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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鹤发童颜老道人

发表时间: 2022-12-11

沈琼从屋子里走出来时已经快到黄昏时刻,不知为什么总觉得有什么事忘了,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索性也就不想了,如果是什么重要的事自己应该会记得,所以也没放心上。

正要拿起斧头劈柴,只听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大门走进来一个妇人,妇人体态臃肿,似乎很着急,看到沈琼后有些惊喜像是找到了什么救命稻草似的,一边走一边叫着沈琼的名字。

沈琼听到声音后回头看去,见那个妇人是隔壁院魏笑的母亲连忙迎了上去“王婶,什么事这么急啊。”

妇人喘着气有些着急抓着沈琼的手的问道“沈琼,你见到我们家笑儿了吗?”

沈琼一拍额头,这才想起来中午那阵答应魏笑一起摸鱼的,这一来二去倒是把那小子给忘了。

“王婶你别着急,我去找找。”

沈琼说道。

妇人哎了一声,就看着沈琼跑出了院子。

出了小镇,沈琼一路向着北边的大山跑去,大山不远处有着一条小河,沈琼和魏笑没事的时候就会去那摸鱼,天头热了还会去冲冲凉。

沈琼一边跑着,一边骂着自己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小镇到那条小河有着五六里的路,沈琼走了约莫有一炷香的功夫便看见远处泛着白光的小河,但没有魏笑的身影。

沈琼一边大喊着魏笑的名字,一边快步向着小河那里跑去。

到了河边沈琼只注意到一个用草编的鱼篓,鱼篓里装着几条不是很大的小鱼,而鱼篓有这也不算很大的黑色上衣。

沈琼有些害怕,一遍又一遍的喊着魏笑,喊着喊着声音都有些带着哭腔,沈琼自责,为什么偏偏就把这事给忘了,若是魏笑真的有什么闪失自己不仅心里过不去,和魏笑的娘怎么交代啊。

“沈琼,你在哪哭丧呢啊。”

河对岸传来一个稚嫩的声音,只见魏笑光着膀子,一手拿着一条小鱼,一边看向沈琼。

“小祖宗你吓死我了,你咋不回家啊。”

沈琼摸了一把鼻涕,走进小河里向着魏笑走去,河水漫过小腿,冰凉的感觉让沈琼打了个寒颤,走到魏笑身旁,沈琼抓起魏笑的胳膊想把他拽到岸边,魏笑一把挣脱沈琼说道

“你放我鸽子,我不跟你好了。”

说着嘟起个嘴把头侧了过去,时不时回头看两眼沈琼什么反应。

“我是真忘了,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

沈琼有些哭笑不得蹲下身也不顾河水冲着自己的衣服说道。

“那就这一次,要是有下一次,就罚你给我买冰糖葫芦。”

“好好好,答应你了,走吧回家吧,你娘都担心坏了。”

听到沈琼答应了,魏笑立马笑了出来,一边随着沈琼向岸上走去,一边说着自己下午的劳动成果。

“沈琼你是不知道,我今天差点抓到这么大的一条鱼,可惜了要是我力气再大一点,它就不会跑了,都怪你,你要是陪我来肯定能抓到。”

到了岸边魏笑一边穿着衣服,一边用手比划着那条鱼有多大。

“下次,下次肯定陪你来。”

沈琼笑着说道。

“要是能抓到,晚上肯定要让我娘炖一锅鱼汤,沈琼到时候分你一点。”

不忍心打断孩童的话语,沈琼点头称是,昏黄的阳光照射这一大一小的影子,影子被拉的老长。

沈琼一手拿起鱼篓,一手牵着魏笑的手,二人有说有笑的向着小镇走去。

回到家,魏笑一下子就扑到了妇人怀里,然后想起什么从沈琼手里抢过鱼篓,跟自家母亲炫耀这自己多么多么厉害,差点就抓到一条大鱼之类的。

沈琼就在一旁看着,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送别魏笑母子,沈琼开始为晚上的饭做着落。

