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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神界去修仙

风落羽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神界遗珠落于沧澜,楚飞飞偶然得之。没有先天灵根,无法修仙?我以神元锻体,肉身无敌,神通破仙法,踏平成仙路!

主角:楚飞飞   更新:2022-12-10 08:3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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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楚飞飞的其他类型小说《带着神界去修仙》,由网络作家“风落羽”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神界遗珠落于沧澜,楚飞飞偶然得之。没有先天灵根,无法修仙?我以神元锻体,肉身无敌,神通破仙法,踏平成仙路!

《带着神界去修仙》精彩片段

“上回说到,这楚家大少年方二八,便智谋无双,识破奸人小计谋,抓获凉山大盗头,在那之后,又发生了不少奇事,今天来说说,楚大少力战恶霸,英雄救美!”

“啪!”

茶馆里,三尺高的讲台上,说书人右手一拍醒木,左手折扇咔一声打开,刺绣描金的扇面舒展开来。

台下黄花梨木的桌子摆了不下三十桌,还有那二楼的玉石栏杆上也趴着不少人,都兴致勃勃地看着说书人,还没开始讲便入了迷。

“老先生,这楚大少是什么人呐?”

台下,不知何处传来一声稚嫩的童声。

说书人眉头一抬,眼睛扫过一圈,再歪头一看,目光穿过密密麻麻的人头,隐约瞥见一个穿着粉色绣花长裙的小女孩端端正正地坐在一级台阶上。

女孩七八岁的模样,脸蛋白皙透着红润,头顶一绺发丝似有不满,朝天扬起,那粉雕玉琢的模样实在可爱。

在场的不少人都循声看了过去,原本被突然打断而不爽的心情立马平淡了不少。

“呵呵呵~”

说书人眯眼笑着,脸上挤出几道褶皱,他手指一拨,折扇收回抓在手里。

“那么,在开始之前,老朽就再啰嗦几句,还请各位稍安勿躁。”

说着,说书人神情一正,左臂抬起,折扇随着他的语气轻轻颠动。

“要说起楚家大少,那就不得不提这大名鼎鼎的楚天商会了。”

“要知道我徐州方圆万里,七座大城,人口更是多如牛毛,数不胜数啊,可楚天商会一家独大,纳八方财运,财力雄厚之程度难以想象。”

“话说回来,这楚家大少生而不凡,这可真是不一般啊,传闻他出生时,天降异象,有七彩祥云自东方而来,停在了我渝城上空。”

“他出生刚到满月便可与人言,三月下地能小跑,十月竟识文断字,一岁时熟读经史,三岁学习弈棋,半年之后徐州无人能与之对弈。”

“七岁时便做到琴棋书画,无所不精,九岁时,一仙师从天而降,说他天赋异禀,欲要收其为徒,却被一口回绝,还留下一句话。”

说到这里,说书人卖关子似的停顿片刻,只见他折扇一点,下一刻,几乎全场人异口同声地说道,“区区仙道尔,吾若欲往,一蹴而就之。”

在场的所有人都很是兴奋,好像这句话就是他们亲自对那仙师所说的一样,脸上都洋溢着一种自豪的表情。

坐在台阶上的小女孩也是激动地站了起来,振臂一呼,只不过她的奶声被音浪淹没了。

“这便是渝州名少,楚飞飞!”

说书人声音洪亮,再一拍醒木,“啪”一声响,全场顿时安静下来,这时,他拿着折扇一指,微笑着说道:“小姑娘,这下你可知道楚大少了吗?”

“知道知道,谢谢先生!”

小女孩此时激动之意不减,眼中冒着星星,一边说着,小脑袋还不停地轻轻点动,头顶上那一绺发丝也随之飘摇。

这小女孩的到来,倒是给这茶馆带来了不少活力,听书人哪怕是听了数遍的故事,今天又多了几分趣味,说书人也乐得有如此融洽的氛围,看着小女孩的眼光也多了几分宠溺。

就在说书人刚想请小女孩上前坐着的时候,一个很刺耳的声音从下面传来。

“啧啧啧~,”同时还有叮叮的脆响,“就这么个纨绔却被你一个说书的给吹成少年英雄,不知道是说你无知呢还是这楚大少颇有手段。楚家给了你多少好处?”

只见一身着青蓝色锦衣华服的男子走进来,身姿挺拔,腰间佩玉,面目英俊,只不过说这话时,眉眼之间显露出一股戾气。

他的身后,还跟着四个身材壮硕,一身黑衣的护卫。

“你算什么东西?”

“滚出去~”

……

各种叫骂声不绝于耳,小茶馆顿时变得吵闹起来,站在楼梯口的小姑娘握着粉嫩的小拳头,蚕蛾微坠,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狠狠瞪着门口站着的年轻人。

“啪!”

一声脆响,说书人再拍醒木,不卑不亢地说道:“这位公子,若是不想听大可不听,何必自讨没趣,再者说,老朽不过是给大家茶余饭后添点谈资,公子实在无聊,坐下听会也无妨。”

“实在是刚刚路过,听到这小茶馆内甚是聒噪,脏了耳朵,坏了心情,便想着进来跟各位讨个乐子。”

“再说一句,你们可知那仙师为何独自离去?”

“呵呵,告诉你们,那楚大少根本就没有灵根,是个彻头彻尾的废物。”

话音未落,茶馆内便再次沸腾,但听着这叫骂声,年轻人非但没有动怒,反而肆无忌惮地放声大笑着。

他目中无人,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就像是往一片蚂蚁群中泼下一滩热水,俯视着下方那蚂蚁仓惶逃窜,看戏一般。

说书人神色凝重,抬起的手臂缓缓放下,手中紧握的醒木也松开了。

这时,那小女孩走了上去,两只手臂垂在身侧,一双粉嫩的小拳头紧紧握着,她直勾勾地盯着那人,大大的眼睛里装满了怒火。

“你是个坏人。”

小女孩走到那人身前,用尽力气喊着,然后抬起右臂狠狠扔向对方,她的手里,不知何时握了一颗葡萄大小的珠子。

珠子很准的砸到对方的脑门上,掉在地上,弹了一下,咕噜噜不知滚到哪里了。

那年轻人怒了,茶馆里叫骂的人也停了,说书人慌了,四个黑衣人动了。

“谁家的小孩,竟然敢动手伤人,带她回府衙,我倒要看看谁家女眷如此没有教养。”

那人横眉怒目,说得自己好像受了多大的伤一样,话音刚落,他身后的四个大汉站了出来。

“慢着!”

说书人喊道,顺手拿起醒木就往这边走来,神色惊慌,却还是没有怠慢。

“如此小小孩童,你们都忍心动手,简直丧尽天良,有辱名声。”

“你这老头,竟敢辱骂于我,一并带回去。”

那人面色不改,嚣张跋扈的姿态,让在座的都想揍他一顿。

接着,四个身材魁梧的黑衣大汉如凶神恶煞般走来,说书人张开双臂挡在小女孩前面,但他的身材在四个彪形大汉面前,跟个细柴一样,一把就被放倒,扑通一声撞倒在一边,伴着咔嚓一声轻响,还有那“哎呦哎呦”的痛苦呻吟,可能是哪里的骨头断了。

而那年轻人此时的注意力却在另外一边,他的眼神跟着一颗在地上弹来弹去的珠子扫动,直到那颗珠子刚好滚到他的脚下。

他眨了眨眼睛,扭头看了一眼女孩的方向,低着头又看了一眼脚下那颗泛白的珠子,那珠子里,竟似有白雾涌动。

“住手!”

年轻人大叫,他的神情恍惚,声音出奇的大,大的都能让人听到声音里的颤抖。

“呜哇~”

小女孩终于忍不住,早就瘪着的小嘴被从身体里涌出的一口气给冲开,一下子如泄洪之水,将所有的委屈都哭了出来,声音越来越尖锐,听着像是要冲破这小茶馆,把天上浓厚的云层都给震散。

“走。”

那人有气无力地说了一个字,神色也不对劲,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吓到一样,哪里还有之前的半分狂横,估计连他都没注意到,自己的额头上已经布满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逃也似的迈了几步,那玉佩叮叮当当,响声急促,很是刺耳。

四个黑衣人听到自己主子的命令,转身就走,立马跟了上去。

也就在这时,门口哐当一声响,却见那年轻人不自主地往后退着,手脚慌乱,无意中碰倒了一旁堆放着的酒坛。

很快,木质地板上流满了酒水,茶馆里酒香四溢。

四个黑衣大汉立即上前扶着自家主子,不明所以,旁边茶客也已经远离战场中心,围在四周,已经准备好看热闹了。

小女孩的哭声依然刺耳,只是有些变了味道,成了单纯的叫唤,此起彼伏,眼泪也缩在了眼眶里不往外溢了。

茶馆门口,一个披着不知道何种兽皮的黑色大氅的年轻人走了进来,给人第一眼的感觉就是英俊,玉树临风,剑眉星目,那眼神中透露着锋芒,让人不敢与之对视。

不过此人一进来直接往小女孩的方向走去,而且神色愈加凝重,像一只隐忍不发的猛兽,不知何时便会给人致命一击。

“筱筱,别哭了,哥哥来了。”

没想到,他半蹲下来,眼神温柔,温声细语。

小女孩筱筱都叫得没劲了,但又突然再次爆发,泪水再次夺眶而出,哭着叫了一声“哥哥”,便一下钻到男子怀里。

“好了好了。”

男子抱着女孩站起,眼神再次变得锐利,他面色一凛,冷声说道:“郭胜文,竟然敢欺负我妹妹,你有胆了。”

被叫做郭胜文的年轻人挣开了扶着他的几只粗壮手臂,强装淡定地大声反驳道。

“楚飞飞,你别血口喷人,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欺负你妹妹了。”

“楚飞飞!”

被他这么一叫,小茶馆再次沸腾,这里的几乎都是楚飞飞的崇拜者,而一直以来故事里的少年英雄一般的人物真实地出现在他们面前,他们怎能不激动。

就连刚被扶起摔断胳膊的说书人,眼睛也亮了起来,他根本没见过这位楚大少,说书的内容也是从别处听来的,如今得见真人,这楚大少的容貌再也不用他想象瞎编了。

而且眼前发生的一切不又是一个好故事吗?

这短短瞬间,说书人已然在脑海中编排了一出楚大少为救小妹,不畏强权,暴打恶少的戏码。


“郭少爷,找了几个护卫就敢这么硬气和我说话了?嗯~?”

楚飞飞声调拉高,郭胜文也终于有了一点点底气,挺了挺胸膛,不服气地说道:“楚飞飞,你别太张狂,这渝城不是你家后院,不是你为所欲为的地方。”

“哦?”楚飞飞微微挑眉,邪魅一笑,“你想死吗?”

压低的声音带着些沙哑,还有些吓人。

那郭胜文脸色一变,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想怎么样,我不信你敢动手。”

“是吗?”

楚飞飞一声冷笑,同时抱着平静下来的小妹往那边走去。

“你,你别过来,”郭胜文躲到护卫身后,这种过激的反应显然是曾经受过不少委屈,有了阴影。

楚飞飞突然不耐烦地说道:“行了,今天没空和你玩,过来给我妹妹认个错就能滚了。”

“凭什么?”

郭胜文很不服气地从护卫身后探出半个头来反驳道。

“嗯~?”

没想到楚飞飞一瞪眼,这郭胜文慢慢地挪了出来,不情愿地说道:“小妹妹,我错了。”

“妹妹是你能叫的?态度再诚恳点!”

郭胜文很憋屈,但也无奈,他很后悔,本来闲来无事出来逛逛,但听到茶馆里在高喊楚飞飞,他心里不服气,这才进来想出口恶气,没想到这都能碰到楚家人。

他自然知道楚飞飞有个妹妹,但他也没见过,更没想到那种大家族的小姐会跑来这种地方。

“楚小姐,对不起,我错了。”

郭胜文心里恨啊,但谁叫他打不过楚飞飞呢?这些护卫也只是保护他不被打而已,不是夸张,在这渝城,甚至整个徐州,都没人敢对楚家大少动手,哪怕他是城主府的公子。

“筱筱,你原谅他嘛?”

