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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后,霍总死了

娘娘妙手回春 著

其他类型连载

【BE虐文+男主死】距离离婚还有三个月。她怀孕了。她每天隐藏着孕肚还是被他发现,霍长生用着比腊月寒霜还要冰的语气,“我给你吃了避孕药,你为什么还能怀上?”“打掉,他不该出现。”

主角:宋永安,霍长生   更新:2022-12-15 15:3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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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宋永安,霍长生的其他类型小说《离婚后,霍总死了》,由网络作家“娘娘妙手回春”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BE虐文+男主死】距离离婚还有三个月。她怀孕了。她每天隐藏着孕肚还是被他发现,霍长生用着比腊月寒霜还要冰的语气,“我给你吃了避孕药,你为什么还能怀上?”“打掉,他不该出现。”

《离婚后,霍总死了》精彩片段

“长生……我想……”

宋永安小脸羞红,直接扑去刚回来的霍长生身上。

她给所有佣人放了假,用了一天的时间来布置客厅卧房给霍长生这次惊喜,她穿着性感,诱人皮肤若隐若现,每一寸都在勾他的心弦。

橘黄灯光,增加暧昧氛围,空气中飘散着玫瑰芳香。

茶几上,准备好了做事的工具,一切,都散发着成年人的荷尔蒙。

“长生……一起来恭贺我们结婚五周年快乐吧……”宋永安仰头,眸子泛着水光,羞涩地在他怀里扭。

她头一次这么主动。

是闺蜜教她的。

刚回来的霍长生被眼前的一切砸得有点愣神,香软入怀,他喉结不争气地滚动了下,在感受到某处传来的不痛快,某种情意一瞬就被完美压制。

他一句未说,推开她,直奔浴室。

这急促背影落在宋永安眼中,多了一层猴急意味。

她脸更红了。

想到闺蜜的话,“你看啊,他快五年了没碰你,但半个月前碰了你,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他身体没问题!这五年他对你这么好,真真做到了要星星给星星,要月亮给月亮,怎么可能不爱你,我们都羡慕死了!”

“哎呀,他不过就是近一年对你冷落了点,他公司忙嘛。”

“你要相信他,这样,姐妹给你出个主意……铁定猴急地把你推上床哈哈哈……”

咔。

浴室门开,热气四散。

霍长生从热气中走来,浴袍松垮的能隐约看到里面的腹肌。

宋永安脸更红了,娇娇喊了一声,“长生……”再度大胆地扑上去。

他眼又沉了一下,薄唇附上,蜻蜓点水般的亲了一下她的软唇,嗓音淡淡,“乖,今晚你一人在家,我出去接个人。”

宋永安愣了。

自己都这样了,他就这种态度?

热腾的心一下子被冷水浇得冰冷,不死心地抱着他,嘴巴试图堵住他的唇。

无奈身高差,霍长生一个轻轻扬脖,就隔断了她所有幻想。

头被大手覆盖,“好了,别闹。”

“我去换衣服,今晚不回来了。”他声音依旧淡淡,没任何情愫。

宋永安望着他穿戴整齐的身影,咬紧下唇。

霍长生长得好看,剑眉星目,英俊潇洒,脸型棱角分明,下颚线清晰,哪怕娱乐圈流量最好的明星,都抵不过他的颜值。

他往那一站,周旁人再帅,都是路人脸。

尤其那双狐狸眼,每次看向她,都深情地让她心脏小鹿乱撞。

可近一年来,那双狐狸眼总带着若有似无的疏离,冷淡。

哪怕此时此刻,都没一丝情欲。

霍长生换衣服时顺势从楼上拿了个薄毯,给她披上,“天越来越冷了,别着了凉。”

宋永安抓住他的手,“马上十二点,你要接谁。”

“接个朋友,她刚回国。”

“今天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每年无论什么事情你都不会缺席,到底是谁对你那么重要,重要过我?”宋永安盯着他。

他剑眉微蹙,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隐隐约约看到了几分不耐烦,“好了,你早点睡。”他抽回手,不愿在这件事多说一句。

他不愿,宋永安偏要计较。

快几步挡在霍长生面前,“到底是谁,你为什么不愿意告诉我!”

霍长生眉心拧了起来,嗓音冷了下去,“跟你没关系。”

“怎么跟我没关系,我是你老婆啊!”她双眸含泪,倔强地望着那双狐狸眼。

狐狸眼曾经看她总是饱含深情,温柔似水。

宋永安亲眼看着这双眼一点点从温情到冷漠,从深情到疏离!

霍长生眉心蹙得更深,“别忘了,你跟我只是协议婚姻,你没资格过问我的隐私。”

侧过身,冷冷迈开长腿离开。

语气冰冷的宛若只是个陌生人。

宋永安呆了。

协议婚姻四个字把她记忆瞬间拉回了五年前。

五年前,霍氏集团只是中流偏上的小集团,宋氏在中流偏下。

宋永安的父亲宋元一直想通过女儿的婚姻来实现跨阶层,千挑万选,选到了霍长生。

在宋元眼中。

霍家老爷子是个厉害人物,几乎把霍家做到了龙头,可惜还没到四十岁就意外去世,集团被分割,虽说到霍长生这一代只是个中流偏上小集团,但他每年都在慢慢地往上前进,有个七八年就能到上流。

宋元见过几次,发现但凡他张嘴,项目就没有不成的,他更加看好这个女婿。

然而他跟再娶得媳妇生下的宝贝闺女宋琪琪宁死不嫁!

宋元又不愿意损失这个好女婿,就把丢在乡下的大女儿喊了回来。

宋永安是后来才知道宋琪琪为什么不愿意嫁,因为霍长生身上的几个标签。

克亲命,短命鬼,下身不举的三十岁老男人。

来时,宋元心中忐忑,怕霍长生不愿意,背地里给自己穿小鞋。

走时,宋元心中得意,拿了五年合作协议笑得合不拢嘴。

宋永安红着脸,被霍长生那双含着笑意的狐狸眼,笑得心都乱了。

没有婚礼,一张红彤彤结婚证,就这么放到了她眼前,还有一句霍长生的冷淡话语,“形婚,谁也不干涉谁。”

宋永安下意识问了为什么,霍长生并没有理她。

宋元眼光极好,霍长生超出他的想象,四年,就把生意做到了龙头巨颚,宋家因此捞到了不少好处。

嗡。

手机震动,把她拉回现实。

宋永安擦掉泪水,接,“喂。”

宋元笑呵呵,“永安啊,最近有个不错的项目,你让长生说下来给我。”

闻言,宋永安蹙眉。

这些年,宋元三番两次会找她帮忙,各种沾霍长生的光。

起初她感激这个父亲,总会应下,随着这些年她以女伴身份陪着霍长生去各种酒席,见识了不少的生意往来,慢慢地发现,这个父亲一点也不如奶奶嘴巴里说的那么好。

他真的爱她,又怎么会舍得把一岁半的她丢在乡下?

