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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起来生气了

陈凡阿轲 著

美文同人连载

她问他:“你只会挨打吗?”他说:“是的。”她看起来生气了,指着他的鼻子:“那要你何用?”他笑而不语。谁说挨打就是废物,谁说肉盾没有春天。身材瘦小又如何,弱不禁风又如何?他一样能解开残卷天书,寻找十二奇迹,站在王者大陆的顶端,成就超神世界的主宰。

主角:陈凡阿轲   更新:2023-08-08 01:0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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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陈凡阿轲的美文同人小说《她看起来生气了》,由网络作家“陈凡阿轲”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她问他:“你只会挨打吗?”他说:“是的。”她看起来生气了,指着他的鼻子:“那要你何用?”他笑而不语。谁说挨打就是废物,谁说肉盾没有春天。身材瘦小又如何,弱不禁风又如何?他一样能解开残卷天书,寻找十二奇迹,站在王者大陆的顶端,成就超神世界的主宰。

《她看起来生气了》精彩片段

脑袋很沉,身子发飘,感觉就像被掏空了,四周一片漆黑,没有任何感官上的交互。
陈凡觉得自己如同一片落叶,正缓缓下坠。
这是怎么了?
他想不明白。
记忆中,自己应该在加油站,手里攥着一张百元大钞,兴冲冲的替一位客人购买香烟。
那是台风过境后的第一个晴天,也是他告别过去,勤工俭学的开始。
他干劲十足,元气满满,途经三号加油机时,还一反常态的,向正在修理输油管的张麻子打了个招呼,说了声:“早上好!”
走进便利店,小三亦或是小四上位的新老板娘同样无视他,专心致志的玩着手机。
他将钞票平铺在收银台上,笑嘻嘻的要了包“七星”。老板娘头也没抬,反手从货架上勾下一包,打发叫花子似的丢给了他。
完整的记忆到此终结,之后仅剩下三个支离破碎的片段——如山花烂漫的艳红,如春雷滚滚的轰鸣,以及老板娘杀猪般的尖叫。
之后?
就没有之后了。
坠落的速度有所减缓,并最终归于静止。
这是哪?
陈凡不知道,却感受到了一份缱绻的柔软。
失去的感官开始一一复苏。
先是嗅觉,鼻息中窜入淡淡的幽香。其次是听觉,飘飘忽忽的,却又十分悦耳,像是少女们在低声交谈。最后是视觉,千斤重的眼皮翕动几下,这才勉强撑开了一条微弱的缝隙。
眼前好似蒙着一层纱,很模糊,但陈凡确定这是一间屋子,而且是一间不同寻常的屋子。房顶很高,雕梁画柱的,看上去更像是古朴而华丽的宫殿。
双眸左右顾盼,一瞬间,又紧紧闭合。心砰砰乱跳,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陈凡很紧张,因为他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难以想象的大床上,盖着条灰褐色的轻薄毛毯,全身上下被扒个精光,只剩下那条宽松的、印着“小猪佩奇”的平角内裤。
而在他的身旁,两名少女正背对着跪坐在大床上,手里捧着他的加油站工作服,像是在好奇的研究,又像是在翻找着什么。
虽然只是惊鸿一瞥,窥探到小半张侧脸,但那种白皙中透出的,少女特有的淡淡酡红,就足以让落地十八年,始终如一的单身狗,紧张到难以呼吸了。
“这是在做梦吗?双重梦境?”
陈凡如此想着,不知为何,嘴角竟勾起轻微的弧度。
“做梦,那不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再次睁开眼睛,他一扫颓然,双目变得炯炯有神,耳畔少女银铃般的话音,也变得愈发清晰。
一经决定放飞自我,陈凡也就不再拘束,悄无声息地稍稍支起身子,将咸猪手一点点地伸向其中一个小萝莉白皙的后颈,准备以虎扑姿势,自上而下,先来个推波助澜!
