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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棂的小说心肝宠完整版全文免费阅读

鹿之绫薄妄 著

女频言情连载

(顶级豪门+女主现代江南风美人+男主疯批+前期女主攻略+后期男主强势宠+双洁+好结局HE)为了肚子里的孩子,鹿之绫被迫嫁给疯批大佬,所有人都猜她活不到生崽之日。为保命她开始攻略,一不小心成了他的心尖宠。后来,她准备跑路。他的车停在悬崖之上,摇摇欲坠,他虚踩油门,笑得漫不经心,“我好像没听清,你是说……离婚?嗯?”后来,他轻抚她的脸,声线性感而残忍,“乖乖留在我身边,逃跑的人要受惩罚。”再后来,他满身血污地走到她面前,体力不支地倒在雨里,卑微如泥,“我到底要怎么做,你才肯留在我身边?”最后的最后,他闷声问她,“心肝,今天也不能亲一下?”

主角:鹿之绫薄妄   更新:2022-12-05 18: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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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鹿之绫薄妄的女频言情小说《九棂的小说心肝宠完整版全文免费阅读》,由网络作家“鹿之绫薄妄”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顶级豪门+女主现代江南风美人+男主疯批+前期女主攻略+后期男主强势宠+双洁+好结局HE)为了肚子里的孩子,鹿之绫被迫嫁给疯批大佬,所有人都猜她活不到生崽之日。为保命她开始攻略,一不小心成了他的心尖宠。后来,她准备跑路。他的车停在悬崖之上,摇摇欲坠,他虚踩油门,笑得漫不经心,“我好像没听清,你是说……离婚?嗯?”后来,他轻抚她的脸,声线性感而残忍,“乖乖留在我身边,逃跑的人要受惩罚。”再后来,他满身血污地走到她面前,体力不支地倒在雨里,卑微如泥,“我到底要怎么做,你才肯留在我身边?”最后的最后,他闷声问她,“心肝,今天也不能亲一下?”

《九棂的小说心肝宠完整版全文免费阅读》精彩片段

“鹿小姐,鉴于你的身体原因,我们不能为你做流产。”

从医生那里接过最后决定命运的检查单,鹿之绫跌跌撞撞地逃出医院。

她一路逃进废弃的室外游乐场。

杂草丛生,半艘老旧的邮轮爬满苔藓。

鹿之绫不顾一切地往前跑,鞋子掉了也顾不上捡,一脚踩过碎石,泥污与鲜血瞬间脏了白皙的脚。

迎面而来的阳光强烈得像是要将她整个人吞没,她的世界却是一片黑暗。

身后追逐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鹿之绫摸着木板钻进邮轮内部,坐着蜷成一团,死死抱住发抖的自己。

一件白裙堪堪遮到她伤痕累累、布满青瘀的大腿,眼睛蒙着白绸。

她单薄得不堪一击,就像一株失了倚仗随时会枯萎的莬丝花。

“死瞎子跑哪去了?”

一对年轻的男女气喘吁吁地跑进来,到处张望。

花萍搂住封潮的臂弯,低头厌恶地看了一眼自己高跟鞋上沾的泥,不满地嘟囔,“什么破地方,脏死了。”

“谁让你看不住人的?”

封潮皱着眉道,环顾着眼前寂静又庞大的游乐场,几秒后耐着性子堆起笑容喊道,“之绫乖乖,别闹了,出来好不好?我带你回家。”

“……”

“这是好事啊,那可是薄妄!薄家的长子长孙!你有了他的孩子,我们一辈子都吃喝不愁了!你听话,出来吧,小心肚子,我保证不会再打你了。”

听着这个熟悉的声音,鹿之绫浑身都在发冷,绝望地发冷。

十五岁,家中破产,随即一场大火又烧得家破人亡,她一夜之间瞎了眼睛。

随后,她寄养在忠仆封振生家里,一住就是五年。

去年,封振的独子封潮学成归来,对她照顾有加,频频向她示爱。

就在她以为是劫数后的温暖要答应交往时,这头披着羊皮的狼开始暴露本性,不断询问她这个曾经的千金小姐有没有私藏起来的积蓄。

知道没有后,封潮对她拳打脚踢,更当着她的面和照顾她的陪护花萍乱搞。

两人越搞越荒唐,借高利贷去赌,输了钱,就准备把她送给债主抵债。

灯红酒绿的夜总会里,两人见到薄氏财团的大少爷,顿时又改主意,想讹笔更大的,于是不由分说将她推进薄妄的房间。

那个充斥着靡靡催情气息的房间……

可薄妄是谁?江北城里人人闻风丧胆的薄家大少,阎王见了都要绕路走的人物。

他睡了她,让保镖将堵门要钱的封潮和花萍揍了一顿,施施然离去。

最后,自然是鹿之绫承担了一切的怒火。

她被封潮打得近一个月才勉强下床,突然的呕吐和迟迟不到的例假让花萍和封潮意识到什么,欣喜若狂地将她带来医院。

鹿之绫知道他们想打什么主意,想用她肚子里的孩子再去讹薄妄。

她现在只能逃,从这两个魔鬼手中逃走。

今天逃不走,她一个盲人就彻底逃不掉了。

鞋子踩过枯叶的声音传进鹿之绫格外敏感的听觉系统中,这不是封潮和花萍的脚步声,他们还找了帮手?

