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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沙场枭雄志

山蚯 著

美文同人连载

一个只愿山村终老的少年走上不属于他的江湖,看遍世间百态,转战沙场。沙场称雄,转过身又马踏江湖,写下了自己在江湖的传奇。枭雄一世,到了兄弟反目,又不知该何去何从…………这是一本慢书,节奏很慢,铺垫很长,高潮很短,但高潮会很爽。

主角:   更新:2023-08-07 22:5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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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的美文同人小说《江湖沙场枭雄志》,由网络作家“山蚯”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一个只愿山村终老的少年走上不属于他的江湖,看遍世间百态,转战沙场。沙场称雄,转过身又马踏江湖,写下了自己在江湖的传奇。枭雄一世,到了兄弟反目,又不知该何去何从…………这是一本慢书,节奏很慢,铺垫很长,高潮很短,但高潮会很爽。

《江湖沙场枭雄志》精彩片段

徐子东的父母三十年前到了大齐辽东定居,据说祖上是大楚江南一带的名门,不知怎地突然辗转千里,来到苦寒之地辽东。
徐子东本有个哥哥,可惜早夭,令的徐母悲痛万分,差点撒手人寰。幸得徐父家财丰厚,不计血本,才救回一条命,却落下病根。
十八年前徐子东出世,徐母不堪病痛折磨,产后出血而死。徐父悲伤,欲随妻而去,却被襁褓中的徐子东一声嚎哭惊醒,没能拔剑自刎。
徐父虽有心随妻同去,无奈怀中孩子尚幼,于心不忍,只得安葬爱妻,独自抚养孩子,取名徐子东。
徐家在江南不知做的什么营生,攒下一份偌大的家业,徐父徐母初到辽东,便买下不少田地,依着这些田地,修建徐家庄。
周围贫苦人多,多有到徐家庄做工糊口,三五年下来,便聚起了小三百人,多数依着徐家为生。
徐母辞世,徐父终日不乐,大小事务一概不问,亏的徐父从江南带过来的老管家唐先生,忙里忙外,徐家庄才不至衰败。
春来秋往,转眼十八寒暑,徐父终于还是随妻而去。
约莫是记恨徐子东夺走爱妻性命,徐子东自小便不得父亲喜爱,十八年来父子二人形同陌路,交流甚少。对于父亲的离世徐子东不甚伤感,彷如死去的不是至亲,而是从无交集的陌生人。
然而徐家庄上下对于徐父的离世很是悲痛,管家唐显更是悲痛成疾,卧床不起。
徐父不管徐子东,从小到大,只有唐显对于这少年关爱有加,如同亲孙子一般疼爱。平日里徐子东也与唐老爷子亲近,自三岁起便管唐显叫爷爷。
眼见老爷子重病,徐子东焦急万分。
这一日徐家少庄主坐在老爷子病榻前,看着躺在那里的老爷子,心中忧伤。
唐老爷子面白无须,自打徐子东记事起就没见过老爷子留胡子,那说话声音也是阴柔如女子一般。
老爷子看着这个曾经骑在他脖子上撒尿的少年,柔声道:“子东,爷爷不知还有几日好活,有些事也是该让你知道了,你母亲去的早,少爷又不愿与你说,眼下爷爷若再不告诉你,那这成年往事便只能带进土里了。”
徐子东身材并不高大,却也不是小个子,年虽十八,无奈面相老成,二十五都有人信。
母亲早逝,父亲不管,打小就在徐家庄摸爬滚打,斗大的字不识几个,熬鹰走狗,骑马射箭,却当得娴熟二字,跟着走江湖的镖师学了些庄稼把式,外加有几分蛮力,平素仗着膂力过人,又有徐家庄少庄主的名头护身,在徐家庄没少欺男霸女。庄里人多是敢怒不敢言,却是打心底里希望这恶霸能被江湖侠客收了,不再为祸一方。
