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A1阅读网!手机版

热门小说阅读网 > 其他类型 > 风来录

风来录

小山药ya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原朝国君慈心仁厚,时天下太平,百姓安乐,但为奸党所害,先皇遭软禁于宫中,皇后拼死将刚满月的皇子送出宫去后,服用砒霜自尽,朝廷大权为大将军所掌,朝中忠臣良谏接连被谋害,或遭罢官或丢性命,而皇子亦不知流落何方......

主角:苏梓滢,白景尘   更新:2022-12-01 23:18:00

继续看书
分享到:

扫描二维码手机上阅读

男女主角分别是苏梓滢,白景尘的其他类型小说《风来录》,由网络作家“小山药ya”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原朝国君慈心仁厚,时天下太平,百姓安乐,但为奸党所害,先皇遭软禁于宫中,皇后拼死将刚满月的皇子送出宫去后,服用砒霜自尽,朝廷大权为大将军所掌,朝中忠臣良谏接连被谋害,或遭罢官或丢性命,而皇子亦不知流落何方......

《风来录》精彩片段

“听说了吗?前天夜里白刺史家遭贼了”

“这有何稀奇?官宦人家本就是铜山金穴,自然为贼人所关注”

“这倒也是,不过我还听说,这贼啊,并未取走分文钱物”

“哦?那此人目的为何?”

“说是行窃之时发现刺史谋反的证据——好像是一幅我朝的疆域布兵图,便携之入宫领赏去了,再之后啊,这贼便没了踪迹。”

“许是怕遭报复吧,我益州可从未发生过此等大事啊!”

“可不是嘛,不过,自白刺史上任两年多来,益州可谓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这中间会不会有什么蹊跷?”

“这两年时间不长不短,谁知道呢?要我说啊,我们还是老老实实种庄稼吧,官家的事,咱平民百姓家的也管不着”

......

立夏的清晨,朝阳东升,林中的晨雾早已消散尽,苏梓滢背着竹篓往寒山上走,今天她要帮婆婆采黄连。途中偶然听见了上山的农夫谈论刺史家中遭贼之事。

接近午时,苏梓滢的竹篓已经半满,里面是采来的黄连、当归和一些山果,她抬手擦了擦额上的汗珠,腰间别的竹筒里的水早已喝完,她于是背上竹篓下山去......

“婆婆,我把黄连采回来咯,还采到了好些山果呢,你看”苏梓滢骄傲地看着婆婆,指了指背上的竹篓。

“好孩子,瞧你大汗淋漓的样子,快把篓子放下来给我吧,你坐着歇一下,婆婆给你做了酥山”婆婆宠溺地说道。

苏梓滢把后背的篓子取下,一边说“谢谢婆婆,我最爱吃婆婆做的酥山了。”

正津津有味地吃着酥山的苏梓滢突然认真起来,说:“婆婆,我在山上还听见村民们说州刺史家前天夜里遭贼了,但是这个贼啊,没有偷走任何财物,反而取走了一幅什么疆域布兵图,还说那是刺史谋反的证据,就拿着图纸进宫领赏了,再然后就不见人了,你说奇怪不奇怪?”

“什么?”装满水的水瓢从婆婆手中滑落,水洒落在已经被打磨地光滑的鹅卵石上,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透亮。

苏梓滢跳起来闪躲,不解地抱怨道:“婆婆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你瞧,你把我的鞋子都泼湿了”。

婆婆回过神来,说:“婆婆没拿稳,来,我给你擦擦。”说着便扶着身旁的矮凳坐了下来,眼神黯然,没了往日的神采。

“没事的,婆婆,我回家换鞋就好了。”苏梓滢疑惑:向来细心、干练的婆婆今天怎么了?难道婆婆认识这个刺史?不可能啊,刺史到州府上任已满两年,却从未听婆婆提起过。

不一会儿,婆婆似乎已经缓过神来,恢复了以往的神态,拉着苏梓滢的手道:“丫头,你听着,婆婆要你到州府打听打听,这刺史家的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你父亲那边有我帮你说。”

“真的吗?婆婆,我本来还打算瞒着爹爹偷偷去查呢,虽然没有凭证,但我总觉得这个贼来得蹊跷!行窃之人怎么会放过金银珠宝去盗什么地图,而且还这么巧盗到了疆域图,真是奇怪!”说着便起身走出婆婆的菜园子,发觉不对又踱回来问:“诶,奇怪,这要是放在往常婆婆可不让我去查案,今儿个是怎么回事?”

“丫头,此事紧急,我也顾不上跟你解释太多了,日后你自会明白的,快去吧!”

“好嘞!”

苏梓滢祖父生前为朝中御史大夫,为人刚正,为官清廉,百姓赞誉有加。但在辞官一月后同其妻李氏双双死于家中书房,当时房中无任何异样,死因至今无人知晓。时正打算入朝做官的父亲痛心疾首,断发起誓将永不为官,并举家搬迁到蜀县,为魂归故里的父母亲披麻戴孝三年。时苏梓滢刚满金钗之年,弟弟子煜八岁。蜀县县令之子刘浩在灯会之日偶遇苏梓滢,便一发不可收拾地喜欢上了这个小他足足八岁的女孩,借着父亲的官威频频上门追求,并以断掉做小买卖的父亲的客户来源威胁,父亲苏穆泽与母亲蒋氏商量了一下,官场复杂,为了孩子安宁快乐地过日子,待戴孝之日满便将家迁往蜀县辖下的一个风景优美、安静宜居的小村落——风来乡,过起了采菊东篱下的田园生活,到如今已五年有余。

今苏梓滢已年芳十七,虽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但最拿手的恐怕还是查案断案。祖父在世时对这个乖巧聪颖的孙女疼爱有加,总喜欢把她带在身旁。加之祖父平日爱读断案、纠察之典籍案例,苏梓滢也因此耳濡目染。

想到祖父母晚年的悲惨遭遇,父亲早已在其灵前告诫梓滢与弟弟子煜:“吾父母一生刚正忠诚,为朝廷鞠躬尽瘁,晚年却落得个惨死下场,至今仍无法沉冤昭雪,遂吾决定,苏家三代之内,子不得入朝为官,女不可入宫为皇妃,如有违背,则逐出家籍,永不相认!”