小姑娘轻轻哼了一声,抱着楚飞飞的脖子也不松手。

“行了,你可以走了。”

就在郭胜文一只脚跨出大门的时候,一声“慢着”,让他一个踉跄,差点一头栽倒下去。

“这老先生的医药费,还有茶馆被你破坏的东西,你这城主府的少爷不赔偿就这样离开吗?”

“赔赔赔,我赔。”

郭胜文拿出一小袋金币放到桌上,灰溜溜地离开了。

楚飞飞眼睛一扫,刚好看到地上的珠子,弯腰捡起,很郑重地说道:“筱筱,怎么又把珠子摘下来了?”

“不是我,是它自己掉的。”

筱筱嘟着小嘴辩解道。

“好,是哥哥错怪你了,咱们回家吧,以后可不许再偷偷跑出来了。”

楚飞飞伸手点在楚筱筱精致的鼻尖上,微笑着说道,完全没有之前的盛气凌人。

“可是我想听哥哥的故事嘛,”说着,筱筱扭头看着说书人,“老先生,以后我还要听你讲故事。”

这稚嫩的声音让那说书人双腿一软,差点把老腰闪了,尴尬地笑了两声,巴不得这对兄妹快离开,他这小小茶馆,可容不下这么大的人物。

茶馆门口,此时已经集结了一堆人马,大概有上百人,全是来找楚家小姐的,这大小姐真出点什么事,这整个徐州怕是都不得安生了。

这时,远处天边出现一个黑点飞速往这边赶来,再近一点,那人脚踩一柄飞剑,御空而来。

楚飞飞有所觉,抬头看去,眼中闪过的一丝羡慕,不过却被他很好地隐藏起来。

那人从天而降,手指一挥,这飞剑在空中转了一圈,飞回到他身后的剑鞘里。

周围众人见状,纷纷展示出恭敬的姿态,嘴里“仙师仙师”的叫着,甚至有几个在跟前的人直接跪拜。

“齐爷爷。”

兄妹俩异口同声地喊道。

来人虽被叫做爷爷,但并没有多老,一头黑发,精神矍铄,看着只有三四十岁的模样。

“筱筱没事便好。”来人看着楚飞飞,“飞飞,你父亲有要事找你,你们快些回去,我还有事要办。”

说完,这人便再次脚踏飞剑御风而去,下方众人都是统一的动作,抬起头仰望,直到人影消失在视线之中。

飞天遁地,长生不死,这便是仙道,若是能修炼到如此境界,谁人甘愿平庸?

楚飞飞没有多想,抱着妹妹上马,往家里赶,只不过,这一路上,他一直绷着脸,愁云满面。

楚家大宅,坐落在渝城最繁华的地段,或者说,这块地方是因楚家而变得繁华。

虽然这里和那茶馆只隔了三条街,但这三条街的距离,却是一些人一辈子都走不过来的。

楚家大堂,祖孙三代坐在一块,神色凝重,气氛略微沉重。

“还有一年多的时间,徐州太守便要换人了,如今其他几家商会已经磨刀霍霍,准备向我们下手了。”

说话之人是楚飞飞的爷爷,楚天南,但年纪并没有太大,看起来也只有四五十岁的模样。

“父亲,前些天州府一行,张太守也帮不上忙,这次对我楚家来说,是在劫难逃了。”

此人便是楚家现任家主,楚江平。

“虽说具体人选还未确定,但听闻这次可能会派三皇子那边的人,此人一旦上任,想必不会留手。”

“唉,”楚天南叹了口气,“江平,你也别灰心,还不到最后一步,一切都不好说,说不定到最后还会有转机。”

“这样,你按照你的计划,一年的时间也够撤出大部分来了。”

“是,父亲,过些日子,我准备带飞儿去一趟州府,张老太守有个孙侄女也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

说到这里,三人都沉默了。

“爷爷,父亲,同辈人的孩子都能下地溜达了,我也是时候成家了。”

楚飞飞开口打破沉默,表现出一副欣然接受的样子。

楚天南眼中闪过一丝歉意,继续说道:“若此行顺利,正好借助太守人脉,让飞儿踏入仕途,以飞儿的学识才智,举楚家之力,定能助他一飞冲天。”

楚飞飞呼吸一滞,然后深深喘息,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放心吧爷爷,商海沉浮,我自当乘风破浪,官场也不过如此,等再过几年,说不定这徐州太守就是我了。”

……

此时,渝城城主府中,郭胜文被当众羞辱的消息已经传到城主耳中。

作为一城之主,却被一个经商的平民给压了一头,而且他这不争气的儿子三番五次给他脸上抹黑,这让他很是愤怒、不甘,只不过,他知道,扬眉吐气的机会来了。

郭鼎坐在大堂主座,手里端着的茶飘着热气,他轻轻抿了一口,开口说道:“文儿,进来。”

门口,郭胜文回来之后便很是自觉地跪在这里,垂头丧气,不过从小如此,他已经习惯了。

听到父亲叫他,双手撑着地急忙起身,拍了拍手上、衣服上的土,往里走去。

“坐”,郭鼎很平淡地说道。

他父亲这种反常的表现,反倒让郭胜文战战兢兢,毕竟从小到大,每次犯错之后,他父亲还从未如此对他。

他连忙开口,想要辩解:“父亲,这次真的不是我……”

“够了!”

郭鼎厉喝一声,听到他儿子那柔柔弱弱的声音,气就不打一处来,心中悲哀,想着要是女儿和儿子换个性子就好了。

郭胜文被吓到,扑通一声跪下,头都不敢抬起来。

郭鼎顿时震怒,站了起来,一把扔掉手中端着的茶杯,咔嚓一声,茶杯化作一摊粉末,这一下,显然是用了些力气。

看到自己儿子这副窝囊样子,他的心里,早已将这一切都归咎于楚家,更加愤恨。

郭鼎训斥道:“给我站起来!作为我郭家儿郎,怎能如此没有骨气,给我站直了!”

看他儿子一副扶不起来的样子,他深深叹了口气,无力地坐回到椅子上。

“过段时间,你姐姐就要回来了,在这期间,你好好修炼,但凡敢踏出家门一步,我就打断你的腿,出去。”

待郭胜文离开,郭鼎的眼神变得阴戾,咬牙切齿道:“楚家,楚天南,我定让你们都不得好死。”

……

楚家大院,后花园中,楚飞飞正在打拳,力量刚猛,拳风呼啸,在一般人眼中,已经算是了不得的存在了。

“修炼了这么久,却依旧突破不了练气七层,难道没有灵根,就真的不能修炼吗?”

楚飞飞的灵根是很差的,几乎和没有一样,当年他小时候的各项事迹和说书人口中的基本相同,在普通人眼中,他的确算是异于常人。

也确实有修行者慕名而来,但一番测试之后,那人失望而去。

当时年少无知,大放厥词,一句“区区仙道尔,吾若欲往,一蹴而就之”,让他至今都觉得甚是可笑。

后来,他才了解到,灵根就决定了修行者的命运,没有灵根,注定了在仙道一途上寸步难行。

而到如今才修炼的练气七层,也是用丹药堆出来的,还花了大价钱,买了不少灵药来改变体质,也仅此而已,修炼毫无寸进,吃下去的丹药也完全无法吸收。

不过,这些年他的身体倒是因为各种药浴,再加上每天不停地锻炼,才变得孔武有力。

“看来,也只能这样放弃了,能步入仕途也好,将来在官场上有所作为,也不算无聊。”

擦去额头上的汗珠,眼睛一瞥,忽然发现筱筱竟一直蹲在角落里。

“你怎么又偷偷跑出来了?小心母亲又罚你抄书哦。”

楚飞飞笑着说道,他飞跑过去,一下子将她抱起来在空中转起圈圈,惹得小女孩发出嘻嘻笑声,悦耳动听。

这个小妹妹,才是楚家的宝,所有人都对她宠爱的很。


楚筱筱抓着哥哥的衣领,眼睛弯成小月牙,脸上笑出了花。

过了片刻,楚飞飞放下筱筱,眼中尽是宠溺。

“哥哥,我听娘亲说了,你又要离开了吗?”妹妹抱着他的脖子,很小声地在他耳边说道。

他思考片刻,心中组织了一下语言,便柔声说道:“是啊,过几天哥哥要出个远门,到时候你在家里面可一定要乖乖的哦。”

楚筱筱轻声答应道:“嗯,那哥哥也要早点回来哦。”

“好,哥哥答应你,只要办完事情,立马就回来。”

“走吧,我把你送回房间去,可不要再乱跑了。”

楚家大院很大,一共有二十多个院子,上百个房间,院子之间相互连通,若是不熟悉的人来转一圈估计都会迷路。

楚天商会生意兴隆,基本上啥都做,在过去的数十上百年里,经过楚家几代人的经营,联结出一条完整的关系网。

而在得到州府太守的帮助后更是不断壮大,如日中天,这条关系网织得更广,这才能在一州之地处处扎根,遍地开花。

但就算有如此稳固的关系网,只要上面的人一句话下来,短时间内将其连根拔起可能有些不太实际,但至少会让他们伤筋断骨。

这也是他们爷孙三代人所担心的问题,再加上如今大周国皇室之争愈演愈烈,真要下狠手,随便找个罪名,楚家被抄家都有可能。

说起来有些夸张,但楚家毕竟只是一个经商家族,没有官场底蕴,甚至连世家、贵族都算不上,在掌握着国家命脉的高位者眼中,他们如同草芥,随时都能除掉。

而且楚家这么大块肥肉,背后不知道多少人盯着,而其他商会也乐得看到楚家倒台,要是真有这么一天,这些人定会一拥而上,将楚家彻底分食。

三天后,楚飞飞随着父亲离开,随行的有五位修士里,那位能御剑飞行的齐云也在其中。

徐州位于大周国中部偏南,距离王都只隔了一个雍州。徐州境内共有七座大城,他们此行的目的地便是徐州州府,凉城。在凉山以西,距离渝城只有千里之遥,中间夹着一座丰城。

凉山山脉蜿蜒起伏,绵延上万里,隔断东西,是大周国最大的一条山脉。

山脉之下,森林繁茂,多条灵脉隐藏其中,数万年间孕育了太多奇珍灵物,成了野兽的乐园,但也是狩猎者的圣地。

越来越多的狩猎者在这里聚集,为了生存,为了变强,他们因为不同的目标在这里用命拼搏,有的人得到了想要的,有的人却成为野兽口中的血食。

不知从何时开始,在这凉山山脚下出现了一个又一个的村子,到如今,这些村子的规模更是能和大城池相比。

除了这些猎户村,还有很有名的凉山山贼,但这名,却是恶名。

他们常年住在凉山之上,人数众多,几乎在整座凉山山脉都有据点,这一点都不夸张,这也是他们能存活至今的原因,就连大周国都不愿意来碰这个硬茬。剿匪多年,仍不见成效。

楚飞飞早些年就已经跟着商会的车队出入各大城池了,附近几个州都有去过,可谓是见识广博了。

他见识过猎户村的强大,也和小批的山贼交过手,虽然猎户村不会做杀人越货的买卖,但却不阻止山贼在他们的地盘活动,他们就像是早有约定一样,互不侵犯。

总之,没人愿意招惹他们。

所以,楚家父子此行特意绕开连通两城之间最近的官道,哪怕多走些路,也不愿意去赌运气。

只不过,他们最不愿意看到的一幕还是没有躲过去。

没想到一伙山贼早就在这里等着他们了,按理说,他们这一行不该有人知道才是。

楚飞飞最先反应过来,叫了一声“齐爷爷”,楚江平自然也意识到了,拿出一支造型奇特的哨子一吹,顿时,后面四个护卫胯下的赤焰烈驹发疯一般,前蹬后跳,将那四人摔在马下。

这赤焰烈驹可是拥有堪比三阶猛兽的力量,这几个聚元境的护卫一时半会也奈何不得。

这时,齐云低喝一声,“走!”