长相老成,心智却不老成的徐子东拉着老爷子的手轻声道:“爷爷你说,孙儿听着”
唐老爷子用尽力气轻轻拍了拍徐子东的手道:“子东,自打我随你父母来这辽东,已然三十年了,你父母都是大楚名门,当年大楚大乱,河东王起兵,你爷爷徐飞将乃河东王麾下第一猛将,他自知河东王志大才疏,非是明主,但河东王于他有恩,你爷爷不肯背主,又不想徐家断了香火,便让你父亲离开大楚,来这辽东祖地。
你母亲本与你父亲有婚约在身,少爷去退婚时,陈家小姐却抛开家族随你父亲来了辽东,没两年便有了你哥哥,只是他命薄,没熬过冬天。如今少爷去世,徐家便只有你一人,往后你便是这一家之主了。
你今年十八,辽东偏远蔽塞之地终不是大丈夫终老之所,倘若你想做个庄稼汉子,也就罢了,可徐家累世为将,江南望门,何等威风?怎能如此没有出息..咳.咳!”唐老爷子说的激动,不由咳了几声。
徐子东急忙跑去倒了杯热水,送到老爷子跟前,正想喂老爷子喝水。
唐老爷子却摆了摆手继续道:“子东,爷爷不勉强你非要去做个大将军,大英雄,可男儿在世,不立功名,岂不白来这世上,徐将军于我有活命之恩,我不忍看他后辈庸碌如此。你父亲床下有个箱子,里面有你徐家祖上留下的兵法剑诀,还有一把剑,拿着它们,去外面看一看,不要窝在这徐家庄做个土财主,那不是你徐家男儿该做的事。”
徐子东本无大志,王侯将相于他不过是浮云,在他心里,鲜衣怒马还不如趴在墙头偷看姑娘洗澡有吸引力,可是唐老爷子眼见不活,他也不愿让老人家伤心,只得连声称是,内心却是不以为然。
孝敬归孝敬,可是人各有志,这些事也是勉强不得。
唐老爷子看出子东的敷衍,心中酸楚,却也没有说透。只盼着这少年有一日能幡然醒悟,不要弱了大楚徐家的名头。
徐子东顽劣,早年曾不忍见老爷子孤独一人,想要带人抢徐家庄那年近六十的老寡妇给老爷子续弦,当时闹得沸沸扬扬,差点逼得那为亡夫守节的寡妇悬梁自尽,引得庄里天怒人怨。
好在老爷子出大力气摆平此事,不然那些庄人早就把徐子东拉去见官了。
此事虽然荒唐,却也是徐子东的一片孝心,老爷子也没有多加责怪,只是告诫徐子东,莫要做那些出格的事。
离开老爷子房中,闲来无事的徐子东叫上发小兼义兄杜从文出去打猎。
提弓背箭的杜从文长得人高马大,北地男儿本就在身高上俯视天下男子,那杜从文比之北地青壮还要来的“高人一等”。
若是把杜从文放在蜀中江南一地,寻常男子想要扇他杜从文的耳光,还得垫一块石头,跳起来才够得着。
前些年杜从文一人一刀独自杀死一头黑瞎子,在这方圆几十里名声大噪。
杜从文的老爹去年辞世,母亲早年被一伙土匪劫去没了音讯。杜从文比徐子东大三岁,老爹在世时托人说了媒,娶了妻,说起来这杜从文娶妻还有子东的功劳在。
杜从文家贫,那姑娘虽然和杜从文有情,无奈家中不同意她嫁给穷小子,是徐子东求着父亲收了杜从文为义子,还把从三岁起就攒的钱拿出来,又偷了唐老爷子大三十两银子一并给了杜从文。
杜从文带着徐子东给的银子去求亲,姑娘娘家看着五十两白花花的银子,又听说是徐家庄庄主的义子,二话没说,第二天就把女儿送过了门,这才让有情人终成眷属。
人高马大,看着憨憨傻傻的杜从文心里有杆秤,记得谁对他的好,打那以后徐子东让他往西,他就不会往东,徐子东让他去抢寡妇,他就去堵寡妇的门。
只要是徐子东想的,他杜从文都愿去做,在杜从文眼里,义弟的事比自己所有的事都重要。
两人直到中午,都没遇到啥猎物,杜从文拿出干粮,与子东分吃,边吃边问:“老爷子最近身体不好?”
早就饿了的徐子东将那干粮囫囵吞下,没有半点斯文可言,一边吃一边道:“不太好,也不知熬不熬得过冬天。蚊子,给老子拿点水。”