回到家中,苏梓滢看见娘亲正在刺绣,父亲似乎不在家中,苏梓滢一边帮母亲倒茶一边试探地问:“娘亲,爹爹呢?”“你爹爹旧友到县里官办,闲暇下来便到访家中,约你爹爹到白泉边的小竹林饮酒去了。”

等娘亲说罢,苏梓滢便回房中换衣服去了,一盏茶的功夫,房中走出一位少年,一袭白色云锦长衫松松垮垮地套在身上,腰间束着一根栗色蝠纹带,乌黑的头发束起来,由一顶白玉冠固定着,嘴角轻扬,杏子形状的眼睛里,瞳仁灵动,白衣少年体型修长,姿态轻盈,文雅秀气,眼神坚定。

只见少年踏出房门,走到母亲蒋氏面前,手中画扇一合,微弓腰向蒋氏行礼道:“娘亲大人,您的长子苏子郢给您请安了。”

“吾儿今儿个又是要闹哪出呀?”蒋氏捧场道。

“娘亲,我到州府一趟,约莫酉时返回。”

“到州府去作甚?”蒋氏停下手中的活,继续说道:“可别又是去帮人查案了,你一个姑娘家的多危险啊,小心你爹爹发现了罚你抄经书。”

“不是不是,娘亲,是婆婆托我去州府帮她办事,我速去速回,等爹爹回来了娘亲帮我告知一声便可。”

“行了,去吧,路上小心啊!”母亲知道说不住这个女儿,加之又是赵大娘交代的,就随了她去吧。

“娘亲我走了啊”

只见少年上马,扬长而去。

“包子,卖包子咯,新鲜出炉的热包子诶”

“酥饼嘞,客官要不要来个酥饼”

“卖拨浪鼓咯”

......

“州府依旧热闹非凡”苏梓滢心叹道。

苏梓滢牵马走到客来茶馆,店小二出门迎接,并帮忙牵过马拴在茶馆门口。

“公子,今儿个想来碗什么茶?”小二跟上进门的苏梓滢,做出引路的手势。

“小二,来给公子我上碗龙井茶”

“诶,好嘞”小店向茶房内吆喝道:“西湖龙井一碗!”然后对苏梓滢说:“客官,您看今儿小店热闹,已经满座了,您就跟这位客官坐一桌吧”小二转头问那位紫衣少年“客官,您看行吗?”

“无妨”只听见少年舒缓又客气地应答。

苏梓滢坐下,瞥见对面的少年微微皱眉,眸子闪烁,似乎在思虑些什么。

“诶,你们听说了吗?刺史被京城来的官差捉走了!”对着一位额系发带的壮士道。

“可不是嘛,唉,自白刺史来到咱们益州也两年有余,不说辖下周边如何,至少州府内是安宁的,本来以为这是个好官,谁承想竟然敢谋反,实在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呐。”壮士旁边的白发老者叹息。

“当官的哪个不想谋利?一旦掌握了权势,欲望就来了,还好发现得早,不然啊,这安宁日子可就到头喽”邻桌一位屠夫听到了老者的话应和道。

“可不是嘛,这么说来,这贼倒也做了件好事。”壮士道。

“可是啊,我觉得这事来得奇怪,我总觉着是有人陷害白老爷,我听说刺史这两年在益州为民众所做的事传到圣上那里,圣上已经打算给他升迁了,怎么这会儿闹出这么个事儿来?”店小二插嘴。

“诶,小二,我说你天天在店里卖茶,大门不出的,上哪儿道听途说的啊?”众人应和并看向小二。

“是我在京城做生意的大哥写家书回来说的,还说看这情况打算回益州发展了呢”小二急忙挠头道。

“哈哈哈哈哈,官宦之事我倒是不感兴趣,等喝完这碗茶啊,我就得回我的猪肉摊喽,不然少不了我婆娘一顿唠叨,我朱大壮别的不求,只求好好过日子。”说完放下一枚铜钱出门去了。

客人们继续讨论了几句,便各自出门离去了。

只见紫衣少年紧握拳头,眉头皱紧,轻拍桌面起身走出店门,风中传来一股独特的香气,说不上是什么,但总觉得似乎在哪里闻过。

“这人气质好奇特,清雅但不孤傲,柔和但似乎难以亲近,仿佛市井生活与他无关一般,但是又为何眉头紧皱?”苏梓滢边想边端起手中的茶碗。

喝完茶出门,苏梓滢牵着马走到了白刺史府邸前。

门两边的石狮依旧精神抖擞,门前守卫看见苏梓滢,上前打发道:“刺史今日公务缠身,不便接待,烦请公子离开吧!”

“哦?请问是何紧急之事呀?”

“让开让开,我们要贴封条了!”这时来了一帮官差,盛气凌人地走向白家府邸,路过的行人纷纷围上来。

“敢问官差如此大阵仗是为何啊?”苏梓滢装作若无其事地问道。

“呵,为何?”官差冷笑道:“这是因为你们的刺史犯事了,我等奉朝廷之命捉拿其入京,再不走开,恐怕你等草民也要落得个妨碍官办之罪!”看热闹的众人闻言纷纷退让到一边。

待官差走后,州府百姓议论道:“想不到,曾风光一时的白府,竟会落得如今的下场,这世道啊”

“可不是嘛,听说啊,那刺史将被押入都城大牢,而其妻白黎氏则贬为丫鬟,充入将军府呢!”旁边一名大婶皱眉叹息道。

“诶,这刺史不是还有一子和书童吗?该如何处置。”

“对啊,我虽在州府中生活,但自从刺史上任当日见过他们,就再也没看见过了。”

“这个啊,我知道”一位挑着小瓦缸的老者插嘴道,众人纷纷看向他,他半蹲放好瓦缸,说:“刺史上任当日,我在门口叫卖酥山,被刺史家中仆人叫住,说少公子要吃酥山,奈何外头炎热,仆人便召我进去,引我到前院的树下买我的酥山,此时,少公子和书童便奔跑过来,当时我听到刺史和夫人说要把他们送到一位南疆的一位师傅那三年,许是学武去了,这么算来,如今他们该回来了,唉”老者擦了擦额间的汗珠,挑担离去。

“如此说来,若是他们回来,晓得如今之境况,该如何接受啊!”

“是啊是啊,真是可怜的孩子啊!”众人叹道。

此刻晚霞已挂满天边,看热闹的众人也纷纷散去,偌大的白府瞬间变得凄清。“该回家了,不然爹爹该责备我了”苏梓滢转身,这时她看见门口的石狮旁的紫衣少年,夕阳西下,晚风微凉,少年的背影显得单薄孑然。


翌日清晨,苏梓滢顾不上吃早饭,便奔向婆婆的药寮,想要早些把昨日到州府打探到的消息告诉婆婆。

“婆婆,婆婆,我打探到了!”

“丫头,怎么样?现在是什么情况?”婆婆赶忙放下手中的活问道。

“婆婆,昨日都城的官差已经把白刺史押走了,我还听一名妇人说夫人白黎氏被贬为丫鬟充入将军府!”

“哼,这些忘恩负义的混账东西!”只见婆婆气愤地拍桌,水杯里的水也抖了出来。

“婆婆你说谁呀?”苏梓滢还是头一回见婆婆这么生气,吓了一跳。

“还有什么其他的消息吗?”婆婆直接避过她的问题问道。

“还有?”苏梓滢想了想,说:“昨日在客来茶馆碰见一名紫衣少年,他走过我身旁时飘过来一股淡淡的香味,这味道我仿佛在哪儿闻过,很熟悉。而且在白府被封的时候,我还在门口看见他了,似乎很是难过。”

不知何时婆婆的神情变得温柔,眼中泛起了泪花,说:“是他,应该是他,三年了,你们终于回来了,可怜的孩子,谁曾想你回来就看到这境况,该死,那些人都该死。”

“婆婆你说谁回来了?什么该死啊?”苏梓滢不解,皱眉道:“哎呀婆婆,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你告诉我嘛。”突然,苏梓滢灵光一闪:“啊!我知道了,难不成那个少年是白家的少公子?”

