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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空敌方粮草库,逃荒路上无敌了

鹿窈窈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灵泉空间+一路囤物资+不圣母+无宫斗宅斗+种田】一睁眼,苏清姩穿越到异世的逃荒路上,旱灾兵乱接踵而至,粮食短缺闹饥荒,世道险恶,人性泯灭。好在她有空间能储物种植,还有天生神力,力大无穷。一家人和睦有爱,各有本事,宠她无度。兵临城下?她和家人们带着囤好的物资惊险逃出城。有人抢粮抢水,极品闹事?她一拳打飞,震慑四方。途中偶遇敌方粮草库?她收收收,一毛不留。敌军即将打到天子脚下,昏庸的皇帝老儿想带走私库里的金银财宝远走高飞?做梦,她通通搬空。乱世当道,无家可居,她剑走偏锋,带领家人前往世人闻风丧胆,环境恶劣的蛮荒。谁曾想,别国战火连天,灾情不断的时候,他们瞧不上眼的蛮荒之地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那里的人们天天吃肉,种什么有什么,兵器火药...

主角:苏清姩   更新:2022-11-29 00:5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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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苏清姩的其他类型小说《搬空敌方粮草库,逃荒路上无敌了》,由网络作家“鹿窈窈”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灵泉空间+一路囤物资+不圣母+无宫斗宅斗+种田】一睁眼,苏清姩穿越到异世的逃荒路上,旱灾兵乱接踵而至,粮食短缺闹饥荒,世道险恶,人性泯灭。好在她有空间能储物种植,还有天生神力,力大无穷。一家人和睦有爱,各有本事,宠她无度。兵临城下?她和家人们带着囤好的物资惊险逃出城。有人抢粮抢水,极品闹事?她一拳打飞,震慑四方。途中偶遇敌方粮草库?她收收收,一毛不留。敌军即将打到天子脚下,昏庸的皇帝老儿想带走私库里的金银财宝远走高飞?做梦,她通通搬空。乱世当道,无家可居,她剑走偏锋,带领家人前往世人闻风丧胆,环境恶劣的蛮荒。谁曾想,别国战火连天,灾情不断的时候,他们瞧不上眼的蛮荒之地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那里的人们天天吃肉,种什么有什么,兵器火药...

《搬空敌方粮草库,逃荒路上无敌了》精彩片段

疼——

逐渐恢复意识的苏清姩只感到头疼欲裂,身子摇摇晃晃的,处于颠簸中,耳边传来阵阵说话声。

“姩姩,再坚持会儿,马上就能进城了。”

“爹,肯定会没事儿的对吧?妹妹突然晕倒下去,头砸到石头上磕伤的时候我就在她边上,怪我,是我没有保护好妹妹!”

这些声音听着很是熟悉,她正想着到底是谁在说话,脑海里像放电影一样快速闪现过很多陌生的画面。

那是原主的记忆。

原来她魂穿到架空时代的西楚国最南边的丰新省云阳府。

原主一家四口原本生活在云阳府某个镇子底下一个叫水尾村的村子里。

去年朝廷增加了税收的税额,今年二月份,西楚国南部多省发生了不同程度的冰雹之灾。

从年初到六月中旬滴雨未下,旱情越来越严重,双重灾情下,农作物颗粒无收。

朝廷迟迟未下派救济粮,这让日子本就不好过的普通百姓雪上加霜。

粮食短缺闹饥荒,南部几省的百姓为了活命,不得不北上逃荒。

唤她为姩姩,也就是正背着她奔跑的人名叫苏志平,是原主的父亲,叫她妹妹的是苏清铭,是原主的兄长。

“现在不是追责的时候,先进城买到药医治姩姩要紧!”

柔中坚韧有力的嗓音出自原主的娘,李玉莹。

苏清姩忍着头痛的不适感消化着那些信息,熟悉的颠簸感再次袭来,胃里跟翻江倒海一般难受,她用力睁开眼。

萧索的荒野,金色的阳光洒照在遍地的枯草上,刺眼太阳散发着毒辣的热气。

随着一阵子的颠簸移动,一股恶心的腥臭味涌入苏清姩的鼻腔。

她循着味儿看过去,透过低矮的灌木丛,土坑里是被苍蝇飞虫包围的人的尸体。

他们像叠罗汉一样,一层叠一层,小山一般高。

不用想也知道他们是被饿死渴死的,个个瘦得只剩下皮骨。

坑里被填满放不下了,许多尸体像垃圾一样被丢在附近。

正前方的城墙底下人山人海,混杂一片,厮杀声此起彼伏,难民们拿木桩使劲撞城门,用木梯爬上城墙,跟士兵们开战。

高耸巍峨的城墙上,许多难民跟百来名身穿盔甲的士兵生死搏斗中,士兵的数量不敌难民,已是强弩之末。

苏家四口距离城门口有一段距离,相对来说是比较安全的。

热得满头大汗的苏志平踮起脚张望着城门口,越看他越着急,“很明显,难民多了很多,多到都敢强行闯城了。”

难民的数量远远超乎苏清姩的预想,城外少说也有上千名难民,就算进城了他们怎么抢得过那么多人。

她还知道了家里没有余粮,本来打算的是要在城内再买点粮食的,虽然钱只有不到一两银子。

如今看来,想要得到粮食跟药,难如登天。

想着这些,苏清姩的心情不禁变得沉重起来。

李玉莹无意间发现女儿醒了,正望着城墙那边,喜道:“姩姩,你醒了,快告诉娘,哪里难受?”

太过高兴的她并没有注意到苏清姩的眼神看着有点不太对,像一潭死水般的平静,没有起伏。

两道充满惊喜的声音同时响起,“姩姩(妹妹)醒了?”

苏清姩刚想开口,就看到被摧毁得乱七八糟的城门缓缓打开,是从里面被人打开的。

一些留在远处没有参战的难民看到城门开了,发疯似地奔向那边。

人如潮涌,没防备的人被踩踏在地,很快被淹没掉。

眼看他们这边即将要被波及到了,她冷声道:“快退到一边去。”

几乎是本能的,苏志平一手护着女儿,另外一只手拉扯着妻子和大儿子往一边撤退。

刚退出去十几米远,他们待过的地方就被涌来的一波又一波的难民给踩踏。

难民们争抢挤进城门,犹如滔滔不绝的洪泄般,场面十分壮观。

半个时辰后,苏家四口等人没那么多了,才进入城内。

不是他们不想早点进去,而是挤不过人家,本来苏家父子打算硬挤的,被苏清姩极力阻止,她说她能继续坚持。

……

城内满目疮痍,血腥气味扑鼻,狼藉的街道上随处可见尸体,有士兵的,也有难民的。

街道上,李玉莹伸长脖子,“快找药铺,我们得赶在那些人之前找到药!”

父子俩也在找,他们都是第一次来云阳府,不知道药铺在哪里。

苏清姩安静得出奇,视线停留在某处。

那是一家卖米粮盐的杂货店铺门前,一对夫妇俩倒在血泊中。

男人命丧九泉,妇人的喉部有严重的刀伤,鲜血直流,尚有一口气吊着,一名八九岁,奄奄一息的小男孩被一个表情狰狞的难民像拎小鸡仔一样拎着。

难民恶狠狠地威胁:“再不说粮食在哪儿,我马上杀了这个小崽子!”

妇人急得眼泪汪汪,嘴巴一张一合的,她拼了命地想说,奈何嘴里发不出半点响声,张合数下,浑身倏然一抖,双腿一蹬,没了生息。

一无所获的难民发泄似的狠狠将小男孩砸到地上,头撞着地,一击丧命。

过后,他骂骂咧咧地走了,围观的难民们也大失所望地去别处了。

目睹一切的苏清姩看了妇人几秒,灼灼目光最终锁定于杂货铺。

那张张合合的嘴,说的是——地下库房

“找到了,在那边,看到那张迎风而飘的黄色旗帜没有,就在那儿。”眼尖细心的李玉莹喜出望外地指着西北方向。

“那赶紧过去,别再耽搁了。”苏志平沉重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说着他就想动身前去。

“爹,娘,我现在有点头晕,经不起颠簸,不如就让我留在附近找个安全的地方歇会儿吧。”苏清姩用手扶着额头,皱眉难受的样子,余光扫着杂货铺那边。

实际上,她是真的头晕,不禁哀怨地腹诽:不会吧,难道刚穿过来就又要死了,死了还能再穿越回去吗?

此念头刚想完,识海中有什么东西在一闪一闪的……

发出的光是幽绿色的,她还在想那是何物,猛然觉得有点不对劲。

不知何时,她竟只身一人置身于一个广阔无垠,分外安静的地方。

“不会真是我想象的那样吧?”

惊讶的她转着圈儿观察四周,转到背面时,突如其来的一道光闪到了眼睛,眯眸一看。

是一潭幽幽的,表层隐隐泛光的碧水。

这下子,她万分肯定地喊出声:“灵泉!空间!”