徐子东一直叫杜从文蚊子,从小叫到大,杜从文也不介意,现在虽然成了义兄,依然没当哥的觉悟,从没有想过要树立大哥的威严。
蚊子拿了块肉和水一起递给子东道:“东子,我家婆娘要生了,赶明儿找唐老爷子取个名儿,唐老爷子看到我儿子,没准一高兴病就好了。”
徐子东接过肉干和水讥讽道:“就你这模样,你儿子能好到哪去?万一我爷爷见到,把我爷爷吓到了,那才不好,等你儿子出生…………你怎么就知道是儿子了?”
徐子东这话却是说的有些违心,杜从文的样貌比之徐子东要好看许多。
“我老杜家九代单传到我这,老子传下去不是儿子怎么行?不说这事儿,我爹前年就差点去了,当时义父和你帮我娶了媳妇,一喜庆,我爹的病就好了,东子啊,你也该娶个婆娘了,办个喜事冲冲喜,老爷子一高兴,病准好.“
徐子东一听,心里信了七分,隐隐间有个女子模样浮现在心头,可嘴上却道:“蚊子,你行啊,这鬼点子你都想的出来,可老子上哪里去找现成姑娘嫁?”
“你不是经常跑去陈家庄看那陈家姑娘洗澡,我看那姑娘就挺合适,刚好你也喜欢,娶了正好。”憨憨傻傻的杜从文不知是歪打正着,还是心如明镜,一语道出徐子东心中隐现的那女子。
青春少年虽然不知道情爱为何物,却也总是对好看的姑娘有一种莫名的情绪,至于是不是喜欢,徐子东也说不上来。如今被杜从文当面说破,面上有些不好看,羞怒道:“老子想看谁家姑娘洗澡,就看谁家姑娘洗澡,怎么着?老子这几天就趴你家看你媳妇洗澡了。”说罢把肉干一丢,起身离去。
杜从文知道兄弟说的气话,也不介意,这些年来徐子东说的荒唐话不少,说什么叫杜从文把媳妇看紧点,免得被他偷吃,还说什么好吃不过饺子,好玩不过嫂子,也不知道哪里学来的混账话。
蚊子倒是不生气,他知道自家兄弟秉性,说得出却是做不到。
对于老陈家的闺女,徐子东还是很有想法的。
那陈家姑娘是方圆百里出了名的美人坯子,每次徐子东都大老远的从徐家庄跑到陈家庄,就为看看那陈小娘子。后来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陈小娘子每个月初五洗澡的习惯,一到初五就去趴墙头偷看,自打看了陈家闺女洗澡,其他的姑娘都不看了,所有徐家庄的姑娘都算逃过一劫。
徐家庄的人都觉得奇怪,徐少庄主转性了?不看姑娘洗澡了?
徐子东一回家就去唐老爷子家里说了想法,唐老爷子一听孙子想要娶妻,立马来了精神,好似病也去了几分。
眼见如此,将信将疑的徐子东坚定了几分娶妻的决心,决定第二日就去提亲。
陈家庄离徐家庄十来里路,座落此地数百年,庄内五百多户,三千余人,是方圆百里第一大庄。
那陈小娘子便是陈家庄二庄主的独女,名华淑,秀眉细眼,娇小玲珑,庄里有去过江南的都说此女该是生在江南的小家碧玉,不该在这北方苦寒之地。
这倒不是说北方女子不美,只是各有千秋。但生在北地的江南小娇娘怎么都会让人多几分注目。
陈小娘子年方十五,自打陈小娘子十一二岁初露美人像,提亲的人便已踏破二庄主家的门槛,二庄主疼爱独女,也想为其谋个好人家,便立下规矩,文无功名不许,武无三品不许。
一时间多少少年捶足顿胸,只恨当年没听先生话,没好好读书考取功名,于是夜夜挑灯,奋发向上,只为求取功名,博得佳人。
另一部分不读书的少年,到处去寻高人名师,只盼着早日登临武道三品好抱的美人归。
还有一部分没书可读,没武可练的人,直接入了军伍,想着在沙场建功立业,搏个出身,没准也能得到佳人青睐。只是这一去,多少少年成了沙场枯骨,别说博得佳人,连命都赔了出去。
好一个陈小娘子,好一个红颜祸水。
秋风落,冬风渐起,北地一片萧瑟。
下定决心的徐小庄主备了礼品,叫了庄客,带上杜从文兴高采烈的奔向陈家庄。