太阳落下山去,黝黑汉子沈二才回到家,简单的洗了洗便回到屋子里去看郭梓瑾,看都没看一眼正在做饭的沈琼。

沈琼也没当回事,毕竟不是第一次了,反正说话了也不见得是好事,索性继续自顾自的忙活这手里头的菜。

也不知道沈二说了什么好听的事,惹得郭梓瑾一阵轻笑。

过了半刻,沈琼吆喝了一声,不一阵黝黑汉子便扶着自家媳妇走了出来,坐到院子里的桌子旁。

沈琼识趣的倒了一小杯的酒递给沈二,沈二也只是轻嗯了一声便没有过多的言语,一家人就这么吃着饭,偶尔会说上一两句话。

吃过饭,沈二扶着郭梓瑾走回了屋子,留下沈琼收拾碗筷,沈琼则是苦笑一声,没办法,谁让自己在家里没地位呢,将碗筷收拾好,沈琼想着趁着晚上凉快劈些柴,不过一抬头便见阴云密布,估摸着要下雨,沈琼将木柴找了个东西盖上,以防木柴被雨水浇湿用不了。

夜里,雷声轰隆隆只响,随后就听见哗啦啦的声音响起,雨很大,吵的人睡不安稳。

沈琼听着不远处沈二的呼噜声,叹了口气,站起身找了个凳子就这么坐着,忽的,沈琼好像听到了一阵敲门声,但因为雨下的太大了听不真切,一阵白光闪过,轰隆声再次响起,在听敲门声已经没有了。

沈琼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便没有理会,就这么静静的坐着,想这这么大的雨,也不知道李老头他们家挺不挺得住,谁能想到这雨来的这么突然,黄昏的时候还好好的突然就阴起了天,还下上了这么大的大雨,少年就这么想着,直到困意涌了上来。

等沈琼睁开眼睛,自己已经躺在了床上,不远处的黝黑汉子正磨着菜刀,外面依然穿出噼里啪啦雨滴落地的声音,这雨下了一夜还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大雨一直下到中午时分才渐渐小去,打开屋门,院子里已经积了不少的水,沈琼有些头皮发麻,因为院子全是泥土,真要是清扫起来,还是要废上不少劲,少年忽然想起一事,跑到昨天盖着木柴的地方,果不其然,虽说已经盖的很好,但木柴还是被雨水泡了,只有上方的几根有些发潮,没有到湿透的地步。

院子做了一些简单的清理,沈琼便开始做起饭,因为木柴湿了的缘故,所以这顿饭做的格外艰难,浓浓的烟顺着火坑里不断涌出,呛的沈琼眼泪都流了出来。

不知什么时候魏笑趴在了墙头,看着沈琼的惨样哈哈大笑

“哈哈哈,沈琼你可太逗了。”

沈琼直起身擦了一把眼泪,不断咳嗦“咳咳,你在笑,我下次可不跟你摸鱼去了。”

听到这话,孩童果然的忍着笑意,过了一阵似乎是实在忍不住又哈哈大笑起来。

沈琼无奈,恶狠狠的瞪了魏笑一眼,继续忙活自己的事。

过了一会,孩童才收起笑意,看着沈琼忙碌有些无聊,便跑着回到了屋子。

屋子内坐着一个穿着灰色道衫的老人家,说是老人家又有点怪,那人看上去很年轻,但头发雪白,还有这一下巴的白色胡子,看上去极其怪异,但魏笑的娘亲却跟魏笑说,这叫仙风道骨,魏笑不懂,只是觉得这个老道好玩,却也气人。

老道人是昨天夜里来的,先是敲了许多家门都没有人开,直到到了魏笑的家里,正巧碰上魏笑起夜,听到有人敲门,便叫醒了还在睡觉的母亲,妇人起初还有些不信,因为妇人没有听到敲门声,但呦不过自家孩子,妇人打着伞去院子开门,正好碰见了要走的老道人,妇人起初见到老者还吓了一跳,但还是镇定下来邀请老道人进屋,毕竟外面的雨下的实在是太大了。

待到二人回了屋,妇人向着给老者找一身换的衣服,却发现那老者身上竟然一点都没有雨水打湿衣服的痕迹。

“敢问,你可是仙人那。”

妇人问道。

那老道士摆了摆手“会点小手段的凡夫俗子罢了,借贵宝地躲会雨,等雨停了老道便走。”

妇人一笑,倒了一碗热水递给老道士说道“那也算的上是仙人了,这么大的雨,连衣服都没有湿,本是恐怕还不小咧。”

一旁魏笑躲在内门的门口露出个小脑袋上下打量着老道士,看着这个鹤发童颜的还留着胡子的老者,产生了一点兴趣。

老道士笑而不语,喝了一口热水,感受到有目光看着自己,便顺眼望去。

一旁妇人注意到老道士的视线说道“这是我家孩子,叫魏笑。”

老道士点了点头招呼着手说道“小娃娃,你过来让我瞧瞧。”

躲在门后面的魏笑瞬间警觉起来,摇了摇头。

妇人赔笑道“孩子小不懂事,让老仙师笑话了。”

老者笑着摆了摆手“没事没事,只是看这娃娃根骨不错,想着好好瞧瞧,倒是我唐突了。”

妇人一脸惊讶“您是说,笑儿能跟您一样,能当神仙?”

