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军事连载
原本的独龙岗祝家庄,因为一只鸡而引发的灭门惨案;面对梁山泊的咄咄逼人,我祝彪自然不会忍让半分;男主开局定亲扈三娘,并暗地招揽有情有义的真英雄;撬尽四大贼寇的墙角……不但平内乱,还要抵外辱;让宋朝这个最富有的朝代,也是最强势的朝代……嗯……到时候是不是叫宋朝?还犹未可知
主角:祝彪梁山泊 更新:2023-01-07 16:5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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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祝彪梁山泊的历史军事小说《水浒之荡寇枭雄》,由网络作家“梦回往事”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原本的独龙岗祝家庄,因为一只鸡而引发的灭门惨案;面对梁山泊的咄咄逼人,我祝彪自然不会忍让半分;男主开局定亲扈三娘,并暗地招揽有情有义的真英雄;撬尽四大贼寇的墙角……不但平内乱,还要抵外辱;让宋朝这个最富有的朝代,也是最强势的朝代……嗯……到时候是不是叫宋朝?还犹未可知
“嘶……”
随着一声倒吸冷气的声音;
床榻上的祝彪手指微微一动;
剧烈的头痛,使得他悠悠的醒了过来……
只不过眼皮还是沉重无比,根本睁不开;
早知道如此,自己就不喝这么多酒了?
当初拼酒的时候有多英雄,现在醉酒的时候就有多狼狈……
“三少爷醒了么?可要喝点醒酒汤?”
这时候一道声音传到祝彪耳边;
早就口渴难耐的祝彪连忙点头;
他甚至都没听到对方给他的称呼,和对方要给他喝的东西……
随后一勺酸酸甜甜的液体灌进嘴巴!
这酸酸甜甜的液体咽下的时候,感觉胃里也没有那么难受了……
嗯……这几个小子还算有些良心,知道把我送回家……
当初和几个小子喝酒的时候,可是都签过协议的;
若是哪一个死在了酒桌上,其他人一律不承担责任……
自己当然也跟着签了协议;
没想到竟然醉到了这种地步……
随着几口醒酒汤灌下,头晕脑胀的祝彪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眼前灌他喝汤的人,竟然不是那几个小子;
而是一个自己似乎认识,而又一时想不起来名字的男子……
酸痛的脖子再微微一扭,这个房间内的一切都那么陌生,又那么熟悉……
“哎呀……”
祝彪再次惨叫一声,又晕了过去……
“三少爷又昏迷不醒了……”
刚刚侍奉祝彪喝醒酒汤的家丁,惊叫着跑了出去……
迷迷糊糊中的祝彪,就好像做梦一般;
时而清醒,时而迷糊……
我是谁?
我是祝彪,因为单位不景气,和几个同事出来喝酒;
当时大家都开玩笑,谁倒在酒桌上,都不能连累别人,甚至还象征性的签了合约……
我是祝彪,独龙岗上祝家庄的三公子;
性格偏激,喜欢争勇斗狠,乃是独龙岗上不折不扣的小霸王……
爹爹是祝朝奉,大哥叫祝龙,二哥叫祝虎;
昨日因为和扈家庄的扈三娘定了亲;
由于太过高兴,酒喝的多了一些;以至于醉了过去……
也许两人都醉死了,自己竟然穿越到了这个祝彪身上……
等祝彪再次悠悠转醒,他的床边围了一大圈人;
正一脸急切的看着自己,唉声叹气的花白胡子老人,那是自己的爹爹;
还有一个棱角分明的中年汉子,也眉头紧锁的看着自己;
这位是爹爹请来的教头,栾廷玉,栾教头……
其他两个是自己的哥哥……
见自己睁开了双眼,爹爹急忙上前一步,急切的问道:
“彪儿,你可醒了,担心死为父了……”
一旁的二哥大大咧咧的说道:
“就是,就是……你可把我们给吓坏了;
刚刚我和大哥还在担心,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我家岂不是刚刚办了喜事,又要办丧事么?”
听了祝虎的话,爹爹猛的一抬头,对祝龙、祝虎怒目而视;
然后冷哼一声道:
“你这两个夯货,就这么盼着你三弟死么?
是不是你三弟死了,你们两个好分家产啊?”
祝龙赶紧向旁边一躲,避得祝虎远远,免得被他连累;
他急忙摇头说道:“爹爹不要生气,孩儿没有和二弟这么说;只不过担心三弟罢了?”
祝彪苦笑一声,算是明白了自己的现况;
穿越了,绝对是穿越了……
他再次闭上眼睛,使劲消化一番,知道穿越到了北宋末年的水浒中……
至于现在的水浒梁山到了什么地步,自己还真不知道……
只知道父亲宠着自己;在家里的地位,比两个哥哥还高……
他再次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既来之,则安之吧!
前世本身就是一个不如意之人,舅舅不亲姥姥不爱的;
好不容易谈了一个女朋友,还被一个姓王的人给撬走了……
祝彪想到这里,眼睛猛的再次睁开,这一世的祝彪,未婚妻扈三娘不也被姓王的给抢走了么?
他眼里闪过一丝狠厉;
梁山泊,我祝彪来了;
这次不能因为偷吃了我祝家庄的一只报晓鸡,而落得家破人亡了……
在水浒中,他祝家庄是最憋屈的一家;
时迁偷吃了祝家庄饭店的一只报晓鸡,按理说来,也没有什么;
可他们拿着梁山压祝家庄,使得祝家庄不能忍了;
就因为这个导火索,让祝家庄家破人亡;
就连未婚妻不但被矮脚虎王英夺走,一家也是满门被杀;
祝彪再次暗暗一咬牙,压下心里的胡思乱想,随后恢复了脸上的神色;
他笑着对父亲说道:
“孩儿酗酒病倒,倒是让爹担心了……”
祝朝奉见此,脸上露出笑容,开口说道:
“只要我儿安然无恙便好;
为父一会命下人煮来醒酒汤,你再喝上一些……”
教师栾廷玉也笑道:
“三郎醒来就好,今日再歇息一日,明日再一同练武不迟……”
祝彪微微一起身,客气的说道:
“祝彪让教师也担心了……”
祝朝奉和栾廷玉感觉祝彪竟然客气了许多;
要知道,他祝彪在祝家庄可是个混世魔王;
整个祝家庄,也只有父亲和栾教师能制住他;
就连两个哥哥,若是一言不合,他祝彪也敢动手比划比划……
不过两人都没有细想;
以为祝三郎因为定亲,人算是长大懂事了……
一晃两天功夫过去;
祝彪也适应了这副躯体;
这副躯体可比穿越前的祝彪强多了;
且不说有一身武艺,身强体健;
就连容貌,都甩了穿越前的自己几条街;
现在的祝彪不过才十七八岁,
他生的面容白皙,黑亮垂直的长发披散着;
乌黑深邃的眼眸,闪着灵动的光泽;
浓密的眉毛,斜飞英挺,就连鼻子也是高挺;
削薄轻抿的嘴唇紧紧的抿着,透漏着一丝桀骜不驯……
此时的祝彪,正和教师栾廷玉,还有大哥二哥,一起操练祝家庄的兵马;
前方乌压压站了有五六千人马的样子;
这些人马都是庄上的庄客和佃户;
他们平常务农,关键时刻,提起枪挎刀,都能上阵厮杀……
以前的祝彪,恨不得能厮杀的庄客有几万人才好;
如今他看着面前的几千人,不由得皱起眉头;
他向身前的栾廷玉一抱拳道:
“栾教师,我们祝家庄的佃户不过才一两千户,怎么训练出这么多人?”
栾廷玉微微一笑道:
“三郎真是转了性子了,你以往都嫌兵马太少,如今怎么嫌多了起来……
你也知道,我们独龙岗乃是三不管地界;
祝太公规定,凡是我祝家庄的佃户,上至四十,下至十五岁的青壮,都要抽出时间训练……
还有左右的扈家庄和李家庄,和我们一体共休;
我们这三家的人马加在一起,也有一两万能战之青壮……
我们三庄有了这许多兵马,哪怕是官府都不敢正眼看我们;
其他那些山贼野匪,更是要绕道而行……”
祝彪听到这里,急忙问道:
“栾教师,距离我独龙岗最近的山贼是哪一支?”
