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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局撞见校花贴贴

糖葱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我说我什么都没看见,你们信吗?”顾远青望着眼前两大绝色校花近乎贴到一起的画面,无奈地说道。“你只有两种选择,一种是喂鱼,另一种是——和我来一场裁决。”盛怒下的校花似乎另有身份。

主角:顾远青   更新:2022-12-14 11:2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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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顾远青的其他类型小说《开局撞见校花贴贴》,由网络作家“糖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说我什么都没看见,你们信吗?”顾远青望着眼前两大绝色校花近乎贴到一起的画面,无奈地说道。“你只有两种选择,一种是喂鱼,另一种是——和我来一场裁决。”盛怒下的校花似乎另有身份。

《开局撞见校花贴贴》精彩片段

华国江北市,江北大学。

正值大一新生入学满一个月,各学院的社团都卯足劲举办各种破冰活动,整个校园洋溢着青春的气息。

“我去,咱们学院的学生会长也太漂亮了吧,这比一些女明星都好看了。”一个刚经历完军训晒成黑炭的寸头新生望着台上的颜妃雅惊叹道。

“我决定了,我要加入学生会,顺带问一下,颜会长应该还没男朋友吧。”另一个目不转睛的大一新生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颜会长确实是单身,但你们这些小菜鸟就别白日做梦了,颜会长可是被誉为高岭之花的冰神女神,连上一任学生会长的陆机大神都折戟沉沙了,听师兄一句劝,这里面水太深你们把握不住。”

旁边一个顶着鸡窝头的大三学长摇了摇头,这种不自量力的新生他见多了。

被议论着的颜妃雅落落大方地站在高台之上,作为学生会长,她今天穿着一身正装,一板一眼的服饰依旧盖不住惹火的身材,简单的都市丽人装硬是穿出了一种制服诱惑感。

“......希望大家能在接下来的活动中团结互助,同时也为大学生活留下一份美好的回忆。现在我宣布,管理学院定向越野活动正式开始。”颜妃雅脸上挂着得体的笑脸,耐着性子念完了稿子上的话。

“噢!”

“冲鸭!”

“会长大人我爱你!”

台下的人群躁动起来,都纷纷开始朝着地图上设置好的地点出发,所谓的定向越野,就是三四人组成一个小团队,在主办方要求的地点打卡拍照,最快时限内完成所有路线打卡的队伍获胜。

这种活动一般都是为了让学生尽快熟悉校园环境,所以设置的地点都是新生以后经常需要去的地方,比如图书馆、教学楼、食堂等。

“唉,终于都走完了,明年这学生会长谁爱当谁当,我反正是不想再坐这个位置了。”颜妃雅回到学生会办公室毫无女神形象瘫坐在转椅上。

十月的天气还有些闷热,刚刚又站在烈日下说了半小时的场面话,她内里的衣物都被汗打湿了,浑身黏糊糊的。

空调才刚刚开,温度还没那么快降下来,于是...

“会...会长,你...你...在干什么!”一个有些惊慌失措的软糯女声在空荡的办公室内响起,正是刚整理完文件转过身的柴师师。

此刻的颜妃雅解开了领口处紧绷着的扣子,一只玉手在不停地扇着风,企图让气流带走一丝闷热。

柴师师抱着的文件都散落了一地,有些婴儿肥的小脸布满了红晕,连忙转过身去,难为情地说道:“会长,你...你快把扣子扣上。”

颜妃雅看着柴师师害羞的模样,眼睛一亮,舔了舔了红艳的嘴唇,丝毫没有收敛的意思,“怕什么,反正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万...万一有人来呢,总之...你快点把扣子扣上。”柴师师的耳后根更红了。

“我也想扣上啊,只是这手忽然使不上力来,可能是中暑脱力了,要不师师你帮我扣上吧。”颜妃雅装出了一副柔弱无力的模样,只是眼中的狡黠怎么也藏不住。

“你...你又欺负我...”柴师师像个受了气的小媳妇,耷拉着小脑袋,可爱极了。

尽管嘴上那么说着,柴师师还是强忍着羞意走到了颜妃雅面前,手伸在半空中,却是再怎么也前进不了半步。

“我...我真的不行,会长你还是自己...呀!”

话还没说完,企图逃跑的柴师师就被颜妃雅拽入怀中,象征性地挣扎了几下动静就小了下来。

颜妃雅那充满侵略性的目光盯着弱小可怜无助的小绵羊,尤其是在柴师师柔软的嘴唇处停留了很久。

“师师...”

颜妃雅湿热的吐息打在柴师师的脸蛋上,两张绝美的脸庞交相辉映,柴师师已经猜到了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水汪汪的大眼睛闭了起来,只剩下一颤一颤的眼睫毛在彰显内心的小鹿乱撞。

得到默许的颜妃雅动作越发大胆起来,两只手十指相扣,头部缓缓低下,对准了那柔软的唇瓣,只差着一张纸的距离......

咔嚓。

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响了起来,是门锁转动的声音。

门打开的瞬间,整个办公室的空气都凝固了,充满了死寂感。

“那个...我什么都没看见,打扰了。”顾远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门关上,并且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这也太刺激了,谁能想到高冷校花颜妃雅和呆萌校花柴师师居然是一对,这百合花盛开的一幕给他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难怪平日里颜妃雅对男人都是不假辞色,那群人连赛道都没找到,能抱得美人归就有鬼了。

顾远青的脚步逐渐加快,虽然大饱了眼福,但他也知道自己惹上大麻烦了,颜妃雅可不是什么花瓶,不说颜妃雅背后疑似有一个庞大的家族企业,单凭这个女人平日里的作风,他接下来估计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了。

果不其然,没等他走出办公楼的大门,他的手机就震动起来,显示来电人是“学生会会长——颜妃雅”。

该来的还是来了。

......

“顾远青,十九岁,大二学生,隶属学生会生活部门,工商管理专业学年第一。”

“大一时期曾经追求过同班的白依柔,追求未果,目前单身,周末有家教兼职,无其他不良嗜好。”

“至于家庭状况,幼时父母双亡,于阳光孤儿院长大,后考入江北大学,长期住宿舍。”

颜妃雅此刻端坐在办公桌前,整个人充满着威严,一字一句地念着顾远青的背景资料,像是一个高明的猎人在将猎物驱赶至设置好的陷阱处。

柴师师站在她的身后,低着头不敢看顾远青,肩膀有轻微的颤抖。

“...还要我继续念下去吗?顾远青顾同学。”颜妃雅抬起头,一双美目打量着坐在她对面的顾远青。

顾远青摇头示意足够了,拍了拍手,“不愧是学生会长,这才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就快把我底裤都看光了,恐怕警察局都没会长你效率高吧。

正如会长查到的那样,我只是一个穷吊丝,所以不该说的话我一句话都不会往外说,也不会自大到用今天看到的东西谋取不当的利益,因为我没那个胆子。”

颜妃雅眼睛里闪过一丝满意的光芒,跟聪明人说话就是方便,但越是聪明的人越是不好把控。

“不知道顾同学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只有死人才能真正地保守秘密。”颜妃雅的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顾远青一下子寒毛直立,“喂,喂,杀人可是犯法的,我烂命一条死了也就死了,但要是被查出来,你们两个前途远大的天之娇女也跟着毁了。”

“放心吧,查不出来的,每天因为意外死的人那么多,多一个无权无势的学生也没人会注意的,不是吗?”颜妃雅的嘴角微微扬起,眼睛半眯,语气渗人。

听到颜妃雅这么直白的威胁,顾远青心态反倒躺平了,正所谓咬人的狗不叫,对方既然这么说,多半只是吓唬吓唬他。

“颜会长,你直说吧,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满意。”顾远青无奈地挠了挠后脑勺。

其实就算颜妃雅什么都不做,他也不会说出去的,毕竟说出去了也得有人信啊,但显然这种说法是说服不了颜妃雅的。

“很简单,我们之间的矛盾点无非就是我担心你泄密,只要能保证你不会把我和师师的事情透露出去,问题不攻自破。”颜妃雅双手交叉放在桌面上,目光灼灼地盯着顾远青。

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

顾远青很想吐槽一句,你这不是废话吗,但考虑到这只会激怒对方,还是选择忍了下来,“那不知道颜会长有什么好办法,除了让我变成死人这一条。”

颜妃雅站了起来,双手撑在办公桌前,身子往前倾,脸上洋溢着一抹笑容,有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疯狂,给人以强大的压迫感。

“我,颜妃雅,正式对你,顾远青发起【裁决】!”


裁决之刃,一个遍布世界各地的神秘组织,致力于解决世上的所有纷争。

据传它的建立初衷是为了解决两个大家族之间的生死仇怨,后来影响力逐步扩大到世界的方方面面,小到两个小贩之间地盘的归属,大到两个国家之间地界的划分。

强大的公信力是裁决之刃的基本,一旦裁决成立,赢家通吃,败者食尘,一旦输家想要耍赖,裁决之刃会让对方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此刻,是顾远青第一次接触到世界的另一面——欢迎来到裁决之刃。

“所以,只要我赢了你,你就保证不再来找我的麻烦,相反,我输了的话,就要保证今天看到的事情烂在肚子里。”顾远青重复了一遍契约上的内容。

颜妃雅刚跟他科普了一下裁决之刃的存在,简单来说,裁决之刃就是一个强大的公证方,比任何法律法规都要有约束力的第三方,比签了合同都靠谱十万倍的那种,毕竟违反合同只是要赔违约金,违反裁决结果是要命。

“没错,当然你也可以不同意,那我就只能用我自己的办法来解决问题了。”说到这里,颜妃雅用手抹了抹脖子,暗示意味十足。

顾远青反复打量着眼前的这张羊皮纸,又是放到灯光下透视,又是观察着字里行间,生怕这上面有自己没看到的条约。

“你不用担心,裁决是绝对神圣的,在羊皮纸上动手脚这种行为是会被剥夺代理人资格的,而且这份契约要在裁决者的见证下才能生效。”颜妃雅不屑地说道。

顾远青摸了摸鼻子,“那我同意这场裁决,不过签字同意要等我见到你口中的裁决者再说。”他才不会真的傻到全部轻信颜妃雅的话。

“随你。”颜妃雅懒得跟他计较,转身开始朝着门口走去,“跟我走吧,裁决者马上就到了。”

柴师师紧跟在颜妃雅身后,期间看了顾远青一眼,脸红得能滴出血来,随后又低下了头不再搭理顾远青。

顾远青露出苦笑,自己有这么惹人厌吗?