“你为何这样说?你还打探到了什么?”婆婆惊了一下,眼神明显有闪躲。

“哦,是这样的,昨日我还碰见了一位叫卖酥山的老伯,他说三年前刺史上任之日见过少公子,还听说白刺史要送他们去南疆找一位师傅。”

“哦,这样啊”,这时婆婆站起来,挎上一个菜篮子,道:“丫头,谢谢你帮婆婆打探消息,这些事啊说来话长,婆婆会慢慢告诉你的。”说完便出门去了,留下满脸不解的苏梓滢。

此时,州府喜春客栈的客房里,两位少年站立着,其中一位白衣少年轻拍紫衣少年的肩,道:“公子莫急,此事我们要从长计议,急不得,否则一切前功尽弃啊!”

“可是亦舒,我想救我爹娘,那秦骏昭实在是可恶,想当年若不是我爹爹引荐,又怎会有他如今的威风!”紫衣少年握拳锤桌。

“哼,这个忘恩负义的狗东西,他的报应很快就要来了!”白衣少年道。

“诶,公子,我们临行前师傅不是交给我们一个锦囊吗?让我们回到州府再打开看”亦舒道。

“嗯”,少年说着从袖间取出一蓝色锦囊,两人对视一眼,点头打开锦囊。

“风烟俱净地,来日方长时”亦舒念道,

“邀君共赏月,了却人生憾”白景尘接。

“这是什么意思?”亦舒一头雾水。

“我也不甚明白。”紫衣少年皱眉道:“风烟俱净地?许是提示什么地方?”

“这个君是谁?怎么感觉像是想见却不得的惆怅之情,师傅是何意思?还是将情书错给了我们?”亦舒苦笑。

“师傅一向细心干练,怎会犯此种小错?再者,这锦囊确是给你我的,上面绣了一个尘字一个舒字。”白景尘分析。

“这倒是”亦舒更加不解。

“罢了,亦舒,夜已深了,今日你我奔波了许久,先歇息吧,明日再想办法打探打探。”

“好的公子,你也早些歇下吧。”

“嗯。”白景尘站立窗前许久,也更衣歇下了。


一年一度的追月节到了,这是蜀地一年里除了除夕之外最重要的节日了。依照往年的传统,苏梓滢和弟弟苏子煜要跟爹娘一块儿到州府赶集采买,苏梓滢主要是陪着娘亲采买一些水果糕点以及胭脂女红,而父亲则带着弟弟置办家中需要的大物件。晨雾未散朝阳初升之时,一家人便动身了。

而风来药寮里,婆婆也早已收拾妥当准备出发赶往省城,他让同乡的马车夫啊诚早早地赶来帮忙:“来,啊诚,手脚麻利些,今年赵大娘要去占个好地方吆喝!”

啊诚挠头道:“诶我说赵大娘,您不愁吃不愁喝的,赶那么大早去抢位置干啥呀?再说了,您卖的可是酥山,谁大早上的吃酥山啊?俺家的鸡还没打鸣呢就被我娘拖起来带您进城了,可困死俺咯!”说着打了个哈欠。

婆婆抬手敲阿诚脑门,道:“你这阿诚,你要不乐意我可就找别人了啊?”

“别别别,赵大娘,我也就发个牢骚,您别生气,要我娘知道我丢了您这单大买卖,可少不了一顿打,再说了,还能吃上天底下最好吃的酥山,值了!值了!”阿诚讨好似的挠挠头。

阿诚扶着婆婆上马车,出发赶往州府。

州府市集平时便人来人往,车水马龙,今日更是热闹非凡,一大早的吆喝叫卖声此起彼伏。啊诚帮婆婆把瓦罐挑到一棵梧桐树下,婆婆将一锭银子和几颗碎银放到他手中,说:“去吧孩子,碎银拿去买吃的,可别被你娘发现了啊。”

啊诚乐开了花:“诶!好咧!赵大娘我傍晚过来接您!”

收拾好小摊子,婆婆眼神急切地四处张望,仿佛在寻找着什么。

这边,亦舒端了一碟梓潼酥饼进来,道:“公子,吃点儿点心吧”。

“亦舒,你看这街上好热闹啊!”白景尘望着街道说。

“是呀,公子,你忘了?今日是追月节!”

白景尘反应过来“难怪!”忽而眼眸低沉,失去了光亮,“可惜,家家户户团圆夜,我的父亲娘亲却正受冤受苦,我...”

“公子别难过,还有我陪着你!”亦舒上来拍拍白景尘,试图转移话题:“诶,对了,今天可以吃到那位乡下老婆婆做的酥山!走,去瞧瞧。”

“可是老婆婆正午时刻才出来呀,现在恐怕太早了吧?”白景尘道。

“那我们就四处逛逛,顺便打听打听那个什风烟俱净地。”

“也好,走吧。”

两人走出客栈,追月节这天也正是秋高气爽之时,加之人来人往,孩童们嬉笑玩闹,自然也让人感觉心情舒畅。白景尘道:“亦舒,往年追月节都是你我和爹娘师傅一起过,如今虽至亲至敬都不在身边,但庆幸还有你”。

“公子,我从小就是孤儿,是老爷和夫人收养了我,让我陪您去南疆拜师学艺,你们对我有恩,我上刀山下火海也要报答你们的恩情!”

“卖银钗咯,漂亮的钗子,手工打造的钗子咯,走过路过的娘子们都来瞧瞧了”转眼两人走到了市集中心地段,这里人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你我虽不是亲兄弟,但情意深重...”白景尘突然停下。

“娘亲,今天赶完集我还要去婆婆的药寮吃酥山哦!”苏梓滢大声道,生怕人声嘈杂娘亲听不见她说的话。

“孩子,你一个姑娘家的少吃点儿凉食,体内积寒了身体可就容易染病了”蒋氏无奈摇头。

“娘亲不怕,我身体好着呢!再说了,吃完酥山婆婆还会给我煮暖身汤,吃完就不寒了,婆婆做的东西真好吃!应该把她的药寮换了招牌,改成‘风来美味馆’”苏梓滢打趣道。

“你这孩子,你以为开的是饭馆呢?娘亲说不动你,赵大娘的药寮开了几十年了,那可是有故事的,哪能你一个黄毛丫头说改就改的?”蒋氏轻点女儿的额头。

“哎呀娘亲,我就说说而已嘛”苏梓滢假装不开心地撒娇道。

......

“公子,公子你怎么了?”亦舒张手在白景尘眼前晃了晃,略带焦急地问道。

“啊我...”白景尘似乎还没回过神来。

“公子是不是昨晚没休息好,所以害了头疼”亦舒关心。

“这倒不至于”白景尘似乎看见了什么,拍拍亦舒的肩膀,道:“走!”