她死死咬住自己的手,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脚步声一点一点临近……

仿佛是致命的倒计时。

连空气都只剩下窒息。

忽然,步子声停住,清冷的木质香冲上鼻尖,逼仄感漫天袭来。

男人带着几分薄凉的低哑嗓音自她头顶上方落下——

“鹿小姐,你肚子里怀的……是谁的种?”

……

男主:薄妄(美强惨疯,往死里认定一个人)

女主:鹿之绫(温柔隐忍淡定,绝不是傻白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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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声音……

是他!

那一晚的荒唐顿时全部回到鹿之绫的脑子里。

紧闭的房间,令人压迫的气息,衣服被撕扯成碎片。

他像是潜伏在昏暗中的野兽,嘶咬着一切。

在他粗重的呼吸声中,她的世界逐渐倾塌,被碾成一地死灰。

回想到这一切,鹿之绫脸色煞白,转身就想跑,手腕被男人一把钳住。

……

封潮和花萍不知道去哪了。

鹿之绫被强行拖上一辆加长房车,她跌坐在真皮座椅上,双臂被人一左一右按住。

陌生的空间让她很不适应,而许久过去,都没有人再出声,这使她神经加更紧绷,惶恐几乎吞没掉她。

她连大气都不敢出,冷汗自额间细密渗出。

忽然,她的一只脚被人捉起。

“别碰我——”

鹿之绫克制不住地低声惊呼。

“嘘。”

薄妄坐在她的对面,低垂着眼把玩自己手中的玉足,嗓音温柔且磁性,仿佛情人的呢喃,“真是可怜,伤成这样,我看得都心疼。”

白若脂玉的皮肤,脚趾小巧圆润,仿若价值连城的艺术品。

只可惜被污泥和血痕破坏了美感。

“……”

鹿之绫感觉自己的脚被人架在滚油上炙烤煎熬,偏偏还挣脱不得。

管家闻达站在车门外默默看着里边。

只见薄妄单手打开身旁的医疗箱,拿出医用棉签一点点抹掉女孩脚上的血污。

他的动作轻柔,深眸专注,英俊的面庞上看不出一丝多余的情绪,仿佛只在意这只掌心里的玉足一般。

可闻达知道,自家这位少爷可不是来做好人好事的。

他清了清嗓子,对着脸色苍白的鹿之绫道,“鹿小姐,我们的来意想必你很清楚,就是想问一下,你肚子里孩子的父亲到底是谁?”

听到这话,鹿之绫难堪到耳根发红,嘴唇紧紧抿着,没有开口。

一个月前的夜总会是她的初夜,这点身为当事人的薄妄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

一个月后的现在,她怀孕了,却问这样的话,自然觉得她在那晚之后又乱搞了。

不过,乱不乱搞都不重要,既然问了,他们的目的必然是……

果然,下一秒闻达便客气而冷漠地道,“我们一会送鹿小姐去薄家名下的私人医院疗养。”

薄家的孩子不能随随便便出生,私生子说起来就是个笑话,所以,不管她肚子里是不是薄家的种,都不能留。

既然如此,还问前面一句是故意羞辱她吗?

鹿之绫努力调整呼吸,好久才发哑地开口,“薄先生,一个月前的局是封潮和花萍设的,和我无关,我绝对没有攀附讹钱的意思。”

“……”

薄妄仍旧垂着眼给她处理伤口,动作温柔得像对待一件稀世珍品,眉梢动都没动一下,不知道听进去没有。

“我也不想要这个孩子,但我的身体不允许流产,放我一条活路,我会离开,我这辈子都不回K国,不会让任何人知道薄家大少爷有个私生子。”

她几乎是在哀求。

可刚说完,一抹尖锐的剧痛就从脚心传来,“呃……””

薄妄将棉签狠狠按进她的伤口,见血放肆地渗出来才慢悠悠地抬起眼看她。

看着她痛到惨白的脸,他薄唇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这么说,你还挺无辜?”