楚飞飞想都没想,一马当先,大喊道:“父亲,我们走”。

说着,便往东边的林子冲去,转头一看,身后齐云御剑准备清理拦路山贼,只不过不知何处而来的一道飞剑竟直逼他心口而来。

楚家父子此时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先跑再说,身后五匹赤焰烈马追赶上来,一同扬尘而去。

“父亲,只有到了猎户村,才有一线生机。”楚飞飞神情凝重,不时的看向身后。

他们距离丰城还有半天的路程,这路上一马平川,连个能藏身的地方都没有,唯有冲到凉山脚下,才有可能摆脱这群人。

楚江平沉声说道:“这些人虽然是山贼的扮相,但看他们的手段,倒像是杀手组织的人。”

“杀手?”楚飞飞立即醒悟过来,“那便说得通了,这些护卫的家人都在我楚家安置的地方,不可能与山贼勾结,要是杀手组织的话,他们的追踪手段多不胜数。”

楚江平冷声说道:“这次来的杀手里还有凝真境的强者,看来那些人已经蠢蠢欲动了。”

“那齐爷爷会不会有事?”楚飞飞有些担忧地问道。

楚江平信誓旦旦地说道:“放心吧,齐云从未出手,对外界透露的也只是凝真境二重,但他的真实实力远不止如此,除非对方来的是元神境,否则根本奈何不了他。”

“什么?”楚飞飞很是吃惊,他有些疑惑地问道:“那为什么齐爷爷叫我们走,难不成来人的实力和他相差无几?”

“或许是不想让我们看到不该看到的”,楚江平很郑重地说道,“关于齐云的来历,你还是少知道为妙,日后也不用再提起。”

“是,父亲。”楚飞飞答应道,只是觉得有些心悸,齐云来到楚家已经有八个年头了,他一直将对方当做自家长辈看待,但是此时,他忽然意识到对方留下来的目的不可能这么简单。

“那我们还是别去猎户村了吧,就这样绕路去徐州府便可。”

楚飞飞觉得杀手组织已经失去他们的踪迹,而且若没有必要,猎户村是能不去则不去。

“呵呵,”楚江平笑道,“此行虽有些意外,不过也正好借此机会,是时候让你看看我们楚家真正的底蕴了,走吧!”

楚飞飞有些摸不着头脑,但听他父亲的话,他心里也有些猜测,他早些年便觉得楚家能屹立徐州上百年,绝不可能就只有明面上这些靠山。

只是这和猎户村,又有什么关系呢?

一路上虽然地势崎岖,但对赤焰烈马来说几乎是如履平地,不到半个时辰,他们便到了凉山山脉下森林的边缘了,再往里,便是隐藏在森林中的猎户村了。

两人没有停留,径直冲进林中,七只赤焰烈马的气势非凡,足以让一些低阶野兽不敢靠近。

很快,他们便远远看到从林中各处冒出来的缕缕炊烟,看起来村子的规模还不小。

楚飞飞压下心中的疑问,只不过还没等到他们靠近村子,不知从何处射来的羽箭从他耳旁掠过,带着尖锐的呼啸声。

就差那么一点点,自己就一命呜呼了,他心中略有惊悸,不过他的表现倒还淡定,立即拉住缰绳,停了下来。

一旁,楚江平看到楚飞飞那副淡然自若的神情,颇有英姿飒爽的大将风范,心中自然大喜,这才是成大事者的气魄。若是换做旁人,早就被吓破了胆。

只不过,他的这些心思并没有表现出来。

“来人速退,再往前一步,射中的就是你们的脑袋了。”

从远处传来很洪亮的声音,听起来像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子。

楚飞飞也看到了对方,在一根粗壮的树干上站着,只不过林中光线昏暗,就只能看到一道人影,这之间的距离却足足有一百多丈远。

他又扭头看了一下,那支箭斜插在坚实的土里,只留下箭羽留在外面。

“叫你家首领出来,就说有故人来访”,一旁的楚江平大声喊道,他面色冷静,没有半点紧张。

只见那人影忽闪两下,迅速消失。

“没吓到吧?”楚江平呵呵一笑,“当年我第一次来,也是和你同样的待遇。”

“只不过,你可比我强多了。”

当然,这话只存在于他心里,这可不会说出来。

楚飞飞这时也确定了,楚家与猎户村有渊源,他苦笑一声,“还好,就是有些刺激。”

没过多久,一群人出来,走在最前方的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年人,穿着虽不华贵,但至少衣能蔽体,明显地位最高,旁边众人都是微低着头,不少人都没穿衣服,仅用树叶草裙遮住关键部位。

“故人自何处而来?”

老者并不像看起来的那样弱不禁风,说起话来依然中气十足,走起路来也是虎虎生风。

“故人自楚西而来,曾三上凉山,斩尽敌寇。”楚江平声音朗朗,似有无上荣耀一般。

没想到那老者竟单膝跪地,手掌朝上,双臂伸在前方,很是尊敬地说道:“粟黎氏恭迎楚西后人。”声音中还夹杂着激动的颤音。

身后众人也都跪下,齐声呐喊:“恭迎楚西后人。”

楚江平倒是丝毫不怯,淡定地受此大礼,说了一句“各位请起”,便下马步行。

楚飞飞也下马跟在他父亲身后,他心中震惊,他是真没想到楚家竟在这猎户村中有如此高的声望,也让他好奇当年三上凉山是怎样的故事。

老者先站起,说了句“楚西后人请”,身后众人随之站起。

“此番前来,只因路上遭遇刺杀,便回来部族躲避几日。”

“什么?”老者突然震怒,一瞬间释放的威势摄人心神,花白的胡子被自身劲气吹得散乱,“待我率领族人,灭杀之。”


这老者爆发出的气势,楚飞飞只在齐云的身上感受到过,虽然知道这猎户村很强,但强到这个地步他还是没想到的。

“不用了,那些人不足为惧,正好借此机会,来与你商量一些事情。”

然后,楚江平便拉着粟黎氏老者去谈事情了,楚飞飞没跟着去,在村子里转悠,不过身后跟了一群少年少女,看他就像是看什么珍稀动物一样。

他看着村内各处放着半人多高的石锁,心中惊叹,“怪不得这猎户村的人体质都如此强大,这东西要是放到外面,根本就没人愿意碰。”

就楚飞飞所了解的,一般的修士不会把时间浪费在锻体上。

“或许我也该试试这种方法,说不定还会因此改变体质,突破炼气。”

不过,这也是他随便想想的,从九岁时便开始修炼,整整八年过去,要突破早该突破了,这足以说明问题了。

就在这时,外面响起了一阵喧闹声,夹杂着马匹的嘶鸣,楚飞飞心念一动,猜测是村子里的人惊动了烈马,便立即跑到外面。

果然不出所料,只不过并没有人受伤,反倒是一匹赤焰烈马被干倒了,身上如火焰般的毛发被扯得满地都是,头上血流如注,眼睛半开半阖,奄奄一息。

旁边站着一个高大魁梧的男子,身上背着一把黑色古朴的长弓,躬身上刻画着一个古朴的纹路,看形状像一个麦穗,那估计是这个村子的独有标识。

这柄长弓制造技术看起来略显粗糙,但楚飞飞也算是见多识广,只一眼就便看出材料的不凡。

年轻男子身侧挂着一壶羽箭,看身形,此人应该就是之前在树上射他的人,他那一身麻衣上粘着几根赤色马毛,拳头上还挂着一丝血痕。

只是这人年纪轻轻,却能赤手空拳以完全压制的实力在如此短时间内解决了一只媲美三阶猛兽的赤焰烈马,这至少需要聚元境后期的实力才能办得到。

后面的人群中站出来一穿着粗制熊皮大衣的中年男子,对此人厉声怒斥,“粟黎玥,这是楚西后人的马匹,你怎敢擅自动手,还不快给楚西后人赔罪。”

粟黎玥便是这浑身黝黑,身材魁梧,一脸冷漠的年轻男子,他也没有扭捏,单膝跪地,双臂交叠紧贴额头,沉声说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这马突然发疯,我才出手制住了它。”

这时那中年男子也开口求情,“楚西后人,此人是我粟黎氏的战士,行事过于鲁莽,还请多多包涵,这匹马的损失,我们部族会双倍偿还的。”

楚飞飞在他们说话时,注意到粟黎玥身后不远处的一个小男孩,面色煞白,眼神慌张,他微笑着说道:“起来吧,没关系。”

说着,他拿出一个小哨子吹了一下,旁边那几匹马都凑到了跟前。

看到这一幕,附近的不论男女老少,都瞪直了眼睛,他们常年在村子里生活,几乎不与外界接触,哪里见过这么威武的骏马,还被驯服地如此听话。

“除了这两匹马之外,其他的都送给你们了,你们有谁想试着骑一下?”

楚飞飞看向四周,几乎所有人眼中都泛起了光。

“我来!”

粟黎玥丝毫没有露怯,立即站了出来,一个翻身坐在马背上,拉起缰绳一甩,赤焰烈马便疾驰而去,扬起一片灰尘。

“我也要骑。”

“我也要骑。”

“……”

很快,一群人便将几匹马围得水泄不通,但却又很有秩序,除了被打倒的那只有气无力地站在一旁,其余的两人一匹,或者三人同坐,踏踏踏地四散而去。

那中年人脸上露出掩不住的喜悦,对楚飞飞毕恭毕敬地表示感谢之后,也跟着他们,追着马匹去了。

楚飞飞看着这些质朴纯粹的村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一想到以后真的因为楚家商会而打扰到他们的平静生活,让他们经历外界的尔虞我诈,就有些于心不忍。

没过多久,粟黎玥驾马归来,雄姿英发,浑身散发着一种王者的气势。

他拉着缰绳,赤焰烈马马蹄朝天,稳稳地停在楚飞飞身前。

粟黎玥下马,很是兴奋地说道:“这匹马很好,谢谢你。”

说着,他拿下脖子上戴着的项链,下面是用布包裹着的,圆珠形状,紧接着一把扯掉绳子,拿出一颗晶莹发亮的珠子。

这颗珠子有葡萄大小,表面很是光滑细腻,里面则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光点,在阳光下映射着五彩斑斓的光影,很是漂亮。

“这颗珠子是我小时候在山里捡到的,一直戴在身上,我把它送给你。”

粟黎玥双手捧着珠子,眼中带着些不舍,珍而重之地交给楚飞飞,便再次骑着马离去。

楚飞飞拿在手里摩挲一番,倒也没有嫌弃,举起珠子对在眼睛上方,阳光透过重重树叶洒下,落在珠子上,里面的星星点点便化作漫天繁星。

虽然好看,但其真正的价值,连那赤炎烈马的几绺鬃毛都比不上。

“还是挺漂亮的。”他心想着,“回去之后做成配饰,筱筱一定会喜欢的。”

一想到妹妹,他的脸上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容。

收好珠子,回到村子里时,他的父亲和粟黎氏的老者也出来了。

没有多作停留,谢绝了护送的好意,父子两人骑马再次出发。

路上,楚飞飞问起了楚西后人的事情,他父亲很清楚地为他做出回答。

原来,在一百多年之前,楚家这一脉也是凉山脚下这许多猎户村中的一员,名为楚西氏。

当年,凉山贼寇下山劫掠,无恶不作,一些猎人看不惯,便自发地组织起来与之对抗,于是双方之间的战斗迅速引爆,时不时地发生一些小规模的摩擦。

但是,那些山贼做得太过了,一天晚上,他们聚集一大堆人马,趁着夜色,屠戮了整整一个村子,无一人存活。

如此滔天罪行,彻底激怒了猎户部落,所有的村子派出战士,组成大军,对凉山贼寇发起攻击,其中,楚西氏更是举全族之力,三上凉山,斩杀敌寇数千人,血水染红了半座山峰。

只不过,最后一次上山,他们遭遇埋伏,孤立无援,但即便如此,也无人退缩,困兽犹斗,依旧与那贼寇搏斗到死。

全族四百七十四人,最后仅仅只剩下三十五个不到十岁的少年活了下来,其他人全在那一战壮烈牺牲,血与骨就葬在那凉山之巅,而那数百英魂,化作不朽的意志,刻在了他们的骨子里,刻在了那些人的心头上。

自那之后,山贼求和,定下誓约,不再出现在猎户村的范围内,而楚西氏这个差点消失的部族,也被所有氏族铭记。

那三十五个楚西氏少年被带到不同的村子抚养,有的还在襁褓之中,自然不会有这痛苦的记忆,剩下的那些孩子,有的选择淡忘,在父母留下的福荫中好好生活,有的人选择背负仇恨,独自前行。

现在,楚西后人只剩下这一脉。

楚飞飞听完后问了一句,“可为什么老祖宗会定下一脉单传的家规?”