栾廷玉呵呵一笑道:
“距离我独龙岗最近的一支山贼,自然是百里外的梁山泊了……”
祝彪心神一紧,再次问道:
“梁山泊上有多少兵马?他们可曾对我们有所冒犯?”
栾廷玉轻蔑的笑道:
“那梁山泊只有大猫小猫两三只;
为首的乃是王伦,下面好像还有三个头领;
这三个头领,姓甚名谁,我也没功夫打听;
他们麾下据说聚拢了一两千喽啰……
哼……至于说冒犯我独龙岗?
即便是我们打开大门,再给他十个胆子,他们也不敢进犯半步……”
祝彪听了,微微一点头;
看样子现在的晁盖等人还没有上山;
否则的话,王伦早就被火并了;
只是不知道林冲有没有上梁山?
林冲可算是一条好汉了;
他性格虽说有些软弱,不过若是加以培养,定然是一员上将……
祝彪心里胡思乱想的时候,栾廷玉连续叫了几声:
“三郎,三郎……”
祝彪这才如梦初醒,赶紧一抱拳道:
“教师有何吩咐?”
栾廷玉笑道:
“今日怎么训练?还是对抗赛么?”
祝彪知道栾廷玉的意思,他们兄弟三人经常把这些庄客分作三波;
然后一人带领一波,互相对抗;
自己有时候趁机教训大哥和二哥;
栾廷玉今日这么问,也知道祝彪心眼小;
他两个哥哥说他要死了,以祝彪的性子,今日非得报复回来不可……
没想到祝彪摇摇头道:
“那到不必了,我今日不如同教师对练一番如何?
正好有几处枪法还没有融会贯通,特请教头指点一二……”
栾廷玉听了,仰头一笑道:
“那好,我今日就陪三郎走上几招……
至于这些庄客,就由大郎和二郎带着训练一番吧!”
听了栾廷玉的吩咐,祝龙和祝虎一抱拳,分头带着庄客前去训练了……
另一处沙场内,祝彪和栾廷玉各自勒住了马,凝神对峙……
祝彪双手里握紧一杆银龙枪,枪杆护在胸前;
枪尖斜斜指天,全神贯注的盯着栾廷玉的右手……
栾廷玉单手握着一根镔铁枪,枪尖指地……
他虽号称铁棒教头,但并不用铁棒;
这里的铁棒,形容的是他的性格,宁折不弯……
祝彪将手里的银龙枪微微一摆,向栾廷玉说道:“请教师指教……”
说完,就一踢坐下马,快速的冲了去…
等快要到了跟前,祝彪猛的将手里的银龙枪刺出……
栾廷玉看到这快如闪电的一枪,不由得暗暗点头;
他嘴角微微一笑,单手握紧枪柄,只是向外一拨,就挑开了祝彪这凌厉的一枪……
祝彪再次大喝一声,手里的银龙并没收回;
而是借着被栾廷玉荡开的力道,在半空中划了半个圆,随着身子一斜,向着栾廷玉肋下刺去……。
栾廷玉依旧是单手握枪,他身子一偏,躲过祝彪的一枪;
同时手里的镔铁枪一竖一挡,再次挑开了祝彪的一击……
祝彪毫不气馁,手里银龙枪当成棍用,再次抽了过去;
这一下连栾廷玉也不敢怠慢,赶紧双手握枪,竖在身子一侧;
“噹……”的一声响,祝彪的银龙枪又被弹开……
“教师好大的力道!”祝彪由衷的赞叹一声;
他在后世,好多人都有评价,栾廷玉的武艺绝对在秦明等人之上;
应该和林冲几个顶尖高手差不多……
现在看来,绝对是名不虚传……
栾廷玉一连挡了祝彪的三招,他开口笑道:
“三郎,来……也接我一招!”
他话音刚落,一枪向着祝彪快速奔去……
刚刚的硬碰硬,使得祝彪手臂还在隐隐发麻;
面对栾廷玉这突如其来的一枪,他根本来不及抵挡;
急切间,他腰肢一扭,身子打横;
同时将银龙枪竖在胸前,架住栾廷玉的镔铁枪……
栾廷玉的这一招,也并没有尽全力,算是刺了一个空;
“呵……”
栾廷玉轻笑一声,将镔铁枪收回,等祝彪摆正了身子,再次向他攻去。
“三郎可要看好了……”
栾廷玉虽说大声提醒着,可他出手并不慢;
手里的镔铁枪一眨眼的功夫就刺出七八招;
这七八招,都攻向不同的方向;
祝彪只能一咬牙,将自己手里的银龙枪抡圆了,在面前舞了个密不透风;
用来抵挡栾廷玉神秘莫测的攻击……
只听得“乒乒乓乓……”一阵乱响;
祝彪算是勉强接下了栾廷玉的攻击……
两人这边的比试,把一旁训练庄客的祝龙、祝虎给吸引过来;
他们看到这一阵的攻击,不由得膛目结舌;
若是教师这样攻击自己,恐怕自己早就跌落马下了……
栾廷玉见祝彪竟然接下自己的七八招,也有些意外;
要知道,这可是他最为凌厉的攻击;
没想到祝彪只不过有些狼狈罢了,便全部接了下来……
他口中喝道:“不错……不错……再来!”
说完之后,手里的镔铁枪再次向祝彪攻去……
此时的祝彪头脑一片清明,早就没有了一开始的慌乱;
现在的他,仿佛已经忘记了所有……
屏神静气的对栾廷玉见招拆招;
此时的祝龙、祝虎,还有其他庄客都围了上来……
这时候的不论是观战的祝龙两人,还是对战中的栾廷玉;
他们都能感觉到祝彪身上弥漫起来的战意……
准确来说;
此时祝彪身上的战意,应该是一种气势;
这种气势与以前的祝彪格格不入;
以前的祝彪也有气势,他的气势就是暴虐、狠厉……
而现在的气势,则是一种舍我其谁的气势,一种一往无前的气势……
随着祝彪身上的这种气势越来越浓;
跟随这种气势而来的是杀气……
栾廷玉再次暗暗点头,此子的战斗意识竟然如此强烈。
假以时日,他的枪法定然不可限量……
两人这一会的功夫,竟然斗了五六十招;
祝彪究竟不是栾廷玉的对手,不论是力道,还是对枪法的精纯度……
栾廷玉趁祝彪露出一个破绽,调转枪头,用枪柄向祝彪胸口点去……
祝彪闷哼一声,差点在马上掉了下去。
“呵呵……好了,今日就到此为止吧!”
栾廷玉开口笑道:
“你对枪法的理解度到了,只是熟练度还不够,日后要多多练习几次才行。
枪乃是百兵之王,若是想彻底掌控手里银枪,最好经历几次生死之战才行。”
祝彪勒马后退几步,抱拳开口说道:
“多谢教师说教,祝彪铭记在心……”
栾廷玉一摆手,仰天一笑道:
“三郎无须客气,教导你们武艺,本就是栾某的责任,哪能得三郎一个谢字?
走……今日就此结束吧!我们这便返回庄内歇息片刻……”
祝彪三兄弟一抱拳,先将庄客喝散了,然后跟着栾廷玉一起回了庄内……
几人一路上又说了招式上的各种不足;
祝龙和祝虎听了,如同云里雾里;
而祝彪听了,有一种茅塞顿开的感觉……
等回到庄内,祝朝奉早就令人备好了酒菜;
席间,栾廷玉不住口的夸赞祝彪的武艺;
年纪轻轻,就有了如此造诣,真是不同凡响……
祝朝奉见最喜欢的儿子被夸,他自然也是非常高兴,也替儿子客气了几句……
栾廷玉放下酒杯,正色说道:
“如今三郎的武艺算是入门了,只是缺少历练;
若是能有机会出去历练一番,比在家里闷头练武强的多。”
听了教师的话,祝彪正好想起一件事,他向父亲一抱拳道:
“爹,既然孩儿在家难有长进,不如让孩儿出去历练一番;
正好我祝家的生意遍布天下,就让孩儿出去巡查一番也好,顺便还能认识天下群雄……”
祝朝奉听了这话,不由得皱起眉头;
自己的孩子,自己清楚,这三儿虽说聪慧过人,但争强好胜之心太强;
他在独龙岗这一亩三分地,能称王称霸;
若是出了独龙岗,再任性下去的话,这天下英雄何其多?
