有搭理她,自顾自说道:“沈老,你面宽脸润,耳厚而唇丰,本该身居高位,福缘深厚。然前额却有黑光隐现,恐怕近段时间,常犯小人!”

沈天凌一怔。

他退休之前,曾在体制担任过三品大员,正是因为遭受同僚陷害,才会提前退休。

与楚云所说,不谋而合。

楚云看他的脸色,就知道自己算对了。

抿了一口茶水,接着说道:“犯小人倒不是最严重的,最多丢掉仕途,反而落得清闲。”

说着,指了指沈天凌的眼下。

“眉长而落,眼窝泛红光,这是天降横祸的预兆!”

“越说越玄乎!神棍!”沈若水不由小声嘀咕!

但沈天凌的脸色,却变得越来越严肃。

活到这把岁数,他对很多玄学之说深有体会。尤其经常接触古玩这一行,难免会遇到一些科学无法解释的现象。

“看来,小兄弟深谙相学之道!”

“可有法子破解?”

楚云沉吟片刻,问道:“有朱砂和纸笔吗?”

“有!”沈天凌点点头,随手招来一个伙计,吩咐几句。

沈氏经营古玩,岂会没有一些术道当中常用的东西。

不一会儿,伙计就把所有的东西准备齐全。

“借珠子一用!”

楚云从 沈天凌手中接过珠子,深深吐出一口浊气。

随后笔沾红色朱砂,转动珠子的同时,快速落笔,龙飞凤舞,眨眼间便已搁笔完成。

“这·····是符箓?”沈天凌看着被朱砂覆盖的紫云犀角珠,不禁眼前一亮。

他浸淫古玩多年,认识不少古文字,然而这珠子上的符文,竟是一个都不认识。

但是,其中隐隐透露出来的神秘感,却仿佛带着莫名的威势,让人感到非常心安。

“千年紫云珠,具有通灵之效!是刻画护身法器的上品材料!”

楚云叮嘱道:“沈老,请务必随身携带,七日之内,必有横祸。”

“凭借此物,你若能度过一劫,以后定然一帆风顺,仕途无忧。”

“还有这般妙用!”沈天凌顿时激动起来。

沈氏之所以位列东云省豪门之流,主要靠他这位三品大员的声势支撑,如今他遭受陷害隐退,家族声势一日不如一日。

如果能恢复仕途,一切自然迎刃而解。

想到这,沈天凌不免失态了。

“小兄弟,不!先生!”

“沈某多谢先生的大恩大德······”

“沈老不必客气!”楚云淡淡一笑 。

“不行,这种大恩,怎能不报!”

楚云摇摇头,刚要说话。

叮铃铃~

兜里那部淘汰了不知道多久的老年键盘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抱歉,我接个电话!”

楚云走到一边,按下接听键。

手机里马上传来柳如意焦急的声音:“楚先生,你在哪,陆叔叔快不行了!”

“知道了!”

楚云跟她说了古玩街的地址,挂断电话,朝沈天凌说道:“沈老,我有点事,先告辞了!”

“我还不知道先生如何称呼!”沈天凌的称呼变得很尊敬。

“我叫楚云!有缘自会相见!”

楚云洒然一笑,快步离开古玩店。

他前脚刚走,沈若水便坐了下来,满是疑惑地说道:“爷爷,难道你真的相信,这个家伙所说的话?” “真与假,七天之后,自然见分晓!”沈天凌负手而立,显得高深莫测。

像他这种层次的人, 不可能因为三言两语,就轻易认可一个人的能力。

刚才的激动和谦卑,多少带有逢场作戏的成分。

沈若水倒是对楚云产生了一些兴趣,讷讷道:“也不知道,这家伙什么来头?”

······

楚云走出古玩街不久,就看到柳如意停在路边的车。

上车之后,柳如意递来一个小袋子:“楚先生,这是你要的钱,办完事我们赶紧去医院!”

“不用了,走吧!”