“为了变强,少了牵绊,没了挂念,才能走的更远。”楚江平沉声说道:“楚家也正是因此,才能一往无前,因为我们没有退路。”

“想我楚家商会强盛百年之久,你以为只是单纯的靠着那些官员吗?此去州府,我与你爷爷也有意将楚家交由你管理。本来是定在明年的,但发生了这些变故,只能提前了。”

楚飞飞点了点头,继续问道:“父亲,这次去徐州府,给我娶亲这件事是真的吗?”

“哈哈哈~”楚江平笑道:“怎么?是不是怕那女子容貌丑陋,配不上你?放心吧,我楚家的门槛可没那么低。”

楚飞飞其实并没有那种意思,不过听他父亲的意思,他也明白了,便不再多言。

赤焰烈马跑了足足一天一夜,都不见疲累,终于,他们在天黑之前,到达了徐州府。

徐州府作为一州府城,自然比其他城池要气派得多,比渝城大了足足一圈,而且夜间灯火通明,街上很是热闹。

他们二人一进城,就引起了不少的关注,毕竟赤焰烈马实在太过惊艳,好多人见都没见过。

楚江平轻车熟路,带着楚飞飞来到自家商会,管事很是热情,立即给他们安排了很丰盛的接风宴。

管事是每个商会的管理者,是除了会长之外级别最高的,这边的管事名为林平,是个中年人,长相虽然普通,但气质不凡,谈吐举止优雅,很容易给人好感,最重要的是,此人还是一个聚元境的修行者。

吃完接风宴,楚飞飞便出门散步闲逛,只不过他实在觉得无聊,还没走过半条街,便返回商会了。

这一夜,他辗转反侧,彻夜未眠,一想到未来的命运就这样和商会紧紧捆绑在一起,这样的人生太无趣了。并非不愿,而是不甘。

第二天,父子二人来到太守府,林平跟随,还带着一车大礼,门童进去通报没多久,大门敞开,张太守亲自出门迎接,身侧还站着一女子。

太守名为张陵,虽一头白发,但面色红润,脸上皱纹都没多少。

旁边女子梳着垂鬓分肖髻,插着一只简单的白玉簪,身着一席百花曳地长裙,白色的布料上点缀着淡粉花纹,身后的披风却是黑色,衬得她英气十足。

只不过,她的脸上却蒙着一层陇雾白纱遮住容颜。

“张大人,许久不见,今日又要叨扰了。”楚江平拱手说道。

“楚会长哪里的话,快快请进。”说完,张陵转身往里走去。

而那女子转身时,披风轻轻飘动,后面绣着一只栩栩如生的展翅丹顶白鹤。

看到这一幕,楚飞飞心念一动,“这种披风不像是一般绣坊会做的,而且这种材质应该是徽州所产的黑羽锦。”

“听说徽州第一大宗门灵鹤宗的弟子,都是身披黑羽白鹤袍,难不成这女子竟是来自那里?”


跟着进到太守府,与楚家大院奢华大气不同的是,这府中的一景一物都显得精致,别有一番风味。

清潭碧波,亭台楼阁,满园青竹,点缀着几朵繁花,飘散着让人心旷神怡的清香,脚下一条鹅卵石铺就的曲径不知通往何处。

楚飞飞回过神来,张陵将他们带到正厅坐下,而他的对面,正是那蒙面女子。

“张大人,我就开门见山地说了,之前听你说有个孙侄女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这次来,我就是向你来提亲的。”茶还没端上来,楚江平便开口说道。

“呵呵呵~”张陵抚着胡子,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缝,“哎呀,上次说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月前了,我那侄孙女在前两天已经出嫁了。”

“出嫁了?”

“是啊,嫁的是乾州抚远将军的第七个儿子,李霄云。”

“那可太不巧了,”楚江平表现出一副很遗憾的样子,“我家飞儿也到了成家的年纪,本想在他成家之后接手商会,这下怕是又要耽搁一年了。”

楚飞飞此时却没有心情听这些闲话,他的心里扑通扑通跳得厉害,面色潮红,坐立不安。他仅仅是看了那女子一眼,却落得这副模样。

这一切就发生在刚刚,他刚坐下时,抬眼看到女子的眼睛,那清澈灵动的眼神如同有特殊的力量吸引着他,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的,像是流星划过,一瞬的绽放却是永恒。

“楚会长大可不必着急,这朝中大臣想要嫁女的也有不少,若是你同意,我便修书一封给大皇子,想必他会帮忙的。”

“使不得,使不得”,楚江平连忙摆手,“这等小事哪里敢劳烦大皇子,张大人可是吓坏小人了。”

张陵客气地说道:“哪里的话,大皇子虽忙于国事,但他可是早就听闻你楚家商会的大名了,还说有时间要亲自来徐州见你。”

楚江平一听,语气微变,“这这这,这我何德何能啊,能让大皇子看重,楚某人不过区区一介平民,大人实在太过抬举了。”

“那既然你不愿,此事就作罢了,”张陵话锋一转,“楚会长,这是我的小女儿,”

“她本在徽州灵鹤宗修炼,这次回来一方面也是因为我的事情,另一方面,她在寻一味灵药。”

“不知令嫒所需何种灵药,只要我楚家商会能找到的,必定双手奉上。”楚江平很确定地说道。

这时,旁边的女子站了起来,平静地说道:“我需要紫阳焚心草。”

“紫心草?”楚江平眉头一皱,摇了摇头,“这紫心草太过罕见,我楚家商会只是在数十年前有过一次买卖的记录,近年来更是没听人提起过。”

“灵鹤宗乃徽州第一大宗,有数百年的底蕴,若是连灵鹤宗都没有,那就没办法了。不知令嫒需要这紫心草做什么?”

女子犹豫片刻,伸手摘下脸上的白纱,露出一张绝美容颜,真若仙子下凡,乃人间绝色。

楚飞飞低着头,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他心里只有两个字,好美。要不是只看一眼,否则都要克制不住内心的激动了。

楚江平则古井无波,淡定地看着对方,像是在欣赏风景,不过看了两眼,他便察觉到不对劲。

“我在一位元神上人的遗府中受了伤,遭到阴邪之气侵蚀,身体已经开始变化,元晶也受到损伤,再过一段时间,不仅不能修炼,就连元晶都会彻底崩毁,成为废人。”

女子轻启朱唇,音色空灵,涉及生死,她的语气却颇为平静。

楚飞飞听完却很不淡定,他人生中第一次突然涌现出一个坚定的信念,比他坚持了八年的修炼还要坚定,那便是找到这个紫心草,他想要救她,他一定要救她。

再看向女子时,他的眼神发生了些许的变化,不仅有爱慕,还有敬佩。

“如果只是阴邪之气,想必灵鹤宗元神境上人也能驱除吧?”

楚飞飞突然开口,让所有人都看向他,而当女子看过来时,他却有意无意地看向其他地方,眼神飘忽,脸色泛红。

女子微微颌首,轻声说道:“没错,只是我并非亲传弟子,平时连通玄境的长老都难见到一面,更别说元神上人了。”

“想必以张太守的人脉,请元神境上人帮忙也不是难事,难道还有什么难言之隐?”楚飞飞不假思索地问出来。

却见女子脸色刷的一下变得通红,但也不扭捏,直言道:“没错,若是元神境上人出手,我会被看光身体。”

“那便作罢,这紫心草我必定给你寻到。”楚飞飞脱口而出,忽然发觉自己有些失态,其他人看向自己的眼神也有些莫名的意味。

楚江平随即说道:“张大人放心,我楚家商会说到做到,只是不知令嫒的伤势能撑到何时?”

女子答道:“一月之内不碍修行,半年之内性命无忧。”

张陵紧接着说道:“还请楚会长多费心,若是能找到紫心草,我必定重谢。”

“毕竟紫心草实在难寻,现在说这些为时过早,回去之后,我们便会给各城商会发布悬赏,也会拜托临近徽州、儋州的其他商会进行寻找。”楚江平起身,“事不宜迟,我们父子便先行告退。”

张陵也站起身来,抱拳说道:“楚会长,希望能早日听到你的好消息。”

父子二人转身离开,没走几步,楚飞飞回头一瞥,那女子也正看着这边,他却如同见到怪物,吓得连忙转头。

出了太守府,楚江平突然问道:“飞儿,你今天的表现有些不对劲,是不是对那女子动了心?”

楚飞飞回想之前的一幕幕,如实说道:“不知道为什么,只看了她一眼,就心跳加速,浑身不自在,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

“哈哈~”楚江平大笑,“飞儿这也算情窦初开,不过,为父还是要跟你说实话,那个女孩和你不配。”

楚飞飞问道:“是因为我不能修炼吗?”

“她的眼中,看不到情欲,她的目标只有修炼,就这一个原因,你们之间便如同隔着天堑,况且,半年之内寻到紫心草,这也是不可能的。”

楚江平如实说道:“丹药分九品,灵药也分九品,紫阳焚心草在灵药图鉴上是六品灵药,但是却被炼丹师们视为七品,因为它的生长条件极为苛刻。”

他话音一顿,沉声说道:“因为它只生长在地火喷发之地。”

“地火喷发之地?”楚飞飞不解地问道。

“在我们南域,别说地火,就连大山都没几座,那唯一一次的交易是秘密进行的,如今世上除了当事人,便无人得知了。”

“那这女子岂不是没救了”,楚飞飞听到这里,神情语气都变得有些低落了。

“放心吧,她若不想死,只要他父亲出面求大皇子,总不会撒手不管的。”

“可是……”楚飞飞此时脑袋里乱成一团,没办法冷静思考。

“飞儿,你的心乱了”,楚江平沉声说道:“以前听说在燕国的焚炎谷也曾出产过紫心草,等回去之后再派人仔细打听一番。”

楚江平话音一转,看向林平问道:“林管事,有多少日子没有回宗门了?”

“自从来到商会,到如今已经快十年了。”

“也是时候回去看看了,”楚江平说道:“飞儿,你先行回去备好马,我们之后会出趟远门。”

等楚飞飞离开,楚江平眼神变得冷冽,“给我查查这张家女子,还有她是否真的被阴邪侵蚀。”

林平问道:“会长是觉得张家别有用心?”

“如今多事之秋,不少人都在打我楚家商会的主意,小心为妙。”

“属下斗胆多问一句,那女子用的可是魅惑之术?”

“不错,区区低级法术罢了。”

“会长为何不提醒飞公子?”