“……”

“可惜,我薄妄不信这世上有打不掉的胎。”


鹿之绫大颗的汗顺着额角的发往下淌。

薄妄一手握着她的脚,一手伸出去。

一旁的保镖立刻递给出一把匕首,拔了刀鞘的那种。

他坐在那里,将冰冷的锋刃贴上她的脚背,慢慢往上滑,一路滑过她光洁的小腿,狭长的眼中透出一抹病态的兴奋。

“正好,我还没见过女人的内脏,应该比男人长得秀气点……”

这是要生剖她?

鹿之绫不由自主地发起抖来,“不要,求你……”

即使这五年一直封闭在家,她也听过薄妄的恶名。

薄妄,25岁,K国财团之首薄家的长子长孙,自出生便被寄予厚望,可惜5岁时和母亲遭遇车祸,母亲当场死亡,他则失踪。

等薄家将他找回时,他已经20岁,成了一个赌场的打手头子,满身杀气,行事狠辣阴毒。

回归的这五年里,他变本加厉,放浪形骸,凭着一己之力承包下薄家所有的黑料。

富二代的嚣张他全都有,甚至更甚,富二代没有的狠辣他也有,他戏弄女明星、凌虐下属,连议员都敢揍成三级残废,一时兴致上来就在路上飙车,撞车撞人是家常便饭。

桩桩件件都令人发指,权势滔天如薄家也不得不搞出一张精神有疾的诊断证明来堵住悠悠众口,免他牢狱之灾。

她知道他是个举国闻名的豪门变态恶少,但没想到会这么变态。

鹿家已经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她不能就这么死掉。

鹿之绫挣扎起来,但脚被薄妄握着根本收不回来,只能任由那冰凉的锋刃滑在自己的皮肤上。

蓦地,匕首挑起她的白色裙边……

鹿之绫连呼吸都停了,脸色惨白。

“少爷。”

一个声音突然介入,匕首顿住。

管家闻达站在门外收起手机,道,“老太太打来电话吩咐,请您不要乱来,和鹿小姐尽快完婚,薄家的孩子必须堂堂正正出生在薄家。”

“是我疯了还是老太太疯了,让我娶个算计到我床上的女人?”薄妄嗤笑一声,“我自会料理干净。”

“……”

等着被“料理”的鹿绫趁着薄妄说话分神,急忙把脚收了回来。

这一动,蒙着眼睛的白绸松松散散地掉落下来。

一道白光从眼前闪过,带来些许刺痛。

她呆了下,不敢置信地抬起眼,从来都空洞黑暗的世界竟有了一层薄雾的颜色。

白茫茫的雾气中,男人隐隐约约的轮廓缓缓出现。

她的眼睛……

能看见了?

男人侧着身体而坐,只留给她一个如峰如棱的模糊侧脸,鹿之绫想仔细看清楚,却怎么都看不清楚。

车门外,管家闻达继续传达着老太太的意思,“三天后就是良辰吉日,老太太会一手操办你们的婚事,该有的仪式都会有。”

还敢往下讲。

薄妄转了转手中的匕首,似笑非笑地盯着管家,“来,到我面前来讲。”

管家看着那匕首,头上冷汗直冒,只觉得脖子凉飕飕的——

“大少爷,您今天就是杀了我,我也得传这个话,老太太还说了,要是大少爷不同意,她会带着老爷子一起吊死在你房门前。”

“……”

薄妄的脸有点绿。

“还有这个,老太太说您看到这个,就会答应这场婚事。”

管家把自己的手机递到薄妄面前,让他看发送过来的视频。

薄妄低眸冷冷地瞥了一眼,脸上的神情逐渐凝固。


鹿之绫还处在看到白光的震惊中,薄妄忽地转头朝她看过来。

仍是蒙着白雾的一张脸,看不清楚五官。

可鹿之绫分明能感觉他的视线就像是万丈悬崖下的寒潭,深得可怕,只一眼,便要将她拖个粉身碎骨的下场。

她心生寒意,不由得往后缩去,下巴却被大掌钳住,骨头似要被捏碎一样。

好疼……

“好,那我就娶了。”

男人的脸突然逼近她,嗓音磁性而温柔,“鹿小姐,多吃点饭,养足精神,也好让我以后……慢、慢、玩。”

说完,薄妄亲密地拍了拍她的脸,转身下车。

“呕——”