每年给奶奶带礼品,却从来不给她买礼物。

那么有钱还叮嘱她家里穷,少花钱,就连让她来联姻,都是有目的,而霍长生给的彩礼,一分钱没落在她的手上……

后来她不愿意,宋元就会威胁,一如电话中这般,“你要不让长生给我谈下来,我就把你带走,让长生再找个妻子。”


宋永安轻笑。

今天霍长生说的协议婚姻,让她当头一棒,清醒几分。

“你笑什么?”宋元捕捉到她的笑意,继续恐吓,“怎么了?你以为爸爸不敢是吗。”

“你要是被我带走了,就再也看不见霍长生。”他不屑地笑了笑,这姑娘脑子不行,遇到霍长生整个人就跟浆糊似的。

吓唬吓唬,肯定乖乖听话。

近两年都是这么吓唬的。

宋永安承认自己是个傻子,从小到大被奶奶洗脑,对一个不呵护不见自己的爸爸感激得要命,要命到三令五申全部都听。

大了遇到霍长生,又喜得恋爱脑,没了他就觉得活着没希望。

但,毕竟过去了五年,她接触的人多,跟着霍长生经历的事情也多,自己平常也有在学习,看书,成长不少。

不会蠢到继续上宋元的当。

宋永安又笑两声,“爸,你把我带走,让长生再娶一个。”

“那你的项目不都黄了啊。”

她仰躺在沙发上,纤白小脚搭在对面沙发扶手,仿佛刚才脆弱的不是她,语气淡淡,颇有霍长生的影子,“俗话说得好,事不过三,您这理由都试了十次了。”

“我也不能次次上当啊。”美眸划过嘲弄。

听筒那头显然被噎了一下,再说话语气明显软上一分,“哎……你看看你爸爸我这事做的,老糊涂了老糊涂了。”

“这项目啊,其实跟你妹妹琪琪婚姻有很大的关系,长生给搭桥取得联系,那你妹妹婚姻就有着落啦,好歹你们一脉血亲,不能不管啊。”

宋永安雾眉微微蹙起来,仔细想了想。

宋琪琪最近好像是看上了齐家的小少爷,含着金钥匙长大的,千宠万爱,据说齐家资产明确表明给这个小少爷,上有三个姐姐,各个嫁了豪门,前途一片光明。

齐家是榜单前十。

比不上霍家,却能将宋家撵在脚底。

五年来虽说宋家捞了不少好处,可终归因为霍长生选择隐婚而导致很多事情没办法大展身手。

宋元也憋屈,明里暗里说了不少次,霍长生永远淡淡地说,“我还不想公布。”

宋元这是打算踩着霍长生,靠着宋琪琪,直接挤进顶流啊。

现在宋家不过是中流偏上,上流偏下都没挤进去呢,一下子挤进顶流,也不怕撑死。

宋永安眼睑微垂,指腹摩擦着上好布料制成的绵软睡衣的衣角,“我为什么要管。”

直接切断通话,拉黑。

宋元在那头喂了半天,打了好几下又是正在通话中,立马就知道被拉黑了,“这小妮子,果然是白眼狼!”

“这一年找她做事总是推三阻四,其他事就算了,这事,必须给我办成!”有霍长生这尊大佛出面,齐家肯定会暗地里调查他们跟霍家的关系。

自己再那么小小操作一下,齐家知道他们是亲家,肯定乐意娶他女儿。

这下,双脚踏进顶流圈啊!

而另一边的宋永安,把手机按黑屏,拉黑这套操作,她早就想做了。

以前总有各种各样的理由让自己不那么做。

现在她只是不想跟宋元说废话。

宋永安打开手机定位。

霍长生说,为了彼此的安全,和思念,给彼此的手机弄了定位。

一下子就能看见对方去了什么地方,在哪里。

当看到定位是酒店时,宋永安心不安起来。

晚上,接人,酒店。

能接什么人?

她按捺不住,换了身衣服去了定位地点的对面。

全副武装只剩下一双眼眼睛露在外面。

现在天冷,这种装扮不会引人注意。

这是一家餐厅,正好饿了,宋永安叫了饭,一边吃,一边观察酒店门口。

突然微信弹出个消息。

【天冷,关好窗户早点睡,别因为有空调就乱来,乖。】是霍长生发来的关心。

想到他今夜说得冰冷的话,宋永安心跟针扎一样的疼,又忍不住为他找理由。

可能,他真的是有要紧的事情。

可能是他的亲戚来了,或者重要的客户来了,在酒店谈生意呢。

想着想着,宋永安也吃饱了,心情舒服不少。

刚回复完,新的朋友那块多了个小红①。

宋永安点开一看。

【嗨,姐姐好啊,我叫沈安安。】

沈安安是谁。

她也没多想,点了同意。

紧接着跳了一条消息,来自沈安安。

【姐姐好啊,长生哥哥很累了,今晚就跟我睡啦,姐姐早点睡呀。】

宋永安的手,瞬间收紧。

盯着那条消息,又看了看酒店的方向,以及那一动不动的定位。

她死死咬住嘴唇,拼:【呵呵……你猜我会信吗?这种手段我见得多了。】

那边正在输入中。

不到半分钟,对话框里出现两张照片,一个是他们在一起笑得很开心,一个是在床上,橘色灯光映着霍长生都柔和了不少,那双狐狸眼,深情款款看着正在拍照的女孩。

女孩也小鸟依人依偎在他怀里。

【我当然跟那些女孩子不一样啦,我可是长生哥哥的青梅竹马哦。】

【哦对啦姐姐,听说你们要离婚啦,离婚当天能不能把我带着?我想立马跟长生哥哥结婚~~耽误那么多年,不想再等啦。】

每一句,都出乎宋永安的意料。

每个字,都在扎着她的心。

离婚?

霍长生根本没提离婚!

那如果是假的,照片怎么解释。

酒店定位又怎么解释!

想到霍长生今晚连纪念日都不顾地跑来接她,她一定是比自己更重要。

“沈安安……”宋永安盯着照片中的女孩,在心里咀嚼着她的名字。

沈安安。

安安……

*

宋永安不知道自己怎么回来的,只知道一觉醒来天光大亮,屋子里乱糟糟,像是遭了贼。

酒瓶随处都是,浓郁酒味充满整个屋子,她顶着爆炸头,踢着挡路的酒瓶,浑浑噩噩去了浴室。

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咧开嘴笑,“宋永安啊宋永安。”

“这是协议结婚,明白吗?”

她打开水龙头,低下头把水往脸上扑,水不小心吸进鼻子里,她咳嗽半天。

几不可闻地叹了一下。

倒霉总会一连串的来。


宋永安拿起洗面奶,发现洗面奶没了,叹了一口气,拽了个洗脸巾随便擦擦,一出浴室,脚底打滑差点摔倒,她扶着门框又叹了一口气。

“夫人,吃早饭了。”保姆敲门进来,发现这一地的酒瓶,先是一愣。

后默契的什么都没说,“夫人小心点,下楼小心。”

尽管这么叮嘱,宋永安在下楼的时候还是磕到了膝盖,脚趾碰到了扶手。

疼得她倒吸一口冷气,蔫蔫地坐餐桌前。

没吃两口,一股恶心感扑面而来,她没忍住跑去最近的厕所吐。

吐完了,她赶紧漱口,驱散嘴巴里的恶臭。

应该是昨晚喝酒喝大发了。

再次坐在餐桌前,对眼前的菜没有胃口,就端了汤碗想着随便喝一口算了,耳朵里传来门的声音,她下意识去看。

手一滑,碗摔在地上。

噼里啪啦炸的宋永安一慌,立马蹲下捡碎片,却被刮了一个大口子,血不停地往外渗。

保姆啊的一声,“夫人小心啊!”

宋永安愣愣地看着冒血的手,下意识抬头去看门。

没有霍长生的身影。

指腹一凉。

宋永安委屈没憋住,哭了出来。

保姆吓一跳,“夫人怎么突然哭了,是不是疼的?”

宋永安流着泪点头,“对,好疼,这个伤口好疼……越来越疼了……”

“疼得难受……好难受……”越哭越多,干脆就放肆哭出来。

以前她唯唯诺诺不敢哭,是霍长生让她说随便哭,想哭一定要在他的面前,这样,他才有机会哄她。

可这次,是霍长生把她弄哭了。

他去哪了。

宋永安没勇气用手机质问沈安安这人真假。

他想等霍长生回家,心平气和地问,可一晚上没看见霍长生,她反反复复看着那两张照片,想抽丝剥茧找出P的痕迹。

无奈,她没这个本事。

“夫人脸色好差,去医院看看吧。”

宋永安眼睛一亮,“我自己去,你把我生病的事情告诉长生。”

保姆点头,看着宋永安积极地往医院跑了。

她想着,自己只要身体不舒服,霍长生一定会回来看她的。

只要看她,就说明心里有她。

怎么可能会离婚呢,沈安安说的一定是假的!

