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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而来的曙光

花裤衩狙击手 著

美文同人连载

三个发现了虫洞的宅男偶然得到了一个虫洞,他们并没有进行他们的小规模多次双向穿越,反而组织起了浩浩荡荡的一群乌合之众,急匆匆地登上了一条近乎报废的万吨轮。不过新世界并不是那么友好的,什么会在这里等待着他们呢?

主角:   更新:2023-08-07 23:3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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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的美文同人小说《穿越而来的曙光》,由网络作家“花裤衩狙击手”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三个发现了虫洞的宅男偶然得到了一个虫洞,他们并没有进行他们的小规模多次双向穿越,反而组织起了浩浩荡荡的一群乌合之众,急匆匆地登上了一条近乎报废的万吨轮。不过新世界并不是那么友好的,什么会在这里等待着他们呢?

《穿越而来的曙光》精彩片段

这个故事的主人公或者主人公之一叫做杜彦德,他是个生于七十年代最后一年的人,好歹算是赶上了七零后的最后一班车,但是由于时段又太尴尬,最后弄得八零后说他太老,七零后说他太年轻,反倒是被夹在七八十年代之间很不爽。从小因为体质问题,从出生起就一直体弱多病,因为是独生子,算是赶上了计划生育的好政策,从小到大的医药费算是都报销掉了,享受到了国家对独生子女的关怀。后来家里觉得让他这么继续当着药罐子不是回事,八岁时被送去练武术,尽管学的都是表演型的武术,在学校一直都是被各种欺负的对象,而所学的各种表演型的武术却被家里当成各种可炫耀的财富而被要求在各种地方表演。当武术练到第八年的时候因家里的要求被强制学习柔道,仅仅三个月,十多年的排骨上面立刻排满了各种脂肪,从豆芽菜生生变成一颗土豆的变化让他从此憎恨日本如同死敌。他身高普通,相貌普通,经济状况普通,混到部队里又被各种改造折腾了三年,回到家后无所事事一段时间后借了大学扩招的东风,好歹最后也成了个大学生,不过当故事发生的时候,他已经完全记不清楚各种跟自己工作毫无牵连的课程了。好在从小被母亲填鸭式地练习了多年的文笔,好歹靠张能说会道的嘴骗了个“嫁错郎”的妹子当了老婆,又有了个可爱的女儿,倒终于不需要每年庆祝“”了。

杜彦德的工作是一件很简单的如同流水线一样的工作,就是用研磨机把油茶籽碾碎出油然后送到下一个工序,其简单的程度令人发指。如果不是偶然厂里的计算机出现各种问题需要他去援助一下的话,大多数时候他都会怀疑自己是不是没必要去把三年时间花在大学里,当然,除了每个月工资条上那一条“学历补贴”之外。

故事发生的这一天,他没有上班,工厂因为机械故障而不得不停工。这几乎是操作工们最开心的时候,因为当维修队的同志们在辛勤维修机器的时候,他们就能够找到各种机会休息甚至于直接带薪休假一天。往往这个时候当班的弟兄们就会成群结队离开工厂到不远的商业区去逛一逛。

杜彦德有辆摩托车,所以在这个不禁摩的城市里倒也是个很不错的交通工具,只要不去发狠飙车,倒还是非常安全和便捷的,此时的他,正搭着两个同班的同事向商业区方向行驶着。

他身后是杨铭焕,个子中等,身材比较苗条,摩托车奔驰时吹来的风正吹得他的头发飘扬起来,不时还用手背擦一擦眼角被吹出来的泪水。他原本是某大学计算机系毕业的,因为计算机教育在后来几年的各种大学中被广泛开展,以优异成绩毕业的他也没能找到一个好工作,在一个电池厂坐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流水线后,最终他选择了进入这个茶油厂工作。杨铭焕的身后坐着的是比较壮实,比杨铭焕略高一点的孙文彬。孙文彬是某农大毕业的高材生,原本是抱着完全的理想进入的大学,立志于成为像袁隆平一样的农业专家,但是后来还是被中国人口的可怕基数所掩盖,最终因为大学中参与水酶法茶籽油计划而进入这家工厂成为一个班长。

此时的三个人正要去商业区中心的农业银行去取款,随后到附近的某个快餐店吃顿饭接着去逛逛街,虽然三个男人一块逛街总有点让人侧目,不过既不勾肩搭背又不拉手倒也还显得正常不至于总让旁边的人往“基佬”方面去联想。

摩托车在奔驰了五分钟后来到了银行门口,杨铭焕和孙文彬在下车后就快速跑向取款机,而杜彦德却不得不找地方停放摩托车。一边停车的他习惯性地向四周打量着情况,银行前是一条宽约五米的人行道,因为被各种停上来的汽车排得满满的而很难找到停放摩托的地方,北面七八米的地方有几个小摊正摆在人行道上,稍远点的地方一个城管队员正坐在一个咨询台后面休息。紧接着一个不太寻常的事情引起了他一瞬间的注意,一辆黑色的桑塔纳小轿车正停靠在路边,车窗上贴着防晒膜而无法让人看清车内的情况,只能隐隐约约看见三四个人坐在里面一动不动,虽然现在是不太热的阳历六月,但是在太阳的直射下坐在一辆黑色的小轿车里绝对不是让人身心愉快的体验,更何况小轿车还是处于发动机停转的状态下。

“也许是在等人吧。”杜彦德自言自语一句,小心地把车倒退着停进摩托车停放区。此时不远处一辆黑色的装甲运钞车正缓缓驶向银行正门,看到这个情形的杜彦德心底里突然涌起一种奇特的感觉,他突然觉得桑塔纳里面坐着的几个人是来打劫运钞车的。想到这里的他不由得耸肩一笑,心里暗骂一句“都市小说看多了”然后开始锁车。

他锁车的过程并不繁琐,因为车上已经安装了一个GPS定位系统,就算是被人开走了也能很快定位并且报警寻求帮助,所以他干脆连大锁都懒得锁,在周边一大堆的大锁中,这台没有大锁的踏板摩托车显得格外的显眼,当他顺手关掉了给火花塞的供电开关,然后起身走向银行。此时的银行里一大群人正在排队在柜台前处理业务,杨铭焕和孙文彬各自在一台取款机前处理着业务,看到他走过来,杨铭焕还朝他招了招手。

身后的运钞车倒退着靠近银行门口,当杜彦德走上银行台阶的那一瞬间,正好运钞车打开车门,两个手里提着霰弹枪的保安从后门走下来,然后一名工作人员提着两只装钞票的箱子走下车了。杜彦德习惯性地侧头看着这些人在井然有序地执行着他们的动作,一只脚踏上了台阶。突然间他余光瞟到了那辆桑塔纳,就在这一瞬间,他的血液几乎都凝固了。车上正在下来的两个人竟然都戴着三孔面罩,这比较炎热的六月天里带着面罩出门,总不会是为了给面部保暖了。

