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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天牧湖

发表时间: 2023-08-07
天牧湖与歌从客栈出来以后便一直向东走去,因为从煮叶城一直向东便可以到达海洋。临梧落曾经说过,他的故乡就在海洋,就是从瀛洲上空的云椅上可以看到但却永远也触碰不到的蔚蓝色海洋。

\r他说,海水是自由的,它们行走过众多的神庙,才获得天空的颜色。

\r一定要去看一看海洋,一定要带一方蓝色的海水给临梧落。也许,真的像他所说的那样,用蓝色的海水浇灌之后,那一枚红色的石头就可以长出青石色的长春藤,然后开出红色的硕大如水晶簇的花朵。

\r那一朵红色的花朵可以到达主人的愿望。

\r临梧落的愿望到底与她有没有关系,她并不知道,但是,她想要让那个愿望成为现实。

\r她一边在云际飞行一边想着那些和临梧落有关的事情。如果可以实现我的一个愿望的话,我一定会选择拥有一片快乐。想要将那片快乐种植在临梧落的树屋下面,让他每一天都可以看到,让他每一天都可以快乐。

\r“小姑娘也要向东去吗?”

\r在空荡荡的云路听到人的说话声还真是少有的事情呢。她兴奋地回头看,原来是一个驾着九头马的老者。衣服的大帽兜盖着他半边脸,与歌只可以看到他的一下瘦长的下巴和花白的大把的胡子。

\r“老爷爷您也是向东走的吗?”

\r“是啊,老头子也是要向东去的,车子上有几样东西,我要将他们送到东海边缘的天牧湖。”老头在她一旁停稳车子与她搭话。

\r“哎呀,太好了,与歌是要去东海的。我们顺路的。”的确,在这么寂静的云路找到一个路友,当作同行者,算得上是一件好事。

\r“如果不介意的话,老头子可以载你一程啊。”

\r“那太好了,我正嫌一个人无聊呢,现在可以找个伴当了。我可以坐在这一旁的车轼上吗?”她高兴得马上要跳上车子似的。

\r“姑娘,坐老头子的车子是有规矩的。”老头的嘴角扯过一抹笑。

\r“什么规矩?”她放在车轼上的手被谁打了一下似的,忙又抽了回来。

\r“要坐在车厢里以确保安全。车子在行驶的时候会以1000米每秒的速度穿过云层,所以空气被磨擦可能会产生一些奇怪的影像,所以说呢,无论看到什么都不可以大惊小怪,也不要乱碰,否则,我的鼠猫会偷去你的声音,那时候可麻烦了。”

\r“是会看到阴冥界的东西吗?它们有时候会飘散在空气中。”与歌小心翼翼地发问。

\r“嗯。”老人点头。

\r“没事的,我不怕。”她似乎忽然变得大胆起来了。

\r“那好吧,你上车吧。”

\r与歌跳上马车将帘子放好,她小心翼翼地坐好,咽了一口唾沫,准备以历一场长久的沉默。

\r马车开始行驶,她在车厢内听到滋滋的风声,有血液的味道混合在空气里。一开始的时候,感觉那气味与风声在遥远的远处,可是后来,感觉那两种可怕的东西似乎就近在耳旁。她有些慌张了,想要打帘子问老头是怎么一回事。可是那车门似乎从来都没有存在过,她此刻所敲打的只是一堵实壁。

\r车厢里的猪油灯忽然亮了,透过朦胧的桔红色灯光她看到几个形体残缺不全的似人似鬼的东西坐在自己的对方,没有面目的男子将只有一只眼睛的女子的头颅放在自己的怀里,她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喊出声来,似乎声音可以将恐惧吓跑,可是即使是闭上眼睛也还是能看到女子另一只被掘出眼睛的眼穴里不住地流下的血水。

\r“难道你忘记了我对你说过什么了吗?真是不听话的丫头。”

\r与歌声嘶力竭地大叫,可是声音消失了,在更加寂寞的空气里,那些可怕的影像却越来越清楚。

\r在睡梦中,她永远也无法感触到东海之畔。梦永远都是可怕的,因为与它有关的那一场现实实在太可怕了。

\r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另一场天亮,也同样是另一所空间。

\r她暖暖地看着四围珠光宝气的装饰,这是龙宫吗?她隐隐约约地想。不敢闭上眼睛,生怕那些残留的印象会再次出现。

\r有人推门进来。是一个胖胖的中年女人。腻白的脸像腊月里冻过的用炒勺划过的猪油。

\r她将一盏茶放在床头的小几上。与歌闻到一股刺得鼻子生疼的香气,干忽忽的,就像三个月没有下雨的春天花丛里藏着的木乃尹散发出的味道。。。

\r“快,叫妈妈。”