“去哪儿啊?”亦舒疑惑,顺着白景尘走去的方向一看,原来是卖酥山的婆婆。

两人走到梧桐树下,蹲到酥山的小瓦罐前。

婆婆早就远远望见了他们,穿着一白一紫长衫的两位少年,气宇非凡,人群中显得多么亮眼,婆婆眯着眼嘴角上扬看他们小跑过来,仿佛他们又还是当年那两个小孩子。

“酥山婆婆,您今天怎么这么早啊?”亦舒按耐不住喜悦问道。

“对呀,婆婆,往年你可是正午才会过来的,不过亦舒,我们又能吃上婆婆的酥山了!”白景尘也难得一展愁眉。

“婆婆今天来得早,年纪大了晚上得须早些回去,家里还有个小药房要打理。”婆婆一边说,一边抬眼看两个孩子,亦舒端起婆婆的酥山吃了起来,白景尘听到药房的时候似乎顿了一下,若有所思地吃着。

“要是每天都能吃上婆婆的酥山就好了”亦舒遗憾道:“可惜一年就只能追月节这天才能见到婆婆。”

白景尘安静地吃着,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哈哈,州府卖酥山的人多了去,我老太婆年纪大了,可经不住天天折腾,再说,我住处离州府足足二十里路,坐马车也需约莫一个多时辰呢!”婆婆道。

“婆婆家在哪儿?”白景尘突然急切地问道。

“一个偏远的小农村,叫风来乡”婆婆假装不在意,脱口而出道。

“婆婆,我就是开玩笑的,您的酥山太好吃了!您多保重身体啊。”亦舒插嘴。

两人吃完了,告别婆婆。

一路上,白景尘似乎都在想些什么,一直没回复亦舒的话。

“我可能找到线索了”回到客栈,白景尘突然道。

“什么线索?哦,锦囊,是师傅锦囊的线索吗?”

“嗯”。

“如何?”

“你来看看这四句话”白景尘把纸条展开,道。

“风烟俱净地...”亦舒把四句话又读了一遍,满脸疑惑,道:“我不晓得什么意思,公子你怎么看的?”

“你读一下四个首字”白景尘悠悠地说道。

“风、来、邀、了?意思是藏头诗吗?”亦舒大悟:“我好像明白了!那个婆婆不是说她住在一个很远的叫什么风来乡的地方,她还说她有个小药房,难不成...跟她有关?!”

“极有可能!”白景尘缓缓道,还有今天经过市集中心卖银钗的摊子前,我听见一女子说‘药寮’”二字”。

“药寮?”亦舒不解,“这有什么奇特之处吗?”

“亦舒,你我生活在南疆,习惯了南疆地方的方言,你看看州府这边,何处出现过‘药寮’二字,皆是‘药馆’、‘药房’”白景尘提示。

“我明白了!师傅锦囊里的诗句是藏头诗,他给我们提示了一个叫‘风来药寮’地方,或许在那里会有线索!”亦舒恍然大悟。

“正是!”白景尘合起手中的扇子,继续道:“而且那位婆婆每一年只有这一天到州府卖酥山,她也说了自己年纪大了,为何还要如此奔波?或许这一天是个约定的日子,你想想看,我们三年前拜师那天也恰好是追月节。”

“我明白了!这么说,那位酥山婆婆肯定知道些什么,倒也是,往年我们询问她住址好差人去买酥山时她都闭口不谈,而今日却故意接话似的...”亦舒道。

“这样吧,我们收拾收拾,马上启程赶往风来乡!”

“好!”

两位少年脱去平日的华丽长衫,换上灰色粗布麻衣,摘下束发的云巾,戴上遮阳的斗笠,虽是一身朴素的农家人打扮,却盖不住少年翩翩的风度。

少年上马,扬长而去...

日暮时分,啊诚载着婆婆回到了药寮。

“啊诚,赶快回家过节吧,今天辛苦你了,等你空了过来吃酥山,婆婆给你做。”婆婆一面收拾一面道。

“诶好嘞,赵大娘,那我改天过来看您!”啊诚牵着马车出了前院。

这边,白景尘和亦舒一面打听一面赶路,终于来到了风来乡,他们刚好停在风来乡的小高地上,“亦舒,你看,这村良田、美池、桑竹,不正是世外桃源吗?”白景尘感叹道。

“是啊公子,感觉生活在这里的人很幸福,怪不得酥山婆婆的气质看起来就不一样。”

“走吧,我们去找风来药寮!”两人下马,虽辛苦奔波小半日,脚步却似乎轻快了许多,许是因为离解开谜团不远了吧。

这时,一位老渔夫似乎刚刚垂钓归来,手里提着一条鲫鱼,乐呵呵地走过。

亦舒赶忙上前,客套道:“这位老伯,晚辈有礼了,您今天收获颇丰呀!”

老伯笑逐颜开:“哈哈,是呀,正好过节了开荤,诶,我好像没见过你们?不是咱们乡里人吧”

“对的老伯,我们是外乡来的,想来找一位远亲婶娘,所以向您打听打听,不知方便与否?”白景尘接话。

“哦?来访亲的,那你们可算找对人喽,整个乡里的人我都认识,你们想找谁?”

“这个...”亦舒突然不知如何回答,难不成叫酥山婆婆?他看了一眼白景尘

“风来药寮您知道吗?”白景尘问道。

“哦?原来是赵大娘的远房亲戚啊?我们都在乡里住几十年了,我还是头一回听说赵大娘的亲戚,你看啊,前边的小径直走约莫一里路,有一小片竹林,竹林下的小溪两边各一户人家,东边这户小阁楼便是了。”老伯指路道。

“多谢老伯”“多谢老伯”两人异口同声并作揖。

“不必客气,赵大娘家很好认的,她每晚这个时候都会生火熬药,闻到草药香就证明找对路喽”老伯补充道:“两位公子快去吧,我老汉也要回家做饭去喽!”

两人牵好马,向药寮走去。

此时的婆婆正在前院煮药,看见两位少年在院门驻足时,似乎并不惊讶:“孩子们进来吧”她抢先一步道。

这时白景尘似乎才真正松了一口气,因为他知道,他之前的推测没有错。

两人推开篱笆门,走进前院,借着忽明忽暗的炉火,才隐约看见正对着前院的房子上,挂着一块木牌匾,上面刻着“风来药寮”四个大字。


到达风来药寮的当晚,婆婆并没有立马将所知告诉他们,而是让他们喝了暖身汤之后到客房歇息去了,她知道,这两个孩子从南疆赶回来,又舟车劳顿找到风来乡,肯定半日未得休息。

客房里,精神紧绷了好些天的两位少年,在来到这个宁静舒适的小村落后,也终于能卸下疲惫,放心地入睡了。

“婆婆,今天要我帮你采什么药材呀?记得给我做酥山啊!”天刚破晓,苏梓滢便跑到婆婆家前院来。

“小声点”婆婆赶紧做了“嘘”声的手势。

“怎么了嘛?”苏梓滢奇怪道。

“家里来了客人,在客房歇息还没起床呢。”婆婆若无其事道。

“婆婆家来客人了?”苏梓滢自觉压低了嗓门,接着道:“我还未曾见过婆婆家来客人呢!是什么样的客人呀?”