不过柴师师是真的可爱,小巧玲珑的身材宛如邻家妹妹,软糯的声线加上乖巧的性格,瞬间激起男人的保护欲,也难怪颜妃雅会下手。

浪费啊,真是太浪费了,本来就是狼多肉少,咋还内部消化起来了。

就这么想着些有的没的,顾远青跟着颜妃雅来到了楼顶,空旷的天台只有徐徐清风吹过,除了他们三人再无人影。

咔嚓!

颜妃雅把天台的门锁死了。

顾远青退后了两步,生出警惕心,提防着颜妃雅,“你不是说还有裁决者要来吗,把门锁上是什么意思?”

他打量着眼前的两个女生,颜妃雅有着高挑的身材,一米七的身高仅仅低了他一个头,四肢修长富有弹性,柴师师只有一米六不到,小臂圆润,看起来人畜无害。

但终究是二对一,不由得顾远青谨慎,毕竟这个世界上还有枪械这种以弱胜强的武器。

颜妃雅白了他一眼,看了一眼手表,自顾自地说道:“应该快要到了。”

就在顾远青想要问个清楚的时候,忽然听到一阵风声,他抬头朝着声源的方向望去,万里无云的天空中有一个黑点在迅速放大。

“沃...德...天...”顾远青有些目瞪口呆。

只见一个穿得跟特工似的大叔从天而降,背上的降落伞打开,有惊无险地降落在了天台的空地上,那个大叔轻轻按了一下某个按钮,降落伞又收了起来。

“先生、女士们好,我是本次的裁决者,代号【纯钧】,序列号203,很高兴为各位主持裁决。”自称纯钧的大叔风度翩翩地走到几人面前,单手放在胸口向几人致礼。

“这些场面话就免了,只是一个简单的裁决而已,早点开始早点结束。”颜妃雅催促着,她今天好不容易有了零的突破,还指望着解决了顾远青继续之前未完成的壮举。

“一切遵循您的意愿。”纯钧没有任何的不耐,给人一种涵养极好的印象,接着他转头看向顾远青,“顾远青先生,请问您准备好接受这场裁决了吗?”

顾远青看了一眼颜妃雅,无奈地点了点头,不答应还能怎么样。

“那么,我宣读一下羊皮纸上的内容,若是双方均确认无误则契约正式生效。”

“颜妃雅女士即甲方,顾远青先生即乙方,甲方在裁决之中获胜,则乙方不得以任意方式泄露甲方的任意隐私,若是乙方在裁决之中获胜,则甲方不得主动发起伤害乙方人身安全的行为。”

纯钧念完静静地等待两人确认。

“确认无误。”

“确认无误。”

颜妃雅的声音满是自信,顾远青则是有些无可奈何。

“那么,我宣布,裁决开始!”纯钧的声音忽然威严起来,神圣不可侵犯。

这就开始了?

顾远青有点懵,好歹也换个地点啊,这天台什么都没有,再不济回办公室也行啊。

但接下来的画面就超乎顾远青的想象了——

只见纯钧往天台的四角各自安装了一个小盒子,一道道光幕流淌出来,将整个天台包裹起来,场景不断变换,最后定格在一个富丽堂皇的宫殿。

就在他惊叹于这一切的时候,纯钧又打开了手中的手提箱,掏出几个黑色的小球,按了按上面的按钮,丢到空地上,只有拳头大的小球开始迅速膨胀。

原本空无一物的天台,多了一张泛着金属光泽的长桌,还有配套的几张椅子。

“请双方代理人入座。”纯钧走到长桌中间,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上了一身荷官的燕尾服。

由于一开始涉及裁决的都是一些庞然大物,两边都会派出自己的代理人决一胜负,久而久之,代理人就成了一个约定俗成的名词,即便是个人程度的裁决,也会沿用代理人这一称呼。

顾远青小心翼翼地坐了下去,见屁股下的椅子没有第一时间被自己压坏,才敢整个人坐上去。

“顾先生请放心,这种特制钢化椅可以承受一吨以上的重量,请不用担心质量问题。”纯钧看出了顾远青的疑虑贴心地解释道。

“椅子的由来我就暂且不问了,你们搞得这么大的阵仗,就不怕被别人看到吗?”顾远青指了指流光四溢的光幕世界。

“这是裁决之刃的迷彩技术,内部和外部看到的景物是不一样的,在外面的人看来,现在的天台就是平时的样子,身在其中的我们也是不会被看见的。总而言之,顾先生只需要把注意力都放在裁决赌局上即可,其他的琐事裁决之刃都会为您解决。”纯钧信心十足地说道。

顾远青感受着周围适宜的温度,鼻尖萦绕着的熏香味,谁家的迷彩技术连触觉和嗅觉都能迷惑啊,这个裁决之刃远比自己想象的神秘啊,看来颜妃雅并没有欺骗自己。

“那么接下来由我宣读赌局规则,由于颜妃雅女士是初级代理人,而顾远青先生您是第一次参加,即为见习代理人,下位代理人挑战上位代理人,赌局模式将由上位代理人决定,而颜妃雅女士选择的是——【石头剪刀布V型】。”纯钧平静地说出了赌局内容。

“等等...这个没人事先告诉我。”顾远青看了一眼露出笑意的颜妃雅,被算计了。

“抱歉,顾远青先生,这默认属于常识一类的规则,裁决已经开始,顾远青先生现在选择退出的话就算认输,请问您还有什么异议吗?”纯钧神色如常。

“没...没有,但起码规则可以说给我听一下吧,那个什么型的剪刀石头布。”顾远青脸色有些难看。

“【石头剪刀布V型】,请顾远青先生放心,即便是由颜妃雅女士选择,并不代表这场赌局存在猫腻,赌局本身是绝对公平的,一切都看代理人自身的实力。”纯钧再次强调了公平二字。

这并没有让顾远青安心多少,颜妃雅既然选了,就代表她很有把握靠着这个模式赢下自己。

虽然自己最终输了也没损失什么,他本来就没打算用颜妃雅和柴师师的秘密为自己谋取什么利益,但他总觉得颜妃雅瞒了自己什么,就像现在这个下位挑战上位的规则,她就没跟自己说。

“石头剪刀布V型规则:双方各持有五张牌,每人手中都有四张剪刀,一共八张剪刀,剩余两张牌分别为石头与布。即一方持有一张石头和四张剪刀,另一方持有一张布和四张剪刀。”

“出牌阶段,双方同时打出一张盖牌,且不可更改;判定阶段,若为平局则继续先前的出牌阶段,若有一方获胜,则获得该小局的胜利。”

纯钧说着列出了两列牌组,上方的是一张石头卡和四张剪刀卡,下方的是一张布卡和四张剪刀卡。

“慢着,这不是很不公平吗?选择【石头】那一方的胜率也太高了,相反,选择【布】的那一方想要赢就必须逮到那唯一的一张【石头】。”顾远青皱眉,这规则漏洞未免太大了。

“请注意,我说的是该小局的胜利,总局数为三局,选择【石头】一方必须连胜三局,只要输了任意一小局,便是选择【布】的那一方胜利。”纯钧补充道。

顾远青在心里盘算了一下,选择【石头】固然赢面大,但连赢三把就是另外一回事了,瞎猫还能碰着死耗子呢,一时间他有些纠结起来。

不过很快他就不用纠结了,因为谁先选是由抛硬币来决定的。

“不用了,怎么说我也是个上位代理人,就让他先选吧。”颜妃雅挥了挥手,大度地让顾远青先选。

纯钧看向了顾远青,规则上是允许的,前提是顾远青也同意。

顾远青点了点头,这种白上送门的好处没理由不要,当然他并不开心,他可不觉得这是颜妃雅心胸宽广,分明就是颜妃雅觉得吃定自己了——不论自己选什么都输定了。

顾远青选择了一张布和四张剪刀的组合,选择【石头】容错率太低了,这个女人分明是有备而来,自己选择了【布】就有三次机会,可以先摸摸这个女人的底气到底从何而来。


“请双方出牌。”纯钧没有一丝波动的声音响起。

顾远青和颜妃雅同时把手上的盖牌打了出去,接着收回了手,两张盖着的牌就这么静悄悄地躺在纯钧的眼皮子底下,断然没有换牌的机会。

“开牌,石头VS剪刀,第一小局由颜妃雅女士获得胜利。”纯钧翻开了桌面上的两张盖牌,颜妃雅这边的是石头,顾远青这边的是剪刀。

顾远青有点难以置信,他是有想过颜妃雅会直接开局王炸,但这是最冒险的方式,毕竟对于颜妃雅来说,获胜的方式有两种,一种是手上的石头VS剪刀,一种是手上的剪刀VS布。

不像顾远青只有一种获胜方式,那就是布VS石头。

颜妃雅不需要冒险,她完全可以以逸待劳,用自己的剪刀吃掉自己手中的布,这是最稳妥的获胜方式,但是她偏偏选择了将自己的弱点打了出来,打了顾远青一个措手不及。

“真是无趣啊,赶紧开下一把吧。”颜妃雅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脸上没有任何喜悦之色,仿佛赢了顾远青只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等等,颜妃雅什么时候带上眼镜的,平日里也没见过她带眼镜啊。

“颜会长,你这眼镜哪里买的,看上去怪好看的。”顾远青不动声色地问道。

“说了你也买不起,还是赶紧开下一把吧。”颜妃雅又扶了扶眼镜,显然她平时很少戴这双眼镜,此刻还有些不适应。

顾远青开始回忆,刚才的出牌阶段,颜妃雅似乎一直在盯着他手上的牌,正常来说,不该考虑自己要出什么吗,还是说...