“反正这具身体正虚弱着,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破罐子破摔的苏清姩跑到碧水池边上,用双手掬起一捧水就喝下去。

动作间,少许水珠从指缝间掉落至她脚下,被水珠溅到的地方发生了悄然的变化。


苏清姩的注意力都放在入口清凉回甘的灵泉水上,未曾注意到脚下的细节变化。

只过了一小会儿,她感到全身上下有一种说不出的舒畅感,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额头上的伤势处的痛感也有所减缓。

正当她沉浸在这些变化的喜悦当中,阵阵呼唤声传来:“姩姩。”

是苏志平他们在叫她。

苏清姩闭上双眼,集中精神在心底呐喊:“我要出去。”

她睁开眼,入目的是他们三人充满担忧焦急的眼睛,炽热的目光反复游移在苏志平跟李玉莹之间,心湖里泛起点点涟漪。

“我只是头晕而已,要是能找个地儿坐着歇一下就好了。”

见女儿如此虚弱,李玉莹的整颗心跟着痛起来,她咬着唇忍住落泪的冲动,柔声说:“头晕啊,让你爹走慢一点,不跑了,城里乱得很,咱们一家人要走就一起走,分散走不安全。”

苏清铭看到妹妹可怜无助又难受的模样,恨不得代而受之,他提议道:

“爹,娘,不如我留下来照顾妹妹,这边刚经历过一场洗劫,暂时不会有人过来,药铺那边肯定人多,要是过去再冲撞到妹妹就不好了。”

“铭儿所言有理。”内心已产生动摇的苏志平用征询的目光看向李玉莹。

犹豫权衡时,李玉莹四下打量,果真发现附近除了他们,没几个活人,难民们都跑到另一边去找食物了。

时间紧迫,夫妻俩亲自找到一个比较隐蔽安全的地方,就是那家杂货铺后院柴房的角落里,那里混乱不堪,显然是被不同的人翻过好几次。

找好藏身的地方,夫妻俩着重叮嘱苏清铭,让他不要乱跑,要照顾好妹妹,临走前还给了兄妹俩砍刀菜刀各一把。

干稻草垛里。

全身紧绷的苏清铭手握砍刀,时刻警惕着外面的动静。

另有心思的苏清姩转动着眼珠,“哥,哥哥,我想如厕。”

“啊,很急吗?”苏清铭有些犯难。

她点点头,动身欲走,“我去后院方便一下,很快就回来。”

“等一下。”苏清铭拉住她的手,神情严肃。

她心虚地猜测对方是否在怀疑现如今的“她”已换了芯子。

意外的,苏清铭扶着她的手走出稻草垛。

他边往门口走边低声说:“待会儿你去后院的草丛堆里,别怕别慌,我会在暗处保护你。”

“好的,我肚子疼,可能要多耽搁会儿时间。”苏清姩依言照做,只是她的身形隐匿于草丛堆之后,她悄然匍匐前行。

先前进来后院的途中,她观察过四周的地形,锁定了几处有可能是地下库房的位置目标。

这家后院比寻常人家的要大,杂草丛生,有些荒凉,要不是看懂了妇人的唇语,她不会想到在这样的地方会有地下库房。

希望那个库房里能找到些有用的东西吧。

搜寻片刻,苏清姩还真在锁定的其中一个目标里找到了库房的踪影。

它就在茅厕粪坑后边的大石头旁边,要身子贴着地,倾斜着角度才能发现有一块四四方方的地方跟别的地方有细微的断层异样。

苏清姩用手试着去拨弄那块地方,指腹在下摸索,摸着摸着,摸到一个凸起的物体,她用力一摁,明显感到手上一松。

原来上面的土和草的背面是一块铁,土和草只是用来掩人耳目的。

她打开铁门,一个可容纳一人出入的洞口赫然映入眼帘,下面有火光,被风吹得晃晃悠悠的,像鬼影一般。

顺着土梯往下走,视野豁然开朗,底下是一个类似地窖的空间,面积有上面的柴房一半大,墙壁上悬挂着几盏油灯,总体来说是比较干净的,显然这里时常有人来打理。

借着光,她看到面前有一辆空的手推车。

车子是新的,有四个轮子,是可以推着走,也可以套马的那种。

地上有三袋子沉甸甸的东西,还有四个大小适中的陶罐,墙角处竖立两卷厚重的油布,几匹布匹。

看到那些东西,苏清姩的心砰砰加速跳了几下,呼出一口气,她将距离最近的地上的三个麻袋打开。

是沾着泥土的土豆和红薯,红薯的外皮皱皱的生了些白色的霉菌,应该是几个月前收获的。

接着是陶罐,打开的前面三罐子装着的是白色的颗粒,跟她前世的见过的粗盐大小差不多,她闻了闻,浅尝一下,是咸的盐,没有苦味涩味。

再打开剩下的那个罐子。

里面装着的是枣红色的,一块一块的东西,闻着有甜味,她猜测应该是红糖。

高兴之余,她想到一个关键性的问题:这些东西该怎么弄出去,又该放到哪个地方最安全?

正想着,识海里一闪一闪的。

空间!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只有她一人能进出空间,有什么是比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更稳妥更安全的呢?

“可是该怎么弄进去?”

苏清姩开始犯难,呼吸间,一股淡淡的血腥气味钻进鼻腔。

她不慌不乱地侧眸,旁边的地面上有一道逐渐逼近过来的魁梧身影,那人的手里还举着一把砍刀。

该如何应对,这里连个趁手的武器都没有!

影子越靠越近,她果断侧身往旁边躲去。

就在方才,她看到手推车的把手上搁置着一副扁担。

由于距离有点远,还差一点才能够着扁担,身侧边上已然压下来一道人影,手上无武器的她只能把目标瞄准于他的眼睛。

无论攻打什么,都要攻其软肋,方能事半功倍。

利用娇小的身子,苏清姩像灵活的鱼儿一样在他的身侧躲闪旋转,每次快要被他碰到的时候,她就抽身闪开。

喝了灵泉水的她,身体多少恢复了些精力,足以支撑一段时间。

反复数次,趁着那人气急败坏自乱阵脚之际,她踮起脚,出手快狠准,一拳打向他的左眼。

这一拳,属实让她惊呆了。

虽然她的确是用了十成十的力气,可那也不至于把人一拳打飞甩到墙上,镶嵌着吧?

那人当场命丧黄泉。

苏清姩看着自己的拳头,穿越到异世的她第一次扬唇笑了。

原主天生有神力,自小力气比常人大几十倍。

正是因此,原主时常被同村的朱晓雨所嘲讽,说原主是个只会使力气的,粗俗不堪的蛮女,从而导致原主越来越自卑。

想起朱晓雨,苏清姩的冷眸里划过一抹杀机。

原主的死跟朱晓雨脱离不了关系。

余光里,苏清姩瞥见土梯侧边的墙壁上有一道人影缓缓往下移动,又有一个人走下来了。

在那人走到拐弯处时,在暗处的她像敏捷的猎豹一样冲出去,看清来人不是家人后,迅猛出击。

一拳开瓢。

这两个人的出现说明此地已经不安全了,得赶紧把这里的有用的东西都搬走。


苏清姩来到手推车面前,闭上双眼,凝神在心底念着:把这些东西都收进空间。

睁开眼,那些东西果然消失不见,在空间里了。

苏清姩顺势喝了几口灵泉水才出去。

她刚掀开铁门出去,就听到打斗声传来。

十多米之外,苏清铭被四个难民团团围住,他的脚边躺着两名昏死过去的难民。

以一敌对四,苏清铭打得比较吃力,他的长相遗传到了李玉莹的秀气,皮肤白皙,身姿修长如竹,看着像文弱书生,身高遗传到苏志平,大高个,有一米八多高。

占据身高优势,再加上胜在不急不躁,打斗间章法有序,他得以没吃到什么大亏。

从原主的记忆得知,苏家父子俩早年跟同村的张猎户学过武,连同李玉莹也跟苏志平学过一段时间,总得来说,他们一家人的身体素质比一般人强。

张猎户名叫张永勤,就是目前为他们带路北上逃荒的人。

“谁敢伤害我儿!”

一道冷喝声响起,面目凶狠的苏志平抡起一把弯刀而来,三五几下就砍死两个难民。

一起回来的李玉莹看到苏清姩孤零零地站在一边,忙跑过去,“姩姩,你还好吗?”

苏清姩怔怔地看着眼前之人。

前世,她生于古武世家,父母在她不到两岁的时候出意外死了,从小在爷爷的宠爱下长大,她也把爷爷视为最重要的人。

每次想父母的时候,她只能通过看他们的照片来舒缓想念之情,偶尔看到别人跟父母相处时的情景,也会幻想一下,假如她的爸妈还活着,他们一家四口会怎样生活。

她不知自己穿越到这异世是意外还是命中注定,因为她魂穿到跟她相貌名字相同的原主身上,连两世的父母都长得一模一样,名字不同。

看着为自己上药而流出眼泪的李玉莹,苏清姩的脑海里浮现出照片上她妈妈的模样。

这一世,她有父母了……

这时,解决完难民的苏志平冲母女俩喊道:“快走,老张他们还在外面等我们!”

李玉莹快速拿干净的布条为苏清姩包扎好伤口,她泪如决堤地笑着说:“谢天谢地,血止住了,现在又上了药效更好的药,应该没事了。”

她想握女儿的手,哪知握了个空。

在李玉莹惊愕的表情中,苏清姩伸着食指指着身后的某处的杂草丛那边,“我在那里发现了一些东西。”

三人带着疑惑走过去,看到草丛里有一麻袋二十来斤重的红薯。

“我不会看花眼了吧?”苏清铭吃惊得用手揉眼睛,揉了几下,他笑得嘴都快咧到耳根子了,笑了会儿,警惕的四下张望看看有没有别人注意到这边。

惊讶过后的李玉莹先是冷静地看了几眼那些东西,随即抬眸看向苏志平。

苏志平思量片刻,决绝道:“想办法遮掩一下,全部带走!”