生气归生气,徐子东要去娶老婆,怎么都要杜从文去帮帮场子。走在路上的小徐已经开始想象娶老婆以后的幸福生活,估摸着以后再也不用偷偷摸摸的看洗澡,要看,就光明正大的看。
一路无话,徐小庄主就已经到了陈家庄,先是派人去二庄主家下了帖,庄客告知二庄主后,二庄主连忙出来迎接。
别人不知道徐家庄怎么崛起的,二庄主可是清清楚楚,三十年前徐子东他爹还有那姓唐的仆人,两个人合斗三百人的画面仿佛历历在目,不然历来排外的辽东一地怎么可能让外人起了庄子。
如今徐庄主虽然过世,但唐老爷子还在,有这样的二品高手坐镇,徐家庄的声势弱不了。
二庄主生的高大,比杜从文只低半个头,胡子串脸,看着五十来岁,走路却依然虎虎生风,丝毫不见老气。早年二庄主也是十里八乡有名的俊后生,可惜三十多岁才成家,苦了不少等他的良人。
徐子东见二庄主出来,立即抱拳,朗声道:“晚生徐子东,见过二庄主。”
二庄主笑着拱手道:“徐贤侄如此称呼却是见外了,快里面请。”徐子东送上礼物,两人又是一阵寒暄,才进得屋内。分主客坐下,庄客都被带去休息,唯有杜从文跟了进去,站在子东身后。
二庄主见杜从文生的不凡便问道:“贤侄,这位是?”
徐子东答道:“二庄主,这位是晚生的结义大哥,杜从文。”
杜从文心里虽然不喜他们的说话方式,却也不好拂兄弟面子,只得拱手道:“晚生杜从文,见过二庄主。”
二庄主惊喜道:“原来是独斗黑瞎子的杜小英雄,快请坐。”然后又看向徐子东:“贤侄若不介意,你我叔侄相称即可,叫二庄主太生分。”
徐子东心想,你一口一个贤侄,早就是我叔叔了,反正以后你是我岳父,小爷懒得计较,嘴里却道:“那小子就冒昧了”
两人又是一阵寒暄,徐子东终于表明来意。
是奔着你独生爱女来的。
倘若徐父尚在人世,陈二庄主也就答应了,二品高手的独子要娶自家女儿,那是天大的福分,辽东千里之地能入二品的不过两三人,那几人在一州之地的江湖都是执牛耳的人物,与那一州刺史将军都是平起平坐。
可惜徐父去世,唐老爷子怕也没几日好活,没有这两人,徐子东就算是徐家庄庄主,若是无功名武艺在身,那要取陈家姑娘,就没那般容易。
果然,过了知天命年纪的二庄主面露难色问道:“不知贤侄贵庚,可曾考取功名?可曾入得武品?”
为祸乡里的徐子东除了会写自己的名字,连字都不认得几个,跟着江湖底层人士学的庄稼把式哪里算得上武艺,功名武品的说法更是听都没有听过,此刻被二庄主问起,根本就不知他在问什么,只得如实道出了心中疑惑:“敢问庄主何为功名武品?”
徐子东这一问,二庄主心中便把徐子东看轻了几分,一个功名武品都不知道的小子,也想娶自家女儿,到底哪里来的胆子,难道不知道我的规矩?徐东阁唐显这般人物,怎么教出了这么一个小子?
心中看轻,嘴上依旧和气:“贤侄,非是世叔不许,只是世叔三十有五,才得此独女,很是疼爱,小女曾言文无功名,武不入品非是良配,我也不好多言,贤侄今日暂且回去,待世叔问过小女,明日派人给你答复,不知贤侄意下如何?”
不谙世事的徐子东没有听出二庄主的拒绝之意,心里还以为有戏,满心欢喜的向二庄主告辞。
欣喜的徐子东带着杜从文离去。二庄主连身都懒得起,看着徐子东的背影,一声嗤笑,轻若不闻。
徐子东偷看陈家小娘子洗澡的事,陈小娘子自己是知道的。二庄主家教甚严,陈小娘子甚少与男子接触。不然这陈家小娘子恐怕早就和徐子东勾搭上了。
陈华淑六岁时随父亲去徐家庄走动,也曾见过徐小庄主。
那年九岁的徐子东带着六岁的陈华淑悄悄去后山拜了天地,就差入洞房了,徐子东可能早把这事忘得一干二净,陈姑娘却记得一清二楚,所以每次徐子东偷看她洗澡,她也只是娇羞,往水里躲一躲,却未曾喊叫。心想:“我既是她娘子,看了又何妨。”每每想到此处,小脸都是通红。