高度精神紧绷下,一股反胃感突然涌上来,旁边的保镖眼疾手快地拿出一个车用垃圾桶递过去。

鹿之绫低头全吐了出来,眼前瞬间格外清明。

她仰起脸看去,只见到男人在车门前高大而陌生的背影,颀长削瘦。

他一身墨色,一手插在裤袋里,就这么姿态散漫地走进极强的光线中,连大衣的颜色都变得虚幻。

他像是地狱里踩在一地彼岸花上的无常,连脚步声透着渗人的寒意。

……

三天后。

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山林胜地。

穿过林间的柏油路,一座意大利田园风格的超大顶级别墅出现在视线里。

排成两排的佣人推开大门,迎婚宴的宾客进门。

鹿之绫披一身纯白刺绣嫁纱在少量宾客的注视中缓缓走进明亮的灯光中。

现场的顶级乐团将浪漫的音乐弹奏了两遍,最后归于死一般的寂静。

现场宾客面面相觑,一对穿着雍容华贵的老夫妇站在新娘旁边,脸色尤其难看。

婚礼现场,只有新娘,没有新郎。

鹿之绫的视力已经恢复,但这会她仍尽职地扮演着瞎子新娘,假装看不到现场的尴尬,只木愣愣地站在那里。

管家匆匆赶过来,冲着老夫妇摇了摇头,表示没找到大少爷。

丁玉君一听这话气得脑袋直发晕,“去,找条绳子,我这就挂我那好长孙的门前去!”

旁边人纷纷相劝。

鹿之绫站在那里,余光中看到一个装扮温婉动人的中年美妇朝丁玉君走去。

妇人小声地道,“老太太,薄妄胡闹惯了,您别气着自己,幸好今天来的宾客都是自己人,不会传扬出去,走个形式过了就好了。”

“新郎不来怎么走形式?”

丁玉君气得不行。

美妇人斜睨一眼站在中央的木头新娘鹿之绫,见她双眼没有焦距地看着前方,便低笑起来。

“反正她看不见,随便找个人走下形式就行了。老太太您紧张的不就是重孙么?只要她不闹起来伤到肚子里的孩子就行。”

美妇人大概以为自己声小鹿之绫听不见,所以讲得格外直白,但鹿之绫这五年的失明早就练就了格外敏锐的听觉。

“那也太委屈人家女孩了。”

丁玉君皱眉看向鹿之绫,见她笔直地站在那里,手握捧花,眉目清丽柔软,乖乖巧巧的,什么都不知情的样子,心中十分不忍。

“鹿家多少年前就败了,这就是个破落户的女儿,能嫁进薄家是她的福气,能是什么委屈。”美妇人又道。

丁玉君站在那里眉头皱了又皱,最后还是听进去这话。

薄家随便找了个身形极为高大的女佣来。

互换戒指、签字公证,种种仪式一样不差。

鹿之绫沉默地挽上陌生人的臂膀,假装若无其事地走完整个形式,最后被送进新房。


“大少奶奶,大少爷有公事出门了,今晚可能不回来,您早点休息。”

女佣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婚礼上,新郎故意不出席,用旁人代替;洞房花烛夜,新郎不归。

这对新娘子来说是奇耻大辱。

可鹿之绫心里根本不起一丝波澜。

别说用人代替,就是用只鸡用头狗,她也得嫁,这是她重生的唯一机会。

将房门上锁,她才抬眸看向奢侈华丽的新房。

周围没有一张薄妄的照片,也没什么私人物品,即使大床上还铺着玫瑰,整个房间仍透着没有人气的冰冷。

说来好笑,她和薄妄已经是合法夫妻,她却连他长得是圆是扁都不知道,只有一个模糊的轮廓……

卸下婚纱,鹿之绫穿上睡衣坐到床上,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婴儿拳头大小的小铜器。

铜器被刻成小狗的模样,小狗吐着舌头,憨态可掬,十分可爱。

她戴着婚戒的手在铜器轻轻摩挲,回忆着这小铜器的来历。

这三天里,她被薄家安排在一家疗养院里。

房间里里外外都是薄家的人看守着,守得如铁桶一般,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薄家管家闻达带着律师冷漠地站在她面前,“看来鹿小姐已经做好成为薄家大少奶奶的准备了。”

鹿之绫觉得可笑,是他们关着她,可见她不逃不求救不喊不找机会报警,又觉得她贪慕虚荣一心讹钱。

她是不想吗?

在她见识到封潮真面目的时候就做过了。

她到处求救甚至是用尽方法报警,结果呢?

封潮三言两语就说成是一个养尊处优的千金大小姐跌落谷底后的不适应、反叛、无理取闹。

加上封家条件一般还在照顾旧主的女儿,听起来感天动地,即使她身上有伤,也被当成是盲人常有的磕磕碰碰。

在封潮身边她都插翅难飞,何况是权势熏天的薄家。

于是她平静反问,“我逃得掉吗?”