“待会你便知晓”。

许是听见了苏梓滢的声音,或是平日习惯早起,两位少年也已经换好衣裳走出客房,来到前院。

和白景尘目光对上那一刻,苏梓滢一脸惊讶:“是他!婆婆,他不就是我跟你说那个在州府看见的紫衣少年吗?原来你们俩认识”接着马上恍然大悟似的说道:“怪不得,婆婆你快说呀,哎呀...”

“姑娘,我是白景尘,多亏了昨日偶然听见姑娘说‘药寮’,我们才能找到婆婆”白景尘似乎已经明白了一切,悠悠道。

“我是亦舒,谢谢姑娘,我们才能这么快找到酥山婆婆!”亦舒趁机插话。

“谢我?哈哈,想不到不经意说出来的话被你们听了去,不过,你们是婆婆什么人啊?”苏梓滢更加好奇。

“孩子们,今天我跟你们一块上山采药,我会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婆婆顺手拿起背篓,亦舒赶忙接过来。稍作收拾之后,四人一并上山,苏梓滢一路扶着婆婆。

“你们许是从‘药寮’二字解开你们师傅的锦囊的吧?”途中婆婆发问。

“婆婆,您怎么知道锦囊之事?”亦舒忍不住插嘴。

“别急,你们听我慢慢说。”婆婆拍了拍苏梓滢的手背。

“风烟俱静地,来日方长时;邀君共赏月,了却人生憾。就是我和你们师傅的约定,我们约定每年追月节都在风来乡这个安宁的村落相聚,而‘药寮’二字是你们师傅所在地,也就是南疆对药房的称呼。”

“难怪!”苏梓滢心想,自己跟着爷爷看过那么多书,其中也有小部分的中原药典,都不曾见过“药寮”,原来是南邦人的称呼,而且婆婆配药的手法也很是新奇,不是中原地带常见的配药法。

“那...”亦舒突然插话,但似乎又不好问出来。

“没错,我与你们师傅年少时相互倾慕,当时我们都在一名很得先皇赏识的大臣府里做活,我是夫人的贴身丫鬟,他则是老爷的马车夫,我们接触较多,加之又是青涩年华,便相互爱上了彼此,但是府里规矩甚多,其中一条就是不允许下人私通恋爱,我们先后被赶了出来,我娘去世早,我是我爹拉扯大的,因为他是南疆人,我爹不同意我俩的事,我便跟他私奔了。”婆婆望向远山,仿佛一切还是在昨日,又接着道:“当时许是年轻气盛吧。”

三人沉默,不知如何回答。

“但是婆婆,我们家五年前搬来的时候你就一直在这里呀,我还以为你就是风来乡的人呢!”苏梓滢道。

“我们私奔之后的第三年,收到一位贵人来信,说是需要我们帮忙,按照计划,我们必须分开,我在风来乡这边等候时机,而你们的师傅留在南疆,教你们武术本领。”

婆婆接着道:“这么算来,我在风来乡已有十六年,我和你们师傅分别也已十六年。”

“酥山婆婆,这位贵人是谁?需要你们帮什么忙?为什么要你们分开那么多年?”亦舒追问。

“许是跟我爹娘有何联系,更远来说,跟朝廷有关系?”白景尘皱眉。

“这些事情终有一天你们会明白的,如今时机未成熟,不能告诉你们,尤其是丫头你,这些事情与你没多大关系,可不能掺和进来,要不然,我可担不起责任”婆婆点点苏梓滢眉心。

“婆婆,你说的这些我知道了,我不会给您添麻烦的,但是关于我祖父祖母被害之事,我是一定要查清楚!”苏梓滢双眼似乎失了神,不自觉握紧了拳头。


自四人上山采药那日回来,苏梓滢欲查出祖父遭陷害的真相的愿望也更加急迫,虽然婆婆说的似乎跟祖父的案子没什么联系,但她隐隐约约感觉到中间存在蹊跷,但毕竟一切只是猜测,此时唯一能做的,就是寻找更多的线索,拼凑出事实真相。所以,苏梓滢经常跑去后院阁楼的小书房里,那里存放的都是祖父留下的书籍,当初举家搬迁的时候,父亲请了两批人马,搬运整理了两日才完工,可见书籍汗牛充栋之量。

而白景尘和亦舒也在婆婆家住下了,毕竟刺史冤案牵涉人数众多,也不知晓是何人在暗箱操作,最重要的是,幕后黑手似乎有很强的权势,人马众多且踪迹难寻,依照婆婆说的,一切只能从长计议,万不可操之过急。他们每日帮忙干点儿重活,比如上山采药、砍柴、挑水,有时乡里人碰见了总会感慨“赵大娘好福气啊,来了两位好后生照顾着!”

当然,大部分时间里,白景尘和亦舒都在药寮里跟婆婆学南疆的医药和煎药之理,当然,这个时候少不了苏梓滢。

在婆婆讲到佩兰的时候,苏梓滢突然道:“难怪我初见景尘之时便感觉他身上有股熟悉的气息,但一时又反应不过来是什么,如今我明白了,是佩兰香!”

“正是!佩兰味辛、温、无毒,散风寒,辟瘟疫岚瘴,干品入袋中可防虫蛀衣物,你们师傅给的锦囊便是我们私奔南疆之时我给他绣的信物,其中有一层小暗层,我把南疆最有名的草药佩兰晒干后放了进去”婆婆道。

“那婆婆,院子里的佩兰也是从南疆带回的吗?”亦舒问。

“不错,蜀地气候不适宜佩兰生长,我是模仿着南疆的气候,在阴凉湿润之处把佩兰种下的”

“怪不得我说婆婆这么宝贝那两株小杂草”苏梓滢打趣道。

“为何婆婆对南疆药理如此精通,但似乎师傅并非如此,当初在南疆的时候婆婆是去哪儿学的呢?”白景尘问。

“我与你们师傅皆是中原人,他家世代都是开武馆的,先皇在位之时河清海晏、天下太平,富贵官宦子弟都爱学文,久而久之,武馆无人光顾家道沦落,为了给母亲治病,你们师傅只好应了当时一位高官,接了马车夫的差事,这是为什么你们师傅教你们的多为中原武术的原因。”

抿了一小口茶之后,婆婆继续道:“我们到了南疆之后,也是机缘巧合,认识了一位会说中原话的阿嫲,我平日里闲来无事便去她的药寮里学习,也算是一项技能,你们师傅需要外出讨生计,对药理之事不甚感兴趣,所以对此并不通晓。”

......