就怕这孩子吃了亏啊……
祝彪仿佛看透了父亲的心思,他笑着说道:
“父亲不必担忧,孩儿虽有些自傲,但也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出了这独龙岗,自然不会为我祝家招灾惹祸……”
祝朝奉听了这话一愣,这还是那个目无一切的三儿说的话么?
不过呢,三儿虽说有些懂事了,但自己也不能松口;
若是他在外面有个三长两短,自己的老命还要不要了?
一旁的栾廷玉抚须一笑,然后对着祝朝奉一抱拳道:
“东翁,三郎说的对,他若是一直困在这独龙岗,那真就是井底之蛙了;
以在下之见,理应让三郎多去闯荡;
只有见识了真正的天下英雄,他才能彻底成长起来;
如今正好到了农忙时节,庄内的庄客都要忙农活,也没时间训练了;
不如由在下陪同三郎出去走走吧!”
祝朝奉听了栾廷玉的话,他这才微微点头道:
“栾教师,这三儿的性子你也知道;
既然由你跟随,老夫也放心不少;
他在外面若是胆敢胡作非为,你就将他腿给我打断,只要让他有命回来就行……”
听了父亲的话,一旁坐着的祝龙和祝虎直撇嘴;
父亲也太偏袒老三了,要是他哥俩说出去闯荡闯荡;
父亲肯定二话不说,就将自己的小包袱给扔出门外;
巴不得他二人赶紧滚蛋……
栾廷玉赶紧抱拳说道:
“东翁言重了,在下观三郎这段时日懂事不少;
这次历练归来,说不定能成为东翁的左膀右臂……”
祝朝奉听了,脸上再次挂上笑容,他一手抚须笑着说道:
“既然如此,那你们就挑选一个日子去吧!
记得可要多带些盘缠,遇到真英雄,你们可要大方一些;
千万不要让别人小看了我祝家庄,更不能在路上为难……”
见父亲终于同意,祝彪和栾廷玉对视一眼,然后赶紧站起身来,向父亲抱拳道:
“孩儿多谢父亲成全,今日收拾一番,明日便和教师一起出去看看……”
祝朝奉抚须点头道:
“既然我儿长大了,那就出去看看也好;
等吃完了饭,你们就下去准备吧!”
祝彪和栾廷玉再次行了一礼,然后在祝龙和祝虎羡慕嫉妒恨的眼光中,出去准备了……
祝朝奉见两个儿子的眼光都直了,他重重的一拍桌子,冷声说道:
“看什么看?还不快吃?
这几日农忙了,你们不能不三不四的闲着了,要在庄内多走走,赶紧把粮食归仓……”
祝龙和祝虎偷偷对视一眼,合着你三儿到处去浪都没事,我们就应该和泥腿子们一起劳作么?
你也太偏心了吧……
他二人心里虽说不愿意,还是强笑着一抱拳道:
“孩儿领命……”
…………
祝彪师徒二人收拾一番,又带了七八个机灵的庄客,这才向父亲祝朝奉辞行,上了路……
他们第一站自然是梁山水泊了;
众人一路慢行,看着沿途即将收获的庄稼;
虽说到了收获的季节,但看不到老百姓脸上的笑容;
他们个个愁眉苦脸,这些庄稼收割完毕,还不知够不够缴纳苛捐杂税?
这几年天灾人祸不断,地里的庄稼收成并不是很好;
朝廷也许减免了赋税,但经过一层层官员的手;
老百姓需要缴纳的赋税不但没有减少,反而还增加了不少……
祝彪一路走一路看,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怪不得现在盗贼横行,衍生出后来的宋江等人四大贼寇;
看样子都是活不下去的老百姓了……
这天下百姓长此以往,就形成了一个怪圈子;
比如需要一千个百姓缴纳的赋税;
其中有二百个去做了山贼;
那这一千个百姓的赋税,就摊到了那剩余的八百人头上……
再加上像祝家庄这种几乎不纳税的大户人家;
老百姓的日子愈加苦寒了……
几人再次行了十几里路,不知不觉的来到梁山泊下的李家道口附近;
在李家道口,有几间小店,店门口有一面招旗飘扬;
旗子上有一个大大的“酒”字……
祝彪看见这家酒馆,不由得暗暗一笑;
这家酒馆想必就是旱地忽律朱贵所开了……
他侧头向一旁的栾廷玉说道:
“教师,我们一路也行了几十里了,前面正好有一处酒肆,我等不如前去歇歇脚如何?”
栾廷玉眯眼仔细的看了看那酒肆,见门口并无人来人往;
他再抬头向远处的梁山看了一眼,开口说道:
“三郎,这家酒馆开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恐怕不是善茬;
再加上他距离梁山泊如此近,也许是对方的耳目;
我们不如再行几步,到了人口稠密处歇息不迟……”
祝彪仰天一笑道:
“教师太过小心了,就算他是梁山泊的人又能如何?
难道他们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撩拨我祝家庄的虎须不成?”
祝彪说完,不等栾廷玉说话,打马抢先一步向酒馆而去……
栾廷玉不由得苦笑一声,看样子三郎的争强好胜心还没有改变啊!
自己这一路可要小心了,免得他酿下大祸……
栾廷玉也不再劝,赶紧一抽坐下马,带着几个庄客,紧跟着祝彪奔向小酒馆……
这时候店内一个身材高大,貌相清瘦之人也看到了祝彪等人;
此人双拳骨脸,三叉黄须,眼神闪烁着精光……
他看着行来的祝彪等人,冷声对着身后的几个伙计吩咐道:
“来了几只肥羊,你们快快做好准备……”
他身后有几个面色不善的伙计,冷笑一声道:
“掌柜的放心吧!加好料的酒早就准备好了,就等这几个肥羊上门了……”
他们说话的功夫,祝彪一马当先的来到店门口;
一个伙计急忙点头哈腰的迎了出去,伸手接过祝彪手里的马缰,开口笑道:
“这位爷里面请,本店有自酿的美酒,上好的黄牛肉,保证让大爷满意……”
那伙计说着话,眼神不住的向随后赶来的栾廷玉等人看去……
他见栾廷玉几人持枪拎棒,也知道对方不好惹;
当下打起十二分精神,将祝彪迎进去,小心伺候起来……
栾廷玉等人也进来之后,他和祝彪坐在一桌,其他几个伙计分坐了两桌……
祝彪似笑非笑的问那伙计道:
“你这里都有什么好吃好喝的,都给爷一股脑的送上便是……”
那伙计赶紧一躬身,快步向后跑去……
祝彪的眼神悄悄的看向坐在窗边的朱贵;
不住的打量着此人;
而朱贵就好像普通客官一般,他面前放了一小壶酒,一小碟牛肉;看着窗外慢慢的吃着……
不一会的功夫,几个伙计陆续从后面捧上了瓜果蔬菜,还有嫩鸡烧鹅;
更有几大盘子煮好的黄牛肉,以及几坛美酒……
等东西放下,祝彪伸手捏起一个水果,放在嘴里咬了一口;
然后指着酒坛,对着伙计问道:
“你家这酒水如何?可能下喉?”