宋永安挂号时迷茫了。

自己也没什么病,总不能靠着手指头这个划痕吧,再慢点兴许就没伤口了……

她思来想去,想到今天吐了,就挂了消化科。

医生问了几个问题,就把她转去了妇科,稀里糊涂做了几个东西,坐诊医生笑眯眯说,“可能怀了,不过还不能确定,等上半个月再来复查一下。”

“啊?怀……了?”宋永安呆了,傻兮兮问,“这怎么看怀没怀啊……”

医生温和解释,“这里啊,人绒毛膜促性腺,这地方正常值1-5IU/L,两天就翻一倍,你估计刚半月不到吧?这里刚几十,但也有可能是其他问题影响的值数,所以要等上半月。”

“凑一个月,就能看出来了。”

宋永安兴奋,把纸都捏皱了,又想起霍长生的话,冷静下来,“谢谢你。”

晕晕乎乎去了车上,反反复复看那张表。

“我昨晚还喝酒了……天啊……”宋永安又风风火火去了妇科,紧张地问了好几遍,这才放心地坐回了车上。

心里自我安慰,还没确定呢,不能太高兴。

万一没怀呢?

五年来,霍长生基本上不碰她,唯一那次是个意外。

一场宴会上,霍长生心情不好,一直在喝酒,不停地喝酒,对于敬酒更是来者不拒,喝到整个人不知天地为何物。

她作为‘女伴’,自然要把霍长生送回房间。

霍长生一把把她搂在怀里,安安长,安安短,撒娇说爱她,卖萌说超级喜欢她,不想离开她,一点也不想离开,想紧紧地把她抓在身旁……

腻歪的话一句接着一句。

宋永安被蜜罐子砸晕了,顺理成章和他同房。

他很温柔,没让她受罪。

次日,宋永安因为甜蜜,早早醒来,看着霍长生傻笑。

他醒来却冷冷地说,“我们做了?”

叫人拿了药,冷冷的甩在她的旁边,“吃下,不许怀孕!”

宋永安问过为什么,他说,“我讨厌孩子,更讨厌你生下的孩子。”

没想到这个孩子这么顽强,竟然留了下来……

不不不,说不定没怀孕,只是个意外。

药都吃了怎么可能会怀,不可能的。

宋永安心神不宁往回家赶,脑子一会兴奋幻想有孩子的画面,一会自己又给自己泼冷水,逼迫自己不许幻想那些美好,像一个精神分裂者,脸一会开心一会失落……

一回家,霍长生大步过来,神色紧张,“我听保姆说你病了。”

他拉过她的手,皱眉看着被创口贴贴住的地方,眉目心疼。

“怎么样?医生怎么说?其他地方有不舒服吗,昨晚就告诉你要多添点衣服……”他絮絮叨叨,像几年前那样温柔,狐狸眼盛满了对她的关心。

宋永安暖心一瞬,就想到沈安安的事情,问,“沈安安是谁,你昨晚去接她了对不对?”

霍长生温柔的脸瞬间凉了下去,松开关心她的手,“你问这个做什么。”

“她是你的青梅竹马,你跟她说我们打算离婚了是吗?”她盯着霍长生,想从他表情中找到破绽。

他薄唇紧抿,双手插兜,恢复了冷漠,“嗯。”

“跟宋家的协议还有三个月,三个月后我们离婚。”

刚才被关心的暖,被眼下的痛,击得支离破碎,她甚至觉得刚才的关心好可笑。

一边关心她,一边又说着让她痛彻心扉的话,宋永安颤着手指,慢慢握起来,“为什么。”

霍长生后退两步,上下打量,“我看你不像生病的样子,公司还有事,先走了。”

“为什么。”她追上去问。

霍长生淡淡推开她横在面前的手,“协议婚姻里有一条,不可以干涉彼此的隐私。”

“不可以干涉彼此隐私呵呵……”

宋永安侧头,看着他擦肩而过,红着眼眶,“以前你对我的好算什么……跟我说的甜言蜜语又算什么?”

她扭身,冲他背影喊,“你说你想隐婚,既然是隐婚又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

“你要说演戏吗?你演给谁看啊!是那些不知道我是你媳妇的朋友,还是那些只以为我是你女伴的合作伙伴!还是早早离开的家人?!”


霍长生脚下一顿,嗓音又冷一度,“以后,你会明白的。”

他冷冷抬步离开,不管身后人再说什么,都没回应。

随着门应声落下,宋永安也闭上了质问的嘴巴,眼睛放空,满脑子都是沈安安那些话,以及那两张照片。

她有个想法。

只是,不敢承认,也不敢……问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手机抖动。

是沈安安发来的消息:【姐姐,我想跟你聊聊。】

似乎生怕她拒绝,又说:【我能告诉你,你想知道的真相。】

宋永安僵了一下,删除没什么可聊的几个字,发了嗯。

对方立马给了地址,发了个调皮的表情包:【一个小时后,等姐姐哦。】

宋永安紧紧握住手机,脑海只剩下霍长生说的那句话。

她以后会明白。

是他不想跟自己废话,于是让另一个人来帮忙解答吗?

她也很想知道知道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青梅竹马,到底是个什么心思,想做什么!

一个小时后,宋永安如时赴约。

沈安安已经坐在他们约好的位置上,跷着二郎腿,淡妆粉唇,清纯又可爱。

她是小圆脸,下巴有一点点的尖锐弧度,杏眼,粉唇,小鼻梁,仅仅一抬眸,就叫人生了爱怜之心,忍不住想要护着眼前娇小的小家伙。

这张脸,透着若有似无的熟悉味道。

熟悉的让宋永安升起警惕。

她淡然坐沈安安对面,“你想说什么。”

沈安安收起手机,水润杏眸上下打量她,软软笑起来,嗓音也格外甜糯,“姐姐长得和我真的像诶。”

“就是姐姐不是小圆脸,身高也比我高,嗓音更偏向御姐,不如我甜甜的。”

宋永安大脑嗡的一下。

自我欺骗的那层纸就这么被沈安安轻易捅破。

没错,她跟沈安安很像,再矮一点,鹅蛋脸再圆一点,她几乎可以当沈安安的亲姐姐!

霍长生说过,她太瘦了,要多吃点,多吃点才可爱,才更健康。

最好吃成圆滚滚。

原来……

是因为沈安安。

所以半月前的那个晚上,安安地叫,是在叫沈安安吗?

宋永安脑海细数了个遍与之相关的事情,越想越觉得崩溃。

霍长生说她会明白的。

是啊,她明白了。

她只是沈安安的代替品,所以在宋元把她递过去的时候,他一眼相中。

因为只是代替品,所以只是领了个证,并且要隐婚。

对自己好,只是因为身上有沈安安的影子!

沈安安回来了,所以她要让位,要和霍长生彻底说拜拜。

所以……

所以五年的合约,仅仅是沈安安五年后才回来吗?

宋永安的脸色越来越差,沈安安恍若没看见般,嗓音天真道,“长生哥哥不好意思跟你说啦,就派了我出面,更有说服力嘛。”

“长生哥哥说你脾气比较倔,不见棺材不见泪,要是不让你看到,是不会放弃的。”

“姐姐,我知道你很喜欢长生哥哥,可长生哥哥心里只有我,希望你能如愿地跟他离婚,不要生其他的心思,长生哥哥会给你大礼包的。”沈安安嗓音甜软,听在宋永安耳朵里,只觉得讽刺!

她陡然站起来,“要说,让他自己跟我亲口承认。”

“否则,休想离婚。”

宋永安深吸一口气,转身含泪决绝离开。

望着她离开的背影,沈安安轻叹一口气,“脾气果然倔强啊……”

宋永安的确是个倔种子,开车直奔霍长生所在的公司,推开办公室的门,里面空无一人。

她坐沙发上等。

时不时会有个秘书或助理来放项目,等霍长生的签字。

看到宋永安也都见怪不怪,在他们传闻中,宋永安是个情人。

圈内公认唯一能接近霍长生的女人。

背地里多少人羡慕嫉妒恨。

宋永安等了将近两个小时,等来的是沈安安和霍长生一起进来,沈安安还在说话,“这我也没办……啊长生哥哥,你肚子饿不饿啊?”