愣在当场的保安也于第一时间发现了这两个戴着面罩的人,但是因为这个城市从来没有发生过银行抢劫案,他们松懈的神经一时间没办法绷紧起来,押钞的保安还犹豫地试着把手里提着的霰弹枪转为持枪姿势。与此同时,随着“砰”的一声枪响,在车里的人向着还在犹豫的几个押钞人员直接打出了一枪,白色的硝烟顿时喷了出来,由于没有风,使得桑塔纳窗边被硝烟所笼罩。提着钱箱的工作人员如同被蛰了一下地跳了起来,手中的两个钱箱也掉落到地上。

正在走出门的杨铭焕被惊呆了,稍微愣了一秒钟后才醒悟过来,连忙一个侧身缩回了银行里面。杜彦德则反应更快一点,在看到黑面罩的那一瞬间,就三步并作两步直接蹿进了银行大门,侧身靠在墙边继续观察着人行道上的情况。

此时,旁边的群众才从枪响中醒悟过来,一时间吓得软了腿跑不动道在地上连滚带爬的,甩脱了高跟鞋光着脚跑的,还有几位明显腿脚不太好的老人也连忙向这条人行道两头赶紧走开去。不远处的小摊被惊慌的人群推翻了,摊主也顾不得收拾被撞到地上的货品,向着远处撒腿就跑。原本坐在不远处咨询台后的城管队员也紧张得一蹦三尺高,在冲上来和退下去中犹豫了几次后,最终还是选择了提着大盖帽退向远处。路边的摩托车和自行车也被惊恐的人群碰倒了一大片。

“还好我的车没被碰翻。”杜彦德正自言自语间,取款完的孙文彬正慢悠悠走过来,在杜彦德和杨铭焕的肩膀上一拍,“靠,你们两个在这里干什么?外面放花炮么?”

杨铭焕连忙一把就将孙文彬拉到墙边指着外面说道:“外面在抢银行呢,别出去。”

此时被打中的工作人员才“嗷”的一声叫出来,他右手捂着屁股连蹦带跳地在一个押钞员的搀扶下退入大厅,而另外一名押钞员连忙举起霰弹枪冲着桑塔纳扣动扳机,却发现还没有上膛,连忙抽动护木给霰弹枪上膛。就在这一瞬间,冲在最前面的黑头套已经把手里那支丑的犹如抗战边区使用的单打一火枪对准了押钞员。随着“砰”的一声巨响,一枚丑陋而带着锈迹的铁珠穿透了押钞员的左肩又击穿了银行门口的玻璃门然后直接落在了铺着瓷板的地上。押钞员“哎呦”一声翻到在地,手中的霰弹枪也随之掉落在地上。黑头套快步上前捡起霰弹枪,对着玻璃门就是一枪打得玻璃哗啦一声掉落一地,接着继续上膛对着大门,另外跟着的黑头套也冲上来,提着两个钱箱就跑上了汽车,接着拿着霰弹枪的黑头套也一边快步退向汽车同时一边还警戒着大厅门口。大厅里的押钞员一看黑头套们已经抢走了钱箱,情急之下推开没有被打坏的玻璃门冲了出去对着桑塔纳连开两枪,不过除了在桑塔纳的车门和车尾打出不少的小洞之外一无所获,甚至连没有降下去的车窗玻璃都没有打碎。还没有上车的黑头套连忙冲着押钞员扣动扳机,不过因为枪里本来就只装了一发子弹,心知情况的押钞员毫不畏惧地上膛坦然面对着黑头套手中的空枪。不过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能托大,尤其是面对有武器的匪徒的时候……发现没有子弹的黑头套毫不犹豫地把霰弹枪往地上一摔,从后背又抽出一支丑陋的单打一火枪,对着脸上露出紧张神色的押钞员直接扣动了扳机。“砰”的一声枪响,浓厚的硝烟顿时包裹了开枪的黑头套和身后的汽车,圆圆的铁弹穿透了押钞员的肩胛骨飞过被打碎的玻璃门,击中了墙上的瓷砖,然后在坚硬的瓷砖上被砸碎,在众人没有把注意力放在银行里的时候,一个圆圆的细圆环从破碎的弹头中被弹了出来,滴溜溜地一直滚到了杜彦德的脚下。

随着一阵微风吹散了笼罩着的硝烟,不远处的抢匪已经把钱箱拿上了车,最后一个黑头套也快速钻进了轿车里,汽车在慌乱的人群的围观下喷出一股清烟绝尘而去。银行的工作人员连忙围上来开始帮助三个受伤的押钞人员,杜彦德抬腿向前准备提供帮助,却觉得脚底似乎有个什么东西硌了一下鞋底,他连忙低头一看,一个没什么光泽的黑色小圆环正躺在他的脚下,他顺手捡起这个小圆环塞进不在意地塞进口袋,上前开始协助起来。

三个人走出被警察用封锁线胶带几乎缠了一圈的银行时已经是中午时分,留下了电话号码后,三个人才离开银行,直接走过城管队员坐镇的咨询台后进入旁边一家洋快餐店。

“德哥,好像你刚才捡了个什么东西?”杨铭焕一边啃着汉堡一边问道。

杜彦德点了点头,把那个小圆环从口袋里掏了出来放在桌面上。“就是这个东西,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

“这肯定不是戒指。”孙文彬拿起了这个圆环,“对于人的手指而言,这个做戒指内径太小了,而且边框也挺厚的,也许是刚才那扇被打坏的玻璃门上的什么部件吧?”说着孙文彬顺手就把圆环放回桌面上。

杨铭焕好奇地拿起来,在鼻子前嗅了嗅。“这肯定不是玻璃门上的部件,一点润滑油都没有,也没有润滑油的味道,反而是一股硝烟味很浓,不会是那些火枪子弹里面的吧?”

“子弹不会用圆环吧?”杜彦德也好奇地接过这枚圆环,“要是子弹用圆环,那么发射药气体直接就泄漏了,而且圆环就算飞出来受空气阻力影响也是很不规则的,弹道都无法预测,不会有人用圆环做弹头的。”

“也不一定,也许是在做子弹的时候被熔到弹头里面的呢?刚才不是听警察说还有一发子弹打在墙上都碎了,碎片都找不全么?”杨铭焕说着抓住了圆环,而杜彦德却没来及放手,于是圆环就被两侧同时施加压力拉了一下。

这一拉,这个比指甲盖大不了多少的圆环立刻变成了一个二十多厘米内径的大圆环,并且组成圆环的材料直径并没有被拉细,这个神奇的现象让三个人不由得目瞪口呆。

“这……这肯定不是地球上的材料。”结巴了一下的杜彦德立刻把圆环又缩小到了原来的大小,连忙收回口袋,“咱们该干嘛干嘛去,回去宿舍再研究。这里不安全!”