白景尘和亦舒来到风来乡已有半载,平时大部分时间都跟苏梓滢一起向婆婆学习药理,久而久之,白景尘与苏梓滢似乎也日久生情。

“秀林啊,滢儿近来可是安分了许多,日日往赵大娘家的小药寮跑,”苏慕泽突然道。

“您倒是后知后觉,这都好几个月了吧,怎么才反应过来?有个当爹的样儿吗?”蒋氏责备道。

“夫人,毕竟滢儿已出落成一个大闺秀,我这当爹的也不好多过问女儿家的事,她只要能断了那查案的念头,我这当爹的就能安心了。”

“爹,你也不想想,姐姐这么大年纪是不是思春了?”苏子煜插嘴道。

“瞧瞧,你儿子都比你聪明多了”蒋氏摇摇头,继续手中的女红。

“什么意思?”苏慕泽一脸茫然。

“因为婆婆家有景尘哥哥和亦舒哥哥啊!他们之前还教我骑马射箭呢,姐姐肯定是看上谁了。”苏子煜道。

“呀!原来如此啊,两个小伙确是不错,长相清秀,懂礼节,谈吐文雅,气质不凡,但是不晓得他们是何方人氏,不可!”苏慕泽摇头严肃道。

“我倒是蛮看得上他们的,不论什么门当户对的,小伙子性情好,而且,赵大娘看上的人,又能差到哪儿去?”蒋氏反驳。

“再说罢,还不知道滢儿如何考虑呢!”苏慕泽始终有所顾虑。

次年春天,正是草长莺飞之际,依照风来乡的习俗,他们会在二月中旬挑个阳光明媚的日子赛纸鸢,苏梓滢、白景尘、亦舒和苏子煜前前后后忙活了三天,终于做好了一只漂亮的蝴蝶纸鸢。

赛纸鸢当日,趁着人声攘攘之时,白景尘在苏梓滢耳边轻轻说:“跟我来”,苏梓滢瞬间羞红了脸,腿不自觉跟上白景尘。

“景尘,你要带我去哪儿?”

“去了你就知道了!”

“诶,公子,哦不,景尘兄和梓滢姑娘呢?”亦舒回头发现少了两人。

“早就不见咯,你怎么才发现”子煜似乎蛮不在乎,继续道:“哈哈,走了也好,今年轮到我代表苏家赛纸鸢喽!”

“景尘,到了没有?你快把纱巾取下,我看不见路了。”

“来,我带着你”他在她耳边低语,鼻息的温热轻轻掠过她的耳廓,她感觉自己全身都在发烫,手也不自觉地被他握住,温热的手掌将温度传到她全身。

“到啦!”

“哇!好美的小桃林!景尘,你是怎么发现这里的?”她迫不及待地扫了一眼四周,惊喜道:“咦?天心湖,这里是天心湖,之前没有桃树呀?”

“是我移栽过来的,寒山脚下有数棵山桃,应是野生的,那儿附近一片沼泽,桃树根系无法壮大,汲取不了养分,也就无法开花”景尘耐心解释道。

“难怪,我帮婆婆采黄连,几乎踏遍了寒山,未曾见有桃花开。”梓滢依旧按捺不住惊喜。

“是啊,去年深秋我与亦舒偶然发现,我想着天心湖边水分适合,且许多飞鸟在此栖息,应适宜其生长,于是赶在立冬之前把它们移种过来,冬天的时候还给它们穿了厚厚的衣服,前几日我和亦舒上来采木耳,发现这满树的花骨朵”景尘一脸骄傲。

“所以今日你就带我过来了?”苏梓滢隐藏内心的喜悦道。

“嗯!我希望你成为第一个看见这片桃花的人。”白景尘喉结轻动,似乎有点窘迫地说。

“过来这边”他很自然地捞起她的手腕,带她走到一棵参天老树下。

“哇!秋千!好漂亮的秋千!”苏梓滢激动地说。

“这是我昨晚上来做的,我试过了,很结实”白景尘牵着苏梓滢走到秋千旁,扶她上秋千。

“难怪昨晚不见你”苏梓滢喃喃,心里乐开了花。

山桃红花满上头,蜀江春水拍山流。若人生天天似这个灿烂柔情的春日多好,你我不曾遭遇亲人无奈别离之苦,也无须纠结去追寻一个或许得不到结果的真相...


“报告将军,有线索了!”一名小厮匆匆跑进庭院行礼报信。

“混账东西,找个人找了半月,一群没用的废物!”张良将手上的弓箭丢给旁边的护卫,面向小厮,道:“如何,消息呢?人在哪儿?”

小厮唯唯诺诺道:“我们一行人在南疆搜寻了半月,前日有位姑娘来报信,说是知道我们要找的人在哪里,但是待我们追问之时,她闭口不答,说是要亲自告诉将军。”

“哼!废物!人呢?给我带进来!”张良更为不悦,心想自己的手下真是无能,竟无法从一姑娘口中套出话来。

这时,另一小厮带着一位南疆打扮的姑娘进来,刚停下脚,她便作揖道:“小女子郭碧莲见过大将军,大将军万安!”

见此礼数,张良瞬间昂首,身为中原大朝大将军的气势可不能少了,他抿一口茶,缓缓落杯,道:“不必多礼,你既然为南疆女子,如何懂得我朝言语和礼数?”

“大将军见笑了,我本为中原人,不过中途遭人陷害举家迁往南疆避害罢了,虽已近八年未曾返乡,却时刻学习和使用着中原礼仪与言语。”郭碧莲开门见山道。

“哦?”既然如此倒也不必客套了,张良也直接问道:“方才听说你有我要找的人的消息...”

“是的,将军!您要找的人早在半年多前离开南疆,回到了中原。”她答道。

“什么?如今人在何处?”张良急切问道。

“这个嘛”郭碧莲犹豫,继续道:“将军,小女子知道您找人的目的为何,而我也正需要他们来完成我的计划,何不合作一单买卖?”

“哼,本将军还需要你一个妇人帮忙不成?”张良不屑。

“将军威武,可是将军您要考虑如今的形势,若是您贸然出面,结果是否对您有利?”郭碧莲继续劝说。

“你!”张良细想,确如郭所言,自先皇被软禁以来,如今朝廷久久未能立国君,虽自己势力强大能在朝廷做主,但兵马力量仍不足,愚忠先皇的一派始终蠢蠢欲动,若自己出面行动,恐怕不利于巩固如今的势力。

“你区区妇人,又能如何行动?”张良疑惑。

“大将军,我虽妇孺,但却在南疆苦练七年易容之术,我想您应该知道,这天底下会易容术的不超三人,而我郭碧莲,便是其中一个!”郭碧莲悠悠道。

张良抬眼看眼前的妇人,少了最初的不屑,道:“即便如此,又有何用?”

“我此次从南疆归来,便是要找苏梓滢报仇!”郭碧莲眼中升起怒火,继续道:“我要让她尝尝失去一切的痛苦,至于具体计划,将军不必细知,我不会辜负将军的期待便是了。”

“苏梓滢?女人?与我何干?你们小妇人不过是为了男子争争吵吵罢了!”张良不耐烦道。

“那您应该知道当年的御史大夫苏崇羽吧?”郭碧莲看了一眼张良,他似乎失了神,她趁势道:“他可是百姓爱戴的“苏青天”,先皇也要敬三分的人,他生前经常带着她的宝贝孙女破案,多年前京城有名的‘‘屠妇弑夫案’’可是苏梓滢发现了宝贵线索才侦破的。”

这句话仿佛有种无形的力量推了张良一把,他若有所思地靠向椅背,原来一切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过一小会儿似乎缓过了神,他镇定道:“既然你我都有各自的目的,姑娘你又有绝妙的看家本领,与你合作倒也无妨,只是你必须与我的人密切保持联系,以便能时刻跟进那人的行踪”张良握紧拳头,继续道:“当然,也是为了保护姑娘的安危。”

妇人拱手作揖,道:“多谢将军关心,将军放心,您说的小女子一定做到。”

“行了,下去吧”张良摆摆手。

郭碧莲跟随小厮退下,走出将军府,州府的街道上热闹依旧,只不过早已物是人非,她加快了脚步,眼神坚定前往她的下一个目的地...