他们手里的食物所剩不多,只有几个菜团子了,树大招风的道理他都懂,但如今这样的情况下,没食物只能饿死,谁要是敢来抢,来一个他杀一个,来多少杀多少,无论是谁。

“爹,娘,我在那边找到了一个背篓,应该可以把它们和行囊都装进去。”

苏清铭不知在哪儿找到一个被重力压过,有些变形的背篓,他把红薯放在最底下,再用包裹行囊严实的掩饰一番,倒也看不出来什么。

弄完这些,一家四口匆匆走出去,快要走到店铺门口之时,苏志平特意看向夫妇俩尸体的位置,刚才进来他看到尸体还在的,这会儿竟不知所踪,连小男孩的尸体也不见了。

“姩姩的情况如何,可好些了?”

迎面走来几个熟悉的面孔,为首的是张永勤。

苏清姩走上前一步说:“谢几位叔叔和婶子们的关心,我已经好多了。”

相较于高大魁梧,面相天生和善,看之就觉得有安全感的苏志平,张永勤稍矮半个头,狭长双眸不笑时精光湛湛,眉宇间充斥着威严,他的身材精壮有型,光从气势上来看就知道他不好惹。

张永勤看到苏志平背上的背篓,眸色讶然两秒,很快恢复如常。

其他村民在不远处站着等他们。

面前的这几位是跟苏志平夫妇俩交好的同村好友,都是知根知底的,一路以来,彼此互相照拂,得以一起走到今天。

“阿璟找到了一个适合落脚的地方,先过去再说!”

张永勤挥手招呼一声,跑到最前面带路,他就像指路明灯一样,所有人跟着他一起跑。

只是,他们跑了没多久就遇到麻烦了——正面相遇争抢粮食物资而开战的两群难民

此处是十字路口,他们的必经之路恰好被那些开战的难民给挡住了。

趁着那些难民还没盯上他们,张永勤挥手示意身后的所有人往后退,退到后面的小巷子里,退到被搞得乱七八糟的房子里。

无论是哪里,只要找到一个藏身处就是了。

混乱中,苏清姩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顷刻间,表面上看似风平浪静的她,内心波涛暗涌。

那人是害死原主的凶手——朱晓雨

人很多,再加上大家都想活命,拼速度争抢好的藏身处,拉扯间,苏清姩看准时机,顺势把被李玉莹紧紧握住的手抽出来,然后随着人潮往相反的方向而去。

“姩姩!”李玉莹他们歇斯底里地叫喊她的名字,他们想去拉她,但挤不过人潮,效果甚微。

苏清姩看着那一幕,心莫名的颤了两下,看了他们两眼,她狠心转过身。

目光所经之处,跟家人走散的朱晓雨只身一人,狼狈仓皇地跑进一间宅院。

冷若冰霜的苏清姩的眉眼间杀意尽显。

朱晓雨,杀人要偿命。

大宅院后院偏僻的角落里,这一片地方堆放着杂乱的干柴。

一阵沙沙声倏然打破沉寂。

声音越来越近,这让躲在柴垛后面,瑟瑟发抖的朱晓雨惊恐万分。

直到——

“朱晓雨。”

只三个字,便让朱晓雨如释重负,绷紧的双肩往下一塌,她慢慢探出脑袋往外看,看到外面只有苏清姩一人,嘴角一扬,用命令般的语气说:

“你来的正好,快挡在我身前保护我。”

等了会儿,见苏清姩没有丝毫的动作,朱晓雨恼了,像弯曲的虫子一样的粗眉深深皱起,凶悍道:“傻站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按我所说的去做!”

一道异样的光照射到脸上,她愣了两秒,得意地笑起来,“可以啊,苏清姩,就是要这样,你拿着这把刀来保护我,要是有难民过来,你就拿刀杀死他们。”

“这把刀是让你命丧黄泉的!”苏清姩倏地逼近朱晓雨,嗓音幽冷得没有任何感情温度,狠绝得犹如锋利的刀刃。

刀是在刚才的混乱中捡到的。

由于逆着光,朱晓雨并未注意到眼前的苏清姩跟她之前认识的那位变得不一样了。

她只知道苏清姩在忤逆她,换做以前,她让苏清姩干什么就得干什么,说往东,苏清姩绝不敢往西。

“反了你,竟然敢这么跟我说话,信不信我把你的秘密告诉……”

“所有人”这三个字她还没来得及说出口,苏清姩手里的刀精准狠地划到她的左手腕上,刀尖朝下,挑起血淋淋伤口里的一根细长的东西。

唰唰几下,刀光闪烁。

朱晓雨的右手腕,双脚上的筋都被挑断,剧痛下,她像煮熟的虾子一样蜷缩着身子倒在地上,痛得喉咙里只能发出嗬嗬声。

事至如今,她才真正地感到害怕了,像看陌生人一样的惊恐地瞪着苏清姩,“你是谁,你不是苏清姩!”

“我就是苏清姩,如今的我,有仇必报,有恩必谢,凡是挡路者,伤我者,害我家人者,天涯海角必诛之!”

苏清姩弯腰一把抓起朱晓雨胸前的衣服,看到对方的脸就想起对方对原主造成的种种伤害,寒眸骤然变狠。


“你此前加注在我身上的苦痛,今日我要加倍还给你!”

替原主说完这句话,苏清姩手上的刀利落地往朱晓雨的脖子上划去。

朱晓雨不甘心又绝望地瞪大眼,没有生机的身体在苏清姩松开她衣服的那一刻就倒在了地上。

“应该算是替你报仇了吧?”苏清姩抬手抚在心口上,自言自语。

生性善良,越渐自卑的原主不想那个秘密被别人知道,也不想让家人为她担心,一路以来都忍受着逼迫她干各种脏活累活,日日偷偷打骂她,pua精神打压控制她,还把她本就不多的食物抢走食之的朱晓雨。

久而久之,每顿本就吃不饱的她严重营养不良,饥饿过度,身子亏虚,晕倒下去时,头部好巧不巧砸到尖锐的石头上,就这样一命归西了。

四周各处传来打斗声,喊叫声,那些难民都跑到这边来了。

苏清姩赶在那些人过来之前,把现场稍作处理了一下才翻墙跑了。

跑出宅院,苏清姩赶往苏志平他们离开的那个方向而去。

途经一个巷子口,一只宽厚,干净,手指修长的大掌陡然朝她的手臂伸过来。

她反应迅速,往旁边躲闪之时,巷子里传来一道富有磁性的声音:“快跟我来。”

半个高大的身子站立于巷子口外的光亮处,另一半的身子匿于巷子里的昏暗中。

最吸睛的不是那人挺拔伟岸,挑不出缺点的身姿,而是他的脸。

露在光亮处的那半张脸,也就是右半边脸上有一块微微凸起的,从下颌处延伸到脸颊大半位置的丑陋伤疤。

实则,暗处的左半边脸上的从眉梢处延伸到鼻梁的那里也有一条相似的疤痕。

忽略掉疤痕,细看下,他的五官棱角分明,冰眸幽暗深沉,坚毅有神。

此人是张永勤的远房亲戚——阿璟

对外是这么称呼,不知全名。

大半个月前的某一天,阿璟突然来到水尾村寻亲找到张家。

原主记忆中关于阿璟的事情少之又少,自逃荒以来,他就像背景板一样,没有存在感。

苏清姩在想那些事情的同时,阿璟沉稳,没有感情起伏的嗓音响起:“你的家人在那边。”

话音落下的一刹那,两人像有默契般,同时有所动作,一前一后地跑起来。

苏志平三人跟张永勤他们躲在一个隐秘的角落。

双方一汇合,阿璟跟张永勤就跑到前面带路,苏家人边跑边对苏清姩嘘寒问暖。

幸运的是后面的路上没再遇到难缠的难民。

适合落脚的地方是城郊的城隍庙,位置比较偏僻。

傍晚时分,一行人各自找好地方休整安顿,地方不大,挤一挤就没什么空间了。

苏家四口没跟那些人打挤,非要挤到庙里面,而是选择在庙门口的露天角落安顿,位置宽敞透风,今晚没有下雨的迹象,相反,他们巴不得下雨,这样一来,就能第一时间接到水。

已经半年没下过雨了,反倒越来越热,再加上北上的难民越来越多,水源是仅次于食物的一大重要稀缺资源。

天色不早了,苏志平三人分头收拾,苏清姩本来也想分担的,但被他们极力阻止,让她好好歇着。

“都忙着呢。”

走来的妇人声音爽利,身材娇小,脸盘较圆,一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状,年约三十多岁,她手里提着一个里面放着两个碗,用竹片编织的篮子。

海碗里搁着三根表皮烤得发黑,气味香甜的红薯,另一个稍小一些的碗里装着四个烤土豆。

妇人把一篮子东西匆匆放到李玉莹手里,“一不小心煮多了,天热,放不得。”

说完,她走到坐靠在角落的苏清姩身边蹲下,心疼地说:“姩姩多吃点,先养好身子,可怜见儿的,竟平白遭受这些磨难。”

说着,眼眶已经红了,她扫到李玉莹快步走过来的身影,赶忙起身往回跑,脚下如生火一般,“你们先吃着,我也得赶紧回去吃了,赶了那么长时间的路,我早就饿坏了。”

“大芸,你先等等。”李玉莹追上去,说话声引来其他村民,他们直勾勾地盯着她手里的饭菜,她往后转过身,隔绝那些炽热的眼神。

这一耽搁,王大芸早跑没影了。

王大芸的男人林进立是苏志平,张永勤的好友,十多年前,他们三家人一起从外地逃荒至水尾村,三家人互帮互助,好不容易在村子里扎根慢慢稳定下来。

手里沉甸甸的重感让李玉莹心里百感交集,她知道王大芸的心意,篮子上面是红薯土豆,碗底下还装着一些东西,被碗挡着,看不太真切。

就在李玉莹出神时,又有一个妇人提着篮子走到苏清姩身边,“姩姩,这是婶子刚烙的面饼子,你要多吃点补补身子。

这碗补汤是旭儿熬煮的,他说他平时喝的汤药里的有些药材你也可以喝了补身体,所以他挑了药材出来。

这段时间需得好好注意着,别碰水,别劳累着了。”

妇人名叫黄玉兰,她家三口人,男人朱开义,儿子朱文旭,他们一家是苏志平一家的邻居,两家的邻里关系很好。

看着那些东西,苏清姩眸光微动,如实说:“谢谢婶子关心,已经没那么疼了。”

“玉兰,那药材是专门配好给旭儿调理身体的,怎能分出来,分出来是会影响药效的。”李玉莹看到黄玉兰提来的篮子里也装着不少东西,眼内一热,急忙走过去欲还之。

黄玉兰动作更快,往后退了几步躲开,笑道:“近来旭儿的身子好多了,你难道忘了旭儿从大前年就在镇子上的药铺当学徒这件事了吗?