三个人连忙左顾右盼一阵,好在今天是周二,即使是中午的吃饭时间,快餐店里也是稀稀拉拉几个人而已,玻璃墙外来来往往的人群也没有谁注意到刚才被拉大又缩小的圆环。

下午五点多三个人才回到宿舍,这件宿舍只有他们三个人一起住,一进宿舍门,杜彦德就把圆环给掏出来了,试了试拉开和缩小,不需要使用多大的力气就能轻松地实现。

当圆环拉开到30厘米左右直径时,圆环里面就会出现一个蓝色的光圈,光圈发出幽幽的蓝光,把三个人的脸照得煞白。

“这是虫洞?”杜彦德不由得好奇地问道。

孙文彬连忙打开电脑,查了查虫洞的资料说道:“虫洞(Wormhole),又称爱因斯坦-罗森桥,是宇宙中可能存在的连接两个不同时空的狭窄隧道。虫洞是1930年代由爱因斯坦及纳森·罗森在研究引力场方程时假设的,认为透过虫洞可以做瞬时间的空间转移或者做时间旅行的作用。由阿尔伯特·爱因斯坦提出该理论。简单地说,“虫洞”就是连接宇宙遥远区域间的时空细管。暗物质维持着虫洞出口的敞开。虫洞可以把平行宇宙和婴儿宇宙连接起来,并提供时间旅行的可能性。虫洞也可能是连接黑洞和白洞的时空隧道,所以也叫\
显示屏中的摄像头实时显示着图像被丢进了虫洞里,但是出乎意料的是,虫洞不仅吞掉了摄像头,好像也同时吞掉了视频信号一般,显示频中什么都看不到,完全是黑漆漆的一片。

“我去,我摄像头不会就这么没了吧?”孙文彬急忙拉着USB线把摄像头又拉了出来,就在摄像头被拖出虫洞的那一瞬间,屏幕上又奇迹般地显示出拍摄的图像来。

“这是怎么回事?”杨铭焕好奇地接过摄像头又一次抛入虫洞中。

如同之前的状况,摄像头一进入虫洞的那一瞬间就失去了画面,重新恢复到了刚才黑漆漆的状态。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摄像头不能传输画面?或者进入虫洞就是黑的?”孙文彬对于自己的摄像头充满了好奇。“要不老杜,把你的摄像头丢过去看看?”

杜彦德架不住孙文彬的鼓动,将自己的摄像头从显示器上拆下来,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丢进了虫洞。

毫无悬念的,显示器上依旧显示着黑漆漆的画面。“看来通过摄像头来获取那边的情况是不可能的了,但是又不能就这么过去看……我们该怎么办?”杨铭焕不由有点泄气。

“这个也许并不是那么麻烦,虫洞本来就是负能量和负质量才能保持开启的,这些东西要是屏蔽了电流的输入输出也不是特别奇怪的事情。”杜彦德稍微想了一下,立刻又冒出来个馊主意。“咱们用个手机开启拍摄模式吊过去,拍摄下来的东西在内存卡上总不会被抹去,这样应该就能拍下来了。我们只需要在这边重新打开看看就可以了啊。孙文彬,拿你的手机过来用下。”

“想都不要想!我手机才买了三个月,隔壁那个谁不是有个手机一直丢在那里没有用吗?你不会借来用用啊?”孙文彬对于老是被惦记着感到很郁闷。

于是几分钟后,一个被网线绑着的旧手机被开着拍摄模式放入了虫洞,过了一分钟后才被拉过来。

“我勒个去!对面居然是个大院子!”杨铭焕看着画面上红砖墙围绕着的后院,有花有草还有一个不小的水池。偶尔有几个看起来像是仆役的人在远处的门洞附近快速地走过,甚至没有时间向院子里张望一眼。

300万像素的图像拍摄得虽然不是很清楚,但是却还是比较清晰地拍摄了这个院子的大致情况,不过因为绕着好几圈的网线而晃动个不停的手机拍下的那晃动着的画面让三个人觉得头晕目眩的好一阵都不好过。

此时的三人面面相觑,发现一个虫洞绝对是科学界的一个里程碑,至少到现在为止也没有听说过哪里发现过一个真正存在的虫洞。但是在座的三个人不是物理学家,通过虫洞研究世间万象获取诺贝尔奖肯定没戏。要是作为重大新闻的话,三个人中间谁都不是媒体人,最多也就是新闻中的当事人。虽然作为虫洞的发现者也许会在某个豆腐块大小的新闻中被提及一下名字,但是就这样?

而且杨铭焕不无阴谋论地联想到,鉴于虫洞能够带来的冲击,这个虫洞甚至三个人的存在都可能会被掩盖……如同美国人一直认为自己国内有个五十一区……这样的话,虫洞倒是能够保存完整,但是三个人……恐怕就只能上西天了。

但是这是个多大的机会呢?一个有人有建筑物而且从仆人一闪而过的着装看来不会超过十九世纪的世界,这个机会有多大?

“我想也许我们能够拥有一个新世界。”杜彦德把虫洞一下缩小成圆环。

杨铭焕立即反对道:“那可不一定,虽然看起来建筑物比较古朴,但是也不能排除是保留下来的古建筑。虫洞这东西可不是咱们的科技能折腾出来的,既然虫洞能够连接那个时空和我们的时空,那么没准那个时空的科技水准会高于我们呢。”

孙文彬点了点头。“这个倒很有可能,不然的话真的没法解释虫洞的存在了,但是我们总得要过去看看才知道啊,不然的话只是在这边看着是找不到什么突破口的吧?”

三人商定后,决定当晚一起穿越,杜彦德找了一身常绿作训服套在身上,看着另外两个穿着一身短袖上衣牛仔裤的同伴不由得摇了摇头。他背起一个小的突击包第一个穿过了虫洞。

杨铭焕跟着他钻过了虫洞,最后的孙文彬在胸口画了个十字,口中默念了一句:“但愿时空管理局批准这次行动,愿穿越的前辈们保佑我们!”然后义无反顾地钻过了虫洞。

………………………………

“大当家的,这个寨子里的东西应该很不少吧?”一个独眼龙跟身边的一个穿着像是个大头领的人说道,“你看这外面的家丁都有这么多,寨子又大,应该差不到哪里去。”

大头领笑了笑道,“你这个家伙只有一只眼睛,也能看得这么准么?”