“慢着,纯钧先生,我想问个问题。”顾远青盯着颜妃雅的眼镜,一字一顿地问道:“如果有人出千会怎么样。”

一身荷官打扮的纯钧眼神忽然锐利起来,沉吟道:“出千呀,这可是神圣的裁决中不允许出现的,被抓到出千的,一律剥夺代理人资格,挖去双眼,割掉舌头,剜掉鼻子,削下耳朵,剁去十指。”

颜妃雅听到这番话倒是没什么反应,倒是一旁的柴师师险些没站稳,小脸有些苍白。

“怎么,怀疑我出老千啊,那你可要拿出证据了,诬陷他人出千者,轻则去其一指,重则削掉一臂。”颜妃雅把柴师师抱到了怀里,不怀好意地看向顾远青。

“颜妃雅女士说的没错,顾远青先生是否坚持对方出千?”纯钧询问道。

“不用了,继续下一把。”顾远青摇了摇头,他跟颜妃雅之间还没到你死我活的地步,不论是颜妃雅被剁去十指还是自己被砍掉一只手,都不是他想看到的。

“啧,没意思。”颜妃雅把眼镜摘了下来,戴到了柴师师的脸上,捧着她的小脸痴笑道:“师师,我觉得你很有眼镜娘的潜质哦。”

柴师师羞红了脸,连忙从她怀里站了起来,把眼镜收了起来,惹得颜妃雅砸了咂嘴。

这百合味的狗粮差点把顾远青噎到,同时也证明了颜妃雅这个女人在故意坑自己,那副眼镜根本就无关紧要,要是自己上当了,这会说不定五姑娘就没了。

“请双方出牌。”纯钧的声音再次响起。

顾远青看着手上的牌,自己已经没有犹豫的时间了,这一轮到底出剪刀还是出石头,万一颜妃雅故技重施,自己就一只脚迈进悬崖了,但真的会有人自信到这种地步吗?

“开牌,石头VS剪刀,第二小局由颜妃雅女士获得胜利。”纯钧不喜不悲的声音在顾远青耳边响起。

顾远青又输了,以一模一样的方式。

“你还真是一点不吸取教训啊,顾同学。”颜妃雅无情地嘲讽道。

有问题,绝对有问题!

颜妃雅太自信了,她明明有更稳妥的获胜方式,却偏偏两次都选择了最剑走偏锋的一种,一次还能说是出其不意,连续两次只能说明她知道自己要出什么牌。

透视、下汗、换牌.......一个个可能性在顾远青的脑海中浮现,却又被一一否定。

算了,技不如人输了就输了,反正对自己来说也没什么损失,如果输了可以让颜妃雅坚信自己不会泄密也挺好的。

这样自我安慰一番后,顾远青好受了些,现在的他只想尽快结束这场赌局,毕竟一直输多少会让人有些不快。

“只要再玩一把,这场裁决就结束了,你们到时候不会在我身上安装定时炸弹这种东西防止我泄密吧。”顾远青看向纯钧,他内心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自然不会,哪怕顾远青先生您输了,只要在支付了本次的裁决费用之后就可以自由离开,裁决之刃不会限制您的人身自由,当然您必须遵照契约上的内容守口如瓶,如果违背契约的话,请相信我,世界上将不会有您可以容身的角落。”纯钧说道。

“那就好...等等,你说的裁决费用是什么东西?”顾远青的眼角瞥到了颜妃雅嘴角扬起的笑容,心里那悬着的石头终于砸到了脚上。

“所谓的裁决费用,自然是指本次裁决所产生的场地费,人工费,损耗费...等等,鉴于此次裁决模式简单,仅收取裁决者的出场费,见习裁决者免费,初级裁决者一万一次,中级裁决者十万一次,高级裁决者一百万一次。”纯钧开始报价。

“那请问,纯钧先生您是什么级别的裁决者,见习还是初级?”顾远青硬着头皮问道。

纯钧露出一口大白牙,回了顾远青一个职业假笑,“不才,高级裁决者,编号203,意味着在裁决者之中,我也可以排进二百名左右。”

顾远青感觉有点缺氧,高级裁决者,那...那不就是一...一百万!!!

他要是有一百万,哪里还需要周末去给人当家教,别说一百万,他现在卡里连一千块都掏不出来。

“那...要是我没有一百万呢?”顾远青感觉眼前的纯钧一下子变得面目狰狞起来。

“这样啊,南非那边最近发现了几条新的矿脉,算上利息的话,大概只要不吃不喝挖上十年就能还清债务了。”纯钧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顾远青咽了咽口水,他此刻可不觉得对方是在开玩笑,毕竟这是一个从高空跳伞下来的狠人,那健壮的体格一看就是练过的,自己大腿还没人家胳膊粗。

“你刚才说是输了才需要支付对吧,那我要是赢了,是不是就不用付这笔钱了。”顾远青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这个自然,赢家通吃,败者食尘,是亘古不变的道理,假如您赢了,这笔钱就该由颜妃雅女士出。”纯钧说道。

顾远青握紧了拳头,怒视了一眼对面的颜妃雅,这个女人一早就想好了,要把自己搞到南非去挖矿,根本就没想着这么简单放过自己。

“为什么!你分明知道的,就算我说出去你和柴师师的事情,也不会有人信我的,我就想平平淡淡地过完这几年大学生活,找份安稳的工作,娶个温柔的老婆,死了把骨灰撒到风里游遍世界,就这么简单的事情,你都要打扰我!”顾远青很生气。

他是撞见了别人的隐私,但他又不是故意的,倒不如说为什么会有人在公告场合卿卿我我,这难道是他的错吗?

大概他唯一的错就是没提前敲门。

颜妃雅脸上没有一分动容,她只是食指轻扣着桌面,冷冷地说道:“你到底在说些什么,你要明白,若是没有裁决之刃,你连坐在这里的机会都没有,我给了你这种一无所有的人一次公平挑战的机会,是你自己没有珍惜,仅此而已。”

“公平挑战?呵,真是说得冠冕堂皇呢。”顾远青冷笑,对于颜妃雅这种强词夺理的思维感到愤怒,何来的公平!

顾远青压上的是他黄金时期的十年,而颜妃雅压上了什么?一百万的裁决费用恐怕还没人家一个月的零花钱多。

就算他赢了,换到的是什么,是颜妃雅不杀他,仿佛从一开始顾远青的命就不属于他自己一般。

这本质上依旧是一场弱肉强食的屠杀。


“妃雅,要不算了吧,让他不说出去就行了,那一百万的裁决费用还是我们出,好不好。”柴师师家里也不缺钱,但她知道这一百万对于顾远青这样的普通人来说就是生命不可承受之重。

听到柴师师为一个男人求情,颜妃雅眉头一皱,“这个不行。”

对于打扰了她好事的顾远青,颜妃雅没有把他填水泥就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哪里还可能让他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晃悠,最好是待在南非这辈子别回来了。

“哎呀,求求你了,妃雅。”柴师师也一起看了顾远青的资料,他已经够可怜了,不由生出了同情心。

面对柴师师的撒娇,颜妃雅也有些顶不住,心猿意马起来。

“你要是答应,上一次说的那种衣服,我可以穿一次给你看。”柴师师见颜妃雅有些动摇,当即下了一剂猛药,小声地在颜妃雅耳边说道。

颜妃雅想到柴师师那玲珑的身段穿上女仆装的那一幕,感觉鼻子一热,不好,有妖女乱我道心。

“不行,三次。”

“最多两次。”

“好,成交。”

顾远青不知道颜妃雅和柴师师在小声嘀咕些什么,但他现在很生气,自己这边是踏错一步就万劫不复的地狱,而颜妃雅那边还有心思跟自己的小女友说悄悄话。

“咳咳,那一百万裁决费用我替你出了,真不知道师师干嘛要为你这种人求情。”颜妃雅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还好没流鼻血,不然就太丢人了。

顾远青有些错愕地看了柴师师一眼,那乖巧的女孩低下了头,雪白的天鹅颈染上了一层红晕。

“谢谢。”顾远青不知道该说什么,毕竟此事一半因她而起,但柴师师又的的确确帮了他,只得生硬地道了一声谢,便没有了下文。

“你别高兴太早,那一百万算是我借你的,你以后还是要还的。”颜妃雅立马又泼了一盆冷水。

虽然逃过了被发配南非的厄运,但背上了一百万的债务,债主还是这个性格极其恶劣的颜妃雅,顾远青的心情起起落落。

“我知道。”顾远青的声音很是冷漠。

“你真的知道吗?”颜妃雅对于顾远青这副不懂感恩的模样很不喜欢,脑海中回忆起一些顾远青的转账记录,嘴角微微扬起,“这意味着在你还清债务之前,你赚的每一分钱都要优先还我,而不能用在其他方面。”

“你...”顾远青的话语卡在喉咙处,这个女人查过自己的资料,那就知道自己那些钱都花在哪了,她明明知道却还执意这么做,这让顾远青越发厌恶起这个人来。

“那些是...救命钱,能不能宽限几年,之后我可以双倍还你。”顾远青终究是松开了拳头,肩膀垮了下来,语气变得温驯。

“啧啧,求人可不是这副死人脸,需要我教你吗?顾远青同学。”颜妃雅很享受这种掌握他人生死的感觉,让人欲罢不能。

顾远青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颜会长的大恩大德小的下辈子做牛做马都会报答您的,烦请颜会长高抬贵手。”

颜妃雅摆了摆手,一脸嫌弃,“你这是存心恶心我是吧,不过勉强算你过关了。”