他识药,懂药理,后面的路上能找到药的。”

“这,这也不行啊!”李玉莹跑向苏清姩那边,想去把黄玉兰留下的四包药还回去。

苏清姩早就看穿了李玉莹的想法,把四包药拿着递出去。

等李玉莹拿到药转过身,黄玉兰早就跑远了。

“开义家的怎么跑得这么快,出了什么事情吗?”

在附近的水井里,好不容易抢到小半盆水回来的苏志平刚好看到李玉莹想去追黄玉兰的画面。

没追到人而着急的李玉莹把两篮子东西朝他一提。

他微怔,“进立家的来过了?”

“玉兰把旭儿的药分出来拿给姩姩喝,这可使不得,你快想办法把这药给他们送回去,还有这些吃的,你也悄悄送回去。

现在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我们有这些东西吃是好了,却苦了他们,我们不能这么自私。

家里的吃的够我们支撑几天,这几天里我们得想办法再找点吃的回来。”李玉莹说得决绝,落在药包上的目光有些游移。

苏志平闻言一惊,下意识地看向苏清姩,眼底深处露出挣扎。

空气凝滞几秒,他把药拿到手里,握着药的手指微微颤抖,“让姩姩喝了那碗汤药,再看情况如何。”

苏清姩说她已经好多了,用不着喝汤药,但她架不住苏志平夫妇俩苦口婆心地劝说,被他们喂着喝了那碗苦药。

看着女儿喝完药,心里稍安的苏志平琢磨着该怎么把东西还回去,他忽然瞥到墙角放锅碗的那个地方多了一个碗,碗里约有七八个鸡蛋。

他问:“那那边那碗是?”

李玉莹看过去,目光有点复杂,“你去打水的时候,大嫂拿过来的,说是让姩姩吃了补身子。”

转眼间已是深夜。

漆黑中,一抹娇小的身影无声翻越过通往庙外的墙。

幸好墙不是特别高,在苏清姩的能力范围内,不过在刚跳下墙起身之时,她眼前一黑,头脑晕眩,喝了几口灵泉水才缓过劲来。

至于为什么不走正门后门,是因为谨防晚上有难民袭击,张永勤让村民们抽签轮流守夜。

不多时,苏清姩现身于城内繁华住宅区的各个宅院,她一边小心翼翼地避开里面的难民,一边在各处快速搜寻。


白天苏清姩特意观察过了,有两条街上的宅院很是气派,像这样的宅子,家里一般是非富即贵,那些人携家带口跑了,但大部分人能力有限,无法将家产全部带走。

难民们虽然去那些宅子里翻找搜刮过,但他们大多是普通百姓,藏在表面的东西或许能看到找到一些,对于藏在更深处的东西,他们可能不会想到,就算想到了,想找也找不到。

有钱人家心思多又有实力,不会给自己只留下一条后路,好比如狡兔三窟。

半个时辰的时间里,苏清姩跑了十二户人家,没把两条街的宅院跑完,一是时间体力不允许,二是有的宅院里难民多,以她目前的情况不好下手。

即便如此,她也颇有收获。

十二户人家里,有八家的家里发现暗室,不排除其他家也有,只是她没找到。

其中,四家密室里是空的,剩余的几家密室里有东西但不是很多,杂七杂八的种类多,大部分是衣物古董玉器银两等不好搬运的东西,食物半点没找到。

如今的情势是——食物和水是最最最重要的东西。

眼看时间不早了,苏清姩快速折返城隍庙。

她一路小跑回去,来到庙的正门口附近,看到那里一切如常,里面也比较安静,应该暂时没人发现她不见了。

翻过墙,借着夜色的遮掩,苏清姩轻手轻脚来到他们一家人住的地方,她本想悄摸摸地躺回自个儿原先睡觉的那里。

哪知,走过去一看,离开前她看到的躺在地上睡着的一家三口不知所踪,那个背篓也不见了,其他东西还在。

“姩姩,姩姩!”

“找到妹妹了!”

背后传来李玉莹苏清铭松口气的声音。

苏清姩闻声转身,还没完全转过去,就被人给抱住。

李玉莹紧紧抱着女儿,担忧的目光从上扫到下,她急切问道:“姩姩,你刚刚去哪了,我睡醒醒来看到你不见了。”

“娘,你照看好妹妹,我去告诉爹他们妹妹找到了。”背着背篓的苏清铭看到苏清姩安然无恙,惦记起苏志平他们还在找人,便放心地去了。

苏清姩僵直着身子,不习惯突然被这么抱着,原来这就是被妈妈抱住的感觉吗?

微妙的感觉让她怔愣几秒,想到这件事的确是她做得不够好,害大家担心了。

她真诚道歉:“娘,对不起我没想到会闹出这么大的阵仗,刚刚我尿急,没来得及跟你们说,我是去别的地方方便了。”

“你没事就好,回来就好。”李玉莹宠溺地笑着用手轻轻拍抚苏清姩的后背。

苏志平他们很快就回来了,他们看到苏清姩,没有问责,而是关心她有没有事。

王大芸黄玉兰两家,还有张永勤都来了。

好在是虚惊一场,由于时间不早了,明儿一早要赶路,他们聊了一会儿,各自回去睡觉休息。

这一觉睡得苏清姩精神焕发,今儿个,她的气色看着好了很多。

吃早饭前,李玉莹给她上药,发现她额头上的伤已有结痂的趋势。

李玉莹虽然纳闷伤势怎会恢复得这么快,但这么大的喜事,高兴得她很快就忘了纠结那个问题,而是惦记起让苏志平去还药还食物。

还药一事落定了,她心里才踏实下来。

起得稍晚一点的苏清姩上完药就吃现成的红薯粥,说晚其实并不晚,天还没放亮。

香甜绵软的红薯粥让苏清姩食欲大增,她把那碗都吃完了才知道全家人只有她喝上了粥。

煮粥的水是苏志平好不容易抢到的。

了解了实情的苏清姩心里有点不好受,暗想着得找个合适的机会把空间里的灵泉水悄悄弄到家人们的水囊里。

“都收拾得差不多了,老张他们在过来与我们汇合的路上,都看看还有没有什么遗漏的。”

背着背篓,提着大包小包的苏志平边说着边检查四周,余光扫到张望着另一边的苏清铭的后脑勺。

他迅速跑过去,一巴掌呼到儿子的后脑勺,“少凑热闹,干正事!”

苏清铭痛得嘶气,他揉着后脑勺,脸上笑嘻嘻的,“爹,那个朱晓雨死状惨烈,手脚筋都被挑断了,也是,她的家人找了整整一个晚上,她的结果能好到哪里去……”

又是一巴掌呼过去,苏志平瞪着眼警告,“这事儿先别跟姩姩提起。”他殊不知苏清姩已经走到他背后了。

“爹,你们说的是晓雨的事情吗,我刚刚听别人说了。”

苏清姩违心地硬挤出几滴眼泪,一副伤心得快说不出话的样子。

在外人眼里,原主跟朱晓雨的关系一向亲密,要是不做表面功夫,就会过于突兀,引人怀疑。

很早以前,苏志平他们就不喜欢朱晓雨,因为她总是颐指气使,理所应当地让苏清姩干这个干那个,像使唤仆人一样,奈何苏清姩就是喜欢跟她一起玩,他们多次劝说皆无果。

现在朱晓雨突然出事了,说实话,他们心里没有半点起伏,反而轻松了很多。

看到女儿如此伤心难过,苏志平心里跟被利爪揪着般的痛。

自从昨天女儿受伤醒来后,甚少说话,脸上不再出现过以往的甜美笑容,除了吃饭睡觉,大多时候她都是望着半空出神,眼里几乎不见情绪波动,犹如一汪无波无澜的湖水。

其实,前世的苏清姩在她刚成年,苏爷爷过世的这一年,曾经美好安静的生活被打破,如同豺狼虎豹的其他三大家族露出真面目,一次又一次地想残害她,瓜分她家族中的势力财力。

苏爷爷早就知道他去世后,自家孙女儿会孤立无援地面临其他家族的迫害,早早为她安排好一切,连退路都呕心沥血地安排了好几条。

苏清姩自己也争气,她虽然在被爱包围的环境下长大,但特殊的成长环境让她知道唯有强大才能保护自己和家人,从小潜心钻研古武,对外是个只知道吃喝玩乐,被宠坏,不谙世事的大小姐。