“那当然,大当家的,”独眼龙笑着回答道:“这个黄家大户有几两银子,小的就是一只眼睛也能看出来啊。这都围了三四天了,这家寨子的主人就算不投降,也要出来求和的。”

独眼龙的话让大当家暗暗点头,面前这个寨子是一个叫黄石的大富商的,听闻黄石在京城皇宫里有个丁公公做靠山,在这明州城里做着通洋贩私的买卖。这次自己带了一千多人的海盗上岸来就是来找黄家的晦气的。

黄石此时正站在寨墙上,满面愁容。他祖父一代就在经商,后来到了这明州城发展,他接手家产之后几经周折的居然找上了皇宫里的靠山。不过这靠山说是皇宫里的丁公公,却也让他颇觉不爽。自打找上了这条线,丁公公几乎也没给过自己什么帮助,只是弄了块腰牌,在一般的胥吏蓄意为难时可以拿出来吓唬吓唬,对于明州城里的巡抚大人来说可是一点用处也没有。相反,丁公公虽然忙没帮上什么来,可是要钱的胃口可丝毫没有少了去,一年三节都要从黄石的生意里分钱,而且时不时就要派个小太监到这明州城来要求黄家投效。这投效可不是几百两就能满足的,每次黄石都要颇为肉痛地偏偏还要满面欢喜地奉上一千几百两银子。

但是黄石也知道这丁公公虽然在大内里是个靠边站的角色,跟此时横行朝野的九千岁比起来简直连毛都算不上,听传言还说丁公公此时还不是九千岁阵营中人,已经被人排挤得不像样。但是丁公公那边还得投效,要是哪天连丁公公也倒了,自己家里这通洋贩私的罪名立马就会被办成铁案,东厂的番子马上就会来撞门。要是遇上黑心的给自己安上个里通外国的罪名,就算不闹个满门抄斩,也得掉上几个脑袋才能算完,自己和丁公公也算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不过眼下他要担心的倒不是丁公公会不会在大内夺权,而是眼前的这一千多海盗。昨天自己刚刚做了一笔大买卖,他从明州乡下刚刚收了三千石粮食,转手就卖给了来收购粮食的迈德诺海商,中间直接就纯赚了三成,另外又出售了大量深受海商们喜爱的瓷器和丝绸棉布。迈德诺人是个海上民族,听闻是几百年前就因为某些事情不得不漂泊海上,他们因为早早涉足海上,因而熟悉海上生活和作战,渐渐开始称霸海上,垄断海运。

但是问题也在这里,这些海盗又是如何得知自己刚刚做成大买卖的呢?难不成是有内鬼?

他倒是不怕海盗攻寨,自己的寨子经营数十年,寨墙都是两丈高的砖墙,砖墙里面是夯实的黄土,外面又是用糯米汁浇筑,极其坚固,一般的海盗没有攻城器械的话根本就攻不破。自己虽然刚刚出售了三千石粮食,不过眼下寨子里还有至少六千石粮食,根本就不怕海盗的围困,更何况寨子里还有清水泉眼和甜水井,即便寨子里的庄客家丁们加起来超过六百人,这些粮食也足够负担所有人几年所需了。他此时唯一担心的就是内鬼,要知道不论是什么朝代,都有攻城的故事,真正要攻陷一座城池,没有超过守军十倍以上的兵力和长期围困根本就不可能实现,但是只要是出了内鬼,就算是城墙再高,再坚壁清野,被攻陷也是朝夕之间的事情。

此时黄石这几天来为此事担心不已,整天急火攻心,茶饭不思,嘴边都起了两个火泡,这几天都是下榻在书房中,连平时最宠幸的小妾也不去临幸了。府里上上下下都战战兢兢,唯恐自己那句话不小心冲撞了老爷被拖出去家法伺候。

今天这些海盗还是在寨外扎营,虽然他们的营盘不值得根本毫无章法,但是出城袭扰这种事情也只是在茶馆里听评书时听听罢了。真要让自己的家丁庄客们冲出去一通掩杀,他倒是知道自己的斤两,还是守好眼下这寨墙,免得被海盗买通了内鬼把这寨子给破了,到了那时候,可是哭都哭不及的。

此时已经二更天了,海盗围寨又有好几日了,这几天在寨墙上观察到不少海盗四出搜寻野味野果,可知这些海盗携带的粮食已经告罄,如果真要里应外合破寨,应该就是这两天的事情了。

此时突然听得后方一阵锣响,黄石愕然回头一看竟然发自自己的宅子后院里。此时后院里火把的光芒一阵闪烁,颇让自己觉得一阵头晕,不过没有起火,看来海盗内鬼纵火没能成功,他不由觉得一阵庆幸。

“老爷!老爷!”黄石听得寨墙后一阵急促的叫声,并且看到护院头目一路小跑地赶过来,明显跑得很急,在登墙的台阶上脚下打滑摔了两次这才爬了上来。

黄石有点心惊,自己这个护院头目平时做事颇为沉稳,很少有这种着急得连脚都走不稳的情况,他不由得转过身来看向这个护院头目。

护院头目身上倒是没有什么伤,也没有看到血迹,只是一路跑来大概摔了几下,有一些污渍而已。他不由得微微有些放心,“有话好好说!什么事情让你如此惊慌?深吸一口气再说!”这黄石虽然从来没有指挥过打仗,但是十几年商场打拼下来练就了一身临危不乱的本事,低声对护院头目呵斥道。

“老爷……”家丁头目深吸了一口气,“后院……后院里……来了三个海盗!”

“三个?”听到后院里来了三个海盗,黄老爷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他虽然不知道这三个海盗是怎么进入自己的后院,但是现在肯定已经被抓到了,既然没造成什么损失总是好事。不由得轻轻吁了一口气吩咐道:“三个海盗而已,就把你吓成这样,先绑起来丢到柴房里,明天早上再审问好了。”说完了气定神闲地挥了挥手,脑子里却转了好几道弯来。

眼下海盗正在攻寨,这三个海盗夜里造访自然不是来打生抽的,自己的这些家丁护院们看来干得不错,海盗还没有来得及纵火破坏就已束手就擒。不过既然能在这围寨的情况下深夜钻入自己的后院,这几个海盗的本事定然不差,按道理说纵火搞破坏应该是手到擒来的事情,难道他们和外面的海盗不是一伙的?