那伙计急忙躬身赔笑道:
“这位爷真是说笑了,我家自酿的酒水,在这十里八乡是远近闻名的;
自然是好下喉的……”
祝彪呲牙一笑,接着说道:
“那好,你就给爷斟上吧……”
那伙计赶紧掀开蒙着的红布,给祝彪和栾廷玉倒满了一碗……
见祝彪伸手端起酒碗,栾廷玉见此,急得刚要开口说话;
祝彪伸手止住了栾廷玉的举动;
他将酒碗放在鼻子闻了几下,似笑非笑的对那伙计说道:
“你莫非想要欺瞒爷爷不成?
这酒的味道怎地不对?”
那伙计听了,脸色一变,还是强笑道:
“这位爷说笑了,小店的酒水已经卖了数年,怎会味道不对?”
祝彪冷哼一声,猛的一伸手,抓住那伙计的衣领拉到跟前;
那伙计被祝彪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
伙计眼里闪过一丝凶光,不过很快就隐了下去:
“这位爷,有话好说,若是小人招待不周,还请这位爷恕罪……”
祝彪冷冷一笑道:
“周到,你招呼的很周到;
爷没别的意思,不过是想请你先喝一碗罢了……”
祝彪说完,抓着伙计衣领的手一拧,将伙计翻在桌上;
另一个手里的酒碗,猛的向他嘴里灌去……
其他几个伙计见了,个个怒喝一声,从后面拿了棍棒,向祝彪等人冲了过来……
“我看谁敢?”
栾廷玉冷哼一声,用脚一踢旁边的镔铁枪,然后用手接住,再往外一送……
冰凉的枪尖正好抵住一个伙计的咽喉……
那伙计吓得一下子把手里的棍棒丢掉,不敢再动……
这时候一旁坐着的朱贵缓缓站起身来;
他见祝彪仿佛没看到这些人一般,还在对那伙计灌酒……
而栾廷玉依旧端坐在位置上,单手握着枪柄;
那几十斤重的镔铁枪,纹丝不动的抵着伙计的咽喉……
还有那七八个庄客,也挺起枪棒,对那几个伙计虎视眈眈……
朱贵知道这是遇到硬茬子了;
他赶忙轻咳一声,对着那些伙计开口喝道:
“还不退下?嫌丢人现眼不够么?”
朱贵呵斥完伙计,向祝彪二人一抱拳道:
“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几位,还请几位高抬贵手,放过这几个小厮;
小人朱贵这就赔罪了……”
祝彪这才冷冷一笑,手一抖,将那灌了酒水的伙计推了出去;
那伙计踉踉跄跄的走了几步,便一头栽倒在地……
祝彪取出一块手帕,轻轻的擦着手上的酒水,漫不经心的说道:
“你家这酒水够烈的啊!
只是这一碗,竟然醉倒了伙计?
你应该是这里的掌柜吧?如今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朱贵听了祝彪的质问,不敢多说,只能再次一抱拳道:
“这位爷请了,实不相瞒,小人唤作朱贵,乃是这梁山上的一路统领;
不过是在此处打探消息罢了,万万没有要伤害几位爷的意思……”
祝彪听了,怪笑一声,伸手拿起一坛酒水,向朱贵劈面掷去;
“狗东西,还敢狡辩?
你敢作敢当也就算了,如今不但不承认,竟然还拿出梁山草寇威胁爷爷;
看爷爷不一把火烧了你的贼店?”
朱贵赶紧一个闪身,避开了飞来的酒坛;
那酒坛就落在朱贵脚下,摔碎的时候,不少酒水溅了他一身;
朱贵恼羞成怒的冷哼道:
“不知好歹的东西,竟敢在爷爷店里撒野?
你可敢留下姓名?”
祝彪冷哼一声道:
“有何不敢,小爷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乃是独龙岗上祝彪是也……”
“什么……”
朱贵听了祝彪的话,吓得后退几步,暗暗拉开架势,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
“独龙岗上和我梁山一向井水不犯河水,却不知祝公子怎么到了此处?”
祝彪再次冷冷一笑道:
“小爷不过是走路乏了,才进来喝杯水酒;
没想到你竟然做出这种勾当?
你梁山泊是不是想同我独龙岗开战?”
朱贵听了,大惊失色,赶紧抱拳躬身道:
“祝公子千万莫要误会,借我梁山十个胆子,也不敢冒犯独龙岗上的人;
刚刚不过是几个小厮乱了分寸,还请祝公子原谅则个;
小人这就令人重新整治一桌酒菜赔罪……”
朱贵说完,再次对着几个伙计喝道: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准备?
另外赶紧派人通知王首领,就说祝公子大驾光临,请王首领下山一叙……”
几个伙计听了,赶紧抬了那个倒地的伙计,回到后面忙活去了……
朱贵将祝彪等人请到一处干净的桌上,再次抱拳赔罪……
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祝彪也知道,原本使得祝家庄灭亡的是宋江一伙人;
与这王伦等人没有一点关系;
再加上朱贵不住口的赔礼道歉,也不好意思再发作了……
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就听到一声朗笑,一道声音同时跟着传来:
“小可王伦听闻祝公子到了,急忙下山来迎;
祝公子在何处?”
听了这声音,朱贵赶紧站起身来,笑着说道:
“祝公子,我家首领到了……”
祝彪和栾廷玉转头向门口看去;
只见一个留着三缕长须的中年文士快步走来,他身后跟着两个五大三粗的汉子……
祝彪这时候也不好托大,站起身来;
那中年文士赶紧一抱拳道:
“这位想必就是祝公子了;
祝公子一表人才,真乃是人中龙凤也!
小可王伦,携摸着天杜迁、云里金刚宋万,见过祝公子……”
祝彪也微微抱拳道:
“原来是王首领亲至,祝彪有礼了……”
两人客套一番,这时候后厨也准备好了酒菜……
几人便由朱贵引着,再次入座;
众人推辞一番,由祝彪坐了首位,王伦和栾廷玉坐了次位;
朱贵三人只是陪坐……
王伦在路上的时候,就听报信的喽啰说了酒店里面的冲突;
他放先端起一杯酒水,脖子一仰,便一饮而尽;
随后笑着说道:
“祝公子勿怪,小可刚刚一路疾行,实在是有些口渴了,才迫不及待的饮下一碗……”
祝彪和栾廷玉对视一眼,两人又不傻;
自然明白王伦的意思,王伦这是去除两人的疑心;
他率先喝了这一碗,算是证明这酒水是干净的……
都说王伦乃是小肚鸡肠,此时看来,倒是有些光明磊落了……
祝彪仰天打了个哈哈,开口说道:
“王首领多心了,既然你我误会解除,何必多此一举?
来…来……我等同饮一碗……”
众人这一顿酒饭下来,真是其乐融融……
白衣秀士王伦乃是落弟的秀才,谈吐起来自然不俗;
而祝彪是后世而来,知道的更多;
两人谈古论今,颇为投机……
席间,意犹未尽的王伦,又邀请祝彪到山上一叙,被祝彪极力推辞;
等酒宴结束,王伦等人送出门外,又令人捧了百两白银,送给祝彪赔罪……
祝彪见王伦小心谨慎,开口笑道:
“王首领放心,日后我独龙岗和梁山绝对是井水不犯河水;
你今日的情谊,祝某记下了;
你山上还有众位兄弟要吃饭,这白银就当在下转送给兄弟们的吧!”
王伦哪里肯,再次推迟一阵;
祝彪依旧没有要那百两白银;
他向着王伦等人一抱拳,同栾廷玉跨马离去了;
王伦看着祝彪的身影,对身后几人郑重说道:
“王某本以为独龙岗不过是人多势众罢了,没想到竟然还出了个如此人物?
日后独龙岗在此人手里必定会发扬光大;
你们回去告诫山上的兄弟,日后看到独龙岗之人,要避而远之,千万不能和他们起了冲突。”
朱贵几人听了,纷纷一抱拳……
祝彪等人打马又走了十几里,依旧没有走出梁山的范围内……
栾廷玉不由得感叹道:
“这八百里水泊梁山,果真是不同凡响;
只可惜落到王伦手里,真是埋没了这块宝地啊……”
祝彪听了,微微一笑道:
“教师感觉他们梁山泊上的人实力怎样?”