霍长生拧眉,看眼前突然变脸的沈安安 顺着她目光看去,眼眸又是一沉,三秒后,他才开口,“你怎么来了。”

宋永安看着霍长生大手搂着沈安安,轻轻柔柔的搀扶她坐在对面。

而后转过身去桌前,背对着他们整理文件。

对沈安安黏腻温柔,对她冷漠疏离。

鲜明对比刺痛了宋永安的心,她暗暗咬牙,“我们夫妻之间的事,还是别让外人看笑话了。”

“她不是外人。”霍长生淡淡回应。

宋永安不说话,静静转移目光看着沈安安。

她隐隐约约从那眼神里抽出了一丝怜悯味道。

半分钟后,沈安安站起来,娇滴滴说,“姐姐和长生哥哥聊吧。”

“我在外面等长生哥哥。”

见沈安安识趣,宋永安心中一点也不爽。

临走前她眼神自信而优雅,完全不怕长生在里面跟自己做什么,这份独有的自信,只有霍长生真的会跟自己离婚才会有!

宋永安死死咬住嘴里嫩肉,一丝血腥味慢慢扩散开来。

“你到底想说什么。”霍长生坐她面前,眉目烦躁。

以前都会轻柔地坐在自己身旁,搂着自己,把她慢慢搂入怀里,一声声叮嘱。

他那会话很多,很密。

仿佛有一辈子都说不完的话。

而眼前,几分钟里,不过两句。

一句,你怎么来了。

一句,你到底想说什么。

冷漠又陌生,比秋风还要寒冷。

以前的温柔和现在的冷漠争先恐后地在脑海中对比,她决定开门见山,“我跟沈安安很像吗。”

“长生,你实话跟我说,什么我都能接受。”

宋永安直勾勾盯着他,想找出与冷漠不符的表情,哪怕一丝丝。

可他淡淡的垂下眼皮,不给她任何机会探索,淡淡的嗯了一声。

这声嗯,就是把宋永安心中的唯一救命稻草折断。

她有点想笑。

又发现自己根本没有笑的理由。

本来就是协议婚姻啊。

宋永安像是找到了某一种发泄口,也不顾嗓子沙哑,干脆全部说了出来。

“五年前你一眼相中,跟我结婚也是因为这个?”

“嗯。”

“对我的好,对我的温柔,对我的无微不至关心呢。”

“假的。”


“你记着我的喜好,早早起来给我做早餐,给我吹头发,配好第二天要穿的衣服,内衣你都亲手洗,知道我爱吃爱媛橙和草莓,早早就预定好,前年还专门让人在家里盖大棚培育草莓和爱媛橙……”

“知道我喜欢吃螃蟹小龙虾到季节就亲手给我做……”

“你督促我学习,带着我见识从没见过的风景,参加宴会前的搭配你全程陪着我,我去什么地方你都会开车陪我去,担心我一人出远门会受到伤害……”

“你还教我学做饭,教我开车,教辨认坏人好人,教我跟其他人交流,教谈生意,教我看项目,教我唱歌,教我跳舞,教我……”泪水早就模糊了她的双眼。

她说了很多很多。

这五年,不,四年。

四年,他们腻在一起,发生了很多很多的事情。

哪怕冷淡的那一年,她一生病,或者有什么事情,他都会回来陪着她,絮絮叨叨说上好些话,宋永安还调侃过,怎么这么像在嘱咐后事。

没想到,所有关心。

都因为她是沈安安的替身。

宋永安不相信对着一个替身能做这么多事情,她不相信仅仅是替身。

霍长生仍旧半眯着眼,对于她的哭诉没有任何变化,等她哭诉完,才道,“对,假的。”

“哪怕半个月前,我喊得安安,都是沈安安,不是你。”

这句话,无疑是把她逼向了崩溃的悬崖。

宋永安放肆哭了出来,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把委屈全部发泄出来。

她不想哭。

可看到霍长生那张脸,听到他的声音。

她就忍不住。

以前……

以前霍长生总会把她搂在怀里,轻轻说,“安安,以后不要躲起来哭,有什么委屈跟我说,我不会嫌弃你的永远不会。”

“安安,不要憋着,想哭就哭,天塌了还有我。”

“安安,在我怀里哭吧,我护着你……”

现在的霍长生,只会冷冷淡淡地坐在对面,连动也不会动。

不知哭了多久,霍长生冷冷驱赶,“哭够了,就整理一下出去,别丢脸。”

他坐在那一动不动,半闭的眼,已经转换成了全闭。

眉心紧拧,不耐烦的情绪在他脸上躁动。

宋永安眼睛红肿,委屈地看着他。

因哭发泄了一点点的心再次沉沉的掉入谷底,她默默去了休息室,整理了下妆容,带了墨镜,站在门口深深看着霍长生,道,“长生,我不信。”

不信只是替身。

她推开门,正好和走廊里站着的沈安安打了个照面。

沈安安先是一愣,而后得意洋洋地扬起下巴,用鼻孔看她。

她淡淡瞥了一眼,勾起苍凉的笑,“就算如此,你的长生哥哥在你不在的这几年里,找了个替身,对替身无微不至,你觉得他心里,还能有地方容纳你吗?”

沈安安瞄了一眼她身后的霍长生,高傲说,“当然能啊!”

“我一回来,长生哥哥就要跟你离婚呀,这就代表着他心里,眼里,一直都是我。”她娇羞一笑,笑得纯真。

宋永安被这句话又扎了一下。

是啊。

陪伴了五年,却不抵沈安安刚回来。

想堵沈安安的心,自己倒先被堵了。

宋永安透过墨镜,冷冷看着沈安安,身上散发的冷气让她打了个冷战,瑟缩了一下。

她看到了沈安安撇撇嘴,嘟囔了一句什么她没听清。

下一秒,一抹矜贵身影,闯入眼前,把视线中的沈安安护在怀里,“你该走了宋永安。”说罢,不再看她,而是垂眸温柔,“安安,我过一会要开会,你陪在我身边陪着我,像小时候玩过家家那样,好不好?”

“好~”沈安安娇羞地往他怀里钻了钻,看向宋永安一脸挑衅。

“长生哥哥,几年前你可是说好的哦,说我回来就教我学习怎么管理公司,怎么谈生意,还有还有学做饭,学搭配,学辨别饰品真伪,学……”沈安安掰着手指头数。

宋永安已经踏进电梯里,那些亲昵声音被隔绝在一道门后。

耳朵,彻底清净。

两行清泪顺着皮肤滑下。

原来。

那些事情,都是他想跟沈安安做的。

自己跟沈安安长得像,就选择跟自己做……

原来……

宋永安坐在车里,给闺蜜黎初打了个电话,“你能来接我一下吗?我开不了车。”

“你这语气不好啊,哭了?地址发给我,我这就到!”黎初跟她认识了三年,是在一个商场上认识,性子相投,唯一不同,是她早早结婚。

这是她从乡下来,唯一交心朋友。

霍长生说过,朋友不在多,在精。

应酬的朋友,都是酒肉朋友,只在乎利益,利益跟他们处好,他们自然言听计从,没必要付出真心。

黎初,就是她能交真心的朋友。

黎家千金,从小聪明伶俐,做什么一点即通,思想观念比旁人都多那么一步,比较跳脱,旁人都唾弃宋永安来路不明,不配当霍长生情人,也唾弃她是个当情人的人。

只有黎初眼冒星星的认为她真的很厉害,能跟霍长生打交道。

因此才能让宋永安把身份告知,当知道她被父亲卖给了霍长生当情人时,黎初闲的没事就让宋家不痛快,黎家身份比宋家厉害很多,可惜行业不同,导致不能穿太多小鞋。

五年来,黎初也是知道宋永安身上事情最多的一人。

她还在磕他们之间的CP关系,最大的梦想是希望她能扶正,成为正儿八经的正牌妻子。

很多次,宋永安很想说,正牌妻子不如情人潇洒。

只要有钱,可以不需要感情。

“这是怎么了嘛?”