陈凡自认已经很小心了,可当指尖将将就要触碰到那份白皙时,另一个身形高挑,显然是御姐范的少女却先他一步作出了反应。
“二小姐,小心!”
冷御姐娇喝一声,一个平沙落雁调转身形,与此同时抓起身前陈凡未曾注意到的一把唐刀,寒光忽闪、钢刀出鞘,眨眼间,锋利的刀刃便已架在了陈凡的脖子上。
陈凡吓得忙缩回手,一动不敢动,当下只想大喊一声:“女侠饶命!”
但想了想,这不过是个梦,自己有什么可怕的呢?
于是将嗓子眼儿的话,又硬生生给咽了回去。转而用一种极其猥琐的目光,微笑着欣赏起了身前的冷御姐。
他忽然发现,冷御姐不但英气逼人,容貌更是清丽脱俗,此时双目冰寒,紧蹙眉头的模样,真有种说不出的韵味。
“小青,不得无礼。”
小萝莉淡淡开口,甜腻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丝威严。先前事发突然,但她却无动无衷,显得很是镇定。
“二小姐,他——”
或许是因为护主心切,冷御姐第一时间只顾得上抽刀御敌,如今回过神来,才发现身前男子竟袒胸露腹,色眯眯的看着自己痴笑。
她顿时羞怒交加,用刀尖挑起身前的毛毯,手腕极速转动,钢刃舞动如风,陈凡只听得一连串“呲呲”的裂布声,而后身上就被裹上了一层层布条,像是个毛茸茸的木乃伊。
锋利的刀刃回归原位,再次架上陈凡脖颈。而此时,小萝莉才悠悠转身,露出一张摄人心魄的艳容。
陈凡只觉鼻腔中血脉膨胀,几乎就要爆炸了,双目更是惊诧,不!是惊惧的盯着身前的小萝莉。
精致的脸庞,璀璨的双眸,绝不是一句简单的美艳,就能一概而论的。而是蛊,是毒,只一眼,便叫人噬心入骨,永生难忘。
“妾身小乔。”
小萝莉轻启朱唇,微笑开口。这一笑更是百花绽放,直勾走陈凡三魂六魄。
“我、我叫,陈…陈凡。”陈凡吱吱呜呜的,话都说不利索了。
猛然发现不对!
“你说你叫小乔?那你是不是有个姐姐叫大乔?”挠挠后脑勺,发现竟然会痒。
难道自己穿越到了三国?
“你认识我姐姐?”
“不认识。”
“……”小乔用无可奈何的笑容作答。
“那周瑜呢?”
“啊,公瑾,他、他……”小乔突然结结巴巴,面色潮红害羞的低下了头。
糟了!该不会是自己来晚一步,俩人已经搞上了吧?!当陈凡心里生出这种歪念头的时候,他就已经很确定自己是穿越了。
自幼失去双亲,养父又是赌鬼、酒鬼、暴躁鬼,陈凡从小挨过不少顿打。人生一个大写的惨字。
“你怎么了?”小乔见陈凡一脸惆怅,当下关切道。
“没什么,只是有点……伤感。”
“那为何事而感伤呢?”小乔显然有颗八卦的心,不依不饶的追问。
陈凡刚想找些话搪塞小乔,此时,殿外传来一男子的声音,温和而富有磁性。
“小乔,你又胡闹了!”
紧接着,声音的主人便走了进来,羽扇纶巾,一袭素白衣袍,看似儒雅俊秀,有点清冷如冰,但周身散发的王霸之气,又使他看上去像一团行走的烈火。
陈凡从未见过如此俊美的男子,用现在的话说,就是帅出天际,有点过分了。不过作为钢铁直男的他,觉得也就这样吧,毕竟自己也不差呀,特别是笑起来,坏坏的,像极了年轻版的陈老师。
来者是谁,陈凡用脚指头想就知道是周瑜了。因为小乔几乎是第一时间冲了过去,像只扑火的飞蛾,一头扎进男子怀中,轻点脚尖,朱唇微启,在男子腮边献上一个重重的香吻。
周瑜摸了摸小乔的柔软的秀发,眼中露出无限的疼爱与宠溺。
走到陈凡近前,周瑜微笑开口:“在下周瑜,字公瑾,不知兄台何方人士,尊姓大名呀?”