“哈哈,”楚江平笑道,“这可是飞儿第一次春心萌动,若是让他知道实情,怕是会伤了他的心。”

“自从他得知灵根先天不足,不能修炼之后,这么多年来,第一次看到他这么有精神,这倒是要谢谢那女娃了。”

“听说那位炼丹师再过三日就要路过徐州府北上,炼制洗髓丹的灵药已经搜集了五份,到时候还需会长出面。”

“后天我们便一起出发,一定要留下此人,这是飞儿最后的机会了。”

“要是让公子知道,他一定会很高兴的。”

“是啊,这也是我唯一能为他做的了,是我楚家欠他的。”

等他们回到商会时,楚飞飞正坐在大门口,门外柱子上绑着三匹赤焰烈马,引来不少人围观。

“飞儿,我们此行要去灵月宗。”楚江平说道。

“灵月宗?就是徐州第二大宗门?我们去那里做什么?”楚飞飞满脸疑问。

“因为我曾在那里修炼,与林管事同属师兄弟。”

“啊?”楚飞飞惊讶,他根本不知道他父亲竟然有过宗门修炼的经历。

“走吧,路上慢慢跟你说。”

三人牵着马一直走到城门口,这才上马,扬长而去。

也就在此时,隐藏在暗处的探子纷纷撤离,四散而去。


灵月宗位于徐州府城以西百里之外,是徐州之内除了斗狂门之外的最大宗门。

宗门势力的强弱,除了整体实力之外,最重要的便是所占据的灵脉大小。

灵脉也称灵石矿脉,灵石对于修炼者来说最必不可少的修炼资源,灵脉则是宗门的发展壮大的根基。

小门小派的就不提了,一州之内数一数二的大宗门,哪一个不是在灵脉之上而建,但灵脉又不是遍地都是,所以对于灵脉的争夺,往往会让宗门之间大打出手,争得头破血流。

在百年之前,灵月宗还只是个小门派,弟子还不到千人,就连宗主的实力也不过凝真境巅峰而已。

后来灵脉出世,在一场大战之后,灵月宗夺得灵脉,并在灵脉之上建立宗门,短短百年,如今已经发展成为弟子接近十万人的大宗门。

不到半日,他们便到达灵月宗,院墙高达三丈,不知延伸到何处,看不到尽头。

听他父亲的介绍,整个灵月宗相当于四个徐州府城的大小,整个宗门按照灵脉走势而建,并主要分为外门,内门两部分,外门共七十二院,一院千人,内门三十六院,同样是一院千人。

在最中央,也就是灵气最浓郁的地方,便是亲传弟子与宗门长老和宗主居住的地方。

他们刚一踏入灵月宗的大门,扑面而来的灵气让人顿时心旷神怡,浑身舒畅。

“这是在灵脉下布下的聚灵阵法,将灵脉的灵气全都封锁在宗门之内。”楚江平在一旁解释,接着便对林平说道:“你去把马牵到马棚吧,我们在师尊的住处前见。”

“现在看到就是外门,弟子院落分布在宗门的最边缘,外门的弟子大多都是年岁较小的孩子,有点天赋,靠每月发放的月俸丹药修炼。”

“在这里,晋升内门最苛刻的条件是达到聚元境,不过……”

一路上,楚江平一直在介绍着,但是他看到楚飞飞兴致缺缺的样子,便不再开口。

湖中小亭,幽静竹林,热闹坊市,激烈斗法,御剑而行,他看到了很多很多,但是这一切都注定不会和他有关。

他跟着父亲一路来到内院,果然灵气更为浓郁,让人浑身都变得轻盈,精神也更加放松,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可能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

这么多年,为了一句狂言妄语,为了一个根本不可能实现的目标,一个虚无缥缈的梦,他放弃的太多太多了。

“父亲,把楚家交给我,您放心吧!”

他突然的一句话,让楚江平停下了脚步。

“想通了?”

“嗯,想通了。”

“那还找紫心草不?”

“找,我楚家人一诺千金。”

“那还想成仙不?”

“想,做梦都想。”

“那就多做梦,哈哈哈~”楚江平放声大笑,声音爽朗豪迈。

楚飞飞也笑了,笑得有些傻,似乎有很久很久没有这样笑过了。

过路人看着这对奇怪的父子,一笑而过。

没过多久,林平追了上来,三人一同往更深处走去,他们的师尊是一位长老。

站在云竹苑门前,林平叩门,下一刻,木门自动打开。

从院子里走出来一个扎辫子的小童,用稚嫩的声音对他们说道:“师尊说让你们在客房坐下,他马上就来。”

“你是小师弟吗?”楚江平微笑着问道。

“是的,师尊说我的天赋是他徒弟里最好的。”小童一副骄傲的表情,让人忍不住想要捏捏他那红扑扑的脸蛋。

几人刚坐下,一位白胡子老者就走了进来,他穿着一身灰色麻布道袍,很像是村子里耕田种地的老爷爷,给人一种很亲近的感觉。

“你们二人怎么有时间来这里,”老者咧开嘴笑了笑,脸上的皱纹挤在了一块。

“多年未见,有些想念师尊了,这不带着儿子来看您了。”楚江平也呵呵笑着。

楚飞飞适时地叫了一声“师祖”没想到一旁的小童却插了句嘴,用激动的语气说道:“我也有师侄了。”

“小屁孩,我和你师兄们谈事情,你先出去修炼去。”说着,老者凭空生出一张灵力大手掌,将小童托着扔到了外面,顺便带上了房门。

“说吧,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的?”这老人根本没有表现出任何上位者的姿态。

“不知道师尊可有紫阳焚心草的消息?”

“嗯~”老人沉吟一声,“这倒是没听说过,我帮你问问流火长老。”

说着便拿出一块巴掌大小的玉牌,很快,上面有了回应,“燕国焚炎谷前段时间刚出了一株紫心草。”

不过,虽然他很想很想找到紫心草,但此时听到消息,楚飞飞却一点都不高兴。

若是没有,他倒还好受一些,但这种巧合,真的很不巧,难免让人联想到什么阴谋。

他看着另外两人,三人相互看着,脸色都不是很好。

“想要知道真相,放手去寻便是,你们现在可没了当年的那种冲劲了啊!”

“师尊,事情是这样的。”

楚江平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老者抚着胡须,仔细聆听。

“既然如此,那我便陪你们走一遭,楚家商会如今的遭遇我也早有耳闻,别的帮不了你什么,护你周全还是没问题的。”

老者悠然说道。

“多谢师尊,此番有师尊护佑,想必那些宵小之徒也不敢造次。”楚江平激动地说道。

一旁,楚飞飞也觉惊讶,他实在没想到这么高境界的人也会参与世俗之事,这和他想象中的修行者有些不一样。

“师尊,这是千里传音符,要动身的话,估计还得等一段时间。”

“好,等你确定时间。”

“不知师尊现在是什么境界了?”

“半步元神。”

“恭祝师尊即将成为我灵月宗第一个元神境上人。”楚江平恭敬地说道。

“若无其他事情,就离去吧。”

老者下了逐客令,三人很麻利地起身,躬身行礼,推门离开。

当他们来到马厩处时,又遇到了一些麻烦,而且又是因为赤焰烈马引起的。

这马是周国南边的齐国所特有的,而且经过特殊的人工培育而成,一匹马高达三十万下品灵石,比同阶其他的坐骑要贵一倍不止,而且是有价无市。

林平去马厩的时候就已经引起瞩目,他还特意嘱咐马夫,不让其他人接触,但没想到,还是有人会自找麻烦。

此时,马厩里聚集了一大堆弟子,大多是内门弟子,外门弟子可没这么大的胆子。

他们三人推开人群挤进去,发现三匹赤焰烈马都昏倒在地,而这群围观的人关注的并非赤焰马,而是被众星拱月般对待的一个美丽女子。

女子身着白色右衽青花衣,青色百褶半身裙,腰间系着一条七彩流光带,再加上白皙漂亮的脸蛋,确实带着些仙气。

只是在楚飞飞眼中,她和那些讨好她的人,此刻因制服赤焰马所表露出的嘴脸很是丑陋。

楚江平也已经紧紧皱着眉头,区区百万下品灵石还不至于让他不高兴,他只是不愿意看到自己的东西被人这样糟蹋。

“柳师妹,等我将这三匹烈马驯服之后,再全部交给你。”

一年轻男子对那女子献着殷勤,看样子,这三匹马都是他制服的。

“可是这三匹马都是有主人的,虽然它们差点伤了我,但终归是我们理亏,还是等它们的主人来吧!”女子虽然嘴上推辞,表现地落落大方,但眼中的欢喜却遮掩不住,实在虚伪。

“放心吧,不过是百万下品灵石,等它主人来了,我给他便是。”这男子一副慷慨大度的样子。

“你们家大人难道没有教过你们,不要随便碰别人的东西吗?”楚江平站了出来,用呵斥的语气说道。

“你是哪里来的?有什么资格教训我?”

这年轻人语气轻薄无礼,实在不讨喜。

楚江平不愿意和小孩子一般见识,冷声说道:“这是我的马。”

“不好意思,现在是我的了。还有,你们三人却不穿宗门服饰,一定不是灵月宗的弟子,来人,把他们给我赶出去。”

这年轻人趾高气扬地说完,身后出现两个中年人,散发着凝真境的气息,迈着大步直奔三人而来。

楚飞飞看着父亲异常淡定,他也放下心来,紧张的心情也得到缓解。

那两人过来一把抓着楚江平的肩膀,却根本无法撼动,想要再用力时,却被一掌拍飞。

两人重重摔在地上,胸口塌陷,嘴角溢血,在地上哀嚎,动弹不得。

“你到底是什么人,竟敢在我灵月宗伤人,你们快通知戒律堂的长老。”年轻人有些慌了,大声叫道。

“你又是什么人,竟敢在灵月宗胡作非为,哪怕你是亲传弟子,也没资格抢夺他人之物。”楚江平将他的原话返回,怼得他哑口无言。

楚飞飞再次刷新了对这位父亲的认知,因为他从来没见过父亲出手。

“刘师兄,师尊还等着我们,还是快些走吧!”那位柳师妹在后面柔声说着,想找个台阶下。

“那便走吧,不与他计较。”这刘师兄也终于意识到自己遇到了麻烦。

“这就想走了?还是等戒律堂的长老来吧!”

只见楚江平剑指一挥,一道飞剑从天而落,擦过刘师兄的鼻尖,直直插在他两脚之间,硬生生将他的身形止住。

现场的气氛瞬间降到冰点,围观者都在往后撤去,不离去的原因大概是他们很想看看这刘师兄出糗的样子吧!


没过多久,一人御剑而来,落在这小小的马厩里,这些外门的马夫可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大场面。

来人便是戒律堂的一位长老,面相很是严肃,鹰钩鼻,倒八眉,不怒自威,看样子就给人感觉是那种公正不阿的人。

“无关之人速速退去。”他刚来便驱散众人,很快,马厩里变得清静宽敞,而那些马匹坐骑也仿佛感受到气氛凝重,变得很是安静。

躺在地上那两人不知何时吐了一大摊血,哀嚎声听起来更加凄惨。

“是谁打伤他们的?”这长老厉声问道。

“是我,”楚江平开口说道:“不过事出有因,还请长老听我解释。”

“让你多嘴了吗?”没想到这长老瞪了一眼,皱起了眉头,声音有些刺耳。

“你们三人是哪里来的?若是我灵月宗弟子,为何不穿弟子服?”

这长老的声音似乎天生如此,尖锐中带着沙哑,像是扯着嗓子嘶吼一样。

这时,那刘师兄嘴角抽动,似在冷笑。

“这是我的弟子令。”楚江平扔出一块牌子,那鹰鼻长老接过一看,挑了挑眉头,“你是徐天长老的亲传弟子?怎么没见过你?”

“我已经离开宗门二十年了,今天来看望师尊。”

鹰鼻长老把令牌还给楚江平,又对着那对男女说道:“你们又是怎么回事?”

“李长老,我和师妹本想骑马外出,但被这三头孽畜突然发狂,差点伤了师妹,这才被我制服,后来这位二十多年前的师兄过来,不分青红皂白,便要对我来说动手,我那两个护卫为了护我,被这位师兄打伤,这就是所有的经过了。”

刘师兄扯起谎来眼睛都不带眨的,那两护卫也扯着嗓子附和。

“就是这样的,我们经过时,那几匹马就像疯了一样,差点伤了我,刘师兄也是为了救我才会打伤这些马的,还望长老明察秋毫。”柳师妹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长老可以叫人进来,他们都亲眼见证的。”

“那便叫人进来,看看事实到底如何。”这鹰鼻长老叫进来十多人,当面一个个问完。

得到的答案却出奇的一致,那就是马匹先发疯的,楚江平先动手的。这些人并不知道三人的来历,相比之下,若是得罪了刘师兄,那以后的日子就太难过了。

鹰鼻长老眯着眼睛,看着楚江平三人,“如今事实摆在眼前,你们还有什么话说?”

楚飞飞亲眼看着这么多人睁眼说瞎话,怒火中烧,却又无可奈何,毕竟不是自己家的地盘。

“呵呵,那长老想如何解决?”楚江平冷声一笑,反问道。

“首先你们没有穿弟子服饰,让你这师弟师妹没有认出是同宗弟子,这才产生矛盾,其次,你们的马匹发疯,差点伤了师妹,再者,你出手伤人也违背灵月宗戒律。”

“所以,你们的三匹马必须留下,还需要给这两个受重伤的护卫赔礼道歉,你们觉得如何?”鹰鼻长老语气中带着些威胁的意味。

楚飞飞也没想到这戒律堂长老竟如此偏袒这两人,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不对劲,他却不闻不问,实在有辱戒律二字。

“我觉得不怎么样。”楚江平可不是忍气吞声的主,他讥讽道:“没想到多年过去,这戒律堂都有些名不符实了。”

说着,他看着那刘师兄,“你父亲是刘正风吧?想当年也算个人物,没想到生出来的是这么一个玩意。”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出言不逊,诽谤戒律堂,今日必抓你回堂口领罚。”

一旁的鹰鼻长老大怒,一把黑色的长戒尺立在身前,两端锋锐,像是没剑柄的剑,却少了剑尖,他以气御戒尺,旋转着向楚江平飞来。

“你们先撤。”楚江平说着,将飞剑召回身前抵挡着鹰鼻长老的进攻,护着两人退出马厩。

“这里打放不开,有种随我来。”话音刚落,便脚踩飞剑,腾空而起,往内门飞去。

“贼子休走。”说着,鹰鼻长老手捏法诀,戒尺变得宽大,他踩在上面像踩着个棺材板一样。

楚飞飞抬头望去,一边往他们飞去的方向追去,一边对林平说出心中的疑问:“林管事,我父亲如今是什么境界?”