栾廷玉一摇头道:
“他们的大首领王伦胆小怕事,难成大事;
其他两个头领,也不过是比寻常汉子厉害一些罢了;根本不足为虑……
倒是那个旱地忽律的朱贵,此人倒是有些机灵,头脑也灵活一些;
其实他也不过如此,这种能力做个管家绰绰有余;
但做一路首领,还是有些力不从心……”
祝彪没有顺着栾廷玉说下去;
而是再次一笑,开口说道:
“教师,走……
咱们快马加鞭,你我一同去见一个真正英雄……”
栾廷玉一愣,开口问道:
“我们去往何处?”
祝彪一勒马缰,高声说道:
“我们去往河北沧州,去拜访横海郡的柴进,柴大官人……”
“柴进,柴大官人?”
栾廷玉喃喃说了一句,也打马跟了上去……
祝彪之所以去沧州,并不主要是拜访柴进;
他知道,在沧州有个犯人,那犯人叫做林冲……
即便是林冲还没有发配到沧州,他拜访完柴进之后,再一路去往汴梁……
料想一定能遇到林冲,甚至还有鲁智深;
现在哪怕不能收服这两位,也要混个好印象……
几人一路向北,又慢慢走了一两日的功夫;
等到天色快要黑了下来,一个庄客抱拳说道:
“公子,这前后五里内都没有歇脚的店铺,只在前方两里处有一处庄子;
我们不如到那庄子借宿一宿如何?”
祝彪抬头看看天色,开口说道:
“好,就去庄内借宿吧,快快头前带路……”
等众人来到这处庄子,才知道此处乃是刘家庄;
看这规模,不过是一个寻常庄园罢了;
庄内不过百户人家;
此时虽说天色黑了下来,这些庄户人家还在忙里忙外的干活;
栾廷玉来到几个人面前,微微一抱拳道:
“几位大哥请了,我们乃是路过的客商,因为错过了宿头;
特来庄上叨扰一晚,不知可否行个方便?”
几个农户听了,不敢做主,赶紧让一人跑回庄内,禀报了刘太公……
不一会功夫,手扶藤杖的刘太公蹒跚而来;
刘太公迎上祝彪等人,抬头问道:
“请恕老朽失礼了,敢问客人从何处而来?要到何处而去?”
栾廷玉上前一抱拳道:
“刘太公请了,我等乃是从山东地界而来,去往河北沧州去做生意;
因为急着赶路,而错过了宿头;
想来叨扰太公一晚,不知可否应允?”
刘太公再次打量一番栾廷玉身后几人,才微微点头道:
“既然如此,几位客人就请进来吧!
只是庄子太小,若是有招待不周之处,还望海涵……”
栾廷玉再次行礼道:
“能得太公收留,我等就感激不尽,怎敢挑三拣四……”
几人说着话,跟着刘太公一起进了庄子……
他们进庄子的时候,正好有个中年汉子出来倒药渣……
那中年汉子见到持枪拎棒的祝彪等人,随即便眼神一冷,不由得多打量了祝彪等人几眼……
栾廷玉仿佛感觉到了那人目光,猛的转头看去;
那中年人急忙低头,拎着药罐向一个破败的房子走去;
栾廷玉虽没看到那人的容貌,但从他行走的步姿来看,此人定然是个高手……
栾廷玉心里顿生警觉起来;
他依旧跟在刘太公身后走着,装着若无其事的问道:
“太公,刚刚有人出来倒药渣,庄上可是有人病了?”
刘太公轻咳一声,边走边开口说道:
“庄上的人都是泥腿子出身,就是病了,也用不到什么草药;
刚刚那人乃是从京城而来;带着母亲去外地投亲;
不想经过此处的时候,他老母亲害了大病,才借宿此地,给母亲看病……”
栾廷玉听了,点点头,没再说话……
跟在后面的祝彪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他也转头向那房间看去;
他知道,平常沉默寡言的栾教师不会多事;
他如今竟然问一个寻常的庄户?
他肯定是发现了什么不妥;
刘太公将几人带到厅内,命人端上几样菜肴,又送上几壶酒和一大盆饭;
让祝彪等人饱饱的吃了一顿;
这才又令人将他们带到客房休息……
等进了房间,祝彪在门口左右看看,然后关上房门;
他小声的向栾廷玉问道:
“教师可是发现了不对么?你怎会问起一个病人?”
栾廷玉身子向前一探,也小声开口说道:
“三郎有所不知,刚刚那倒药渣之人很强;
我虽没给他交手,但看他匆匆忙忙的脚步,我绝非此人对手……”
祝彪听了,心头一惊;
他可是知道,整个水浒中,能胜过教师的屈指可数;
没想到刚刚出门,就在这里竟然遇到一个;
祝彪赶紧问道:“教师,你可感觉到了这人的敌意?”
栾廷玉摇摇头说道:
“说不上来,只是此人对我们非常防范;
我们明日一早赶紧离开便是,免得麻烦上身……”
祝彪还要说些什么,突然听到外面一声闷哼道:
“几位朋友既然到了,就别遮遮掩掩了;
你们若是真正汉子,就莫要惊动庄内之人,随我出去一战……”
祝彪和栾廷玉脸色一变,赶紧双双握紧长枪,同时冲了出去……
这时候他们只看到一道背影,正向庄外而去……
此时天色彻底黑了下来,庄户人家累了一天,早就睡下了……
那汉子来到院墙前,一个翻身跳了出去;
两人对视一眼,也同时跃过矮墙,紧紧跟随那人出了庄子……
那汉子离开庄子有一两里的地方,才停了下来……
祝彪和栾廷玉一左一右,将那中年汉子夹在中央;
祝彪冷哼一声道:
“哪里来的贼汉子?为何无缘无故招惹我等?
你就不怕命丧当场么?”
此时虽是夜晚,可有一轮明月挂在天上,他们几人也能看得清楚……
那人听了祝彪的话,缓缓转过身来,只见他手里擎着一根木棒;
看样子他是急匆匆的出来,只不过随手拎了一根木棒罢了……
那人看着祝彪二人,眼中喷火,声音有些森冷的说道:
“你们何苦对王某赶尽杀绝?
王某已经离开京师,这一生再也不会踏足京师;
可你们依旧不肯放过王某;
罢了,王某一味忍让,换来的是你们变本加厉的追杀……
今日王某就和你们一了百了了吧,看高俅老儿还能派来多少人马?”
那人说完,将手里的木棒挽了一个棍花,分别攻向祝彪二人……
此时的祝彪二人真是又急又怒;
此人莫非是神经病不成?
稀里糊涂的说了一大堆,还不等自己分辨一二,就杀了上来;
你真当小爷的脾气是泥捏的不成?
原本不是好脾气的祝彪,身子向前一跃,手里的银龙枪猛的向前一送:
“狗贼,你真当小爷不敢杀你不成?”
随着祝彪的怒吼,他手里的银龙枪发出一声音爆,一股冷冽的杀机袭向那人……
那汉子冷哼一声,手里的木棍斜斜向外一挑,架开了祝彪的阴狠一招……
那人挑开祝彪的攻击之后,手里木棍不停,再次高高扬起,向着祝彪当头劈下……
祝彪赶紧回枪自救,对着那汉子的这全力的一击,只能全力出手;
他将银龙枪斜撩上去,横在头顶,抵挡住了对方的木棍……
那汉子快速收回木棍,然后极速的划了半圈,把棍当做枪使,向着祝彪胸口点去……
这两人刚刚一交手,就是倾尽全力,杀招连连……
一旁的栾廷玉见对方只用了三招,就逼的祝彪手忙脚乱;
他虎吼一声:
“狗贼,无缘无故竟然下此杀手,给我死来……”
“杀……”
随着栾廷玉的怒吼,他手里的镔铁枪如同一条黑色毒蛇一般,攻向那个汉子的几处要害……
“来的好!”