近半年来,苏梓滢除了到婆婆家跟白景尘和亦舒学药理,跟着白景尘探索风来乡的奇境,就是跑到祖父的书房看书,对她而言,书房似乎有着巨大的魔力,总是吸引着她的注意力,有时候,她会挑灯到夜深。而且,关于南疆奇人奇药的书仿佛冥冥之中跟她有着某种牵绊。

某日傍晚,用过晚饭之后她像平日一样到书房继续看一本叫做《南邦奇遇》的书,作者是一名游览四方的中原人,他在五十岁结束了自己的游览生涯之后回到中原,请写书人帮忙记录自己传奇的经历,其中最后一章说的是“易容巫术”,大概说的是南疆有位奇人研究出了易容之术,并在年老之时物色了一名聪颖的弟子继承自己的衣钵,弟子竟花了五年时间才学会,但毕竟没有失传,奇人便安心西去了。

苏梓滢合上书本,感慨道:“这易容之术若当真存在,岂不是乱了套了,若有歹人为陷害他人而将自己乔装成他人,真真是不堪设想啊!”她自己都打了个寒颤,心想明日去药寮之时一定要问问婆婆。她伸了个懒腰,起身回房。

来到房间更了衣正准备歇下,窗外似乎有声音,起初她并不在意,但这声音断断续续吵得心烦,她走出房门,仿佛看见了儿时玩伴,“小莲花?”她试探地问,这时郭碧莲转身跑远,苏梓滢不知为何,仿佛被牵引住一样,也跟着她跑出去。

“小莲花,是你吗?这些年你都去了哪里?”苏梓滢一边追着一边问。

“你还认得我?”待走到离苏家足够远的地方,郭碧莲才停下来,背对着苏梓滢不屑道。

“这是自然,我俩从小为伴,虽说女大十八变,但是我还是能认出你来,你过得怎样?为何一脸愁容?”她又开心地补充道:“不过,你不是儿时的胖墩了,出落得像个美人,要我说啊,更像个愁美人”她打趣道。

“哼,我哪像你那么有福气,有人爱有人疼的”郭碧莲冷笑道。

“我虽有家人朋友疼爱,可是自你失踪以后,我就失去了玩伴,我哭着闹着要爹爹把你找回来,可是爹爹说找不到了”说到往事,苏梓滢甚是伤感。

郭碧莲眼中闪过一丝柔和,大家都安静了下来。

“阿”只听苏梓滢一声闷吟,便要倒下来,旁边突然出现的黑衣人扶住了她,冷声冷气道:“少啰啰嗦嗦的废话,赶快!今夜我还要赶路!”

“是!大哥!”郭碧莲收起方才的怜意。

两人花了约莫两个时辰,总算易容成功了,郭碧莲顿了一下,对黑衣人道:“大哥,麻烦大哥回避一下。”黑衣人不耐烦走开。

郭碧莲慢慢扶着苏梓滢,换下她的便衣穿上,并把自己的衣服换到苏梓滢的身上。收拾一番后,黑衣人道:“都妥当了吗?”郭碧莲点点头。黑衣人一把扶过苏梓滢,并把她抱到不知何时停在旁边的马车上,他挥起马鞭“驾”扬长而去。

郭碧莲立在原地许久,缓过神之后,她平静地走回苏家。留下一枚桃花印石,绳带上的小铃铛在风吹下偶尔作响...


待到后半夜,苏梓滢意识迷迷糊糊,强烈的不安之感席卷全身,自己从未在入睡后感到身体如此沉重,感觉手脚被束缚住了无法动弹,似乎还有摇摇晃晃的颠簸之感,难道是做噩梦了?但是她怎么挣扎好像都无法挣脱,就这样昏昏沉沉过了一夜。

而在风来乡,一切似乎都还平静如常。

郭碧莲与苏梓滢从小便为邻居,苏家为官宦世家,而郭父世代为行商富贾,家底深厚,两人自三岁便是最要好的玩伴。当然,因为苏家世代文人,苏母也是名门闺秀,苏梓滢自然长相可人,气质温雅,而郭碧莲受父母亲影响,不拘小节,不忌口食,所以从小便是个大胖墩,大大咧咧,还被同龄小男孩取外号“肥莲”。二人虽天差地别,却最要好,相互陪伴着度过了快乐的童年时光。郭虽表面上不介意,但内心里总是无比羡慕苏梓滢的容貌、身材、才华,当然最重要的还是能得到一群书香世家的小公子的爱慕,甚至他们的父母也会找各种机会与名门望族苏家套近乎,所以,她总是在家里的镜子面前模仿苏梓滢的动作、语气、谈吐,当然有时候也会觉得自己东施效颦。如今将自己易容成苏梓滢的模样,与苏梓滢互换身份,算不算是实现了自己儿时的心愿呢?她看着镜子里自己的容貌,无奈地笑了笑。

“吃饭了!大公主!”苏子煜朝着姐姐的房间喊道。

“我今天不舒服,你帮我端进来吧,我的好弟弟!”郭碧莲压低嗓门。

“乖儿子,快去吧,许是你姐姐月事来了”蒋氏一面盛饭一面对他说道。

“嗻,我的娘亲大人!”苏子煜似乎满脸不悦。

“嘿你这孩子,怎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呢?”苏慕泽假装责备道。

来到苏梓滢房中,苏子煜放低了声响,轻声关心道:“你还好吧姐?要不要我去婆婆那里帮你拿药?”

“没关系,我待会儿就好啦。”郭碧莲应。

这么客气还是头一回,苏子煜心里感慨:果然有了景尘哥哥之后都温柔了不少呢!

“那我走了”

“嗯,去吧”

而婆婆的药寮这边,婆婆、景尘和亦舒三人等了约莫半个时辰还不见苏梓滢的身影。

“奇怪,这丫头今儿个是怎么了?”婆婆疑惑道。

“会不会身体不舒服不来了呢?”亦舒猜测道。

“应当不会,哪怕身体不舒服,也会打发子煜过来告知我,再者说,婆婆这里不是包治百病的药寮?”婆婆反驳道。

见白景尘不言语,婆婆似乎晓得了,假装质问道:“是不是你小子惹人家不高兴了?”

白景尘没有否认,解释道:“可是婆婆,应该就是个小事情,而且我已经跟她道歉了,依梓滢的脾性,应当不至于呀!”