“师兄二十多年前天赋卓绝,被师尊收为亲传弟子,离开宗门时便已经是凝真境了,如今过去近二十年,想必也已经达到通玄境了吧!”林平以仰慕者的语气说道。

“通玄境,这么多年来,父亲竟然一直在隐藏实力,可如今暴露,又是为了什么呢?”楚飞飞接着问道。

林平缓缓道来:“师兄的决定自然有他的考虑,想必也是为了应对这次危机,杀鸡儆猴吧。”

楚飞飞从这句话里听出来了一些问题,既然是杀鸡儆猴,这是鸡,那猴又是谁?这并不只是暴露实力这么简单,这时候暴露只会让人对楚家更加防范。

他怀疑地问道:“林管事,你们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飞公子果然聪慧,这些事情还是等事后让师兄讲给你听吧!”

等他们二人一路追到内门演武场,却什么都看不到了,因为在一旁观看的人机会将整个场地站满了,足有四五万人,还有几个长老凭空而立,也在观看这场战斗。

这时,一柄飞剑从天而降,落在他们二人身前,然后飞剑变大,如同一叶扁舟。

忽然,他耳边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上来吧,这是我的飞剑。”

一旁的林平也开口说道:“这是师尊的剑,他老人家也来了。”

于是,二人乘飞剑而起,并没有任何摇晃,如履平地一般,而且他们外边有一层灵力墙,极速而行,也感受不到风。

这是楚飞飞人生中第一次飞到这么高处,胸怀激荡,这便是修仙的魅力,一步步超越自身的极限,一步步挣脱这天地的束缚。

若是放在以前,他可能还会表现得更加激动,对修仙一途心存幻想,但现在他已经想通了,已经堵死的路,没必要再往下走了。

不悲不喜,泰然处之,这便是现在楚飞飞的心境。

下方,两人的战斗打得正为激烈,除了飞剑与戒尺的对拼,还有灵符与法术的较量,那绽放而出的绚丽彩光,就如同一幅幅精妙绝伦的画卷在他眼底成型,美轮美奂,牵动着大多数人的心神。

不过最后并没有分出胜负,因为宗主出面了,将两人制止,问清缘由之后,将两人带走。

“放心吧,灵月宗的鉴天眼自会证明你们清白,没想到他竟然已经达到这种境界,果真不一般。”徐天感叹一声,接着说道:“你们下去吧,我不方便出面。”

“谢师尊。”

“谢师祖。”

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被送回到地面上。

过了小半个时辰,楚江平找到了他们,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带着他们离去,赤焰烈马也已经醒来,因为那刘师兄想占为己有,自然不会真的伤了它们。

路上,楚飞飞并没有问那些问题,他知道他父亲有计划,有些事情该自己知道的时候便会知道了。

回到商会,他做了一个梦,在梦中,他也能御剑飞行。

第二天,楚江平带着林平离开,说是有什么要紧事,楚飞飞一人留在商会,无聊时便翻看修行界的趣闻轶事,只是他没想到,还没过去半天,他就不无聊了,因为有人上门来找事情了。

“想必这些人是知道父亲离开,才会这么肆无忌惮。”

他来到商会门口,一堆人正堵在外面,大概有五六十人,商会二十名护卫也拦不住。

没过多久,街上聚集的人越来越多,人声鼎沸,很是嘈杂。

“都给我安静~”

只见楚飞飞拿出一个巴掌大小的物件,对在嘴上一声大吼,这音浪便如狂潮一般,将所有的声音都给压了下去。

“你们都在为何事喧哗,我楚天商会不是府衙,有冤的去太守府说去。”

楚飞飞此时表现地跟个纨绔子弟一样,说话没有分寸,这主要是对付这些不讲理的无赖,只有比他更不讲理。

“你们商会简直就是店大欺客,昨天才在你们这里买的聚元丹,吃完之后不仅修炼没用,反而使我气血郁结,运气不畅,修为不进反退,你看看这药瓶,是不是你家的。”

一男子在人群中大声吼道,还扔了个瓶子上来。

楚飞飞一把接过,看了一眼,“没错,就是我家的瓶子,瓶内的印记不会有错,不过,你拿个空瓶子过来有什么用?”

“要是哪天谁家的狗也叼个空瓶子过来叫唤,我楚天商会难道也要给它换一瓶不成?”

然后,他把瓶子随手一扔,再次喊道:“欢迎下一位受害者。”

然后,随着一个个受害者陈述被坑害的经过,楚飞飞也都一个个地用简单粗暴的方式解决。

“你,说话都不利索还学别人来诬陷,回去先把台词练好再来。”

“你,说我们的护卫出手伤人,你现在上来,再让我家的护卫打一拳,看伤口大小是不是一样的,我保证大家都会为你们做主的。”

“还有你,拿个缰绳就说你马没了,下次过来记得把马牵着,让我亲眼看看你马是怎么没的。”

……

他的声音大得整条街都听得到,光从音量上就压得这些人抬不起头来。

“今天就到这里了,大家都散了吧,没意思,啥也不是!”

楚飞飞转身进去,剩下护卫在大门前站成一排,亮出明晃晃的刀剑。

在场的都有眼睛,也不会当真,就当是看了一场闹剧而已。


“会长,基本上可以确定了,那位前辈前天从邺城出发,亳州与徐州之间有凉山相隔,方圆千里之内,只有这一条好走的道。”

“这里无人,一直叫会长听着太见外了,叫师兄便好。”

“是,师兄。”

两人骑着马停在路边,他们此时已经在徐州边缘,凉山山脉往北便止于此,这也是通往亳州的唯一一条官道。

楚江平说道:“我们便在此歇息吧,你先把营帐搭好。”

林平从储物戒中拿出营帐开始搭建,一边问道:“师兄,你说这位前辈既然云游,为什么还把路线提前给透露出来,这样还不算奇怪的,他明明可以御空而行,可偏偏要骑着毛驴慢悠悠地走。”

“一年多以前就开始从药王谷出发,可如今才到徐州,他这一行要去到中洲,没个三四年怕是到不了。”

楚江平说道:“每个人的想法都不一样,听说这药王前辈性情洒脱,喜好热闹,一路上求药之人数不胜数,他却只凭心情,想救时便救,还分文不取,不想救时,给多少厚礼也不救,不知惹恼了多少达官显贵之人。”

“不过药王谷名声在外,大周国就这么一个炼丹师建立的宗门,而且汇集了一多半的高品炼丹师,谁也不敢得罪。”

林平继续问道:“那这位药王去中洲是为什么?听闻中洲妖兽横行,就连元神境的强者都不敢随便闯荡。”

“话是没错,不过中洲可是九洲中最为富饶的,往夸张点讲,说是灵脉遍地都不为过,灵气浓郁程度是九洲之最,既是大凶之地,却也是大福之地。”

“虽说我们所在的南洲相对来说没什么妖兽,但修炼资源却不多,而且各国之间相安无事,少了争斗,论起战斗能力,同境界的要比中洲差许多。”

“这药王前辈此去中洲,想必也是为了寻找灵药,寻求突破吧!”

“师兄,营帐打好了,进来休息吧!”林平说着,又开始搭另外一个。

“这次我们出来,商会就剩下飞儿一人,若是他们来找麻烦,不知道飞儿能否应对得了。”

“公子那么聪慧,只要不是太过分的事,定能轻松解决,而且,商会有他们帮衬着,再大的麻烦都不算什么。”

林平也只是安慰一句,毕竟商会的事情,楚江平又怎会不了解呢?

林平开口,转移话题:“师兄,药王来徐州的消息应该有不少人得知,保不准有人会与我们抢夺此次机缘。”

“确实有可能,不过既然是机缘,那就是有缘便可得之,顺其自然便可。”

“那如果药王不答应呢?”

“他一定会答应的。”楚江平眼中透射出锋锐的光芒。

第二天一早,营帐内正打坐修炼的楚江平被一阵嘈杂的说话声音吵醒,他出来时,林平也正好掀开了帘子走出来。

不远处,一伙人正说说笑笑地往他们这边走来,有男有女,应该也是来堵药王来的。

“你可曾见过他们?”楚江平问道。

“最左手边的那个是元阳侯和他的公子,曾经见过一面,其他人并未见过,想必也都是什么贵族。”

“管他什么贵族,敢坏了我的事,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楚江平淡然地说道。

没多久,那群人也来到这边,不过谁都没有理会谁,楚江平又回到营帐里。

又一天过去,他们也终于等到药王了,果然和传闻中的没有错,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骑着一头毛驴,从官道那边慢悠悠地走来。

那一群人争先恐后地跑了过去,将药王团团围住,楚江平二人也跟在后面。

药王一眼看着就是个慈眉善目的胖老头,头发花白,看着和普通老人没什么区别。

对比之下,他屁股下的毛驴反倒看起来有些瘦骨嶙峋,低下头哼哧哼哧地喘着粗气,快要被压垮似的。

前面一群人唧唧喳喳的你一言我一语,还拿出不少稀有的灵药和贵重物品以示诚意,不过这药王一直笑呵呵的,没有说些什么。

“药王前辈,不知可否为在下炼制一颗洗髓丹?”楚江平直接说明来意,让药王多看了一眼,不过也就多看一眼而已。

“你们都离去吧,最近不宜炼丹,老头子我也忙着赶路,都散了吧,散了!”

药王说话慢声慢气的,一副好言相商的语气。

前方众人便有些得寸进尺,竟然还有人抖露出身份,说话时还带着些许威胁的语气,实在不知天高地厚。

“都给我让开,”楚江平低喝一声,释放出通玄境的气息,将那几人压制得不能动弹,几乎快要窒息。

“道友莫要动怒,伤人是不好的,”药王手一挥,便将楚江平的压迫解除,那几人刚得空就大声叫骂,极度嚣张,看来是平时张狂惯了。

楚江平也不多废话,手一挥,一道灵力手掌直接将几人拍飞出去,根本没有收力,还好药王出手抵住了很大的冲击,否则这些人当场暴毙,也不至于听到那鬼哭狼嚎的惨叫声。

“道友,你的性情太过暴戾,这样很不好。”药王老头说着还摇了摇头。

“我就要一颗洗髓丹,炼丹的材料都已经准备好了,事后我会准备一份很丰厚的大礼。”楚江平此时也没有表现地那么尊敬,根本不像是求人办事的态度。

“唉,今日不宜炼丹,道友莫要再逼老头子了。”药王老头虽然话语柔弱,但是却释放威势,这意思就很明确了。

“区区一颗洗髓丹,又不会要你老命,还能为你结一份善缘,何乐而不为呢?”

楚江平这说话的语气实在很不讨喜,药王老头脸上都没了笑容。

“道友有些咄咄逼人了,看来今天老头子想走还需要费些力气了。”药王老头这架势看起来还真想动手。

但楚江平依旧没有客气,嘲讽道:“是要费些力气,不炼丹你还想走?怎么,想动手吗?不是说伤人不好吗?”

“你这晚辈真是不识好歹,逼我出手对你有什么好处?”只见药王放足了气势,但让谁都没想到的是,驴子一声长叫,只见他座下四脚乱蹬,略显慌乱的驴子载着他飞天而去。

楚江平也凌空而起,追了上去,等到远离人群,他大喊一声:“米老头,给我下来!”

