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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门作品离婚后,豪门大佬追妻火葬场

司夏萌 著

现代都市连载

热门小说《离婚后,豪门大佬追妻火葬场》是作者“司夏萌”倾心创作,一部非常好看的小说。这本小说的主角是时觅傅凛鹤,情节引人入胜,非常推荐。主要讲的是:【先婚后爱双向奔赴追妻火葬场豪门】她喜欢他,从上学时期就喜欢他,可他太优秀了,优秀到她无法靠近。本以为这份感情要埋在心底,谁知一场同学聚会,让两人有了交集,甚至还擦枪走火……事后,他:“结婚吗?”她以为暗恋成真,便同意了,可谁知,婚后生活索然无味……后来,她实在受不了他每天只有工作的生活,确定离婚重新开始,他也同意了。一切都结束了。可转眼,他又来找她……她:“我们已经离婚了。”他:“那我,重新追你,可以吗?”...

主角:时觅傅凛鹤   更新:2024-04-27 06:5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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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时觅傅凛鹤的现代都市小说《热门作品离婚后,豪门大佬追妻火葬场》,由网络作家“司夏萌”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热门小说《离婚后,豪门大佬追妻火葬场》是作者“司夏萌”倾心创作,一部非常好看的小说。这本小说的主角是时觅傅凛鹤,情节引人入胜,非常推荐。主要讲的是:【先婚后爱双向奔赴追妻火葬场豪门】她喜欢他,从上学时期就喜欢他,可他太优秀了,优秀到她无法靠近。本以为这份感情要埋在心底,谁知一场同学聚会,让两人有了交集,甚至还擦枪走火……事后,他:“结婚吗?”她以为暗恋成真,便同意了,可谁知,婚后生活索然无味……后来,她实在受不了他每天只有工作的生活,确定离婚重新开始,他也同意了。一切都结束了。可转眼,他又来找她……她:“我们已经离婚了。”他:“那我,重新追你,可以吗?”...

《热门作品离婚后,豪门大佬追妻火葬场》精彩片段


尽管是预料中的结果,时觅还是怔了怔。

她失神地看着试纸上的两道杠,心情是一种难言的复杂。

她没想过她会怀孕。

她和傅凛鹤最近唯一没做安全措施就是她提离婚那天晚上。

那时她心里想着事,也没留意。

加之她最近一年来受孕有点困难,也没很放在心上。

她不知道傅凛鹤为什么也会忘记做安全措施。

他在这方面一向比较注意。

她有点不知道要怎么处理这个孩子。

留下,那她刚要重新开始的求学和人生怎么办?

不留的话?

时觅手掌忍不住抚上小腹,有点茫然。

她没考虑过再婚,但她一直是希望有自己孩子的。

她也有这个经济能力去抚养一个孩子。

只是刚好卡在她求学的节骨眼上……

从洗手间出来,时觅整个很恍惚。

严曜还在洗手间门口等她,看她出来,他走上前:“没事吧?”

时觅歉然冲他摇摇头:“没事。”

他点点头,没有追问她试纸结果,只是看了眼表,提醒她:“准备登机了。”

时觅迟疑地点点头,与他一块往外走。

路过药店玻璃橱窗时,时觅下意识往刚才看到傅凛鹤背影的玻璃看了眼。

光影错落下的玻璃橱窗里人头攒动,陌生的脸,陌生的背影。

时觅沉默收回了视线,轻吐了口气,和严曜一块走向登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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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楼候机楼

傅凛鹤双臂环胸站在围栏前,平静地看着楼下的时觅,看着她和身边的男人一起把机票递给工作人员,看着男人替她接回机票,护着她穿过人群,走进登机廊桥。

时觅像是有所感觉,脚步突然顿住,缓缓回头,困惑的视线与傅凛鹤视线在半空中相撞。

她一怔。

傅凛鹤仅是冷淡地扫了她一眼,而后转身,离开。

时觅不由笑笑,在严曜若有所思的眼神下轻声说了一句,“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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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凛鹤回了车上,但并没有离去,人坐在驾驶座上,心脏像被什么揪扯着,生疼且空。