管家沉默了。

“这一份是婚前财产公证书,而这一份是薄妄先生和鹿小姐的私下协议,只要孩子是薄妄先生的,你们的婚姻可以维系到哺乳期结束。”

律师将两份文件放到鹿之绫身旁,“这里还有盲文版本,你可以看看,第二份的内容不能公开,对外只说你们是正常结婚。”

也就是说,一旦哺乳期结束,她就得滚蛋,并且什么都得不到。

越是大家族的人越是算计得清清楚楚。

“我15岁眼盲,没学过盲文。”

她淡淡地道。

律师当场给她念条款,念完,她坐着没动。

“薄家会负责你合理的生活费用,别想漫天要价。”

她没动。

“鹿小姐,要不是我们老太太看中你肚子里的孩子,像你这样敢把仙人跳摆到我们大少爷头上的,薄家分分钟可以寻个意外将你处理掉。”

她还是没动。

“如果你坚持不嫁,薄家是不会让一个私生子出生的,你得想好后果,强行流产对你来说可是件致命的事。”

任两人怎么威逼要挟,她都没签字。

管家的耐心被耗尽,声音也松下来,“鹿小姐,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我最多给你争取一套市中心的房,想更多的不可能。”

这时,窗户下方传来孩子们的嬉闹声,好像是在争着玩一个什么玩具。

她终于开口,“我想要他们的玩具,你们能买给我,我就签字。”

“什么?玩、玩具?”

“嗯。”

“……”

管家和律师看她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脑子有大洞的神经病。


管家把玩具给她买了回来。

十二生肖小铜器其中之一的吐舌小狗,余青大师的作品。

当年炒到天价的艺术品,被宠爱她的爸爸直接拍下一整套给她当玩具玩。

鹿家败了,鹿家人没了,所有的一切都没了。

连这一套小铜器都四散而落,呆在疗养院的三天她天天看到那个孩子在楼下把铜器砸着玩,小狗底部被磕碰过不值什么钱了。

鹿之绫坐在婚床上摸着手中的小狗铜器,这是五年来她第一次摸到属于鹿家的旧物。

别说是婚姻,要她的命来换也可以。

这五年来,她没想过未来,没想过以后,就想这么一直浑浑噩噩地活着,做鹿家唯一的未亡之人,替家人们喘着一口气。

随着封潮的出现,她连最后的这点奢望都没了。

既然如此,她就得换一种活法。

况且,她已经恢复光明,她要从灰烬中重生!

她疲惫地歪头靠在床头,摩挲着摩挲着竟迷迷糊糊生出困意,眼皮渐渐合上……

“亲哥加上堂哥,鹿家这一代数了整整六个臭小子才等到我们小七这一个宝贝女孩,当然得当小公主一样养着了!”

“小七怎么哭了?你六哥又抢你十二生肖玩?不哭不哭,大哥去揍他!”

“爷爷发话了,将来谁掌鹿家得小七说了算,小七让谁做董事长就谁做,小七想做所有人都得靠边站。”

“之绫,我会好好疼爱你的,有封潮哥哥在,以后绝对不会让你受一点苦。”

“之绫,你说你们鹿家之前那么家大业大,K国其他财阀都得靠边站,那宣告破产前就没留下点什么?”

“落毛的凤凰不如鸡!你还以为你是高高在上的鹿家七小姐啊?鹿家败了!人都死光了!全都被烧死了!”

“死瞎子,你这五年吃我家的用我家的,现在让你给男人睡一睡挣点钱怎么了?没了我家庇护,就凭你这双呆眼只能出去做最廉价的野鸡!”

梦境颠倒,记忆交错。

漫天大火,数不清的火星子迸射出来,溅在台阶、溅在树梢……

不要,不要再烧了!

逃出来,求求你们都逃出来,小七一个人活不下去……

裹挟着黑暗的热浪爆炸般迎面冲过来,直直地冲向她。

鹿之绫一下子被烫得从梦魇中醒过来,一身冷汗。

睁开眼,仍是冷冰冰的新房。

窗外下起了雨,雨水淅淅沥沥落在树叶、檐角的声音在夜里格外清晰,一声一声打扰新房里的阒静。

鹿之绫低眸,紧紧握住手中的小狗铜器,一双好看的眼睛发着红,还未从梦境里完全清醒。

她盯着手中的小狗,双眸渐渐变得坚定……

鹿家失去的一切,她总有一天会全部拿回来!