黎初坐主驾驶,透过后视镜看了眼后面哭得稀里哗啦的宋永安,“霍长生对你那么呵护,怎么可能不爱你嘛,旁观者清,我们这些人看得最真了。”

“每次宴会都把你护得好好的,外人想亲近羞辱你难的嘞……”黎初以为她在伤心霍长生冷落他,继续劝,“他最近一年的确冷落,那是公司太忙了,你也看到了隔三差五在出差。”

“你相信他嘛。”

也是有她的宽慰,宋永安才没精神崩溃,可这次不一样。

“不一样……这次不一样。”宋永安哽咽,“他亲口承认,我是个替身……是沈安安的替身……”她磕磕巴巴把事情说了。


黎初靠边停车,扭过身,用力拧了眉头,“什么?!”

“你说,霍长生跟你当面说了你是替身?!”

“那沈安安是什么玩意,从哪里冒出来的青梅竹马啊?”

黎初火一下子冒上来了,“我去问问!”方向盘向右打,猛踩油门又绕回了霍氏集团的门口,拽着她气势汹汹踹开了办公室的门。

说来也巧,沈安安正依偎在霍长生怀里,娇羞的拍照。

看得宋永安心更疼了。

他们看起来真般配……

黎初火冒三丈,只觉得这沈安安有几分熟悉,又实在想不起来,“哟,霍大总裁的小娇妻回来啦?”

“有没有怀孕带个球啊,我看总裁文都是这么写的呢。”阴阳怪气的功底依旧在。

宋永安拽拽她,觉得她生气生的奇怪。

以前吐槽都不会直接跑来质问霍长生,“黎初别……我只是个情人……”

黎初火冲,一上来,消得却慢,“情人怎么了?”

“霍长生身旁就你一个人,你就是他老婆!有老婆的男人竟然大白天做这种事情,真是恶心!应该叫那些人都看看霍长生是个什么德行!”

“渣男!垃圾!你根本配不上我们家乖巧优秀的永安,你就该去死!”

瞬间,整个屋子冷了下来,秋日的风虽冷,还不到开空调的地步。

可随着黎初骂完,宋永安明显感受到屋子温度降到了零点,关键黎初的火还在蹭蹭冒,盯着笑容挑衅的沈安安,眼睛里燃着冰都灭不了的火,冲沈安安冷笑。

“你别对我挑衅,我可不是你的目标。”

“霍长生在你不在的时候就找了个替身,沈安安是吧,你也不想想这种男的值得托付吗?今儿为了你渣我姐妹,明儿为了旁的就渣你!”

沈安安挑眉,一点也不生气,“我相信长生。”

“巧了,我姐妹以前也相信霍总,可惜啊,让人失望了,是替身呢,说不准啊,你也是替身,只不过比宋永安更像那么一点点哦。”黎初许是想到了什么,说完这句话,拉着宋永安就溜!

宋永安气喘吁吁,又怂又担心。

“黎初你生这么大气做什么……我个情人是替身不很正常吗……不然……怎么会是情人……”她这句话像是在跟黎初说,又像是在提醒自己。

黎初叹了一口气,“上车。”

车开了,她抿了抿唇,“跑,是因为这是龙头大佬,我可得罪不起,快跑省得他计较。”

“他那么高的位子,肯定舍不下脸叫人来专门抓我,黎家也不是那么好惹的。”

宋永安揉了揉红红眼睛,被她调侃的语气逗笑。

是啊,黎家也算得上有头脸的家族,霍长生刚爬的新人,再厉害也不能跟老企业对着干。

黎初瞄了一眼后视镜,“我以前就被当过替身,一下子冲动了。”

“好了好了,这件事别提了,怪让人伤心的,这事是我错了,他会不会凶你?要是凶你了这样,你跟我说,我去道歉,本身就是我冲动了,但他也不是什么好鸟,渣男一个,垃圾!”

黎初不忘骂几句,生气的倒像是她娘家人。

宋永安不争气地又哭了,这次没撕心裂肺,只是望着窗外快速移动的风景默默流泪,默默擦眼泪。

脑海闪过一幕又一幕画面。

有过往有当下,想笑又想哭。

片刻,宋永安收回视线,揉了揉酸涩的眼,“黎初,半个月后陪我去趟医院检查一下有没有怀孕。”

“啥??”黎初瞳孔瞪大,赶紧靠边停车,扭身盯着她平坦小腹,“你……你你你怀了?就就那次?”

“也不一定……”宋永安轻笑,“半个月后才知道。”

“怀了的话……我想打掉。”

黎初看着她心疼,动了动唇,好久才嗯了一声,“好,我陪你。”

接下来,车厢内安静一片,只剩下车在行驶的声音。

宋永安哭累了,回了家倒头就睡。

黎初眉间紧紧拧起来,神色复杂。

就霍长生那副破身体,也能一次就中,这是什么命定的孽缘。

她很想告诉那个渣男永安怀孕了。

罢了,反正永安打算流掉,就当这个孩子没出现过吧。

也挺好的,免得受苦。

黎初掏出手机想了想,打给霍长生,“老地方见。”

*

夜晚降临,市中心霓虹灯迷乱人眼,惑乱人心。

酒吧震耳欲聋的热闹挑逗人类兴奋的神经线。

黎初从酒吧里出来,心中复杂,像是好几种调料瓶倒在一起,散发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半个月很快过去,黎初一大早就跑了过来。

宋永安心中复杂的坐上车,听着她絮叨,“要是怀了选择打掉也好,也免得跟渣男有什么牵绊。”

见副驾驶的宋永安不说话,黎初继续,“这半月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比如,呕吐啊,食欲不振啊……”

“没,吃啥都香。”她淡淡勾唇,眼底弥漫着淡淡哀伤。

这半月霍长生一次都没回来过。

她没克制住地找狗仔拍消息,发现他们一起上班,一起下班,相处幸福快乐,甚至霍氏集团的公司里面,传了好多跟他们要结婚的传闻。

狗仔照片里,霍长生笑容明媚,仿佛回到了那四年里的模样。

黎初看出来宋永安还没放下,“好啦,一个渣男有什么可留恋的。”

“这阵子渣男都跟沈安安黏在一起,还有两个月,协议一到你们立马离婚,到时候姐妹再给你介绍个小鲜肉,个顶个的强。”

宋永安不想说话,垂眸抚摸平坦小腹,心中说不清是期待还是不期待。

各占一半吧。

她有点不想打掉。

得不到霍长生的心,最起码,还能养育一个跟霍长生很像的孩子。

也算是一份思念,“我知道了,我有分寸。”

“你才没分寸呢,你但凡有分寸,也不至于非要熬到两个月后离婚,现在离婚也挺好的……”黎初嘟囔。

她是宋永安的闺蜜,太了解了!

宋永安脾气倔,一旦认定了,不到最后一刻根本不会放弃。

刚认识那年,恋爱脑严重到一感受到他的冷落就开始疑神疑鬼,经过长时间劝,可算是把恋爱脑那根线给抽出了不少。

有没有存留,黎初还真不好说。

感受到黎初的紧张,宋永安笑道,“放心吧,我很冷静,不会像以前那么傻乎乎得要死要活。”

“好死不如赖活着嘛……更何况……”


前几天宋永安突然知道母亲的死有内幕,还有宋元咄咄逼人,一直跑来找她,让她跟霍长生说帮忙。

不然,就要把隐婚的事情说出去,鱼死网破,谁也不好过。

宋永安觉得欣慰,这个便宜父亲终于舍得提高威胁水准了,终于,不再当她是以前的傻子了。

“何况……宋家那边还有一堆事等着我处理。”母亲的死,宋永安一定要查明真相。

趁着红灯,黎初看了她好几眼。

确定从她脸上看不出任何要死要活的迹象,松了一口气,“这就对了,为了渣男折磨自己不值当的。”

结果出来时,黎初傻眼了。

霍长生那具破身体竟然真的一次就中!

宋永安捏着检查单,坐在走廊冰凉座椅上发呆。

她的确想过会怀孕,也想过怀孕了大刀阔斧,手起刀落的来个人流。

可……

“你是不是不想打掉。”黎初戳穿她的小心思。

宋永安身体一僵,唇蠕动好几下,没发出音来。

见状,黎初激动,“不行!这孩子不能留!”

宋永安望着她,“为什么?”