那汉子喝彩一声,手里的木棒极速抡圆,将自己护了个密不透风。
只听的“笃……笃……”几声响;
栾廷玉这偷袭的几枪,全部刺在对方木棍上,算是全部落空了……
不过对方那汉子也不好过,看样子也是勉强才接下栾廷玉这几招……
栾廷玉眼神一眯,冷声喝道:
“再接栾某几枪……”
那汉子身子向后一跃,然后重新拉开架势,咬牙说道:
“没看出来啊,看你们还算有几分武力;
来吧,你们一起上吧,王某也能速战速决……”
本就不是什么好脾气的祝彪,把眼睛一瞪道:
“真是找死,既然你如此狂妄,那就把命留下吧……”
他说完,一挥手里的银龙枪,再次向那汉子狠狠攻去。
那汉子见到对方的长枪歹毒异常,也不敢掉以轻心;
双手握紧木棒,神色肃穆的迎了上去。
他一棒再次磕开祝彪的银龙枪的同时,手里木棒向着祝彪腰间狠狠抽去……
祝彪赶紧后退一步,站稳了马步,将银龙枪竖在身子一侧,枪身挡住了对方的木棒……
栾廷玉眼神一冷,攥紧手里的镔铁枪一拧,对着那汉子后心便刺……
那汉子后面仿佛有眼睛,也不见他怎么惊慌;
他用木棍在地上一点,身子猛然在半空中翻了一个跟头;
同时抬起一条腿,狠狠的向栾廷玉的镔铁枪一踢……
随着那汉子跃到半空,栾廷玉手里的镔铁枪一下子刺空;
这一下,不但没有伤到那汉子,反而差点刺到对面的祝彪……
栾廷玉赶紧一抖镔铁枪,枪尖险之又险的避开祝彪;
他再次一个转身,同祝彪并排站在一起,共同面对那汉子……
栾廷玉眼里寒光闪闪,再次怒喝道:
“杀……”
手里的镔铁枪如同毒蛇一般,在那汉子跟前神出鬼没,招招不离要害……
祝彪也挥舞着银龙枪,他手里的银龙枪,在微弱的月光下,带起点点的寒光,使得那汉子防不胜防……
这两杆枪,如同心意相通一般,上下齐攻,左右同袭;
再加上他师徒二人经常对练,早就有了默契;顿时配合的天衣无缝……
那汉子刚刚还有些余力,现在一下子感觉到吃力起来;
自己随手拿来的木棒也不太顺手;
三人翻翻滚滚的斗了三五十招,那汉子开始落入下风……
随着交手的次数越来越多,只听到“咔嚓……”一声响;
那汉子手里的木棒被栾廷玉一枪砸断……
那汉子快速的后退几步,一手握着一段木棒,使劲的喘息几口;
这连续的打斗,使得他体力严重下降;
那汉子将两截木棒交叉横在胸前,恶狠狠的说道:
“真没看出来,你二人如此武艺,竟然也给高俅老贼卖命;
你们助纣为虐,真是白白瞎了一身的好武艺……”
祝彪眉头一皱,不解的问道:
“真是一派胡言,我二人堂堂正正,怎能受高俅老贼指使?
还有,你到底是何人?如此一言不合就下毒手,未免有些太过分了吧?”
那汉子听了,明显一愣,疑惑的问道:
“你二人真的不是高俅派来杀我母子二人的么?”
祝彪和栾廷玉再次对视一眼,知道是双方误会了;
不由得然后退后两步,不再对那汉子咄咄逼人;
那汉子见两人后退,紧绷着的身子,不由得微微松弛下来……
祝彪将手里的银龙枪向前一指,对那人喝道:
“你到底是何人?现在说个清楚吧!若是胆敢欺瞒我二人,这就让你命丧当场……”
那汉子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向两人一抱拳道:
“原来是个误会,是王进唐突了……”
“王进……
你是京城八十万禁军总教头王进?”
祝彪眼睛猛的睁大,不由得惊呼一声;
那汉子苦笑一声道:
“原来小兄弟还听说过在下的贱名?
可笑在下不过是个丧家之犬罢了,哪还敢称什么禁军总教头?”
祝彪见此,赶紧一抱拳道:
“果真是王教头当面,我师徒二人倒是冒犯了……”
随后祝彪装作不知道的样子,询问了王进的遭遇;
原来王进是想逃出京师,前去投靠西军的钟家军;
没想到高俅不愿放过他母子,一路派出人来追杀……
王进为了护住老母,也为了老母不受惊吓;
他一路能逃就逃,尽量不同对方交手;
可即便如此,母亲还是因为风餐露宿,而病倒了;
这才无奈之下,躲在了偏僻之地的刘太公庄上,请了医师瞧病……
他看到祝彪一行人持枪拎棒,风尘仆仆;就以为是高俅派来的人杀来了;
这才一怒想要拼命……
见误会解除,祝彪眼珠一转,大有深意的抱拳道:
“在下祝彪,乃是独龙岗上祝家之人;
这位乃是祝家庄教头栾廷玉教师;
实在不知王教头竟然有如此坎坷?
刚刚多有冒犯,还请王教头原谅则个……”
祝彪说完,不等王进客套,再次开口问道:
“王教头准备何去何从?还是要去投靠西军么?”
王进仰天长叹一声道:
“劳烦祝小哥过问,王进别无身长,只有一把子力气罢了;
只能等老母身体好转,躲到西军内,以来躲避高俅狗贼的暗害……”
祝彪听了王进消沉的话语,摇摇头说道:
“在下以为,王教头此举不妥;
西北乃是苦寒之地,令堂年高体弱;
若是去了那等地方,身子怎么吃得消?
再说了,种大帅可是铁面无私,你去了肯定要上阵厮杀;
留下老母独自在家,你可能放心?”
王进听了,脸色再次暗淡下来;
他喃喃说道:
“这如何是好?王进害的母亲这么大年龄,却背井离乡流离失所;
如今被高俅逼的已经不能尽忠,难道也不能尽孝么?”
祝彪再次一抱拳道:
“王教头莫要忧心,此处非说话之地,你我还是先返回庄内,再从长计议如何?”
王进只能强打精神,跟着一抱拳,三人同时回了刘太公庄内;
三人打斗了这么长时间,现在差不多到了半夜;
他们为了不惊醒庄内的人,依旧选择翻墙进入……
王进先蹑手蹑脚的去听了听母亲的动静;
他听到母亲呼吸平稳,看样子是熟睡了过去;
这才同祝彪、栾廷玉一起,到了他们的房间……
三人再次见礼一次,分宾主落座;
祝彪先开口问道:“王教头,不知令堂如何了?”
王进落寞的摇摇头道:
“也许是受了惊吓,也许是受风寒,身上时热时冷;
药倒是吃过几日了,依旧不见好转……”
祝彪正色说道:
“王教头,请恕在下说句不中听的话,你若是继续留在此处,早晚会被高俅老贼的爪牙发现;
到时候你能不能逃得性命不说,恐怕令堂和这刘家庄的百姓跟着受苦了……”
王进听了,心里悚然一惊;
以高俅的阴狠和记仇的心理,他还真能做出这种事情;
当年不过是父亲打了他几棒,他现在就想让自己家破人亡;
若是他们追来,说不定这刘家庄的百姓都会跟着陪葬……
项天见王进额头出了冷汗,不由得劝道:
“王教头,我独龙岗祝家,在那一方也算小有名气;
祝某不是自夸,寻常官府之人,还真不敢随意踏入独龙岗半步;
以祝某之见,你不如带着令堂前去祝家庄避难;
到时候寻一个高明的郎中,为令堂诊治;
让她调理好身子,颐养天年……”
王进听了眼神一亮,随后又暗淡下来;
他一抱拳道:
“祝小哥的心意,王进心领了;
等老母身子痊愈一些,王进就带着她隐姓埋名了;
万万不敢去庄上叨扰,连累了贵庄……”
祝彪一摆手道:“王教头的心意,祝某明白;
你若是感觉无功不受禄,不如也在祝家庄内任了教头;
要知道,祝家庄正在训练的庄客何止七八千?”