\r她听到妈妈之后晃晃忽忽地抬起头,她望着那个女人像吃了死孩子一样的红嘴唇道,妈妈?她深刻地相信,是那一只嘴唇里发出的声音。如此熟悉的声音却让人那么陌生。

\r陌生到她不敢想。

\r妈妈,原来你在这里,南子阿姨为什么不告诉我呢,我和她吵架了,因为,她不肯告诉我我和爸爸到底去了哪里……

\r我现在不能说话,我的声音被猪猫吃了……

\r那胖女人不出声息。捋开被子摸她的胳膊,看她的手。

\r“挺好的身子。”她这样赞叹了一句。她伸手要脱她的衣服。

\r与歌紧紧地护住,“妈妈,你……”

\r那女人不理睬,仍旧伸手去脱,嘴里哼哼着,“对,以后就这么叫,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r你不是!她在心里大叫着将那女人推倒,紧紧地护着自己。

\r那女人从地上爬起来,抚着跌乱了的发髻,“你这不知死活的臭丫头!敢跟老娘动手……母夜叉,进来!”

\r与歌心想,她不就是母夜叉吗,怎么还叫母夜叉?

\r当然,这世界上永远有更凶的人存在。

\r“上银针。”那胖女人将她自己放在小几上的茶拿在手中慢慢地啜饮着。母夜叉拿了银针在她的身体绣花似的刺着,每一下都痛得清析。

\r“不要刺脸,也不要刺能看见的地方……要好多天好不了,还要让她接客呢。”她在一旁指挥若定的样子。

\r她不能哭泣,只是在心里清析地数着每一粒疼痛。

\r心里的疼痛像身体上的一模一样,无声无息,无血无伤。可是它们那样形影不离地痛着,就像那一天煮叶城的的雨水,密密地,毫无缝隙地在皮肤上跳跃。

\r她在睡梦中看到自己的血液顺着每一株汗毛流下来,她梦到汗色宝马,它在奔驰的时候有红色的液体从身体上溢出,顺着马匹的鬃毛流下,沾湿马鞍下英雄的脚蹬和靴子。

\r第二天清晨,她已经没有办法得知自己是否已经清醒。

\r母夜叉拉着她到天牧湖的四周转了一圈。所有的一切都令她瞠目结舌,这座城堡建在东海之畔的左岸山,四周有水道环绕,那水与冥界的弱水有同等性质,由于密度过低,即使是羽毛也无法飘渡过去。无论是灵异种族,都必顺要通过“有渡者”的小船才可以过来。她到现在也终于知道自己在马车中看到的景像到底来自何处了,那正是天牧湖中的一片剪角。她看到长着兽牙的男子在吮吸一个脖胫雪白的女子的鲜血,那男子肯定是吸血种族中的一员,也许是蝙蝠的后裔,也许是白天使染上邪恶之后的背叛者,他们无处栖身,便在精灵界与人间的边缘地段游荡。

\r她停要那里看那名雪白的女子。

\r“她不会死,只会得到快乐,像她给予鲜血者同等的快乐。”

\r她们继续向前,她看到一名男子和几名女子*着身体纠缠在用羽毛铺就的床榻上,于是连忙捂住自己的眼睛。

\r可是母夜叉却将她向那群人推了过去,男子抱了她搂在怀中,满脸的*秽笑容,她让自己从猥亵的话语中挣脱,像一只受伤的小兽一样躲在母夜叉的身后,真的好危险啊,在这里真的太危险了,每一个人,每一场笑声,每一个即将发生的动作都是危险的。

\r她宁愿感觉母夜叉安全一些,宁愿感觉针刺会更好忍受一些。

\r可是一切却并非如此。

\r“你可知,这护城河里的水为什么会没有密度吗?那是因为那水里沉淀了太多的冤魂,所以才无法拥有人间的水那样的密度。而那些冤魂,全都是世间的痴男怨女,因为对所谓的爱情失望,才到这里来,我们这里不但有女人,也有男人,甚至有夫妻。他们彼此做贱自己,以至让他痛恨的那个人感觉到羞耻与心痛。你也可以做到吗?”

\r她摇头,因为,她不能深刻地感知到那种爱与恨的界限,在她的世界里,它们似乎没有交集,她从来不会恨她爱着的那个人。无论那个人对她做过什么。

\r可是,人们的思想往往不是那么简单,所以大脑的节构才像核桃一样复杂。

\r母夜叉拉着她去见一个男子,将她按在椅子上,“来,云儿,好好陪陪这位公子。”她把一枚玻璃酒杯放在她的手中,与歌感觉到母夜叉的手放在了她的肩膀上,不是轻轻地拍两下,而是她曾经熟悉的针痛感。

\r她望着母夜叉走到了不远的远处,于是开始打量自己的客人,是一个瘦得像麻杆一样的家伙,他的一双眼睛像老鼠一样散发着异样的光芒。

\r“来,宝贝,把酒喝了。”他说着将满杯的酒一饮而尽。

\r她没有在听老鼠眼睛的家伙说话,因为,她看到了坠和兆,就在离自己三米开外的地方,原来,他们真的不是什么好家伙。他们周围是一群像热带鱼一样的女子,估计此时他们早已被围攻得透不过气来了……