他不由得突然想起了自己在河口外巴鸡洲上的合作者邱德超邱老大,这个老大也是个海盗头子,但是和外面围城的海盗不是一路。外面的海盗来的时候自己也叫人去说了邱德超的名号,人家虽然略有忌惮,但是还是继续不管不顾的围城,莫非是丘老大得知了消息派人连夜赶来探知情况的?不过丘老大无论如何也不会把三个海盗深更半夜塞到自己后院来吧?他突然想起了听那些个和远洋海盗打过交道的海商们说起一些大帮里蓄养了不少的倭人异能舞者,来无影去无踪又能杀人于无形……

“老爷,”护院头目犹豫了一下,“这三个海盗着实有点古怪……小的们都不敢……贸然动手”

听到这话黄石也是吃了一惊,这个护院头目是他的同乡,从小几乎是看着长大的,他说不敢就只能说明这三个海盗肯定是很有威胁。要知道此时海盗在武国沿海经常登岸劫掠,就算是武国水师此时也是见到海盗大帮就退避三舍,如今就连明州城靠海一面的城墙此时也是因为长期遭到海盗的劫掠连南城门都封闭了。此时既然三个海贼无声无息潜入他的后院……莫非……“这三个海盗现在何处?”

“小的们已经用弓箭火铳围在后院,只是……”护院头目惴惴的抬头望了一下黄老爷又低头道:“小的觉得这三个人似乎没有歹意。”

“胡说!”黄石一时间气乐了,“没有歹意?没歹意深更半夜跑到我后院里来打生抽吗?”

“老爷,这三个人都没有兵器,其中为首之人还丢给小的这个。”头目稍微迟疑了一下,就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盒子。“他们还说了不少的话,但是小的听的不甚明白。”

黄石愣了一下,打量了一下就伸手接过了盒子,这个盒子外面光滑异常,摸起来就像瓷器的釉面一样顺手,并且还能反射一旁的火把光芒,但是边缘的地方粗糙,毛口一摸就让他知道这肯定是个纸盒。

他一边轻轻地抚着自己的长须自言自语道:“果然有些古怪。”一边小心地打开纸盒,里面是个反射着金黄色光芒的小筒,他好奇地用两根指头捏住小筒往外一拉,这一下让他吃惊非凡……

此时坐在会客厅里的三个人都有些紧张,不时地打量着身边站着的家丁护院。这些人身材都不高,最高的也不过一米五左右。而且大多身形瘦小,这些家丁护院们大多手里拿着短棍,有的在衣服下藏着铁尺短刃之类的武器,不过明显看得出来。

“刚才吓死我了。”孙文彬轻轻地深吸一口气悄悄拍了拍胸口。

“就是,老子被吓了个半死。”杨铭焕此时也是腿肚子悄悄发抖。

“少说话,他们把我们请到这里来还不知道是打什么主意呢。”杜彦德轻轻地说着,右手仍然放在裤口袋里,手中握着一把瑞士军刀,中间的十字螺丝刀向上打开,从拳头指缝中露出头来,如同一个拳刺一般。如果真的要是打起来,这个东西威力虽然不行,但是却能够立刻让被击中的部位失去战斗力。

这三个人的探险打一开始就遇到了真正的危险。杜彦德刚刚把虫洞收进上衣口袋拉好拉链就听得身后一阵风响,接着就是一阵狂吠,顿时就把三个人吓出了一身冷汗,腿都软了。幸亏杜彦德口袋里不知什么时候塞了一个辣椒素喷雾器在口袋里,情急之下掏了出来就像滋蚊子一样一通乱喷,顿时就把旁边几只倒霉的恶犬刺激得眼泪横流,只是闭着眼睛一通乱吠。其他没有中招的狗知道了厉害,也不再上前,只是在安全距离外狂吠。

这还没想好该怎么办,院子的红漆木门被推了开来,一下子十多个青衣家丁便涌了进来,手上刀枪棍棒齐全。远处的两个家丁还紧张地抓着弓箭,虽然这些木弓射程不过二十多米,但是三人自信眼前这十多米的距离里,是不可能像奇洛李维斯那样躲开箭矢的。远远看去拉得满满的弓上搭着的箭头黑漆漆的,不知道是不是生了锈,要是真被射中了,处理伤口都是件麻烦事。

紧接着后面又跟进来一个火铳手,他手里端着一支三眼铳,黑漆漆的铳口朝着这边,手上正缠着几圈火绳,把三个根本就没反应过来的时空旅行者围在了中间。

很明显他们在这个时空遇到的第一批原住民不是友善好客之辈,不好客也就算了,此时小命也在人家一念之间。且不说这连个刚从大学毕业不久的宅男,就算是当过兵的杜彦德也是第一次遭遇这种事情。

杜彦德平日里看各种历史武器资料甚多,对于三眼铳一直以来都嗤之以鼻,这种射程不过二十多米的武器威力简直不值一提。但是距离铳口不到十五米的此时此地,相比再烂的三眼铳照样能打得他们三人满脸花,一时间三人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幸亏家丁们对自己的狗颇为了解,此时看到这些平时凶神恶煞的恶犬只是摇头晃脑打着喷嚏在一旁乱飞却不敢上前撕咬,也不敢靠近。对峙几秒钟后,杜彦德倒是突然豪气胆边生,高举双手用普通话大声地说自己的是海外商人,误入后院,顺便就从背包里摸出了一瓶买了准备送老婆的假冒香奈儿香水连着盒子一起丢了过去,以表示自己毫无恶意。

倒是真没想到这瓶价格不到十五块的香水作用如此之大,这才一刻钟不到,三个险些成为枪下亡魂的穿越者突然就变成了座上宾。

“老杜,你在深圳打过工,你觉得他们的话是不是像广东话?”孙文彬仔细地听着家丁们之间在细细地交头接耳,转头低声问处于戒备状态的杜彦德。

杜彦德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么觉得的,如果是广州话,说明咱们还在地球上,也许是穿越时空了?”

“就是,你看外面那些家丁还是打着火把,桌子上又是摆的油灯,这明显是古代。”杨铭焕用嘴巴努了努桌上这盏乍看上去很像*故居里那盏黝黑的油灯悄声说道。

“那虫洞肯定不是这个时空的产物喽?”孙文彬耸了耸肩,好奇地盯着桌子上的油灯,灯芯上轻轻“啪”的一声爆开来,一小股青烟顺着热量向上升去。

此时的黄老爷被七八个家丁簇拥着走进了客厅,三个人之前被吓得慌乱了一阵,现在已经安定下来了,看到一个华服中年人闲庭信步走入这会客厅,不由得都是好奇心大涨,这可是如假包换的古代地主老财,在斗地主时代就已经销声匿迹了的阶层。顿时三双直勾勾的眼睛就落在了这个保养得白白胖胖的中年人身上。

黄石刚刚一打开盒子就大吃一惊,金黄色的小筒下面是一个完全透明的小瓶子,里面装着金黄色的液体,一根半透明的罐子从小筒下方一直延伸到透明瓶子的底部,并且还有一股浓郁而又好闻的香味霎时间弥漫了黄老爷的鼻腔,让他不由得有些陶醉。