他选择了让大脑放空,而后在短暂的放空调整后,理智重新回笼,俊脸重新归于平静。

他启动了车子引擎,缓缓把车子驶了出去,在驶出机场大转盘即将转入马路时,他偏头往停机坪扫了眼,那架飞往苏黎世的航班正在缓缓起飞。

他神色空茫了一秒,脚下的刹车慢慢踩了下去。

他把车停在路边,他坐在车里没动,黑眸看着那架平稳起飞的飞机慢慢从地面滑向长空,直至渐渐变小,再也不见。

傅凛鹤从没疼过的胃突然痉挛般收缩着疼,连带着整个心脏和胸腔都疼了起来。

他抬手压了压心口,冷淡收回了视线,拿起手机看了眼,静默片刻,而后翻出时觅微信,指尖在她的主界面稍作停顿后,干脆利落地把“时觅”两个字从他的通讯录删除,一同删掉的还有她的手机号。

做完这一切时,他把手机扔到了一边,重新启动了引擎,面无表情地把车驶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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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凛鹤直接回了公司,早已过了下班时间,公司人已走得差不多了。

柯湛良本来也是要走的,没想着刚到门口便看到一脸平静走进来的傅凛鹤。

他诧异朝他身后看了眼,没看到时觅,又忍不住看向傅凛鹤,小心询问:“傅总,就您一个人回来吗?”

傅凛鹤看也没看他:“不然呢?”

柯湛良:“……”

傅凛鹤已绕过办公长桌,在电脑前站定,左手顺手拉开了抽屉,扫了眼抽屉里的东西,又看向柯湛良:“有胃药吗?”

柯湛良:“……”

傅凛鹤:“给我颗胃药。”

“啊?哦。”柯湛良反应过来,赶紧去给傅凛鹤找了颗胃药,并体贴把温水送上,看着傅凛鹤服下,又担心问他:“傅总,您没事吧?”

“没事。”和过去一样冷淡平静的低沉嗓音。

柯湛良却犹不放心,也有些想关心后续:“那时小姐……呢?”

说完便见傅凛鹤动作一顿,逆着光影的俊脸隐隐有紧绷的趋势,就在他以为他会发飙时,傅凛鹤面色已恢复了平静:“提她做什么?”

柯湛良迟疑:“可是……您刚不是去找她了吗?”

傅凛鹤瞥他一眼:“谁和你说我去找的她?”

柯湛良:“……”

那您刚才干嘛去了?

这句话柯湛良没敢问出口,但傅凛鹤还是从他欲言又止的眼神里看出了他的疑问。

他没答,直接送了他两个字:“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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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并不打算告诉我。”他说,不是疑问,而是肯定,黑眸依然是动也不动地落在她脸上。

时觅避开了他的眼神,轻声开口:“告诉你又能怎么样呢?你并没有决定权。”

傅凛鹤:“你不想要这个孩子。”

依然是平静到近乎冷寂的嗓音。

时觅抿唇没有说话。

傅凛鹤也看着她不说话。

沉默在彼此间蔓延。

许久,傅凛鹤终是先出声打破了沉默。

“留下她,这么难吗?”他问,声音很轻。

时觅眼眶有些红,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现在不是她想不想留下,是能不能的问题。

傅凛鹤看到了她眼眶的湿润,他往前—步,突然张开手臂,轻轻抱住了她。

时觅—怔,反应过来时用力想挣开。

傅凛鹤紧紧搂着她,不让她挣脱。

“时觅。”他轻声开口,成功阻止了她的挣扎。

“我想要和你的孩子,你别轻易放弃她。”

他声音很轻,把时觅眼泪—下就给勾了下来。

她吸了吸鼻子,压下喉头的哽咽,她轻轻推开了他,没有点头说“好”,也没有摇头说不要。

她没决定好的事她从不会为了赌气而和傅凛鹤闹。

“我现在没办法答应你。”她轻声说,看向他,“我没有决定好要不要留下她,或者说,她自己也没有决定好,要不要留下来。”

她从抽屉里取出今天的检查报告,递给他:“你是怎么发现的?”

