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A1阅读网!手机版

热门小说阅读网 > 其他类型 > 神算美人甜又飒,禁欲战少不经撩

神算美人甜又飒,禁欲战少不经撩

程璟知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江城南家有个绝美暴躁的小神算火了,三观歪点儿,五官很正,上可占星算命,下可敛尸驱鬼。只可惜她八字全阴,命格刑冲破害占全,命硬克男人不说,还一生注定无子女。她本打算独自美丽,不婚不育,开心万岁,活到一百岁。然而某个月黑风高夜,她救下了江城最帅的大佬,从此又狠又野的她在他面前变得身娇体软,人美笑甜,“少帅,谈个恋爱呗,不结婚的那种,各取所需!”“我没空耍!流!忙!”江城战家富可敌国,战家三少文韬武略,俊逸无比。只可惜他命里带煞,克女人不说,自己也活不过二十二岁。爱他的女人很多,敢扑上去的也只有她。“战少,怎么才能得到你?”南程程甜兮兮的靠在他怀里。他不舍得推开,不舍得吼,冷冰冰的声音里皆是无奈,“离我远点,我克女人,会给你带来灾难!”“...

主角:战珩奕,南程程   更新:2022-12-15 15:34:00

继续看书
分享到:

扫描二维码手机上阅读

男女主角分别是战珩奕,南程程的其他类型小说《神算美人甜又飒,禁欲战少不经撩》,由网络作家“程璟知”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江城南家有个绝美暴躁的小神算火了,三观歪点儿,五官很正,上可占星算命,下可敛尸驱鬼。只可惜她八字全阴,命格刑冲破害占全,命硬克男人不说,还一生注定无子女。她本打算独自美丽,不婚不育,开心万岁,活到一百岁。然而某个月黑风高夜,她救下了江城最帅的大佬,从此又狠又野的她在他面前变得身娇体软,人美笑甜,“少帅,谈个恋爱呗,不结婚的那种,各取所需!”“我没空耍!流!忙!”江城战家富可敌国,战家三少文韬武略,俊逸无比。只可惜他命里带煞,克女人不说,自己也活不过二十二岁。爱他的女人很多,敢扑上去的也只有她。“战少,怎么才能得到你?”南程程甜兮兮的靠在他怀里。他不舍得推开,不舍得吼,冷冰冰的声音里皆是无奈,“离我远点,我克女人,会给你带来灾难!”“...

《神算美人甜又飒,禁欲战少不经撩》精彩片段

民国十三年,江城深秋,夜凉如水。

一位贵妇人带着一个仆人匆匆走进位于城东的‘鬼巷’。

“夫人,虽说三少克女人,这些年主动追求他的名媛淑女们非死即伤…

可他到底文韬武略,样貌俊逸,家世显赫。

您来这算命一条街给他找未来的妻子,不合适吧?”

“会算命的女人命硬经得住克,再合适不过。战家找儿媳,自祖上以来,就从不看家世门第。

再说,没时间了,神算子生前说,我儿子命格奇煞同时犯灾星,二十二岁前若不寻得一良人成婚,就会死于非命的。”

“可会算命的女人都是年老妇人啊!”

“那可未必。”董瑾蓉话落,停下脚步,眸子盯着前方,越渐发亮。

仆人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

‘鬼巷’深处,一个挨一个的算命摊儿正在营业。

这些算命老先生中,有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姑娘,格外惹眼。

她身穿月白色碎樱斜襟衫,翠蓝百褶长裙,腰间挂着一个绣着乾坤二字的精致小口袋,容颜姣好,明眸皓齿,与这阴森森的‘鬼巷’格格不入,怎么看都不像个算命的。

而她的摊儿前却围满了人。

“小姑娘,我邻居说,昨日你掐指一算就帮她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女儿。

我也想请你帮我算算,我这辈子如何才能有个一儿半女的?

这些年中西医都看过了,药吃了不少,可都没用。”裹着头巾的农妇颇有些难为情。

南程程正儿八经打量着面前的农妇,摸了摸她的手骨,语气不疾不徐道,“您今年四十有三,从小务农。

二十岁遭遇生死劫,得贵人相救捡回一条命。

你命格带三刑,时柱印枭过旺,本是无子之命。

但你丈夫为人忠厚有大善,去年在河里救过一个落水男孩儿的命,积攒了福报,从而让你命格三刑被破,又得送子观音庇护,如今你已有身孕不足半月。”

“呀!”那农妇一惊,“你,你连我家供奉送子观音都算出来了?

对,我男人去年确实救过一个孩子。

不过,我咋可能怀孕?不可能,我二十来天前我还来那个了!”

南程程弯着唇,肯定道,“是个女儿。”

围在一旁的人群中有一位老先生站了出来,“我是中医,我帮你把脉看看如何?”

农妇伸出手腕,“劳烦您了!”

老先生蹙眉给她把脉,几分钟后,眉头大展,“是,是喜脉,不会有错。”

农妇又惊又喜热泪滚滚,双手合十鞠躬感谢,将兜里所有的钱都塞给了南程程,“谢谢,谢谢你。”

“真是人不可貌相,小小年纪就是神算啊!”围观众人感叹。

“给我算算。”

“我先来的,该我了。”

……

人挤人。

南程程笑得甜甜的,不语,将一个淑女神算该有的稳重表现得淋漓尽致。

这是她穿来民国,出来摆摊给人算命的第三天,回头客比她预想的多得多。

“凌晨过后不看事儿,今天就到这儿,明晚九时我还在这里,时候不早了大家回去休息吧!”

众人失望的散了。

南程程前一秒笑得甜甜的目送众人离开,下一秒收敛笑意,眼底泛起一股精光,低头数口袋里的钱,一百七十块大洋。

在民国,一百七十块大洋可以买一户普通民宅了,一日收入这些着实不少,可这距离她现在需要的钱还差很多。

没错,她现在需要很多钱,为何?事情还要从她穿来前说起。

她原本是二十一世纪玄门神算唯一的女徒,是各路权贵、明星万金难请的神算占星师。

十九岁这年,一个月黑风高夜,她正在一个女明星家里看风水,意外跌进游泳池,也许是祖师爷庇护,再睁眼她就穿了。

玄门中讲,众生皆有七九阴阳轮回,乃生生世世。

如今她就穿到了生在民国这一世的自己身上,这一世的她,四柱纯阴,八字藏官,命犯衰神大煞,命硬,克男人。

比如她父亲,南家虽自祖上便经营茶园,可自从南程程出生,他父亲接手茶园,茶园生意忽然间一落千丈,勉强维持生计。

半月前茶园又出事了,给各个茶馆供应的一批新茶竟导致一百多个人喝了中毒住院,现在南家需要负责的赔偿金要五千块大洋。

五千大洋可以在租界买一栋花园洋房别墅了,这对于灾难从不间断的南家相当于一笔巨款。

家中父亲急火攻心病了几日,母亲愁得整日失眠。

记忆中,这一世的父母对她极好。

南程程穿来前虽然性子有点野,有点古怪,有点乖张,但她向来知恩图报,所以她穿来的第一天就决定要帮家里度过难关,逆天改运,于是乎就悄悄出来摆摊儿了。

人遇到天大的困难想要渡过去,都必须先从可以翻身的小事做起,眼泪和悲伤只能消耗你的精力让人丧失斗志心生绝望。

事在人为,天命可改。

她正信心满满的想着,一个身穿旗袍披着白皮草的贵妇人坐到她摊儿前,身后还跟着个一脸凶相的仆人。

“这位夫人,不好意思,过了凌晨不算命,明晚九时您再来吧!”南程程婉拒,澄澈的眸子水盈盈的,透着一股子不染世俗的仙气,方才眼中的精光丝毫不见踪影。

“我不算命,我只是想请你,当我的儿媳!”董瑾蓉笑得温柔和善。

南程程微讶,又表现得礼貌,温温柔柔的回应道,“我克男人,命硬,跟我走得近的男人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谢谢您的好意。”

来这儿给儿子找对象?亲妈!南程程又打量贵妇一眼,不禁怀疑,她不会是来找人给她儿子配阴!!!婚的吧?

“没关系。”贵妇人笑起来优雅温柔,往前靠近她几分,“干你们这行的,命不硬也干不了啊!”

“我就当您是夸我吧!”

贵妇人颇有些着急温柔打断了她的回绝,“我儿子也克女人,克喜欢他或者追求他的姑娘,从小到大,主动靠近他的姑娘,非死即伤。

你看你们多般配啊?你们两个在一起那就是强强联合。

哦,你别担心,我儿子是活的!!!

而且不是其貌不扬的傻儿子,他是战府的少帅,样貌英俊,气度不凡。

你先别急着拒绝我,这个给你。”

贵妇人说着,将一个名贵的春带彩手镯递给她,“这是我们战家儿媳的传承,是我的诚意,你好好考虑一下。

行不行,总要见上一面,是不?

给他一个机会吧!

改日我们再见。”

董瑾蓉说完便匆匆离开了,根本不给南程程拒绝的机会。

走出巷子,一辆气派的斯蒂庞克停下来。

她上了车,吩咐道,“那小姑娘的家庭住址,明天一早给我。”

“是,战夫人!”

-

巷子里,南程程低头看着手镯,微微凝眉,‘呵,这也太草率了吧?‘一个克男人一个克女人,他们在一起岂不是天雷勾地火,天崩地裂,全人类跟着遭殃?这位夫人真不怕事儿大。

南程程腰间那个绣着乾坤二字的口袋骨碌碌动了动,“程程,不能嫁!咱根本不了解对方的底!”“如此匆忙一定目的不纯”“别忘了正事!”……

里头发出来的诡异声音只有南程程能听见,她勾了勾唇,“淡定,各位,我当然不嫁,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再说,我还没找到祖师奶奶呢!”

她是不婚族,从穿来前到现在,这个想法从未改变过,因为她不可以也不能那样做……不然就真的是一场灾难了。

她正想着-

一旁没生意的算命先生双手揣在袖子里凑了过来,两道焦眉挑了挑,巴望着南程程手里价值连城的镯子,羡慕极了,“小姑娘,从我第一天见你,我便知道你有福气,前途无量啊!