王进听了,不由得暗暗吃惊;
能拿出七八千庄客的人家,到底能有多厉害?
王进还要推辞,一旁的栾廷玉笑着说道:
“王教头就不要客气了,栾某一人训练几千庄客,的确有些吃力;
东翁也曾说过,再寻找一位教头;
如今正好,你也不用到什么穷乡僻壤隐姓埋名了;
不如到了祝家庄,可一边教授庄客,一边膝前尽孝如何?”
王进还要推辞几句,可看到两人的目光,只能一抱拳道:
“王进谢过两位厚爱,等老母身子康复一些,必定前去祝家庄投靠……”
听了王进愿意去了,祝彪不由得暗暗松了一口气,心里同样得意一笑;
要知道,在后世人评价水浒中人的功夫;
王进只排在岳飞的师父周桐之后;
当然,这些不能算上公孙胜等人法术才行;
如今王进去了祝家庄,自己定然要想方设法,将他拉拢。
祝彪来不及多想,再次一抱拳道:
“那好,既然王教头选择前去祝家庄,祝家庄上下必定扫塌相迎;
只因祝某还有其他事情,等到明日,祝某留下两个机灵的随从;
让他们为你跑前跑后,等令堂身体好转,让他们陪你回祝家庄……”
祝彪说完,又转身取出几片金叶子,双手递给王进;
“王教头,祝某不能陪你同回祝家庄,这小小心意还请收下,免得路上有什么后顾之忧。”
王进赶紧向外推,开口说道:
“祝小哥能收留我母子,那就是天大的恩德了;
在下怎敢再要钱财?
祝小哥快快收回……”
祝彪仰天一笑道:
“这几片叶子,就算祝家庄的束脩之礼了,你就莫要推迟了。”
几个再次客气一番,王进才算勉强收下……
到了第二日,祝彪留下两个庄丁,然后向刘太公和王进告辞;
几人再次向河北沧州而去……
…………
河北,沧州横海郡内,有一处庄子;
这处庄子远远看去,富丽堂皇的样子,甚至都不低于皇宫大殿;
门前乃是笔直的黄土大道,后背靠山如同青龙。
左右两旁有万枝桃花,清河小溪;
一溜排的红砖碧瓦,乃是数百间房舍;
威武雄壮的大门口,有两头威猛的石狮守门;
院内的聚贤堂上,一年四季有不谢的奇花异草;
堂上悬挂的是几面金牌,厅内有誓书铁券……
这处庄子就是江湖上号称小旋风柴进,柴大官人的庄院了……
此时正是收获的季节,在柴进庄院左右几十里内,全是牛羊满地;打麦场上鹅鸭成群。
田园广野内,佃户庄客,有数千上万人正忙着收割……
这时候,顺着官道来了一伙人马;
这些人就是慕名而来的祝彪等人了……
祝彪等人来到庄园外面,见旁边的树阴凉下躺着几个汉子;
祝彪远远的叫道:
“几位大哥请了,请问此处可是柴大官人的庄院?
不知柴大官人可在家中?”
听了祝彪的喝问,那几个躺着的汉子,有其中一人一跃而起,快步奔向祝彪几人;
他边来边嚷嚷道:
“哪里来的闲汉?没看到洪教头正在歇息么?
你若是惊醒了洪教头,小心你们的狗命不保;
快滚,大官人现在不在庄内……”
祝彪本来就是火爆脾气,再加上天热赶路,心里憋着一股火气;
他听了这汉子无礼的话语,恨不得挺起银龙枪,将这个汉子刺死……
栾廷玉见此,赶紧一踢马腹,挡在祝彪前面;
他向那汉子抱拳笑道:
“这位大哥勿怪,我家公子乃是独龙岗上祝家之人;
今日特来拜会柴大官人,还请这位大哥通报一声……”
那汉子不耐烦的摆摆手,冷声说道:
“老爷才不管你是独龙岗,还是双虎谷的;
现在大官人不在家中,你休要啰嗦;
否则等洪教头醒来,你们不但见不到大官人,还会有你们的好看……”
任由栾廷玉有耐性,也被那汉子的呵斥有些动怒;
他斜眼看那汉子一眼,冷声问道
“怎么?这就是柴大官人的待客之道么?怎么使得你们如此无礼?
若是如此,岂不是让天下前来拜访的英雄心寒?”
那人狠狠的吐了一口口水,讥笑道:
“呵……真是好大的口气?
张口天下英雄,闭口天下英雄;”
那汉子说着话,反手一指大门,接着说道:
“你看好了……
在柴大官人门前,不是什么阿狗阿猫都能自称英雄的……”
这边的争吵声,将树荫下的几人全部吵醒;
一个精壮的中年汉子,衣领敞开着,露出毛茸茸的胸脯,带着几人快步走来;
他边走边骂道:
“哪里来的鸟厮?竟然在此呱懆;
看爷爷不活劈了你们?”
祝彪见栾廷玉被辱,他气的眉毛竖起,握紧手里的银龙枪;
他原来身体的桀骜不驯,蛮横无理的思想还在……
若是对方再出言不逊,定要给他一个教训……
栾廷玉慌忙间,一把抓住祝彪的枪头,沉声喝道:
“三郎不可造次,若是闹出人命来,我们就和柴大官人不好交代了……”
对方的几个汉子,见要动手,也急忙拉住那个露胸的洪教头,口中劝道:
“洪教头息怒,为这种人不值得动气……”
众人正嚷嚷间,听到有个人大声叫道:
“柴大官人到了……”
那被称为洪教头的人听了,对着祝彪等人冷哼一声,退到了一边……
祝彪顺着那人指的方向看去,
只见有三五十个人,骑着快马,正向庄上的方向而来;
这些人个个擎弓背箭,架鹰牵狗;
最中间有着一位官人,他骑着一匹雪白卷毛马;
此人生得龙眉凤目,皓齿朱唇,三缕短须;
他三十四五岁年纪,头上插着几朵红花,身穿一件防尘纱衣,正带着众人向门口急行而来……
祝彪冷冷的看了柴进一眼,冷哼一声,对栾廷玉说道:
“教师,走!我们返回山东;
这种任由恶奴为非作歹之人,我们不见也罢;
哼……浪得虚名之辈……”
栾廷玉也没好气的看了一眼柴进等人,然后对着身后的几个庄客一挥手道:
“走,跟三郎回山东……”
祝彪刚刚勒转马头,就听到柴进高声叫道:
“几位朋友留步……还请留步……”
祝彪一个愣神的功夫,柴进便带人来到眼前;
柴进勒住马,向着祝彪等人一抱拳道:
“敢问是哪里的朋友?柴进刚刚狩猎归来,还请恕招待不周……”
柴进说完,又冷冷的看了一眼旁边的洪教头,接着开口说道:
“洪教头,你可又难为贵客了不成?”