顾远青松了一口气,被嫌弃就被嫌弃,只要不动自己那些救命钱就行,那是自己最后的底线。

“裁决继续,请双方出牌。”纯钧兢兢业业地履行着自己的职责。

毫无意外,第三局顾远青还是输了,这次他一改思路,也选择了孤注一掷,直接将自己的底牌【布】打了出去,对上的只是颜妃雅无情的嘲笑。

“开牌,剪刀VS布,第三小局由颜妃雅女士获得胜利。至此,颜妃雅女士三局全胜,赢得本次裁决,败者需无条件履行契约上的约定且支付一百万的裁决费用。”纯钧宣布此次裁决的结果。

顾远青对此并不意外,这是一场从头到尾没有一丝公平可言的赌局。

“恭喜颜大会长了。”顾远青强打着精神恭喜这个让自己背负上百万债务的可恶女人,免得惹对方生气又整出什么幺蛾子。

颜妃雅没有回应他,只是嘴角挂着一抹嘲讽的笑容看着他。

没等顾远青明白这个笑容的含义,裤袋里的手机传来一阵震动,是短信提醒,顾远青心里有股不详的预感,他连忙掏出手机——

【华国银行:尊敬的客户,你尾号4396的账户转账790元到xxxx账户,目前余额9.6元】

“呐,剩下这点钱还可以打好几天的白饭,记得早点挣钱把一百万还我,利息就免了,毕竟大家是同学,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颜妃雅晃了晃她的到账记录,很明显她就是一切的幕后主使。

“这和刚才说好的不一样!”顾远青强压着心中的怒火,他还对颜妃雅留有一丝期望,希望她下一秒对自己说这只是一个玩笑。

颜妃雅双手抱胸,嘴角带笑地看着顾远青,她对于顾远青卡里的几百块钱根本不感兴趣,这一切都不过是为了驯化这条不听话的野狗。

顾远青知道了她跟柴师师之间的秘密,即便有着裁决之刃的担保,顾远青豁出去还是能给她造成一些小困扰的,这样的人既然不能让他永远闭嘴,那就只能留在自己身边了。

好在顾远青的成绩还不错,脑子也算灵光,倒也不是不能培养成自己的心腹,她想要将来彻底掌握家族企业少不得要扶持自己的班底。

但这一切的前提是,折断顾远青的獠牙和利爪,她颜妃雅需要的只是一条忠心耿耿的看家狗,而不是一条随时可能反噬的白眼狼。

所谓驯化,无非先展露雷霆再施以雨露,通俗点来说,先给一棒子再给一枣子。

现在她就是要将顾远青逼入绝境,将他所有的骄傲和尊严碾碎,再在他万念俱灰的时候,化作一束光照进他的心里,驭人之道不外如是。

“我说过吗?”颜妃雅装出一副健忘的模样,食指抵在下巴处,对着顾远青莞尔一笑,“我好像确实说过,但你母亲难道没教过你,越是漂亮的女人越是会骗人吗?”

说着,颜妃雅就拉着柴师师的小手往楼梯口的方向走去,临走前,还不忘回头说一句,“噢,抱歉,我差点忘了,伯母确实可能还没来得及教你。”

颜妃雅没有去看顾远青的表情,大抵是很愤怒吧,但是那又如何,除了愤怒顾远青还能做什么呢。

现在越是愤怒,等到顾远青冷静下来,心中的无力感越会无限放大,到那时,顾远青才会彻底认清自己跟她之间的差距,才会心甘情愿地做她身边的一条狗。

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颜妃雅打开了天台的门,左脚刚迈出一步,就听到身后传来压抑到极致的低语。

“我,顾远青,正式对你,颜妃雅,发起【裁决】!”


颜妃雅迈出去的脚悬在半空中,收了回去,转身,面若寒霜,声似刀刃,“你现在,还有最后一次机会,收回这句话。”

颜妃雅和顾远青两人对峙起来,谁也没有一丝退缩的苗头。

“我说了,我顾远青对你颜妃雅发起裁决。”顾远青又把话重复了一遍,铿锵有力。

颜妃雅脸上的肃杀之色陡然退去,换成平时那副笑吟吟的模样,“顾远青,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就像那些赌红了眼的赌徒一样,明明输得一无所有还妄想翻盘。”

顾远青无视了这个女人的毒舌,静静地等待着颜妃雅的回复。

但最让顾远青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只见颜妃雅嘴角露出一抹讥讽,“虽然再来千次万次结果也不会有任何改变,但我为什么要给你这个翻盘的机会呢,关于你发起的裁决,我选择拒绝。”

顾远青面色铁青,这就是他与颜妃雅最本质的差距,他无法拒绝颜妃雅发起的裁决,而颜妃雅则是完全可以无视他的。

“对了,本来呢,刚才的转账只是跟你开个玩笑,到了晚上就会还你的,但现在你成功惹怒我了,那就不再是个玩笑了,更别说我刚才已经给过你机会了,要怪就怪你自己没有珍惜吧。”颜妃雅接着在顾远青的伤口上撒盐。

这条野狗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桀骜难驯,有必要狠狠调教一番。

柴师师拉了拉颜妃雅的衣袖,想要让她别再刺激顾远青了,因为从刚才开始,柴师师就感觉顾远青的状态越发不对劲,就好像暴风雨前的宁静。

尤其是现在顾远青盯着颜妃雅的眼神,就好像在看一具尸体一般。

“师师,我们走吧,说好的,女仆装...”颜妃雅并没有察觉到顾远青的异样,即便察觉到了,恐怕也不以为意,一条丧家之犬罢了。

柴师师心里很是不安,直觉告诉她,今天就这么离开了,会发生很恐怖的事情,但她又没办法说出个所以然来。

“且慢...”

颜妃雅停下了脚步,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诧异的神色,因为说出这句话是以绝对中立著称的裁决者——纯钧。

“什么时候裁决者也会干涉代理人之间的纠纷了。”颜妃雅这话对于裁决者而言,一旦坐实可是会遭到重大惩罚的。

纯钧摆了摆手,“我可不敢干涉代理人之间的纠纷,我只是见顾远青先生对于裁决之刃的规则不是很熟悉的样子,准备为顾远青先生科普一下而已,这姑且也是一名合格的裁决者该做的,不是吗?”

“多管闲事。”颜妃雅有些咬牙切齿,她已经猜到纯钧准备跟顾远青说什么。

虽然没搞懂发生了什么事,但事情貌似有了转机,顾远青的眼神逐渐恢复了高光。

“正如顾远青先生您所看到的,裁决的发起需要双方同意,但这世上的纠纷更多只是单方面的强取豪夺,所以也就衍生出了【强制裁决】,这一类裁决的发起不需要经过对方同意,只要您单方面发起,颜妃雅女士就必须接受。”纯钧说道。

“那么...”顾远青顿了一下,看向了纯钧,“代价呢?”

这种直接抹平阶级差距的强制裁决,要是不需要代价的话,这世道早就乱了。

“代价很简单。”纯钧的脸上绽放出一个真诚的笑容,“只要顾远青先生,押上您自己的命就行。”

“我的命吗?”顾远青默默地咀嚼着。

片刻后。

顾远青的肩膀微微颤抖,低着的头抬了起来,嘴角翘起诡异的弧度,“好啊,就赌我的命。”

这一幕落在了颜妃雅和柴师师的眼里。

“无聊。”颜妃雅不屑一顾。

“妃雅,我们不赌了,那一百万我出,今天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好不好。”柴师师拉着颜妃雅的手,她的身体在不断颤抖,就在刚刚,她的眉心像是被针扎似的,仿佛被什么凶兽盯上了一般。

“师师,你别为他求情了,今天这件事注定是没法善了。”颜妃雅甩开了柴师师的手,以为柴师师又心软了。

“不是的,不是的,妃雅你就听我这一次...”柴师师急得都要哭出来了,她真的有不好的预感。

柴师师是一个大人物的私生女,从小就不受女主人家的待见,她是靠着察言观色的本领才勉强在豪门的斗争旋涡中存活下来,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会成为一种预警,而现在的顾远青带给她的恐惧远远超过了那个刻薄女人这些年来的总和。

颜妃雅看着柴师师梨花带雨的模样,心中有些动摇,算了,再饶顾远青一命好了,她对着纯钧说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强制裁决并不适用于以下克上,也就是说,顾远青身为见习代理人是无法强迫我这个初级代理人接受裁决的。”

顾远青看了一眼纯钧,那眼神里的意思很明显,你挑的头不会没想到这一步吧。

“是的,这是属于上位代理人的荣誉与权力,若是随随便便的阿猫阿狗都能挑衅上位代理人的威严,那便意味着裁决之刃的失职。”纯钧肯定了颜妃雅的说法。

顾远青摸了摸鼻子,这裁决者到底站哪边的,自己可不就是他口中的阿猫阿狗。

纯钧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所以,我决定授予顾远青先生初级代理人的头衔,这样两位就站在同一水平线了,强制裁决自然也就能生效了。”

顾远青这边还没有什么反应,颜妃雅那边先爆发了。

“不知道妃雅哪里得罪过纯钧先生吗?”颜妃雅在极力压抑自己的情绪。

“我与颜妃雅女士您是第一次见面,何来的得罪一说。”纯钧摇了摇头。

“既然如此,那你不惜浪费一个推荐名额也要促成这桩裁决的目的到底是什么?”颜妃雅无法理解。

颜妃雅曾经接触过其他的高级裁决者,家里也为她争取过这种推荐名额,可以跳过见习代理人的阶段直接晋升初级代理人。

晋升对她来说并没有难度,但推荐名额代表着裁决者的青睐,尤其是一名主持过无数大大小小赌局的高级裁决者,这种人的肯定可以说是一种官方背书。

连她都没能入高级裁决者的眼,顾远青,区区一个手下败将,又何德何能。

她,需要一个解释。

“颜妃雅女士,你觉得裁决者是为什么而存在的?”纯钧反问道。

“不就是为了主持对局吗?”颜妃雅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纯钧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等您什么时候成为一名合格的代理人,应该就会明白了。”