……

细雨连绵,缭绕夜色。

偌大的的室内游泳池,五颜六色的光打得如同夜总会一样,令人眼花。

年轻的男男女女泡在水里喝酒调笑,玩着水中捉迷藏,蒙着眼睛的女人抓到谁就是一通拥吻,放浪而荒唐。


音乐声大到爆炸。

薄妄坐在角落的沙发上,握着酒杯的手随意地搭在扶手上,价值不菲的尖头皮鞋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地面。

他整个人陷在幽暗中,连棱角分明的脸都浸在暗色里。

远远看去辨不清他的五官,即便这样,他浑身还是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凛冽气息。

明明灭灭的光中,一个身形削瘦的男人朝他走去,黑色的连衣帽扣在头上。

“妄哥。”

走到薄妄身旁,李明淮恭敬地低了低头。

薄妄正靠在沙发上假寐,闻言,他缓缓睁开眼看去,没什么情绪。

“妄哥,仔细审过这两个人了,他们确定嫂子在那晚之后没有和任何男人发生过关系,肚子里的孩子一定是您的。”

李明淮将一叠照片递出。

薄妄扔了酒杯,将照片接过来看了两眼。

上面封潮和花萍被打得面目全非,眼睛鼻子都看不出个好,这种情况下交代的不可能不是实话。

“啧,你现在下手是越来越黑了。”

薄妄感慨一句,低沉的声音却没有半点同情。

“都是跟妄哥学的。”

李明淮笑了笑,“还有,根据封潮交代,仙人跳并没有嫂子的手笔,嫂子是无辜的,不仅如此,嫂子经常被这对狗男女殴打羞辱。妄哥,要不,我给嫂子报个仇?”

薄妄终于回味过不对来,抬眸睨他,“嫂子?”

李明淮被看得心下一紧,只觉得脖子像被开了洞一样,透着凉气,“这、这不是都娶回家了么?妄哥您的女人,我当然得叫嫂子了。”

完了。

跟薄妄这几年,他看着妄哥日夜荒唐、行事暴虐,身边却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还以为这个嫂子即使是仙人跳来的,也是有些特别。

看来猜错了。

“是么?”

薄妄看着他,“一口一个嫂子,我还以为这生孩子的工具给你发红包了。”

说到最后,声音愈发冒着寒气。

“……”

这下,李明淮觉得自己浑身都在被开洞,腿软地扶了扶沙发。

行,他算是知道鹿之绫在薄妄这里的地位了,就是个工具人,不用给她报仇。

薄妄将照片一扔,靠了回去闭上眼睛。

李明淮站在一旁看着。

在他眼里,薄妄就是个怪人,睡觉不在家里睡,每次都要让人攒个场子,闹闹哄哄,吵个要死,然后,他再找个角落睡觉。

这样能睡得着?

回家抱着嫂子睡大觉不香么?

不敢打扰薄妄,李明淮转身就要走,一个穿着比基尼的女人从他身边擦身而过,湿漉漉地就坐到薄妄身边。

李明淮连拦都没来得及。

“薄少,怎么不下去一起玩呀?”

女人软绵绵的娇躯往薄妄身上一靠,手指就撩拨地拨动他的衬衫扣子。

“……”

李明淮扶额,送死都不挑日子。

衬衫都被沾湿了,刚有点睡意的薄妄不得不睁开眼朝身旁的女人看去。

他的眸子漆黑若曜石,长睫微垂,就这么惺忪地看过来,眼神竟凭添了几分欲感。

女人被看得骨头一酥,这薄家大少哪有外界传言得那么恐怖,这不挺好的么?这眼神也太销骨了。

她好不容易才挤进今天这个场子,一定要有所收获才行。

这么想着,女人冲着薄妄柔柔一笑,“薄少,他们都说你总是一个人呆着,怎么这么忧郁啊?”

“你猜为什么?”薄妄没什么情绪地反问。

还能为什么,因为妄哥乐意!妄哥要睡觉!你打扰到了!

李明淮在心里呐喊。


但女人却以为是薄妄接话茬是对自己有意思,顿时把自己当成一朵解语花。

“听说你母亲早逝,你又是五年前才回到薄家的,一定很不适应吧?没有母亲的日子肯定很难熬,如果你想倾诉,我很愿意聆听。”

大姐你哪位啊就敢提妄哥母亲!

李明淮觉得也不用上去拦了,毁灭吧,自找的。

闻言,薄妄起了起身,转了话题,“捉迷藏没意思,玩打地鼠怎么样?”

“好呀,不过……这边好像没有打地鼠的游戏机啊。”

女人左右看了看,有些疑惑。

没游戏机怎么玩打地鼠?

“来。”

薄妄握上她的手腕,将她拉到泳池边上。

池里众人见到薄妄过来,都停止了嬉闹,浮在里边面面相觑。

这位爷怎么过来了?

偏偏池边的女人没注意大家的异样,只一心盯着薄妄,薄妄的面容太绝了,她也算是阅尽帅哥,可看到薄妄还是会呼吸一顿。

“薄少……啊!”