他不是个没见识的土包子,这透明瓶子他倒是见过,早年迈德诺海上曾经贩过一些到明州城里,但是那些产自中大陆亚宁国的这些叫做玻璃瓶的东西远不如眼前的这个清澈透明,并且外形也是歪歪扭扭的,不如这个精致。他记得当时贩售玻璃瓶的迈德诺海上说过,这玻璃瓶就算是在亚宁也是奢侈之物,这三个海盗一上来就抛出一个玻璃瓶,还真够奢侈的。且不说玻璃瓶难得,里面的那些金黄色的液体香味扑鼻,自己不小心按了一下顶部的金黄色小圆筒就喷出了一点在衣袖上,居然这都小半个时辰了香味依然浓郁。如此好闻的香味,就算是专门买香粉的水粉店也没有闻到过。
黄老爷通洋贩私十多年,什么样的奇珍没见过,眼下且不说从未见过这么透明的水晶玻璃瓶,里面的那些液体的奇香也从来没有闻到过。他敏锐地闻到了银子的味道,既然那三个海盗不惜以重金示好,不妨也见上一见。不过为了防止这三个海盗暴起伤人,他特地从护院家丁中找了几个身手颇好的一起前去。

他刚刚走进会客厅不由就愣住了,这三个人定然不是海盗,明州城里是什么人都有的,且不说红毛人、昆仑奴,就是倭人他也见过不少,面前三个人的装束绝对不是海盗。海盗常年漂泊海上,披头散发基本上是他们的标志,眼前这三人的头发却丝毫没有。中间最壮实的那个人头发极短,就像个髡发的头陀一般,另外两个虽然头发稍微长一些,但是也不到一寸。衣服也很奇怪,那个壮实的身穿一身绿色的对襟长袖短衫,另外两人穿着的却是对襟短衫,裤子则是蓝色的粗布裤。这样的装束海盗中虽然是有,但是绝不会做得如此精致。

另外三个人丝毫不像常年漂泊海上的海盗那样营养不良又矮又瘦,其中就算是最矮的那个身高也有七尺有余,另外两个瘦点的足有八尺。再细看三人样貌,皮肤白皙,手脚也不粗大,显然平日里都是养尊处优的人。虽然三人显得有些紧张,但是丝毫没有半点卑微低下的感觉,举手投足之间充斥着自信。

黄石纵横商界十多年,可谓是目光如炬,偏偏这三个人的来路完全看不出来。而且此时这三人都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眼神中充满了一种热切和惊奇,不由得觉得甚是惊奇,为什么此三人看一个男人也如此?

他们三个盯着进来的中年人,看到他脸上表情变幻不定,觉得很奇怪。眼前这个地主老财看起来大概是四十岁左右,身穿一件绸缎制的长袍,身高约一米六,样貌平平,嘴唇和下巴上的山羊胡足有十厘米长,白白净净的面孔略有些发胖,和跟在他后面的几个又黑又瘦的家丁一比,简直就是鹤立鸡群。

黄老爷环顾一下,冲着坐在下首的杜彦德拱了拱手,“不知三位好汉如何称呼?”他其实根本就不知道三个人中间谁为首,但是眼下只有杜彦德的衣服是长袖的,作训服的下摆又比另两个的短袖衫要低,加上又被另外两个同伴拱卫在中间,姑且就认定他是三人中的头目了。

杜彦德点了点头,这下他算是放下心了,眼前这个地主老财说的虽然听不太懂,但是和普通话相去不是很远,让三人顿感亲切。杜彦德连忙操着普通话说:“我们三人来自海外,夜间不辨方向,误入贵宅,还请见谅。”

黄石虽然听的不甚明白,但是眼下是海盗围寨之时,虽然眼下感觉三人没有敌意,但是也不能排除威胁,就慢慢问道:“不知三位好汉来自何方?”

语言上沟通虽然还有些障碍,但是毕竟说的都还是有些接近的,于是几个人连写带比划地互通了姓名,杜彦德便问道:“我等原本是中华人士,在数百年前祖辈因大难而逃亡海外,在向南万里的一片大陆上开创了一片事业,距此已有数百年历史了。”

他不知道这个时空是不是真正的地球历史,话也不敢说得太满,只好在需要精确的年份上含糊其辞。

黄石迟疑了一下,“那么三位不是海盗了?”

“海盗?”杨铭焕有些不满地插话了,“我们怎么会是海盗?”

黄石不由用眼角瞥了一眼杨铭焕,心里暗道这海外之人真是没规矩,身为下人竟然也随意插话。

杜彦德不知道他心里想什么,只是照猫画虎地拱了拱手解释道:“我们不是海盗。不知黄老爷为什么会认为我等是海盗呢?”

黄老爷笑了笑,没有回答,只是继续询问他们的祖先之事。

杜彦德看黄石对之前自己说的没有什么异议,就继续瞎掰,说祖先们漂洋过海,在一片大陆上披荆斩棘,将一片蛮荒之地建立成为一片乐土,由于先辈怀念中华,便叫自己驾驶商船一路而来,看是否能回归故里。“我们的船只迷失方向,不得不在海边停靠,走路又迷失了方向,误入了黄老爷的后院,惊动了黄老爷,万望恕罪……”

黄石笑了笑,心里却是转过了几个弯来,他的寨子距离海边有十多里路,虽然自己修了一条小路直通海边方便跟迈德诺人走私货物,就算这三人是从这条路走来的,又如何能够翻过院墙钻到他的后院来?退一步说,就算他们喜欢抄小路翻墙进别人的后院,此时的寨子可是被海盗全面包围着的,他们是怎么从外面的海盗中走过进入进来的呢?

想到这里,他面上笑容突然一冷,在黄梨木茶几上重重一拍道:“给我抓起来!”

三人一愣,旁边的家丁们也是一愣,这不是说得好好的么?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啊?