对于三大家族的联合预谋,她扮猪吃老虎,用了整整两年的时间把他们彻底歼灭完,其中的各种艰辛辛酸,与死神多次擦肩而过,让她成长收获了很多。

直到张永勤等人的到来,苏清姩才在众人的劝慰下“渐渐止泪”。

几家人汇合完前脚刚走,城隍庙里的其他村民,包括围观看朱晓雨尸体热闹的村民们后脚就携家带口地紧跟他们。

朱晓雨的家人们草草把朱晓雨弄进事先挖好的土坑里,快速填土,都来不及去看一眼有没有埋好就去追赶大队伍了。

走了没多久,苏清姩他们发现城内的难民变得更多,局势变得更乱了,杀伤抢掠的场景随处可见。

一行人能避则避,绕着人少的地方走。

天色还暗着,借着夜色的遮掩,他们一路躲着走,还算顺利,走到后面遇到了好几拨人数没那么多,面目不善的难民。

他们人多,再加上张永勤他们几个男人的下马威足够强悍,使得难民们不敢贸然动手,都默契地尾随跟上他们,准备伺机而动。

后面的小尾巴让村民们如芒在背,忐忑不安,都想着赶紧出城,甩掉他们。

好不容易赶到城门口附近,神出鬼没的阿璟带回一个噩耗:有千名之多的难民分散在城墙上和城外。

也就是说,现在的他们犹如被困在笼子里的鸟,插翅难逃。

饶是苏清姩早有心理准备,在听到难民的人数时还是吃惊了一下。

城里的难民也有很多,他们大多是昨天下午第一时间挤进城内,或多或少抢到了一些物资。

而城外的这些难民应该是昨晚或者早上刚刚来到这里的,没抢到物资的他们要么进城抢物资,要么就堵在城门口,坐等物资上门。

村民们听到这一消息,大惊失色,炸锅般地议论起来。

“前有狼后有虎,现在出城只有被吃干抹净,被挤死踩死的下场。

我们也没了退路,往回走,后头的难民就会像饿狼扑食一般地涌上来争抢东西。”

“进城容易出城难,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张猎户,你机智过人,料事如神,是你决定天不亮就走,让我们避开了一些凶险,如今进退两难,你快想想办法,带领我们逃出去。”

“都是一个村子里的,有这么多年的情义在,你总不能不管我们吧?”


村民们哀声一片,寄希望于张永勤。

神色冷肃的张永勤抬起手,声音渐收,等安静下来后,他态度强硬地说:

“从一开始我就没承诺答应过要保护你们任何一人,我只是想北上,你们非要跟在我屁股后面走,还强词夺理地说这世间的道路不是我一个人的,我能走,你们亦能走。

有什么问题你们自己解决,别甩到我身上来,有功夫纠缠于我,不如快些想办法脱身。”

可想而知,村民们听到这些话有多震惊,更多的是愤怒,跟张永勤沾亲带故的,甚至撕开脸面当众责骂他,其他人阴阳怪气的言语间皆是用道德捆绑他。

对此,张永勤一概不理,转身使眼神给苏志平,朱开义,林进立三人。

几个男人走到另一边商讨应对对策,就在他们一筹莫展之际,苏清姩走过去轻声说:

“我或许知道该怎么出城。”

“怎么出城?”

男人们满怀希望的认真地望向苏清姩,并没有因为她年纪小,是女子而轻视她。

“事情是这样的……”

几人围拢在一起说了几句话。

“姩姩,你说的是真的吗,真的有……”

苏志平既惊喜又激动。

苏清姩点头,“嗯,我真的看到了。”

眸子一亮,重见希望的张永勤思忖一下,道:“以当前的局势情况来看,不妨一试?”

苏志平说出提议:“那现在就走,越早走越好。”

朱开义有所顾虑的样子,“只是,我们一走,村民们势必也会跟着我们走,人数太多再加上我们手里都拿着东西,过于引人注目,我们能走到那儿吗?”

从商心思细腻的林进立持有不同的看法,眼里闪烁着盘算的精光。

“人数多说不定是一件好事,至少能让一部分的难民心生忌惮不敢贸然来犯,村民们要是想跟我们走,就随他们吧,前提是我们要说清若是中途出了什么意外,我们一概不管不负责,选择权在他们手里。”

“那就这么办,趁天还没亮,赶紧行动起来!”

张永勤转身去跟村民们说了要改道往回走,让想跟他们一起走的村民,男的站在最外层,把妇孺守护在中间,别的他没多做解释,招呼上苏清姩几家人就跑。

事发突然,村民们在原地愣了一会儿,有的反应快,拖家带口地去追赶,有的迷惘地站在原地,有的还在犹豫。

小巷子里。

苏志平父子俩将苏清姩护在中间,三人跑在最前面。

跑在稍后面一点的张永勤忽然侧脸对并肩而跑的阿璟说:“我是不是早就跟你说过千万别小瞧了姩姩?”

阿璟目视前方,“我没有在看她。”他是在看路。

听到这个回答,张永勤先是疑惑地愣了两秒,然后笑得眼睛微眯。

前头的苏清铭抽空回头望了一眼,“应该有一半的村民跟过来了,大概有一百多人,妹妹,我们现在距离那个宅院还有多远?”

“快了。”苏清姩敏锐察觉到右边拐弯处有异样,她抬起手提醒父子俩,以及后面的人。

右边拐弯的那边是必经之路,顺着这条巷子走个几百米再往左边一拐就到目的地了。

苏志平他们刚反应过来拐弯的地方有埋伏,那边的人就现身冲上来发出攻击。

说时迟那时快,苏清姩双手双脚齐用,一下子将冲在最前面的四个难民打(踢)飞出去好几米远。

这一变故为苏志平等人争取到了时间,趁着埋伏的难民们还处于震惊状态,村子里的一部分男人自告奋勇地冲上去对抗难民。

经过一番折腾,双方皆有损失,埋伏的难民死伤人数较多,村民们的死伤情况稍好一点,但他们的物资被抢走了大半。

待在不远处观战的一部分难民看见苏清姩他们人多,战斗力也强,不敢去送命,纷纷离开寻觅别的目标。

危险暂时解除,并未松懈的张永勤对所有人说:“继续走!”

依旧是苏清姩三人跑在最前面带路。

这一次,路上有不少村民跑上前找张永勤问他们为什么要往回跑,到底要去哪儿。

张永勤守口如瓶,任凭村民们怎么说怎么骂怎么威胁,他都不张嘴。

渐渐的,队伍里相继有村民离开。

苏清铭闻声往后看,估摸了一下,“如今只剩下七八十名村民了。”

刚好跑到另外一条巷子的入口,苏清姩紧盯着某个宅院,“到了。”

张永勤跑到宅院附近观察一番,跑回来对苏清姩说:

“这里应该是早就被洗劫一空,我看到只有零散的十来个难民在里面,阿璟负责解决他们,姩姩你安心带路吧。”

苏清姩点头回应,跑在最前面,带着所有人在宅院里七绕八拐地走了一刻钟,最终停留在某个不起眼的院落里。

环顾四周的苏志平靠近张永勤说:“老张,不如你跟姩姩先进去看看?”

张永勤心领神会。

院落的其中一间房间里。

苏清姩在窗户的某处按了一下,位于左侧方的一堵严密无缝,外表看不出任何问题的墙开始缓缓往左右两边移动。

她面不红气不喘地说:“张叔,这就是我昨天跟爹娘走散偶然发现的那条密道。”

密道的突然出现让张永勤讶然一霎,他吹亮一个火折子,往密道里看了看。

里面昏暗无光,没有光亮,根本看不清。

“有风,说明里面有通往外界的入口,时间紧迫,马上就要天亮了,我们不能在此处久待,去跟村民们说清楚利害关系,即刻就走。”

出来外面,张永勤站在台阶上,环视院中茫然不安的村民们,肃然道:

“我们偶然在房间里发现了一条密道,出口具体通往何处暂时还不清楚,有可能是城外,也有可能是城内的某个地方。

选择权在你们自己手里,想进密道搏一搏的就静静跟上,不想进去的也没人逼迫你们,在此过程中,要是谁敢闹出大动静引来其他人,休怪我刀下无眼。”

一说完,张永勤就让苏志平他们几家人跑进房间的密道里,他跟阿璟留在密道口,等人都走完了,他们要把密道口封起来。

昏暗蜿蜒的密道里,长长的队伍有序前行。

跟来的村民都选择进密道,相较于如同炼狱般的外面,他们更愿意赌一把,说不定入口通往的就是城外。

不知不觉中,这一走,走了很久,他们虽然不清楚具体走了多久,但身体的疲惫让他们知道已经走了很久了。

就在所有人累得体力不支,快走不动的时候,走在最前面的苏清铭喊了一声,“有光亮,走到头了!”