“丫头再怎么大度也是个情窦初开的女孩子,她认真把你当做心上人,对事情自然会更钻牛角尖,女人啊,遇上爱情之事容易想多,茶饭不思对脾胃不好,整个人状态就不一样了,你要多包容她,婆婆是过来人...”婆婆似乎想到了什么,停下继续道:“你们日后自会明白。”

“婆婆,我去找她”白景尘突然站起来小跑出了前院。

刚过小溪,白景尘便看见两个孩子在竹林旁边的小草地上追赶,似乎在争抢什么东西,这时跑在前边的男孩子不小心踩到一块石头摔了下来,东西也从手中甩了出去,发出悦耳的铃铛声,他看见了那块桃花印石。白景尘赶忙上前扶起小男孩,确认他没事之后,捡起旁边的印石,问:“你从何处拿到此印石的?”

“我捡来的,我妹妹很喜欢,我就逗她玩”男孩答道。

“原来如此”白景尘听后耐心地转向妹妹,说:“小姑娘,这是哥哥送给一位姐姐的印石,不知道为什么会落在此处,可以归还哥哥吗?”

“可是,我第一次见这么好看的石头,里面还有一朵小桃花,我想留着”小女孩带着哭腔。

“哦,那哥哥教你哥哥做,叫哥哥送给你好吗?你和哥哥去找一颗天底下最漂亮的石头,等找到了,就来赵婆婆家找哥哥,哥哥教你们做”白景尘轻声哄着小姑娘。

“好耶!那我要找好多好多石头,做好多漂亮的印石!”小女孩来了兴趣,爽快地答应了。

白景尘站起来,对小男孩说道:“麻烦你告诉我在哪里发现这块石头的呢?”

小男孩带着他走到一棵大树下,说:“就在那树下的草堆里,我隐约听见声音,还以为是什么虫子呢。”小男孩说完,牵着妹妹的手走了。

白景尘的心不知被什么揪了一下,这是苏梓滢回家的路,今天她没有出门,意思是昨日一个不愉快的话题闹得她竟丢掉了桃花章,难道婆婆说的是对的?可是昨日明明都释怀了呀。他一路想着,不知不觉竟走到了苏家。

在前院练习射箭的苏子煜看见他,立马放下手中的弓箭,奔上前来,道:“景尘哥哥,你怎么来了?哦我明白了!你是不是来找我姐?”

“嗯,你姐姐呢?”

“她今早说不舒服,我给她送了饭吃,我去叫她”没等白景尘拦下,子煜便跑去姐姐闺房,扯嗓子大喊道:“姐姐,景尘哥哥来看你了!”

郭碧莲在房里下定决心今日一定要走出房门,不然会引起怀疑,她对镜细致地整理了一番,悠悠道:“我这就出来。”其实,她更是迫不及待想看到白景尘了。

白景尘给蒋氏行礼问候之时听到苏梓滢的回答,总算安心了些,毕竟她没有以身体不舒服为故将他拒之门外。他把桃花章收好,走回前院。

“我今日不甚舒服,便没有出门。”苏梓滢微笑对他说道。

“嗯嗯,所以我来看看你,现在好些了吗?”白景尘略微担忧:为何语气如此客气温柔?

“好些了”苏梓滢依旧客气端庄。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一会儿,白景尘便告辞回去了,他总觉得今天的梓滢有些奇怪,言语客套,举止温柔,但自己眼前的又确确实实是苏梓滢呀?

而郭碧莲则春风满面,终于跟自己仰慕多年的人说上话了,放在以前,她想都不敢想。她轻哼一声,这么想来,倒是要多谢她这张脸了,她不自觉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双颊。此时的她仿佛少了一丝对这张脸的厌恶。


一日清晨,苏梓滢突然惊醒坐起,仿佛终于走出噩梦一般深深吸了一口气。但待她反应过来环顾四周,发现一切都好陌生:她感觉不是自己头晕摇晃,而是这个房子在摇晃,她低下头来看,发现自己好像在一个竹筏上,她从未见过这么大的竹筏,上面盖着茅草,里面布置地像个房子,该有的一应俱全。

“这是哪儿?我怎么在这儿?发生了什么?”她咳嗽了几声,感到口干舌燥,这时,一位老奶奶拄着拐杖走进来,左手端着一碗水。她似乎说了一句苏梓滢听不懂的话,然后把水递到她面前点点头,苏梓滢也顾不得这么多了,接过碗便大口喝光了。

她缓了缓问:“老婆婆,这是哪儿?”

老婆婆似乎听不懂她说话,微笑摆摆手。

她突然反应过来:这并不是在做梦,她真的被带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她心头升起一阵恐慌,想跑出门外看,无奈全身无力,头一阵眩晕,阵阵饿意袭来。

这时,一个大约与她同龄的少年端着饭菜进来,看了苏梓滢一眼之后,他把饭菜放到旁边的桌上,做出吃饭的手势,并耐心地配上苏梓滢并不理解的口型,在他搀扶之下,苏梓滢坐到桌子前吃上了饭。吃饱饭之后,苏梓滢稍微舒服了些,但是语言不通,她无法与他们交流,而且自己也还没捋清事情的前因后果——易容术、小莲子、颠簸的车、酸痛的四肢...一切如图突如其来的洪水一般要将她吞噬。无奈之下,她再次躺下,但她无法入睡,这几天发生的自己感觉到的像一幅被撕毁的地图,剩下满地的纸屑,她试图让自己镇静下来,慢慢回忆慢慢拼凑。

“从婆婆家回来吃完饭我便进了祖父的书房”她开始自言自语回忆道,顺手摸了一下腰间,桃花章果然不见了,她失落了一下,告诉自己可能是好心的婆婆帮她换下衣服的时候帮忙放好了,找机会再问吧。

“从书房出来之后我便回房,然后看见了小莲子,带我去林子里...”苏梓滢一点点慢慢回忆着,生怕自己错过什么片段,她想到自己跟小莲子对话之后就什么都想不起来了,然后自己如何来到了这个陌生的地方,她越想越害怕,突然起来满屋子找东西,在一阵翻找找不到之后,她出门来到水边,俯身往水里看,被自己眼前的模样吓了一跳,她全身瘫软下来,眼泪夺眶而出,一时无法缓过神来。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床上了,由于她两次昏迷、舟车劳顿且多日不得进食,身子十分虚弱,婆婆这次给她端来的,是一碗药汤,虽然这是个陌生的地方,但是这碗药汤的味道却十分熟悉,她一边喝一边流泪,这是婆婆给她熬过的药汤。她很想念爹爹和娘亲、淘气的弟弟、婆婆的药寮、景尘和亦舒,想念风来乡,这时,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下来,婆婆见了甚是心疼,但又无可奈何,只能用她布满茧子的手轻轻抚摸着她的额头。

此时此刻苏梓滢没有心思去回忆到底发生了什么,她的内心充满了恐惧和迷茫,如果她真的被小莲花易容换了身份,还有没有机会再换回来?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小莲花要用她的身份做什么?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她该怎么办?怎么回到中原回到风来乡?回不去怎么给祖父查案?她心如乱麻阵阵头痛,一会儿便又睡下了。原来,婆婆在汤药里加了安神草,她身子太虚弱了需要多休息,可不能再胡思乱想病重了。


网友评论

发表评论

您的评论需要经过审核才能显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