不过既然老爷发话了,该怎么做还得怎么做,杜彦德前面的一个黑汉子立刻从袖子下面抽出一支铁尺,挥舞着对杜彦德冲了过来。铁尺是古人用来格斗的一种短兵器,大约是人的上臂长短,可以方便地被放置在袖子中隐藏。不过杜彦德早就看出了身边这些人都悄悄携带着武器,一开始就有所防范,连忙站起来欺身上前,左脚直接踩在这个身高不过一米五的黑汉子右脚脚踝内侧。

“哎呀,”黑汉子忍不住叫出声来,脚踝内侧是人的一大弱点,只要被重力攻击,就会导致人体倒向外侧。这个黑汉子毫不例外地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还没来得及抱住脚踝喊出来,就成为了后面几个跟上来的家丁们的绊脚石。

打翻了冲在最前面的人,黄老爷身边的护院头目也擎着一根铁尺跳了过来,护在黄老爷身前。他冲两边一挥手,他身后的两个家丁也抽出了铁尺冲了上去。

从一开始杜彦德就很害怕被人请到这里来然后被抓,因而特别注意了房间里的人数和所处的位置。此时从正门进来的人被堵住了,还得几秒钟后才能冲上来,但是左边黄老爷身边的两个家丁却是已经冲上前来了。

不过这些家丁虽然样子凶猛,但是打起来毫无章法,只是拿着铁尺短棒乱挥乱舞。杜彦德在部队里学过擒拿和散打,此时对付这几个拿着短兵器的家丁一时半会儿还吃不到亏。可是杨铭焕和孙文彬就没那么好运了,这两个刚刚大学毕业的年轻人可从来没打过架,一见对方的那些黑矮子凶神恶煞地冲过,就直接被吓懵了,只知道抱着脑袋蹲在地上。

擒贼先擒王,杜彦德心里念叨着,眼睛就瞥到了拿着铁尺护在黄石身前的护院头目身上。这个汉子虽然不高,但是身形倒是颇为精壮,太阳穴略略向外微鼓,看起来应该力气不小。颇看过几本武侠小说的他对于古人的武术造诣一直以来就很怀疑,此时既然有机会试试,也就对着那个护院头目冲了过去。

护院头目心中一惊,这个海盗虽然看起来皮肤白皙,但是刚才动起手来确实颇让人意外,只是一脚就踩翻了最近的一个家丁,后来的几招下来没有吃到半点亏,见到这个海盗对自己冲过来,此时也只能硬着头皮迎上去。

护院头目其实没有学过什么功夫,能当上头目无非就是平日里打架时舍得出力气而已。此时对着杜彦德也只知道挥舞着铁尺一通乱挥。

杜彦德心里暗笑,侧身躲开横着挥过来的一记,从腰带上取下来一支甩棍,啪的一声就把棍子甩到位。这时护院头目又直直地拿着铁尺捅了过来,杜彦德也不惊慌,作为在武警中经常进行擒拿或散打训练的他深知一切战斗最忌讳的就是惊慌,因而此时的他一直都是紧紧盯着对手出招的。

他再一侧身躲开了这一捅,绕到了家丁头目身后,趁他还没能反应过来,在他右膝盖弯里踩了一脚,顿时就把他踩得半跪了下去。护院头目大惊,铁尺一丢抱着脑袋就势往前一滚。

杜彦德微微一笑,也不多说,连忙一下就绕到了黄老爷身后,甩棍顶住了他的后心,右手绕住了黄石的右臂。

这时外面拿着弓箭和火铳的家丁们终于冲了进来,但是看到眼前这情形却呆立当场,眼前黄老爷被一个海盗挟持住了,另外两个海盗也逃到了黄老爷身后。他们虽然手中有弓箭火铳,但绝不敢发射,此时都呆立在那里不知该
如何是好。

“几位好汉还请住手,”黄石知道自己被挟持住了,眼下虽然不知道顶住自己后心的是个什么东西,但是想必也是能要自己小命的,连忙伸出左手喝止了部下,大声对身后的杜彦德说道。“有话好好商量,何必动手呢?”

“呵呵,”杜彦德笑了笑,“先下令动手的是黄老爷吧?”

黄石一阵无语,自已先以为这三个是海盗派来渗透的奸细,这才下令先抓起来,谁知道眼下这个海盗小头目身手如此了得,竟然能在一群家丁拱卫之间把自己给抓住了。眼下既然自己在海盗手里,也只能听任海盗开条件了,他长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黄某人既然技不如人,落入尔等之手,那就还是听从诸位好汉的号令了,但请诸位好汉拿了钱财不要伤害我黄家人的性命。”

杜彦德这时倒是一头雾水,“我为什么要谋财害命?我不是早就说过了么?我们不是海盗!”

黄石微微一愣,看来是自己误解了,眼前这个年轻人虽然动作又快又狠,但却没有伤害到家丁护院们的性命,眼下那些被打的家丁们虽然一个个义愤填膺,倒是真的一个重伤的都没有,莫非他们三人真的不是海盗?

误会到这里终于告一段落,宾主双方再次入座。

这次黄老爷让左右都退了下去,只留下两个丫鬟和那个刚刚在地上滚了一圈的护院头目,反正刚才那么好的机会人家都没做什么事情,而且自己手下这么多人也没能挡住人家,里面留不留人倒是区别不大。

黄石见左右都退了下去,站起来双手抱拳冲三人施了一礼道:“方才黄某之所为虽是无理,但也是无奈之举,还请三位见谅。”

杜彦德笑了笑,刚才那场架虽然紧张,但是并不危险。就算是孙文彬和杨铭焕现在也并不感到害怕,反而在好奇地四下打量。他也抱拳冲黄老爷微微点头道:“我等三人虽然来得唐突,但是并无恶意,只是不知黄老爷为何如此紧张?”

“三位不知,若是平时,到我黄家来的便是客,就算是来讨碗水的路人,我黄石亦不会为难。但是此时,我黄家寨外尚有上千海盗围寨,其已经放出话来,要让我黄家交出一万两白银方可撤围。”黄石苦笑了一下,“我黄家近几年来与迈德诺人交易甚多,虽是有些进账,但也远未到万两之地步,因而这些海盗之要求,我黄石无法满足啊。”

“此时海盗围寨已经多日,黄某观其应是粮米不支,若是要攻寨,应当就是这两日了。结果正巧遇上三位朋友前来,这不就成了误会,还请三位见谅。”黄石说着再施了一礼,他心里很清楚,这三个人在刚才已经占据了主动的情况下都没有对自己造成威胁,自然就是友非敌。虽然此时还是不知道这三个人是怎么穿过海盗的合围钻到自己的后院中来的,不过这都不是问题的重点。重点是,这三个人身上带来的东西,应该都是些奇货的。

尽管黄家寨此时还是被合围状态,但是黄老爷对商机的敏锐却是一种惯性,只要黄家寨不被海盗攻破,他黄石就还是这明州城的海商,只要他还是海商,自然就不会放任奇货在眼皮底下溜走。面前的三个人无论是服饰发型还是说话都透出无数的别扭,但是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丢过来的纸盒子里的那个瓶子和里面那些香味扑鼻的水,给他带来耳目一新的新鲜感,他敏锐地觉得这是一个非常大的商机。

“三位既是海商,可有可出售之货样?”黄石考虑了一下,最终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听到这句话的三个人不由得对视一眼,这根本就是来探险的,哪里会带什么货样呢?不过看着黄石那充满了期望的眼神,谁也不忍把他的希望破灭掉。

杜彦德考虑了下,对黄石说道:“黄老爷,在下船上倒是带了些货样,只是一时没有都带在身边,只有几件而已。如不嫌弃,我这就拿出来。”

杨铭焕忍不住咧了咧嘴,悄悄凑到杜彦德耳边说道:“我们带了什么货样啊?为什么我不知道啊?”