你可知道那太太口中的战府,是个什么样的人家?”

南程程收起镯子摇摇头,唇角微微上扬收拾着东西准备收摊!“谢谢您,不知道。”

“害,丫头呀,咱江城的战家,富可敌国啊,战家的老爷子创建了赋江银行,那可是如今唯一可以发行货币的私家银行啊!这南方六省的地皮、码头一半都是战家的……

还有什么铁矿、金矿等等。

战赋仁战老爷,他那大儿子还是咱江城商会的会长。

他那三儿子就更厉害了,自己有一支军队,战家军,手底下几万兵,在江城创建了布防司保护江城,这咱南方诸省的那些军阀头子都要怕他几分,他为人很是低调,是个不可多得的将才。

丫头,你若应了这门亲事,那你这辈子可就妥了-”老头儿越说越兴奋,滔滔不绝。

南程程很是淡定礼貌笑了笑,“哦,伯伯,太晚了我得回家了,明日见。”说完,她就走了。

依靠嫁个有钱人锦衣玉食这事儿,她南程程永远不需要。毕竟穿过来前,她十九岁就凭本事赚钱给师傅买了六千万的别墅养老了,穿过来虽然家里有困难但她来了,一定会好的!婆家是靠不住的,女人还是要自己有本事。

走到了巷子口,周围一个黄包车都没有,南程程只能顺着漆黑一片的霞飞路往家的方向走。

她是从不怕走夜路的,鬼见了她都会绕道走,于是乎她一边哼着小曲儿,一边下意识往天空看看。

因为她会占星,所以夜观星象仿佛成了她的习惯。

忽然,天空正东方,火星、女凯龙星、谷神星相互交绕,以打圈的方向迅速移动,越绕越快,眼看就要融合成一颗星,在紫薇星宫附近环绕,渐渐落在某一点,天!此乃‘火运’大凶。

唰-

三星汇聚,变成一道光,折射下来。

南程程仿佛看到了一道闪电在前方百米之处闪过。

这……预示着爆炸。

就在这时,她身后一股强光照亮了前路,一转过头,就见一辆轿车打着大灯从远处驶来。

大灯将马路两边的卷廊式洋楼照亮,月份牌女郎的照片挂在商铺的玻璃窗上,女郎的笑容在刺眼的灯光下格外诡异瘆人。

天呐!

“停车,危险。”

南程程冲着那辆轿车挥手大喊,可开车的男人似乎没听到,眼看就要开车从她身边驶过,她随手捡起一块石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砸向车窗。

啪-

副驾驶这一侧的车窗玻璃被砸碎大半,吱-

轿车停了下来。

……


“啊-”女人刺耳的尖叫声划破夜空的寂静。

南程程惊魂未定,看向车里,只见副驾驶后方坐着一个美艳贵气的年轻女人,她此刻花容失色的骂骂咧咧,额头被玻璃刺出一道血痕,眼神里充满愤怒的瞪向车窗外,

“谁啊,有病啊,大晚上的砸人车窗?”温紫柔气得崩溃。

嘭-

驾驶座的男人随即推门下了车,大步走向南程程。

他一身戎装,身躯挺拔修长,衣上锃亮的徽章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光泽,衬得他俊逸的面庞冷厉无温,深邃漆黑的眉眼更如刀锋,那乌黑利落的短发更有着一种凛然之气。

南程程的视线和他相撞,心里咯噔一下…棱角分明的一张脸仿佛是经过精雕细琢,每一寸都完美极了,好一副金龙骨相,古时,这是帝王才能拥有的,象征着至高权势和尊贵地位。

按理说此人应当运势大盛,妖邪魍魉鬼怪都近不了他的身,可为何他头顶会有一缕暗绿色的死气笼罩呢?除非…

“是你砸的车?!你是谁派来暗杀我和我小哥哥的?”原本坐在后座的温紫柔气急败坏的下了车,淡粉色的洋装都掩盖不了她一身的怒火,指着南程程骂骂咧咧,“你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你,你害我毁容了你知道吗?”

南程程这才将视线从男人身上挪到那女人身上,“我是在救你们,车再继续往前开会被炸掉的,前面有炸弹。

五、四、三、二……”

一还没说出来,忽然一声巨响。

整个地面都狠狠震荡了下,不远处一团浓烈的火球腾空而起,马路两旁的树木和石雕都被炸得飞出去几十米。

哐当,哐当,发出巨响。

“啊,小哥哥。”温紫柔吓得花容失色躲在战珩弈身后,声音嗲嗲的。

“看吧,有炸弹吧,炸飞了吧!”南程程冷冷扫了眼嗲女,一眼就能看出,这女人和那高大男人是远房亲戚。

“炸弹是你放的!”温紫柔恶狠狠瞪了南程程一眼,又看向战珩奕,“小哥哥,快,把她抓起来,严刑逼供,让她交代出来,是谁派她来害我们的!”

“你脑子进水了吧?我若是放了炸弹想炸死你,我拦车干嘛?

我让你们开过去好啦,你笑着笑着就被炸死了,刚好含笑九泉,免得在这里唧唧。”南程程气势不输的怼了回去。

“你,你,那你怎么知道前面有炸弹?你怎么解释?或者你能说出来是谁放的吗?”温紫柔尖利的红指甲恨不得戳到南程程脑门上质问。

她和表哥参加宴会本来心情很好,未曾想被人毁了,好气。

“我会占星啊!占星占卜出来的!古代就有占星术了,懂不懂‘天人合一’?简单地说,就是天上星辰的变化其实预示着人间的一切,懂?别、指、我。”南程程天姿国色的一张脸,此刻带着一股子令人畏惧的狠劲儿警告,真想把她手指掰了。

好赖话听不懂的!

温紫柔不可自控的在气势上输了,收回了手,又想到有战珩奕给她撑腰,才挺了挺胸脯,

“嗤-你糊弄鬼呢?装神棍是吧?谁能相信你说的话?小哥哥,你相信这个疯子说的话么?”

南程程抬手将额前的碎发别过耳后,轻蔑的扫了眼嗲女,“我看你才有精神病,最少十年病史。”

她轻咳了一声,腰间的乾坤袋儿微微动了动,接着一缕黑雾悠悠飘出来,缓缓缠绕在温紫柔周身。

“我信。”战珩奕冷硬砂质的嗓音低低的,却能给人带来极大的震撼。

这时,几辆绿皮军车浩浩荡荡驶来,战珩奕的副官徐北辙跳下车,疾步跑到战珩奕身边,“少帅,您没事吧?”

“没事,送温紫柔去医院。

还有,前面的爆炸,处理一下,通知警司厅的长官,三日之内查不到凶手,就回乡养老。”他声音冷硬。

“是。”副官颔首应下,“那您的车。”

“你不用管。”

“小哥哥,你不把这个凶手抓回去审吗?她就是嫌疑犯啊!”温紫柔捂着额头的血痕,嗲声嗲气,气得鼓鼓的,“再说,你不是还有要事-”

战珩奕一道森冷的目光看向温紫柔,温紫柔立马闭嘴,转身上了徐副官的车,“哼。”

刚坐稳,她正气呼呼的,就看到那神棍趁着战珩奕转头的瞬间,朝她做了个阴险狡诈的鬼脸。

丫的!“你别让我再看见你,我见你一次…”她刚要开骂,忽然感到一股力量猛地将她的手往车门那边拽,下一秒,徐副官重重去关车门,嘭-

“啊!”车门将温紫柔的手掩了,痛的她直接昏过去。

她周身那一缕黑雾渐渐消散。

南程程一勾唇,笑容潋滟得意,哈,我滴乖乖们,干得漂亮!

副官吓得连连道歉,“我,我真没看到!”满脸愧疚慌忙的看向战珩奕,不知所措。

“送医院啊!”战珩奕表情一贯的冷。

“是!”

-

空旷的马路,只剩下他们两个了。

南程程就这样看着他,他方才说的那句‘我信’一直在她脑海里不断炸开,他健康的麦色皮肤在黑夜下更暗了几分,下颌的弧度紧绷透着不容侵犯的刚毅。

她距离他不远,被他强烈的雄性气息充斥着,嗓子微微滑动了下,现实中的他更带劲儿。从骨子里透出的饱经风霜的冷俊真不是一般男人能比的。

“上车,把话说清楚。”战珩奕打开副驾驶的车门,惜字如金,气度一贯的冷,只是眼神谨慎扫了周围一眼,帮她关好车门才上车,似乎在担心着什么。

南程程清了清嗓子上了车报上住址,“衡山路九号,谢谢。”她又装乖了。

车子开出去有一段时间,车内气氛格外安静。

她一直歪着头看他,每一寸都不放过。

嗯,完全长在她的审美上,绝。

“别看了。”一直目视前方好好开车的战珩奕清了清嗓子提醒。

南程程这才坐正了身体,“你,为什么相信爆炸事件和我无关?你相信占星术是吧?”

战珩奕过分淡定,“没为什么,只是兵书看多了,略懂些占星。”他的眼神一直都专注着窗外,谨慎冷肃。

“哦?”他既然都懂,还让她上车干嘛?“原来,你让我上车只是想亲自送我回家?”她眼睛发亮的看着他俊逸的侧脸。

他不会喜欢我吧?嗯,八九不离十。

他冷冷扫了得意的她一眼,不语。

她救了他,如果真正放炸弹的凶手就在周围,那他留她独自回家,她必定遭到报复。

南程程见他不说话,眨了眨美眸转头看向窗外乌漆嘛黑的一片,残缺破碎的车窗玻璃上能映出他刚毅的侧脸,看起来不近人情,她想招惹他,心底痒痒的。

穿来前,追她的人能排到法国,但没一个长在她的审美上,以至于她都怀疑自己性冷淡,可他不同。

重活一次,她虽然坚持不婚,也不能结婚,但一场甜甜的恋爱可以谈哒。

“你到了。”战珩奕停了车,推开车门下了车,绕到她这边帮她打开车门。

……

他们站在她家古声古色的大门旁。

“今晚,你救我一命。

从此以后,你遇到任何麻烦,来江城布防司总部找我。”说着,他递给她一本小绿本,上面盖着公章—江城布防司通行证。

说完,他眼神谨慎的扫了眼周围,眉宇间隐有忧色,“进去吧!”