“我叫陈凡,是……荆州人。”
陈凡一开始想说自己的家乡,但话到嘴边,想想不对劲,这三国时期,哪来自己家乡的地名?于是憋了很久,这才想到三国演义中,关二爷大意失荆州的桥段,就顺手借用了过来。
“喔?陈兄是荆州人士?”
陈凡顿了半晌,加上口音又对不上,周瑜不怀疑,那才见鬼了呢。
不过陈凡早有对策,当下苦笑:“我虽然出生在荆州,但小时候就随父母移居海外,所以记忆有些模糊了,抱歉抱歉。”
“原来是这样。”
周瑜点点头,轻而易举的就相信了,随后转向小乔,目光再次变得温柔起来:“小乔,你先退下吧,我有些话想与陈兄单独谈谈。”
小乔和小青离开后,偌大的殿中只剩下周瑜和陈凡。周瑜也一扫先前的儒雅,竟很随意的一屁股坐到陈凡身旁。
“陈兄既然来自海外,又为何会出现在我吴地呢?何况当日我出海巡视,亲眼目睹陈兄从天而降,落入海中,实在是有点诡异呀!”周瑜虽然是在盘问,但语气很随和,就像朋友之间在闲聊家常。
陈凡当即摇了摇头,叹息道:“家里老头子年纪大了,就开始思念故乡,但千里迢迢的,老人家腿脚又不方便,于是就让我代其回乡祭祖。可没想到船刚一出海就遇上了风暴,这不,醒来后就到这儿了。人生地不熟的,看样子还得在这呆一段时间。”
反正就是胡编乱造嘛,陈凡这点小聪明还是有的。
“原来是这样,那还真是不幸中的万幸。陈兄昏迷了数天,想必腹中早已饥饿了吧。在下准备了些粗茶淡饭,若不嫌弃的话,可否赏脸小酌一杯呀?”
陈凡学着古人的方式,微微抱拳:“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啦。”
周瑜也不迟疑,当下拍了拍手,就见两名十三四岁的稚嫩少女,立刻从殿外屈身走了进来。一个手里掇着一张小食案,案上摆着美酒佳肴,而另一个则捧着一个木盘,盘中似乎是一件叠好的衣服。
陈凡先是没想通,但忽地瞧见身旁自己那破破烂烂的加油站工作服,立刻就明白过来了,心里不禁好笑:“原来他早有准备呀。”
待两名少女走到近前,陈凡这才发现,二女居然是一对孪生姐妹,容貌虽没小乔那般倾国倾城,也没有青儿那般有气场,但清清秀秀的,倒也十分惹人喜爱,加上二女如出一辙,更增添了一抹别样的意趣。
饭桌上陈凡一边狼吞虎咽,一边胡思乱想。
他是真饿了,毫无顾忌的连抓带咬,大把大把将饭菜往嘴里塞,就差恨不得把脚也用上。不一会儿桌子上的食物就被清理干净了。
“玉儿、佩儿,你们收拾收拾先退下吧。”周瑜吩咐道。二女应诺一声,整理完狼藉的杯盘后,便躬身倒退出了大殿。
陈凡吃饱喝足,心念一动,试探着问道:“小弟我如今孤身一人,瑜兄……”
陈凡有点害臊,犹犹豫豫地说不出口,但周瑜七窍玲珑,又怎会不知。当下直起身子,正色道:“陈兄不必多言,相见即是有缘,何况你我一见如故,若陈兄愿意,大可追随于我。从今往后,你我兄弟齐心,共谋天下!”
好一句“共谋天下”,让陈凡既受宠若惊,又热血沸腾,差点就跪地磕头喊大哥了。
周瑜察言观色,见陈凡目光灼灼,接着提议:“这样吧,小凡你初来乍到的,对此地也还不熟悉。不如我带你去都城里转转可好?”