随着一声尖叫,女人就被薄妄踹进了泳池。

薄妄静静地站在池边,颀长的身影隐隐绰绰地投射在旁。

女人懵逼地从水里冒出来,刚要问是怎么回事,就见薄妄的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条黑色的长鞭。

他就这么站在那里,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女人突然明白了薄妄口中的打地鼠是什么意思,吓得转头就要游走,但薄妄手中的鞭子已经挥了下来。

“啊——”

凄厉的惨叫刺破整个室内。

鞭子一下一下地甩在水面上,女人狼狈逃窜,却被打得找不到方向。

音乐停了,所有人安静如死。

薄妄发狠地一下一下抽着水面,女人撕心裂肺地惨叫,他却痛快地笑了出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一滴泪滑落眼眶。

“……”

李明淮看着笑得像个变态的薄妄,脖子更凉了。

不是像,薄妄就是变态本态。

不知道那位已经吃尽了苦的嫂子能不能扛住这么一位老公……

……

后半夜醒来后,鹿之绫就没再睡着。

房门被敲响时,鹿之绫已经洗漱完毕,换上一件藕色的及踝长裙,坐在床上看电视,吸收当下的时事新闻。

她关掉电视机。

“大少奶奶,你怎么都换好衣服了?”

女仆姜浮生打开门,瞪着一双圆圆的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过去。

鹿之绫衣着整齐地坐在床边,安安静静的,眉目清丽温柔,坐姿有说不出的好看,就好像一幅优美的画作。

鹿之绫淡淡一笑,“我只是眼盲,不是生活不能自理。”

说完,她抬了抬自己的手,露出故意撞出来的红痕,表示自己在自理的过程中还受了点磕碰,符合盲人的状态。

她不想告诉别人自己已经恢复视力,只有这样才能更容易看透人心,但她也不想以后穿衣洗漱都有人盯着。

“你受伤了?”姜浮生更加震惊,“你有宝宝了,不能乱动啊。”

“小伤,回头你帮我找一根手杖,我就不会伤了。”

鹿之绫道。

听到这话,姜浮生也不好再说什么,扶着她往外走去,前往餐厅。

薄家格局大得离谱,走廊长得像是没有尽头一般,不时就有一张张面孔陌生的佣人经过。

面对这个突然有孕嫁进薄家的穷盲女,大家的眼睛不住地往鹿之绫身上瞟去。

有好奇、有轻蔑、有讥笑也有同情……


更有窃窃私语的。

“看来自先生后,老太太也对大少爷失望了,连瞎子都娶进来。”

“婚礼是和个佣人完成的,新婚之夜是一个人过的,大少爷根本没拿她当一回事,以后有的是苦吃。”

“我们要不要上去问好?”

“大少爷做事一向荒唐,说不定过几天这大少奶奶就要换人了,还问什么好。”

还讲还讲!

姜浮生狠狠瞪了那些人一眼,然后干巴巴地转头安慰鹿之绫,“大少奶奶,你别听他们乱说,你是老太太亲自定下的长孙媳,好日子在后面。”

这一转头,姜浮生又愣了,只见鹿之绫不卑不亢地往前走着,眉目淡然沉静,一身的气度,哪有半点被闲言碎语击中的难堪。

这大少奶奶真的……好从容啊。

像一道月光,皎洁且高雅,清冷又温柔。

“嗯。”鹿之绫微微一笑,“可以介绍下薄家的格局吗?”

被人奚落成这样她还有心思问格局。

姜浮生看不透她,道,“老爷子去年患上了阿兹海默症,老太太嫌主楼人多太吵,两人就搬去东边的一栋小洋楼住了。”

鹿之绫听着点点头。

“至于主楼一共有六层,一楼是公共区域和客房,二楼是先生办公的地方,三楼就是你和大少爷住的地方,四楼是郁夫人和二少爷、三小姐住的,五楼空着,六楼是夏夫人和小少爷住的。”

想了想,姜浮生又提醒道,“大少奶奶平时想闲逛的话可以去后面,后面有各种球场、射箭场、滑雪场、戏台、剧院、植物园,还有驯兽谷。”

这是在善意地提醒她,薄家人际关系复杂,要娱乐的话不要在主楼里到处走。

后半夜睡不着的时候,她看了很多薄家的新闻。

薄家繁荣了近两百年,薄妄的父亲薄峥嵘成为财团董事长后,薄家更是蒸蒸日上。

鹿家败落破产后不久,薄家就迅速成为K国巨头,控制着地产、银行、运输、油、制造等多项重要经济命脉。

薄峥嵘今年50岁,当年原配妻子和长子薄妄失踪后,他一直没再娶,但有两段花边家喻户晓。

曾经红透大江南北的女明星郁芸飞为他生了一个儿子一个女儿,入住薄家;后来,秘书夏美晴也为他生了一个儿子,也入住薄家。

薄峥嵘对外宣称两人都是自己的家人、知己,可就是不娶。

外界都传郁芸飞转正的可能更高些,因为他生了个薄峥嵘最引以为傲的儿子——薄棠,目前在国外留学。

但夏美晴今年才32岁,年轻貌美,更能哄薄峥嵘开心,以后的事也说不准。

光听这些杂料,鹿之绫就知道薄家的人际关系不简单。

加上一个喜怒无常的杀神薄妄,这薄家说是龙潭虎穴也不为过。

不过,随着眼睛的复明,鹿之绫久违的斗志也回来了。

她不怕,她知道这条路该怎么走下去。

“我们到春初厅了。”