他从不愿欠人人情。

南程程接过小绿本。

“等下,既然你肯信任我,那我再给你提个醒,黄色,切记黄色。

哦,对了,我叫南程程,再见。”南程程留给他一抹绝美灿烂的笑容,转身进了大宅门。

她看上的男人,定然要护他周全。

他们会再见的。

我们女人,想要的男人就必须搞到手。

‘黄色’,‘黄色’战珩奕想了片刻才上车,将车开到路口拐角,等了半小时,无可疑人来南家门口,他才驱车火速离开。

今晚,他还有很重要的事,不能再耽搁了。

-

南家如今的宅子是旧式的大宅门,四合院落,南程程的房间在西厢房。

南程程偷偷出去摆摊的时候,家里人就已经入睡了,深夜里南家格外安静,她洗漱完在榻上翻滚许久。

“我一个女人我好色怎么呢?没毛病吧!”她用软软的被子包裹着身体,露出一个小脑袋,小声嘟嚷。

南程程是颜控,但绝不是舔狗,前世活了十九年连个恋爱都没谈过多少有点遗憾,重活一次,业余可以谈谈恋爱放松心情嘛!

她美滋滋的想着。

这时,放在床头的绣着乾坤二字的小口袋咕噜噜动了动,里头传来阵阵声音。


“没毛病!”

“没毛病!”

……

南程程唇角上扬,琢磨着,那么带劲儿的男人…小巧的舌舔了一圈儿樱红的唇,咕噜,吞口水。

睡觉,呼-

-

与此同时,城西伍家沟村的矿山。

战珩奕带十几个护卫坐着运煤车进了矿山。

矿山里漆黑一片,徐副官拿手电筒一照才发现半个矿山的煤已经挖空了,再往前有一条深深的隧道。

这时,战珩奕看到几个穿粗麻布衣,佝偻着腰,戴渔夫帽的人正鬼鬼祟祟从隧道口走出来。

那几个人看到有灯光,撒腿就跑。

“站住!”战珩奕直接跳下煤车,浑身的气息瞬间凛冽杀伐起来,朝那些人冲过去。

护卫们紧跟其后。

那群人见逃无可逃,搬起一旁的矿石块儿就往战珩奕身上砸。

战珩奕直接偏头躲开,一个飞冲,狠狠一踹,直接将那群人踹回隧道里。

那人疼得嗷一声惨叫在隧道里打滚。

护卫们动作勇猛迅速,很快将那几个人全部俘虏。

战珩奕踩着被他踹飞的那人的脑袋,黑洞洞的枪口指着他,语气森寒至极,“东西藏哪儿了!说!”

半个月前,战珩奕外公的祖宅‘董园’进了贼,家中古董藏品尽数被盗,损失金额高达上亿,他派人调查了半月,今天下午手下才来报,找到了线索,东西藏在矿上,于是他便带人秘密过来找了。

他外公是前朝王爷,财富惊人,前朝没了但他的宅子保存甚好,里头的古董藏品不少,三年前外婆去世,外公就去了五台山修行,临走前叮嘱他家里的东西一定要守住,他万万不能辜负外公的信任。

被盗的古董他必须找回来。

“在,在,在隧道尽头藏着。”那人吓得抖如筛糠。

“都带进去,说谎的拧掉脑袋!”战珩奕下令,动了动下颌,大步往隧道深处走。

隧道挖得很深远,两百来米才到尽头,战珩奕看到并排三扇东洋产的铁门镶嵌在矿山的石壁内。

护卫们从抓来的其中一人身上搜到了一串钥匙,“三少,钥匙在这儿。”

战珩奕接过钥匙。

“扑哧-”-被俘虏的人纷纷咬舌自尽了,唯独剩下方才被战珩奕踹飞的那个。

男人看着同伙咬舌自尽,他咧着嘴,漏出满嘴的血,嘲讽的笑起来,“少帅,咱们玩儿个游戏吧!

这三扇门,只有一扇里头藏着宝贝,其他两扇里面是东洋n76炸弹,只要门一打开炸弹就会启动引爆装置,轰!我们所有人都陪着你上路。

还有,这整个矿山和周围的村子都会给咱们陪葬。

呵,呵呵,啊哈哈哈!”男人发疯似的狂笑。

“艹!”副官气得暴躁,暴打他一顿,“说,哪扇门里面是宝贝。”

男人身体抽搐,血扑哧一口喷出来,眼底布满血丝,眼神狰狞,“左右都是死,有少帅作陪,我值了!”

此人是打死不会说的。

战珩奕他们面前三扇门。

红色字001,绿色字002,黄色字003。

“少帅,咱选哪个?”

战珩奕冷厉的眸光盯着那些彩色的门牌号,脑海里忽然闪过南程程那张明媚灿烂的脸,耳边回响起她的声音,’既然你肯信任我,那我再给你提个醒,黄色‘。

“黄色字003。”

“少帅,万万不可,如果您有个万一,那咱们几万的战家军怎么办?您先出去,这里交给我们,若我选对了,我们就将宝贝完好无损的给您送回去。”徐副官给战珩奕敬礼像是最后的辞行。

战珩奕根本没听他的,拿着钥匙,直接去开门,咔咔,锁被打开。他一把拉开门。

副官和护卫们都一抖,闭了闭眼睛,然而-

并没有爆炸。

门打开了,门里头狭小的空间摆放着的珠宝泛着奇光,照得周围的古董花瓶、翡翠白菜、冰火玉麒麟剔透。

“少帅,你太厉害了!”徐副官激动的声音都发抖,少帅这是赌命赌赢了。

被打得苟延残喘的男人刚想咬舌自尽,徐副官直接将手套塞进那人嘴里,“想死?没那么容易。

老子要是查不出背后是谁指使,老子跟你姓。”

徐副官跟在战珩奕身边久了,行事作风也有几分战珩奕的风范了。

战珩奕动作利落,带着古董珠宝迅速撤离矿山。

……

一切成功,驱车回去的路上,战珩奕满脑子里都是那个女孩儿,她小小年纪为何如此能耐?

-

翌日,晨曦微升。

南家大宅院里就传来凄惨的哭喊声。

“南远忠,你开门呐,开门开门开门呐!

别躲在里面不出声,我知道你在家!!”

“呜,呜呜……”

……

南程程被咒骂声和小孩子的哭声惊醒,迷迷糊糊的起来了-

迅速洗漱后,拿了件茜色斜襟衫穿上,推门出去。

只见,她阿爸南远忠和姆妈徐芸已经将大门打开了。

呼啦啦,一群人涌进院落里,老弱病残的全都有,为首的女人看着三十来岁,一脸刁钻刻薄,塌鼻梁鼻孔像猪八戒似的往外翻,穿金牡丹倒大袖旗袍,活像个卖笑的老鸨,“南远忠,看看,看看这些被你害得半死的人的家属,你还有脸活着么?”

王桂琴说完,转头给这群老弱病残一个眼色。

这群人开始哭嚎起来。

“我丈夫还在医院里,眼看要断气儿了,可怜了我家中尚小的五个儿啊,我以后可怎么活啊!”

“我爹被毒茶害死了,尸体还在家里,没钱发丧下葬,他要烂了,烂了,南家罪大恶极,害死人不偿命啊!”

……

王桂琴双臂环胸,凤眼斜睨着南家夫妇,看着他们手足无措,瞬间苍老的模样,颇为得意的抽了抽嘴角。

南程程正纳闷儿这人是谁,一个胖乎乎的年轻男人从正屋小跑来到她身边,“小妹,她是江城八马茶楼的老板娘,半月前就是她为了压低进货价格,连和江城几家茶楼的老板一起从咱们南家茶园进了一批茶叶。

那批茶叶出事后,也是她带着那些茶楼老板和中毒人的家属屡次三番来咱家闹。

上次都说好了,十日之后,阿爸一次性赔给他们五千块大洋,这才四天又来闹了,我今天必须给她点儿颜色看看!”说罢,他气呼呼的撸袖子。

说话的是南家老二,南少卿,他身强体胖,单眼皮眼神忧郁,厚厚的嘴唇,声音暗哑低幽,短发梳向脑后,往那里一站就有一股子莫名的喜感。

“诶,二哥!”南程程拉住他的胳膊,“那些人中毒,说是喝南家茶叶出的问题,证据呢?”她才穿来几天,只听父母说要赔钱,具体的事她不清楚。

“巡捕房的探长亲自调查的,南家茶叶泡的茶给狗喝,狗都死了,还好咱大伯认识巡捕房的李探长,阿爸才没被抓起来,只是赔钱了事。

南家茶园自前朝咱们祖辈创建以来,从来没出过这种事,真不知道这次哪个环节出了错,明明种茶收茶的程序和往年的分毫不差啊!”南少卿胖乎乎的手指挠了挠头。

“所谓的调查就是让狗一起喝茶?”太扯了。

南程程眸光微凛,端详那带头闹事女人的面相。


-

与此同时,位于江城正东方祥瑞山的战府。

战珩奕刚吃了早饭准备出门,就被他姆妈董瑾蓉叫住了。

“珩奕,你跟我出去一趟,帮我个忙,给我朋友家送点东西。”她笑眯眯的看着儿子,满眼都是讨好。

外人看似端庄,在战珩奕眼里,这个妈肯定没好事儿。

董瑾蓉身后跟着几个小厮,抬了好几个红棕木箱,很是吃力,战珩奕道,“我今天要去见一个留洋回国的朋友,让副官送你。”

“不行,耽误不了你多久的,最多一个时辰。”

战珩奕蹙眉看了看腕表,时间还来得及,“行,走吧!”