傅凛鹤接过了她递过来的检查报告,视线在诊断意见的“早孕”两个字上停了停。

明明是早已察觉到的可能,可是当真的看到它的那—刹那,心脏还是仿似被什么击中了般,轻飘飘的感觉很奇妙。

他甚至忍不住开始想象,孩子在时觅腹中时的样子,出生时的样子,以及不断长大的样子……

每—个想象都让他对这个小生命的期待变得真实有实感。

手指拿着的报告单因为心底的这份期待微微皱起。

傅凛鹤看向了时觅:“还是吐得厉害吗?”

他眼神的温柔让时觅有些招架不住。

她微微转开了头:“还好。”

傅凛鹤轻“嗯”了声,视线在她略显清瘦的身上停了停,而后看向她:“我见过你怀孕的样子。”

所以再—次见到她的时候,她突然的消瘦,以及茶几上的检查报告让他产生了模糊的猜想,但当时并没有深想,时觅故意给他个血常规报告才显得有些欲盖弥彰了。

再加上她遮遮掩掩的态度,傅凛鹤要猜出来并不难。

时觅没再说话,从他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开始,她就知道瞒不过傅凛鹤,只是看他要不要拆穿而已。

“我想搬过来。”傅凛鹤说。

时觅下意识拒绝:“不行。”

“要不然你搬到我那去。”傅凛鹤给了她另—个选择。

时觅还是摇头:“我不要。”

“你只能选择—个,我过来,或者你过去。”傅凛鹤在这个问题上很强硬,“我不可能让你—个人。”

“……”时觅发现傅凛鹤强硬起来她根本没有任何拒绝的空间。

“你不要这样子,傅凛鹤。”时觅试图心平气和和他讲道理,“我不可能和你再住—块。”

“我那里是套房,有两个房间,我不要求和你—个房间。”傅凛鹤很平静,“你就当是室友合租吧。”

时觅:“……”

“这个孩子有我—半的责任,我不可能放任你和孩子不管。”傅凛鹤说着看了眼她仅有—张床的卧室,看向她,“你不同意,只能是我搬过来。”

时觅:“……”

“时觅,这关系到你和孩子的安危,这件事我不可能依你的意思。”他看着她道,平静却强硬,“你现在收拾,还是我回去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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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凛鹤直接回了家。

这是他第一次在上班时间回家。

收拾得纤尘不染的屋子里已经没了时觅的痕迹,除了茶几上那份被风吹得凌乱的离婚协议书。

傅凛鹤过去拿起。

协议书很简单,时觅什么也没要,结婚前是什么样,离婚后还是什么样。

落款处已经签下了她名字。

她的字很漂亮,舒卷飘逸,像艺术体。

傅凛鹤盯着离婚协议上的签名出神。

也不知时间过了多久,门口传来“窸窸窣窣”的开门声。

傅凛鹤倏然扭头看门口。

方玉珊刚好推门进来,被他突然看过来的动作惊得吓了一跳。

“怎么了?”她困惑开口,明显看到傅凛鹤脸上升起的期待慢慢褪尽,变成无波无澜的平静。

“没事。”他淡声回,“你怎么过来了?”

“我怕时觅一个人在家闷,过来陪陪她。”方玉珊笑着走向他,“你今天怎么突然回来了?是不是时觅怎么了?”

说话间她已经担心皱起了眉,扭头看向房间。

“她没事。”傅凛鹤说,看向她,“你经常过来?”

“也没有,就偶尔过来一下。”

方玉珊脸上有着不自然的尴尬,话完便见傅凛鹤眉心拧了拧。

她心虚把话题转向傅凛鹤手中文件:“这是什么?”