楚云嘴里拒绝,却非常不要脸的把钱接了过来。

足足五万块现金,本来是打算用来买紫云犀角珠,没想到沈天凌横插一脚,现在自然不需要了。

反正他也缺点现金周转,不要白不要。

柳如意的车很快,硬是连闯几个红灯,将楚云送到了医院。

医院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才一夜时间,陆东河的病况就变得异常严峻,五脏六腑出血,心率图好几次都成了直线,相当于一只脚踏进了鬼门关。

而这一切,都是在经历医学博士林佳的先进手术之后,所呈现的状况。


这位昨天才意气风发的海归博士,此时脸色憔悴,连医院的规定都不顾了,在走廊里不停抽着烟,。 作为担保人的周礼,也好不到哪里去。

一把年纪,熬了大半夜,摇摇欲坠,随时有昏倒的可能。

要知道,之前他是打着包票,保证林佳一定能顺利完成手术。

陆东河的身份非同小可,一旦手术身亡的消息传出去,不仅医院的名声受损,他大半辈子才博来的身份地位,也会因此受到负面影响。

气氛相当凝重。

楚云和柳如意赶到时,陆青衣双眼无神的靠在椅子上,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

看见楚云过来,陆青衣放下了富家大小姐的刁蛮和傲气,一下抓住他的手,苦苦哀求。

“楚先生,我知道错了!求求你,救救我爸!”

“只要能救他,我绝对同意你的一切条件!”

说着,就准备往地上跪去。

“少来这一套!”楚云丝毫不买账,指了指旁边的柳如意:“我是看在她的面子上!”

说完,也不理会陆青衣,径直朝病房走去。

周礼见状,下意识想开口阻止,但看到陆青衣吃人一样的目光,识趣地把话吞进了肚子。

“我倒要见识一下,这小子有什么高招!”

林佳忽然心中一动,跟在楚云身后进去。

其他医生见状,也朝周礼投来询问的目光,后者叹了口气,微微点头。

一群人陆续走进病房,当起了围观群众。

好歹披着白大褂,他们还有一点基本的职业道德,如果陆东河真的出现意外,起码也证明,他们真的尽力了。

这一切,当然是故意做给陆青衣看的。

至于楚云能否救活陆东河,他们根本就不关心。

以陆东河的情况,和宣判死刑没有区别。

楚云也并没有反对这些人围观,说不定,到时候还需要这些人的帮助。

此时的陆东河,面色青紫。

楚云探了一下鼻息,连呼吸都几乎感觉不到了。

因为进行手术,更换到了手术室,四圣镇守的阵法也失去了对陆东河的庇护。

虽然早有预料,楚云心里还是忍不住暗骂:一群草包。

“周院长,陆董事长什么时候换的病房?”

“深夜十一点!”周礼老实回答道。

“也就是子时,离位!”楚云拈动指尖,开始细算。

以相术救人,既要算好时辰,又要按照八卦规律定好位置,才能破解命中之劫。

这是一项技术活。

其他医生对此不以为然,看到楚云闭目盘算的样子,甚至觉得有些荒唐,却不敢随意打扰。

暴怒中的陆家大小姐,很可能会把怒火,撒到在场的每一个人身上。

那种后果,他们承受不起。

算了片刻,楚云心中已经有数。

朝旁边的周礼问道:“周院长,会针法吗?”

“略懂行针之术!”周礼此刻表现的很谦逊。

身为中西医兼通的医学泰斗,行针认穴是基本功,哪能不会。

楚云点点头,吩咐道:“一会我让你刺哪个穴位,你照做就是!”

一切准备妥当。

楚云并指如刀,化作一道道残影,迅速点了下去。

动作快到了极致。

那些医生看的一头雾水,感觉就像看电视剧。

周礼却睁大了眼睛,眼神越来越明亮,最后止不住浑身颤抖起来。

“寻龙点穴术!”

古籍记载,这是医圣扁鹊独创的点穴秘术,年代久远,大部分已经失传。

仅有一些残页流传至今,被大夏中医协会奉为国宝级针术。

周礼也只是年轻时候,偶尔见到一位医道圣手施展过。

但是,让他震惊的事还远远没有结束。

就听楚云大喝:“施针!”

“第一针,涌泉!”

“第二针,天灵!”

“神官!”

“肾俞!”

“·····”

楚云说话的速度越来越快,周礼浑身冒汗,最后竟是有些跟不上节奏了。

他心里更是掀起惊涛骇浪:“阴阳针法!”

又是一门早已失传的古老针术。

这是什么怪胎?

“周院长,你怎么学的行针,下针这么慢?”楚云很是嫌弃地瞪了他一眼。

索性把他手里银针 抢了过来,自己动手!

“·······”

周礼当场石化,目瞪口呆。

因为他发现,楚云下针的速度,比自己快了一倍不说。

而且认穴,力道,都十分精准熟练。

就这行针的功底,完全可以和某些以针术闻名的医道大家媲美了。

其他医生依旧一头雾水,不明所以。

不过,看着周礼的表情,隐约已经猜到了一点猫腻。

但那林佳的眼神,却渐渐变得阴冷。

如果楚云真的治好了陆东河,那岂不是证明,自己堂堂一个海归医学博士,连一个山野里来的小子都不如?