陈凡那还不肯,忙一口答应,与周瑜相搀而起,勾肩搭背地就朝殿外走去。
可当他刚跨出门槛,站在殿外台阶上时,却硬生生呆滞住了。整个人如遭雷劈,惊骇的望着远方……
周瑜府邸依山而建,居高临下,整个都城风貌尽收眼底。
这并没有什么可奇怪的,奇怪的是一座矗立着海岸线、直入霄汉的巨型钢结构灯塔。
若说这个时代冶炼技术超前,与历史课本上记载的,有那么一丁点差异的话,陈凡也不会如此呆滞。他所惊骇的,并不是塔本身的钢结构材质,而是悬浮其上的,那一枚硕大的三菱锥宝石。
宝石通体晶莹剔透,散发着璀璨而柔和的蓝芒,即使相隔数里之远,其绚丽依旧清晰可见。
“是历史搞错了,还是自己穿错了?”
陈凡整个人都懵了,完全搞不清状况。
周瑜见陈凡突然愣在原地,也有些困惑不解,但顺其目光望去后,顿时也就明白了,微微一笑,介绍道:“小凡呀,那是我吴地的‘月之塔’。怎样,不丢人吧?”
周瑜显得很自信。
他本以为陈凡就算不惊叹,也该虚与委蛇的奉承几句,哪知得到的却是一句:“那座塔叫月之塔?”
这下,周瑜彻底懵圈了,反问道:“小凡你家乡没有月之塔?”
“没有。”
“那你家乡用何种能源?”
“能源?”
陈凡一头雾水,想了想:“石油,天然气,煤炭?”
“哦?哦!——”周瑜也不知是真懂,还是假懂,带着陈凡下了山后,又钻入一辆豪华的马车。
车厢很宽阔,座椅也很舒适,就是道路有些颠簸,不像是柏油马路。但陈凡也没在意,他现在一门心思想理清楚状况,所以显得很沉默。周瑜也没打扰他,静静的在一旁闭目养神。
马车驶入都城后,四周开始嘈杂起来。陈凡挑开车帘,呆呆的看着道旁一闪而过的景致。车马喧嚣,人潮涌动,货郎沿街叫卖,店铺的伙计高声揽客。不愧为吴地都城,好一片繁华之景。
穿街过巷,自喧嚣中来,又自喧嚣中去,直到穿越整座都城,出了南门后,陈凡有点纳闷了:这不是带自己去逛街吗,怎么就出城了呢?
于是他问周瑜:“大哥,我们这是要去哪呀?”
周瑜挑了挑眉稍,露出坏坏的笑容:“今日高兴,带小凡你去个特别的地方!”
“哦、哦、哦——”
陈凡立刻明白过来,与周瑜相视一笑。
男人嘛,很多事情无需明言,大家心照不宣即可。
差不多半小时,马车停在了一片开阔地,四周都是参天巨木,树影葱茏,也没见着有什么庄园,或是行宫之类的建筑。
“到了?”陈凡有点憋不住了,问周瑜道。
“当然不是!”周瑜摆摆手,“一会儿会有人来此接应,小凡我们先下车等候吧。”说完,先一步下了马车。两人刚下马车,车夫立刻驱车离开。陈凡有点纳闷,但也没多想。
忽然间,不远处的密林似有窸窣响动,紧接着,一高一矮两个身影便慢慢走了出来。
陈凡借着月光看去,高的那个足有一米九,虽须发皆白,看上去年纪挺大,但一身腱子肉如巨石堆垒,很显然是个孔武有力的将军。
矮的那个身高还不及一米五,脸庞稚嫩,看起来只是个天真无邪的孩子。但不知是月夜朦胧,还是陈凡的错觉,那孩子竟满头银发,而且左眼似乎是赤红色的。
那将军倒还罢了,虽模样彪悍,但也没什么特别。可当这小孩刚一出现,陈凡总觉得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像是轻微的心肌梗塞一样。
而周瑜见到两人,立刻拉着陈凡,笑盈盈地迎了上去:“公覆,伯言,你们终于来了!”