却见药王在空中停滞片刻,不过并没有想停下来的意思。

“难道非要我拿出令牌才行吗?米花花。”楚江平冷声说道。

这下,米老头终于停了下来,骑着驴子转过头来,还换了一副嘴脸,带着些幽怨的语气说道:“你这孩子,怎么能叫长辈小名呢,老头子一把年纪了,可不想因为一颗洗髓丹把名声毁了。”

“行了,别说废话了,洗髓丹几天能炼好?”楚江平不耐烦地问道。

“最少一天。”米老头答道。

“一天,”楚江平沉吟一声,“那就快点准备吧。”

“别着急啊,你是不是忘了什么?”米老头嘿嘿笑道,眼睛眉毛都要挤到一块去了,甚是猥琐。

“什么?”

“牌子啊,你不给我牌子我怎么炼丹啊!”米老头理直气壮地说道。

“就这一颗洗髓丹就能抵得了救命之恩?你把你这条老命想得也太便宜了吧!”楚江平没好气地说道。

“结一份善因,得一份善果,因果本就如此,哪有什么值不值得。”米老头故作高深地说道。

“不给。”楚江平很坚决地说道。

“不给就不炼丹了。”米老头气得吹胡子,胯下的驴子也适时地“啊呃~啊呃”的叫了几声。

“难道你想让整个大周国的人都知道药王谷的药王米花花恩将仇报的故事吗?”楚江平冷笑一声。

“你,你,你这晚辈,太不尊重前辈了。”米老头气得大叫一声,“炼就炼,给我材料。”

楚江平从储物戒中掏出一堆灵玉盒扔给米老头,“就在这荒郊野外吗?你不怕被打扰吗?”

“怕什么?有你这瘟神在,有什么还能比你更可怕的。”米老头没好气地说道,然后骑着驴子落到地上,小声嘟囔道:“我就说今天扫把星显亮,会有瘟神上门。不就是一颗洗髓丹吗?非得在路上堵着我。”

“放眼整个大周国,哪里还有比你更高明的炼丹师,更何况这洗髓丹的主药难找得很,你以为谁都跟你药王谷一样财大气粗啊!”楚江平白了一眼这老头。

“我记得你楚家不是一脉单传吗?你也用不着洗髓丹,难不成,你儿子是天生废体?”

米老头一边拿出一堆木头,一边不停地说着。

楚江平留下一句“废话真多”,便拿出一些阵符扔在周围,布下阵法,将他们的身形隐匿起来,隔绝外界的探查。

米老头拿出一个赤红色的三足小鼎,很是精巧,随着他嘴里念起口诀,小鼎瞬间变大,足有一人之高。

他架起木柴堆,火符一甩,灵木立即燃烧起来,四周的温度迅速攀升,米老头的神色也变得严肃起来,说道:“你在一旁给我护法便可”。

楚江平退到远处,坐在地上闭目养神。

米老头炼丹时像是换了个人,毕竟有药王之名,炼丹的实力绝对不容小觑。


自从昨天的闹剧之后,已经两天了,也没人再来闹事,楚飞飞觉得有点不太对劲,他总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还有就是昨天齐云来到了商会,但听说楚江平平安无事的消息后,他又返回去了,看他的样子,之前的刺杀并没有对他造成什么伤害。

闲来无事,他拿出了粟黎玥送他的那颗珠子,躺在床上,捏着珠子放在眼前,虽然并没有什么,却也看得津津有味。

“这珠子不是石头,也不是金属,但怎么都砸不碎,实在硬得可怕,不过也就只能做个小佩饰了。”

他已经尝试了各种方法,又是砸,又是烧的,珠子依然完好无损。

然后,他便从珠帘上拆下一些小玉珠,又用四阶蛛王丝把大珠子固定住,串联在一起,做成一条项链,还挺好看。

这天傍晚,他无聊在大门口坐着,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总觉得自己和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有一种说不出的孤寂。

直到他看到他父亲和林平牵着马从远处走来,他的心里才泛起涟漪。

他像个小孩子似的跑了上去,开心地问道:“父亲,你们怎么现在才回来?”

“回去再说。”楚江平脸上也露出喜色。

父子二人坐在房间里,楚江平拿出一个丹药瓶递到楚飞飞面前,沉声说道:“这是一颗七纹洗髓丹,等这件事结束之后,我和你师祖一起帮你洗髓伐骨。”

楚飞飞双手接过小瓶子,眼眶一下子就湿润了,略带哽咽地说道:“谢谢父亲,不过我已经想好了,不需要这些东西了。”

“让你拿着你就拿着,不管你想不想,有些实力总归还是有用的。”

“而且身在楚家,身负重任,你需要强大起来。”

楚江平拍着楚飞飞的肩膀说道:“明日我们便出发去焚炎谷,今晚好好休息。”

“嗯。”楚飞飞重重地点头应道。

等父亲走后,他迫不及待地打开丹瓶,一股浓郁的香味扑鼻而来,就只闻了一下便觉得浑身舒畅,许久没有寸进的修炼瓶颈也终于有了松动,然后他立即塞好瓶塞,怕药力流失。

“丹药分九品,成丹分九纹,九纹丹药就是完美成丹,洗髓丹是六品高级甚至接近七品的丹药,就是在整个大周国内都很少有人炼制成丹,况且还是七纹丹,难道是药王谷?”

“药王谷药王出山的事情早有耳闻,难道父亲一直在关注药王的动向,这两天外出,只为给我炼出一颗洗髓丹吗?”

想到这里,他心中很是感动,收好丹药瓶之后便歇息了。

第二天一早,楚家父子和林平一块上路,出了城门一路西行,一刻都没有停留。

焚炎谷在燕国境内,从徐州往西要跨越荆州、蜀州再到周国最西边的霍州,还要再加上燕国两州之地才能到达,这一程足足有数十万里之远。

来回一趟再加上在燕国可能耽误的时间,少说都得一个多月才能回来。

刚知道要这么长的时间,楚飞飞心中就有些打退堂鼓了,“父亲,我们真的要去焚炎谷吗?”

“去一趟时间虽长,但至少能让我们看清楚不少事情,若是此行能让我楚家少一个敌人,那么日后的危机也能扳回一些局面。”

楚江平笑着问道:“是不是急着服用洗髓丹?”

看到楚飞飞那有些羞窘的样子,他继续说道:“这件事不必急于一时,此行正好可以去燕国找一些天材地宝配合洗髓丹一起使用,也能更好地发挥洗髓丹的药效。”

接着,他又问道:“林平,之前让你调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见林平有些犹豫,便又说道:“没事,飞儿也该知道了。”

林平直接说道:“那女子确实是灵鹤宗的弟子,前段时间也的确有一座元神境上人的遗府现世,而且她的伤也是真的。”

“只不过那伤并非她所描述那般棘手,最多只能导致皮肤溃烂、容貌受损,但性命无忧。”

楚飞飞一听,便紧皱着眉头,这次寻找紫阳焚心草是他一口答应的,从而让他们陷入被动,若是此行真出什么事,他绝对心中愧疚难当。

楚江平注意到楚飞飞的情绪低落,便开口宽慰道:“不必多想,若是不出点什么事,这一行就白跑了,有些人早点暴露出来,总比从背后捅你一刀的好,更何况,这次有你师祖在,他们敢动手就要付出代价。”

听到这里,楚飞飞虽然少了些担心,但心中愧疚不减,他此时有些痛恨自己鬼迷心窍,被那女子给迷了眼。

不过此时再回想起来,他脑海中那女子的印象都变得模模糊糊,连那女子的面容都记不住了,很是奇怪。

就这样一连赶了七天路,风尘仆仆,除了吃饭睡觉,其余的时间都用在赶路上了,这速度倒是比预想的要快了许多。

他们此时就在霍州最边缘的旗城,再往西走数十里便到了燕国境内。

“一旦出了周国,该来的都会来了,到时候你们也不必紧张,跟紧我便可。”

楚江平嘱咐二人,之后便再次出发,往燕国而去,因两国之间贸易往来,多年来都已经走出了多条大道,不过道路两旁的树林却都还在。

就在他们刚出了周国边界几里之外,林子里窜出来一伙人,个个都用黑布蒙着面,粗布麻衣,手中拿着的武器甚至都有断刃的刀剑,估计是一伙流匪,见三人势单力薄,想要搜刮一番。

还不等那些人叫唤,楚江平召出一道飞剑,见状,这些人顿时如林中受惊的飞鸟,纷纷四散,只是还没等他们跑出几步,又一伙人出来。

霎时间,一声接一声的哀嚎不绝于耳,下一刻,树林又恢复了安静。

“都出来吧,没什么好藏的了。”

楚江平说完,他们身后又窜出一些人,这伙人装备精良,而且实力不凡,每个人身上都隐隐散发着杀气,想必身上都背负着不少人命。

这还没完,天上五人踩着飞剑而来,每个人都散发着通玄境的气息,这种阵容都比得上一个小型宗门的实力了。

“就这些人吗?也太小看我楚家了吧!”

楚江平利用特殊技巧发声,声音极其响亮,传出数里之外。

见没任何动静,他再次说道:“师尊,现身吧!”

话音未落,只听空中传来一声爆响,那五人毫无征兆地跌落在地,再无动静,飞剑也都插在地上,直没到剑柄处。

谁能想到,这五个堂堂通玄境修士,就这样身陨,临死前估计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而且这种伤亡,不管是对哪个势力来说,都是一个很大的打击。

地上这些人反应过来时已经迟了,被楚江平的飞剑一个个追着削,根本没有任何反击的可能。

徐天从天而降,与他们站在一起,捋着胡须说道:“还好这次跟你们一起来了,只可惜没留活口,还不知道这些人是谁派来的。”

楚江平对着徐天抱拳,“多谢师尊,要不是您老人家,我们哪敢出来啊!”

“这些人显然是早就埋伏在此的,在我们进旗城的那一刻,就已经被这伙人盯上了,只是没想到他们竟然出动了这么多强者,只不过千算万算,还是没算到师尊您老为我们保驾护航。”

“至于他们背后之人,我已经有些眉目了。”楚江平的眼神凌厉,话语之间带着寒意。

突然,徐天面色大变,半步元神的气势猛然爆发,瞬间撑起一道灵力屏障。

只不过,这一道屏障只坚持了眨眼的工夫便轰然爆开,灵力爆炸的余波将四周树木全都拦腰折断,地面上尘土飞扬,将几人的身形掩藏起来。

等到烟尘散去,地面出现了一个环形的深坑,而在他们站立的地方只剩下一个土柱子,几人凭空消失了。

这时,天上落下一中年男子,身着一袭黑色长袍,长相普通,但那阴狠如毒蛇的眼神却让人发怵。

“小挪移符,”这男子眼神更加阴戾:“我盯上的猎物,竟然敢逃!”

只见他顿了一下,便腾空而起,往森林深处追去。

另一边,楚江平在屏障爆炸的瞬间,使用一张防护灵符,同时也捏碎了一张小挪移符,出现在无人森林之中。

徐天此时的状态不是很好,他虽然是半步元神,但是和正儿八经的元神境还有不小的差距,况且在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下被偷袭,若是没有楚江平,他们此时都已经被轰成渣了。

“你们快走,我留下来给你们拖延时间,那人很快就会找过来的。”

徐天强撑着说道,但他的神情已经萎靡,留下来是必死的。

“师尊,我们干票大的,等那人过来,你能否撑下他两次攻击?”

楚江平此时像是在说疯话一般,区区一个通玄境,竟想着杀元神境。

“那有这个呢?”

只见楚江平拿出一块很古朴的木简,巴掌大小,但是却刻画着极其复杂的纹路。

“这是木灵御神简?”

“没错,只要他敢释放元神攻击,便会被这御神简控制住心神,哪怕只有片刻,也足够杀他了。”

说着,他又拿出来一个物件,那是一根针,纯黑色的,但却散发着极其恐怖的气息。

“灭神针。”徐天已经瞪大了眼珠子,他被这徒弟的大手笔吓到了,他此时竟然也燃起了战斗的欲望,跨境界战斗,灭杀元神境强者,他下定决心,“拼了!”

