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醒:双男主嗷!误入的跑路!!]
时针已经走过晚上十点,宴会厅依旧喧闹非常,江念安借着透风的理由躲去应酬。
休息室环境舒适静谧,正中央的柜台摆有气泡香槟,精致点心,细节贴心到位。
于是江念安陷在皮质沙发里,身体自然而然放松下来,无所谓纯白长袖衬衫被自己闲懒的坐姿压出多少褶皱。
他心不在焉地盯着对面叠高的香槟,小口吸着杯里的冷萃咖啡,听电话那头传来呼叫等待音。
听到结束门刚好被推开,有人从前门走进来,熟稔地跟他打招呼,“猜你肯定躲在这里。”
江念安喝完最后一口,将空杯丢进垃圾桶,直起身用手语朝对方比划了简单的手势。
问‘找他有什么事情’。
“帮人牵红线啊,江美人要不要?”,来人是江念安的大学同学,为数不多的朋友,林观棋。
曾经因为室友说话有障碍,林观棋学过一点手语。
林观棋莫名觉得彼此用手语沟通能更快促进宿舍和谐氛围,就缠着江念安学些简单的,所以能看懂他想表达的意思。
江念安状若无意地瞥林观棋一眼,脸上透出冷冽如霜的白,眼角稍稍下垂,显得安静疏离。
这张脸怎么看都没有半点温和,一副不太好相处的模样,浑身萦绕着只可远观的距离感。
就在林观棋以为他会像往常一样不搭理的时候,他用手语回复了。
他说,‘你很无聊’。
看到江念安的表情,林观棋哑然失笑,坐到他身边用左手掩住唇角,却遮不住眸底揶揄。
林观棋手肘抵在翘起的膝盖上,从背后拿出样东西,话自顾自地往下说,“还是跟以前一样,我只负责送到,处理权交给你。”
一支白茉莉,花瓣层层重叠沾着水珠,被黑色雾光纸包裹着,流溢出雾气般朦胧的质感,绿色嫩叶色泽浅淡。
直白又不失分寸的示好。
江念安拒绝的委婉,将茉莉插进茶几上的透明花瓶里,细致调整好位置,像在摆弄珍贵艺术品。
随后朝后门口看去,没由来得就是想看看,被灯光一照,有道人影清晰映在磨砂玻璃门上。
江念安会注意到门外有人,纯粹是因为幼年遗留的习惯,以及那道背影存在感较强的缘故。
刚才林观棋没进来休息室时,有两位在甜品台前挑选糕点的女生讨论过那人。
说他已经在这里靠墙站了有段时间,右手捏根点燃的香烟,没放嘴里抽,只抖落一截截烟灰。
其中一位穿短式旗袍的女生主动过去跟他要微信,他好像不懂搭讪,居然用眼神装楞。
在听见这段对话前,江念安其实就猜出对方性别为男了。
那人确实很有吸引异性的资本,从模糊的身影都能隐约感受到,被衣服裹着的手臂线条蓬勃有劲。
拾起掉落在地面的雾光纸,江念安收回发散的思绪,边折纸边去听林观棋讲话。
林观棋新撕开一包烟盒,弹出一根递给他,好奇地问,“说起来,你怎么会同意来这种场合,不是一般都嫌浪费时间吗?”
江念安摇摇头,摁亮手机在备忘录里打字,言简意赅地回复。
「回来散心,顺路看看」
他前两天还在苏黎世办画展,经历近二十八小时的飞行和转机,被邻座的小男孩从梦里吵醒,总算安全落地。
难得有时间调整作息,就得赶来赴约。
林观棋跟他相识多年,说话不用太多顾虑,咬住烟尾猜测道,“你那两位家长不放心你在国外,让你考虑回来待段时间?”
不等江念安回答,林观棋忽然记起什么,扭过头观察他神情,欲言提醒又止住。
认真折纸鹤的江念安察觉到了异样,微扬下巴让他有话就直说。
林观棋斟酌着言辞,点燃香烟抽两口才低声试探,“蒋辞也在这里。”
话题骤然转到蒋辞身上,明明前不搭后语,他俩却心知肚明。
其实猜到江念安和蒋辞闹矛盾的,不只有林观棋一个,不过都没当回事。
后来蒋辞不愿主动提起江念安时,他们才发现这两人是来真的。
闹矛盾的原因,问都不用问,知情者一致认为是蒋辞的问题。
毕竟众所周知的,江念安眼底总没什么情绪,看人看物就跟神仙似的都浮于表面,倒是少了些凌厉的攻击性,跟他相处起来很难动气。
更何况,江念安对蒋辞是出了名的好。
“都在说蒋辞命好,这小子命确实够好,身边总有何家的小姑娘跟着,到哪里都甩不掉。”,林观棋低头饮了口酒继续说。
指尖顿住,又行云流水般继续。
江念安折完千纸鹤随手往桌上扔,闻言只是睫毛轻颤两下,窝在沙发里闭目养神。
许久才轻轻‘嗯’了一声,也不知道应答的是哪一句话。
好像对这种八卦不感兴趣,无论是话题还是话题里的主角,都跟他没什么关系。
林观棋若有所思地打量江念安,心想这人总不会真是为了蒋辞才来的宴会吧。
不等深入思考便晃晃脑袋,把奇怪的想法甩出去,捻熄烟头转移话题和他聊了会儿绘画方面的事情。
讨论完画展上具有收藏价值的作品以及下一步的打算,林观棋看看连环消息,被催得有些烦,只好翻出聊天记录里的照片问。
“有时间接手绘人像稿吗?家里小辈要求高催得也急,或者有没有靠谱点的熟人推荐推荐?”
江念安扫了眼林观棋的手机屏幕,那是一张他拍街景照,右下角显示的拍摄时间是五年前。
照片里的蒋辞应该刚刚成年,捧着束花藏在身后,穿着件简简单单的灰短袖,却在街道灯光繁华的背景里异常耀眼夺目。
俊逸的侧脸面朝镜头,嘴唇向上扬起恰到好处的弧度,神情专注看向前方,瞳仁黑得发亮。
看上去太过青涩,就像是纯情大狗勾。
江念安挪开视线,点头表示这稿他接,然后半阖起眼靠在沙发抱枕上,仿佛盯着照片看很久的人不是他一样。
林观棋看他这幅恹恹的模样,便没再多说什么,将照片传过去就不再打扰,留他一个人在房间里休息。
几米外的空调一直开着,22℃的冷气源源不断传入室内,又陆陆续续吹进梦境,给睡着的江念安梦里梦外都裹上一层微凉。
江念安蜷缩着四肢,无声地说“冷”,很快有道高大的身影向他走来,俯身帮他盖了条毛毯。
毛毯是淡灰色的,轻柔浅淡的白茉莉香味将他包围起来。
江念安陷在不属于自己的气息里,恍恍惚惚睁开眼眸,面前是一张极其帅气的脸。
脸上的表情单纯真挚,黑色瞳仁中似乎存着几分讨好,藏在周遭温柔的雾岚里看不真切。
他想看得更清楚些,于是便用力睁大眼睛,头顶刺眼的白光瞬间映入眼帘,留下清晰真实的涩疼感。
不过是一场梦。
江念安短促地呼出一口气,用手背遮住双眼隔开灯光,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身上的的确确盖着条毛毯。
他猛地从沙发上坐起来,毯子随动作跌落在地上,江念安垂眼盯着自己指尖,一时间分不清楚这到底是梦还是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