董瑾蓉上了儿子的车,唇边浮起一抹笑意,“跟着前面那辆车。”

-

南家这边,场面混乱。

“诸位,你们的家人因为喝了我茶园的茶出了事,我深感歉意,治疗费用我已经足足全付过了,至于赔偿款,我们不是说好了么,十日,十日一到我定然拿出五千块大洋给你们,怎么-”说话的是南程程的父亲南远忠。

他穿褐色的长袍,虽然年近五十,平日里很自律,身形依旧保持着年轻时的笔挺,只是鬓边的发斑这几次苍白了不少,此刻满脸歉意的看着众人。

“南远忠,上一次我们商量的五千块不够,按照这些人现在的病情,得一万块大洋才行,你先给五千,剩下的我们十日后再来。

赶紧赔钱,现在、立刻,不然这些老弱病残从今天起就在你家吃喝拉撒睡,熬死你们。”王桂琴往前走了两步,趾高气昂地说。

“对,一万!”

“一万块!”

“赔钱!”

……

众人跟着起哄。

“报案吧,我们认抓。

若是要钱就五千块,多一分没有,等到约定的时间给,不然就要命一条!”南程程身段儿娇柔,可气势汹汹,眼神带着又绝又狠又满不在乎的冷光,大步走到父亲前面,和王桂琴对立。

南程程怀疑此事有诈,南家定然是遭人陷害了,她要调查出真相。

“来啊!”南少卿大步走到妹妹身边,冲着王桂琴伸出拳头,气度老狠了,“来啊,抓我!我是茶园现在的负责人!”

“你-”南家兄妹这么一狠,王桂琴气得直瞪眼,一时间无言以怼,眼睛到处搜寻,似乎在寻找某个靠山。

“哎呀,可不行啊,你们俩小崽子可别在这儿瞎掺和了,难道要害我弟弟蹲大牢不成?!”南远崇提着长袍的下摆从后院儿匆匆走过来,厉声呵斥。

南远崇是南远忠的亲哥哥,有南家茶园百分之三十的股份。这些年他只是年底来南家拿分红的钱,自己开了两家酒楼,生意一般,勉强维持一家人的开销。

南程程扫了眼一脸虚伪奸诈相的南远崇,挑眉问,“您怎么又在我家住的?

那依您之见,此事该如何是好?

您是打算出钱帮忙,还是出力?毕竟您在茶园也占有一定的股份,每年分红的时候您跑来的比谁都快,如今茶园有难,您可别跑得比谁都快啊!”

“你这孩子,说的这是什么话?大伯能不管你们么,看看我把谁给找来了!”南远崇说着指向大门口。

南程程一抬眼,就看到了她这一世的‘未婚夫’余未。瘦高个子弱不禁风,是个娘里娘气的小白脸儿。

南程程脑海里,这一世的记忆中,她和余未从小一起长大算是青梅竹马,男的大她五岁,两家是世交。

在他们小时候,两家长辈就给他们订了亲,还写了订婚书,两个娃娃都按了手印。

后来余家做船舶生意发了家,南家生意每况愈下,两家的往来就少了,再后来,余未出国留洋回来成了江城赫赫有名的大律师,就开始对南程程冷淡了。

南程程从小就喜欢余未,他回国后,她经常去余家找余未,而他姆妈都让南程程难堪,明里暗里想退婚。

南程程打量着瘦得跟猴儿似的余未,真不知道民国这一世的自己怎么看上他的!

余未戴银框眼镜,穿着时下最流行的西装主动跟南家长辈问好,“南伯伯,伯母,好久不见。

南家出事了,我刚听说,我今天来是真心想来帮你们,毕竟我是程程的未婚夫。

茶园卖给我们余家吧,一万五千块大洋,远远高于市价。

我和程程迟早要成婚,某种意义上来讲,茶园还是南家的。

这样一来,南家赔了钱安抚受害者家属,危机就解除了。”

南远忠蹙了蹙眉,满眼都是无奈和犹豫,祖上传下来的茶园,到他手里要卖掉,他心里真不是个滋味儿。

南远崇一听,激动得一拍衣袖,胳膊肘推了推南远忠,“我的好兄弟啊,一万五千块大洋啊,按如今市价三块钱一亩地,咱那百亩茶园最多三四千块大洋。

余未真的是诚心诚意帮咱们,你还想什么呢?赶紧赶紧答应下来啊!”

余未皮笑肉不笑的扬唇,好似做出了多大牺牲还无所谓似的,格外自豪的推了推眼镜。

仿佛此处应该响起一片掌声似的。

南程程翻了个白眼,不要脸,真想上去给他个大逼兜子!!!

那边,王桂琴也趾高气昂的跟着劝道,“余大律师真是个大好人,日后能和余家结成姻亲,到底是你们南家高攀了,还想什么呢!

赶紧答应吧,我们拿了钱了就走,谁愿意闹事呢?”

“王桂琴!”

南程程直呼王桂琴大名,“近三个月来,你整日被你亲生儿子指着鼻子骂,居然还有闲心管我的家事?你就不怕你这会儿出来不在家,你儿子在家闹自杀么?

我要是你,我现在就回家。”

王桂琴一听这话,顿时惊愕得目瞪口呆,语气都空洞了,“你,你怎么知道?”她儿子今年十岁了,从前一直斯文听话,可从三个月前开始就像中邪了一样,对她恶语相向。

你是坏妈妈,我恨你,我要杀你,你去死,你滚出去…

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哭也哭了,都不管用。她现在被儿子骂得每天浑浑噩噩睡都睡不好。

虽然她不是什么好人,但对唯一的儿子尽心尽力掏心掏肺,别人伤她她无所谓,但儿子伤她,她的心刀割一般疼。

这件事,除了家里人,没有任何外人知道,这小丫头是怎么知道的?

“呵!”南程程拨动了下额前的碎发,懒洋洋地讽刺道,“你这种人的面相很容易看!简单地说,就是你坏得很明显,恶报都写脸上了。”

“你,你还会看相?”王桂琴语气质疑。

南程程一勾唇,眼底皆是不好惹的精光,“你一双断眉显心机,眼尾带钩细纹交错为人尖酸又刻薄,无利不起早。

颧骨高八段,一颗红痣立上头,杀夫弑父不用刀。”


这下,王桂琴脸色全白了,身体抖如筛糠,她埋藏在心底最深的秘密,全被这小丫头说中了。

而一旁的南家人看着南程程都震惊了。

“小妹,你,你是在忽悠她吗?”南少卿凑近她问。

南程程自信道,“我说真的。”

南家夫人徐芸看向丈夫,“远忠,茶园咱们不能卖,那是南家的传承。赔偿款我们会凑够的。”

她当年的嫁妆还没动过,如今南家出事,是时候拿出来了。

“姆妈,当年,你们和余家夫妇给我和余未定下了娃娃亲不是有一纸订婚书吗?在您那里保存吗?”南程程问。

徐芸点点头,端雅道,“在我这儿。”

“您现在拿给我吧!”

徐芸点点头,立刻转身回屋去拿。

大伯一见这情形,赶紧冲王桂琴使眼色,暗示她带这些人继续闹起来,再逼一逼南远忠。

南远崇虽然是南远忠的亲兄弟,可如今各自有了家庭,自然就有私心了,他早不看好茶园的生意了,反正他占股少,如今出了事,他想趁着最后捞一笔。好不容易余未主动要高价收购茶园,他就给了王桂琴好处,让她逼一逼自己兄弟。

而他们刚才这些小动作,被南程程尽收眼底,她当即走到王桂琴面前,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你想要你儿子死么?不想的话,就赶紧滚,回家去拦住你那自杀的儿子。

他的事,我能破。今晚九时,来找我。

他能不能活,就看今晚了,救不救他,就看你这个当妈的了。”

王桂琴一听,眼珠子鼓了鼓,所有的话都憋了回去,不敢造次,拿着帕子心虚的擦了擦额头,妖里妖气地清了清嗓子,给自己找台阶,“那个,那啥,既然你们家要处理私事,那,那我们就先走了。

等,等十日到了再来取赔偿款。

散,散了吧,走了!”

说完,她都没敢看南远崇,摇摆着柳腰就往外冲,火烧屁股似的。

闹事儿的人们没了主心骨儿,众人就也跟着散了。

“诶,诶,你,你-”南远崇瞪个大眼珠子,想留王桂琴继续闹,却又怕被发现什么,伸手想招呼又缩了回来。

“大伯,我看你很舍不得那个王桂琴啊!怎么,你有外心了?”南少卿拢了拢短发,不怀好意的问,“大伯母知道不?”

南远崇本就身宽体胖,大肚子气得鼓鼓的,“你这熊孩子,瞎说话,看我不揍你!”

“别揍我啊,是你经常来我们家骂大伯母是母夜叉的!如今又和别人眉来眼去着实让人怀疑!”

“你给我站住!”南远崇借此掩饰自己的心虚。

南程程看着大伯满院子追二哥,大伯肥胖的身体呼哧呼哧喘,于是便大声补刀,

“既然你看上王氏了,那我们就祝你们,‘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同圈猪!”

满院子人听了,都忍不住笑喷。

……

余未则走到南程程身边,用自以为迷人的微笑冲南程程咧了咧嘴,“你还挺幽默的!

程程,拿婚书干嘛?你的意思是,想让我尽快履行婚约吗?

如果你想尽早嫁给我,就要劝一劝伯父,将茶园卖给我家,不然你们家现在名声扫地,命案缠身,我们那样的家庭实在没办法接受。程程,你是理解我的对吧?”

南程程轻扯一抹嘲讽的笑,见姆妈刚好将婚书送过来,她一把拿过来,撕掉自己按手印的那一块纸,而后,啪-

呼在余未脸上,“滚,订婚书作废,现在请你立刻、马上团成一个球,以圆润的姿势滚出我家。”

余未死都没想到从前温温柔柔围在他身边,余未哥哥长,余未哥哥短的小丫头竟然如此粗鲁,对他破口大骂。

“还愣着干嘛?瞪那么大眼珠子看什么看?我很帅吗?