颜妃雅气极反笑,什么叫等她成为一名合格的代理人,“我承认,一个小小的初级代理人在你这个高级裁决者面前确实算不了什么,就是不知道纯钧先生混到高级裁决者用了多少年呢。”

这话翻译过来就是莫欺少年穷,你比我厉害只是因为你比我多吃了几年饭。

纯钧没有再去理会她,像颜妃雅这种有点天赋就夜郎自大的代理人他见太多了,转头看向一旁的顾远青,“现在代理人位阶的问题解决了,接下来就是关于顾远青先生您的【命】,并不是每一个生灵的命都有资格作为筹码的。”

“什么意思?连人命都分三六九等吗?”顾远青问道。

“不不不,在裁决之刃看来,一个富豪的命并不见得就比一个乞丐的命珍贵。”纯钧否定了顾远青的说法,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既然您决定赌命,那最起码这命得是您自己的。”

这么一解释,顾远青更迷糊了,“我的命不是我自己的,那还能是谁的,我又没卖身给谁。”

“解释起来有些复杂,我们还是用实际行动来说明吧。”纯钧从手提箱里掏出来了一个科技感十足的头盔,“这个头盔的学名我就不介绍了,涉及太多专业名词,您只需要知道我们一般管它叫【大恐怖】。”

顾远青接过这个头盔,“那这个叫【大恐怖】的头盔跟你说的有什么关系。”

“这个头盔可以模拟各种死亡体验,一共有三千种死法,不过鉴于您只是初级代理人,只要熬过十种死亡体验,您就可以骄傲地说您的命属于您自己,届时自然可以支配您的生命财产。”纯钧像是一名周到的销售人员在推销产品。

“真是一条莫名其妙的规则。”顾远青感慨了一句,没有犹豫地把头盔带了上去。

头盔刚一戴上,顾远青的身子就软了下来,好在纯钧身手敏捷,直接扶住了顾远青,将他缓缓放到了地上。

“唉,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毛毛躁躁的吗?我话还没说完啊,虽然只是模拟死亡,但不代表不会死人啊。”纯钧感觉自己是不是跟不上时代潮流了。


“师师,你也看到了,不是我不想放过顾远青,是他自己找死。”

颜妃雅和柴师师坐在一旁等着顾远青苏醒,又或者,等顾远青心脏停止跳动。

柴师师瞥了一眼安安静静躺在地上的顾远青,刚才那种恐怖的感觉只有一瞬,一切就好像她的错觉一般,之后的顾远青又变得平平无奇起来。

“妃雅,你说他还能醒过来吗?”柴师师心底生出一些想法,要是顾远青就这么死了,那颜妃雅就不用跟他赌了,虽然有些对不起顾远青,但颜妃雅才是那个对她来说最重要的人。

“不知道,我听其他一些代理人说过,这玩意十个人里能醒过来的只有一半,这醒过来的人里又有一半会疯掉,剩下的没疯的人也多半不敢再拿自己的命赌了。”颜妃雅自问是不敢去尝试的。

强制裁决,又哪里是那么好发起的。

“这也太危险了,妃雅你答应我,千万别尝试。”柴师师露出担忧的目光,她生怕有一天颜妃雅也会走上这条路。

颜妃雅把柴师师搂了过去,软玉入怀,嘴角逐渐荡漾,没个正形,“有你这样的小娇妻在,我哪里舍得啊,我要是死了,你岂不是要便宜哪个王八蛋。”

“坏...还有人看着呢...”柴师师面红如血,身子发软,半推半就地抵抗着。

“放心吧,裁决者会守口如瓶的,这一方面还是可以信任的,来,啵一个,今天怎么说也要把你的初吻拿下。”颜妃雅现在就像一个花丛老手在诱骗涉世未深的小女生。

“不...不行,回去再说。”柴师师捂住了颜妃雅的香唇,她的羞耻心还不允许。

“那可就说好了,不许反悔。”颜妃雅一脸奸计得逞的自得。

......

纯钧听着身后两个莺莺燕燕在耳鬓厮磨,越发感觉自己跟不上时代了,只得强迫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顾远青身上。

时间已经过去半小时了,这期间顾远青已经经历了火烧、斩首、挖心、爆头、车裂、中毒六种死法,但当事人就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连抽搐都不带抽搐一下的。

要不是头盔显示一切正常运行,他都要怀疑这个仪器是不是坏了。

还是说,这小子已经变成植物人了,那确实再怎么刺激也不会有反应。

就在纯钧想着各种可能性的时候,头盔上方的显示屏又切换了一种死法——冻毙,这已经是第十种死法了,也就是最后一种。

就在纯钧以为这最后一种也会平淡地渡过时,顾远青的肢体第一次有了反应。

只见躺在地上的顾远青蜷缩起身体,双手环绕在胸前,呈现出一个拥抱的动作,头盔下的脸庞没有一丝痛苦的表情,反而还有几分安详的意味。

纯钧发誓,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在死亡模拟的情况下露出这种安详的表情。

怪事年年有,今天特别多。

“哎呀,这里不行...”

颜妃雅还在和柴师师打闹,柴师师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才按住颜妃雅不安分的小手。

“嘿嘿,有破绽。”

颜妃雅忽然感觉按住自己手的力道变小,瞬间挣开束缚,就准备勇攀高峰,她可是清楚的,柴师师可是传说中的童颜什么的。

但很快颜妃雅就停下了动作,因为她发现柴师师的身体像筛子一样在不停颤抖,她还以为是自己太过分惹得柴师师生气了。

“师师,对不起啊,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下次不会了。”

柴师师的注意力完全没在颜妃雅身上,而是看向了天台的中央,那里有个人摘下了头盔,朝着自己的方向走来。

“刚刚赢了顾远青的就是你这种杂鱼吗?”一个与顾远青长得一模一样的青年人居高临下的望着颜妃雅,眼神好似一口枯井,惊不起一丝情感的涟漪。

颜妃雅愣了一下,随后又反应过来,得,醒是醒过来了,但好像疯了。

“首先,我不是杂鱼,其次,刚才输给我的就是你,最后,那边的裁决者别看戏了,赶紧把人送到精神病院去,说不定还能救回来。”颜妃雅招呼着一旁的纯钧,没有把顾远青放在眼里。

纯钧身为老牌裁决者,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识过。

“他疯没疯不归裁决者管,只要代理人还有进行对局的能力,我就无权干预这场裁决。”纯钧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接着看向了顾远青,“顾远青先生,您是否还要发起强制裁决?”

“顾远岚。”顾远岚意简言赅地报了自己的名字,随后冷漠地看了一眼颜妃雅,“裁决继续。”

“好的,顾远岚先生,已经收到您的请求。”纯钧改了称呼,对他来说,只要还是那具身体,代理人自己喜欢叫什么名字无关紧要。

“根据强制裁决的条例,顾远岚先生您这边的赌注是您的命,而默认情况下,颜妃雅女士这边压上的是代理人资格,顾名思义,一旦您输了,裁决之刃这边会收下您的命,而一旦颜女士输了,她将永远失去代理人的资格,不再拥有代理人的各种特权。”纯钧说道。

一边是赌命,一边是代理人资格,看似不公平,但对于颜妃雅这样的世家子女来说,一条命未必比得上一个代理人资格。

颜妃雅完全可以想象得到,她今天要是输掉了代理人资格,家族地位一落千丈不说,以后的人生说不得都得仰人鼻息,到时候别说力排众议把柴师师娶回家了,连她自己都会被作为联姻工具送到那些臭男人的床上去。

可以说,她同样被逼到了悬崖边,退一步便是万丈深渊。

“妃雅,不行,赢不了的,赢不了的。”柴师师知道这个代理人资格对于颜妃雅有多重要,但真的赢不了的,因为她找到之前一直令自己恐惧的源头了,就是眼前这个自称顾远岚的男人。

“没事的,我能赢他一次,就能赢他第二次。”颜妃雅相信自己的能力,装神弄鬼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都是土鸡瓦狗。

“不是的,我们再跟他商量一下,我们可以给他很多钱,你没必要跟他赌的。”柴师师强忍着恐惧在出谋划策,不行,绝对不能让妃雅跟他赌,一定会输的。

“师师,相信我,以前那么多难缠的对手,我不是都一一战胜赢到了现在。”颜妃雅握住了柴师师的手,试图安抚她。

“不一样,不一样的,妃雅,你就听我这一回,我求求你了。”柴师师急得眼泪直掉。

眼看两人还要继续拉扯下去,纯钧看不下去了,将柴师师隔开,“无关人等请退场,请双方代理人就位。”

颜妃雅给了柴师师一个安心的眼神就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对面的顾远岚也同样入座了。

“由于现在两位都是初级代理人,不存在上下位的关系,因此对决模式也不再取决个人的意愿。”

“对决模式将由双方代理人共同选出,如果双方无法达成一致,则将随机从数据库中选取一种对决模式。”

“现在,请双方代理人决定对决模式,五分钟后未达成一致将由系统随机筛选。”

纯钧话音刚落,一个五分钟的倒计时投影出现在桌面上,场面瞬间安静下来。

颜妃雅掐了掐自己的眉心,她的能力确实十分强悍,但总会有一些对决模式派不上用场,一旦被失去了能力方面的优势,她不一定能赢得过顾远青。

就在她思索着如何诱导顾远青选择有利于自己的对决模式时,一直沉默寡言的顾远岚开口了。

“你运气很好,顾远青说他想要靠自己的力量赢回来,难得的杂鱼就留给他练练手。”顾远岚自顾自地点了点头,似乎对于顾远青的想法很满意。

说完了这句话,顾远岚就闭上了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眼神里多了几分光彩,他,顾远青回来了。

“神经病,你以为这样就能给我造成心理压力吗?”颜妃雅只觉得他是在耍自己玩。

场外的柴师师恨不得冲上去把颜妃雅的嘴缝起来,真的求求你别再刺激他了,那种无处不在的压迫感消失了,如果是这个顾远青的话,能赢!

