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湘城，春寒料峭。
伴着初春的寒风开学是真的要命，闹钟还没响，黎意就把她从床上拎了起来。
沈蔚蓝站在早点铺前打了一个哈欠，眼泛泪花，伸手接过了老板刚打包好的豆浆油条道了声谢。
她咬着吸管猛吸了一口杯里热腾腾的豆浆，烫得直吐舌头。
这下瞌睡也醒了。
走到校门口唐沁还没到，沈蔚蓝从包里翻出老年机向四周瞅了瞅，才故作坦然地给唐沁发了一条消息：
“我到了，姑奶奶你人呢？”
把手机谨慎地揣进夹层，沈蔚蓝才蹲在马路牙子上啃起手中的油条。
这次她长记性了，先试了试豆浆的温度，再大口往嘴里吸。
五分钟过去沈蔚蓝手里的早餐全都裹入腹中，连唐沁影子都没有看到。她站起来跺了跺蹲得发麻的双腿，东张西望间，从路口走来一群穿着一中校服的男生。
沈蔚蓝第一眼就注意到了最中间的那个男生，男生身量高，肤色偏白，眉眼生得很好，但是他的眼神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疏离又熟悉。
程以航给她的第一感觉就像八九十年代泛黄卷边的老照片，比起古窖里存放的老酒多了一些苦涩和潮湿。
沈蔚蓝很喜欢那种特别的年代感。
她一时间看得出神，直到这群人走到自己面前，沈蔚蓝的眼神都没有从男生的身上移开。男生也看向她，瞳孔里细碎的光影再没有一点情绪，让她心下一紧。
中间有人突然朝沈蔚蓝扬了扬下巴调侃道：“航哥，瞅瞅又迷倒一个。”
男生敛眸皱了皱眉，沈蔚蓝反应过来后退一步迅速把眼睛移开，一张脸憋得通红。虽然她觉得大马路上逗女生这种行为很臭屁并且表示鄙夷，但是她还是有点心怯怯，毕竟这种男生一般都是学校的风云人物，还是沈蔚蓝不了解的那种，她生怕惹到某尊大佛了。
好在唐沁的声音及时在身后响起，沈蔚蓝捏了捏手心朝她跑去，压住了心头的狂跳。
“他奶奶的狗腿，闹钟坏了今天没响，累死我了。”唐沁喘着气，五官乱飞，估计是跑着来的。
“好啦，我们先去看看分到哪个班了。”沈蔚蓝乐着给她顺气，把刚刚的事抛在脑后。
两人站在人群外，公告栏前里里外外乌泱泱的一片，唐沁仰着脖子跳了跳，连公告的一角都看不到。
“我们去那边等吧，现在看这阵仗也挤不进去。”沈蔚蓝实在想偷个懒指了指旁边长廊的石凳，背上的12本寒假作业压的她快要喘不过气。
终于卸下身上的重担，沈蔚蓝长呼一口气。
两人还在商量着一会中午放学去哪儿吃饭，身后就有人弹了弹唐沁的脑袋。
唐沁转头就看到孟寒江那张欠揍的脸笑得阴恻恻的。
“你们俩还没找到新班啊？”
唐沁皱着眉头拧他手臂：“打球一身臭汗，隔远点。”
孟寒江疼得嗷嗷叫：“你学学人家蔚蓝温柔点，一点都不像个女生。”
“蔚蓝是你能叫的吗？我不像女生那是因为我是你爹！”唐沁手上更用力。
孟寒江去掐唐沁的脸，唐沁疼得龇牙咧嘴，又加重力道，眼睛快要喷火：“孟寒江！你那双刚打完球的蹄子别碰你爹我！”
孟寒江作恶似的揉了揉唐沁的脸。
“啊啊啊啊啊，孟寒江我要杀了你！”唐沁开始抓狂。
沈蔚蓝有些头疼地笑了笑：“你们俩怎么一见面就要掐架。”
“怪他！”
“怪她！”
“好了好了，再磨蹭我们开学第一天就得迟到，我数三二一你们都放手。”
两人默认。
沈蔚蓝数了三个数两人同时松手。
“嘶，母老虎力气还不小。”
“黑炭你也不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