喂,我妹妹让你团成球滚出去,怎么还要我教你吗?滚啦!”南少卿躲开大伯,忽然挡在妹妹身前,给她撑腰。

“南程程,你是不是鬼上身了?我是余未啊,你悔婚?理由。”余未捏着订婚书,浑身发抖。

他家里有船舶生意,自己又是留洋归国如今江城赫赫有名的大律师,她居然悔婚?

南程程笑得哈哈哈哈,“普信男,绝了!理由?嗯……”她作势想了片刻,“我从前瞎,现在眼睛治好了呀!所以要把你一脚踢开。”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是你从小到大跟在我身后说喜欢我。”余未被激怒得脸红脖子粗,但他自认为是高知分子,所以强忍着。

南少卿清了清嗓子,“我妹妹从小就追着旺财说喜欢它的。哎,女人都是善变的!”

嗯,旺财是南家的一只狗。

余未正愤怒着,忽然看到南程程脖颈上还戴着他曾送她的项链,帝王绿翡翠吊坠,按如今市价要四百块大洋,“呵,你不喜欢我了?那为何还戴着我送你的项链?”

“我只是不喜欢你了,又不是不喜欢钱了。”南程程回怼。

“南程程,你爹即将面临牢狱之灾,希望到时候你不要来哭着求我,因为是你亲手将他送进去的。”余未一字一顿的说,斯文眼看要装不下去了。

南程程瘪瘪嘴,“哎呦喂,余大律师,你还真是‘母牛下不出牛犊子’牛批坏了呀!我怕死了!

看来只能用绝杀招了,哥!”

说完,南程程和身边的二哥南少卿对视一眼,下一秒,南少卿忽然做出击剑的姿势,冲着余未戳并大喊,“退,退,退!”

南程程则拿过墙角的扫帚挥起来-

没错,南程程现在就是要扮小泼妇,啥人啥对待,对待余未这种端着斯文架子,满肚子坏水儿的渣男,就是要先击溃他的至高优越感和自负,用他最鄙视的底层手段去对付他,恶心他,这就是对他最完美的鄙视。

“你,你,你们,神经病你们!”余未一个堂堂冷静的大律师气得炸毛。

南家夫妇看着儿子女儿惊住了,程程从小大都很欣赏余未的,前些天去余未家被余家人冷嘲热讽几句就跳河了,怎么今天就变了?

等他们缓过来过来,又忍不住想笑,这俩孩子!

就在这时,南程程看到一个俊逸高大的男人忽然出现在敞开的南家大门旁,敲了敲门-

战,战珩奕?

他今天没穿军装,一身西装马甲,矜贵倜傥,俊逸的面容仿能逼退世间繁华,眉宇间的明朗透着生人勿近的凛然。

南程程当即收敛了凶悍的小模样,下一秒,冲着大门口的男人笑得甜甜蜜蜜,扫帚也放下了,打了个招呼,“嗨!”

余未的愤怒僵住,缓缓转过头去。

所有人都冲大门看过去。

战珩奕和他姆妈董瑾蓉正站在大门口,身后跟着几个抬着大实木箱子的小厮。

南程程将扫帚递给南少卿,迈着优雅的步子迎了上去,“是您?快请进。”

董瑾蓉穿了身深紫色旗袍,端庄雍容,身姿窈窕,手推波浪纹式的盘发衬得她更高贵不俗,她看着南程程打心眼儿里喜欢,白天看这小姑娘皮肤晶莹剔透的。

战珩奕被余未盯得有所察觉,加上他方才在门口听到了一切,于是抬头冷冷扫了眼余未,将手中的一束百合递给了南程程。


他看向南程程的眼神那般深邃,让所有人都有所误解。

而南程程和战珩奕对视的片刻便明了,他在门外一定都听到了,所以此刻他是在帮她回击余未,于是含笑道,“谢谢,我独爱百合。

哦,对了,昨晚很爽吧?”她昨晚夜观星象,掐指一算,他会有一场恶斗。

她问他打敌人打的爽不爽!

一旁围观的众人惊呆了!

爽?所有人眼睛瞪溜圆。

“嗯,昨晚多谢你。”战珩奕那双一贯冷漠的眼似乎有了一抹温度。

南程程勾唇,眉眼弯弯的看着他,“那就好。”

南家夫妇有点儿懵,但还是出于礼貌请客人进屋坐,脸上的笑多少有点尴尬。

董瑾蓉经过余未身边,余光冷睨了他一眼。

余未憋屈的恨不得喷出一口血来,只觉得头顶一片大草原。

其实他和南程程两人虽然早有婚约,但实质上连手都没牵过,因为南程程克男人出了名,他不敢。若不是他想要买下南家茶园得到那样东西,他早就和南家取消婚约了。

虽然不想娶南程程,但知道她变心了,他还是愤怒和不甘。

妈的,昨晚他们做什么?什么爽不爽?

南少卿一把揪住余未的后脖领子,一边往外拎一边嘟嚷道,“清理垃圾。”

到了大门口,咻-丢出去。

“粗鲁,你们一家都是疯子,你们会后悔的。”余未跌了个狗吃屎。

嘭-

南家大门关上了。

余未暴躁的拢了拢头发,我被绿了?方才那两个人怎么有些眼熟?他一转眼注意到了门口停着的车,仔细一看车牌照-

腿顿时就软了。

-

南家正房大客厅内。

南家夫妇招待客人落座。

南家是前朝老式宅子,室内的装潢、茶桌座椅皆是红古木,精致尊雅。

南远忠道,“二位,请喝茶!”

南远崇坐在董瑾蓉对面,脸上笑得堆满了褶子,一副舔狗的模样。他从两位的穿着上就能看出来,他们一定是出身富贵家。

南远崇只和富贵人交朋友,自然乐得合不拢嘴。

董瑾蓉优雅喝了口茶。

……

南程程问,“夫人,您和战先生认识?”

董瑾蓉看着南程程眼中有笑意,“这是我儿子,就是昨晚我和你说的那位。

原来你们也认识?看来我们两家真是宿缘不浅。”

说完,董瑾蓉让外头候着的小厮将几个木箱子抬进来并打开。

里头有名贵的古董花瓶、名家字画、金器、玉器。

南远忠吓坏了,“您,您这是?”

董瑾蓉看向南远忠夫妇,“我昨日初见程程,打心眼儿里喜欢,想着如果有幸能和你们家结成亲家就好了。

哦,忘了自我介绍,我叫董瑾蓉,我先生从商,我儿子战珩奕从军,没有不良嗜好,除了性子冷了点。

今天并不是正式提亲,只是我来认认门,向你们表达我的诚意请让你们放心。

这些礼物是见面礼,希望你们能喜欢。”

正喝茶的战珩奕差点没呛到,忙放下茶杯,神情冷肃看向他姆妈,“妈!”他被骗了。

“你方才不是还主动送人家花?”董瑾蓉冷睨了儿子一眼。

“花是你买的,你让我帮你拿。”战珩奕表情冷冷的。

“那我又没让你送,还不是你主动?行了!大人说话,小孩儿别插嘴。”董瑾蓉怼儿子的时候很小声,而后看向南家夫妇的时候,仍旧满面笑意。

战珩奕按了按眉心。

没人能想到,外头人人畏惧的冷冰冰战家军少帅此刻被他妈难为住了。

“哎呀,好事儿啊!”大伯南远崇乐得一拍腿,“真是荣幸啊,我…”

南远忠沉沉扫了他一眼,“你闭嘴。”又看向董瑾蓉,不失礼貌道,“战夫人,小女还小,我们夫妻俩想多留她两年。

且,如今民国了,年轻人讲究自由恋爱,我知道您是一番好意,但很抱歉,这门婚事我们暂且不能答应。

礼物太贵重了,我们不能收。”

南夫人徐芸跟着点点头。

南程程站起身走到董瑾蓉身边,笑得乖乖的,“谢谢伯母喜欢我,我也理解您身为母亲为自己孩子的担忧,战少命中的劫数我能破,您放心。

至于我和战少之间,我想我们现在已经是朋友了,对吗?”

说完,她微歪着头俏皮又不失风情的看向一旁的战珩奕。

这样的她,谁能说不?

战珩奕眼皮子一抬,撞上她的。

南程程回以绝美灿烂的笑。

董瑾蓉欣慰的笑了笑,知她者,程程也。

“伯母,今儿立冬,你们二位中午留下来吃饭,我做的鲅鱼水饺是一绝。”南程程几句话就化解了两家人的尴尬。

南程程不是爱巴结的人,但她善于识人,也懂人情世故,什么样的人适合尊重结交她很有分寸。

将来若是战夫人圈子里的人找她看事儿算命的,那她还不财源广进了?

“好的呀!”董瑾蓉对南家人心生敬佩,因为方才她在门外无意听到了南家如今的处境,这种时候拒绝她,只能说明南家父母爱孩子胜过爱自己的生命。

战珩奕站起身,对南家二老说,“伯父,伯母,我还有要事在身不能久留,先告辞。”

说完,他看向董瑾蓉,“司机留下来送你。”

董瑾蓉不满的看了眼儿子,却也奈何不了,这小子,今天能让他来一趟已经是极限了。

南家父母点点头,“慢走。”并让南少卿送一送。

南少卿跟着战珩奕出门,一脸八卦笑,“诶,你和我妹妹什么时候认识的?”

战珩奕大长腿已经走到了门口,“留步吧,不用送。”

副官已然将车门打开,战珩奕上了车走了。

战珩奕动了动领口,对徐副官道,“查一查南家茶叶有毒事件,还有那个余未,今晚天黑之前我要结果。”

“是,少帅!”

_

南少卿站在门口,望着战珩奕离开的方向,琢磨着“诶?他这个气质不错,我可以学起来。

女孩子都喜欢这样冷冰冰的男人吧!”于是他清了清嗓子,脸冷下来,学着方才战珩奕的模样,自言自语,“留步吧,不用送。

像吗?”