儿时过家家的事虽然做不得真,但陈小娘子对于徐子东的喜欢却是不假。
庄里的玩伴告诉陈华淑徐家庄少庄主来提亲时,陈华淑心如鹿撞,走路都不知抬哪只脚了。本是满心期待着父亲回来告诉自己好消息,没想到父亲提都不提,这让陈华淑焦急万分。
直至夜里用过饭,见父亲还没有说话的意思,心急的陈华淑主动问道:“爹爹,听说今日徐家庄徐少庄主来过,不知所为何事?”
二庄主笑道:“那小子来提亲的,爹爹打发回去了,明日叫人去知会一声即可。”
陈小娘子急道:“爹爹为何拒绝了?”
二庄主顿觉惊奇:“女儿啊,以前提亲的也不少,也没见你上心,今日怎地如此?”
陈小娘子也不好意思说自己和徐小子拜过天地,还喜欢那顽劣不堪的少庄主,只是道:“孩儿已然十五,爹爹时常为女儿婚事忧恼,如今徐少庄主提亲,女儿听说徐少庄主年少英雄,徐家也是本地大户,家世人品都是上选,比起往日那些更值得女儿托付。”
二庄主听后叹气道:“女儿啊,徐子东他爹倒是个人物,徐子东若有他爹一半本事,爹也就同意了,这徐小子,难成大器,淑儿莫急,爹爹自会给你谋个好人家。”
话到此处,陈家姑娘不好再说什么自去休息了。
徐小子带着人回到了徐家庄,杜从文邀请兄弟去自家吃晚饭。徐子东自觉有戏,也想庆祝一番,便跑去家里拿了两瓶酒,兴冲冲的上了杜从文家。
杜从文的老婆本就是徐家庄人,不然也不会因为杜从文成了老庄主的义子,便答应了这门亲事。
徐巧儿虽名一个巧字,生的却是北地婆娘标准的身板,辽东苦寒,风霜洗礼下,女人多了几分刚毅,少了几分娇柔。如今徐巧儿身怀六甲,却忙里忙外,没有半分歇息的意思,照样下地干活,收拾家务。眼见徐子东到来,喊了声二弟,便去张罗着晚饭。
徐子东和杜从文就着花生米便喝上了,不知不觉一瓶酒下肚,徐巧儿也做好饭菜端上来了。
徐小子指着肚子问蚊子:“名儿想好了?”
蚊子摇摇头:“没,要不你给起一个。”
徐子东本来醉了三分,听得这话登时没了醉意,托着下巴思考起来,突然一拍手道:“有了,他娘的,你叫杜从文,结果斗大的字不识一个,不如你儿子就叫杜修武,以后保管武艺不精,只能去读读书,考考功名,还能娶上漂亮媳妇。”
蚊子默默念了几声杜修武,杜修武,心道是个好名字,大声赞同。
徐子东饮了碗中酒道:“不管学文学武,以后我他娘的要能娶上老婆,生个女儿,就嫁给你儿子。”
蚊子又倒了一碗:“要是我生的是女儿,你必须生个儿子,不生我跟你急。”
徐子东却道:“那不成,你老杜家九代单传,生个女儿不断了香火?蚊子你不孝啊!”
蚊子平时不爱说话,喝了酒却似变了个人道:“他奶奶的,老子生两个不行?”
眼见二人越说越离谱,再也忍不住的徐巧儿骂道:“两大碗肉也堵不住你的破嘴,生生生,你自己生去。”嘴里骂着,眼神却是无限温柔。
徐子东见徐巧儿说话,便转移话题问道:“蚊子,今日那二庄主问我功名武品,学文考功名以前好像听先生提过,可这武品,却是没人说起过,那到底是个啥玩意?”
蚊子听后沉默了,他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偶尔听老人说起过,老庄主功夫了得,却也不知到底是个什么品,整个徐家庄,估计只有老爷子知道了,便让徐子东回去问问老爷子。
徐子东想想也是,打定主意,回去问问爷爷。
吃过饭已是天黑,回到家的徐子东直接去了唐老爷子住处。
天黑已经一个时辰,唐老爷子等了一日也不见徐子东回来,以为徐子东今日在陈家庄不会回来,便早早睡去。
徐小子见灯已黑,知道老爷子已经睡下,便借着酒意也自去房里睡了。
武品的事只能明天再问。
翌日,徐子东早早起床,自去后厨取了早饭,往唐老爷子房里送去,唐老爷子的病时好时坏,大夫也没有活命之法,只能吊着命,运气好十年都可过去,运气不好明天也就去了。