\r“来,宝贝,把酒喝了。”老鼠眼睛又说。

\r我,我不会……她小心翼翼地摇着手。

\r“那,我们到那边好了……”他拉着与歌向一串帘笼走去。

\r玻璃杯子掉落在地上,她抽身想逃,却被男子用双臂紧紧地抱住。她想要喊救命,却只有紧急的呼吸声。混身真的好痛啊,没有反击的余地,她觉得自己像一只猫,她张大了嘴想要咬死那只老鼠。

\r被咬的那个家伙像疯了一样地甩自己的肩膀,估计他想要将那条胳膊甩掉来着。

\r后来母夜叉来了,她从自己腰包掏了十两银子给那个老鼠眼睛。

\r那天晚上她又给她施了一次针刑。

\r她纠扯着她的头发,大把大把地剪掉,她看到头发被剪断后抛弃在地上,心里莫名的滋生出一种恐慌,似乎生命也会被收割,然后被抛弃。

\r后来她唤来十个男子,要给与歌破处。

\r她惊恐地看着那些陌生到可怕的早已没有人的性质的人类。她用最后一丝信念仅存的力量来抵挡他们的侵袭。

\r没有任何的胜算呢,她深深地明白着这个结果。干脆死掉算了,如果爸爸和妈妈在冥界的话可能还会见到他们呢。她挤身用放在小几上的小银剪把自己的胳膊钉在小几上,她气息微弱地看那些陌生的可怕面孔。

\r如果一个人残忍到可以伤害自己,那此刻的她是最可怕的。

\r“她过不了一刻就会死了……”一个长着黑色翅膀的男子向母夜叉道。

\r“那就让她慢慢地享受自己做下的苦果吧。”母夜叉转身出去。

\r其他的那些东西也陆续出去。

\r我们的责任是,等待死亡。感觉,好安祥啊,似乎一整个天地间,只有这种感觉与我最为亲密。不要责怪与歌,南子阿姨,蓝溪,临梧落,你们不要责怪与歌。因为与歌好弱啊,没有办法保护自己,所以才不得不离开这个世界。我会变成一枚灵魂在夜间去探望你们。所以,每一个人都不要悲伤好吗?

\r整个床铺都被血液浸湿了,她深刻地感受到一种粘粘的潮湿。她的耳边隐隐约约有谁用镰刀收割麦子的声音,她在睡梦中看到一片田野,全部是整齐的金黄色的麦子,早已成熟了,正在等侯某一个人的收割。麦子下面的土壤是红色的,是血液一样的红色,粘稠而潮湿,她似乎隐隐约约地记得,只有茶树林的土壤是酸性的红壤,可是这些麦田是怎么了?到底是怎么了?

\r她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了。

\r热闹的大厅有人无聊地喝着红色的汁液,有人在与不曾熟识的女子*。

\r兆推开那群热带鱼,问一边管事的欧巴桑,“有没有极品女子?”

\r“哎哟,兆少爷,我们这里的极品你都了如指掌的,难道还敢藏着掖着不成?”

\r“我不是说那些。有没有新鲜贷?”

\r“新鲜贷?有是有,可是……”

\r“可是什么呀可是,你没看我主人一点儿也不痛快,小心他把这儿连窝砸了。”

\r“那成,我去替你问问。”

\r不一会儿母夜叉过来了,她看着坠手中拿着的半杯红色液体,便以为他是嗜血族,于是便说,“是新鲜的,如果两位公子想要,天牧湖可以将她赠送给二位,但是要给六十两银子,这是进价,反正也是个陪本贷,小女子也不向二位多要的。”

\r兆直接将一包银钱放在她手中,“带我们去瞧瞧。”

\r于是母夜叉乐得发巅地谢了跑在前头领路。

\r兆拉上无趣的坠磨磨蹭蹭地跟在后面。

\r兆和母夜叉将坠送进房间,然后他们齐齐地关上门在门口偷笑,兆问,“确保是新鲜贷吗?”母夜叉在他肩膀一攫,“瞧您说的,还能骗您不成?”

\r坠看着紧闭的门口,又想起了与歌,那一次在门口的守侯,也是紧闭的门。让他感觉闭塞与压抑。他在小桌旁坐下继续喝着杯中剩余的液体,当他将那半杯液体饮尽的时候,隐隐约约地嗅到血液的甜腥与温暖。于是他凑着那气味闻过去,拉开一层云幔,再拉开一层云幔,再拉开一层云幔,他看到一个短发女子卧倒在血泊之中,整个床铺被血液浸泡得快要从地面飘浮起来了,地上散着长长的被齐齐地剪断的发丝,也在血液中濡染着,格外的慌张。他忽然有一种恐慌,从未发生过的那一种感觉。就存在在他的身体里,但是又让他觉得似乎不属于自己。他似乎不敢靠近了,他扶着柱子站立,抬头向里张望,他看到被钉在小几上的手臂,也许血液已经流干了,所以皮肤会显得格外的苍白。他跪在血泊中看那名女子,仍然没有感触到那种恐慌的来由,他轻轻地促出手,扶起她的脸庞,“与歌……”他是这样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