不理解为什么黎初看起来比她还要激动。

黎初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知道你舍不得,但这孩子是渣男的,要是被知道了他能放过孩子吗?”

“我可以让他不知道这是他的孩子……”这句话是脱口而出,没一丝犹豫,宋永安心脏狂跳,有些心虚,补上两个字,“或许……”

还有两个月,两个月说快也快。

一旦离婚,她会消失在霍长生视线中。

等生下来,霍长生心思都在沈安安身上,早就忘了她这个所谓的替身。

她……

她想留下。

留下这份独属于她的秘密,属于她跟霍长生在一起的结晶。

不能跟霍长生白头,她也不想再找一个培养感情,上天赐予她这个礼物,她想接下。

黎初想说的话到嘴边化作叹息,“那……试试吧。”

很巧,刚走出医院大门,迎面撞上两个熟悉身影。

霍长生和沈安安。

沈安安挽着霍长生的胳膊,郎才女貌吸引了大片目光聚集在他们身上,这画面刺的宋永安心一疼。

她打算当没看见,沈安安却热情呼唤,“永安姐姐,你怎么来医院了?”

语气里满含关心。

宋永安不想理,没出声。

黎初开了口,“我身体不舒服,拉着她陪我的。”

沈安安软软的哦了一声,朝着霍长生撒娇,“长生哥哥给我去拿身体检验单嘛好不好?我想在这里跟永安姐姐聊一会~~”

霍长生抿唇,大步离开。

在宋永安眼里,他真是好宠沈安安,宠到百依百顺。

看着沈安安那张跟自己有几分像的脸,宋永安喜欢不起来,也讨厌不起来,“我跟你没什么可聊的。”

沈安安也不恼,甜甜一笑,“不想我纠缠姐姐,那姐姐快点答应离婚呀。”

“我想快一点嫁给长生哥哥,给长生哥哥生孩子~~长生哥哥说啦,要给我一个家,一个盛大的婚礼哦!”

宋永安蹙眉,难道霍长生没告诉她吗?

他们距离离婚就剩下两个月而已,沈安安还这么着急做什么。

沈安安无视她的脸色,自顾自说,“长生哥哥说你对他还没死心,这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诶。”

“姐姐,你为什么不死心啊,长生哥哥一点也不喜欢你,他的眼睛,他的心里都没有你,姐姐只是个替身嘛,是不是因为钱没给够?”

“你跟我直说,我一定跟长生哥哥说多给你点钱,毕竟你代替我照顾长生哥哥许久了嘛……”沈安安嘴巴好能说,每句话都像是一把抵在心口的刀。

黎初受不了,“够了!闭嘴!”

沈安安猛地停下,一双眸子挂上水雾,可怜巴巴地望着黎初,“姐姐你们好凶……我又没说错什么……”

“怎么回事。”熟悉嗓音传来,在看见沈安安眸中泪水时,不由分说怒斥宋永安,“宋永安!我知道你不喜欢安安,可她没做错什么。”

“把你当替身的是我,给你感情让你误解我爱你也是我,你为什么要针对安安!”

宋永安愣了。

她针对沈安安?

开什么玩笑,自始至终都是沈安安自己在那不停地说刺痛她心的话。

宋永安看着霍长生,头一次对他产生了失望,“我没有针对沈安安……”

话没说完,沈安安娇弱开腔,还带了几分哭意,“长生哥哥不要生气……不要因为我生气……都怪我,怪我在永安姐姐面前说太多话……都是我的错……”

“永安姐真的没针对我真的……”长睫毛挂着泪珠,委屈模样我见犹怜。

霍长生把沈安安搂进怀里,温声细语地哄。

和对宋永安的冷声怒斥判若两人。

宋永安的心,再次被霍长生递来的针狠狠扎了一下。

疼到呼吸困难,她脸色一寸寸变白,手拽着黎初不自主地收紧。

正因为看过霍长生爱她的模样,当他说没爱过,宋永安根本不信。

可眼前这一幕,用力揭开宋永安自欺欺人的那一层遮羞布,他不是没爱过,是一直都爱。

一直爱着沈安安,而不是宋永安。

沈安安哎呀一声,“我没事的长生哥哥,你快去看看永安姐姐吧,她脸色有点差。”

软软嗓音透着担忧。

然而这担忧听在宋永安的耳朵里,跟炫耀没区别。

像是在说:

你瞧,你得不到的心,我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了。

你看,你奢望的爱,一直都是我的,从来不属于你。

感受到胳膊上的大手,宋永安条件反射甩开,冷声道,“我没事。”

“跟我去看医生。”霍长生大手再度上来,拧眉看着她苍白的脸,口气不容置疑。

宋永安愣了愣,抬眸与他对视。

隐隐约约从他狐狸眼中搜刮出了对她的心疼。

心疼?

幻觉吧。

他的心疼只属于沈安安的,哪里会属于她。

一定是因为这张脸跟沈安安有几分像的原因。

宋永安扯出一丝笑,“不需要。”

“跟我去看医生。”霍长生不撒手,力道变得重了一些。

疼得她皱了眉,倔强又生硬,“霍先生关心错人了,您的正主在您的身后,我只是替身。”


实话讲,他的坚持让宋永安有一瞬的幻想他其实爱她。

可一想到是沈安安让他来,他才来关心自己,宋永安心中那一点的幻想瞬间破灭成泡沫。

心更疼了。

像是有猫在不停地抓,抓的整个心脏全都是细细密密的抓痕。

心又疼,又沉。

痛到呼吸都开始有了重量。

宋永安想甩开霍长生的手,却怎么都甩不开。

霍长生把她猛地拉近,低头附耳轻说,“还没离婚,你还是我的妻子,去看医生,没事情我自然放过你。”

宋永安猛地歪头,唇和他的唇仅剩一毫米,近乎触碰。

温热呼吸彼此交织在一起,这一刹那,世界都安静了。

宋永安心脏疯狂跳动,不受控制的砰砰砰,声音很大。

大到耳朵里全都是心脏没有节奏地乱跳。

下一秒,霍长生蹙眉后退,躲开她的唇,却没松开她的手。

宋永安被他后退的动作刺激到,突然笑了,“外人看来我不过是你的情人,你没必要对我这么认真。”

视线移动到他那只抓着自己的大手,“松手吧,沈安安会吃醋的。”

“安安不是善妒的人。”霍长生锁眉,重复那句话,“去看医生。”

宋永安烦了,“不看!”

他们马上就要离婚,还这么在乎她身体做什么。

是死是活,又跟他霍长生有什么关系?

既然说了从没爱过,现在又固执关心什么,宋永安不信仅仅因为沈安安一句话,就能调动霍长生角落里的所谓怜悯情绪,她突然往他怀里缩,“你这么关心我,是爱上我了吗?”

身高差,让宋永安看他的时候不得不仰着头,阳光下,她眼神闪烁着希冀。

但凡他说一句爱,宋永安可以义无反顾,不计前嫌地陪在他身边。

不在乎他跟沈安安的过往,可以一直等他。

然而。

她被冷冷推开,耳朵里灌的是霍长生的嘲笑,“你想多了。”

“我担心你用身体出问题的理由来讹我,离婚当天再要死要活,喊打喊杀的不肯离婚。”

“我打算给安安一个惊喜,你不离婚,这惊喜是没办法如期举行的,我可不想因为你破坏了我给安安惊喜计划。”

他泼得这盆冷言冷语的冰水,凉到了宋永安的心里。

冻得指尖都在发颤。

她笑了,“原来,我在你心里是这种女人。”

“难道不是吗?”他说得干脆,冷硬。

本来,宋永安一直不愿意相信霍长生没爱过她。

一个人对另一个人要是没有爱,怎么可能做出那么多浪漫的事情。

仅仅是替身,一个迟早会被踹走的身份,只要这张脸不就够了吗?

哪里值得霍长生用真情付出呢。

现在宋永安才算真的清醒,霍长生五年来没碰过她,唯一一次,就是半月前喝醉了的那一次,把她认错成了沈安安才会疯狂纠缠。

一个人对另一个人要是有爱,又怎么能忍得住五年没欲望呢?

