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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回十年

月中夜 著

美文同人连载

大周王朝,皇后苏宛被儿子和亲妹妹共同谋害,死不瞑目,转而重生,重回苏府做回庶女,根据前世记忆,一步步夺回属于她的父爱、荣辱、中宫,可重重逆天改命变故之后,很多事情变得不一样,她该怎么选……

主角:   更新:2023-08-08 04:4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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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的美文同人小说《梦回十年》,由网络作家“月中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大周王朝,皇后苏宛被儿子和亲妹妹共同谋害,死不瞑目,转而重生,重回苏府做回庶女,根据前世记忆,一步步夺回属于她的父爱、荣辱、中宫,可重重逆天改命变故之后,很多事情变得不一样,她该怎么选……

《梦回十年》精彩片段

    山峦重峰之顶,孤寺青烟袅袅,黄墙红瓦,围墙高筑,廊柱上新刷过的红漆像是浓稠的鲜血,娇艳欲滴。

    孤单佛堂里,青灯黄卷,堂前跪着一位着素绿色锦衣女子,微闭双眼,轻敲木鱼,慢转佛珠。

    吱啦

    木门轻轻打开,刺眼的阳光趁机钻进来,紫色直缀朝服的少年手提饭盒抬腿迈进,随手又阖上木门。

    “母后,儿臣来看望您了。”

    女子转动的手微微一滞。

    少年见她没有动静,径直来到女子跟前,“母后,儿臣之道您心有怨气,父皇他竟然听信小人谗言佞语,将您发落至此。”

    随即打开食盒,将碟拿出来一一摆放,嘴里继续说道:“您不在宫中的这些时日,形势愈发严峻,朝中四面楚歌,后宫德妃甚得恩宠,您不管儿臣,可一旦德妃诞下子嗣,别说太子之位,到时儿臣恐有性命之忧。”

    食碟摆放完毕,少年跪坐在一旁。

    李鸿熹虽年少,却带有与年龄不相符的消沉,父皇不宠,母后被贬,坐拥太子之位,实则手无缚鸡之力,豺狼虎豹虎视眈眈,说罢,竟抬头擦拭眼角液体,终究太过年少。

    听罢李鸿熹诉苦,佛堂本就清净素雅之地,倏地让人觉得更加凄凉。

    半晌,素衣女子才微微睁开眼,轻叹。

    “你是我含辛茹苦怀胎十月才从身上割下来的一块肉,叫我如何不心疼?”

    稍事停顿,继续道:“只是你父皇早已视我为心狠手辣的毒妇,恨不得立刻除掉。”说到这里,女子喉咙发紧。

    少年听闻,手归拢到双膝,硬生生挤出笑容回道:“母后心里苦,儿臣懂,可儿臣……”

    虽是亲身骨肉,奈何形式所逼,彼此均无可奈何。

    苏宛望着儿子发红的双眼,心蓦然增添伤悲:“你这孩子,为何要巴巴的跑来,若是让别人看到,反倒会连累你。”

    少年眼中飞快掠过一丝情绪,随即便乖巧的举箸,夹起一块桂花糕放进苏宛碗中。

    “寺中清苦,儿臣特地命小厨房做了几道母亲爱吃的糕点,对了……”

    少年犹豫片刻,从袖口中拿出只巴掌大小的酒盅,望向苏宛轻声道:“这是儿子亲手酿的青梅酒,娘亲尝尝可还喜欢。”

    苏宛被发配到穷山恶水做姑子,是李鸿熹磕破脑袋求情,才免去绞发,皇上在临走前,特地低声警告,让她好好当个出家人,别再生出事端,此刻喝酒,说不定会落人口实,皇上若是借故发难,恐怕……

    当她看到少年的小心翼翼时,只是顿了顿,便接过了李鸿熹手中的清酒。

    “你亲手酿的,母后当然欢喜。”

    轻轻抿了一口,清酒似有些酸涩,苏宛柳眉蹙眉。

    “母后,如何?味道可好?”