“二少爷,你挺着大肚子跟这儿自言自语什么呢?”出去倒垃圾的小女佣纳闷儿的问。

扎心了,南少卿赏了她一记白眼嗖嗖嗖进屋了。

-

南夫人陪董瑾蓉聊天。

南程程去后厨房准备做鲅鱼饺子,厨房里的厨师张叔和张嫂是一对夫妇,在南家做事二十年了,善良慈祥的一对夫妇。

“张叔,您帮我把鲅鱼肉剔下来,我来活饺子馅,谢谢您。”南程程声音甜甜的,长辈们都喜欢。

张叔应下,“诶,好嘞。”

张嫂道,“我和面。”

南程程去洗韭菜了。

这时,她大伯来到她身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丫头,是不是傻?人家什么条件?你拒绝了这门亲事你怎么想的?


你爹妈糊涂,你不能糊涂啊,你想想如今南家的处境,你答应了婚事,收下礼物,咱们随便拿几样礼物当了,赔偿款不就有了?

你已经得罪了余家,再不抓住了新靠山,你真想让你爹蹲大牢?”

南程程重重将装满水的洗菜盆往桌上一放,水溅了大伯一身,“哎呀烦死了!叨叨叨不停念。”

南程程小脾气一向暴躁不好惹,哪能受得了这?

“啊噗-”南远崇被溅得满身水。

“我父母都没说我什么,你算老几你管我?我吃你家饭了?是你经常来我们家蹭吃蹭喝,还不知道闭嘴。”南程程眼神如刀子,看似单薄的身子此刻似乎能爆发出强大的力量。

南远崇气得眼珠子鼓鼓的,“你这丫头怎么变得这么不知好歹?战什么奕的一表人才你都看不上?你眼光咋那么高?”

“谁说我没看上他?”南程程不乐意了。

“你看上了你又不嫁给人家?”南远崇气得拍大腿。

“我看上了我就嫁给他?那你走大街上天天盯着美女看,你怎么不都娶回家当小老婆呢?

我告诉你,我是颜控,但不是舔狗好吗?

我这辈子就没想过嫁人,我喜欢谁我就跟谁谈恋爱,我开心我就开心,你管我?”

南远崇捂着起起伏伏的心口,手指哆嗦的指着南程程,“你,我,我是你大伯,你竟然如此出言顶撞我,不知好歹,我还不是为了救你爹,你-”

“得嘞,不用你替我给我爹尽孝,我爹从前被你压榨的还少么?我爹娘给你留脸面,你还当我们全家人都瞎吗?

你希望我嫁给有钱人,你好联合王桂琴多讹点儿赔偿金是吧?别做你的春秋大梦了,没门儿。

赶紧走,别跟我们添堵,就是我爹真蹲大牢了,也绝不用你送饭。”南程程伶牙俐齿的回怼。

南远崇真要被气死了,“你居然说我和王桂琴?奇耻大辱,反了反了!我现在就去告诉战夫人你是怎么对你的亲大伯的!

我看谁家敢娶你这样的儿媳!”说完,他气冲冲往外走。

做饭的张叔一听要去拦着。

南程程拉住张叔摇摇头,“您往后退。”,她眼底闪过一抹狠光,下一秒,手伸进一旁的黄豆袋子里,舀一碗黄豆远远的冲着大伯往地上一洒。

哗啦啦哗啦啦,黄豆滚得满地都是,南远崇往前一迈,脚下打滑,身体摇摇晃晃,一脸惊恐,咧着嘴,“哎,哎-”

哐当哐-

结结实实摔得趴在门槛上,“哎呦,哎呦!”

南程程脚滑着往前走到大伯身边蹲下来,佯装同情,“大伯,您怎么不小心点儿呢?没事儿吧?”

南远崇缓缓抬起头,眼睛里满是愤恨杀意,嘴唇肿老高,血直流,“哩,哩-”

“哎呦,嘴都说不出话了呀?不好意思哦,我手一抖,黄豆弄洒了,我这就让我哥送您去医院哦,抱歉抱歉!”她作势安抚拍了拍大伯的肩膀。“哥,哥,大伯不行了,快送医院!”

南少卿冲进来的时候没憋住,差点笑喷,而后像抗猪肉似的将他扛在肩上。

……

南远崇就这样狼狈丢脸的被南少卿扛走了。

南程程扫黄豆的时候,张叔说,“三小姐,你今天做的真解气,你这大伯一家都不善良。

每次他们家一缺钱就来问你阿爸借,但从来不还。

当初你奶奶在的时候,帮你大伯家带大了一双儿女,可到老了病了就直接送来让你爸伺候。还说老太太在他们家白吃白喝一辈子,也该你爹娘尽孝了,你说这家人还是人么?”

“不是。”南程程冲张叔笑笑,“咱包饺子,恶人自有恶人磨,他往后再敢来咱家嚣张,我还会教他做人的。”

张叔欣慰的看着南程程,“程程长大了,你们这几个孩子都孝顺,南家会越来越好的。”

“张叔张嫂也会跟着我们越来越好的。”南程程笑起来满眼都是星星。

-

三个人做饭很快。

白胖胖的鲅鱼饺子煮好了,南程程又拌了个凉菜,黄瓜丝、青椒丝、红椒丝、小香葱,炸了肉末,放入蒜末和酱油一拌,鲜香味儿扑鼻。

张叔都震惊了,“程程,你从前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你咋又会调鲅鱼饺子馅儿又会拌凉菜的?”

南程程穿来前和师傅走南闯北的,工作之余,她最大的爱好,就是研究美食和做做小手工了,民以食为天,吃是人生头等大事,吃不好快乐就没了。

“我报纸上看的,随便学学。”说完,她端着凉菜就去餐厅了。

-

南家夫妇已经请董瑾蓉在南家古声古色的餐厅落座了。

南家餐桌是复古的金丝楠木,用得年头越多,保养得又好,这木纹颜色越深,但看起来越高档珍贵。

战夫人一看,便知道南家重视祖宗的传承,念旧,重情,识交。

热气腾腾的一盘盘饺子端上来,众人顿时就饿了。

南程程端上凉菜,才落座,“战夫人,阿爸姆妈,你们尝尝味道如何。”

她不暴躁的时候,就是乖巧甜美的小女生,没有长辈看了不喜欢。

几位长辈咬了一口,细细品尝。

“这味道太鲜美了,面皮儿又薄又劲道,我还是第一次吃鲅鱼饺子,太好吃了。”战夫人赶紧又夹了一个。

南家夫妇看着女儿忙活的小脸儿红扑扑的,眼眶都红了,一直捧在手心里疼着的小女儿忽然间长大了,懂事了。

第一次吃到女儿包的饺子,当父母的心里无限感慨。

有时候父母并不希望儿女为家做多大的贡献,一杯水,一盘饺子,常回家看看…对父母来说便是最幸福的回报了。

“凉菜也好吃,战夫人,您尝尝。”南远忠说。

这是一顿愉快而满足的午餐。

饭后,战夫人问南程程,“程程,你方才对我说,我儿子命中的劫难你能破?”

“死劫可破。”南程程说,“不必一定要战少在二十二岁前成家。”

“程程,我不逼你,纵使死劫可破,我还是希望你可以考虑一下我家珩奕…”董瑾蓉实在喜欢南程程。

南程程笑笑,“三日后,早晨,咱们在青峰寺见,到时便可解决此事。”

董瑾蓉没再逼她,心想着还是回家逼儿子去吧!


毕竟这种事,还是要男人多使劲儿才行。

-

战夫人走后,南远忠夫妇将女儿叫到房间里谈心。

刚好南少卿也回来了,就一并叫过来。

南家夫妇眼睛一瞬不瞬认真盯着女儿,从上到下打量。

“阿爸,姆妈,你们怎么了?为什么这么看着我?”南程程一边说一边将一旁的葡萄塞进嘴里,大眼睛比葡萄还大,水灵灵的。

“程程,我们发现,自从前些天你落水后被你二哥救回来,你整个人都变了,精气神儿十足。也不见你再为余未流眼泪了。

而且,你,你怎么会给王桂琴看相?那是你为了把她吓走胡乱说的吗?”南远忠试探着问。

南程程经阿爸这么提醒才想起来,她穿过来那日,正是这一世的南程程跳河自尽之时。

当时家里出事,未婚夫家对南程程态度凉薄闭门不见,她哭了几日后觉得生无所恋就做了傻事,跳了河。

再醒来的时候二十一世纪的她就穿过来了,手里还死死攥着乾坤袋儿。

这是她在二十一世纪的师傅送给她的宝贝,袋子虽小,花纹低调精细,上头有金线绣着乾坤二字,里头装着她看事儿算命需要的一切,空间无限。

师傅说这是祖师奶奶传下来的,有着神奇的力量,或许她穿过来都是这乾坤袋儿的力量。

想到这儿,她捶了自己的头一记,生在这一世的她真是够蠢,“阿爸,姆妈,以前是我糊涂,死过一次之后我想明白了,生命是你们给的,我必须要珍惜要好好活着。

以前我眼瞎看上余未,让你们跟着操心了,都是女儿不好。”

徐芸拉过女儿的手,“傻孩子,你想通了就好,我们的女儿懂事了。”

“其实我并不是忽悠王桂琴,我真的会看相,咱家里不是有几本祖传下来的算命秘籍么,看多了自然就通了。

玄学本就一分在学,九分靠悟性,这方面,我悟性高。”南家确实有几本算命秘籍,祖上就有一代代传下来也没人看,就在南程程的房间里放着,这一世的南程程原来都没曾翻过也不感兴趣,不过眼下这刚好是个说得通的理由。

南家夫妇自然是相信女儿的。

“阿爸,姆妈,咱们茶园的茶被查出有毒这件事并不简单,交给我和二哥吧,你们最近不要出门,我们不在家的时候把门锁好,谁来都不要开。”南程程认真的看着父母。

南家夫妇对视了一眼,而后点点头。

南少卿理了理西装的衣领,拍了拍妹妹的肩膀,“只要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哪怕最后一贫如洗又何妨,爹娘在,家就在。

东山再起不是难事。

阿爸,姆妈,你们一定不要再上火,保护好身体,别让我们当儿女的跟着惦记。”

南家夫妇红了眼眶,感动的点点头,“好。”

-

南程程原本让王桂琴晚上九点来找她,结果傍晚七点多钟,天刚擦黑,王桂琴就一脸惊慌地来了。

看见南程程就像看见救世主,佝偻着身体拉着她的胳膊,仰望着,“南三小姐,我求求你,求你帮我找找我儿子,他,他不见了!”王桂琴满脸都是泪,再也不是张狂刁钻的模样,很无助。

“他跑的时候浑身都血,他要死了,我求你,求你-”

南程程拨动了下额头旁边的碎发,瞥了她一眼,冷淡凉薄道,“看你这样儿,定然是被我说中后,回家就找了别的算命的帮你看看!