他兴高采烈地朝光亮处跑去。

光亮来自于密道尽头,墙上的那个圆形有破损的,可容纳一个成年人通过的木门,细细缕缕的光从破洞透进来,细小的尘埃漂浮其中。

“我先出去看看。”

苏清铭不等其他人过来,打开木门的门栓,一头扎了进去。

“铭儿!”稍慢一步赶来的苏志平一手抓了个空,着急担心的他转过身叮嘱苏清姩,“我们先出去看看情况,在我们没说话之前,你们不要出来。”

苏清姩乖巧应下,“爹,你们小心点,情况不好就先回来。”

不放心的苏志平正想再叮嘱一句,木门后边传来苏清铭的说话声。


“爹,妹妹,外边没人,是安全的,你们快出来看看。”

木门外是朝阳的,周围是葱茏的杂草和缠绕的藤蔓,得拨弄开它们才能走出去,正好有它们的遮掩,木门很是隐蔽。

外面是应接不暇的树木,荒凉安静。

苏志平父子俩忙着在洞口接应密道里的人,苏清姩看着四周的树木出神。

长时间没下雨,杂草枯黄,大部分的树木已经开始干枯了,只有少部分的树叶是绿色的,被烈日晒得焉了吧唧的。

此时临近午时,所有人又累又饿又渴,各家忙着弄点东西吃,找水喝。

每户人家派出一个代表找水,其余人留在原地做别的事情。

过了好一会儿,找水的那些人情绪低落的空手而归。

他们说方圆几里都找过了,都没找到水。

没找到水的消息一经传开,气氛骤降,周围安静得出奇,人们大受打击。

苏志平是找水队伍的其中一人,他回到自己家这边,压低声音对家人们说:

“现在的情势不容乐观,我们走了几里地好不容易找到一条小溪,那里干得不像样子,土都晒裂开了。”

稍顿一下,他张望一圈四周,见无人注意到他们这边,更加低声地说:“我的水囊里还有一小半的水,够我们一家人坚持到晚上。”

“希望下午能找到水。”苏清铭怏怏不乐地把他的那个喝空了,干瘪瘪的水囊拿出来,他后悔自己怎么没节省水。

“我这里也还有一点。”李玉莹不动声色地拍了拍系在她腰间的水囊。

衣袖遮掩下,苏清姩把她的水囊递给他们,“我的水囊里也有水。”

水囊比较鼓,说明里面的水还不少,水里加了灵泉水。

三人惊讶地看着苏清姩,她如实说:“这是昨晚上爹给我倒进来的开水,我不怎么渴,喝得少。”

实际上是她渴了,喝的是空间里的灵泉水。

灵泉水不仅口感好,还滋养身体。

苏志平接过水囊,掂了掂重量,他心疼地说:“姩姩,渴了就喝,别省着,身体要紧,水喝了再找。

这里是城外的那片树林,听你张叔说这片林子挺大的,只要往北走,肯定能找着水。”

苏清铭也劝慰道:“是啊,妹妹,你受伤未愈,先把身子养好,找水的事情你跟娘都别操心。”

苏清姩听得内心一动。

“爹,我记得之前听你说过,丰新省旁边紧挨海临省,目前就数这两省的旱情最为严重,难民大多出自于这两省。

这就说明,只要我们走在更多的难民前头,就越有利于我们在北方的某个地方安顿下来。”

“姩姩说得在理啊。”李玉莹的思路一下子就打开了,轻声说:

“虽然有些话不能说,但我们得认清事实,南边已经没有以前那么安全了,与丰新省边界隔着一座乌山的南越国近几年来多番寻事挑衅,妥妥的司马昭之心。

南越国的实力早就赶超了西楚,反观西楚,早已没了当年的鼎盛。”

父子俩沉默着,从神情可以看出他们是认同她说的那番话的。

苏清姩从原主的记忆得知,近百年来,当朝两任皇帝都有一些通病,那就是亲奸佞重小人,昏庸无道,荒淫无度,致使西楚国持续走下坡路。

静默了一会儿,苏清铭说:“以后的路恐怕更不好走,我从别人那里得知,在我们来到云阳府前,城门已经关了五天,是知府下的令,为的就是堵截难民涌进城,如今其他地方应该也是如此。”

苏清姩觉得奇怪,下令封城门想必是从上面传下来的,假设挡不住难民,大量难民涌进城里,会造成各府城的治安出现问题,后果严重。

所以,各个府城的知府理应想尽一切办法阻挡才对,怎的云阳府城才坚持五天就被破城了?

发现密道的那个宅院是在云阳府知府府衙里找到的,城内发生这么大的暴乱,知府从始至终都没露面过。

她猜测知府应该是在破城前就从密道出城跑了,唯一还能确定的是,汇聚到云阳府的难民有三千人左右,数量庞大,别的府城好像没听说过一下子有这么多难民跑过来。

一阵香甜的焦香味随风传来,李玉莹这才想起火堆里还烤着红薯和土豆,她拿树枝把烤得皱巴巴,沾满灰的它们掏出来,“先吃点东西填填肚子,待会儿就要赶路了。”

苏志平看着红薯土豆出神,眸色渐深。

李玉莹注意到他的神情,目光瞥向旁边的背篓,神色透露出些许沉重,“被抢走了一大半,只剩下不到十斤了。”

十斤红薯撑死只够他们一家四口吃十天。

“开义家和进立家损失的也不小,老张说去林子里转转,看看能不能打到猎物,也不知他那边的情况如何了。”

苏志平刚说完,旁边传来一阵躁动声。

原来是张永勤跟阿璟回来了,村民们拥护着他们说起找不到水的事情。

张永勤显然是没料到这么快就找不到水了,愣了一下,“大家先安静一下,听我说,都是一个村子里的,又一路走到今天,有些话我想提前跟你们说一说。

如今的情势大家都看到了,接下来的路只会越来越难走,别说水不好找,我们两个在林子里转了这么久,才猎到两只鸟,这么热的天,不止我们没水喝,林子里的动物也是,它们要么渴死饿死,要么像我们一样择地生存。

我这么说就是想告诉大家,想要活命,只能得靠自己!”

顿时,村民们的心凉了半截,他们原本打算的是指望有野外生存经验的张永勤带领他们找到水和食物的。

对于村民们的哀求,张永勤充耳不闻,自顾自的拿刀处理鸟,把弄好的鸟架到火上烤着,渐渐的有香味传开,村民们自讨没趣,陆续离开。

吃完午饭略歇息一会儿才会继续赶路,苏清姩趁着这个空隙,靠在树干上闭目假寐,实际上是凝神进空间看灵泉水。

她弯腰站在灵泉水池边,定睛看着平静的水面,“好像没什么变化,也不知道里面的水喝完了会不会自动续上。”

空间的存在本就是匪夷所思,所以她觉得自己的这个猜想也不是没有可能。

吃午饭的时候她劝着家人们都喝了些水,李玉莹的水囊空了,她拿干净的竹筒把灵泉水舀进那个水囊里,没装那么满。

是她主动提议让她保管水囊的,这样好方便她往水囊里加水。

但是这样一直往外装水不是长远之计,还是得在外面找到水源才行。

有点口渴的苏清姩边想着找水源的事情,边拿竹筒准备舀水喝,想得太入神,原先设想对着嘴倒水的竹筒偏移了位置,水撒在她脸颊上,顺着脖子往下流。

“嘶,可惜,可惜了。”

苏清姩低头看向胸口的衣服,还好只湿了一点,就在她打算抬眸的时候,余光扫到的下方的异样景象让她瞪大双眼。

空间虽说广阔无垠,但除了这一池灵泉水,再无别的东西。

她脚下踩的地方,上到她脚踝处的位置飘散着白色的虚无缥缈的雾,犹如仙雾,包括远处其他地方也是,这些雾使得她看不清脚底下的样貌。

然而就在刚刚,她左脚边某个位置的雾不仅散开了,一块拳头大的黑色的东西出现在那个位置。


直觉告诉苏清姩,那个黑色的东西肯定不简单,她蹲下身,近距离看着发现它很像土,伸出两指捻了一点到手里,摩挲两下,再拿到眼前仔细看。

“真的是土!”

“可是它是怎么来的?”

来了精神的苏清姩开始回想之前发生过什么事情,思来想去,她觉得问题出在灵泉水上。

水没撒之前,一切如常,撒了之后,水可能流到下面,触发了什么,致使雾散黑土现。

为了验证此猜想,她装了一竹筒水往边上泼去。

等待过程中,她不知不觉地屏住呼吸。

约摸着过了十几秒,被灵泉水泼过的地方,白雾慢慢散去,海碗那么大的一块黑土在余雾中若隐若现。

“果真是这般!”苏清姩心潮澎湃。

“有土就可以种粮食了!”

她满腔热血,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想好好大干一场,但下一秒,她跟泄气的皮球一样,动力消散。

据她所知,逃荒以来,原主家的粮食越来越少,原本带着有的种子也在慌乱的赶路中丢了,被抢走了。

愁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她想着张永勤他们那儿或许有,到时候借点种子来种种看空间里是否能种植。

外面的家人们还没喊她,说明还有时间可以做别的事情。

“既然黑土验证了,那就一鼓作气把灵泉水也验证一下。”

说干就干,苏清姩先出空间拿了家里的一个干净木盆进来,对入口之物有洁癖的她拿竹筒装满灵泉水冲洗了两遍木盆,冲洗的水没浪费,是泼到她专门选好的一块地方,然后再拿洗干净的盆装水继续泼。

一共泼了十盆灵泉水,最终显现出来的是一块长约五米,宽约三米的黑土。

苏清姩看看黑土的面积,再看看水位明显下降不少的灵泉水,她咂舌攒眉道:“这么多水,居然才出来这么一块地。”

“姩姩,快醒醒,要赶路了。”

听着李玉莹温柔的呼唤声,苏清姩睁眼,打了个哈欠,睡眼朦胧的样子。

“看来妹妹刚刚是睡着了,看着气色好了很多。”舒心而笑的苏清铭对苏志平说。

“姩姩受伤不轻,万万不可大意。”苏志平看到女儿恢复得不错,眼角眉梢是笑意,对儿子说话的语气却是严肃的。

苏清铭点点头,拍着胸脯保证,“等下午深入林子里了,我要猎点野味回来给妹妹和娘补身子。”

密林里,长长的队伍有序前进。

张永勤跟有挖水井经验的林进立走在最前面探路,其他人沿着他们的踪迹走,这一走就走了一个多时辰。

正是一天当中最炎热的时候,人们又累又渴,有水喝的人途中至少能喝点水润润喉,没水喝的人晒着烈日,热得浑身湿透,没水喝补充水分,就沿途找还没枯透可以吃的草根放到嘴里抿着。