说着就要伸手去拿,但指尖还没碰到文件,傅凛鹤已先她一步把文件压了下去。

“没什么。”傅凛鹤说,看向方玉珊,“如果没什么事你不用过来,时觅有她的工作要忙。空了我会和她回去看你们。”

“她能有……”方玉珊想说“她能有什么工作要忙”,话到嘴边又赶紧改了口,“好的。”

又忍不住提醒傅凛鹤:“时觅也调养一年多了,肚子一直没消息,别不是当时留下了什么病根,你让她找个时间去医院检查一下,可别到时生不出孩子。”

傅凛鹤:“是我不要的孩子。”

方玉珊诧异看他。

傅凛鹤已下了逐客令:“你先回去吧,以后没什么事就别过来了。”

方玉珊嘴张了张,想拒绝,最终在傅凛鹤冷淡的眼神下闭了嘴,转身离开。

傅凛鹤看着房门关上,扫了眼已没有了时觅生活痕迹的房子,长长吐了口气,拿起手机,给助理柯湛良拨了个电话:“柯湛良,帮我预约陈律师,处理离婚问题。”

“啊?”柯湛良愣住,不是昨天才让他送过时觅吗?两人看着不像在吵架啊。

傅凛鹤已直接挂了电话,把手中的离婚协议一把扔在了茶几上,转身出了门。

——————

时觅搬回了她在郊区的小房子。

这是她婚前买下的,房子不大,刚好够她一个人住。

但就是在这个只有方寸大小的房子,她和傅凛鹤发生了一夜情,还因此怀上了孩子,成为两人被迫绑到一起的契机。

那天晚上她扛不住好友林羡琳哀求,陪她一块参加高中同学聚会。

没想到从不参加同学聚会的傅凛鹤也在。

她和傅凛鹤在高中毕业后就彻底失去了联系,彼此都没加班级群,也没参加过同学聚会,两人就像彼此生命的两个过客,短暂交集后,又消失在了各自的世界里。

但傅凛鹤消失得更彻底一些。

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儿,做了什么,时觅偶尔和高中同学旁敲侧击的打探里,并没有任何和傅凛鹤有关的讯息。

因此乍然见到消失几年的傅凛鹤,时觅惊喜又紧张,年少时不敢说出口的喜欢在胸腔激荡,但她始终没有勇气把这份喜欢说出口,连和他说话都变得拘谨客气,尤其傅凛鹤还坐在她身侧,两人几乎贴靠在一起的坐姿让她的拘谨不断被放大。

她心里紧张,又怕被看出来,只能借着吃饭喝东西来掩饰心里的忐忑,不知不觉就喝高了些。

傅凛鹤大概是基于邻桌情谊,聚会结束时主动揽下了送她回去的活儿。

时觅一个人住,她虽然喝得有些高了,但也没到不省人事的地步,但到底还是被酒精影响了肢体平衡。

在她这个只有一个大单间的小房子里,刚进屋她就被她留在门口的鞋给绊到了,就要摔倒时傅凛鹤眼疾手快拉住了她,惯性作用下她被拉拽入他怀中,当时灯还没开,傅凛鹤也喝了点酒,也不知道是酒精作用还是夜色刺激,两人视线在空气中相撞,孤男寡女夜色深沉又都喝了酒,还是她暗恋多年的男人,胶结的视线突然就挪不开了,然后在彼此胶着的视线里,两人气息在慢慢靠近……

时觅不是随便的人,她甚至连男朋友都没谈过,但那天晚上,她迷失在了傅凛鹤深邃温柔却又专注的眼神里。

那是她幻想过无数次的眼神和男人。

那天晚上她和他极尽放纵,青涩却又异常热情。

她没想到傅凛鹤和她一样在感情和某方面都是生手。

他的家庭背景和外形气质根本不可能谈不到女朋友。

但这两年接触下来,时觅反倒理解了傅凛鹤为什么会一直单身,一个只醉心工作的男人根本没多余的心力和时间谈感情。

他自小严格的家教也让他习惯于洁身自好。

那天晚上于他大概是他人生中唯一的意外。

对时觅也是。

她本来已经规划好了她的人生。

她大学学的建筑设计专业,天赋和能力都还不错,她想再去进修一阵,已经在着手申请苏黎世联邦理工学院建筑系,但那一夜的意外扰乱了她所有的规划。

她没想到她会怀孕。

两人那天晚上没做安全措施,但因为过于放纵第二天起来得都有点晚,她有个面试要赶,来不及去药店买紧急避孕药,她也有些心存侥幸,想着安全期应该没事,没想到最后还是中了招。

查出怀孕时时觅有些不知所措。

但傅凛鹤的意思是结婚,把孩子生下来。

那时距离那一夜刚过去半个月,两人都没联系过,时觅本来也没打算和傅凛鹤说,偏就那么巧,她在医院遇到了去看他爷爷的傅凛鹤。

她有些尴尬,想把检查结果藏起来,但还是迟了。

傅凛鹤瞥见了她藏到身后的hcg报告, 把手伸向了她。

“我看看。”

明明很简洁平静的三个字,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气场。

时觅迟疑着把检查结果递给了他。

傅凛鹤盯着检查报告沉默了会儿,问她:“你打算怎么做?”