唐老爷子早已醒来,见小徐给自己送来饭,示意他放在床前问道:“昨日未在陈家庄歇息?”

徐子东面有喜色的将昨日之事一五一十的道来,已然把陈小娘子视为囊中之物。然后道出了心中的问题:“爷爷,啥是武品?”

人老成精的唐老爷子怎会听不出陈二庄主的拒绝之意?只是不好泼孙子冷水,一声轻叹道:“子东,夫人去的早,少爷对你疏于教导,一身本事却是一分也没有传给你,你恼不恼你爹?”

徐子东想了想老爷子的话,笑道:“不恼,我爹就算教我,我也不一定乐意学,哪有这么多年的自在。”

唐老爷子却道:“往日自在,如今可还有自在?”

徐子东不知道爷爷为何这样说,却也没去多想,继续问道:“爷爷,何为武品?”

唐老爷子没有直接回答,只是道:“子东,你爹当年来辽东就已经是二品,后来成就爷爷也不敢妄言,估摸着一品该是有的,爷爷年轻时受过伤,不然怎么也要冲一冲一品境界。”

徐子东听的云里雾里,只知这一品二品似乎厉害的紧,却依然不知道是个什么玩意儿,只得催道:“爷爷,你还是赶紧说说到底啥是一品二品武品。”

唐老爷子也不再卖关子道:“五百年前,大新一统天下,四方皆服,当时天下武者无数,大新丞相以侠以武犯禁为由,奏请大新皇帝,收天下兵铸铜人三十以镇国运,又以官职九品来划分武者境界。

其中三品以下不足为虑,三品以上便是高手,登记造册,定期到朝廷报道,引得无数人怨。如今大新早已覆没,天下群雄并起,虽然武者不再受朝廷约束,但武道九品却是留传下来,成了天下武者默认的规矩。”

徐子东依旧听得不太明白,只知道武道有九品,却不知这是个什么分法,只得继续发问。

唐老爷子不愧学识渊博,一一为徐子东解惑:“大新定鼎天下,除了皇帝雄才大略,四方用命,靠的其实还是兵器。大新工艺绝顶于当时,所造甲胄兵刃无往不利。

当时大武国力犹胜大新,可惜皇帝昏庸,奸臣乱政,克扣军用,东平一战,大武士兵的武器破不开大新铁甲,一战定江山,最终大新一统天下。

时任丞相李肆本身也是武道高手,觉得那十八楼的境界过于繁琐,便以大新铁甲为标准,一气破开一百甲是为三品,一气三百甲是为二品,一气一千甲是为一品,此乃上三品高手。

百甲以下算不得高手,五十为四品,三十为五品,二十为六品,此乃中三品。

十为七,五为八,三为九,此乃下三品。

这便是李肆所分的武道九品。

至于一品之上,那便是真武之境,又称陆地神仙,可剑开天门,可拳撼泰山,可上九天揽月,可下四海捉鳖,朝游漠北,暮至江南,端的是神仙般的人物。”