    李鸿熹紧张的问道。

    “熹儿心意,母后领了,味道着实不错。”

    听到这话,少年充着些许血丝的眸子突地发亮,虚扶酒杯,劝道:“母后不嫌弃,不妨多喝一些,待儿臣回到宫中,怕是再也喝不到了。”

    不知为何,分明是挑不出问题的话,苏宛听了,却有了几分阴测测的感觉。

    她虽心有疑惑,看到儿子一脸的孺慕之情,压下心头情绪,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清酒是好,多喝可就……”

    话尚未说完,手中杯子猛地滚落在地,玉指如笋,条件反射掐住丰润如玉的脖颈,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少年,脸色陡然变得毫无血色,苍白得可怕。

    “你……”

    “母后……”

    少年嗓音暗哑,话里却有着按耐不住的快意:“现在感觉如何?”

    带着几分大仇得报的兴奋,俊雅纤秀的面容上涌起扭曲的狂热。

    毒火攻心,苏宛喷出一口血水,李鸿熹的表情被放大般印入她的眼底,心如刀割,比身上的痛楚还要疼上几分。

    “熹儿,为……为什么?”

    她一字一句,艰难开口,痛苦而疑惑。

    她是他的母后!他的娘亲!

    生了他养了他十八年的亲娘!

    许是苏宛的眼神太过恍惚,少年居高临下,居然笑容满面,笑容里尽是不甘与屈辱。

    “你难道不知道为什么吗?娘亲?你从小就不喜欢我,我做些什么你都屡屡要加以指责,把我养在你的身边,根本就是为了你的后位!”

    李鸿熹双眼充满血丝,忽地连着桌子将杯盏全数推倒,“枉我原以为你一心想要育我成才,才会对我横加指责,原……原来我根本不是你的儿子,我只是你保住后位的工具!”

    不。

    怎么会这样?

    药力发作,苏宛脸色惨白,疼痛从她的喉咙蔓延到四肢百骸,死死硬撑着,望向眼前的儿子,用尽全身力气挣扎着说道:“不,熹儿,你听我说……”

    “不要叫我名字!”

    李鸿熹歇斯底里怒吼,“你不配!”

    听到这话,苏宛喉头一甜,生生吐出一大口黑血。

    “为……什……么?”

    眼前的佛堂逐渐模糊,就连少年的脸也开始变得摇摇晃晃,苏宛气息奄奄,仍不甘心的喃喃道:“到底……为什么?”

    “姐姐,还是让我来告诉你吧。”

    女子哂笑声突然响起,下一瞬,暗门打开,女子裙裾葳蕤,款款而来,那张精致脸蛋的主人,让苏宛熟悉到刻骨铭心。

    “苏若菡,怎么是你?”

    苏宛猛地瞪大双眼,恨不得把她吞噬。

    经不住这般刺激,苏宛又猛地吐出一口黑血,整个人瘫软在地,一动不动。

    片刻,苏若菡莲步走近,踢了踢地上的女人,发现她没有反应,试探鼻息,气息全无,唯独眼睛瞪得大大的,里面有血泪缓缓滲出。

    “啧啧啧,本来还想看看你知道真相后的表情,这么快就死了,真扫兴。”

    苏若菡嫌恶的皱了皱眉。

    一旁的李鸿熹见苏若菡脸上露出不快,连忙安慰道:“母亲,我听闻,人死了鬼魂才会出来,这会儿您说出来,她也是听得到的。”

    “还是熹儿聪明,姐妹一场,要是她死不瞑目,那岂不是本宫的不是。”

    苏若菡嘴角弯起讥笑,缓步而行,旖旎的长裙拖在地上,沾上黑血,可她毫不在乎,执起酒壶微微倾斜,毒酒从半空洒落,浇在苏宛身上。

    这酒中加的不知是什么剧毒,此时大片大片的血水混合着酒水,竟散发出一股奇艺的香味。

    她笑容甜美,声若莺啼:“十四年前,有一位在皇后身边当值的女官,为了自己利益,恰逢皇后日子将近,便从宫外渡进自己的孩子,与太子换了衣裳。”