伯言?公覆?
他细细思索,不禁瞪大了眼睛,暗思道:“公覆,那不是黄盖嘛!东吴名将,三朝元老,难怪看上去年纪挺大。而伯言,这个小毛孩,不就是日后火烧连营七百里,凭一己之力让蜀国名存实亡的陆逊,陆伯言?!”
天啊,自己要和东吴三大名将去嗨皮,简直让陈凡兴奋到爆炸,控制不住地想掏出手机拍张照,然后发朋友圈炫耀一番!
陈凡这边欣喜若狂,一旁的周瑜也乐呵呵的开始介绍。不过身前二人却一脸凝重,似乎并不想认识陈凡这个陌生人的样子。
而正当周瑜口若悬河地叙述着他与陈凡如何相识,又如何成为生死弟兄的时候,陆逊却冷冷打断了他:“公瑾,适合而止吧,我来这,可不是听你废话的!”
他话音刚落,就见黄盖毫无征兆的一个闪身,下一秒就诡异的出现在了陈凡身旁,随后举起蒲扇般大手,以掌为刀,狠狠地劈向陈凡的后颈。
事发突然,陈凡甚至来不及反应,只觉一阵剧痛,整个人如遭电击般,眼前一黑,瞬间栽倒在地。
而这个时候的周瑜,也已撕去那一如既往的和善,换做一幅阴冷模样。
“这就完事儿了?”黄盖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瞧了瞧扑在地上的陈凡,显得有点难以置信。
陆逊走到陈凡身旁,蹲了下去,双手抱膝看了好一会,随后又从地上捡起一根枯枝,戳了戳陈凡的屁股,站起身后,他摸着下巴,表情十分严肃。
“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他问周瑜。
“先看看再说。”周瑜微笑看着陆逊。
陆逊有种超乎他年龄的成熟,显得很冷静。他抬起左臂,轻摇了下戴在手腕上的一只暗银色的金属手环。恍惚间,手环仿佛被激活了,皲裂出了幽蓝的光丝,随后光丝汇聚成一点,又如蝌蚪般一跃而出,在他身前炸散成了一组硕大的全息影像。
影像的中心是一个动态的DNA双螺旋结构,黑白两条基因链交织盘旋,缓缓转动着,而在基因链上,还吸附着密密麻麻的细小光点,如同会一个个呼吸的孢子。
围绕着基因链,则悬浮着大大小的卡片状光幕,光幕中是一些错综复杂的数据和图表,似乎是对基因链的一种分析和注解。
“自己看吧。”
放出影像后,陆逊便低下头,背负双手,一幅置身事外的模样。
反倒是黄盖走上前,瞪大了虎目,饶有兴致的研究着,也不知他究竟看得懂,还是看不懂,反正挺像那么回事儿。
周瑜自打成像的那一刻,便紧锁眉头,目不转睛地盯着那缓缓旋转的基因链。时而伸手放大或缩小影像,时而又点开光幕中的数据查看,脸上的表情捉摸不定,像是有点困惑,又像是有点匪夷所思。
良久,周瑜终于忍不住了,猛一挥袖,身前的影像顿时化作细碎荧光,暗淡消散。
“你确定这是他的基因样本?”他难以置信地看向陆逊。
“难道你还能找出第二个?”陆逊微笑反问。
这次,换做周瑜低下了头,一脸阴沉的不再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周瑜竟自个儿轻笑起来,随后他走到陈凡身旁,目光冰冷的俯视着,倏尔嘴唇翕动,说了些什么,旁人无法听清,因此不知他究竟是在说给陈凡听,还是仅仅在自言自语……
三天后,东海,蝙蝠岛。
一辆囚车行驶在崎岖的山道上,囚车中一共五名囚犯,皆赤裸上身,仅穿一条破破烂烂的麻布裤。其中四人背靠铁笼,颓然瘫坐,唯独一少年一动不动的趴着,脸埋在了满是污泥的茅草中,不知是死是活。
这个少年便是陈凡。
“老大,你说这小子是不是死了?”