耳听的老爷子讲解,徐子东对于武道九品有了直观认识,又听得那一品之上居然还有高手,惊呼道:“我的娘呢,能上九天揽月,那不就是神仙?”心中神往不已。

唐老爷子爱怜的摸了摸徐子东的头道:“本来就称作陆地神仙,你说是不是神仙?只是古往今来有这般本事的就那么几个,道家李老祖有这本事,儒家至圣张圣人也可能有,至于其他的不敢妄言。近五百年来,只有钟不疑到了这个境界,可惜他为人间证道,自行兵解,转世重修。

如今天下能入一品之人,寥寥无几,一品高手也能使黄河之水逆流,可惜必将力竭而死。两百年前蜀中剑阁谢家七人破万骑,老大谢灵云一气三千甲不也被活活耗死,七大高手无一幸免,致使谢家两百年不出江湖,直到如今谢不言异军突起,并列四大宗师,才让蜀中剑阁缓过气来。”

徐子东奇怪道:“若我要有那份天大的本事,直杀入皇宫,宰了皇帝,不就可以做皇帝了?”

唐老爷子苦笑道:“你啊你,皇帝若是那么好杀,天下又怎会七雄并起,先不说那种境界的人物,对权力能有多大眷念,就算有,一品高手自带江湖气运,平常人眼里看不出来,可炼气士眼里却是犹如月亮般耀眼,千里之外便能看见,等你去了皇宫,早就重重铁甲严正以待,皇宫就算没有一品高手,从一品还是有的,你一气三千甲不也只是谢灵云第二?”

徐子东若有所悟道:“原来如此,可惜我没有那般本事。”

不知不觉中,徐子东对江湖有了一丝向往。

唐老爷子似是看出徐子东心中想法一般,想要趁热打铁把徐子东引上正途,又道:“子东,高手也不全是武夫,读书也能读出个儒道至圣,可惜读书人,不入真武,就没有战斗力,一入真武,便是法天象地,言出法随,你少年时未曾习武,如今何不读书,读出个儒道圣人。”

徐子东闻听此言心下一喜,只是心喜之后继而摇头道:“爷爷,我一看书就头大,还不如舞刀弄枪来的喜欢,我还是做我的庄主来的实在。”

“不文不武,也不是没有出路,当年你徐家老祖单剑匹马出辽东,去了大楚投身军伍,从那小卒做起,摸爬滚打十五年,坐上了大将军的位置,终其一生也不过是三品武夫,却在朝中说一不二,敢拿刀鞘拍一品高手的肩,大楚第一名将的名头,谁人不服?如今你年已十八,辽东终不是安身之所,你从今日开始习武,即使不入一品,二品终是可期,大楚名将留下的兵书,你若好好研读,必能裨益一生。东儿,爷爷自知没几日好活,你难道真的要在此平凡一生,要爷爷死不瞑目?咳……咳。”老爷子依旧想让徐子东出人头地。

徐子东赶紧安抚唐老爷子,对于老爷子的话却是不太认同,反到想要看一看爷爷口中的那些高手,看看是不是真的如爷爷所说的一般。

只是眼下老爷子病重,徐子东也不敢惹老爷子生气,怕一个不小心把老爷子气没了,只得道:“爷爷,你好好歇息,我这就去把兵书拿出来看,这就去练武。”

今日的徐子东本是想问一问武品的事,没想到又被老爷子说教了一番。离开房间的徐子东并没有去拿东西,眼下等着陈家消息才是要紧事,等到娶了老婆再作打算。

徐子东父亲终日饮酒,对他不闻不问,唐老爷子虽然有心,可是终日俗务在身,没那时间。久而久之,徐子东便想干嘛就干嘛了,终日玩乐,只等着接手徐家庄,昏昏然然一辈子便过去了,这是他徐子东最真实的想法。