简直奇耻大辱!

陆青衣和柳如意相互牵着手,五指相扣,一动不动地看着楚云行针。

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十分钟后,楚云停下动作。

这时候,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一直昏迷不醒的陆东河,忽然张开嘴巴,吐出一口黑乎乎的气体。

那气体弥漫着恶臭,散开来后,房间的温度都降到了零点。

“果然是煞气附体!”

楚云脸色一沉,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紫云犀角珠,塞入陆东河口中。

“怎么样?是不是没问题了?”陆青衣紧张地问道。

话音刚落。

病房里的仪器忽然发出刺耳的长鸣。

众多医生齐齐变了脸色。

这意味着心脏停止跳动,等于宣判死刑。

“哼,看来你就是在装神弄鬼!”

“陆董事长的死,你要负全责!”

林佳见状,幸灾乐祸地叫了起来。

他刚回国,可不想第一次手术就治死了人,对以后的前途不利。

现在正是甩锅的大好时机。

“呜呜呜~~~”听到这话,陆青衣控制不住地哭出声来。

柳如意都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楚云冷眼旁观这一切,尤其是看向林佳的眼中,宛如看着一个小丑。

“滴!”

就在这时,仪器顿时停止了鸣叫。

心率图的线段渐渐呈现波浪,在屏幕上下滚动。

“你们看,心跳正常了!”一个医生激动大叫。

“脉搏也正常了!”

“陆董事长·····活了!我的老天爷!这简直是医学奇迹!”

病房里顿时响起一阵欢呼。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林佳气急败坏:“这肯定是我手术的功劳,他就是瞎猫碰上死耗子,沾了我的光而已!”

“······”

众多医生面面相视,不由露出鄙夷的神色。

要不是你从中作梗,恐怕人家早就治好了!

把别人赶走,人家来收拾烂摊子你就推卸责任!治好了,却还想着抢功劳!

人怎么可以无耻到这种地步,简直臭不要脸!

医生们看林佳的目光全变了,悄悄离他远了几步。

“林佳,你外出深造几年,医术没长进,抢功劳的手段却精通的很!”

“我们医院不需要你这种人!”

“你被停职了,回去好好反省!”

周礼一阵厉声呵斥,满脸的失望。

就这种品行,根本不配行医,枉费自己多年的心血栽培。

“老师,你要相信我!”

“他一个无名小卒,凭什么医术比我还高明!”

林佳还不死心,试图辩解。

陆青衣上前几步,直接一巴掌甩在他的脸上:“滚!”

她恨死了这个庸医,差点害死自己的父亲。

“你们给我等着!”

林佳满脸羞愤,撂下一句狠话后,摔门而去。

接下来,周礼安排人,给陆东河进行了一次全方位检查,确定没问题后,正式宣布陆东河脱离危险。


“楚先生,请留步,我有事请教!”

忙完陆东河的事,楚云本想回到酒店休息,却被周礼给拦住了。

这老头满脸堆笑,和之前的轻蔑态度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周院长,还有什么指教?”楚云不咸不淡地问道。

周礼搓着手掌,小心翼翼道:“那个,老头子有个不情之请!”

楚云一眼就看出他的心思,说道:“术业有专攻,你学不会的!”

“楚先生,之前的事,我向您道歉,是我老眼昏花,不识泰山。”

周礼明显不死心,赔着笑脸:“您有如此高明的医术,倘若发扬光大,肯定能造福许多病患。”

“您放心,我不白学,有什么条件您尽管开口!”

“抱歉,我这是相学秘术,并非医术!”楚云冷声道。

“不管什么法子,只要能治病救人,那就是好法子!”

周礼很是认真地盯着楚云:“算我求您了!”

“学相术者,必有五弊三缺之难,就算是这样,你也要学么?”楚云饶有趣味地打量着他。

听到楚云语气松动,周礼顿时大喜过望:“救死扶伤是我辈天职,何况,我这一把年纪了,又有什么好怕的呢?”

“周院长,你可要想好了!”楚云沉声道。

“朝闻道夕死可矣!”

周礼面色肃穆,满脸坚定。

“善!”

楚云点点头。

鬼谷相术,并没有一脉单传的说法。只不过,因为过于高深,历代以来,能将其领悟精通的弟子,少之又少。

楚云也不是小气的人。

想了想,从布袋里拿出一本简陋的手册:“这是我学习相术时记载的一些笔记,若能领悟这些,够你受用了!”