“呵,还需要我给你压力吗?你现在心里很慌对吧,也是,毕竟接下来的对决模式是未知的,你的能力不一定管用了,自然没办法像之前的对局那样云淡风轻了。”顾远青靠在椅背上,老神在在地说道。

“哼,又在说些莫名其妙的话。”颜妃雅强自镇定地说道,她才不信仅仅是一场对决就被顾远青摸清自己的能力。

“看来你是觉得我在诓你了,那这样吧,我不是还欠了你一百万吗?那笔钱一笔勾销,相对的,我可以把对决模式的选择权交给你,如何?”顾远青笑得十分灿烂。

顾远青这副自信十足的模样让颜妃雅很不爽,她很想打对方脸,但她没办法拒绝顾远青递过来的这个条件,这一场对局她有绝对不能输的理由。

“好。”


【石头剪刀布V型】,颜妃雅依旧是选择了这个模式,她才不会因为顾远青的故布疑阵就放弃自己最为擅长的对决模式。

“我也不占你便宜,这次依旧让你先选。”颜妃雅在自己熟悉的领域,那份自信又回来了,大大方方地将选择卡组的优先权交给了顾远青,就如同开局那般。

“呵,那就谢过会长大人了。”顾远青也没矫情,抓过了代表着【布】的卡组,也就是他惨败的那一轮,从哪里跌倒就要从哪里站起来。

至此,颜妃雅手持四张剪刀、一张石头;顾远青手持四张剪刀、一张布。

顾远青唯一获胜的机会就是用手中的【布】逮到颜妃雅手中的【石头】,除此之外没有任何获胜的方式。

到现在为止,一切都跟之前的对局情况一模一样,她颜妃雅赢定了。

就在颜妃雅产生这样的错觉时,对面的顾远青做出了一个令人看不懂的操作——只见顾远青开始当着她的面洗牌,五张卡牌飞速地切来切去,令人眼花缭乱。

“你这是在做什么?”颜妃雅心中有了一些不祥的预感。

“洗牌啊,这样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打出去的会是哪张牌了。”顾远青回应她的时候手上的动作依旧没停。

“呵呵,你这是自暴自弃,准备把一切都交给老天爷了吗?”颜妃雅无情地嘲讽道,其实掌心早就出汗了。

“是啊,毕竟老天爷比我靠谱多了,那位老人家起码不会像我一样,把出什么牌都一清二楚地告诉你。”顾远青嗤笑一声。

“你又在胡说八道什么,你什么时候把牌告诉过我了。”颜妃雅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不可能的,他怎么可能会知道。

“会长大人,你装傻的样子还蛮可爱的,不过你自己装傻不要紧,别把我也当做傻子就行。”顾远青做出了一个推眼镜的动作,“还记得那副眼镜吗,会长大人。”

“看来顾同学还是怀疑那副眼镜有问题咯。”颜妃雅松了一口气,表面上还在跟顾远青虚与委蛇。

“并不是,那就是一副很普通的眼镜,我一开始以为会长你是为了误导我往出千的方向想,才故意戴上那副眼镜,不得不说,会长你很聪明,成功骗到了我,让我忽视了一些本该很突兀的举动。”即便是敌人,顾远青也得赞叹一句颜妃雅的智慧。

“.......”颜妃雅的笑容已经从脸上消失了,她知道瞒不过去了。

“假如会长没有戴着眼镜,而是就直勾勾地盯着我,我肯定会开始胡思乱想,比如说,这个女人是不是想偷看我的牌,又比如说,她看的其实不是我手上的牌...”

“而是在观察我整个人,观察我的瞳孔是不是放大了,观察我的鼻翼是不是扇动了,观察我的眼球是不是不自然转动了。”

“一个人在做出重大决策的时候,情绪必然会有大的波动,这些波动会诚实地反应在人的细节里,没有经过特殊训练的人根本无法隐藏,相关应用最多的是测谎仪。”

“而我亲爱的会长大人,可以说,你就是一个人型测谎仪,当然你测的不是我说没说谎,而是我的情绪有没有出现重大波动。”

“在石头剪刀布这个对决里,能引起我重大波动的事物还能有什么呢,当然是唯一的一张【布】,你只需要根据我情绪波动的大小,就能直观地判断这一轮我会选择出什么牌。”

“这也是为什么连续三小局,我毫无还手之力的原因,毕竟谁能想到我自己就是最大的内鬼呢。”

顾远青一口气将颜妃雅的能力说了出来,他废了这么多口舌,当然不是为了简单地给读者老爷解释,而是为了自己的获胜所必须的铺垫。

他需要让颜妃雅切切实实地明白她自己已经失去了【读牌】这一强大的杀手锏,只有这样,颜妃雅才会按照他预想中的那样去做。

“出牌阶段,请双方出牌。”纯钧的声音适时响起。

顾远青将那叠洗得乱七八糟的牌放在桌面上,直接拿起最上面的那张打了出来,没有一丝犹豫,就如同颜妃雅观察到的那样。

不能慌,不能慌,这样无非就是回归了赌局的本质,自己没有【读牌】的能力,顾远青同样没有什么棘手的能力,胜负的天平并没有倾向任何人。

自己首先要做的,就是打出手上的牌,不能因为违反规则而被判负。

在顾远青将牌打出之后,颜妃雅也连忙将手中的牌打了出去。

“开牌,剪刀VS剪刀,平局,对决继续,请双方出牌。”纯钧将两张剪刀牌收走,赌局继续。

“啊啦,看来一切都被我说中了,否则我现在的下场应该跟之前一样惨败了。”顾远青又刷了一下存在感,同时手上动作不停,依旧是抓起最上面的那张牌打了出去,“就让我们看看谁才是被老天爷眷顾的那个吧。”

颜妃雅额头开始渗出密密麻麻的细汗,自己不会输的,区区一个底层的小人物。

赢的人只会是我颜妃雅,要论运气,一个自幼父母双亡的孤儿怎么跟含着金钥匙出生的自己比,自己才是天地所钟的幸运儿。

“开牌,剪刀VS剪刀,平局,对决继续,请双方出牌。”

“开牌,剪刀VS剪刀,平局,对决继续,请双方出牌。”

纯钧的话从一开始就没变过,这已经是第三轮了,颜妃雅手上只剩下一张剪刀和一张石头,顾远青手上只剩下一张剪刀和一张布。

可以说,第四轮就是决定生死的一轮,对决已经到了白热化的赛点。

“看来会长大人的运气似乎不是太好呢,赶紧出牌吧。”顾远青的手直接抓起了一张牌,就准备打出去。

“等一下,等一下,你再让我想想!”颜妃雅有些歇斯底里起来,一只手不断地揪着自己的刘海,现在胜负的概率已经来到二分之一了,只要一步踏错,等待她的就是地狱般的未来。

“我可没有等你的义务啊,性格恶劣的会长大人。”顾远青怎么可能让她有时间去理清思绪,径直将手中的牌打了出去。

“我说了!让你等等啊!”颜妃雅近乎吼了出来,没有一点淑女的风度可言,迫于无奈只能选了一张牌打了出去。

“开牌,剪刀VS剪刀,平局,请双方继续出牌。”纯钧公式化的宣读声响起,犹如地狱的审判声一般。

一切都已经结束了,场上所有的剪刀都打完了,只剩下颜妃雅手中的石头和顾远青手中的布,胜负已定。

颜妃雅整个人瘫坐在椅子上,手中的石头卡无力地掉落到桌面上,似乎是在嘲笑颜妃雅的愚蠢,怎么会,她怎么会输的,这一切肯定是一场梦。

她开始用头砸金属桌面,好痛,好真实的痛感,但为什么还没醒来,快点醒过来啊。

“妃雅...妃雅...”柴师师冲了上来,抱住了一个劲砸自己脑袋的颜妃雅,豆大的泪珠不住地往下掉,任凭颜妃雅一下一下撞在自己的身体上。

纯钧伸出手想要将柴师师赶出去,严格来说这场对决还没结束,即便胜负的悬念已经揭晓,但还没落下帷幕他就不允许任何人破坏这场神圣的裁决。

顾远青朝着他摇了摇头,这点肚量他还是有的,毕竟柴师师刚才为他求过情。

既然场上另一位代理人都发话了,他这个裁决者自然没什么可反对的,于是便给颜妃雅和柴师师留出了空间。

柴师师的到来,让颜妃雅彻底认清了自己败北的事实。

“我输了...”颜妃雅无力地说出了这句话,失去了代理人资格,也就意味着她在颜家不再拥有话语权,她的人生不再由自己掌控,更别说是将柴师师从豪门斗争的泥潭中拽出来。

“没事的,妃雅,我会陪着你的。”柴师师抱着颜妃雅柔声安慰着,说着一切连自己都不信的话。

柴师师今年已经十八岁了,虽然还没到结婚年龄,但提前订婚却是不成问题的,她父亲的正妻早就筹划很久了,要将她嫁给一个房地产老总的傻儿子,以前多少还会顾忌颜妃雅的身份,现在颜妃雅自身都难保了。

“师师,对不起...对不起...”颜妃雅第一次展示出自己的脆弱,她明明答应了会保护好柴师师的,结果却因为自己的一时任性搭上了一切。

两女抱在一起哭成了泪人,顾远青托着腮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一点都不能够共情,大概是她们觉得接下来灰暗的人生其实已经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理想国了。

毕竟,他可是被对方一个月的零花钱就逼上了绝路。


“你们哭够了吗?够了的话就赶紧结束这场闹剧吧,我也真是够倒霉的,不就是有份文件落在学生会办公室了,硬生生被你们逼得险死还生,又是差点被发配南非,又是欠债百万的。”

顾远青伸了个懒腰,本来屁大点事,硬是被颜妃雅作到生死相搏,她这也算自食其果了。

颜妃雅听到顾远青的抱怨心里更委屈了,仔细想想,她跟顾远青根本就没有死仇,甚至只要自己不去想着驯化他激怒他,眼前这个混蛋还要倒欠自己一百万,自己让他往东他就不敢往西。

现在鸡飞蛋打,什么都没了。

“顾远青,我可以为我之前的行为道歉,还会给你很多赔偿,你不是很缺钱吗?我可以给你很多钱...”颜妃雅到底是学生会长,经历了最初的心态崩溃,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情,这场裁决还没最终落下帷幕,自己未必没有翻盘的机会。

“打住,我是不可能认输的,这压的可是我自己的命。”顾远青打断了颜妃雅的话。

“不不不,这场裁决我认栽了,但在裁决结束之前,赌注是可以更改的。当然赌命的那一方是不能更改的,因为要收走你命的严格来说其实是裁决之刃这个第三方。”

“强制裁决的发起往往都是极具目的性的,除非两者是死仇,只有那样才会以命和代理人资格作为赌注,但我们之间完全就是一场误会,只要你同意我更改赌注,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颜妃雅的姿态放得很低,只要今天保住了代理人资格,就算失去了所有,她也坚信可以靠自己全部赢回来。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是说可能啊,我们两个就是死仇。”顾远青像看着白痴一样看着颜妃雅,在颜妃雅动了那笔救命钱的时候,她就已经是个死人了,“你逼得我连命都压上了,难道这还不算死仇吗?”