杜彦德笑了笑,冲他挥了挥手让他放心,接着就拉过了背包。

黄石倒是一下子对这个背包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平时装东西,不论是什么,不是褡裢包袱之类的就是箱子。褡裢一类的东西如果被扎进后还好,要是没有扎紧,往往就会把装在里面的东西哗啦一下洒一地,而且还不能装什么重的东西。包袱也差不多,而且打包袱的时候要特别小心,要是什么地方没打好,直接就会从背上滑下去。箱子这些虽然能装些重的东西,可是本身也笨重无比,有时候装在大车上拖进拖出的时候还会掉下来。但是眼前这个人的背包却截然不同,这个绿色的背包上面有两根背带,背带上还有一大一小两根带子,看起来好像是可以缠在腰间和胸口。看这个壮汉手中提着的姿势,里面的东西看起来也不轻,但是观其提起放下这个背包丝毫都没有特别小心的样子,看来这个背包应该不容易打开。

但是杜彦德接下来的动作完全刷新了黄石的想法。他伸手在背包上抓住一根绳子,绳子的另一头拴着一个奇怪的金属小物件,只见他顺着背包横着一拉,背包上面就开了一个相当大的口子,他接着就伸手进去拿东西了。

“这是何物?”黄石都没有来得及看杜彦德拿出来的是什么,注意力全部被拉链给吸引过去了。

“拉链。”杜彦德头都没抬,伸手在背包里掏着。

“这拉链有何作用?”黄石此时是打破砂锅问到底,要是不知道这个是干什么用的,估计今天晚上都睡不着了。

“哦,”杜彦德抬头看到求知若渴的黄老爷,微微一笑,把拉链拉了好几下,“用来打开和关上背包用的。这东西也可用于衣物,还有鞋子。”说着他展示了一下作训服上和军靴内侧的塑料拉链。

黄石此时才知道这东西的作用,总算松了一口气。这不就是扣子么?只是看起来更精巧,而且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成的。说起来也不过是些奇技淫巧的小物件而已,但是这个小物件在方便使用上带来的好处确是相当明显的。

桌上已经零零碎碎地摆上几个物件了,黄老爷定睛一看,几乎都是纸盒包装的,这让他心头没来由地一跳。这用纸包着的东西不怎么像是给活人用的啊。

杜彦德打开了第一个,这又是一瓶香水,外面的纸盒和之前的那瓶一模一样,只是瓶子里面装的水是蓝色的,在油灯的照耀下也显得晶莹剔透煞是好看。

接着是第二个盒子,里面装着一只透明的玻璃马克杯。黄老爷接过这个杯子仔细打量了一阵,这东西和刚才那些香水瓶不太一样,它明显要不透明一些,相当厚实。黄石笑着说道:“这东西早年也有迈德诺人贩来,虽然看起来甚是好看,但是很容易摔坏,只怕是卖不起价啊。”

杜彦德笑了笑,对黄老爷说道:“我们可以试试。”说着他接过玻璃杯,用杯底在青砖铺地上砰砰砰就是三下。

黄石惊得心头一跳,虽然玻璃杯卖不起价,也不能直接就这么砸了啊,也要几两一个呢。这些家伙未免也太奢侈了。

等到杜彦德把玻璃杯再递回来的时候,黄石却惊异地瞪大了眼睛,这个玻璃杯竟然完整无缺。

“这是我国之最新发明,钢化玻璃杯。”杜彦德得意地说着,“这种玻璃杯可以应付一般的掉落而不至于摔碎,并且也不会因为突然倒入开水而破裂。”

黄石一愣,这是实情,看来这个壮汉对玻璃杯的了解相当深厚,几年前迈德诺人卖来的玻璃杯原本还是比较抢手的,但是就是很容易摔碎,而且在冬天的时候倒入开水后就会破裂。他想的这里连忙冲身后的丫鬟吩咐道:“快去烧一壶开水来。”

杜彦德笑了笑,知道他是要试验这玻璃杯会不会破。“眼下离水开还早,我们来看看这个。”

说着他打开了下一个小纸盒,里面躺着的是一个连镜粉盒,他看某部穿越百科全书里说过,玻璃杯算不得什么穿越神器,反倒是不起眼的连镜粉盒要对古代人的胃口一些。

黄石接过这个非瓷非玉的连镜粉盒,不由得仔细打量了一阵,但是最后觉得无法弄清其中的成分。然后就双手一掰将其分开,里面顿时出现了一张不甚熟悉的面孔。他顿时明白了这就是自己。

这让他不由有些心底里直抽抽,他不是没看见过自己的面孔,但是无论是磨得锃亮的铜镜还是在河边的倒影,无不模模糊糊的。眼下突然一下看得如此清楚,一时间让他觉得毛骨悚然。

但是转眼他又突然想起了迈德诺人贩来的亚宁货里曾经有过面镜子,那镜子比这个大不少,有一张脸那么大。当时上岸后就被一直跟自己不对付的城西周家买去了,听说花了不少钱。周老爷自从买了那面镜子就经常找各种机会对自己冷嘲热讽。几个月前听说他妻妾争宠打架时不小心失手打碎了镜子,周老爷还从明州城里特地请了几个装裱匠把这些碎镜子给装在梳妆台上,听他家里的婢女说大老婆那里分了块比巴掌还小的,妾侍那里就之剩下了个指头那么大的跟个月牙似的镜子了。

眼前这面镜子虽然比周老爷买去的那面镜子要小不少,但是肯定要清楚很多,这个粉盒的外壳非瓷非玉,拿到手里光滑异常,不温不凉,感觉很舒服。他正准备拿近一点,身旁的油灯里轻轻地发出一声脆响,灯芯上又爆开一个油花,若是平时,黄石丝毫不会介意,但是此时面前这三个人虽然自称海商,不仅深夜从自己的后院里冒出来,还要穿越外面上千海盗的合围,眼下所有的货样都是用纸盒包裹,面前又有这么个清晰到无法形容的镜子,这让他觉得好像在跟一群鬼魅山魈谈生意一般。要知道那些什么精美物件天亮后就变成土坷垃的故事在明州城里也是有流传的。

这一声脆响虽然很小,但是让他心惊手抖,一不小心手一滑,就把这个在他心中至少值十五两银子的镜子掉了下去。

随着“啪”的一声,粉盒掉落在地上,黄石也心头一颤,这水晶镜子怕是不得善终。但是捡起来一看,竟然完好无损,只是外壳上面落了些灰而已,顺手一擦,就连灰都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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