又走了半个时辰,队伍里有二十来个人已有中暑的迹象。

一口气走了接近两个时辰,村民们说什么也不愿意走了,各自找阴凉地儿坐着歇息。

有些人自发组建在一起去找水,妇孺们则在附近找可以吃的野菜,没有就找草根树根树叶,队伍里大部分人已是绝粮的处境,这些东西虽然不好吃,但能果腹。

持续高温未下雨的情况下,找到野菜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只有少数一些抗旱的野草勉强维持着那抹翠绿色,使得人们把它当成了香饽饽,争抢着去找去摘。

李玉莹等人也累坏了,苏志平让她们坐着先歇会儿,她们看到其他人抢着找吃的情景,哪里还坐得住,结伴一起去找,苏清姩看准这个时机,抢先拎起菜篮子,“娘,婶子,我跟你们一起去。”

看女儿恢复得不错,李玉莹拍板定案带上了她,适当的活动有益于身体。

三个妇人家和两个年轻女子外出,安全隐患很大,苏清铭举起手说:“我也去。”

两个年轻女子是指苏清姩和林春玥。

林春玥是林进立跟王大芸的独女。

几人转了一圈,发现附近一里地不见丁点儿绿色植物,几棵树树上光秃秃的,去得早的那些村民们的篮子里装着满满的绿叶树根。

黄玉兰看了看她们的空篮子,语气低落道:“不如再去更远的地方看看吧。”早上在城里,她家的食物被抢走一大半,包括苏志平早上偷偷还回去的那些,如今只剩下不到五斤的糙米和一点红薯了。

李玉莹跟王大芸尚在犹豫,苏清姩朝苏清铭挤弄了下眼睛。

苏清铭反应也快,立马明白妹妹的意思,况且他自己也想去更远点的地方看看能不能猎到野味,便说:“张叔他们往这边去了,要是出了什么事情,肯定会有动静的。”

一听到这话,犹豫的两人顿时改口,“那就再走远一点。”

他们边走边找,拿着树枝扒拉两边的杂草,丁点儿角落都不放过。

找的间隙,苏清姩寻到个好时机,状似无意地说了句,“要是有种子能种粮食就好了。”

三个妇人家默契的长叹一口气,先是无奈地说了如今正逢乱世,居无定所,哪里有田地可种,最后又说从家里带来的那些种子和一些吃的都被城里的难民给抢走了。

聊起这些,气氛不太好,苏清姩岔开话题聊起别的。

又走了一段路,走到远离村民的地方才找到一棵有少许绿叶的槐树。

所有人眼前一亮,最激动的是黄玉兰,“我记得旭儿说过槐树的树叶,树根根皮有清热解毒的功效,都是好东西,既能吃又能入药,还好我们走到这里来了!”

“快点动手吧,叶子再晒下去就不好了。”林春玥挽起衣袖,磨拳霍霍,她性格直爽,喜欢舞刀弄枪,不喜红妆,爬树这种小事,在她小时候是经常干的,这种高度的树对她来说完全没问题。

作为在场唯一的男人,苏清铭自然不会让她们干这种脏活累活,他把双手合在一起搓了搓。

“春玥妹子,这种小事让我来,我看周围的树都很高大,枝丫多,为这槐树遮挡了部分烈日,所以有些槐树叶子没被晒干,我觉得槐树底下的干杂草堆里可能……”

说话的功夫,他双手双脚并用,像灵活的猴子一样爬上树。

“快看这里。”

苏清姩惊讶的声音吸引其他人看向她。

只见她蹲在树底下,手里拿着一根枯树枝,跟前的杂草被掀开,根根有手指那么长的绿色植物掩映在杂草里。

李玉莹欢喜道:“是茅尖草!”

“这个时候怎么会有这么好的茅尖草,都说三月茅尖嫩芽是最好吃的,姩姩找到的这些看着挺鲜嫩的。”

惊喜不已的王大芸开始动手去挖,挖出来的茅尖草最底部白白嫩嫩的,一看就知道很有水份的样子,渴得嘴巴都起皮的她把第一根递给苏清姩,“姩姩快尝尝。”

见大家都眼露期待地望着自己,盛情难却,苏清姩接过茅尖草放到嘴里。

数道目光直勾勾地望着,她咬了几口,眉毛往上一扬,惊呼道:“甜,嚼着有点水,能缓解口渴。”

还有一股清新的草味。

前世她知道这个可以吃,但没吃过,原主家里条件不好,从小就吃,茅尖草是最好的自然馈赠的零食。

茅尖草的发现让大家高兴极了,一起忙活着挖,除了苏清姩拨开的杂草那里有,旁边的杂草堆里也有一些,苏清铭一个人在树上摘树叶。

没过一会儿,他们就收获了三篮子槐树叶,两小把茅尖草。

眼看时间不早了,怕耽搁了赶路,几人火急火燎的往回赶。

回去后,发现去找水的张永勤他们回来了。

现场鸦雀无声,气氛低迷。

“只能继续走,才有可能找到水,趁着天色还没暗,继续走!”


随着张永勤说完那句话,队伍再次出发。

李玉莹她们把槐树叶树根茅尖草这三样东西分成四份,三家外加张永勤各一份。

苏清姩拿着张永勤的那一份找到他时,恰好听到苏清铭疑惑不解的对他说:

“张叔,因为还没找到水,我看有不少村民已有想离开之意,既然如此,我们为何不走得快一点,顺了他们的意。

不能说全部吧,至少有一大半的村民都指望着靠你和林叔找到水,他们坐享其成,这样怎么能行?

都说升米恩斗米仇,有些人有良心懂得报恩,算是好事一件,反之,不如早早跟那些人分道扬镳的好。”

苏清姩放慢脚步,因为苏清铭说出了她的心里看法。

走在前面的张永勤目视前方,黝黑的脸上露着笑,笑不达眼底,双眸深沉。

“时间考验人心,人心涣散犹如一盘散沙,乱世中最不缺的就是各形各色的群体。”

苏清铭抬手挠后脑勺,似懂非懂。

苏清姩明白张永勤的言外之意是指人心齐,团结力量大,相反,若是在乱世中单打独斗遇上人多势众的群体则会被群起攻之,无招架之力。

简而言之就是张永勤目前有意跟经过他和时间考验的人抱团。

林进立跟他们并肩走在一起,他听到那些话,无甚反应,几家的男人对此事情应该是早就商量过的。

送完东西回去跟家人们汇合的路上,迎面遇上一位眼熟的朝气蓬勃的少年。

“姐,姩姩姐,我终于找到你了,昨天我听别人说你受伤了,我想去帮你,又得知二叔二婶二叔他们带着你去城里找药了。

然后我就跟文旭哥边赶路边沿途找药,但是没找到,幸好后来听说你们在城里找到了药。

姩姩姐,上了药,你应该很快就会恢复好吧?”

少年黑白分明的眼珠溜溜转动,里面蓄满担忧,稚气未脱的脸庞上表情紧张。

他正是年纪比苏清姩(也就是原主)小,身高却比她高了一个头的堂弟——苏清锋

苏清锋自小崇拜原主身怀神力,像个小尾巴一样喜欢跟她后面转,总得来说,姐弟俩的感情还不错。

少年诚挚,眼神清澈,因着原主的缘故,苏清姩微微勾唇,“已经没事了。”

苏清锋却更为紧张忧心地说:“你现在很虚弱,得好好补补,身子才能恢复得好,姩姩姐,你再等等,我会找到合适的时机的。”

说完,他风风火火地跑了。

茫然的苏清姩不知道他让她等什么。

连续赶路的疲乏,燥热的高温使她很快就忘了这件事。

傍晚时分,队伍终于停了,人们累得跟软泥一样瘫在地。

苏家四口人靠着树干歇息,在苏清姩极力劝说下,一家人喝了加了灵泉水的水,吹着徐徐微风,黏糊糊的被汗水打湿的身体稍稍好受了一点。

美中不足的是夜蚊子很多,嗡嗡声响个不停,稍不注意身上就被咬了几个包。

聊起家里仅剩不多的吃食,拿着蒲扇给苏清姩扇风打蚊子的李玉莹压低声音说:“玉兰家一天没喝水了,方才我把你水囊里的水偷偷倒进她的水囊里了。”

苏志平神色如常,没有生气不快,“也就是说,我们家里只剩下姩姩的水囊里还有水,明天一定会找到水的。”不然,仅凭这点水,他们走不到下一个府城。

按照如今的脚速,得再走五六天才能抵达云琼府。

慢慢的,李玉莹手上扇风的动作减缓,她垂眸看着脚下,“胡家人刚刚来借水了,稍晚一点,大哥估计也会过来。”

“娘,杜氏分明是来闹事的,要不是锋弟及时阻止,她只怕是敢动手直接跟你抢了!”苏清铭怒不可遏,面色绯红,双拳握得紧紧的。

他又咬牙道:“当时我们都不在,是我回来看到黄婶子跟王婶子在一边小声聊天,无意听到的,人家是专门挑了只有娘单独在的时机才来的。”

苏清姩这才回想起下午遇到苏清锋,刚开始他的神情有点不对劲,原来是有这么一出。

杜氏。

无人注意到苏清姩眼里一闪而过的冷芒。

苏志平闻言,脸色黑沉,他关切地望向李玉莹,眼里溢出愧疚与愤怒。

“我没事,水也在。”李玉莹抬眸与他直视。

喉头滚动一下,恨铁不成钢的苏志平决然道:“大哥实在是糊涂,我现在就去找他说清楚,胡家人若敢再来,我打得他们满地找牙!”

他起身欲走,一个打着个火把,笑着从对面跑过来的村民大喊,“找到水了,有水了,有水了!”