那洪教头对柴进没有一丝的恭敬,他将头一扭,没好气的说道:
“回大官人,这几个贼厮不知从何处而来;
洪某见他们颇为无礼,才对他们说教几句……”
柴进冷哼一声,没有理会洪教头,而是向着祝彪抱拳说道:
“几位贵客高姓大名?从何处而来?快快入庄……”
见柴进一直挺客气,祝彪只能压下怒火,一抱拳道:
“在下乃是独龙岗祝彪,因路过此地,才顺道前来拜访一二。”
这祝彪因为洪教头的原因,也不肯说慕名而来了,而是改口说是路过此地……
柴进听了,赶紧上前一步,拉住祝彪的手,笑着说道:
“原来是独龙岗上的祝公子;
柴某同你们独龙岗的李家,还有扈家都有生意往来;
也曾听闻祝家庄大名,不想今日竟然一见;
走……快快入庄……”
祝彪到这时候,气也全消了,只能同柴进同时进了庄内;
柴进对身后的几个庄丁吩咐道:
“去,把今日的猎物全部收拾干净,我要同祝家兄弟好好喝上几杯……”
这柴进也是奇怪,他乃是后周、世宗皇帝柴荣的嫡系子孙;
自己在江湖中也有个响当当的名号,人称“小旋风”。
因为对现在的大宋不满,故意放纵自己,
完全不顾自己的身份,而结交一些江湖人士。
哪怕是偷鸡摸狗之辈,他也会尽心招待……
柴进将祝彪迎进去之后,分宾主落座;
祝彪自然也介绍了栾廷玉的身份;
对栾廷玉,柴进不过是微微一拱手,客套一句久仰久仰罢了……
两人正说着话的时候;
一个庄丁快步跑来,他向柴进一抱拳道:
“大官人!有个从东京汴梁来的囚犯,说是特地过来拜访大官人。
洪教头刚刚因为心头有气,又看他是个囚犯;
嫌弃他们身份不详,不肯让他们进庄。
双方正在门口争辩,请大官人快下决断……”
柴进听了,气的一拍桌子道:
“这洪教头太过无法无天了些,有多少江湖朋友,都被他平白无故的得罪了;
去,快快将那人请进来……”
那庄丁听了,又飞快的向外跑去;
柴进又想了片刻,仿佛不解气的说道:
“我倒要去看看他洪教头的威风,是如何对待江湖朋友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怒气冲冲的向外走去……
祝彪这时候也站起身来,听说这人是东京发配而来,估计就是林冲了……
也正是这次来河北的主要目的了;
祝彪悄声对栾廷玉说道:
“走,咱们也去看看热闹……”
祝彪和柴进刚刚转过几道厅门;
就遇到那家丁带了几个人,正好来到院内……
那几人身后还跟着横眉冷对的洪教头等人。
祝彪抬头看去,只见一个英武不凡的汉子,肩头带着一副重珈;
那人生的豹头燕颌;额头上一块金印格外刺眼。
他身后还跟着一胖一瘦两位官差。
那带珈的汉子抬头看了看到站在厅前的柴进,赶忙躬身说道:
“小人林冲见过柴大官人,只因为在京城内多次听说大官人之名;可一直无缘前来拜会。
今林冲做了阶下囚,路过贵庄,实在是按耐不住,才贸然前来拜见,就为了一睹大官人尊容,
以后那怕死了,也算了了心愿。”
果真是林冲,祝彪不由得仔细打量了他几眼……
柴进这时候急忙下了厅前台阶;
来到林冲跟前,将他扶起,开口说道:
“原来是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林教头;
不知教头怎么到了如此地步啊?”
柴进说着话,令身后家丁去取出两锭银子,交给林冲身后的两位官差。
“两位官差一路辛苦了,请劳烦两位将他肩上重珈打开。
两位放心,若是犯人有了差池,你二人就找我横海郡柴进就是了。”
那两个官差那敢拒绝,再加上收了柴进的好处,赶忙行礼道:
“大官人太客气了,小人这就给林教头打开珈锁。”
柴进等那两人打开重珈,令家丁带着他二人,还有祝家庄的庄丁,一同下去用饭了。
林冲再次一躬到地:
“小人何德何能,竟然使得柴大官人破费,小人感激不尽。”
柴进扶起林冲,笑着说道:
“林教头不必客气,林教头名满京城,柴某也听说过大名,只是今日怎么落入这步田地?”
林冲听了,羞愧的抱拳说道:
“说来不怕大官人笑话,因为小人无用至极,才落得家破人亡,到了这步田地。”
柴进虚手一引道:“林教头莫要着急,进屋去说吧!”
一旁的祝彪和栾廷玉对视一眼;
这小旋风柴进义薄云天的名声,真是名不虚传;
这一刻的祝彪,甚至感觉自己在柴进跟前就是小肚鸡肠了;
自己的耐性,自己的脾气,差了柴进简直不是一个档次啊?
自己若是如同柴进的这份胸怀,如何不能大展拳脚?
祝彪心里想着,他和林冲几人,落后柴进一步,跟着进了厅内……
这时候庄内的家丁也将猎物处理干净,连同酒菜一起收拾好了;
柴进命家丁摆上酒席,又互相介绍了祝彪和林冲认识,然后请几人入座……
几人入座之后,先饮了几杯酒;
作为主人的柴进再次询问林冲的遭遇;
林冲长长的叹息一声,然后将妻子被高衙内看上,自己因为失手打了高衙内;
后来被太尉高俅陷害入了白虎堂,才落的这步田地。
林冲说着,两行泪便流了下来;继续说道:
“林冲因为自己乃是带罪之身,怕连累了家中爱妻;
故在被发配沧州之前,一纸休书与爱妻解除了关系;这才安心跟着官差上路。”
柴进听了,不由得唏嘘不已,跟着痛骂高俅几句……
一旁的祝彪听了,摇头叹气一声,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林教头,祝某原本以为你是条汉子,没想到你真是糊涂啊!
你明知道那高衙内心怀不轨,时刻惦记你的妻子;而你竟然一纸休书将她扫地出门。
你可知道,你这样做,就算是把你妻子推到火坑了。
你不休她之前,她还是良家之妻;高衙内就是想动她,也要三思,免得被人唾骂。
如今倒好,你将妻子被休在家,算是未嫁之女了;
这岂不是更让高衙内有了可乘之机。
有道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高衙内打着追求你妻子的名号,量你岳父也不敢阻拦。
你呀……你真是糊涂啊!”
林冲听了祝彪的话,感觉如同五雷轰顶,一下子呆立当场;
他双目赤红,拳头紧紧攥起,浑身发抖。
就连柴进听了,也用异样的眼光看向林冲;仿佛有些不齿他的行为一般……
祝彪知道,这林冲一辈子的性格,就是太软弱无能。
他的武艺还是可以的;枪法虽然精妙,却不狠毒。
林冲唯一的重振雄风,就是在草料场打杀陆虞候几人。
到了后来,还是软弱无能,甚至被活活气死……
祝彪叹了一口气,犹自说道:
“林教头,其实你一开始就做错了;
你当时没有舍得的决心,若是当时权衡利弊,有舍有得的话,也不会到这种地步。”
林冲听了,急忙看向祝彪,就连柴进也不解的问道:
“祝公子何出此言?那高家父子一心要害林教头,他怎能躲的过去?”
祝彪自顾自的端起一杯水酒,一仰脖子,灌了下去;
他轻轻的放下酒杯,开口说道:
“你应该像王进教头一般,见高俅父子歹毒,早早的离开京城;
他带着一个年迈老母,都能逃离京城;
你带着年轻的林夫人,想必比他还要容易吧?
再说了,你当初打了高衙内,你可是有理的一方,根本不应该在给他赔礼道歉;
如此一来的话,他就知道你软弱可欺;才会得寸进尺……”
林冲听了,使劲的一锤脑袋,低下头去,默默的流起泪来……
柴进见此,只能好言相劝;
祝彪也跟着劝道:
“林教头,事已至此,你也不必自责了;
在下以前也曾听说过你的威名,这次不能眼睁睁的看你受辱;
以在下所见,你先跟随官差去了沧州,至于嫂夫人,我想想办法去救她脱离虎口吧!”
林冲听了,愣愣的看了祝彪片刻,随后赶紧起身,向着祝彪跪倒,伏地痛哭道:
“小人就先拜谢祝公子了;
若是祝公子能救出拙荆,等小人出狱后,愿为祝公子当牛做马,以报大恩……”
柴进听了,也向祝彪深深一礼道:
“祝公子心思缜密,若是祝公子真能救出林娘子;
我柴进必定大力协助,帮祝公子完成义举。”
祝彪先赶紧扶起林冲,先对他好言劝慰几句;然后对柴进说道:
“若是想救出林夫人,只要谋划好了,此事想必不难;
只是为了安全起见,还是请林教头书信一封,免得林夫人怀疑……”
林冲听了,赶紧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请庄丁拿来笔墨,当时就给林娘子书信一封;
林冲吹干笔墨,双手交给祝彪,满脸希望的说道:
“这一切全依仗祝公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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