时觅茫然摇头,她不知道,她根本没想过这个孩子会来,她的到来一下打乱了她全部的人生计划。

“我比较倾向于我们结婚,然后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傅凛鹤说,“不过最终决定权在你,如果你不愿意,我不会勉强。”

“结婚?”

时觅惊愣住,她以为傅凛鹤在开玩笑,却见他轻轻点头:“我是认真的。”

他给了她两天时间让她回去考虑。

时觅喜欢傅凛鹤,她喜欢了他那么多年,但她从没想过,有一天傅凛鹤会和她说,我们结婚。

她在茫然和渴望反复交加的矛盾纠结里考虑了两天,约了傅凛鹤,和他说“那……就结婚吧。”,就像离婚时一样,他平静点了个头“好”。

第三天,他们就领了结婚证。

看似荒诞却又顺理成章。

只是时觅没想到,她和那个孩子没缘分。

她和傅凛鹤的婚姻也没能持续到第三年。

匆匆开始,又匆匆结束。

这两年像做了场梦。

看着屋里熟悉的一切,时觅心里空落落的,很难受。

那天晚上她差点被鞋子绊倒,他伸手揽住她时凝神看她的眼神不断在眼前回放。

她清楚记得他黑眸里的专注和情绪波动,至今想起来心脏还会因此而悸动。

她以为那就是爱情。

他和她一样,把她放在心里藏了很多年,所以才会有那一夜的情生意动。

原来不是,他只是刚好也喝高了而已。

心脏因为这样的认知闷胀着发疼。

时觅想起前几天陪他回他家,她路过书房,不小心听到书房里他父亲和他的争吵。

“当初你爷爷病重,老人家疼你,希望临终前能看到你结婚,你也不想让他带着遗憾离开,就这么仓促把时觅带回来,刚好她也怀了你的孩子,我也不好说什么,总归让老人家走得安心了,但现在都两年过去了,那个孩子也和你们无缘,难道你还要和她这么一辈子耗下去?”

“我有我的考量,您别管。”

“什么叫我别管,我能不管吗?都说喝酒误事,喝酒误事,你看看你,之前因为沈妤,一直不肯交女朋友,结果就因为参加个什么破同学聚会,不清不楚就让那个女人钻了空子……”

“爸!”傅凛鹤倏然打断了他父亲傅武均,语气静冷,“这件事错在我,和时觅没任何关系。”

“好好好,我不说她,我不说,每次一说她你就只会护着她。我就问你,要是沈妤回来了,你打算怎么办?你别忘了,你和她是有婚约的人。”

“她永远不可能回来了。”