囚犯中一名身材瘦小,面容猥琐的瘦猴显然与身旁的秃眉大汉认识,观察许久后,他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发问。
“放你娘个屁,死了不早扔海里了,还留着干嘛?!”秃眉大汉洋洋得意,似乎对自己的判断很是满意。
“那倒是,还是老大英明!”
“两位就不能安静点么。死到临头还不知道,也真难为你们。”说话的是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先前他一直闭目养神,直到听见瘦猴和秃眉大汉一直喋喋不休,他这才缓缓睁开眼睛。
“嘿,你个老家伙,我……”
瘦猴摩拳擦掌就要上去干,哪知话没说完,却被秃眉大汉一巴掌抡翻在地。
秃眉大汉虽一看就是个三教九流的莽夫,但却比瘦猴聪明多了,老者先前那番话显然另有深意,他又怎会听不出。
可就当他想开口询问的时候,另一个蓬头垢面,体形魁梧的囚犯,却突然发了疯似的大喊大叫起来:
“三娘!月儿!我对不起你们啊!——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
他一边疯狂的呼喊,一边还用头猛撞身侧的铁门,直撞得头破血流,整个囚笼嗡嗡作响。
囚车旁护行的一名解差见此,二话不说,抽出腰间钢刀,照准了疯子的心窝就是一刀。
死尸栽倒,整个囚笼顿时变得鸦雀无声。
直到过了很久,那秃眉大汉才忍不住开口:“我们不过是发配,怎么就……”
话未尽言,他再也不敢往下说,因为先前那杀人不眨眼的解差,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怎么就动不动杀人对吗?”老者冷哼一声。
他似乎完全没有在意,无论是身旁解差的目光,还是身前凄惨的死尸。
秃眉大汉此时已如惊弓之鸟,只是略微眨眨眼,算是回应。瘦猴就更别提了,自始至终抱着脑袋缩在角落,连个屁都不敢再放。
“生未必是福,死未必是祸,在这人间炼狱能如此痛快的死去,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老者说着伸出手,挑开了死尸蓬乱的头发,瞧清楚面容后,他忽地笑出了声:“哟,仁兄原来是你啊……”
“你认识这死鬼?”秃眉大汉轻咳一声。
“瞧你那怂样!”老者几乎是用吼得,随后扭头对上一旁解差玩味的目光。“五头猪就剩了四头,怎么着,再死一头你能交差?”
这句话似乎戳中了解差的心思。果然,那解差冷冷一笑,按辔徐行,催马跑到囚车前面去了。
等解差离开,老者这才转回头,似笑非笑地看着秃眉大汉:
“此人乃荆州牧‘裴震’,你说我认不认识?”