此话犹如平地惊雷,惊得所有人都站起来,一窝蜂地涌过去,追问那个村民水在哪儿。

得知方向后,人们拿上自家的东西,争先恐后的往那边跑去,好像后面有什么恐怖的东西在追赶一样。

“我们也得赶快一点!”

苏家父子俩拿上家里的重物,娘俩拿轻便的。

等他们沿着足迹找过去,看到的是一条看不到流动水的干河。

夕阳下,岸边树木参天,咸蛋黄色的光晕笼罩大地,景色萧索。

河床上日照充足的地方很干,有树木杂草遮挡的地方有淤泥,散布不均的淤泥坑里或多或少有些脏污的泥水,人们不惜争吵打架抢着喝那些泥水。

此水非彼水,苏清铭大失所望,“这也没水啊,都是稀泥巴,脏水就那么一点,再说那么脏的水怎么下咽?”

柳眉深皱的李玉莹摇头说:“脏水喝不得,去年村里比铭儿小三岁的那个牛大力就是喝脏水给喝没了的。”

苏志平犯了难,泥水虽然不干净,但极有可能是方圆几十里能找到的唯一水源了。

他看了一圈,发现不见张永勤林进立两人的身影,倒看到朱开义匆匆走过来。

“他们去上游勘察了,老林说上边或许挖深一点可以出水。”

这番话让苏家三口震惊地看向朱开义,苏清姩眼睛也不眨地望着水坑里的泥水,她在心里盘算着别的事情。

“我去稀泥那边看看,抓泥鳅抓黄鳝我最在行了。”

苏清铭急急忙忙地跑了,他看到别人在抓,早就手痒痒了,想着得抢在那些人之前占据最佳抓捕位置。

村民们弯着腰在河里忙忙碌碌,泥水即将被装完,苏清姩也不急,她用食指指着远处下游河岸边的一些绿色植物,“娘,那里有没有可以吃的野菜?”

李玉莹看过去,眯着眼仔细看了看,喜出望外,“还真有,姩姩,趁着那些人在装水,还没找过来,我们赶紧去把它们摘了!”

“你们小心注意点,我跟老朱去上游帮帮他们,要是……”

苏志平不放心地交代着。

李玉莹怕再耽搁下去野菜就被别人捷足先登了,听了一两句就拉着苏清姩往下游去了。

“有酸模和香蒲,你玉兰婶子听文旭说过,说这香蒲的蒲棒晒干可以用来驱蚊,它的绒毛还有止血的效果呢,底下的茎能吃,虽说这个时候的不如春天的嫩。”

兴奋的李玉莹摘得停不下来,摘了几株酸模,她觉得身旁太安静了,扭头一看,竟看到苏清姩蹲在另一边挖坑。


“姩姩,你挖土干什么?”

沙土湿润,很容易挖开,苏清姩拿着铁锹一直挖一直挖,直到挖出一个直径约为一米左右的深坑。

“好了,等一会儿,那边的水会渗透到这个坑里。”

她指着上方几十厘米外外的一个泥坑,那里面的水不仅脏,上面还漂浮着异物杂质,比河床淤泥坑里的水还脏。

李玉莹看不明白这番操作,手里的动作不停,继续摘酸模,眼睛看着深坑,时不时回头看一下后面的村民有没有过来,“姩姩,你的意思是泥坑里的水会流到你挖的深坑里吗?”

“是的,流过来的水会变得干净一点,想要更干净,需得经过再次过滤。”

苏清姩边说边在脚边抓了几把比较大的石子,还有细沙,她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干棉花,布,昨晚烧火专门收起来的炭。

她把这些东西按照顺序放入干净的水壶里。

所谓的水壶是擅做木工的苏志平用树木制成的,外形跟她前世的两升矿泉水瓶差不多大,瓶口可以用木塞塞着。

这样的木水壶一共只有三个,没逃难之前,他们外出干活会随身带着它,渴了就能喝到水。

忙里偷闲的李玉莹扭头瞥了一眼苏清姩那边,本来已经转过去的头又快速转回来,她睁大眼,满脸疼惜,“呀,这个水壶的底部怎么坏成这样,都装不了水了。”

苏清姩却说:“娘,是我故意拿锯子锯开的,我这么做是有大用,很快你就会知道了。”

她用绳子的一头绑到水壶上,另一头绑到就近可以承重水壶重量的树干上,悬空的水壶底下放着木盆。

做完这些,深坑里已渗透过来一些水,水还是有点浑浊不清,不过异物杂质那些不好清理的东西没有了。

“真的干净了一点。”李玉莹惊讶得停下手里的动作。

只要把深坑里的水舀出来倒到悬空的水壶里,倒进去的水会经过层层过滤,最终滤出来的水会滴到木盆里。

这个办法好是好,就是费时间。

等待泥水渗透到深坑里的时候,苏清姩跟李玉莹一起摘酸模,她瞧着酸模长得有点像菠菜,一问才知它原来还有个名字就叫野菠菜。

娘俩分工合作,一人弄酸模,一人弄香蒲。

“快看,那里有野菜和水!”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哗啦啦跑来一群妇人,她们眼红地看着李玉莹娘俩收获的满满一篮子酸模和香蒲茎。

尤其是香蒲茎,白白的,一看就知道清甜好吃。

就在一些妇人蠢蠢欲动之际,未见其人,爽利的说话声先到:“先来后到的规矩懂不懂,只有玉莹娘俩不稀罕这块地儿,去别处了,你们才有过去的份儿!”

人群闻声往两旁散开,王大芸母女俩和黄玉兰结伴而来。

最吸睛的是林春玥,她一身男儿身打扮,秀发尽数绾起,五官娟秀,眼睛大又圆, 水灵灵的,沾着脏灰的脸,肥瘦恰到好处,眉眼间隐然有逼人的英气散发,身量虽纤瘦,走起路来不见弱柳扶风之态,而是步步自信稳健。

林春玥扫视那些妇人,目光冰冷含着警告,“就是,谁今日要是坏了这规矩,下一次,不管你是不是先到的,大家伙儿只管冲上去抢就是了。”

这番话让那些妇人们吃瘪得闭紧嘴巴,无可奈何地打消想冲过去摘酸模香蒲的念头。

气氛有些许尴尬,三人却不在意,走到苏清姩她们那边。

有人无意间瞥到悬空的水壶,缓和气氛地笑问道:“这是何物?”

众人的目光齐齐看过去,纳闷地议论那个奇形怪状的东西是什么。

李玉莹抿紧嘴巴,不打算开口解释,她记得苏清姩说过水壶是把泥水变干净的法宝。

虽然她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但她亲眼看到深坑里的水变干净了一点,自家女儿说到做到了,她相信她的姩姩,这么重大的事若是轻易说出去,岂不是自讨苦吃。

“我有办法把泥水变清无杂质。”

苏清姩一语激起千层浪,不是指众人惊讶高兴的议论声,是她们毫不留情的嗤笑声,有甚者笑着抹泪,笑得站不直腰。

“姩姩!?”李玉莹拉着女儿的手,满脸错愕。

“相信我。”面色沉静的苏清姩反握住李玉莹的手,她再次强调,这次的声音更大,“我说,我能把泥水变清。”

“哎呀,苏老二家的,你这女儿莫不是摔坏了头,怎么尽说傻话?”

“可不是嘛,泥水那么脏,怎么可能把它变清,难道就靠这个稀奇古怪的东西吗?”

又是一阵哄堂大笑,但是,还是有一些人觉得说这些话伤害一个小姑娘是不对的,帮着苏清姩说好话。

可是有些人就是不想这么轻易地结束这件事。

村里有名的长舌妇朱芳芳不甘心好东西就这么全被别人摘走了,阴阳怪气道:

“话说苏家小三从小就不太寻常,力气大得不得了,几个壮汉都抬不起的东西,她轻轻松松的就能抬起,一拳能打飞几个人。

好好的一个小姑娘,比男人的力气还大,女孩子家家的嘛,还是要文雅些的好。”心里翻着白眼说,就是怪人,另类一个。

苏家小三说的是苏清姩,她在苏家是小辈分,排行为三。

立马有人见缝插针地附和道:“就是,就是,苏老二家的,你别嫌我们说话难听,我们这么说也是为了你们考虑,清姩的情况如此特殊,还是早做打算为好,毕竟是女儿家,迟早是要嫁人的。”

言外之意是说以苏清姩这样的情况,以后嫁不出去,没有婆家要。

“你,你们!”李玉莹气得胸口直疼,气得脸上发红。

林春玥护到苏清姩身前,指着朱芳芳她们,“呸,狗嘴里吐不出好话,你们知道什么,我们姩姩是福星,与生俱来有神力,是这世间独一无二的,你们什么都没有,真是可怜又可笑!”

见撕破了脸,朱芳芳也不藏着掖着,露出真面目大声嘲讽,“什么福星,不过就是十多年前一个喝醉酒的疯和尚说的疯话,这样的话也能当真,简直是笑死人!”

十多年前,一个醉醺醺的和尚拿着酒壶边喝酒,边走进水尾村,偶然跟独自在外玩耍的苏清姩(原主)遇上,看到小小年纪的她,他惊愣在原地,当场当着村民们的面,庄严肃穆地说:

“此女不简单,不简单啊,是大福之人,家有吉星高照,必将福运绵绵。”

此事一发,很快传遍全村,等苏志平夫妇俩找来,早已不见和尚的踪影。

当时苏清姩只有四岁,平平淡淡,相安无事的过了两年,某天早上她醒来,发现身体有了变化,也就是力气突然变得大了。

“朱芳芳,闭上你的臭嘴,你再敢说我家姩姩一句,信不信我现在砍断你的腿,还有你们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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