如今没解决,就又来找我了?呵!我原本想帮你的,但现在不想管了。”

说完,她狠狠甩开王桂琴的手,转身要进屋。

王桂琴当即跪下来,死命抱住南程程的大腿,哭嚎着认错,“南三小姐,我求你了,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只要你肯帮我找到儿子,保他平安无事,我愿意付出一切。”

南家父母和南少卿听到声音都纷纷来到院子里,看看是什么情况…

“五百块现大洋,少一分都不行。”南程程毫不客气的开口,她给穷人看事儿一块大洋都行,但王桂琴这种恶人她绝不客气。

王桂琴一听哭腔梗住了,眼睛瞪得老大,片刻才一咬牙,“行。”

“二哥,跟我出去一趟,去王桂琴家。”南程程当即喊着二哥陪她一起。

“诶,好嘞!”

-

南家的车是一辆破旧的小奥斯汀轿车,南少卿坐进驾驶座,空间顿时狭窄起来,车子忽悠一下下沉了不少。

南程程看着哥哥说,“哥,等我赚了钱给你换辆宽敞的好车。”

南少卿挠了挠头,憨憨一笑,“哥哪能要你买车?”

南程程看着兄长,嘴角不自觉扬起笑意,穿来前她是孤儿,被师傅捡到就和师傅走南闯北,虽然师傅对她很好,但她也曾幻想有父母有兄弟姐妹,如今真的实现了。

要好好珍惜。

王桂琴指路,南少卿开车来到王桂琴家。

她家在复兴路19号,是一栋小洋楼,独门独院儿。

南程程下了车习惯性的一打量,此宅风水吉。

等他们踏进小洋楼的客厅,只见客厅地上躺着个年轻道士,穿金黄道服,四仰八叉的,看上去是晕倒了,舌头吐出来一半。

手里还攥着一把桃木剑,他周围有打碎的香炉和散落一地的黄符。

看上去挺惨一男的。

“南三小姐,你今天上午跟我说我儿子会闹自杀,我就赶紧回来了,我回来的时候,我儿子自己拿着刀子把自己的胳膊都割破了,他正要割腕,还好我回来的及时。

都是我的错,我应该听你的等到晚上直接去找你的,当时我脑子昏了,才没信任你。

经过你的提醒我猜想我儿子这段时间的反常可能是招了邪祟,就托人请了个道士回来。

道士一进门,就说我家里闹鬼,开始布阵做法驱鬼,谁知他一做法我儿子冲出来拿着花瓶直接砸晕了道士就往外跑。

他说他要死,做鬼也不放过我,我哪里都找遍了……”王桂琴边说边哭,“没有,他不要我这个妈了,啊……”

“行了,闭嘴,别哭哭唧唧的。”南程程听得心烦,“你请的这道士八成是个骗子,因为你家根本没鬼。

把你儿子的随身物品给我一件,还有生辰也给我。”

王桂琴赶紧上楼去儿子的房间,将儿子从小玩儿到大的小木偶拿下来,“我儿子叫李名胜,今年十岁,民国三年腊月二十八生人。”

南程程从随身的乾坤袋儿里掏出一张江城地图平铺在茶几上,又将王桂琴儿子的小木偶随意放在地图上,点燃三根香,伴随着香火冒出的青烟徐徐飘起,她微微动着唇,嘴里像是念叨着什么。

渐渐的青烟环绕在小木偶周身,小木偶开始缓缓在地图上移动。

王桂琴瞪大眼睛,屏住呼吸-

南少卿揉了揉眼睛重新看-

“我勒个去!”地上躺着的道士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的,也走过来看到这一幕惊得直吞口水。

小木偶停在地图的一个位置上,南程程轻轻一吹,香火就灭了。

她的手放在小木偶上,“走,去找人,他在浦东旧港附近,南街胡同最东头。”

南程程起身要走,道士向墨摸着脑袋后面的大包站起来,老不乐意了,“诶,我说小姑娘,你长得挺漂亮,办事儿挺差劲啊,你抢我生意?”

南程程凝眉,打量他一眼,咕哝了句,“谁让你不行呢!”

这道士长得还挺俊俏,细皮嫩肉的,一看就是油腔滑调的花花公子。

“别理他,咱们赶紧走,不然来不及了!”王桂琴狠狠剜了一眼道士,“废物。”

说完,几个人就急匆匆的走了。

向墨急了,居然说他不行?他非要跟过去看看,这小姑娘行不行。

他死皮赖脸的蹭上了南少卿的车。

南少卿把车开得飞快,差点儿没把车轱辘开掉了,终于到了旧港附近的南街胡同最东头。

江城旧港附近属于无人管辖区,挺乱的,附近的百姓几乎都搬走了,破旧的民宅都是些前朝时期的草房,坍塌了不少,晚上这里更是无人。

几个人下了车,就听到一阵阵凄厉恐怖的的惨叫声-


“嗷呜,汪呜…”是狗的叫声。

借着汽车车灯的光,南程程带他们往前走。

这条巷子是死胡同,尽头是一间很破的土房,门都没了。

他们脚步极轻,来到门口,只见里头有几个少年,为首的一个身材微胖,穿着白衬衫和姜黄色小少爷背带裤,正拿着粗树枝戳小黄狗,眼睛里布满血丝都是狠光。

角落里的小黄狗浑身是血,叫声越来越虚弱,它蜷缩着身体一瘸一瘸的想顺着墙边儿逃跑,可没逃几步,就被那微胖的少年扯着尾巴拽回去。

其他几个少年有点害怕了,其中一个衣衫打着补丁的少年嗓音瑟瑟,“李,李名胜,要不,放了它吧,它看着快死了。”

李名胜恶狠狠瞪向那少年,“你们这些贫民窟里的穷鬼,偷鸡摸狗的事儿没少干,现在倒是生出同情心来了?你过来,砍掉它的尾巴,不然下次别指望我赏你们钱。”

破衣褴褛的少年听了这话,自尊心受到极大的伤害,眼眶都红了,狠狠抹了把眼泪,“对,我们几个就是贫民窟里的贱民,不配和你这个小少爷做朋友,我们绝交,但你现在必须把小黄狗放了…”

李名胜一听这话,气得更狠毒的抽打小黄狗。

几个破衣少年正要冲过去救小狗。

南程程板着脸从后冷冷呵斥,“住手。”

李名胜像是吓了一跳,赶紧回过头。

王桂琴赶紧冲过去,一把抱住儿子,“我的儿啊,我的命,给妈看看你的胳膊,你为什么要伤害你自己?姆妈心疼死了……”

南程程和南少卿对视一眼,翻了个白眼,真无语。

几个破衣少年一看有人来了,赶紧跑了。

“放开,放开我,你滚开!”李名胜疯了似的挣脱。

王桂琴就是不肯放手抱着儿子哀嚎。

假道士在南程程身边都惊呆了,“你,你还真有两下子诶,随便算算人就能让你找到了?我还以为你和我一样都是懵人的把戏呢!

这,这是咋个原理?”

他拽着南程程的袖子,南程程挺嫌弃的刮了他一眼,“很简单啊,玄学五术,命相卜相辅相成,只要同时精通天象、相学、卜卦、地经、风水,别说是找活人,就是去西天取经都能成功!

你别拽我,放开,烦人!”

她嫌弃的推开假道士。

假道士一脸崇拜的看着南程程。

南程程懒得搭理他,看向对面那娘俩,实在看不过去,冲过去一把将王桂琴拽开,“行了,别哭了!你-”她板着脸盯着李名胜,“为什么虐狗?它先咬你了?”

李名胜攥着拳头,牙齿咬得咯咯直响,狠戳戳指着南程程,“你凭什么管我?贱女人,长得漂亮的女人都是骚货。”

王桂琴知道南程程有两下子,吓得赶紧去捂儿子的嘴,“南三小姐,真对不起,他肯定是中邪了,这几个月连我都骂,你千万别生气,求你救救他吧!”

南程程蓦地掏出一张符箓,走到角落里的小黄狗身旁,将符箓放在虚弱的小狗眼前。

符箓上朱砂红画的符渐渐泛起淡淡的金光,狗的眼睛瞳孔散了散,又聚中。

南程程当即转过身,一手拿着符箓,一手忽然抓住李名胜的头发,啪!将符箓贴在他脑门儿上。

李名胜被狠狠拍了一记,脑门儿上还被贴了一张黄纸,他更发疯了似的挣脱,要撕掉。

南少卿赶紧冲过来,按住李名胜的胳膊。

“骚货,你敢害老子,老子明天把你卖到妓院!”李名胜恶狠狠的盯着南程程怒骂。

王桂琴吓哭了,“南三小姐,你给他贴的这是什么啊?他会不会疼啊?我的儿啊,你受苦了!”

“艹!我要杀了你-”十岁的李名胜骂起人来就像是成年的地痞流氓,他咧开大嘴要咬人,然而骂着骂着,忽然他身体一抽搐栽倒在地上,“汪,呜汪!!!”