“什么!他就是裴震?那位鼎鼎大名的镇东将军?”裴震之名如雷贯耳,秃眉大汉又怎会不知。况且他本身也是江夏郡人,虽落草为寇,与官府为敌,但对这位镇东将军,他还是打心眼里佩服的。
“将军怎么了,也不过是凡夫俗子罢了。自持有些功劳便口无遮拦,如今落得如此下场,也该他的!只可怜了他的妻女,无端端被送去了教坊司供人肆意淫乐,难怪他心灰意冷,一心想要装疯求死。”老者看似言语不善,但话里话外却满含惋惜之情。
“他是装疯的?!”秃眉大汉不可置信地看着身前早已冰凉的大将军。
“不装疯求死,难道还活受罪不成?”老者反问,虽然他总是言辞戏谑,但饱经沧桑的双目中,却暗露出深深的绝望。
“前辈,这究竟是哪?”秃眉大汉被老者说得心里发毛。
“蝙蝠岛。这里的蝙蝠只吃人,不论生死。有多少只蝙蝠,就有多少个死人,这就是蝙蝠岛。小兄弟,你懂了吗?”老者抬手指了指天空。秃眉大汉仰头望去,就见青天白日,艳阳高照,数以万计的蝙蝠自高空盘旋,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秃眉大汉是真害怕了,感觉头脑发胀,身子发飘,整个世界天旋地转的。
就在这时,始终趴在茅草上的陈凡突然抽搐了一下,随后摇了摇头,强撑着爬了起来。
“这是哪?我怎么会在这?”陈凡一脸迷茫。
没有人愿意回答他的问题,每个人都显得很沉默……
一个月后,蝙蝠岛矿区南郊。
陈凡站在高高的悬崖上,目光空洞地遥望着远方。他蓬头垢面,满身伤痕,沐浴在柔和而美丽的夕阳下,显得那么的格格不入。
陈凡身侧有俩人,一个活人,一个死人。
死人被开膛破肚,平静的躺在地上;而活人蹲在死人身边,正大口大口地撕咬着死人身上干净的肉。看得出活人很饥饿,因为他吃得又快又急。
活人边吃边撕心裂肺的哭了起来,突然又呆呆的看着天边的夕阳微笑。“下辈子,我不想再做人了。”
现在,悬崖上只剩下站着的陈凡。
夕阳西下,最后一抹余晖消失于天际,陈凡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想要不这么死,就得换个活法。”
回到矿场营地,一天仅有的食物早已被抢夺一空,没有人会为他留下丁点,哪怕他是受命去处理死尸的。
关于这点,陈凡早就习以为常,于是他从怀里掏出一只捡来的破碗,跪趴在了满是污泥与砂石的土地上,借着微弱的月光,开始一点一点地寻找活下去的希望。
在蝙蝠岛,人不如狗。
狗一天有两碗狗饭,人却只有一碗菜粥。一天的高强度劳作,一碗菜粥远远不够,想要生存,就必须抢,或者,祈求施舍。
监工老爷们的字典里没有施舍二字,唯一能施舍给你食物的,只有那些站在金字塔顶端的囚犯。
你将他们奉若神明,跪在他们脚下,双手奉上你的菜粥,他们心情好,就会给你留下一半。这一半无法让你吃饱,但却可以让你活命,并且,你可以吃得很舒坦。如若不然,你非但连一粒米都吃不到,反而会莫名其妙的在睡梦中死去。
陈凡在来到矿场的第一天,就发现了这个铁律。于是他毫不犹豫地跪倒在一个疤脸男的脚下,并献上了自己的菜粥。
可他并没有得到应有的施舍,换来的仅仅是一只空碗。因为他不够强,没有利用的价值。这是个没有规则的地方,拳头是唯一的出路,只要你的拳头够硬,够狠,就能活得更久。
搞明白这些后,陈凡无意再去祈求施舍,当然,他也没有争夺的资本。于是他另辟蹊径,寻找到了另一个新的办法——拾遗。
虽然那些米粒菜渣散落在了砂石泥土中,但只要他够仔细,够认真,时间长了,也总能搜集到一小碗。有时候运气好,他甚至还能找到一些蚯蚓蚂蚁之类的荤腥。
现在,陈凡怀里放着破碗,背靠一棵巨大的榕树,用手抓起碗中那些混着泥沙的饭菜,一点点的往嘴里送。
他吃得很艰难,但脸上却没有丝毫痛苦的表情,因为他在思索,终于想出来一个新的活法……
旭日东升,陈凡被阳光唤醒,悠悠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竟在榕树底下睡了一夜。不过比起充斥着骚臭、腐朽的草棚,这已经算是很好的休憩之地了。