他不知道颜妃雅抱着驯化他的念头,他只知道颜妃雅触碰到他的底线了。

现在是他赢了,要是输了,他可不觉得颜妃雅会感到一丝丝的难过。

颜妃雅一时语塞,也是,顾远青连命都压上了,从头到尾没把对方当做一回事的只有自己,顾远青,从一开始,就是抱着玉石俱焚的信念。

她似乎有些明白裁决者为什么说她是一个不合格的代理人了,在一败涂地之前,她一直都把裁决当做一场儿戏,态度决定了一切。

像顾远青这种将命都压上的人,自然比她这种人更能得到裁决者的青睐。

想通了这一切后,颜妃雅抹了抹俏脸上的泪痕,绽放出一个绝美的笑容,拉着柴师师走到了顾远青的跟前,像介绍商品一样给顾远青讲解起来:

“柴师师,今年十八岁零九个月,身高155cm,体重50kg,三围属性95,60,90。”

“身娇体柔易推倒,这一点我可以保证是真的...咳咳,而且长得也十分可爱,常年位居校花榜前十,出门只要带上师师,绝对能收获一大批羡慕嫉妒恨的目光,可以令男人的虚荣心得到极大的满足。”

“至于私生活方面,师师从来没有谈过恋爱,初吻都还在,绝对的原装正品,而且别看师师是富家小姐,其实精通各种家务,厨艺也是一流,只要带回家连保姆都不用请......”

顾远青一开始还疑惑颜妃雅想干什么,越听越糊涂,直到“带回家”三个字出现,他才恍然大悟。

“你不会是想用柴师师交换你的代理人资格吧?”顾远青用鄙夷的目光看向颜妃雅。

一旁的柴师师早就面色苍白了,出身豪门的她从一开始就听出了颜妃雅的意图,但却始终一言不发,只是死死地咬着自己嘴唇,不让眼泪流下来。

因为哭花了脸就不好看,那样就卖不出一个好的价格了。

颜妃雅面色复杂地看了柴师师一眼,垂下了高傲的头颅,对着顾远青弯下了腰,“不,这只是单纯我个人的请求,不涉及任何利益交换,请收下师师,哪怕是在您身边做一个端茶倒水的女佣也好,拜托了。”

对于柴师师的处境,颜妃雅再是清楚不过,一旦没了自己的威慑,柴家那个刻薄的老妖婆怕不是能连夜把柴师师洗白白送到那个房地产傻儿子的床上。

她不希望柴师师沦为一件生育工具,更别说这些有钱人的圈子一个比一个乱,像柴师师这么好看的,到时候肚子里的孩子指不定是谁的,扒灰之事都算轻的了。

以柴师师的性子,遇到这些脏事,只会生不如死,倒不如便宜了顾远青,以顾远青初级代理人的资格庇护一个小小的私生女绰绰有余。

而且这还是一个可以发起强制裁决的愣头青,那些掌权的大人物一个比一个惜命,谁也不会为了一个女人跟顾远青去赌命。

虽然顾远青不一定是个好的托付对象,但她也没得选择了,总不能就这样看着柴师师一脚踏进火坑,最起码她看过顾远青的资料,这家伙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个不折不扣的烂好人。

“妃雅...”

柴师师的泪水终于还是没忍住决堤,颜妃雅从始至终就没有出卖她的打算,这是在为自己铺后路。

“师师,对不起,我还是食言了。”颜妃雅脸上满是歉意,没敢再去看柴师师的眼睛。

“我没怪过你,和妃雅在一起的这些日子是我这辈子最快乐的时光,谢谢你妃雅。”柴师师强迫自己挤出一个笑脸,她不希望因为自己的软弱让颜妃雅感到愧疚。

“师师...呜呜...”

“妃雅...呜呜...”

顾远青一脸黑人问号地看着两人相拥而泣的温情场面,怎么搞得自己好像反派一样,明明自己才是那个受害者好吧。

“差不多得了,但凡你能把对柴师师的善意分一点给我,我们也不会闹到现在这个地步。”顾远青制止了两个人继续哭下去,“人我是不会要的,我可没有把敌人放在自己身边的习惯,指不定哪一天就在背后捅我一刀子。”

虽说一切都是颜妃雅咎由自取,但以两人的感情,难保柴师师不会对自己生出怨恨,毕竟是自己亲手把她们从云端打落。

听到顾远青拒绝,颜妃雅慌了,“不,不会的,师师性格很好的,我可以保证师师会死心塌地跟着你的,求求你收下师师。”

顾远青摇头,他又不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见顾远青是铁了心要拒绝,颜妃雅眼中出现犹豫的神色,接着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咬着牙说道:“只要你答应,我可以做你的地下情人,坐拥江北大学绝色双姝,享尽齐人之福,怎么样?”

顾远青的面色越发古怪起来,暂且不提他本人有没有这样的想法,他开口问道:“那个...我没记错的话,你们两个不是不喜欢男人吗?”

整件事情的导火索不就是因为自己撞见了这个秘密吗?现在你给我来这么一出,总有一种白忙活的感觉。

颜妃雅面色绯红,羞恼道:“不喜欢又能怎么样,等到我失去代理人的资格,你觉得我还有拒绝家族联姻的能力吗?到时候还不是要像条狗一样爬上男人的床。”

怪我咯?顾远青在内心吐槽道,但他可不会有什么心慈手软,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最大的残忍。

“人我反正是不会收下的,但看在你曾经为我求情的份上,将来要是遇到了什么麻烦,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我会帮你一次。”顾远青看着柴师师说道。

柴师师替他求情,让他免得被发配到南非去挖矿,虽说事情因她而起,但一码归一码,这终究是要还的。

“真的吗?”柴师师吸了吸鼻子,有些喜出望外,连忙说道:“那能不能...”

“不能。”顾远青想都没想就拒绝了,“想要我放过颜妃雅又或者帮她,门都没有。”

柴师师脸上的色彩又变得黯淡无光起来,一旁的颜妃雅生怕柴师师再为自己求情惹怒顾远青,拉着她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只要得到了顾远青的承诺,她自己会怎么样已经无所谓了。

裁决,继续。


颜妃雅捏着手上的最后一张石头,表情略有苦涩,只要将这张牌打出去,一切就结束了,连带着自己的代理人资格也会离自己而去。

但事已至此,成王败寇,她也不是那种输不起的人,就在她准备将牌打出去的时候。

“且慢。”

说这话的是身为裁决者的纯钧。

顾远青和颜妃雅同时转头看向了他,裁决者干涉对决可是大忌,这要是没个说法,纯钧这高级裁决者也吃不了兜着走。

“我并无意干涉双方代理人的对局,只是考虑到顾远青先生是第一次接触裁决之刃,可能对很多事情不清楚,身为裁决者,我想我有必要为顾远青先生答疑解惑。”纯钧先给自己叠一层护甲。

颜妃雅自然不会不识趣地打断纯钧,她巴不得这对决能无限拖延下去,顾远青承了纯钧的情分,这个面子多少是要给的。

见两人都没有开口的意思,纯钧接着说道:“我想说的是,一个月后江北市会有一场见习代理人之间的晋级赛,一共会有一百个参赛名额,最后胜出的十人将从见习代理人晋级到初级代理人。错过这次晋级赛,便又要等上一年的时间。”

顾远青向纯钧投去疑惑的目光,他们两个都是初级代理人,一场见习代理人的晋级赛跟他们两个能扯上什么关系。

纯钧难得老脸一红,咳嗽一声后说道:“虽然我授予了顾远青先生您初级代理人的资格,但您最好还是去参加一回这个晋级赛,否则您的初级代理人资格可能会在某一天被强制收回。”

“额...这玩意居然还有时效性的吗?”顾远青忽然想到了手游常用的换肤体验券,裁决之刃也玩这一套?

“不,据我所知,高级裁决者授予的初级代理人资格都是终身有效的,除非...”颜妃雅的眼睛眯了起来,有些幽怨地看着纯钧。

“除非这个裁决者眼光极差,被授予的代理人都是扶不上墙的烂泥,裁决之刃会判定该裁决者滥用职权,一旦清算,由该裁决者发出的代理人资格都会被强制收回。”

纯钧又咳嗽了好几声,借以掩饰自己的尴尬,“话不是这么说,只是我看上的那几个小子性子都太刚了,动不动就跟人赌命的,这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都死得七七八八了。”

颜妃雅看了一眼对面目瞪口呆的顾远青,她好像知道纯钧为什么会把初级代理人的名额给顾远青了,这是王八看绿豆——对上眼了。

顾远青以手覆面,有些无奈地说道:“行吧,我知道了,到时候这个晋级赛我会去一趟的。”

经历了颜妃雅这一遭,他对于代理人资格的重要性有了极深的体会,没有这一层身份,他连站在颜妃雅面前的资格都没有,对方想怎么弄死他就怎么弄。

“既然您打算去参加晋级赛,那是最好不过,但一年一度的晋级赛获胜名额只有十个,所以竞争会非常激烈,会有很多参赛选手选择提前联合好将一些散人先淘汰。”

“我自然是相信顾远青先生您的实力,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双拳终究难敌四手,您明白我的意思吗?”