姜浮生小声地提醒。

整个庞大的餐厅布置雅致,参加婚宴的宾客都留下来过夜了,正坐在餐厅里用餐。

见鹿之绫出现,整个餐厅寂静了几秒,随后又恢复吃早餐的氛围,没人多看她一眼。

一个穿着精致帅气的小男孩靠在墙边抱着篮球,一双漂亮的眼睛愤愤地瞪着鹿之绫,满是生气不忿。


“仗着大肚子逼我大哥娶你,真是不要脸!”

男孩咬了咬牙,一把将篮球朝鹿之绫砸过去。

姜浮生吓了一跳,想要拉住鹿之绫,可她仍平静地往前走,一双眼没有神彩地看着前方,步子不停。

篮球堪堪从她身后擦过。

竟没砸到。

小男孩气得咬牙,朝着鹿之绫冲过去,把腿横在她面前,示威地瞪了姜浮生一眼,要她别多管闲事。

“……”

姜浮生脸色苍白,担忧地看向鹿之绫,嘴里“呜呜嗯嗯”地小声提醒。

鹿之绫不明所以地往前走,小男孩得意地扬起眉,要绊倒了!要绊倒了!

绊死你这个臭瞎子!

鹿之绫抬起腿、放下腿,一脚狠狠踩在小小的脚背上。

“啊——”

杀猪般的惨叫瞬间传遍整个餐厅,所有人都转过头来。

“你踩我儿子干什么?”

容貌艳丽的夏美晴摔了手中的筷子就冲过来。

鹿之绫在小男孩的脚上又踩了一会才装作反应过来,抱歉地道,“对不起,我看不见。”

“痛痛痛痛痛痛……”

薄桢抱着脚原地跳,没站稳啪唧一下就摔在地上,叫得更惨了,“啊啊啊啊……”

“快请陆医生来看看。”

夏美睛又心疼又生气,狠狠瞪了一眼鹿之绫后急急忙忙陪着宝贝儿子去看医生。

餐厅里众人窃窃私语。

姜浮生扶着鹿之绫要在一旁的空桌上坐下,一个温和的女声传来,“之绫,来坐这里。”

鹿之绫眼神空洞看过去,是43岁的昔日大明星郁芸飞,也是昨天向老太太提议以女佣替新郎走形式的那位。

郁芸飞正和几个亲戚坐在一起用餐,一身名门太太的打扮。

鹿之绫坐过去,郁芸飞慈眉善目地注视着她,“还记得我的声音吗,我是你郁姨。”

“郁姨好。”

鹿之绫乖顺地点头。

“来,吃个虾饺。”

郁芸飞给她夹菜,柔柔和和地道,“别难受,刚才不是你的错,是小桢这孩子太顽皮了。”

桌上的亲戚都和郁芸飞交好,听她这么说纷纷道,“是啊,我看得很清楚,薄桢想绊你一脚,没想到被你踩了。”

“夏美晴平时把这个儿子宝贝得跟什么似的,恐怕她不会就这么轻易放过你啊,之绫。”

“要不你赶紧吃点先躲回房间吧,夏美晴这人泼辣起来老太太都不放眼里。”

鹿之绫沉默地听着,摸起筷子闷头吃早饭。

“……”

郁芸飞见她只知道吃不禁蹙了蹙眉。

新妻初来乍到,听到自己被绊还要被责难,就一点都不委屈愤怒?还吃得下饭?

想了想,郁芸飞又道,“之绫也别怕,你夏姨要真敢胡来,我不会不管你。”

“嗯,谢谢郁姨。”

鹿之绫感激地点点头,又夹起碗里的一块奶糕放进嘴里,嚼得满口留香,然后告诉姜浮生,“这个不错,你再帮我夹一块。”

“……”

薄妄怕不是娶了根木头进门吧?

郁芸飞还想再挑一下鹿之绫和夏美晴对立起来,有个女佣走过来,在她耳边悄悄私语。

别人听不到,鹿之绫却听得清清楚楚。

“查到了,先生今晚的飞机回国,回来就要飞枫林区,这一阵都不会回家,住的是维也纳国际大酒店,行程保密,夏美晴不知道。”

听到这个消息,郁芸飞面上一喜,压低声音道,“给我订酒店的房间。”

她要去“偶遇”薄峥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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