时觅明显听出傅凛鹤嗓音淡了下来,这是她少有的能从傅凛鹤的平静里听出别的情绪来,显然那个叫“沈妤”的女孩在他心里有着不一样的分量。

这还是时觅第一次听到这个叫“沈妤”的名字,一时有些怔。

说不上什么感觉,就突然很茫然,但没有排斥和抗拒,甚至对这个名字产生了些许微妙的亲密感。

她没有去打探沈妤是谁,没有这个必要,她和傅凛鹤的问题并不是因为谁。

她只是恰巧出现在了他急需用婚姻安抚他爷爷的时间里而已。

现在他爷爷不在了,让他必须负起责任的孩子也没有了,他和她也没必要这么一辈子捆绑下去。

时觅知道,只要她不开口,傅凛鹤大概率也不会和她提离婚,他会和现在一样,就这么和她一起无波无澜地把日子搭伙过下去。

但时觅不想继续了。

这不是她要的婚姻生活。

她想要的是那个她爱他、他也爱她的丈夫,不需要多有钱,但知冷暖、有温度,能陪她一起把平淡生活过得温馨满足的男人,而不是一个心里装着别人,把她当责任的男人。

因此她提了离婚,这个她早在半年前就开始萌生但一直摇摆不定的念头。

而傅凛鹤果然也如她预料般痛快放了手。

他大概是松了口气的吧,时觅想。

胸口的闷疼还在继续,时觅手压着胸口,打量着这个曾藏满她期待的小空间,难受在加剧,但又隐隐有种放过自己的释然。

许久,她拿起手机,给当初买房的中介打了个电话:“你好,我想把我山景湾的房子卖了,你这边能帮忙处理一下吗?”

中介还记得时觅,人长得温温软软的很漂亮,年纪不大,脾气也很好,他印象深刻。

“当然没问题啊。”他很爽快地答应了下来,“美女是准备换大房子了吗?”

“不是。”时觅笑笑,把话题带了过去,“那就麻烦你了。”

——————

时觅房源出售的信息两天后刚好被傅凛鹤助理柯湛良刷到,他最近想换个离公司近点的地方,正在网上看房子。

时觅小区就在傅凛鹤公司附近,一搜附近房子就出来了。

他当时在傅凛鹤和时觅结婚时有被安排过去帮忙搬过行李,时觅房子内部装修得干净雅致,因此他印象很深刻,一眼就认了出来。

他当下就愣住了,不由朝里间办公室的傅凛鹤看了眼。

傅凛鹤让他帮忙处理离婚事宜,他对傅凛鹤和时觅离婚一事是知道的。

他印象中傅凛鹤和时觅感情一直还可以的,虽然没有像别的小夫妻那样黏糊,但也不是怨侣,没有苦大仇深到要离婚的地步。

他想不明白两个人为什么会突然离婚。

这几天的傅凛鹤也没有失婚男人的落魄颓丧,除了那天在会议室破天荒地丢下一众人离开,这几天的傅凛鹤看着和平时并没有什么不同。

如果非要说有什么不对劲,就是傅凛鹤在公司待的时间也更长了 ,几乎是把公司当成了家,而且他对工作的要求也更严苛了。

他走过的地方,大家如履薄冰,整个办公楼处于一种人人自危的低气压中。

柯湛良总觉得傅凛鹤多少还是有被离婚影响到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小两口在闹别扭。

他在犹豫要不要把时觅卖房子的消息告诉傅凛鹤,在他看来,卖房子已经等于跑路了。

人在还有修复关系的可能,要是人走了,就没继续的可能了。

他不想一直在这种低气压的氛围中工作。

他就在这种纠结中失了神。

直到傅凛鹤视线突然从电脑屏幕移开,看向他:“有事?”

柯湛良被惊得一个激灵:“没,没事。”

傅凛鹤:“没事你盯着我看半天?”

“我……”柯湛良很纠结。

傅凛鹤:“有话直说。”

柯湛良牙一咬,把手机屏幕转向了傅凛鹤:“时觅好像要把房子卖了,她可能要走了。”

他看到傅凛鹤压在鼠标上的手一顿,还以为他会说点什么,没想到傅凛鹤已冷淡把视线转回了电脑屏幕。

“然后呢?”平静而冷淡的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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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凛鹤正在开会,手机就搁在手边,听到手机通知声时他偏头看了眼,看到了方玉珊发过来的文字信息,目光略略一顿。

正在做汇报的柯湛良是个擅长察言观色的主儿,当下停了下来,眼睛还忍不住好奇偷偷往傅凛鹤手机瞥去,只来得及看到“时觅”两个字,傅凛鹤便将手机反手压扣在了桌上,抬眸看他。

柯湛良一个激灵,还以为傅凛鹤要发难,却见他只是冷冷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继续!”

