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棠执起茶杯，浅啜两口清茶，收敛心神。
以前都不重要了，那一天是个意外，后来发生过无数个意外。比如薄荷花岛崩塌，他们被奄奄一息送进医院。
再次醒来，司卿止忘记很多事情。
应该，也忘了对她的表白。
今天来这里，祝棠就是想试试司卿止还记得不得那天的事，看他态度，应该是不记得了。
那她就放心了。
她不希望他们之间的关系变得尴尬。
祝棠正如一位合格的小辈那样，对行业领头人携着敬意。
“还要谢谢司先生在张导面前帮我说话，才让我有机会得到那个角色。”
“你有天赋，我不过为你搭一条路。”
司卿止貌似不想在这个话题多讲，他脑子里闪过一些事。
司家本家在京都，不在鲸州，祝家曾也是京都的大家族，听说他的母亲与祝棠的母亲交好。
但在五年前，祝家从京都搬离，来到鲸州定居。
为什么？
邮箱有一条新消息。
司卿止点进去看，是纪桐发来的电子档剧本。
他在现场简单地翻过。
司卿止脑中想起不久前纪桐说的，这部戏有七场吻戏两场床戏以及别的亲密戏……
“你接过吻么？”
祝棠本来在走神，倏地听到这句话，差点怀疑自己听错了。
“什、什么？”
司卿止便耐心良好地重复一遍：“你接过吻吗？”
祝棠这下确定自己没听错了，乱七八糟的思绪在脑中盘旋。
他为什么要问这个？
他不是……不记得了么？
就算司卿止曾对她有过兴趣，按理来说这几年也该不记得了，况且他记忆本就发生了错乱。
祝棠抿唇不语，耳根却悄悄地红了。
司卿止有了答案，看见那抹通红的耳根，起了逗弄的心思。
“嗯，那床上有过经验吗？”
祝棠不止耳朵红，脸给红了个透，磕磕绊绊地说：“为、为什么问这个？”
司卿止滑了几下剧本，找到一个吻戏镜头给她看。
“你是新人，在表演上或许有潜力，但有些戏份不是有潜力就能做好的，比如，吻戏，再比如，床戏。”
原来是拍戏啊。
吓她一跳。
祝棠：“我……”
她脑子一抽，“那我，找个人练练？”
司卿止唇瓣漾开温和的笑意，语气不紧不慢：“你打算找谁练？有男朋友？”
“……没有。”
祝棠捏紧了杯壁，快速地瞥他一眼。
确定他只是在演戏上提出的问题，对她是绝对的陌生，应该不包含其他私心……
祝棠微微放下心，大方回敬：“司先生不也没拍过这些么。”
司卿止挑眉：“你多少岁？”
祝棠：“23岁，试镜那天我介绍过的。”
“不好意思，那天没记住，现在记住了。”司卿止道歉，然后开口，“你这个年龄，没接吻经验的话，说明你没交过男朋友。”
话到这里，话锋一转，循循善诱的蛊惑。
“棠棠，你要知道，男性在某方面的天赋，都是无师自通的。”
他以一副长辈的亲和口吻来叙述这个事实，仍然是温文尔雅的语气，即便说的是有关两性方面的话题，他都如潺潺流水，不疾不徐。
换做别人，很难相信这种话是从神明口中说出来的。
无论是娱乐圈内还是圈外，对司卿止的评价都是温和谦逊，待人有礼，他的笑容能让人忘记他表面薄凉的滤镜。
只有头脑昏花试图要与他更进一步时，他又流露出恰到好处的疏离。
司卿止对谁都很好，受过他恩惠的不少，可没有人敢说一句：他是我的朋友。
这才是被誉为圈内神话的司卿止。
祝棠听着，愣愣点头。
又很快清醒过来。
“我当然知道这个。”
司卿止眉眼一挑：“嗯？”
“没。既然如此，我要怎么提升？”祝棠低声说，“我又不能现找男朋友，难道去看小视频？”
再说，男生的无师自通，还不是小视频看出来的。
司卿止微微眯眼。
祝棠松开茶杯，“算了，迟早会有办法的，况且又不一定要会，你，应该不会自己亲身上阵吧？可能需要替身上场也说不定。”
对啊，她在纠结个什么劲。
以司卿止的洁身自好，怎么可能亲自上场拍亲密戏。
肯定是用替身。
他既然用替身，就没有纠结的必要了，到时他们都用替身就是。
张导那么了解司卿止的为人，肯定会准备不少替身待阵。
祝棠高高悬起的心慢慢落下。
和司卿止拍吻戏，她还没那么大的心。
别说他曾对自己表过白，就是这些年她对司卿止就是像哥哥朋友那样，实在升不起别的心思。
谁知，她听到司卿止道：“你何时见过我用替身？”
祝棠心尖一跳。
……
混乱地回到家，祝棠都没明白司卿止那句话。
意思就是——
司卿止不仅接下那部剧，还要不用替身地上场。
？！！！
是她理解的这样吗？！
司卿止不是从不拍亲密戏，连感情戏都很少接的吗？为什么突然就要拍了！！
祝棠要不要小小地自恋一把，是因为她。
可他不记得了啊！
祝棠窝在沙发里，把脸埋进抱枕，脑中有一万只土拨鼠在尖叫，叫得她浑身发热。
等热度降下去了，她才登上微博看风向。
纪桐的动作快，热搜已经撤下去了，没有一个关于司卿止的词条。
倒是多出一个新的：
#宁若兮为新剧直播打call#
祝棠歪了歪头。
宁若兮，当红小花，曾当众喊话希望能与司卿止合作的，其中就有她。
祝棠切小号，点进她的直播间。
宁若兮在圈内走小作精人设，什么话都说，说什么都卖萌，对方生气就来一句“前辈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收尾，还要嘟个嘴。
在直播间中，她扎着双马尾，戴着亮晶晶的发卡。
“哇，我怎么热搜了。”宁若兮凑近镜头，“宝宝们不要再刷了，不是宣传新剧呀。”
有弹幕问：【兮兮宝贝新剧难道就是和司卿止合作的那部吗！！！】
宁若兮抓了抓马尾，笑着说：“暂时保密哦，不过，我的梦想已经快成真了。”
【宝贝的梦想是什么啊？】
【我知道！！兮兮子在采访中说过，梦想就是和司卿止合作！】
【所以老婆的意思是，她下部剧男主是司卿止？！】
【还要和司卿止拍吻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