    “太子倒也命大,竟在被丢出宫后,被太医捡了回去,又回到宫中,当了太医侍,侍奉皇后。”

    说着,苏若菡像是想到了好笑的事一般,笑得花枝乱颤:“可谁能想到,你那乖儿子,竟偷着行那苟且之事,被他的亲娘给赶了出去。”

    “姐姐啊姐姐,你说你是不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为了报答你的这份恩情,也为了咱们的熹儿,我就先送那孩子去黄泉下等你了。”

    油灯摇曳。

    苏若菡白色蝴蝶暗纹上银丝牡丹簇拥,本让人飘渺般灿烂的着装,却配着一张狰狞之色的脸庞,伴随着痛快之意,让少年身子颤了颤,随即,捏紧拳头。

    无碍,他是母亲唯一的儿子,母亲不会对她做什么。

    皇后一死,母亲定会助她一臂之力。

    龙椅宝座,只能是他的!

    瞧见李鸿熹姿态,苏若菡嘴角微微上扬,笑容若寒冰呈现,俯首在苏宛轻语道:“姐姐真是给本宫养了一个好侄儿,你看,他还真是和你一样单纯,一碗滴了醋的水,两滴融合在一起的血滴子,便让你引以为傲的太子,信了我刚才编造的一切,被亲生儿子杀死,感觉如何?”

    说罢,她缓缓起身,看着被她踩在脚底的女人,得意的大笑出声。

    此时,原本躺在地上死透了的苏宛,突然挣扎头抬起来,赤红的双眸,直勾勾的盯向苏若菡,猛地想要扑上去。

    “啊——”

    苏若菡花容失色,毫无防备的直直朝后倒下。

    “母亲!”

    李鸿熹也是大惊,但他好歹清醒些,一把拉过苏若菡,两人惊魂未定,听到了怨毒而嘶哑的女声:“苏若菡,如有来世,我定让你血债血偿!

    


    夕阳余晖慵懒洒在窗棂上,透过窗户,轻抚着苏宛苍白的脸颊,她手指动了动,睫如羽扇轻微睁开,床幔轻垂,熟悉的金丝楠木味道徐徐而来,这里是闺房?她再熟悉不过的闺房?

    略微恍惚的暗黑深眸里刀光剑影,恨意滔天,看向四周,逐渐被惊诧代替,她不是死了吗?怎么又回到了待字闺中的苏府?

    闺阁陈设依旧,寥寥无几的家具,没有任何点缀的陋室,她从未有体验到苏府二小姐这个身份而带来的殊荣。

    透过不远处的铜镜,里面女孩病恹恹的脸庞,仿佛随时可能昏睡。

    这张脸……看上去顶多十岁。

    她难道竟回到了十岁左右,一无所有任人欺凌的时刻?

    本就苍白的纤纤细手紧攥,用力过猛而禁不住身体跟着颤抖。

    爹爹不疼,母亲难产,偌大的苏府,把她养得弱不禁风,为了活着,她任人践踏,可一次次的退让,竟然被她们理解成了懦弱!无能!

    一幕幕的屈辱、背叛、怒火侵袭着她的四肢百骸,发生过的一切绝不可以轻易了结!

    还未从震惊中走出来,被窗外叫嚷声吸引。

    “无视我们家三小姐,公然顶撞,还不掌嘴二十!”