接着伸出胳膊在地上扑腾,眼神呆滞,瞳孔散开。

而另一旁,受伤的小黄狗忽然在地上打了个滚,而后冲南程程呲牙,冲过去咬南程程。

可还没近南程程的身,就被她踢开了。

小黄狗落在角落里,这下真起不来了。

王桂琴才不管狗的死活,只心疼地上打滚的儿子,“妈呀,这,我儿子怎么了?”

“你儿子都被养成坏种了,你还不自知?他哪里是中邪了?不过是从小看着你作恶,耳濡目染,也变坏了。

一个十岁的孩子,张嘴就骂贱人、妓女、骚货,难道这些不是你骂过别人的?”南程程咄咄质问。

王桂琴踉跄着后退两步,心虚的眨巴眼睛,“他,他以前很乖的,从来不骂我的。”

“还记得我上午对你说的话么?你杀夫弑父不用刀。你亲爹的死是你造成的,而你现在又在杀你的丈夫,虽然他还没死,但也快了,我没说错吧?

按你说的,你儿子从三个月前开始骂你,我想他应该是在三个月前知道了你对你丈夫下毒手,对么?

我能从你面相上看出来的,就这么多,我说的你做没做过,只有你自己心里清楚。”

“噗-”李名胜身体抽得更厉害了,开始口喷白沫。

王桂琴跪下来抱住儿子给南程程磕头,“我,我爹不是我杀的,我有苦衷,我没害我丈夫,真的!

我求你想办法救救我儿子,他口吐白沫是不是要死了?”

她死鸭子嘴硬。

“你抱错了!”南程程瞥了眼角落里的愤怒的小黄狗,“你儿子在那儿!”

王桂琴一惊,看了看浑身是血的小黄狗,迷糊了,“啊?”

“你儿子的灵魂,在小黄狗的身体里呢!你儿子身体里的灵魂是那只狗的灵魂,它吐会儿白沫就睡着了。”南程程说。

南少卿吓得扶门,妹,妹妹还有这本事?他掏了掏耳朵,听错了吗?

王桂琴半信半疑来到流浪狗面前,“你,你是我儿子吗?你若是就点点头。”

流浪狗点点头。

南程程走过来,居高临下,眼神带着一抹狠,警告道,“你敢咬我,你敢伤人,我就让你辈子当狗。你瞪谁呢?”

那小黄狗立马怂了。

南程程轻哼一声。

“我让你治好我儿子,你居然用邪术对一个十岁的孩子下毒手,你让他变成一只狗?南程程,你信不信我杀了你!”王桂琴急了,掏枪指着南程程。

南少卿直接冲过去挡在妹妹身前,他内心也怕,但护妹心切,“王桂琴,你敢开枪,我,我会让你付出代价!”

南程程拉了拉哥哥的胳膊,“二哥,她不敢。”

王桂琴要扣动扳机,那小黄狗一瘸一拐的跑过来,咬住她的旗袍裙摆。“汪汪!呜汪!”

南程程看着狗道,“李名胜,你骂娘、你自残那是你们家的事儿,与我无关,但你虐待流浪狗,你就是个社会的坏种败类,畜牲不如。

刀子不扎你身上你永远不知道疼,现在姐姐就给你个机会,让你当一回流浪狗。

你不感同身受,就永远不知道流浪狗活着有多不容易,我在教你尊重生命,懂?”

“汪!汪!”流浪狗炸毛,但也不敢造次。

南程程抬手攥住王桂琴的枪口,淡淡开口,“我南家茶园的茶为何会有毒?你跟谁联合起来算计我阿爸的?如果你说出真相,还我南家清誉,一天后我就把你儿子的灵魂换回来。

不然,从今以后,你的好大儿就是一只流浪狗了!”


一直猫在门口儿的假道士向墨震惊的走进来,盯着十岁的少年看了看,“小姑娘,你,你还真有两下子诶?狗和人的灵魂就,就这么就换了?

小胖子,你现在真变狗了?你叫两声我听听!”

向墨走到愤怒的小黄狗儿身边,纳闷儿的盯着狗眼睛看,这货真是王桂琴的好大儿?

王桂琴抽回枪,抬手抽了向墨一个大逼兜子,“滚,无能的假道士!”

这一巴掌打得向墨原地转了个圈儿,道士帽儿都被打飞了,他捂着脸上红红的五指山,又委屈又气愤,“你,你,你也就是个女人,要不我非打爆你的头不可!”

他站到南程程身后,“大师,还有符么?借我一张,我要让王桂琴也变成狗,不对,变成猪。”

南程程冷冷扫了他一眼,“没。”

王桂琴又急又气,开始哭天抹泪,“南三小姐,你为了不给中毒受害者家属赔偿款,就如此诬陷我,还害我儿子,你怎么这么狠呐?

我也是受害者啊,从你们家进的茶叶有毒,现在我家茶楼一点生意都没有,我跟谁哭去?

我发誓,我要害你,我就天打五雷-”

轰-咔嚓-

王桂琴誓刚发到一半,外头轰隆一声巨大的雷声响起,接着一道闪电劈进屋子里,整个破草房白了一瞬。

王桂琴尖叫着躲到草房角落里,紧紧抱着小黄狗。

……

此时,假道士向墨吓得紧紧抱住南少卿的胳膊。

南少卿额头三道黑线,嗓音低悠悠的,“喂,兄弟,冷静点。”

“让,让我抱会儿,我,我,我平日经常坑蒙拐骗,我怕遭雷劈。”向墨死死抓着南少卿。

“喂,雷劈到你,你这样抱着我,岂不是我也要遭殃?我从不干坏事儿,你别连累我。”南少卿推他。

向墨撒娇似的,“哎呀不要,我不要放开你,人家都说胖子避雷。”

哈啊??你礼貌么??南少卿顿时脸都绿了。

南程程看向王桂琴,唇角勾起讽刺的笑意,“继续发誓继续撒谎,我还从没见过被雷劈死的人长什么样儿呢!”

王桂琴心虚的耷拉着脑袋,眼睛滴溜溜转,不敢再发誓了。

“明早,你带所有受害者家属来我家,说出真相。

哦,对了,提醒一下,你儿子的灵魂在狗身体里要格外小心,灵魂换回来之前,狗的肉身若是死了,你儿子的灵魂就会魂飞魄散再也回不去了!

二哥,咱们走!”南程程说完,转身就往外走。

上了车,南少卿问,“她会承认么?”

南程程肯定道,“一定会,今晚她和儿子会经历一个难熬的夜晚,或许她挨不到明早。”

这时,向墨死皮赖脸钻进车里,“大师,你收我做徒弟吧!”

南程程嫌弃的往旁边坐了坐,“下车,我不收徒。”

“我求你了!”向墨三两下将假道士服脱了丢到车窗外,特别虔诚的看向南程程,“我正式介绍下我自己,我今年二十,姓向名墨,字关羽,招摇撞骗给人算命三四年了,其实我是个好人,我从不骗好人,如今乱世我骗骗坏人讨生活也是生活所迫。

我不怕苦不怕累,吃的少干的多,求你了,收我做徒弟吧!

我特想学点算命看事儿的本事,永远都饿不死,你让我干啥都行。”

南程程看他面相片刻,此人油嘴滑舌,心倒不坏,小坑小骗的事儿没少干,但也帮助过不少老弱妇孺,本性善良识交,仗义,人机灵聪明还能干…

如今南家要重振旗鼓,正是需要人的时候,留下他倒也不是坏事。

“行吧!二哥,先安排他去茶园打更。”南程程算是答应了。

“谢师傅。”向墨眼睛都亮了。

“别叫师傅,叫程姐。”

“行。”

-

南少卿开车回家的路上,刚好经过福江路余未家的洋房别墅余公馆。

只见余公馆门口停着几辆绿皮军车。

“二哥,停车。”南程程叫住二哥。

南少卿将车停在路旁。

南程程下了车,走到军车旁,发现军车里一个人都没有,余未家枝缠大铁门大敞四开,院落里也无人。

“咱们进去看看。”

“我也去,我会功夫,我保护你们。”向墨举手示意。

南程程没搭理他,走进院落,一直走到别墅洋房的雨廊下,别墅大门半敞开。

她歪了歪脑袋就看到了客厅里的一切。

奢华的大客厅被穿青蓝军装的护卫围得跟铁桶似的。

余未和他父母瑟瑟发抖的站在沙发旁,面色惨白。

客厅正中间,背对着南程程方向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他穿藏蓝色大风氅,一身戎装,戴着军帽,静站不动,浑身就散发出威严凛然。

他身旁不远处正跪着两个面相猥琐的男人,一个左脸上有疤,一个右眼瞎。

“余老板,当真不认识这俩?”战珩奕凉薄的嗓音压迫感重得逼人,“你们余家船舶公司的货船,每次跑远洋航线都是他们俩负责跟船,进松江港口的海关时都是他们负责签字,怎么?装傻?”

余未扶了扶银框眼镜,故作镇定,客客气气的,“少帅,我余家船舶公司雇用了很多劳工,我们哪能一一记得。

不知他们犯了何事被抓?”

“他们负责押运的货船里头搜出了大量鸦片、毒药,这是其一。

其二,这两个人在货船上酒后吐真言,说他们帮你拿到了南家的茶园,从此以后就发达了。

他们,是怎么帮的你?给茶叶下毒?”战珩奕盯着余未,眼神冰冰冷冷的,声音更是不近人情。

余未眼珠子一瞪,装茫然无辜,“我余家做生意一向干净,这两个人私运鸦片和我余家无关啊!

至于我要买下南家茶园,我只是想帮我未婚妻家度过难关,我出市价三倍的钱买下茶园,我吃很大的亏-”

战珩奕听到余未嘴里说出‘我未婚妻’那几个字,顿时眼神更寒了。

徐副官一看这情形,当即抽了刀疤男一嘴巴,“南家茶叶被查出有毒,是不是你们搞的鬼!说!”

“不,不是我们,也不是余家,我们俩喝多了说错话了,真的!”跪着的刀疤男语无伦次。

徐副官直接掏出枪崩了刀疤男一只胳膊。

“啊!”惨叫声响彻整个别墅。


网友评论

发表评论

您的评论需要经过审核才能显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