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了速度，结的瓜果也越来越少。
阿娘的脸也不如她所说的那样只是太累了，彷佛生了一场久病，再也没往日的明亮。
我终于开始学祝祷词，明堂也不再是我和弟弟玩闹的场所。
冗长又复杂的祷词阿娘一句句掰开讲与我：”神快看看你的子民吧，可怜的子民吃不饱穿不暖，带着我的诚意恳求您，献出我的祝福请求您，请赐福于我吧！”
古怪又悲凉的舞步阿娘耐心的一遍遍教，我学的无比认真。
我们这一辈的女孩子都梦想成为像阿娘一样的玱山女。
我当然也想着像阿娘那样，让阿娘也以我为荣。
这本来是我的人生。
直到我九岁那年，我好像窥探到了玱山女的秘密。
村子里最年迈的朱阿婆要去祭神的消息传来时。
我正大口吃着阿父刚端出锅的鸡腿，弟弟招媚坐在门槛上啃着硬邦邦黍米馍。
听到这个消息阿娘带着我跟着人流走向阿婆的祭祀台。
阿婆早已年迈，干枯的皮肤覆盖着沟壑纵横的脸，没由来的让我感到害怕。
众所周知，山神偏爱年轻的女孩。
阿婆强忍痛苦的在光秃秃的田野上舞动，祷词吟唱的也越来越悲痛。
一炷香两柱香三柱香…阿婆轰然倒在了田野上。
乡亲们口口称赞：”这才是我们玱山人的骄傲””玱山女儿都应该向朱阿婆学习啊””看到了吗？
玱山女最后死都要死在我们尊敬的神前”在不住的夸赞声中，我看到白发苍苍老人的脸上满是泪水，瞪大的双眼里没有我预想的骄傲。
她突然看到被阿娘抱在怀里的我，双唇呢喃不住的扇动。
我听不到她在呢喃什么。
她突然看向围观的乡亲们，大喊”都错了！”
最后一滴泪从脸上落在她舞了一辈子的土地上，再也没醒来。
我被吓得嚎啕大哭，一整晚都埋在阿娘肩膀上啼哭不止，直到天明才渐渐缓过来。
后来我问阿娘关于朱阿婆的事，阿娘只跟我讲了一句，朱阿婆第一次去祭祀，收到的是连蓬莱都难得的仙草。
眼神晦暗不明，像在回忆起什么。
我暗想”好像是你亲眼所见一样”亲眼所见？
有什么答案好像呼之欲出，就差那么点让我想不明白。
阿娘说是因为朱阿婆一辈子没生出女儿，所以年龄大了还要去祭祀。
原来玱山女一辈子除了学祝祷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