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旧式的长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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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旧式的长褂》精彩片段

们拿出来，玻璃下黑白色的笑颜赫然撞进眼睛里。
那是一对男女，男人穿着一身旧式的长褂，却梳着板正的新式发型，像一个留过洋的老学究。
一只手紧紧攥着别扭的女孩儿，他的脑袋也微微朝向她。
女孩儿大抵十五六岁的模样，与男人穿得大相径庭，她的身上是一件月白色的洋裙，头发依肩而落，右耳边戴着一朵皎白的栀子。
她有些紧张，惶恐地朝着镜头看来，好似是被要求着笑，嘴角弯弯却可见僵硬。
相片上是阿妈，黑白色的阿妈。
阿妈拿着相框的手不禁抖动着，她的回忆轰然倒地，一声脆响打破长久以来的死寂。
我弯腰伸手拂开碎玻璃，捡起盖在碎片下的照片。
‘民国十四年，纪楼文岐与阿喜的第一张相片。
’照片背后的字遒劲有力，最后一个片自好似是没了墨汁，只留下半截钢笔印。
徒生哽咽一滴水砸落在照片里男人的脸上，他的面庞最终拨开云雾般得见月明，那是阿妈闭着眼睛也能描绘出的眉眼。
她抬手用攥着的纸巾试图擦掉眼泪，可是它像洪水倒灌一样倾泄而下，难以停滞。
阿妈的指尖抚上流淌着咸水的眼角，上头布着干瘦的褶皱，那是她丢失冗长岁月。
红木匣子里什么都没有，可又好像有着很多的东西。
阿妈说，那时候她跟着楼文岐初入沪上楼家的时候，还以为楼家望族，着才配得上这般好的宅子。
可她不知楼家早已经败落，家里这起宅子原先都抵押出去了，是楼文岐争气，小小的年纪挣了好些时候才从人家手里买回来的。
他常同阿妈说，这宅子是祖宗家业，万不能卖的。
这宅子在，他们才有一个了像模像样的家。
她不知道，那时候的楼文岐暗里还跟着杜老板做事儿，虽备受器重，拿的钱也多，可终归是拿命去搏。
阿妈也说去挣钱，可他不让，他说有他一个足够了。
楼文岐说“阿喜与我比起来，还是个文瞎子呢，还是在学堂里多念念书吧。”
等他挣了钱，就送她去留洋好不好？
去血西医，去学物理，去学真正能够救更多人，造福更多人的知识。
左右家里就楼文岐和阿妈两个人，她每天从学堂回来在家里读读书看看报就好了，惬意地很。
他总是会给阿妈带些漂亮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