    翠喜圆瞪双眼,明明也只是个下人,却是高高在上的姿态,站在主子身旁竟也跟着显得高人一等。

    “奴婢没有冲撞三小姐,我们家小姐确实没还有醒来,若不是为了救……”

    婳灵站着没动,不卑不亢的回答着,话还没说完,脸上便挨了一记响亮的耳光,她抬手捂住发烫的脸,眼里有晶莹的液体转动,隐忍着没有发声。

    “不过下贱奴婢而已,你和她计较什么,别影响我探望姐姐。”

    苏若菡眉宇微凝,忍不住责备道,嘴上那么说,字里腔调却没有半点生气。

    翠喜被主子责备,尴尬一闪而过,低头行礼认错:“奴婢知错了,不过婳灵公然顶撞小姐您,若是不教训,倒显得我们小姐怕了她们……。”

    “那你看着办吧,动作快点儿。”

    苏若菡朝着门前望了望,神色悠然自得,摆一摆衣袖,站在原地仍旧没有朝前走去,得到主子示意,翠喜嘴角扬起一抹阴狠:“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掌嘴!”

    刚刚被扇过的地方已经发烫发红,婳灵看着两个嬷嬷阴险得脚步迈进,惊慌得转身遁逃。

    嬷嬷见状,快速上前一左一右扣住她手臂,扬起的手五指并拢,咬着牙似要使出浑身最大的劲儿,眼看手落下来,马上就要落在婳灵的脸上。

    “住手!”

    门突然咯吱打开,清冷的呵斥声不似往常般温婉贤淑,冷淡的脸上带着凛然的不怒自威,嬷嬷闻声,扬起的手不自觉收了回来。

    “姐姐!你终于醒了!我来好几次都没见到你,着急得吃不下……”

    苏宛身体朝旁一靠,躲过了苏若菡亲昵的双手,冷冷的看着她,沉声反问道:“婳灵犯了什么错,你竟纵容下人这般折磨她?”

    苏宛这次确定了,自己现在俨然回到十年之前,这时的她,还与苏若菡为姐妹,也亦未被接入宫中,参与到那该死的后宫权乱之争。

    被这慑人的目光看得心头一颤,苏若菡手臂落空,禁不住脚步停在原地,脸色不自然得柔声撒娇道:“姐姐还在生我的气吗?我当时被吓蒙了,才不小心把姐姐拉下水池。”

    不小心?前世的苏若菡就是如眼前这般用梨花带雨的无辜脸蛋儿一次次骗得苏宛的信任。

    她还不小心抢走了她的名额,不小心抢走了她的男人,还借李鸿熹的年少无知,除掉了自己,坐拥后位……

    她恨不得撕烂她的嘴脸,刮骨剔肉,看下这个所谓的妹妹是如何得烂黑心肠。

    “我在问你话。”

    苏宛没有理会苏若菡的假意热情,仍旧问着刚才相同的问题,苏若菡对上苏宛锐利的目光,闪躲开来,回答问题也变得有些不利索:“她……”

    “她三番五次冲撞我家小姐,每次都拦着不让小姐进去探视,害得小姐次次白跑。”

    习惯护主的翠喜忙不迭替小姐解围。

    啪

    声音比之前婳灵挨打还要响亮,翠喜的脸上赫然留下五条细长的血印,看得现场的每个人倒吸一口气,这力道,不像是来自一个孱弱的病人。

    “我看你才是下贱的奴才,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苏宛扬起不明笑意的嘴角,厉声呵斥道,方才把扇人的手收回来,轻轻交握,那动作就像是只不过抚摸脸庞般轻柔。

    “姐姐,喜儿不是故意要顶撞你的,她从小就照顾我,吃了不少苦头,我都舍不得打,你出手那么狠……”

    委屈得竟有些抽泣声,苏若菡的脸色红转白,白转青,显然有些挂不住,这哪里是在打翠喜,明明打得就是她的脸。

    “哦?妹妹的意思是,姐姐处理不当咯?”

    苏宛绕着翠喜走了一圈,眼眸一直停留在她身上,翠喜心虚的看了她一眼,不明所以,微微垂首,不自然的站立着。

    “府里的护卫呢?派人给我找来!妹妹,姐姐今天就还你个公道,如何?”