纯钧不敢说得太明显,裁决者是不能干涉对局的,他只能希望顾远青能听懂他话里的意思。

若是顾远青能在晋级赛上斩获好名次,多少能缓解一下他的窘境,上面已经隐晦地提点他好几次了。

顾远青自然是听懂了纯钧的话,颜妃雅也听懂了,无非就是想顾远青也提前抱团找好队友,但这话等裁决结束也能说,纯钧偏偏冒着风险在这时候说,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顾同学,我可以帮你,作为我的对手,你应该知道【读牌】这一能力的强悍之处,只要我们两个联手,区区晋级赛根本不在话下。”颜妃雅生出一丝希冀。

顾远青沉吟着,颜妃雅说的确实在理,别看现在颜妃雅被自己吃得死死的,那只是因为她落到自己的陷阱之中,等她回去消化了这场对局的经验,再想赢她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他一个新晋代理人,根本就没有相关方面的人脉,贸然跟人结盟,指不定被卖了还帮人数钱,但颜妃雅不同,他完全可以利用这次裁决把颜妃雅变成盟友。

只是这样就势必要放虎归山,颜妃雅这次吃了这么大的亏,难保对自己怀恨在心。

见顾远青眉头时皱时舒,颜妃雅就知道有戏,自己必须趁热打铁。

“我可以跟你签订单方面的同盟契约,即我不能做任何会直接或间接伤害到你的事,还得响应你的号召,但你没有这方面的束缚。”

“同盟契约经过十几代人的验证,各种漏洞都被补上了,可以说完全值得信赖,你若是不信可以询问裁决者。”

纯钧点了点头,肯定了颜妃雅的说法。

“怎么样,要是还不够的话,我之前说的那个条件也还算数。”颜妃雅语气有些发虚,她说的自然就是给顾远青当地下情人那个条件。

“我...我也可以。”柴师师弱弱地说了一声。

“大人说话,小孩子哪里凉快哪里待着去。”颜妃雅白了柴师师一眼,没事瞎掺和什么,要是自己的代理人资格能留住,哪里还需要把师师托付给这个混蛋。

“哦。”柴师师默默地退到一旁。

顾远青看向了颜妃雅,颜妃雅人生还是第一次这么局促,心脏不争气地咚咚跳着,等待着自己接下来的命运。

顾远青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她一个字都不敢听漏。

“我同意保留你的代理人资格,作为条件,除了刚才说的同盟契约,我还要一个人。”

颜妃雅听到前半句话,险些高兴地站起来,但后半句话却是让她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因为此刻顾远青的手指正指向一脸茫然的柴师师。

“我?”柴师师迷糊地看了一眼空荡荡的身后,随后指了指自己。

“对,就是你。”顾远青点了点头,“接下来的时间你只属于我,不能违背我的命令,我要你做什么就做什么,我的条件已经开完了,同意与否你们自己商量。”

“这不符合规定,师师跟我并没有法律上的关系,不属于我的所有财产,不在赌注的范围内。”颜妃雅急了,这换做之前她肯定举双手支持,但眼下有了一丝希望,她却是不希望失去柴师师了。

“我可以帮你把校花榜上的其他人全部给你弄来,让你一周七天换着花样玩,她们经验可比师师丰富多了,不是师师这种青涩的小女生能比的,她笨手笨脚的,根本不懂怎么取悦男人。”

顾远青翻了个白眼,你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就差把柴师师夸到天上去了,他懒得去跟颜妃雅吵,

“我的耐心有限,你们最好赶在我改变主意之前给我一个答复,至于柴师师的所有权,那是你要解决的问题,不是我的,明白了的话就不要再打扰我。”

颜妃雅还想跟顾远青争取,被柴师师一把按住。

“这样就好,一直都是会长你在帮我,我却什么忙都没能帮上你,师师现在终于能够帮上会长你了。”柴师师握着颜妃雅的手,泪中带笑。

“可是...”颜妃雅很不甘心,但她又什么都说不出口。

柴师师捂住了颜妃雅的小嘴,眼泪划过脸颊,强作笑颜地说道:“会长,没关系的,师师会照顾好自己的。”

“师师...”

......

顾远青已经有些麻木了,这是两人第几次相拥而泣了,他不过就是想用柴师师作为后手保险,防止颜妃雅出工不出力,只要顺利从晋级赛获得优胜名额,他就会把柴师师还回去,所以有必要搞得跟生离死别一样吗?

在修改完赌注后,裁决终于是落下了序幕。

“开牌,石头VS布,顾远青先生获胜本轮胜利,同时也是这次裁决的胜利者。”纯钧面无表情地宣布了结果,早就注定的结局根本无法激起人的兴奋。

“啧,不过就是运气好。”颜妃雅在这一刻又恢复了本性,现在的她依旧是一名初级代理人,并且由于顾远青“抢”走了柴师师,她对顾远青的观感更差了。

顾远青对于颜妃雅的嘴脸早有预料,即便有着同盟契约在,也不代表就得给他好脸色瞧,毕竟只规定了颜妃雅不得对他出言不逊,这种阴阳怪气可不在判定范围内。

好在他对颜妃雅的劣根性根本就没抱有太大希望,这会后手就派上用场了。

“师师,给我捏捏肩膀。”顾远青对站在自己身后的柴师师说道。

“好的,主人。”柴师师乖巧地应了一声,柔若无骨的小手卖力地按了起来。

“啊对对对,就是这里。”

“多使点劲,别停。”

“哦呼--巴适--”

顾远青还做出一副夸张的享受表情,看得颜妃雅银牙咬碎,双目冒火,恨不得取而代之。

“顾远青,你个混...”察觉到自己失态的颜妃雅连忙捂住了嘴巴。

“混什么?你够胆就再说一遍。”顾远青抠了抠耳朵,吹了吹指头,一副混不吝的姿态。

“没...没什么。”颜妃雅心虚地看了一眼旁边的纯钧,好险,差点就违规了。

但这并不妨碍颜妃雅在心里恨恨地骂——

顾远青,你该死啊!!!

让我杀你、一千遍、也不够!!!

我要把你这肮脏的躯体,砍断,切开,剁碎!!!


“好了,言归正传,你不会真的以为你输了是因为运气不好吧。”顾远青说道,颜妃雅现在是他的预备队友了,要是还这么天真,到时候别说帮上忙了,还可能拖他的后腿。

颜妃雅很想点头,但理智告诉她,事情恐怕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一时犹豫起来。

“师师,你也觉得我是凭借运气赢的吗?”顾远青扭头看向自己刚刚收获的“小女仆”,顾远岚沉睡之前让他多注意点这个看似呆萌的小女生,这也是他把柴师师要过来的原因之一。

柴师师被突然问到,脑筋还有点没转过来。

“咦,问我吗?师师也不知道,但主人那时候很自信,就好像一切都在计划之中,笃定了会长会出什么牌一样。”

柴师师其实在那时候就知道颜妃雅输定了,但纯钧根本就没有让她出声的机会,直到胜负已定,纯钧才故意放她过去。

“哦,看来我的表情管理还需要进一步加强啊,连你这样的小丫头都能看出来,好在有的人已经昏了头脑,只能被我牵着鼻子走,输了还在那里埋怨运气不好。”顾远青夸奖柴师师的同时又损了颜妃雅一句。

颜妃雅气结,但她现在顾不上顾远青的挖苦了,她在思考自己为什么会输,显然这根本就不是一个运气的游戏。

在失去了【读牌】这一能力后,她是怎么做的——步步为营,稳扎稳打。

只要自己不把底牌【石头】打出去,就绝对不会输,相反,自己如果能提前逮到顾远青手中的那张【布】,那胜利就属于自己。

所以,前面四轮她都选择了出剪刀,试图瞎猫碰上死耗子。

等等,她好像知道输在哪了。

“你...你根本就没有洗牌!一切都是用来欺骗我的障眼法,不论怎么洗,你那张底牌【布】都会留在最下面,就等着逮捕我那张【石头】!”

她被耍了!

顾远青轻轻地鼓着掌,“还不算笨到家,但凡你当时多注意一下我的洗牌动作,都能发现一些端倪,但很可惜,你整个人都沉浸在【读牌】能力暴露后的慌乱中。”

颜妃雅颓废地抓着自己的脑袋,就因为这么简单的失误害她失去了柴师师,她这会简直要郁闷到吐血。

“啊,顾远青,我要向你发起裁决!!!把师师还给我。”

“呵,我拒绝。”

颜妃雅和顾远青就像两个抢玩具的小孩一样你一句我一句地争吵着。

“好了,两位,裁决结束,我也该走了,顾远青先生可以趁着这段时间多熟悉一下裁决之刃的各项规则,免得今后因为这方面吃亏。有什么不懂的可以上裁决之刃的论坛查看相关模块,账号已经发送到您的邮箱之中,请及时查看。”

纯钧走了,被直升飞机接走的,天台也重新变回了那个光秃秃的模样。

剩下颜妃雅、柴师师和顾远青三人,大家你看我,我看她,她看你,气氛有些僵住了。

“走吧,定向越野马上就结束了,我还要上台说结束感言呢。”颜妃雅恢复成平时那副高冷的学生会长模样。

柴师师没有跟上去,她在等着顾远青发话,看到这一幕的颜妃雅又气得牙根痒痒。

顾远青站在天台俯视着四周的风景,清风吹拂,吹动了他的碎刘海,刘海下的眼睛深邃幽暗,令人摸不清想法,

“走吧,起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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