此时在一旁的楚飞飞已经把心提到了嗓子眼上,而他们所说的反杀计划更是让他呼吸困难。

元神境,那可是能成为一宗之主的存在,为了他小小一个楚家,竟然会派出如此强大的人来。

楚飞飞咬着舌尖,强令自己冷静下来。

徐天装好御神简,楚江平拿着灭神针,主要是怕万一徐天受伤太重,不能将灭神针发射出去,那所有人都活不了。

时间在这一刻如同静止,他们几人都屏住了呼吸,或者说是因为太过紧张而忘了呼吸。

“来了。”

徐天感应到一股强大的气息在飞速接近,带着几人在林间穿行,制造出拼命逃命的假象。

那人同样也发现他们,隔着数百丈的距离,释放出元神威压,顿时,楚飞飞感觉自己全身上下都被看透了,而且身上像是背着巨石一样,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还好徐天立即释放气势,抵消了威压,但下一刻,对方显然已经来到他们头顶上。

徐天二话不说,顶着威压便飞了上去,飞剑上绽放出熊熊烈火,一闪而过,刺向对方。

铿,一声脆响,只见那人力劈一掌,飞剑竟然断成两截,“区区蝼蚁,怎敢抬头!”

那人冷哼一声,只甩了一下袖子,劲风却如同狂风大作,将两截断剑吹了回去,那速度,竟比徐天御剑的速度快了数倍。

电光火石之间,徐天避无可避,身上凭空多了一道血痕,身形倒退差点栽到地上,就这简单的一击,他挡不住。

“你们的命,我收了。”

那人如同瞬移到徐天面前一样,一掌拍出,徐天爆发,瞬间将身上所有的符箓全部打出,砰砰砰砰炸响,战斗的余波将成片的树叶吹得簌簌作响。

这一掌,他用尽了全力,用尽了身上所有的底牌,终于挡住了,但对方的下一掌,又拍出来了。

在决定生死的这一刻,徐天用他那还未完全成型的元神发出了一次攻击,而这个攻击,也实实在在地击中了对方,尽管就像被蚊子叮了一样。

“嗯?”那人停手,任由徐天逃离,眉头紧蹙,似乎在思考自己为什么被蝼蚁咬了一口,虽然不痛不痒,但确实被蝼蚁咬了一口。

他很不舒服,特别不舒服,他很愤怒,极其愤怒。

只见从他的头顶,凭空凝出一柄半透明的剑,散发出强大的能量,那不是灵力,而是元神之力。

这元神小剑化作一道虚影,向徐天飞射而去,死亡的阴影笼罩而下,徐天已经失去了抵抗的心思,元神攻击,避无可避。

就在这一刻,楚江平也动了,他冲天而起,隐藏着底牌,那根他楚家的底牌,黑色的灭神针,也从他手里发出,与那元神小剑对撞而去。

也就在这一刻,风停了,时间仿佛静止,万籁俱寂,天地无声。

随即,那人的身体如断线的风筝,在空中直直地往下坠落。

不过他们来不及高兴,一个恐怖的声音在他们每个人耳中响起。

这是那元神强者的死亡宣告。

“御神简,灭神针。”

“御神简,灭神针。”

“……”

这如幽魂般的耳语,不停地重复着,直到那人的肉体落到地面上。

他一个元神上人,高高在上的存在,没想到有一天会被几只蝼蚁咬了,还阴沟里翻了船。

中了灭神针,他的生命力在飞速消逝,必死无疑。

声音消失了,同时,周围所有的一切,都在无声无息中,化作虚无。

那人的元神,在最后一刻,自爆了!


“我不想死!”

眼看着眼前的一切都在无声之中化作虚无,就如同静止的画面轰然崩碎。

这一瞬,楚飞飞的脑中只产生了一个想法,“我不想死!”

“我不想死!”

……

一遍又一遍,时间在这一刻凝滞。

“我不想死啊!”

他睁开眼,温柔的光仿佛虚幻,眼前的一切都那么地不真实,前一刻,世界在崩塌,后一刻却像是跌落人间仙境。

他不可置信地摸着脸,摸着身子,由死而生,他的心脏几乎快炸了,脑袋里也是嗡嗡的。

突然,他大叫着,“父亲,父亲……”,像个被抛弃的小孩,手足无措,一想到至亲之人离自己远去,那种全世界就仅剩一人的孤寂感不断地向他包围过来。

他此时不停地踱步,双手不停地在身前摆动,似乎想要抓住什么,眼中无神,思绪混乱,极喜极悲的情绪翻转,让他有些魔怔了。

过了许久,他一头栽倒在地,不论是身体还是精神,他都已经撑到了极限,直接昏迷过去。

等他再次醒转,睁开眼睛,猛地一下坐了起来,看向四周,空无一人,他又躺在地上。

就这样一直看着天,感受着那温暖却不知从何处散发出的光,看着那一片片无忧无虑,缓慢飘荡的云朵,被微微暖风吹拂着,他的心情也渐渐平静了下来。

可他还是不想动,就想任由身体这样沉沦下去。

突然,他一个激灵,如同醍醐灌顶一般,猛地跳了起来,自言自语道:“我这是在什么地方?”

他这才算恢复了思考能力,真正地清醒过来。

他打量着这所有一切,头顶湛蓝的天空,各种形状的白云,他脚下是一片草地,面前是一个湖泊,如光滑的明镜一般,映着那有些虚幻的云朵,四周是一片树林,枝繁叶茂。

只不过,这个地方,除了他舒缓的呼吸声,再也没有任何声音,完全寂静。

他抬头眺望远方,却一片蒙蒙,隐隐约约看到迷雾之中隐藏着黑影。

“这是哪里?我是怎么来到这里的?”楚飞飞在心中问自己,但这问题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

“难道是父亲在最后又使用了挪移符吗?那说不定父亲他们也在附近。”

他这样想着,便在林中穿行,一边大喊着,大叫着,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直到他跑得筋疲力尽,喊得声音沙哑,再喊不动了,这才停了下来,无力地倚靠在一棵树上,身体瘫软,坐在了地上。

“有人吗~”

他神色萎靡,脱口而出的问话也不再需要思考,低弱的声音只在他耳边响着,强烈的疲惫感涌进全身,很快便睡着了。

醒来时,他的精神状态极好,而且也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便接着奔跑,想要离开这片阴暗的森林。

在这里,没有时间的概念,而且经过的树也都一模一样,就好像他一直在原地转圈一样,不过他根据地上斑驳的光点,来确定前进的方向。

终于,他冲出来了,只是,他有些不太相信眼前所看到的,如梦如幻的画面。

“这是仙境吗?”他自语道:“难道真的是我在做梦吗?可梦境为什么如此真实,我又该如何醒来?”

他的眼前,是一片桃园,此时桃花开得正旺,一眼看不到尽头。

在桃林之中,有一座小楼,在桃林之后,还有一座捅入云霄的山峰。

“可就算没有人,为什么连飞禽走兽都没有,连一只爬虫都看不到?”

他往那片桃林走去,虽然看着挺近,但跑过去差点要了他的小命。

“在这里根本没有时间的概念,若是以时辰来算,我这次清醒的时间怎么都有十二个时辰了,可是这天色却从未变过。”

“难道这已经不是我所在的世界了嘛?”

这个念头一出现,便怎么都挥之不去。

“不可能,这不是沧澜界又能是哪里呢?一定是挪移符出现问题,把我挪移到这奇怪的地方。”

任凭他怎么否定之前的想法,怎么去暗示自己,到最后都会有一个声音在他脑海里响起,“这里不是沧澜界。”

他来到桃林,站在桃树下,摘了一朵桃花,闻了一下,没有味道,吃了一片,嗓子里涌进一股清甜的味道,他不自觉地咽下一口唾沫,整个身体都不自主地颤抖。

于是,他又摘下很多花瓣,一股脑地塞到嘴里,原本有些饥饿的肚子变得充盈,疲乏的感觉一扫而空,神清气爽,浑身都充满了力量。

“分明没有感觉到灵气的存在,但为什么会有种境界提升的感觉?”

他试着运转灵力,果然,一直困扰着他的练气七层的瓶颈竟然不知何时突破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此刻像是刚出生的小孩,对这个世界充满了疑问。

“那座小楼说不定能为我解开这些迷惑。”

看着桃林中那座突兀的小楼,他又抓了一大把花瓣扔在嘴里,边嚼边往里面走去。

小楼通体赤红,完全是用木头建成的,一共有三层,从侧面看,楼后面建了一条走廊,二楼伸出一个阳台,搭在走廊顶上,走廊的尽头是一座小亭。

他推门进去,里面的桌椅都如崭新的一样,纤尘不染,一楼有两个房间,有个后门直通后面的走廊,只不过房间里空无一物。

他踏上通往二层的楼梯,楼上有三个房间,他分别打开门看了一下,竟然有不少收获。

一间是茶室,靠墙的有两个木架,一个架子上摆着四排样式不同的茶壶,一个架子上则全是杯具,只是整个房间里没有看到一片茶叶。

一个房间是棋室,里面有一个棋桌,两侧各有一个玉质坐垫,桌上的棋盘上黑白棋子分明,看样子棋局还没有下完。

另一个房间是个书房,也只有两个书架,不过上面却摆满了各种典籍。

楚飞飞还高兴了一下,但翻开一看,里面的字他见都没见过。

“或许,这里真的不是沧澜界吧!”

这一次,他真的接受了这个事实,在这个异世界,只有他一个人,只不过,他依然坚信,他的父亲也被卷进了这个世界的某个地方。

在阳台上,放着一把古琴,他试着弹了一下,但是连琴弦都没有拨动。

他之后又上了三楼,不过楼上并没有房间,只有大厅中放着的一张玉床,很是突兀。

“这~”楚飞飞走近一看,自语道:“怎么有点像是聚灵法阵呢?“”

他也没多想,刚一往床上一坐,一股莫名的力量便包裹着他的全身,只一瞬,他整个人都要被撑爆了一样,立即从床上滚了下来。

“这是什么力量?”

他心中震惊,但却没有失神,立即盘坐在地上,试图将这股能量炼化,但以他的资质,也只能炼化一丝丝,不过,他的肉身在这能量的影响下,排出很多杂质,那种浑身舒爽的感觉让他忍不住呻吟一声。

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一修炼,就是三十多个时辰,若不是肚子咕噜噜叫了,他还不愿意停下来。

此时的他浑身上下释放着酸臭味,很是难闻,那些杂质污垢在他体表结成一层厚厚的痂,让他极不舒服。

他此刻很是怀念那个阴暗的森林,想念那个清澈的湖泊。

“好饿啊!”他站了起来,感觉自己瘦了一圈,走起路来一副软绵绵的样子。

一步一步慢慢走下楼,到外面抓一把桃花就往嘴里塞,两只手共用,简直大煞风景。

没多久他就扒光了半棵树的桃花,肚子也不怎么饿了,就是身上臭烘烘的太难受了。

“好想洗个澡啊!”他又回到了楼上,而那张白玉床他也不敢随便坐了,他仅仅炼化了那一丝能量,便让他的境界直接飞跃到了炼气境巅峰,这还是他刻意压制,否则就要冲到化玄境了。

因为化玄境就需要修炼功法了,一门好的功法,能在这一境界打下更为稳固的基础,他可不想就这么随意突破。

“这样不突破终究也不是办法,但没有功法,凝结不出属性元晶,战斗力也会大打折扣。”

没有修炼经验的他,处在这种两难的境地,心中很是纠结。

“先不管了,还是回去洗个澡再说吧。”

想着,他抓了许多桃花放进储物袋中,再次闯进森林,这一次,他感到身体变得更加强大,奔跑的速度提升两倍不止。

这次,他路上也没有歇息,便回到了之前的湖边。

看到那清澈的湖水,他脱下衣服便跳入其中,溅起大片水花。

将身上的污垢清理干净之后,他脑海中灵光一闪,“要是洗髓丹和白玉床一起用,会不会有更好的效果?”

想着,他穿上衣服,立即冲回到小楼,在床上停了眨眼的时间,便服下洗髓丹,盘膝修炼起来。

但是他却没有想到这洗髓丹的药力如此强横,仅仅一息之间,药力便散布到全身各处。

顿时,他的身体里就像是无数只虫子在爬,在撕咬着他的血肉,那种又痒又痛的感觉让他根本不能静心炼化奇异能量,不停地在身上又抓又挠。

不到一盏茶的工夫,他的衣服已经被撕烂了,身上布满了血痕,在这种煎熬之下,时间悄然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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