    回到原来的位置站定,苏宛颔首微笑,笑里藏刀。

    “姐姐……”

    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完,护卫十来人整理排列在周围,空气因他们的到来而变得低沉压抑,耳旁响起一道震慑的号令:“来人,翠喜以下犯上,无视府上规矩,无视二小姐,仗则五十,立即执行!”

    闻言,翠喜哑口傻眼,护卫中两人迈出队伍,拽着她就往外拖。

    “我没有!小姐,救救我,小姐!”

    呼救哀嚎声响破云霄,一旁的苏若菡瞪大圆珠,手持纱巾怒指苏宛,半天才说出话来:“住手!你们谁敢!”

    “哎哟妹妹,我要是你,绝不会在这个时候生气,要知道你可是她的主子,不知道的人以为你教导无方就算了,还这般纵容,将来就不怕是个隐患?”

    轻哂讥诮的言语使得苏若菡生生吞下了接下来要说的话。

    眼前的苏宛,怎么突然就变了性子?

    远处的哀嚎求饶声声声扣人心弦,苏若菡死死咬着嘴唇,直直盯着苏宛,似要新仇旧恨通通一起算。

    须臾。

    “小姐……小姐”

    菡萏阁有丫头匆匆忙忙跑过来,差点撞上了苏若菡。

    “什么事情这么大惊小怪?”

    她怒目圆瞪,没发现先前的哭喊声何时没了。

    “小姐……翠喜她……她口吐鲜血,晕过去了!”

    说完,禀报的奴婢犹如惊吓过去般跪倒在苏若菡脚下,双目无神,嘴里喃喃自语:“他们把翠喜姐姐给打死了……”

    嘤咛哀嚎声让苏若菡更加心神凌乱,她一脚踢开腿旁没用的奴婢,朝着她字字咬道:“贱婢也值得我去救?”

    没了翠喜,等于卸掉了她一只胳膊,跟了她这么多年,这句话也说得出口。

    “还愣着干什么,处理掉,别让血腥沾染了我漫星阁。”

    说话间,苏宛冷峻的目光扫过嬷嬷,吓得她们收回了扣住婳灵的手,埋着头不再敢张望,大小姐带着一股隐形的压人气势,让人敬而远之。

    在场人中,除了苏若菡,无不带着惊恐之色,苏宛本是极其低调端庄之人,不知为何突然变性。

    婳灵碎步疾速来到苏宛身边,上一世,她是苏宛身边最亲近的人,想到她前世最后被苏若菡害得死无全尸,苏宛胸口隐隐作痛。

    以命抵命,要怪就怪翠喜跟错了人。

    既然老天爷给了她重生的机会,她定当一点一点全部加倍返还!

    眼前的情景和上一世如出一辙,不同的是苏宛未能及时救下婳灵,为此狠辣的耳光之后,她的脸从此留下了重疾,再不能见人。

    一想到这里,苏宛脸阴冷如冰霜,眸中有如万箭穿心般尖锐的痛楚,看得苏若菡感到一阵疏远。

    “姐姐,我看你脸色不太好,可还有哪里不适?”

    苏若菡苍白的脸蛋上努力挤出弧度,伸手欲复挽住苏宛胳膊,不料她漠然转身,刻意和苏若菡保持得距离,面呈嫌弃之色,一边走一边说道。

    “我知道你是想要参加宫里举办的选秀大会,苏府只有一个名额,就算刻意陷害我生病去不了,也不见得你就能如愿以偿!”