什么真情付出,不过是她的一厢情愿,自欺欺人罢了。

霍长生一直都和他说的一样,从来没爱过。

没爱过,才能很快抽离出来。

没爱过,才能对她这么冷漠。

没爱过,才会不顾她感受不停地泼冷水,灌寒风。

才能露出嫌弃她的眼神……

可……可她的心还是很难接受这个结果。

他明明对她有关心,为什么总这样冷漠……

看宋永安的脸越来越白,黎初把她护在怀里,“好了霍总,永安的身体有我照顾,用不着你关心。”她抱着宋永安坐在车上,系上安全带。

刚关上驾驶位上的车门,就听见宋永安沙哑的嗓音说,“黎初……长生没爱过我……”

“那些事情,只是找个感情的发泄点而已……”

“他喜欢的是沈安安,从始至终喜欢的都是沈安安不是我……不是我啊……我好笨……我以为他是救我出深渊的阳光,我以为阳光会一直照着我……”

“我忘记了……阳光也有被乌云遮住的那天啊……他也成了另一个更深的深渊……”

“爬不出了……我陷得太深了……”

“黎初……我怎么办啊……我该怎么办啊……我不想相信这是真的……我不敢啊……那么多年那么多年的感情……是假的?为什么是假的……为什么……”宋永安一边哭一边磕磕巴巴地说。

抱着黎初哭湿了她的胸口,也哭得她跟着心痛。

黎初等她哭完才说,“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不该一直在你耳边说让你相信他。”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她跟着哭,没宋永安哭得那么激烈。

默默用袖子擦了泪水,一下又一下的抚宋永安的脊背。

一路上,宋永安沉默不语,望着窗外发怔。

窗外太阳极好,阳光明媚,大片大片的云朵像棉花糖,变换着样子,远远看去,软软糯糯叫人想要捏上一捏,偶尔会有一两条长线,从这头到那头。

宋永安没哭了,一双眼睛又红又肿,她闭上酸涩的眼,只觉得心上沉重的像压了好几斤的石块,闷得她难受。

她打开窗户,秋风凉凉卷入,吹乱她长长的头发。

到了家,黎初停下车,担心地看着她,“你……还好吗?”

她情绪复杂,不敢把真相告诉她,怕她受不了。

又实在不忍她一直这么沉迷下去。

作为宋永安的闺蜜,她很了解宋永安的脾气。

看似不在意,很坚强,实际上脆弱的一瞬间就能崩塌。

她是个矛盾体,自卑又自信,幻想过分开,害怕分开又觉得不会分开。

霍长生带给她重生,让她体会到了另一个精彩世界。

如今,带她重生,给她光明未来的人,给了她狠狠一击,不论是谁都无法一下子就承受这个结果。

宋永安睁开眼,“没事。”

话随着叹气而出,“意料之中吧……”

黎初不放心,担心她一个想不开做了过激的事情,说什么都要二十四小时紧紧贴在她身边,给宋永安整的哭笑不得,“我哪里就那么娇弱了。”

说不过黎初,就答应了下来。

气氛不再沉闷,两个人默契不提那件事,只说有趣的趣事。

他们说笑着从车上下来,一道人影突降,一个巴掌甩去了宋永安左半边脸上,“小贱人。”


“跟你那死妈一样的自私自利!白眼狼!要不是我你早就死路边了。”

“小时候就该把你塞灶台烧死!”声音尖酸又刻薄,骂骂咧咧说了很多不堪入耳的脏话。

宋永安被扇懵了。

黎初先反应过来,啪的一下给了老太婆一巴掌,撸起袖子骂回去,“死老太婆你谁啊,敢在这里撒野,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还敢打我好姐妹的脸,知不知道这张脸养护要花多少钱!打坏了你赔得起吗!”

老太太不服输,唾沫横飞和她干仗。

宋永安反应过来的时候,黎初已经跟她扭打在一起,谁也不让谁。

她赶紧拉住黎初,护在身后,“奶,你怎么来了。”

宋老太太是被突然推开的。

没工夫计较到底是谁推的,站稳步伐怒骂,“你个白眼狼,我养你这么大还问我怎么来了?!”

“我来不行啊,现在嫁人了,攀上高枝了,真以为自己是凤凰啊,要不是宋家你能有本事跟霍家搭上关系?!”

“你妹妹要结婚,指望着你能搭个线你都不给搭,你怎么能这么自私啊,知不知道你爸爸多辛苦啊,把你们姐妹俩拉扯大多不容易,你个做姐姐帮点忙咋了??”

“你是不是见不得宋家好过啊!你这人的心怎么能这么黑哟——”宋老太太哇哇乱叫,不由分说给她扣帽子。

宋永安疲惫的蹙眉。

她对这个奶奶早就没了耐心,以前她好掌控还安分,自从她不好掌控,奶奶就开始不停地来给她洗脑,企图让她回归曾经的傻里傻气。

“够了。”宋永安看着耍无赖的奶奶,只觉得好累。

好像从霍长生说离婚开始,她生活中就多了许多事情来分散她的精神。

让她疲惫不堪,“要耍无赖去找长生,找我没用。”

宋老太太指着她鼻子,唾沫横飞,“你这是想让我们宋家完蛋啊!要是把霍长生惹生气怎么办?”

“霍长生又不会生你的气,只要你说了,他一定会办的,就算生气也是生你一个人跟我们宋家可没关系。”

“嘿你个死老太婆……”黎初龇牙咧嘴就要去干架,被宋永安安抚住。

她冷笑,“你们不知道吗?长生身旁有其他女人了。”

宋老太太被这句话弄得一愣,“什么意思?”

宋永安淡淡道,“你们自己去打听一下吧。”

“那女人叫沈安安,是长生青梅竹马。”

说完,她牵着黎初就要离开,宋老太太不依不饶挡住她去路,“你可别唬我,什么沈安安不安安的,你跟霍长生是领了证的。”

宋永安疲惫,淡淡说,“长生今天跟我说了,三个月后离婚。”

“他要娶沈安安,顺便告诉我爸,不想长生灭了宋家,最好别把隐婚的事情放出去。”

她语气平淡,双眸红肿明显哭过,现在又一副虚弱疲惫模样,让宋老太太信了八分,赶紧回去跟宋元说了这件事。

霍长生本就没打算隐瞒,宋元随便一查,就查到了。

听说是青梅竹马回国他蹙了眉。

看到照片宋元立马明白当初霍长生为什么会留下宋永安但从不给一个光明身份。

那么宠爱宋永安却一直让她以情人身份自居。

*

宋永安疲惫,瘫在沙发闭上了眼。

脑袋有点晕,后脑传来阵痛。

好累,好累。

她揉揉眉心,又揉揉太阳穴,怎么都缓解不了,干脆用两只手的指腹不停地揉搓后脑,这才舒服很多。

见状,黎初停下对宋老太太的吐槽,给她按摩,“你现在不是一个人,要好好休息知道吗?”

“想吃什么,我聘个营养师给你补补。”

宋永安闭眼享受,“不了,太刻意长生会怀疑。”

一想到霍长生,她的心就止不住地疼,尤其想到他要是知道怀了应该会命令她打掉。

她的心就更疼了。

疼久了也就习惯了。

黎初张张嘴,叹了一口气,“孕妇嗜睡,要不你去睡会吧,等到吃饭点我叫你。”

“好。”她没反抗,疲惫点头。

宋永安确实累了,被霍长生扎心,被奶奶辱骂,脑袋又不停地思来想去的头脑风暴自我折磨,她早就累得动不了,往床上一滩,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身上感觉压着什么,她喘息有些困难。

宋永安用力推开,睁开眼,看到那张俊美帅颜愣了。

是霍长生。

他俊脸柔和,眼神温柔似水,直勾勾盯着他,唤着,“安安……我爱的是你不是沈安安……你相信我好吗安安……”一声声甜蜜呼唤,唤得她头晕目眩。

畅快淋漓,滋味美妙。

霍长生把她的头压去胸膛,鼻嘴都被堵住,她呼吸越来越困难。

猛地,宋永安坐起来,大口喘息。

“喵~”一只猫惊跳到旁边,蹲坐原地,歪着脑袋,眨巴着眼睛,尾巴尖悠悠晃悠,冲茫然的宋永安又是一喵。

宋永安深深呼吸,看着那只猫眼神一点点失落下去。

原来,只是梦。

这梦好真实,真实的她脸颊忍不住铺上一层粉红。

她,她,她竟然做那种梦……

直到那只猫优雅地蹦跶到她面前,宋永安才反应过来,茫然的学着猫歪头,“你哪来的……”家里什么时候多了只猫。

这是一只白色和黄色相间的猫,很漂亮,眉清目秀,总带着一股优雅劲儿。

对着宋永安喵了一下,似是在回复,又优雅地蹦跶下床,猫步优雅走到门口,一个蹦跶,门被打开,她优雅的喵了一声,声音软软绵绵,带着几分撒娇。

不久,黎初上楼,“你醒啦?”