柯湛良迟疑着点头,把没解说完的设计方案继续说完,谁知话音刚落便见傅凛鹤眉心拧了起来。

“这么垃圾的方案,谁过的审?”他问,声音不大,却瞬间把本就紧绷的会议室气氛拉到了峰值。

“……”柯湛良被问住,犹豫着看了傅凛鹤一眼,欲言又止。

得不到答案的傅凛鹤把视线扫向了其他人。

其他人马上低头做认真思考状,生怕和傅凛鹤视线撞上被点到名。

“都说不出来吗?”傅凛鹤问。

没人敢吱声。

一个个求助的眼神偷偷投向了柯湛良。

柯湛良是傅凛鹤特助兼公司副总,会议室里顶炮火的事向来都是他上,尤其是最近。

再迟钝的人都敏感察觉到傅凛鹤不对劲了,倒不是他变得暴躁易怒或者爱挑剔什么的,就是莫名自带低气压,对工作异常严苛,眼神扫过的地方自带冷气。

最重要的是,似乎还附带了失忆症状,也不知道是不是走神了。

被大家眼神盯上的柯湛良压力山大,平时的炮火他能顶,但这次,是他能顶得了的吗?

柯湛良把脑袋埋得更低想尽可能降低存在感,但傅凛鹤视线还是跟着众人转向了他。

“既然大家都看你,那柯副总就代表大家回答一下。”傅凛鹤说着抬眸瞥了眼他身后大屏幕上的欧式建筑设计图纸,“这么垃圾的方案,谁过的审?”

柯湛良:“……”

这特么全在害他。

傅凛鹤看他:“柯副总?”

柯湛良硬着头皮看向傅凛鹤:“我……不知道。”

终是没勇气说出来。

傅凛鹤瞥他一眼,又看向其他人。

其他人个个低头,假装在认真思考。

“吴总,你说。”傅凛鹤随机点名。

被点到名的吴总胆战心惊瞥了眼柯湛良,又把问题抛回给了柯湛良:“柯……柯总负责的这个项目。”

傅凛鹤目光再次转向柯湛良:“柯湛良。”

柯湛良看了眼一个个低头假装认真做笔记的同事,又犹豫看向傅凛鹤,欲言又止。

傅凛鹤:“有话直说。”

柯湛良牙一咬:“是傅总您自己通过的方案。”

“昨晚的时候。”又小小声地补充了一句。

会议室瞬间安静。

柯湛良偷偷抬头看傅凛鹤,难得在他英俊好看的脸上看到了丝怔然。

他回头看了眼身后的设计图纸。

柯湛良小心观察着他的脸色:“傅总,您这几天……好像有点不在状态,您没事吧?”

“没事。”傅凛鹤面容已恢复平静,“抱歉,是我的疏忽。设计案重做,散会。”

话完,傅凛鹤一把拿起反扣在桌上的手机,走了出去。

会议室门关上时,原本紧绷的气氛一下放松了下来。

其他人纷纷朝柯湛良竖起了大拇指。

“勇士。”

柯湛良手指头一个个点过去:“亏我平时罩着你们,关键时刻就知道把我扔出去,没一个有良心的。”

“这不是只有你能扛得住傅总的火力嘛。”

“柯总辛苦了,改天哥几个请你吃饭。”

……

众人笑嘻嘻地回应,轻松下又忍不住困惑:“傅总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最近很不对劲。”

“对对,我也发现了,而且他还会走神了。”

“ 我也觉得是,以前从不这样的,是不是家里发生什么事了?”

……

八卦的眼神再次不约而同转向了柯湛良。

“没什么事,傅总能有什么事。”柯湛良轻松把话题给带了过去,“以傅总这种对工作的热忱架势,身体难免有扛不住的时候,偶尔晃个神很正常。”

说话间已经整理好了会议资料,又与众人笑闹了几句,这才回了办公室。

他的办公室在傅凛鹤办公室的外间,办公室里还有其他几个助理,原本都挺轻松地相互讨论着工作,傅凛鹤经过时,一个个当下转正了身子,背脊挺得笔直,眼观鼻鼻观心地正襟危坐,不敢乱瞥,但这种严肃在看到进来的柯湛良时又放松了下来,一个个偷偷拍胸口吐气。

柯湛良笑着拿着文件随机敲了几个人的脑袋:“德行!”