    姐妹俩同在赏荷,苏若菡明明在她身后却不知为何身体前倾,眼看就要掉进池塘,苏宛情急之中抓住了她的手,却也是救下的这双手,反手一推,把苏宛推进了池塘。

    苏若菡算准了苏宛会出手相救,不止一次把她的善良拿捏在手中玩弄。

    “姐姐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当时确实是不小心……”

    不想继续听苏若菡伪装的狡辩,苏宛粗鲁的打断:“是不是我说的这样,你比我清楚,走吧,我要歇息了。”

    说罢,径直朝着里屋走去,婳灵连忙关门,挡住了苏若菡仍在不断向内探看的脑袋。

    “姐姐,姐姐,你听我说解释,我真的没有想要取而代之……姐姐”

    屋内的苏宛像是没有听到外面真假难辨的焦灼之音,盯着铜镜里的自己眉清目秀,顾盼生辉,气若兰馨,为了一个男人而放弃了所有,直到最后,那个男人亲手毁掉了她残留的希望。

    如刀剐过她的心,疼痛无以言表,万念俱灰。

    今日里苏宛的变化大家都是看在眼里,惊在心里,婳灵在不远处收拾着,眼睛时不时看向苏宛,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房间外,苏如菡恼怒交加,五官如同抹了薄冰,每一面都透着寒霜之气,眸光如利刃骤然出鞘。

    “今夕何夕?”

    苏宛突然想起什么来问道。

    


    “乙酉月,丙子日。”

    一丝狐疑从婳灵眼中滑落,话音刚落,忽听得门外一阵细碎脚步声临近,

    “谁?”

    不禁大声问询,脚步声在门口戛然而止。

    苏宛嘴角微微勾起,果然来了。

    “夫人特地命我给二小姐送东西过来。”

    窗外是周嬷嬷的答话声,刘氏和苏宛素日里交集寡淡,偏在这个时候送来心意,苏宛怪自己先前太天真,当刘氏是真心关心自己。

    想来苏若菡已经去找过刘氏。

    婳灵打开门,从探头朝里打探虚实的周嬷嬷手中接过服饰。

    “夫人吩咐,二小姐即将首次选秀,这是她的一点心意。”

    “小姐已经歇息,代为谢过夫人。”

    说完,婳灵便顺势关上房门,她不喜刘氏母女,不止一次在苏宛面前嘀咕她们前倨后恭。

    “小……”

    见苏宛做噤声动作,婳灵狐疑的闭上嘴,随着她视线朝方才阖上的门处看过去,若有若无的人形阴影矗立在外面,惊讶得婳灵微咧着嘴。

    苏宛朝她招招手,继而俯耳低语,婳灵连连点头。

    晨曦破云,洒下微凉的光晕透进房间。

    婳灵总算把锦服处理完毕,苏宛已起床正伸着懒腰。

    “小姐,按照您说的,锦服已经好了,不过……奴婢从没见过新衣洗完后水是乳白色。”

    婳灵一边给小姐梳妆打扮,一边说道,望着铜镜里的女孩即将及?,睫如羽扇,肤若凝脂,倾国倾城,苏宛手在袖里不自觉蜷拢,她的前生,从出生起就厄运连连,看似巧合,实则全经过精心部署。

    上一世,苏宛落水后醒来,穿上刘氏送来的锦服参加选秀,身上莫名瘙痒红疹,选秀时屡次命悬一线,受尽折磨,夜不能寐。

    不就是想让苏若菡入宫吗?

    我成全你们。

    苏府难得这般喧哗,苏氏一族齐聚府邸,为的是商酌帝上对现今局势部署的应对之策,苏家商贾遍布华夏,赋税不容朝廷小觑。

    纤腰莲步,黑眸碧波,苏宛出现在正厅的时候,大家三三两两热烈攀谈,独独苏若菡和贴身婢女在角落张望。

    人群中有目光跟随苏宛脚步移动。

    “这是……二小姐?”

    “越发迷人,入选无疑,离福祉降临苏氏指日可待。”

    “连她都生得这般好看,难怪叶氏当时深得兄长宠溺,差点儿成为当家主母。”

    苏宛微微含笑,眸光若有若无的朝苏若菡扫过,见她笑得坦然,在四目相对时,却分明暗流涌动。

    人的眼睛不会说谎,苏宛袖内捏着布囊的手情不自禁加重力道。

    “姐姐,家宴罢了,你这么隆重,难道不怕别人笑话?”