“这猫叫黄毛,是流浪猫我养了一段时间,性子不错,很温柔,我怕你孤单就来个猫给你养。”黎初把她从床上轻轻拽起来。

推着她去了浴室,抱臂靠门框,“放心,我问过医生了,可以养猫,只要你不吃猫粑粑,不去摸就没事,这猫也打了药,固定时间驱虫,做检查,健康得很。”

听到吃猫粑粑,宋永安:“……”

“猫的东西我都给你准备好了,在客厅,这猫受过专业训练,绝不捣乱。”

洗完脸,宋永安一边擦脸一边疑惑,“专业训练?你会训练猫吗。”


“额……”黎初赶紧笑,“开玩笑我哪会,它流浪猫啊,我自己又没时间管,当然是送去专门的地方咯,不然能这么温柔吗。”

“哦!”她没多想,瞧了瞧坐在门口,歪着脑袋看她的猫,总觉得这只猫有点眼熟,定在原地瞧了瞧,“黎初,你觉不觉得这猫眼熟啊。”

“啊?猫不都这样子吗?”黎初掐着猫胳肢窝,左右看了好几下。

宋永安也想抱,被黎初严肃制止,“不行,你怀着孕呢,可不能抱。”

“医生说过头三个月还没稳定不能做重活,拿重东西,你就看着就行。”

宋永安被逗笑,一只猫哪里就那么重,可见黎初这么谨慎,她也就顺着没抱。

宋永安跟其他孕妇不同。

她没孕反,反而吃什么都觉得香,尤为喜欢吃肉,无肉不欢。

心情的低落因为吃了许多肉而得到满足,她难得的勾了唇,脸上有了笑意。

黎初更开心了。

想着让宋永安做什么事情忙一下,只要忙起来,就不会胡思乱想,更不会总想着霍长生。

她试探性问,“永安,你有什么想做的事情吗?”

“比如,什么兴趣之类的,医生说孕妇也要适当性动一动。”

宋永安放下手机思考,“没……”

她好像一直都没有特别喜欢的东西。

小时候喜欢画画,喜欢玩过家家,可每次都被奶奶拉去做事情。

农村是个小城镇,他们正好处于城中心的农村,会有许多小厂子,村上正好有个小厂,里面是做那种冬天的帽子。

帽子要把毛茸茸的外皮把一个硬硬的头盔包裹里面,然后缝起来。

先是粗略缝,然后再精细缝,过了十几年宋永安也记不清到底该怎么缝,就知道缝好把一个个帽子装在袋子里,放在三轮车上,送去小厂。

再从小厂那边拿半成品的材料,拿回家继续缝。

宋永安三岁就会缝了,五岁已经自己踩着大三轮去厂里面拿东西,在厂里混得也熟,几乎人人都认识她,总夸她这么小就懂得为家里帮忙,给家里赚钱。

可赚的钱,她一分也没有。

那会太小,她不懂,只知道能帮奶奶分忧,帮奶奶做。

手上全都是被线勒的印子。

上学后,就放了学再帮奶奶,寒暑假帮奶奶,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直至十岁的时候,厂没了,奶奶就没再缝了,开始改卖菜。

她就跟着奶奶在院子里种菜,帮忙摘,坐在三轮上,去人很多的菜市场里吆喝着卖西红柿,绿萝卜,大白菜,黄瓜豆角等。

上了初中,宋永安有兴趣,想学画画,想做其他的事情。

奶奶从来都是‘苦口婆心’地说,“家里穷,家里没钱,要省着点花,你爸爸在外打工不容易……”渐渐地,奶奶说什么,她做什么。

没了自我,也没了思考能力,像一个提线木偶。

高中那年,因为家里穷,宋永安被奶奶劝说着退了学,开始打工给家里。

每天两点一线,工资也都拿给奶奶存着。

直到十九岁那年,她被接到了市里。

宋永安常年在农村,风吹日晒,皮肤黝黑实在算不上漂亮,宋元特意让人给她打扮了一下,仍然配不上霍长生。

但,霍长生留下了她。

他皮肤白皙,五官精致,美的像天上神仙,让宋永安的自卑感,一层又一层叠加。

这种自卑,让她十分顺从。

他说什么,她就做什么。

他教什么,她学什么。

即便没有任何自我主见,宋永安依旧开心快乐。

“永安,永安你想什么呢?”

“永安?”

“是想到要做什么了吗?”

神游的魂被叫了回来,宋永安眼神黯淡了下去,“没想好做什么……我一心想找妈妈死因内幕。”

黎初抿唇,“已经在调查了,这件事急不来。”

“事情过去那么久,证据找起来都困难。”就算问宋家,宋家肯定一口咬死不知道。

还会打草惊蛇,被他们知道宋永安在私底下调查,到时肯定会想办法阻挠。

还是得慢慢来。

宋永安明白这个道理,粉唇轻轻抿,抚摸着平坦小腹,“我想找份工作。”

“你这怀着孕呢。”黎初不赞同。

孕妇前三个月本就是重要时期。

她还要出去奔波!这怎么行。

宋永安垂眸,眼神酝几分担忧,“我知道,但我不想要他钱。”

“这些年靠着他教我的知识,我多多少少赚了点零花钱,总不能坐吃山空一直消耗。”

“等孩子出来,花钱的地方多呢,我也总不能一直麻烦你啊。”她莞尔,真心的笑。

一想到未来有盼头,因为霍长生而失落的心总归没那么难受了。

黎初更不同意了,“你傻啊!”

“他给你钱为啥不要,必须要,你不要我就亲自找他要去。”

“这是你应该得的,等什么时候离婚协议到了,你必须给我老老实实签字,不能不要钱知道吗?”她想了想,又道,“他是孩子的爸爸,就当是爸爸给孩子最后的一份礼物。”

“行。”宋永安想得开,没固执。

只是在她提及离婚时,眼神暗了两分。

黄毛一下子窜到了她旁边,喵了一下,窝在她旁边。

还特意往她身旁贴了贴。

宋永安笑了,“小黄毛好像很喜欢我。”

“嗯……我经常管教她,她除了我都喜欢。”黎初眼神闪过不自然,很快调整好,没让她看出不对劲。

说了就干,宋永安当天就准备好了简历。

她学历实在算不上好,高一只上了两个礼拜就退了,就算因为跟着霍长生久了,学了很多经验,但没办法写出来。

总不能说当了霍长生情人五年,经验十足吧?

宋永安打算从底层开始做起,一点点爬上去,总是可以的。

黎初惋惜,“可惜了你的聪明劲儿,虽然你学历不好,可你脑子聪明啊。”

“霍长生教你什么你很快就能明白,做基层太委屈你了。”

她笑笑,“不委屈,经验一点点攒,总是可以的。”

当天,宋永安发出去不少简历。

三天内就有不少公司通知她面试,黎初陪着她一家家试,基本上都因为她怀孕而拒绝掉。

黎初叹息,“要不算了吧,等你生下来再找工作。”

“你闺蜜我能养得起你。”

宋永安摇头,她有存款,不需要靠着黎初来养她。

可没了霍长生,她心里总是空落落,想忙起来获取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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