大家都怕傅凛鹤,柯湛良知道,包括他自己也是。

倒不是傅凛鹤脾气有多差,相反的,傅凛鹤是几乎从不发脾气的人,他自己虽然是工作狂魔,但并不会同等要求员工,对员工体恤,给的待遇也优于同行,从不会胡乱发脾气,更不会克扣员工,可以说是个非常不错的老板,但大概是气场过于强大,平时也严谨冷淡、不苟言笑的人,哪怕他从不发脾气,有他在的地方,没人敢放肆。

这大概就是上位者的气场吧,柯湛良想,视线不由穿过办公区,看向屋里的傅凛鹤。

傅凛鹤已一把在办公椅上坐了下来,手中的手机也被随机甩在了办公桌一角,看得出来心情很不好。

柯湛良估计是和他刚才不小心偷瞄到的“时觅”两个字有关。

他和时觅简单接触过几次,对时觅印象很好,人长得好看,气质清纯乖巧,安静简单,说话轻声慢语的,声音温软好听,不急躁也不娇气,待人接物客气有礼,不会像傅凛鹤母亲方玉珊那样,端着董事长夫人的架子。

傅凛鹤离婚的事委托他联系的律师,所以他是知道时觅和傅凛鹤离婚的。

但为什么要离婚,他却是至今不清楚的。

柯湛良只知道,这一阵的傅凛鹤异常不对劲,这种不对劲在他告诉傅凛鹤时觅要卖房后,变得越发频繁严重起来,连自己签过字的过审方案都没印象了。

柯湛良和傅凛鹤除了是上司下属关系,私下里关系也不错,但对于傅凛鹤的感情婚姻生活,柯湛良却是不了解的,傅凛鹤也半个字不透露。

他对时觅虽然不熟,但印象中两人的感情一直挺稳定,虽然没有像别的小夫妻那样黏糊,但也不是怨侣,没有到苦大仇深要离婚的地步。

柯湛良还记得那天时觅来公司,傅凛鹤让他帮忙送时觅去书城时,两人看着并没有任何不愉快。

可偏偏看着毫无问题还意外登对的两个人,第二天就突然通知他帮忙处理离婚事宜。

屋里的傅凛鹤在静默片刻后,视线又移向了被他扔在一角的手机,微微停顿,而后,伸手拿起了手机,点开了方玉珊发过来的微信,也点开了那张照片,一眼便看到了照片中看着吧台出神的时觅,以及看着时觅出神的严曜。

他动作微微顿住,看向照片里的两人。

暗色光线下人像模式的抓拍,每一个眼神细节都捕捉得生动且到位。

身为男人,傅凛鹤很明白这个看着时觅失神的男人眼神代表什么,不是惊艳也不是一时的兴趣,而是深埋于心的爱恋,浓烈且黏稠。

傅凛鹤不知道这个男人是谁,他不认识这个男人,也从没在时觅那见过这个男人照片。

时觅那……

傅凛鹤压在手机上的长指微微一顿,他才想起,他甚至从没翻过时觅手机,哪里来的见没见过一说。

柯湛良看不清傅凛鹤手机里是什么,只看到傅凛鹤盯着手机的黑眸越来越淡,像能淬出冰碎的冷淡,俊脸面色也淡得近乎没表情,却又是极端平静的,这种平静让柯湛良想起了暴风雨前的海平面。

柯湛良以为傅凛鹤要掀起点什么风浪时,他看到他将照片按了回去,对手机回了句:“是我给她安排的人,您别瞎操心。”

而后按熄了手机,再次把手机扔到一边,叫了他一声:“柯湛良!”

“来了。”柯湛良赶紧上前,换上职业的认真,“傅总,请问有什么事吗?”

傅凛鹤抬头看他:“和严董约的几点,人到了吗?”

柯湛良赶紧点头:“约在十分钟后,人已经在会议室了。”

“好。”傅凛鹤点头,拿起桌上的会议资料,起身,“你也一起过来。”

柯湛良点点头:“好的。”

又忍不住迟疑看了眼桌上的手机,委婉提醒他:“傅总,你要是有急事的话,我可以替您……”

“不用!”傅凛鹤淡声打断了他,人已走了出去。

柯湛良犹豫看了眼被落下的手机,不得不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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