老者又喝了一口热水“不好说,只是瞧了瞧,瞧不出什么。”

那妇人听到后立马明白,连忙走到魏笑的身旁,将魏笑抱了过来。

魏笑有些不情愿,指着老道士的鼻子说道“我告诉你,你别以为我好欺负,我打不过你,我就去叫沈琼来,他肯定帮我。”

老道士先是一愣,随后呵呵一笑。“你说的沈琼可保不住你。”

老道人笑了笑调侃道。

说着眼神在魏笑身上来回移动,伸出手正要去抓魏笑的胳膊,却被魏笑下意识的躲了去,正在一旁瞧着的王氏妇人立马走了过来,轻轻的拍了下魏笑的屁股,随后抬起魏笑的胳膊递了过去。

魏笑不满,嘟起个嘴道

“娘,哪有你这样的,不向着自家孩子,却向着外人的。”

妇人扳起个脸,说了句“一切都是为了你好”后随即又抬头笑意盈盈的抬起头对着老道人说道

“小孩子不懂事,还望老仙长多多包涵。”

老者摇了摇头,伸出去自己那皱巴巴的手抓住魏笑的胳膊,魏笑只觉得,从自己的胳膊处,有着丝丝凉意在自己身上游荡了一圈,最后又落于小腹的位置,那股微凉的感觉在小腹游荡了一会后,又顺着另一条路线重新回到了老者抓着的位置上。

老者收回手扶着胡子脸色阴沉不定。

一旁魏笑的母亲有些担忧,生怕魏笑失去了这份机缘。

“敢问仙长笑儿是不是太差了,不能入您的眼啊。”

臃肿妇人小心翼翼的问道。

老者摇了摇头声音沙哑的开口说道

“倒不是资质太差,反而资质极佳,但体内却有一处隐伤,不过这倒无伤大雅。”

老者喝了一口热水又说道

“小娃娃,你可愿随着我一起去修行啊。”

魏笑一听,立马摇头道“不去。”

很干脆,这让老者有些欣慰,若是立马答应下来,倒是觉的这孩子心性或许有些欠缺,禁不住诱惑,可现在拒绝了,还拒绝的如此干脆利落让老者有些想不到。

“为何不去啊,难道你不想长生?不想做那个天地间逍遥快活的人?”

老者皱着眉问道。

“沈琼说了,陌生人的话不能信,你进门连你叫什么都没说,不过就让你避个雨,你却想要带我走,你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魏笑一脸警惕的说道。

妇人有些尴尬,看着老者带着些许歉意,但也没说什么,自己倒是还没一个孩子警惕性高,一进门便想着让老者收自己孩子为徒,却忽略了这老者是否是好人的事了。

听到魏笑的话,老者不怒反笑道

“倒是老道唐突了,老道乃是常山剑宗现任客卿长老,荀缙。”

说时,脑袋扬起颇为得意,反观魏笑母子二人没有太大的波澜,毕竟全是出生起便一直待在小镇里的人,哪里听说过常山剑宗的名头。

荀缙将剩下的半碗热水一饮而尽问道

“没听说过?”

魏笑摇了摇头。

荀缙啧了一声,得,说了也白说。

“得了,不知道就不知道吧,老道困了,给我找个睡觉的地方,我明雨一停就走。”

荀缙不快的说道。

虽然有些可惜,但是都这般费劲口舌了都没用,老者显然也是没有多少耐心了。

妇人将老者带到了魏笑的床上,简单的叮嘱了两声,便拉着魏笑回了自己屋子。

就这样一直到了中午,雨停了,魏笑跑出来玩,听到隔壁院子,便向往常一样趴在墙头看着生火的少年,被一大股子浓烟呛个够呛。

孩童嘻嘻哈哈笑了半天,随即回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