今日唐老爷子的话多少对他有些触动,以前也听走江湖的人说过外面的世界,可惜那些人都是江湖底层混口饭吃的人,所知有限,从没让徐子东有过向往江湖的想法。

哪个少年不想青衣仗剑行走江湖?
唯有徐子东。

只是以前的徐子东是不知道江湖的好,不知道高手的威力,现在知道了,心中又多了神往,总归会想要去看看。

一边是自己多年以来想要终老徐家庄的梦想,一边是老爷子的话勾起的对江湖的向往,从来不知愁滋味的徐子东第一次犯了难,想要走出去,又害怕走出去,连他自己都不知到底该选哪一个。

纠结归纠结,徐子东自己其实更偏向于娶了陈家小娘子,在徐家庄平平淡淡一辈子。

望着不远处的后山,望着满目枯黄,望着那冬风刮起的枯叶,徐子东突然想起来自己当年好像在这里和陈小娘子拜过天地,那这不就算是明媒正娶的婆娘了?以前先生也说过一个什么词语,青什么梅竹什么马来着,就是一男一女好上的意思。

能和要好的姑娘在这徐家庄渐渐老去,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好,就是成了陆地神仙就一定比现在快活?

徐子东打定主意,等到陈家庄给了答复,娶了娘子过门,就在这徐家庄过一辈子,哪儿也不去。

这边徐子东才定了主意,那边陈家庄却来了个大人物。

辽东上马关正八品宣节校尉谭植到了陈家庄。

正八品在大齐都不算个事,就是放在辽东也只是个小官,可是到了陈家庄,却真是了不得的大人物。
没办法,山野小地,一个不入品的都能说上话,何况一个实打实的正八品宣节校尉。

也就徐子东的父亲和唐老爷子这等怪人,明明身手高的可以去州城耀武扬威,偏要到这鸟不拉屎的穷乡僻壤扎根,当真奇怪。

陈二庄主恭恭敬敬的把谭校尉请进了屋,吩咐仆人备宴,让谭植坐了主位。恭敬道:“谭大人大驾光临,小人倍感荣幸,不知谭大人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谭植是个直快人,也不拐弯抹角,三言两语道明来意。原来是听帐下小卒陈四郎说起了陈华淑的美貌,要来纳二庄主独生爱女为妾。

二庄主心下一苦,谁愿意把女儿送去做妾,心里把四郎骂了个狗血淋头,正在计较该怎么拒绝,突然想起了昨日那徐家庄徐子东前来提亲一事,好赖那徐子东也是二品高手的儿子,就是差也差不到哪里去。再不济以徐家庄那份家业自己的女儿也不至于太过吃苦。

疼爱幼女的二庄主心中有了主意便道:“谭大人有所不知,小女昨日已许配给徐家庄少庄主徐子东,今日正要去换字,谭大人有心娶小女,是小女天大的福分,可是一女岂能嫁二夫?”

直肠子的谭校尉听说这女子有了婚约,也不好强来,只道是自己与那姑娘没缘分,起身告辞而去。

这也是他还没见到陈小娘子,要是见到了,就是有婚约,只要还没过门他谭植都要抢一抢。

二庄主话即说出了口,也只得叫人去徐家庄表示同意这门婚事,独生爱女嫁给那徐子东多少比给人做妾来的强。

虽然事情有些波折,却也没让满心欢喜的徐子东白等,反正结果都是一样的,徐子东要娶老婆了。

倘若事情就此而止,徐少庄主必能娶得娇妻,也许生个娃,守着徐家庄这份家业,昏昏然然度过余生了,往后的故事也就无从说起了。

只是世间的事哪有那么一帆风顺,想要安安稳稳过日子的徐子东,终其一生都没有得到他梦寐以求的那份安定。

陈二庄主主意已定,准备叫人去徐家庄通知徐子东。

正在此时,陈夫人却叫住二庄主,这个有点心计的女人间接的改变了徐子东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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