周礼翻开手册,粗略扫了一眼,顿时大喜过望。

其实,医道也好,相术也罢,大夏许多玄门奇术,有很多理论都有共通之处。

中医与相术的很多理论,皆来源于易经。

只不过,鬼谷相术,将其更加细致化,也变得更加深奥了。

这本册子,对周礼来说,简直是无价之宝。

“学生,见过老师!”

“周院长,你一把年纪,繁文缛节就免了!”楚云摆手道。

“传道之恩不能忘,师徒礼节不可废!”

周礼语气坚定,弯腰拱手,认认真真地朝着楚云又是一拜。

真是个固执的老头!

楚云摇头失笑,也懒得浪费口水制止,由着他去了。

倒是旁边来来往往的医院工作人员,不由好奇地多看了两人几眼。

周礼的脾气又臭又硬,还从没有见过,他对别人这么恭敬,还是一个二十左右的年轻人。

与周礼交换联系方式后,楚云与他约定好,有时间再一起探讨。

老头这才捧着笔记,欢天喜地地离开。

这时候,病房的门推开。

陆青衣在柳如意的陪同下走了出来。

小姑娘红着眼睛,扭扭捏捏地看着楚云,欲言又止。

柳如意轻轻推了一下她,陆青衣这才鼓起勇气,走到楚云面前,细声细气道:“谢谢!”

“没吃饭?不会说话?”楚云淡淡道。

“楚先生,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我父亲!”陆青衣咬着牙说道。

“记住你的条件!” 楚云笑着说道。

“······”

陆青衣俏脸一红,不知道怎么接话。

和一个刚认识不到一天的男人结婚,她实在有些难以接受。

柳如意见气氛尴尬,赶紧说道:“楚先生,陆叔叔已经醒了,他想单独和你谈谈。”

“好!”

楚云点点头。

择日不如撞日,他也想见一下,这个未来岳父。

安静的病房里,陆东河垫着枕头,嘴角含笑地看着走进来的楚云。

虽是久病刚醒,脸上仍带着几分疲惫,但陆东河的一双眼睛却锐利明亮,颇有神采。

而且,他的笑容十分亲和,让人极易产生好感。

不愧是名扬一方的大富豪。

楚云心中暗赞,主动走到床边的椅子上坐下。

“潜龙大师的高徒,果然不同凡响。”陆东河笑着说道。

“陆董事长过誉了!”

楚云淡淡一笑。

潜龙道人是老瞎子的道号,陆东河显然与老瞎子有一定交情。

简单客套几句。

楚云直接开门见山道:“陆董,您的病已经没有大碍,按照约定,我和陆小姐的婚事·····”

“你放心,早在二十年前,我和潜龙大师已经定下此事!”

“陆某绝对不是言而无信的人。”

陆东河轻声道:“等我养好身体,马上为你和青衣操办婚事。”

“只不过······”

说到这,他忽然欲言又止。

楚云脸色微沉:“陆董有难处?”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陆东河摇头笑道:“我就这一个独生女,从小惯坏了,性子娇蛮,你们倘若成婚,希望你能多担待一点。”

“这是当然,老师常说,女人是用来疼的,我懂!”楚云一副我很明白的表情。

心中却想,打疼也是疼······陆青衣那个女人跟一头野猫似的,属实需要严加管教。

“那就辛苦你了。”

陆东河点点头:“我已经和青衣说过了,你在川海市举目无亲,就暂时和她们住一块吧!”

“需要什么,尽管吩咐如意,这丫头心思细腻,办事很周到。”

“好!”

楚云点点头,刚要起身告辞,心中一动,忽然转身问道:“陆董,有件事我想问一下。”

“你说!”

“您最近,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哦?”陆东河稍作沉吟,苦笑道:“我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多年,得罪的人可不少。”

“但是,会用风水相术害人的,并不多见。”楚云沉声道。

“你是说,我的病另有隐情!”陆东河意识到了不对劲。

“不错!”

楚云解释道:“我看过您的面相,前半生的命途艰苦多难,但后半生前途平坦,一帆风顺,是大富大贵之相。”

“不出意外,至少九十高寿才会寿终正寝。”

“您的病,很蹊跷!”

“·······”

陆东河陷入了沉思,脸色渐渐变得严肃起来。

过了片刻,寒声道:“这事我会让人查清楚,你就先不要管了,免得身陷险境。”

楚云眉头一皱。

陆东河显然已经猜到了什么,却没有明说。

但既然对方不想让自己插手,楚云也懒得多管闲事。

“陆董,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改天再来看望您!”

陆东河摆摆手,脸上重新浮现笑容:“都是一家人了,还这么客气!”

“陆叔!”楚云笑着点头。

“去吧,好好和青衣相处,我等着喝喜酒!”陆东河哈哈大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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