    人群中有唏嘘声,苏若菡上前,试图握着苏宛秀手以示亲近,苏宛侧身装作没见到,双手落空,苏若菡顿显尴尬,很快恢复自然。

    “大娘送我的选秀锦服,我怎么能拂了她老人家的好意?”

    这话再明了不过,锦服是刘氏特地准备的,苏宛话音刚落,瞧见刘氏眼神有些躲闪,显然她们都没有料到苏宛会如此高调,和众人眼中那个温顺低调逆来顺受的苏家二小姐截然不同。

    那是她给二小姐准备选秀用的服装,苏宛果然迫不及待穿上了。

    栩栩如生的牡丹被众花簇拥,暗纹蝴蝶遥相呼应,衣是美衣,可以谋害人的美衣。

    “罢了罢了,我再准备一套便是。”

    刘氏淡然答道,语里尽是轻蔑,母女俩一白一黑的对话,无一不是揭露着苏宛可笑的虚荣心。

    噗

    苏若菡闻言,掩面轻嗤。

    席间,桌上佳肴琳琅满目。

    刘氏看似不经意和苏若菡对视一眼,苏若菡领会似的抬著夹虾放进苏宛面前的空碗中,两人袖口相处,她殷切热情道:“姐姐,你刚病一场还羸弱,据说吃这个补身子。”

    不见苏宛垂眉里一抹冷光闪过,若不是这虾,若不是这锦服,她怎么会患皮疹害得寝食难安!虾是寒凉之物,进入体寒之躯,只会让病症越发严重。

    “谢谢妹妹。”

    谢谢两个字说得特别重,说话间有粉状东西落入苏若菡袖中,轻盈而量少,无人察觉。

    听得苏若菡微微一顿,紧张着看见苏宛将虾放进嘴里,别过头脸色才舒缓下来,一连夹了好几次,苏宛脸色逐渐发红发烫,伴随呼吸急促,做着欲骚首扭曲状,苏若菡立即放下著:“姐姐,你这是怎么了?来人,快去请大夫!”

    “小姐,小姐,我扶你先回房。”

    婳灵慌乱的上前搀扶主子,朝着闺房方向离去,刘氏和苏若菡紧跟其后。

    大夫拎药箱进来,悬丝诊脉之后唯唯诺诺的道:“恐是过敏。”

    “大夫,多久能好?这大选在即,可千万……”

    大夫开始写处方,刘氏弯曲着身体附身看向大夫行云流水的字体,苏若菡则在一旁焦虑的看着大夫,眼神殷切。

    这焦灼的表现,饶是任何人看了都不会怀疑,苏宛知晓,刘氏一向清冷,此次却上心至极。

    “夫人稍安勿躁,只需静养数日即可,过敏本不算重症,可二小姐体质实在太弱……”

    大夫不敢怠慢苏家人,只得一边写一边回答,苏若菡别过头看向刘氏,两人会心一笑。

    “宛儿,你别怪大娘心狠,苏氏定下的名额是圣上的旨意,临了推辞,你可不能连累了苏家上上下下几百口人啊。”

    刘氏语重心长道。

    “老爷那边你不用担心,我自会替你解释,菡儿虽年纪小了些,幸而也算符合选秀标准。”

    唯恐苏宛变卦,刘氏不等她作答起身出门,望着匆匆背影,苏宛收回目光,暗自忖着。

    “姐姐,你感觉怎么样?真没想到会这样,区区虾怎么会引起过敏。”

    苏若菡假装抬袖拂泪,脸色凄然,她上次就是这么骗得苏宛同情,最后亲自下跪祈求皇上带她入宫,苏宛瞳孔微缩,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你知道虾会让我过敏?”

    冰冷质问声让得苏若菡脸色一白。

    “不,姐姐,我不知道,我只是……只是胡乱一说。”

    “为了进宫,你们竟然一而再再而三出手相害于我,是不是我死了,才能如你所愿?”