陈凡扭了扭僵直的脖子,强撑着站了起来,肚子饿的咕咕直叫,眼前也有些发黑,这是身体到达零界点的信号,再继续这样下去,恐怕自己也将变成一具尸体。
蝙蝠岛山峦绵延,每座山峰都被改造成了矿区,四面都是悬崖峭壁,唯有一条防范森严的山道可以下山,所以到了晚上,根本无需监工或守卫看护,也正因如此,陈凡才能安然的拾取饭粒,以及露宿野外。
不过,一到天亮,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随着三声钟鸣,监工和守卫们陆陆续续上山,而囚犯则一个个垂头丧气的自草棚中走出,聚集到营地前一片宽阔的空地上。
这些囚犯将以十人一组,由各自的监工引领,带去相应的矿洞,随后再经由升降机,被运送到万丈之下的深海,进行开采工作。
他们所采集的,是一种蓝色的晶状体宝石,这里的人称之为“海洋晶石”。
陈凡并不知晓这些宝石的用途,更不知其价值所在。他只知道,无论老弱病残,每天都必须挖满一竹篓的“海洋晶石”,否则就连一碗小小的菜粥都得不到。
许多囚犯死在了地上,而更多的,则深埋在了海底。那是一个去过一次,就永生难忘的世界,充斥着腐朽和枯骨,幽暗得让人绝望。
陈凡混在人堆里,目光四下搜寻着。他在一个或许可以改变他命运的人。
在一间单独搭建的草屋前陈凡找到了他,那人自草屋中走出,伸了个懒腰,看上去三十岁出头,并不很高大,但却十分健壮。
与其他囚犯不同,他有衣服穿,虽然只是件短袖布衣,但已经很特别了。而更特别的,是他没有走入人群,而是径自走向一辆停在矿场外的囚车。
他走到囚车旁,一位监工甚至还殷勤地为他开门,他这才慢悠悠地钻入铁笼,仿佛上的不是一辆死囚车,而是一辆华丽的马车。
现在,马车离开了,陈凡也收回了目光。
营地前的空地上已经摆好了一张张破旧而油腻的长桌条凳,囚犯们各自背着竹篓,排起了长长的队伍,随后一一交付矿石,以换木桶中那些黏稠发臭,却又让人垂涎欲滴的菜粥。
因为弱肉强食的规矩,陈凡排在队伍的最后。
过了许久,那辆囚车回来了,男子平静地盘坐在里面,看上去有点疲惫,身上也或多或少带着伤,不过眼神依旧坚毅而犀利。
囚车驶入营地,在所有囚犯的注视下,男子下了车,径直走到一张专为他准备的长桌前。坐下后,男子开始享用起桌上的食物。
他的食物同样特殊,而今天更是多了一壶酒,一块巴掌大小,七分肥三分瘦的,浓油赤酱的烤肉。
肉,在这炼狱般的矿场是无法想象的,就好比茫茫沙海中的珍珠,勾引着所有囚犯嫉妒而渴求的目光。
但历来无人敢对此有任何非议,甚至连接近男子的勇气都没有。
可此时此刻,一个端着发臭菜粥的陈凡,竟一步步走向男子,并堂而皇之地坐到了他的对面。
“为什么你有肉吃?”陈凡将自己的菜粥摆上桌,用一种平静的口气质问。
男子无动无衷,仿佛什么也没瞧见,什么也没听见,他依旧低着头,自顾自津津有味地吃着。
“我只想知道为什么?”
陈凡表面故作镇定,但内心却已紧张到的极点。
“因为我做到了你们做不到的事,所以我有肉吃。”男子显得很轻松,一边吃着手里的烤肉,一边回答陈凡的问题。
“什么事?”陈凡追问,眼睛紧紧盯着那块滋滋冒油的烤肉。
男子吞下了整块烤肉,抹了抹油腻腻的嘴巴,终于抬起头,对上了陈凡,“你叫什么?”
“陈凡。”
“陈凡是吗。”男子点点头,“可以,我给你个机会,如果你能接我三拳还能站起来,以后你也有肉吃。”
“一言为定。”陈凡笑了,笑容很柔软,但目光却前所未有的坚定。
男子点点头,倏尔站起身,扭了扭脖子后,又望定陈凡:“对了,我叫太史慈,待会儿你下了阴曹地府,记得报我的名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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