    苏宛坐在床上靠着床首,凉薄的语气气势不小,透着不可小觑的威慑之力。

    “这是误会,姐姐,你听我解释。”

    一向贤良温婉的苏宛乍然变得极易发火,苏若菡被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瞠目结舌。

    “妹妹,你有空在这里假装关心我,倒不如先去照照镜子,看看你自己成了什么样子。”

    闻言,苏若菡不以为意的扯了扯嘴角漠然得笑道:“姐姐真会说笑,妹妹天天照镜子,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子吗?”

    皓手抚摸脸庞,白里透红的脸蛋儿倏地涨红,柳眉倒竖,凤眼圆睁,许是触摸到脸上凹凸不平,她一把推开身边挡住的奴婢,扑到铜镜面前,冰肌玉骨上不知道何时竟然冒出许多疹子,随着她剧烈的咆哮声,手指从脸上滑过,留下一条条红痕。

    “小姐,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新来的奴婢见此状,吓得连忙上前搀扶,瞪大眼睛望着主子,一时不知怎么办好。

    翠喜死于暴毙,红夜是刘氏身边的得力丫头,送走一个势利眼,来了个腹黑女。

    “妹妹,要忍住,切不可挠,不然你的脸就毁了!”

    苏宛坐在床上,盈盈然缓缓劝解。

    “是你!你这个贱人!我要告诉爹爹,告诉你害我!啊——我的脸!”

    见趾高气昂的俏佳影遇事就失去脑子,苏宛已不知何时下床来到苏若菡面前,笑若桃花似的望着她,朱唇轻启。

    “好啊,妹妹大可去跟爹爹告状,可你别忘了,你有证据吗?倒是我身上穿的这件衣服,是大娘当着所有人承认送给我的,原本想一报还一报,我们扯平了,可现在我后悔了,我要禀报爹爹,把这件衣服送到衙门去检查,这要论起罪过,怕也是不轻吧?“

    悠悠然的几句话,震得苏若菡忘记了脸上的瘙痒难耐,气得跺脚,却无可辩驳,一手捂着脸,咬牙切齿道:“不可能!我娘亲不可能有这等龌龊手段!是你,你故意在众人面前表演这一出,爹爹不会信你的!“

    语毕,一阵难受再次袭来,她蜷曲的手掌指甲从上面划过,差点儿再次挠坏肌肤,旁边的奴婢吓得脚直打哆嗦,声泪俱下着劝说:“小姐,我们先去请大夫吧,这仇改日再报也不迟,庶出的劣种怎么比得上你的千金之躯。”

    苏若菡冷冷的睨眼,一股恨意从眼底划过,手猛地抓住苏宛双臂,面目狰狞得道:“苏宛,你最好祈祷我没事,要不然,我会活剥你皮,不,我定会要你付出十倍的代价!”

    她靠着这张无辜的脸蛋获得了不少人爱怜,毁了脸,就相当于毁了她的自信。

    主仆东倒西歪地离开漫星阁,婳灵怔怔然看着房间里发生的一切,直到恢复了往日的寂静,她才回过神来。

    “小姐,你的脸……好多了。”

    惊讶中带着欣喜、欣喜中带着恐惧,她忙不迭的拿过镜子,苏宛轻轻抚向脸庞,望着肤若凝脂,年轻了十岁的自己,竟有些失落。

    “累了一天,早点儿歇息罢。”

    说罢,她掀被盖住自己,虽然没有上次过敏那么严重,为了瞒天过海,苏宛先是让婳灵处理过锦服,然后又在布囊里放进药材,使其爆发出过敏一样的症状,此刻需要躺下静养。

    “帮我把这个处理掉,不要让任何人发现。”

    苏宛不想告诉婳灵细节,起码现在不能让她跟着担惊受怕,接过小姐手中的布囊,婳灵面露疑惑不敢追问。

    咚咚咚

    急促的敲门声再次响起,婳灵慌忙藏布囊于袖中。

    “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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